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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不說愛 --上床不說愛姐妹篇之羅丹篇,(强攻强受+未删节版)作者:风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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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很在意?”雷泉反问。
“我不是在意别的,只是想知道彭飞都干了些什么,这样才好想办法对付他。”罗丹连忙解释。
雷泉轻笑:“不用这么紧张吧。”翻身在地上摸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个精致的烟圈来。“那天我还是去找了lisa姐,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她和市里一个大人物关系菲浅,她混了这么多年,一直安安稳稳,没被抓没被查,都和那人有关。”
扭脸看了看罗丹的表情,他弹掉烟灰:“我小时候留落街头,被lisa姐收留过。我在她手底下过了两年,学会了很多道上的东西,后来她觉得我不适合混黑道,就让我离开自谋生路。后来她在黑天使碰到我,才发觉我已经由当年的小弟弟变成现在的超级红牌,就常来点我,对我也比对别人亲近些。其实我更喜欢把她当姐姐,不是很想做她的生意,和她在一起时,通常只是陪她吃饭聊天。”
“你那个‘好朋友’彭飞,真是厉害人物,黑白两道,手眼通天。那天我去找lisa姐,怕走露消息,知道她的卧室任何手下都不能进,就偷偷溜进去,结果那个彭飞居然正和她在里面说话,我被撞了个正着。”
“他想必已经对你做了全方位的调查,一眼就认出了我。我看形式不太妙,为了过关,就诳他说后悔了和你在一起逃难受苦,所以跑来找lisa姐求助。他就说我如果能帮他把你劝回去和他妹妹在一起,就既往不咎,让一切恢复原状。”
“我当时只有答应他,可是他又提出我总得有让你死心的表现才成,要求我和lisa姐作一出戏。我想以lisa姐的身份,自然不肯给他表演真人秀,就推说lisa姐同意的话我没意见,没想到lisa姐她居然同意……妈的,肯定是因为气我平时不肯陪她上床,借机占老子便宜!结果——你就都看到啦——”
“不过我和她做的时候,找机会低声说了几句话,因为用的是道上的暗语,彭飞听不懂。我说我需要她的帮助,一起对付彭飞。她当然是帮我不帮他了,我就和她另约了时间。昨天从彭飞家出来,我已经和她讲清楚了整件事,她现在站在我们这边了。”
罗丹皱眉:“可是你那天的目的既然只是脱身,又何必第二天把我诳到彭飞家去?”
雷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难道你结束这种逃亡生活,回到过去的风光时日不好吗?”
罗丹怒道:“即使代价是让我误会你,可能从此失去你?”
雷泉平静地响应:“反正我也讨厌你缠着我不放。你不觉得两个男人,谈什么爱来爱去的事,惹来很多麻烦,不值得吗?”
罗丹轻叹一声,抬臂搂住雷泉,“你又何必把自己伪装地如此冷漠?你若是真的讨厌我,不想和我在一起,怎么会从他家一出来,就联系你的lisa姐帮我?”
“我对任何朋友都这么好,你也知道的”雷泉耸肩道,“你并不是个特殊的例外。”
罗丹苦笑一下:“不知道你是在骗自己还是骗我。你那天晚上回来,状态就很不对。因为你当时已经下定决心用结束我们的关系来换取我的平安风光,可又为此而闷闷不乐,所以才会一回来就抱着我大睡。”
“你把我骗到彭飞家,故意说那些绝情的话激我,可是你没发现自己的话却直逼自己的心。玲玲告诉我,一个把爱当成奢侈品的人,一定是最珍惜感情的人。”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彭飞不会真这样简单就放过我,结束我们的关系,也不过换来暂时的平安,所以一离开他家,就和你的lisa姐联系求助。你在我可能最恨你,可能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时候,在考虑怎么帮我。”
“我回去了,你海阔天空了,可以随便去哪里逍遥了,你却跑回来这个脏兮兮的地方,一支一支地抽烟,抽了一天一夜。我遇到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只有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才会抽烟,我不是没发现。”
罗丹双臂收紧:“你的关爱、牺牲、付出、失落我统统都看在了眼里。你烦,可能是想过简单生活的你,不想介入我这个复杂的世界,那么我今天也响应你一个态度,只说一遍,绝不再提。”
“我可以永远不再说爱,不强求你介入我的生活,但是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上床的普通朋友也好,把我当成一个像阿炜一样的同居伙伴也好,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静了几秒钟,雷泉无奈地甩甩头,把一切情绪丢开:“说来说去,你这变态还是缠上老子不放了?”罗丹笑嘻嘻地重重点头:“没错!”
