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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狐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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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安沙之殇

同兰芝道过别后,叶隐便轻装简行的向安沙村进发,此行她只带了记南云一人,许夜松则让她留在了安城保护兰芝,围猎卢家已到了最后关头,她怕卢家会狗急跳墙对兰芝不利,虽然府中的那四个小丫头都有武功,可惜并非高手,所以将许夜松留下来放心些,安沙村距安城不过半日路程,她会快去快回的。

一路急行,叶隐终于在午时赶到了安沙,望着安沙村外的城门叶隐久久不语,这城门是她亲自参与建设的,而且那城门上的安沙村三字也是她亲自所书,来年这安沙村三字是要被她换成安沙县的,可如今一场大火将安沙村给……

从城门外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叶隐策马进城,大火从安沙村北面燃起,将安沙的整个北区尽数烧毁,村中死伤无数,损失无计。

叶隐的马风进入村中,迎面就奔过来一位老人,老人一看见叶隐脸上顿时泪水涌出,跪倒在地泣声道:“公子,你终于来了,安沙,安沙……”

“李老爹,你别难过,我都知道了。”叶隐下马,伸手扶起老人,柔声劝慰道,“老爹,先别难过,带我过去看看。”

一路缓行,叶隐难过的看着一处处残垣断壁,那乌黑的烧痕以及无声抽泣的人们都让叶隐鼻头发酸,回身,叶隐对安沙村村长安富道:“安伯,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安伯悲痛的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火是昨天夜里着起来的,当时大伙儿睡的正沉没发现,等大伙儿发现时已经,已经,幸好,昨日夜里的风不算大,要不然整个安沙就全完了。”

“安伯,伤亡的人多吗?”叶隐害怕问这个问题,但她又不得不问这个问题,房子烧了可以再盖,可人没了就是永远的没了。

安富垂头道:“一开始烧起来的那些房中连一户都没跑出来,全烧死了,后来人们知道了就跑出来了,但还是有没跑出来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来贵知道着火后忙着救火,可他的老娘却……,公子,我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共烧死了一千一百一十三人,还有两百七十人被烧伤。”

整个安沙村发展到现在总人数也不过五千过些,如今一场大火就带走了上千条生命,近五分之一的人口没了,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这难道是上天在罚她吗?

叶隐闭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安伯,别丧气,你去把大伙召集起来,让他们到广场上来。”

安沙村是叶隐按照前世的“新农村建设”的理念建的,不过她并没有研究过“新农村建设”,所以她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安沙村修了住宅区、商业区、娱乐区等等,只是如今半面住宅区已成了一片焦土。

站在广场上,叶隐望着那一张张悲伤哀痛的脸也,心中一阵阵酸痛,努力的吸气压下涌上的眼底的泪意,叶隐低沉的道:“乡亲们,别难过,安沙村毁不了,当年我们既然能一砖一瓦的建起安沙,如今也能。我知道昨晚的一场大火带走了我们许多的亲人,大家都很难过很伤心,可是逝者已矣,活下来的人要更坚强。想想看四年前咱们这里不过百人,什么都没有,而如今我们大部分的根基还在,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场大火压不垮安沙村的人,我们一定能建起一个更好的安沙村来的,对不对?”

“对!”数千齐声回答响彻云霄。

叶隐欣慰的一笑,只要信心不垮,一切都可以重来!

吸气,叶隐朗声又道:“乡亲们,打起精神来,我们会建出一个更好的安沙村,现在大家先回去着手准备,下午我们就开始重建安沙。”

村人散去,来贵却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叶隐道:“公子,你不会离开我们,你会带着我们重建安沙村的对不对?”

叶隐重重的点头,对来贵道:“来贵,你去组织人手,下午我们好开始动手重建村子。”

望着来贵欢喜的离去,叶隐转身对安富道:“安伯,那些家已经毁了的人,食宿可安置妥当了?”

