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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娇-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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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日潘家就拍拍屁股走了,那他们留下来的烂摊子还不是季府在后面收拾。非但如此,还叫季府因着此事同勇武侯府交恶,凭什么潘夫人和潘如月这对闯祸的母女不付出代价!

季夫人这一番话完全就是把责任都推到潘夫人身上去,言语中还暗示了潘夫人身为潘如月的母亲,非但没有严加管教女儿,反而是纵容女儿,立身不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更重要的是,季夫人说的是很有多道理的。

隐隐知道大部分事情的潘璋都无从反驳,更不消说先前被傅奕阳冷厉的一眼盯的心虚的潘夫人了。

心虚归心虚,潘夫人还是恼怒季夫人翻脸不认人的态度,她都忘记了要论翻脸不认人,她自己才是最有经验的那一个。

盯着季夫人看了一会儿,潘夫人很清楚季夫人这是在怪罪她这个小姑子。潘夫人觉得季夫人这个大嫂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她,落井下石再正常不过了。

阴着脸看了一眼季大人。发现这个素来会站在她这个妹妹一边的大哥垂着眼皮没吭声儿,就像是默认了季夫人的说法,脸色又变了。

傅奕阳却开口了,对季夫人说:“您这样的话,我却是信的。”

季夫人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傅奕阳相信她说的话,这对季家有利。

潘璋深吸了一口气,站出来说:“妹妹年少无知,这回儿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不然妹妹如何能那么容易就孤身一人从季府到了侯府。我看还是先调查清楚之后。再下定论。”

傅奕阳眯着眼睛瞪过来,潘璋苦笑道:“我知道,抛开妹妹孤身一人到侯府来这件事不提,妹妹的所作所为不成体统,说出来的话也是没羞没臊。”

“于理来说。我该是唾弃妹妹的行为,到底她做的实在是不地道;可于情来说,如月是我的妹妹,我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异常。到了如今,她已经是糊涂至极了。可我作为兄长,不能就这么放弃她。我可以跟您保证,等我带着如月回了杭州,定是会好好归正如月。定不会再叫她做出叫大家颜面无光的事来了。”

潘璋这样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他曾经就向潘夫人郑重的说过。

只潘夫人对他这番话的反应就是不赞同,虽然不到大加反对的地步。可也差不多了。

现在潘璋说出来,傅奕阳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带了赞同:“你是个有担当的。”

“只希望你有能配得上的魄力和能耐。”傅奕阳斜睨了一眼潘夫人,分明就是对潘夫人不屑于顾。

潘家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以说是潘夫人和潘如月母女俩的荒唐行径充当了导火索。

出于这种不可言说的缘由,傅奕阳愿意给潘璋一些耐心。

季大人面沉如水。可既然傅奕阳都这么说了,分明是想把这件事揭过去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季大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对此事做了个总结。

潘夫人几次张嘴想插言。都没找着机会,眼看着傅奕阳他们一锤定音了,急的上火,拔高了声音说:“你们只管你们自己的声名,可是不把如月的闺誉当一回事了?她今天的作为不知被多少人看了进去,若是把错都推到她身上去,那岂不是要把她给活生生的逼死吗?”

“那你觉得该如何做呢?”突兀的声音插进来,潘夫人没意识到不对劲,迫不及待的开口:“以我看来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是叫外人看不到什么笑话,又能保全如月的闺誉。我觉得不妨……”

潘夫人还没有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就已经有人替她说了:“你不会想说叫潘如月入了侯府来,成为侯爷的侍妾?”

话音刚落,傅奕阳就已经出口斥责了:“胡闹!”

“老爷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可不是。我们侯府的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能随意玷,污的。便是府中的下人都得品行端正,偷奸耍滑、内里藏奸、没规没距的断然是要逮着一个就撵走一个,逮着一双就发卖一对的。”

苏颖走过来,蹙着眉间,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季夫人听着有些瞠目结舌,她可是觉得苏颖是个温和的人,哪里想到说话这么辛辣,夹枪带棍的说的好不难听。

潘夫人心里不由得十分气恨,苏颖这般指桑骂槐的,把潘如月贬低到污泥里了。

事实上,苏颖这一番指桑骂槐,还没有她先前接了潘夫人的话茬说出来的主意,叫屋子里的众人错愕呢。

毕竟分明在苏颖说那样的主意时,潘夫人的神色就很好的证明了,苏颖所说的主意分明就是潘夫人本身的意愿。

在场的几个人中,也就季大人和傅奕阳不知道潘夫人竟还厚颜无耻的到打这个主意了。

季大人不由得恍然大悟,想到先前潘夫人找他商量时,说什么要给潘如月找一家“知根知底,又有亲戚关系”的夫家。

潘夫人分明说的不是季家,而是把主意打到了勇武侯头上。

“荒唐!”季大人这是向着潘夫人骂的。

潘夫人一脸茄子色,她用有夺子之仇的目光射向苏颖。却不料苏颖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话:“不想潘夫人打的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呢。”

这可是把一屋子人都震的人仰马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潘夫人:“你,你瞎说什么?”