“你从彭飞那儿回来,是不是意味着正式决裂?他不会再帮你恢复清白了?”看到罗丹点头,雷泉叹气,“你这笨蛋……现在你准备怎么办?lisa姐说,她可以去求那个大人物帮忙压下来这件事,低调处理。”
罗丹道:“如果只是压下来,我可能就也只是这样平安过下去,无法翻身了。所以,我还是要想办法推倒彭飞的一切证据,把属于我的拿回来。关键要找个敢帮我忙的好律师。可现在这帮玩法律的人,全是势利眼,没有一个——”罗丹突然一顿,大叫一声,“我想起一个人,如果对手是彭飞,可能也只有这个人肯帮我了!”
雷泉嘲笑道:“原来你们有钱人里,偶尔也能挑出一两个仗义的。”罗丹顾不上理会雷泉的讽刺,兴奋地说:“这是个奇女子,她可能是律师界里面最正直的人,水平也高,有一次我们公司的官司,就是败在了她手上,被彭飞引为奇耻大辱。只要让她相信我是冤枉的,不管对手是谁,她一定会帮我!”
“等等,”雷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说,这次的事情,你是完全冤枉的,包括一开始那个经济犯罪?”“我——”罗丹被问住,张了几次嘴,说不出话来,一脸尴尬。雷泉同情地看着他:“你还说,这人是最正直的?”
看到罗丹的表情,雷泉安慰地拍拍他,“她究竟肯不肯帮你,总要试过才知道。反正据你所说,她已经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帮你对付彭飞的人了。”
罗丹无奈地点头:“我想想她的联系方法。”
变了声拐弯抹角地打了十几通电话,终于要到这位被罗丹称为律政界奇女子的韦澄月小姐的手机号码。罗丹与雷泉对视一眼,咬咬牙拨通了手机。
“你好,请问是韦小姐吗?……我想请你作我的辩护律师。……我被律师界最有地位的彭飞栽赃杀人罪,所有人都不敢给我辩护,我觉得只有你才有胆量接这个案子……没错,我现在躲起来了,我不躲,彭飞他不会给我机会打这通电话……好,五天以后我和你联络……谢谢你!”
挂了电话,罗丹长出一口气,向雷泉解释:“她说她会尽快赶过来见我一面,以确定这件事是否可以继续。”
雷泉点头:“这么说我们再撑五天就有希望了?那就安安静静在这里休息五天好了。等你翻身重做那个罗总裁后,可能不会再有机会过这种简单的生活了。”
过了两天安静的日子,第三天清晨,两人还在睡梦中,敏感的雷泉突然听到门锁有响动,一把推醒罗丹,两人急急把衣服穿好,警惕地盯着房门。
这个时间,一向昼伏夜出生活的阿炜是不可能来的;其它有钥匙的人,不会搞这么半天还未开门进来;如果是警察来抓人,一脚踹开房门就好,也不会这么斯文。那么正在外面拨弄门锁的是谁?难道小偷误打误撞事先没做调查要进来偷东西?