安富点头道:“都挤到南区的各家中了,不过大火把北区一把烧了个精光,如今粮食怕是……”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走时已吩咐过李年,最迟明日他就会将所有所需的物资送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民心安定下来。安伯,葬身于火海的人能寻到尸体的要好生安葬,安抚他们的家人,西面的商业区的那些店铺也要保证正常营业,另外医馆、药铺要组织人手为受伤的人治疗,至于学堂更是不能停下来,北区的孩子就先让他们到南区的学堂里上学,不管怎么孩子们的学业绝不能耽搁,将来他们都是建设安沙建设沚国的希望。”

安富点头,一一记下,叶隐又道:“还有安沙村的村防军要小心戒备,这次火灾的原因虽然不明,但我总觉得这火起的很蹊跷,所以要小心再发生什么事。”

安富诧异的看着叶隐道:“公子,难道您在怀疑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叶隐皱眉沉吟道:“我不能确定,我只是觉得……。安伯,起火的原因一般就是打翻火烛或者是燃放烟花爆竹时不小心点燃柴草。可是在这方面我反复的提醒过村民,按理就不该发生这种事的,难道是喝醉酒的村人无意中撞到火烛,还是孩子在燃放炮仗时……”

“不可能!”安富打断叶隐道:“公子,大伙儿对您的话一向都很遵从,你说过要小心火烛,预防火灾后,大伙对火烛就尤其小心。今年过年时孩子们都是集中在广场上燃放炮仗的,而且大火是从北区马大娘家烧起来的,马大娘的儿子和儿媳这两天都住在西区的店铺中,她家只有马大娘和一个两岁的小孩子,不可能有醉汉,所以……”

叶隐脸色冷了下来,握拳道:“火灾的起因可派人去查了?”

“安季带了人一直在查,可是还没有查明原因,只知道火是从马大娘家的柴房燃起的。”

“柴房?那马大娘她……”

安富难过的低头道:“她和小孙子都活活烧死炕上。”

半夜三更的柴房怎么会突然起火?看来十之八九是人为的,叶隐心思飞转,如果火灾是人为,那也决不会是安沙的村人所为,那么就是村外的人,安沙村的村人打鱼为生,一向与世无争是不会结下什么仇家的,那么是谁放的火?他们放火烧安沙村干什么?

“安伯,这两日可有外人进村?”

安富略一沉吟道:“有,昨天村里就来了几个南荣的客商,有两个昨儿夜里就住在村里的,不过今儿一早就再没有见过他们,公子,难道是他们……”

南荣?!叶隐银牙轻咬,努力的吸气,她会查清楚的,她一定会查清楚的!

“公子,公子!”正说话间来贵气喘吁吁的奔来,看到叶隐,他脸色有些僵硬的道:“公子,那个,我……,我带你去逃生密道转转吧!”

叶隐一愣,随即瞪眼道:“来贵,好端端的,你带我去密道做什么?”

“公子,密道修好后您还没去看过呢,我,我带您看看去。”

叶隐瞪了一眼来贵,“来践,你是老实人,从来都不会撒谎的,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

来贵低头不语,叶隐猛地喝道:“说!”

叶隐的气势吓得来贵猛地向后一退,然后他苦着脸道:“公子,村外来了好多黑衣人,他们将村子围了起来,看那架势好像是要冲进来,所以老爹让我……”

叶隐的心蓦地一沉,这些人也许是冲她来的!

安富一把拉过来贵道:“来贵,你先别慌,村外那些人包围村子做什么?他们有提出什么要求吗?”

来贵小心的瞄了一眼叶隐,眼神闪烁,吞吞吐吐的道:“他们,他们说要我们交出公子。否则,否则就屠村。”

“果然是从我来的,看来是我连累了大伙儿。”叶隐说着向城门的方向走去,安富一把位住叶隐道:“公子,你干什么去?”

“去看看是什么人?他们想要我做什么?”

“不行,你不能去。”安富拉住叶隐,沉声道,“我知道李老爹的意思了,来者不善,公子,你先躲起来吧!”

叶隐摇头道:“没用的,安伯,他们很明显就是冲我来的,他们知道我在村里,所以我不能躲起来,那样反而会连累大伙儿,安伯,你放心,我的命不是那么好拿走的。”

叶隐说道轻轻扯开安富的手,又欲前行,然而却看见李老爹向这边跑边喊道:“来贵,我不是让你带公子走的么,你怎么还在这儿?”

看到李老爹慌张的样子,叶隐意识到情况已经很不妙,于是迎上李老爹道:“老爹,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进攻了?我去看看!”