两个人对视一眼,雷泉俯身抓起装着钱等重要物品的小包挎到身上,低声对罗丹说:“见机行事,不好的话马上就跳窗,三楼没问题吧?”罗丹向外望了一下,楼下有一排平房,减小了落差,沉着脸点了点头。
终于门锁咔地一下,被打开了,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其中一个较年轻,大约二十岁出头,另一个感觉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年轻的那个看了下表,一边把手中用于撬锁的工具收进肩上背的大包包里,一边关上门,口中道:“怎么样,锋哥,我用了三分钟。”年长的那个点点头:“第一次,不错了。”
雷泉和罗丹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脸上莫名的表情。几乎真要以为,进来的这两个,是师傅带着徒弟做撬锁练习,偶然选中了这间没什么人气的房子。但接下来的事,让这个想法立刻消失。
年长的那人从年轻人身上转过脸,望向全力戒备的两人,对他们撬开的房间里居然有人一事完全没有表示任何惊讶。他笑了笑,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齿:“二位想必就是罗丹与雷泉吧?”没有被否定之后,转向年轻人解释道,“你先要确定有没有搞错人,现在肯定人没错,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年轻人好学地点点头,把身上背的大包包放到地下,从里面掏出两样东西。原本戒备中又莫名其妙的罗丹与雷泉,看清地上的东西,顿时心里一凉。那是手枪与消音器。
两人再度对望一眼,知道事情不妙,绝不能再管这两个奇怪的人,先逃掉再说。心念刚动,还未抬腿,只是身体晃了一下,就听到清晰的手枪上栓声。年长的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拿出枪对准了他们。他抱歉地笑笑:“对不起,请你们不要动好吗?不然我只好开枪了。”
这人的身法太快了,几乎没看到他的任何动作,他已从空手变出枪来瞄准。从没见到过的速度,雷泉印象中,似乎只有交过手的Uther可与之比拟。见此情景,两人心下骇然,僵立在当地。
年轻人正在给枪装消音器,年长那人维持瞄准的姿式不变,口中教育他:“这样不对,我们的任务是尽量让这两个人看起来像畏罪自杀的样子,如果身上验出枪伤,那就穿帮了。你再想想,怎么办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年轻人哦了一声,把枪放回大包包里,想了想说:“那割脉?”不等年长那人评价,又摇着头自我否定了,“割脉比较麻烦,伤口容易凝固,而且他们一挣扎,死后的样子看起来就比较奇怪,会引起法医怀疑。”
考虑了一阵,最后他从包包里摸出一截钢丝来:“用这个!勒死之后挂起来,伪装成上吊的样子,比较难分辩真伪。他们的挣扎在上吊过程中会理所当然地存在。”
“OK。”年长那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那我去了。”年轻人兴致勃勃地双手握住钢丝,向罗丹两人逼近。
“你们是别人请来杀我们的?”罗丹听到刚才那些匪夷所思的对话,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没错。”年轻人给予肯定的回答。
“什么人?”罗丹想了下问,“彭飞吗?”
“锋哥,这个能不能说?”年轻人回头问年长那人。
“笨蛋,小心!”年长那人刚出声提醒,罗丹已经扑上去扭住他手臂,而雷泉夺下他手中钢丝,飞快地缠上他脖子勒紧。
年轻人挣了两下,虽然力气不小,也有些格斗技巧,但相对于罗丹雷泉,毕竟生嫩。雷泉收紧手中钢丝,望着年长那人道:“对不起,你我本无冤仇,如果今天不是为了保命,我也不会做这种威胁人的事。”他手上又稍紧一分,年轻人立刻呼吸不畅,脸涨得通红。
年长那人皱皱眉,也不理会雷泉,好象是在埋怨年轻人:“你真麻烦!我就说岁数太大,已经教不出来了。记住,你要按照自己的本事来估量与对手的安全距离,任何时候都要提高警惕,绝对不能落入对方手中。聪明的对手不会给你任何喘息之机,一落入对方手中,就等于死。”
年轻人虽然已经被勒得难受以极,居然还有心情受教地点了点头。
这种完全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傲慢态度,着实让雷泉与罗丹又生气又害怕。如此笃定,必有自恃。
雷泉狠劲上来,手上用力一扯,喝道:“放我们走!”那年轻人的脸立刻变成青灰色,手指拼命往深陷颈中的钢丝上抓去,又哪里抓得开。
年长那人微微一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没准备杀你们。今天只是实习,让他吃点苦头而己。”一眨眼,他手中的枪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摊开双手,“可以放开他了吗?”
雷泉冷笑:“不用客气,你的身手好过我们多少倍,想再拿出枪太简单不过。把包里那把枪扔过来,放我们走,只要我们觉得安全了,自然会放他。”
那人笑着摇摇头:“你真以为手里有人我就杀不了你们?”他突然鬼魅般地掏枪,瞄准,射击,收枪。只听轻微地“喀”的一声,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居然从雷泉的手与年轻人脖子中间的几厘米空隙处把钢丝射断,子弹没入墙壁里边。年轻人呼吸一畅,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逃过我的枪。”那人微笑着向面如死灰的雷泉解释,“把手放到他脖子一侧,这是个致命的错误。事实上,你如果想从我枪下逃生,必须把全身躲到别人后面什么都不露才成。”
仍然被罗丹扭着一只手臂的年轻人呼吸平复后,大声称赞:“锋哥真棒!”“过来吧,我想那两位先生不会为难你了。”年长那人淡淡道。
罗丹与雷泉对望一眼,无可奈何地松手任那年轻人离开。在这种距离,这样神乎其技的枪法下,任何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
罗丹又问道:“请你们来杀人的,是不是彭飞?”