“你回来!”李老爹一把拽住叶隐,沉声道,“我就知道来贵这小子靠不住,公子,你赶紧跟来贵走,前面村防军正在挡着那些人,趁他们还没打过来,你赶快从密道走,那些人是想要你的命,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是想要我的命,可是,老爹,我不能走。”叶隐打断李老爹道。

“你不走,等那些人来杀你吗?”李老爹跺脚道,“公子,你可知道你在我们大伙儿心里是什么吗?你是我们的神!老爹我没读过什么书,是个粗人,可老爹知道/奇/你对安沙/书/对整个西小沚的重要性,所以,老爹不能让你落入那些人手中。”

“不会的,老爹,我的命硬着呢!”叶隐笑着安抚李老爹道:“我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法子呢!”

“想什么法子?”李老爹瞪眼道,“公子,实不瞒你, 村防军已经与他们交上手了,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来了有好几千人,我们打不过他们。”

“那我就更应该……”

“不行!刚才我们大伙儿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就算是拼尽安沙村所有的村民的命也要保你周全,安沙村没有了可以再建,可你没有了,相西沚就没有未来了,公子,你赶紧随来贵从密道走吧!”

叶隐闻言,急道:“老爹,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那么好,老爹,不能让村里的村民哦我牺牲,那可是整整四千多条生命啊!老爹,你放开我,让我去……”

李老爹见劝不住叶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说道:“公子,就当是老爹求你,跟来贵从密道走吧,趁他们现在还没发现你,你快走,密道出口虽然设在村外,可离安城还远,你不快点走,他们会追上你的。公子,安沙村四千条生命算不得什么,可你不能出事。”

“老爹,你快起来,我……”

“爹,快,快让公子赶紧走,顶不住了!”

随着安季的声音,厮杀声、尖叫声、哭喊声清晰的传来,而叶隐也看到一张张朴实的脸也正拿着锄头、柴刀向前方涌去,李老爹见状,霍地起身冲记南云道:“记先生,拜托你带公子走!”

“不行,我不……”

叶隐的话语未落,脖颈就是一痛,人也陷入黑暗之中,而她最后一个映象却是一支羽箭凌空而来,稳稳的插进安季的背中,血色再一次在眼前晕开。


第六十八章 安息

冬日午后的阳光应该还是有些暖意的,然而今日的太阳虽高挂在天上却没有一丝的耀眼的光芒,像一个白点一样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天已开始变得有些灰蒙蒙的,看样子到了傍晚这雪又要飘落了吧。

曲廊幽静的宅院中脸色很不好的华衣男子穿过一条条回廊,直奔假山后的小亭,他绝美的脸上布满阴郁,他明显带着怒气的表情让路上的下人忙乱的躲避。

南宫飘然的着装永远是以华丽为主的,只是今日那身华丽的衣衫看上去却有些风尘仆仆的味儿。他好似赶路太过匆忙而且走的太过急促没来得及整理般,衣衫上不仅有泥点而且还有些凌乱,这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日里着装的习惯,然而他却好似没有发现一般阴沉着脸向自己的目标接近。

小亭内水一样温和恬静的青年安然垂眸,他的视线投注在水中自在游动着的红锦鲤鱼身上,他安静的仿似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波动,南宫飘然进亭中,便立即沉声道:“四弟,你下了杀令?”

水样男子也就是南宫飘然的堂弟南宫凌眼云眸不抬,淡然道:“对,那天商议过后我就派了五百人扮作客商与随从沿江而上守候在那里,伺机而动。昨夜我命人在安沙村放了一把火,没想到还真的引来了叶隐,所以我的人就立即围了安沙村,将他困住,另外我还派人通知了卢家,告诉他们叶隐今日会出现在安沙村中,所以卢家也派了人到了安沙,现在卢家的人与我的人已经将叶隐困在安沙村里,有问题吗?二哥!”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下了杀令?不是说先困住他然后试探东沚水军有什么反应吗?”

“有差别吗?”南宫凌云抬头看向一脸气急败坏的南宫飘然道,“不管叶隐是否与东沚有关系我们不是说好都要除掉他的么,既然叶隐他注定要死,那我下杀令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二哥,你后悔了?你后悔杀他了?”

南宫飘然愣住,然后涩声道:“没有,我只是,只如……”叶隐,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我不想他就这么……”

“他有才华又怎么样?能为你所用吗?二哥,你们注定是要成为敌人的,所以除掉他也是必须要做的事。”南宫凌云盯着南宫飘然有些咄咄逼人的道:“二哥,叶隐这个人必须得死,因为他对你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南宫飘然闻言,浑身一震,就听南宫凌云道:“二哥,别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你对他太上心了。这四年来他的名字在你口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你在提起他时的表情不知道有多温柔,你越来越爱往西沚跑,二哥,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胡说什么!他是个男人。”南宫飘然乱咆哮道。

“原来你也知道他是男人!”南宫凌云冷笑道,“二哥,我问你,你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半年还是一年?你对女人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二哥,你变得不正常了,你知不知道?”

“胡说!我常去青楼的,而且在西沚我也经常在兰落居,我……”

“你什么?”南宫凌云逼近南宫飘然道,“青楼?兰落居?我问你你去青楼留宿过吗?你在兰落居留宿时碰过兰落姑娘吗?你又是经常和谁一起去的兰落居?”

南宫飘然被南宫凌云逼得连连后退,只听南宫凌云又道:“二哥,在堂兄弟中我最佩服的人是你,你知道么四年前朝臣们打算换新皇时我就是想让你当新皇的,所以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你除掉大哥和三哥,可我没想到你竟然,竟然没有去争帝位反而帮她坐稳了帝位。二哥,南荣要的不是女皇,而是……”

“够了!”南宫飘然一声断喝打断南宫凌云道,“我对帝位不感兴趣。”

南宫凌云垂眸道:“好,那我就不说这个,二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未来毁在一个男人手中,所以,叶隐这个人必须得死!”

“四弟,我没有……”南宫飘然突然顿住,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该说什么?他没有喜欢叶隐吗?可事实是,他在自欺欺人!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南宫飘然说完转身离开,南宫凌云冷笑,然后轻轻的道,“二哥,你果然后悔了!不过,二哥,你现在派人去救叶隐已经晚了,因为我早下了绝杀令,而且卢家对叶隐也是想除之而后快的,那个小村子防御不了多久的,所以叶隐必死无疑!”

南宫凌云的话让南宫飘然的身躯猛地一僵,接着他脚下步伐加快,带着一丝惶然迅速的离开。

南宫凌云看着南宫飘然离去的背影低低的道:“二哥,来不及了,你救不了他的,叶隐他死定了!而且即便是他不死,你们之间也会产生隔阂,放火烧村的是南荣人,杀人的也有南荣人,那么多条人命,二哥,你怎么向他解释?”

叶隐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看到眼前一脸担忧的花渐离,叶隐愣了愣,开口道:“渐离兄,你怎么来了?”

花渐离勉强笑笑道:“当然是来救你了!”

花渐离的话让叶隐猛然坐起,她压下心底的忐忑,带着丝惶然道:“渐离兄,安沙村,安沙村怎么样了?”

花渐离别开眼,答非所问的道:“你刚昏睡了好长时间呢,看来是你那个护卫下手太重了,小七,你再休息一会儿。”

“花渐离!”叶隐轻喝,然后垂眸,咬唇,颤声道,“安沙是不是……,是不是……”

“小七,你别难过,安沙……”

“安沙村的村民全死了,对吗?”叶隐语气变得平静,她低低的幽幽的道,“一个也没活下来,对吗?李老爹、安伯、来贵、小栓子,他们都死了,是不是?”

“小七,我们接到你被围安沙村的消息后就立刻整兵出发了,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我们来时,安沙村已经,已经再没有活人了。”花渐离半蹲在叶隐面前难过的道。

叶隐没有再出声,只是低垂着头,花渐离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她的衣衫上一点一点的水渍却迅速的晕开,花渐离无言的看着叶隐的衣衫逐渐变湿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安沙村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她一直将安沙村的村民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可如今四千条生命在半日间离她而去,此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小七,你别这样,安沙村的村民肯定不愿看到你难过。”

叶隐的头依旧低垂,放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成拳,她淡淡道:“渐离兄,我要去安沙。”

花渐离一呆,然后柔声道:“小七,你还是再休息会,安沙那里……”

“我要去安沙!”叶隐一宇一句的重复道“‘花渐离,我要去安沙,带我去安沙!”