见他问,年轻人也转脸看着年长那人,还想知道刚才没机会知道的答案。
年长那人笑笑:“道上规矩,通常是不可以透露雇主身份的,但雇主有特殊要求的例外,比如这单Case。”虽然看着罗丹,但这几句话,都是说给年轻人听的。看到年轻人点点头,他才说:“没错,是一位姓彭的先生,他还要我带一句话给你:你永远不再有回头的机会了。”
罗丹刹那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恍惚。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何至于让彭飞疯狂至如斯地步?
他苦笑一声,向年长那人道:“事情是我一个人引起的,你可不可以只杀我一个?”雷泉扭头看他,冷冷道:“原来你那天讲的一定要和我在一起,都是屁话,说说就算,糊弄老子的?”
罗丹笑笑,转身抱住他,后背对着敌人,轻声说:“你走吧,这就跳窗。我们身材差不多,我尽量完全遮住你。如果我没事,我会去找你的。”
雷泉身体僵了一下,抬眼看看年长那人微笑却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无计可施。
年轻人突然兴奋地说:“锋哥,原来他们两个——是——是gay——”表情变得无比羡慕,“好甜蜜呀……”他用垂涎的眼光望向年长那人。
那人不动声音地教训道:“关你什么事,你的任务是杀人。”刻意冷漠的声音掩去了因那目光出现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不适感觉。
年轻人得不到响应目光一黯,低声嘀咕:“不是说今天不杀他们,用来练习追踪嘛……”眼珠一转,抬头向雷泉道:“别在那儿生离死别了,还没到时候呢。今天不杀你们,你们想办法逃吧,不过一定逃不过锋哥的眼睛。”却在年长那人看不到的角度给雷泉使了个眼色。
出乎意料地得到这种帮助,雷泉心头一喜,平静地看向年长那人。那人淡淡一笑:“我早就说今天不杀你们,走吧,看你们能逃多长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就算破纪录。”低头看了下表。
雷泉当机立断,一拉罗丹,冲出房间。
“我们也走吧,这一路追下来,有很多东西可学。”年长那人向年轻人道。
“我们是练习追踪,又不是练习赛跑,不用跟这么紧吧?”年轻人故意拖延时间。
“也好,放过他们十分钟。”那人笑笑,又看了看表。
再顾不得惹来路人的奇怪目光,雷泉拖着罗丹在街上狂奔。专挑那种繁华的地段走,挤过两条商业街,这才在一座商厦热闹的休息处坐下休息。
罗丹边喘息边问:“怎么才能躲开那家伙?”雷泉拍拍他:“现在形势已经大大好转,只要你别像刚才那么灰心,我们肯定能赢。”想了想说,“一会儿停车场弄辆车,先绕到东城去,那边有不少地方提供特殊服务,化装什么的比我的手艺高得多。我们在那边改头换面,再绕回来找个地方躲几天,至少要撑到你联系上那个韦律师,事情就有转机了。”罗丹点头:“走吧。”
他们在地下停车场挑了辆不起眼的汽车,雷泉撬开车门两人钻进去,刚要拉上车门,就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你查左边我查右边。”居然是那年长杀手的声音。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来!两人不可思议地对望一眼,也不敢拉上车门,怕声音把他们引来。却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都提上了嗓子眼。
终于,脚步停在他们这辆车前,车窗上出现年轻人的脸。他目光一变,神人交战半晌,终于咬咬牙,向他们使了个眼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查其它车去了。
两人舒了口气,屏息细听外面动静。又过了一阵,脚步止在停车场最里面。
“锋哥,我这边没有。”年轻人说。
“不可能——”年长那人稍顿,声音变冷,“你故意放过他们了?”
“没有——”
啪地一声脆响,年长那个冷冷道:“你可以同情他们,但不要坏了我的生意!再这样就不要跟我了!”
“锋哥——”年轻人委屈不已。
他们现在停车场最里面,此时不走,那人再一辆一辆检查回来,就没机会了。罗丹一咬牙,拼着发出声响惊动他们,一边点火,一边带上车门,踩油门冲了出去。
雷泉回头看,听到声音的两人追出来,年长那人也并不着急,抱胸笑了笑,把眼光转向年轻人。他心里一动。为何并不着急跟踪他们?难道他已经悄悄在他们身上放了追踪器,所以才不紧不慢,胸有成竹,他们逃去哪里都找得到?