叶隐的执拗是花渐离早就领教过的,轻轻叹口气,花渐离道:“好,我送你去。”

虽然太阳也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但是那灰雾后面却是一片血色。萧瑟而凄清的黄昏中,叶隐僵直了脊背缓缓的向安沙村中行去,天上已开始零零星星的飘起了雪花,一阵阵寒风凛冽的吹过,吹得叶隐的衣袍猎猎作响。

这彻骨的冷风让人打从心底深处冒出一股子冷意,花渐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转头看向叶隐,花渐离发现叶隐的眼神很淡漠,淡漠到让人看不出她的心绪,她安静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丝的表情,一步一步的接近安沙村,她仿似没有感觉到的这股冷意般背挺的笔直,步子也走的很稳,然而那压抑着的浓重的悲伤却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安沙村中早有人在指挥军士收拾、整理,一具具尸休从叶隐眼前被抬走,原本一片热闹的村子如今却变得冷清异常,地面上、墙壁上随处可见的血迹让叶隐的心痛到了极点,痛到感觉不到痛,痛到有些麻木。

伸手亲自抱起一具尸身,叶隐往放着尸休的广场行去,广场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上千具尸身,那凄惶恐怖的死状令花渐离不忍卒睹,然而叶隐却是一具具的看过去,将他们未合的眼眸掩上。

整整一夜,叶隐无声的为他们整理仪容,不言不语,不怒不哭,安静的令花渐离害怕。

一把拉住仿如幽灵般的叶隐,花渐离着急的道:“小七,你别这样,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你这样会憋坏的。”

叶隐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依旧安静的道:“我没有憋着,我现在只是哭不出来,我真的哭不出来,渐离兄”,伸手指指地上的尸休,叶隐又道,“而且他们不想看到我哭的。”

痛到极致是无声!叶隐眸中没有泪水,然而眸子深处却是深入骨髓的哀伤,她将泪无声的流进了心中,轻轻的挣开,叶隐淡淡道:“放开,我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最后一具尸体入土为安,叶隐在简易的墓碑上书上了最后几个字:李老爹之墓。每个墓碑上的名字都是叶隐亲手书写的,四千具尸身整整埋了一天,而这一天中叶隐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任谁开口劝说都没有反应。

看着叶隐孤单而无助的依旧跪坐在李老爹的坟前,花渐离终于忍不住冲到她身边叫道:“小七,你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是你自己说的他们不想看到你哭,可他们就愿意看到你这副样子吗?小七,算我求你,你别这样行不行,如果心里实在难受就发泄出来。”

叶隐目光转了转,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良久,她轻轻抬眸,然后仰头,一声长啸冲口而出,响破云霄。那撕心裂肺的啸声清晰的诉说着这一刻她那无法言说的悲伤。

安沙村五干余条人命全部因她而死,安沙村那些朴实村民为救她流光了最后一滴血,五千多条命中还有老人和孩子,这让她拿什么去还?安沙村毁了可以重建,可安沙村的村民没有了让她上那里去找?为什么要让她背负这么重的债?

安沙村外一身黑衣的南宫飘然在听到那一声痛彻心扉的长啸时勃然变色,他的表情似笑似哭,他的目光又是开心又是忧伤,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诡异。

“主子,要过去看看吗?”宫五低声道。

南宫飘然摇头,见又怎样?不见又怎样?见了说什么?说这事与自己有关?他不想看那个笑如春风的少年的泪眼,他更不敢再与少年有所接触,他只要知道少年还活着就行了。

四弟说得对,他的确是爱上那个少年了,所以他不能再接近那个少年,为了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为了少年的安全。他是知道自己那位堂弟的脾气的,这次少年没死,他的四弟势必会杀少年第二次,所以也只有他远远的离开了!

所以见不如不见!

转身,黑色的依旧华丽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南宫飘然大步的离开,再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夜幕缓缓降临,压抑了许久的少年痛哭出声,滴水未沾的她声音嘶哑的可怕,轻拍着叶隐的背,花渐离没有出声,只要能哭出来就好,看她哭总比看她无声无泪的憋着好,但愿这一发泄能让她恢复过来。

叶隐的哭声逐渐低微,花渐离深吸一口气,然而劝慰的话还未出口,就见到她“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洒在安沙的土地中,很快就渗入地中,夜色里花渐离看到叶隐脸色一片惨白的倒入他的怀中。

安沙村之变让人们看到那个始终笑得云淡风轻的少年至情至性的一面,而那之后少年又在玉龙江畔建立了更多的新村,只是没有一个叫安沙村,因为安沙村已不可能再有。

昔日的安沙村变成了一片坟场,那里埋葬了四千多条或老或幼的生命,安沙村的村口更是竖起了一块高高的石碑,石碑上的背面写上了五千多个人名,而石碑的正面却只书写着“安息”二字。

请你们安息,我会珍惜你们保下来的这各命,努力的活着,请你们安息,我会让你们看到许许多多的安沙新村,请你们安息,我会让你们看到一个强大的沚国。

多年后,一身白裙的绝美女子轻抚着石碑,幽幽的轻诉:“老爹,安伯,你们看到了么,我曾经在你们坟前答应过你们的事我都做到了,所以请安息吧!”