他皱着眉仔细回想,自己和罗丹都和那人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他俩只是碰过那个年轻人而己。他们真的被装了追踪器吗?藏在哪?在自己衣服上摸了一遍,没找到,又去摸罗丹衣服,仍然一无所获。不管怎么说,有机会马上把身上所有衣服扔掉。雷泉定下心来,指点罗丹去东城那些可以提供“特殊服务”的地方的道路。
路差不多走了过半,两人扔掉车子,叫了一辆出租车继续,快到的时候,下车走了十来分钟,雷泉便领着罗丹来到一片混乱的民居中。
一间不起眼的房子外面挂着个白布帘子,上面也没写什么字,雷泉熟门熟路地推门进去。里面居然是个小小的发廊,还有人正在理发。
拿着推子干活的中年人看到雷泉,一怔,忙打招呼:“小雷,你怎么来了。”雷泉笑着响应:“何叔好。这是我朋友,我们来找何叔‘理发’。”何叔呆了一下:“坐下等会,我弄完手上这个就给你们理。”
送走唯一的客人之后,何叔摘了白布帘,从里面锁上门,才坐回来问:“小雷,犯事了?”雷泉无奈地点点头。何叔叹了口气,“早说你不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看,终于出事了吧。”
雷泉瞄了一眼“乱七八糟”的罗丹,笑笑:“让何叔费心了,我们赶时间,何叔尽快开始吧。”说着从带出来的小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到桌上。何叔连忙推辞,半天拗不过雷泉,才收了起来。他叹气道:“你们先去里间等一会儿,我去拿工具。”
两人去里间等待地空当,罗丹打量着简陋破烂的房子,十分怀疑地问:“刚才那个何叔,就是你说的化装高手?”
雷泉笑笑:“你大老板别小看这市井之地,这里藏龙卧虎,高手众多,杜老大要没这帮人给他撑场子,早完了。何叔算是高人里面,比较老实的一个,只想凭着手艺,给老婆孩子混个舒服日子过。我的手艺就是和他学的。”
“前面那条街还有个造假高手,无论什么证件,都能搞得乱真,本想找他弄两张假身份证咱们想办法先离开城里,但他是杜老大的红人,实在不可靠,这个险不能冒。”
第八章
罗丹不语半晌,突然道:“你扔掉平静的生活,陪着我过逃亡的日子,真的没有一丝不甘心吗?”
雷泉皱眉望着他:“你觉不觉得自己变得像女人一样烦?哪有这么多废话可讲?”
哪有这么多废话可讲?难道他想搞明白雷泉的心,是多此一举吗?难道他为雷泉的处境考虑,是自以为是吗?罗丹望着雷泉并没有一丝灰Se情绪的眼睛,突然想到,是不是只有自己纷繁复杂世界中,任何事才一定要找到它的利益得失所在,而对面这个过着简单生活的人,从来都没有为此考量过呢?反复地去问为什么,怎么样,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就是雷泉不想介入自己生活的原因吗?
突然听到脚步声响起,雷泉起身:“何叔回来了。”拉着罗丹迎到外间屋,却蓦地停了脚步。
没错,何叔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多个手持家伙的人。
雷泉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原本信任的人,“何叔……”何叔面露一丝愧色:“小雷,何叔对不起你。可是前几天杜老大说了,谁敢收留你不报告,让谁全家死光。我岁数大了,又拖家带口,还要在杜老大的地盘上混,我冒不起这个险……”
雷泉苦笑着点点头:“看来,倒是我跑来给何叔添麻烦了。”他扭头向罗丹笑笑,“你的朋友真厉害,黑白两道发通缉,比警察管得还宽……”拉着他的手一用力。
罗丹会意,和他几乎同时,抄起何叔店里顺手的东西,向杜老大那些来抓他们的手下砸了过去。店里空间小,群殴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单对单,那些小喽啰又有谁是罗丹与雷泉的对手?不过十几分钟,两人已经解决掉了七八个,剩下的几个见势不妙,转身跑掉了,店里只余何叔一人。
雷泉转头望向他,何叔害怕地退了一步。雷泉有些沉重地笑笑:“何叔别怕,仔细想想,是我没顾虑到你的处境。我这就走,不会再回来了。”
“小雷——”何叔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你的钱——”雷泉笑笑:“反正也砸坏了你不少东西,当做赔偿吧。”他拉起罗丹走出何叔的小店。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雷泉深吸一口,爬梳了下头发,一时也不知何去何从。
“他还在,别让他跑了!”喊声从街道一头传来,雷泉扭头一看,这下来势汹汹地至少涌过来四五十人。“谁打断他的腿,我再加一倍赏金!”粗声粗气的,是急红了眼借机想为堂弟报仇的杜老大本人。雷泉骂了一句,和罗丹向街道另一头跑去,边跑边道:“这回是我连累你了,你平衡了吧?”
街道另一头的出口在一个转弯处,两人跑过转弯,才发现这边也浩浩荡荡过来三十多人。即使能把这三十多人都摆平,那边的人也就追过来了。正在两人感到有点难办的时候,为首那人看清楚了他们两个,一怔,突然向手下做了个手势,居然让出一条信道来。
雷泉不解地停了脚步,看着他。他咧嘴一笑:“今天放过你,咱们就扯平了,下次再打过。”旁边一个手下有点担心:“豹哥,放过他们,杜老大那边怎么交待?”这位豹哥一瞪眼:“帮他是人情,不帮也是本分。他能把我怎么样?”转头冲雷泉道:“还不快走?”
莫名其妙的雷泉只好道声多谢,和罗丹冲出这条街,来到大路上。截了辆出租车,坐上之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人的身影眼熟,想了想,恍然地哦了一声,“原来是他。”
“他是谁?”罗丹吃醋地用脸挡住雷泉的目光。雷泉笑笑:“这人心还真是难以捉摸。他是上次高速公路上打过架的那个飞车党。”罗丹省过来也惊讶地哦了一声,呆了半晌才叹气:“没想到那种人,也知道恩怨分明。”
雷泉理解地拍拍他肩:“别泄气,谁都有看错人的时候,我也是没想到何叔会出卖我,今天才搞得这么狼狈。”
估算着已经开到安全地带,两人下了车,坐在路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乔装改扮的计划没成功,他们就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确是黑白两道都有危险。
雷泉道:“我看还是要先离开东城,这里是杜老大的势力范围,怎么也不如在lisa姐的地盘上安全。可是杜老大今天亲自出马,这事算是闹大了,肯定会传到那两个杀手耳朵里,他们应该也猜我们要回西城。”
罗丹想了想说:“虚则实之。他们会不会猜到我们也考虑到这一点反而选择留在东城?”
雷泉笑道:“所以我们还是回西城比较安全?”
罗丹也笑道:“猜错只能怪运气不好了。”
打定主意,两人坐车辗转回到西城,在街边买了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的衣服,天色已晚,找了一家很小的旅馆住下,第一件事就是把旧衣服统统脱掉。洗完澡出来,雷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脱下来的衣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追踪器一类的东西。
“别找了,真要有追踪器的话,现在他们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吧?何况我们只和那个年轻人有过身体接触,我不相信那个笨手笨脚的小家伙有本事在那种情况下往我们身上安追踪器。”罗丹洗澡出来,看雷泉还在不死心地找,搂住他光祼的肩,理智地提醒。
雷泉泄气地丢开衣服,坐在床边郁闷:“我就是不明白,他们怎么能那么快找到停车场去?到底哪里有问题被他抓到了?”
罗丹收紧双臂,把头埋进他颈项间:“想不明白也没办法,早点睡吧,明天还不知道怎么办呢。”雷泉无奈地点点头,挨着他躺下,刚准备关掉电视,晚间新闻小姐的一句话顿时让两人睡意全无。
“我市青年企业家罗丹拒捕潜逃案又有后续事件,其女友法国归来,知悉此事,因打击过甚,割腕自杀。现已送往市第一医院抢救,截止记者发稿时,尚未渡过危险期……”
雷泉感觉得到搂着自己那人在刹那间全身冰凉。他忙反身把他纳入怀中,低声提醒:“这肯定是彭飞的又一招诡计,别上当。”
罗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想了又想,还是摇头:“不可能,他怎么能拿自己妹妹的生命开玩笑、耍诡计?玲玲一定真的出事了!”
沉默半晌,他突然道:“我要去医院看看。”雷泉骂道:“你他妈疯了!不管这事是真的假的,摆明都是要引你上钩的圈套!如果是假的,那是彭飞在等着抓你,如果是真的,那是警察在等着抓你!”
罗丹咬咬牙:“玲玲是个善良的女孩,我这样辜负她,她还是肯原谅我,祝福我。彭飞对我使的这些手段,让我沦落到这一步,她原本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我怕她真的因为突然间知道这些事受不了做了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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