女子身后一脸温柔的男子爱怜的看着她,轻声道:“还难过吗?”

女子摇头,轻笑,淡道:“不了,我要是难过的话他们会不安的。”


第六十九章 决定 

叶隐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了,当她看清房中的人时,先是一怔,随即脱口道:“你怎么来了?”

房中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当然就是花渐离,而另一个却是一个身穿黑色锦袍,长眉星眸,五官端正的男子。他虽然温和的笑着,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看到叶隐惊讶的神情,他愉悦的一笑道:“朕自然是来救朕的相国来了。”

叶隐心思飞转,转头四下一扫视,皱眉道:“我这是在那里?”

“东沚水军大营!”温远波看着她道,“你在安沙村昏厥后,朕与花渐离便把你带到了这里,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叶隐更加不解,疑惑的道:“皇上是说你与渐离兄一起把我带到这里的?你当时也在安沙?”

“看来你第一次醒来后心神全都放在了安沙村那里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你难道连醒来后自己在船上都没有察觉吗?”一旁花渐离出声道。

白了花渐离一眼,叶隐道:“我有那么白痴吗?”

“你应该是没注意到船上的旗号是东沚水军的,朕当时也在,不过朕在另一条船上处理事情,等朕处理完了你们已经去了安沙了,所以你没注意到朕也在。”

听完温远波的话,叶隐皱眉道:“这么说,来救我的是东沚水军,皇上,你知道如此一来的后果吗?”

“朕知道啊。”温远波平静的看着坐在床上的表情很严肃的叶隐道,”今天上午有人用飞箭传来一封信,信中大意是西沚的丞相叶隐现在正被围困在安沙村,他要朕派人趁机杀了你以绝东沚后患。”

“所以你就来了?”叶隐下床,不停的来回踱步道,“你知不知道送信的那人其实是在试探你,这次安沙村的阴谋他们不仅仅是要杀我,而且他们更想探出东、西沚之间有没有的关系,他们先火烧安沙村将我引到安沙,然后包围安沙送信给……,不,不对,你刚说上午就有人飞箭传信给你了,那就是说他们早在围困我之前就送信给你了,他们是想看你的反应。”颓然的坐到床上,叶隐道,“皇上,你不该来,他们必定是知道了你要来救我才会那么不顾一切的下令进攻村子,你若不来的话,或许……”

“或许怎样?或许他们不会进攻?安沙村的村民就不会出事?叶隐,你太天真了,其实他们的目标本就是你,他们早就已经怀疑你与东沚之间有关系,而且你这四年来所展现出的才华和能力都已让他们忌惮,所以不管试探到怎样的结果,他们都会杀掉你。”温远波看着叶隐,缓缓道,“朕不能让你死,你现在是西沚的支柱,将来要成为整个沚国的支柱,所以即便是暴露了东、西沚之间的关系,朕也会来救你。”

花渐离接着道:“其实东、西沚的水军是一起来的,我也接到了用飞箭传来的密信,我们在一起商议过,我们猜到这或许是个陷阱,但是,小七,我们不敢冒险,所以即便是陷阱我们也要来,因为这事攸关你的性命,而且我们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叶隐微怔,随后她摇头,缓缓笑开,道:“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打算过完年后就让东、西沚一统,让新皇登基的,如今无非是提前了而已,只要做好准备,没什么好怕的。”

温远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荡漾着无边雅致的少年,虽说四年不见,但她还是那个对万事都成竹在胸的清俊少年,她对自己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甚至可以说有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觉,但……,但他不以为忤,这个少年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已经习惯她对他的这种态度,如果她变得恭敬反而会让他觉得不习惯。

四年了,想起当初她就那样甩甩衣袖,孤身前往西沚,温远波就不由有些唏嘘,这个少年真的很有魄力。四年后再见她身上那股子超然物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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