苏颖勾了勾嘴唇,“我可不会无的放矢,这话儿可是潘如月亲口说的。如果不是她真的疯了说疯言疯语。那就是确有其事。可就算是潘如月是理智混乱,可她偏偏旁的不说,只口口声声的要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话就能嫁到侯府做继室了。”

苏颖在“继室”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这样的字眼从别的谁嘴里说出来,都没有从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嘴里说出来。叫人觉得讽刺。

苏颖还继续说着:“所以我料想这主意怕不是潘如月这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会想出来的,只想着会给她出这等主意的也只有作为她母亲的你了。原先我还不确定,可刚才你为着潘如月的闺誉,毅然决然的想叫潘如月进我侯府做侍妾,我反而是确定了的。”

这绵里藏针。句句带刺,迎面都朝着潘夫人去了。

潘夫人被戳的心肝肺都疼了。

季夫人心里一咯噔,心里想着,潘夫人连在她的寿诞上对着苏颖下手的事儿,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她想不出来,做不出来的。

季夫人恨恨得在心里咒骂了潘夫人一番,心里半点都不情愿替潘夫人打圆场。

苏颖话还没说完。“可是叫我说中了?你们母女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叫人大开眼界,潘如月还可以说是年幼无知,可夫人难道还是年迈无知吗?”

先前还替潘如月分辨过是“年幼无知”的潘璋。顿时红了脸。

“原本么,潘如月还不是无药可救,只要好好的引导,说不得就能掰回去。可夫人你作为她的母亲,非但没有严加管教,而是助纣为虐。可以说潘如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了。不过你竟是不知自己有错,不知悔改。反而是将过错推到旁人身上,竟还觉得自己高尚。这可实在是厚颜无耻的很。”

苏颖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心中的怒火都冲着潘夫人发作了,潘夫人嘴唇颤抖,“你,你,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苏颖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不过是在事论事,更何况你做了那么多稔恶藏奸的事儿,怎还能再以长辈自居?”

眼见场面要失控,傅奕阳出来打圆场,对苏颖说:“何必再浪费口舌。我知道你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过季大人已是说了要给咱们一个说法了。”

在傅奕阳的“劝说”下,苏颖好歹缓了口气,“我只是气不过,多说了两句,你这么一说,反而叫我明白了。毕竟若是指责有用的话,事情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苏颖越描越黑,潘夫人脸色都可以和茄色媲美了。

尔后,苏颖又朝着面色不好看的季大人说道:“我相信表叔既为礼部尚书,自然能公正处理的。”

这话儿说的可是把季大人的后路给堵上了,而且听起来这话儿格外的不顺耳。

怎么说呢,季大人都是礼部尚书了,最重‘礼’的么。

潘璋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原本都和傅奕阳说好的,轻拿轻放的。

可一转眼,因着潘夫人的‘异想天开’,叫突兀过来的苏颖逮着了话柄。不但把潘夫人给从头到脚的讽刺一通,还把事情推到了想轻拿轻放都不行的地步。

潘璋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傅奕阳,捏了捏拳头,问:“勇武侯夫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如月口中得知那些话的?”如月可是晕着的,就算她做的过分了,可怎么也不能采取不当的手段来逼供。

苏颖好似听出了里面不一样的意味,轻“嗤”了一声,嘲讽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怎么只许潘如月上门来一通疯言,就不准我想知道是谁给了她这样的魄力么?”

潘如月是昏着被芦荟和薄荷抬出去的,芦荟她们俩不是没见识过潘如月的昏倒,也算是有些经验。

当下就熟练的上手掐人中,要不是怕留下什么痕迹。就上手打脸了。

等潘如月幽幽转醒,对上的就是苏颖似笑非笑的脸。不得不说,苏颖本身对潘如月的冲击力就够大了,再加上苏颖很清楚潘如月的软肋在哪里,一问一个准。

当然。期间还得忍住午饭都要吐出来的恶心感,以及把潘如月那些悲秋伤春的情怀过滤掉。

这一通下来,苏颖被膈应加恶心的半死,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潘璋脸一下子涨红了,结结巴巴的说:“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苏颖截断了他的话,反问道:“你指的误会是指。那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不是潘夫人指点给潘如月的;还是指你想说潘如月现在是真疯了,她说的疯言疯语如何能叫人相信呢?又或者是潘夫人没想过要叫潘如月嫁到侯府里做继室,不,是潘如月立志如此,并为此我这个原配就该给她腾位置?”

怎么越说越像是狗血言情剧。而她是剧中被小三抢了老公,还因为不主动腾位置出来被唾骂的大老婆?更苦逼的是老公和小三还打着真爱的旗号,真是疯了。

苏颖一联想到这样的剧情,再把主人翁套入其中,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把那样违和的画面挥走,苏颖对潘璋说:“潘少爷,我没疯,我有耳朵。有眼睛。我看到的,听到的,可不是单纯说一句是误会就相安无事的。”

潘璋被苏颖一番话打击的哑口无言。

这一来一往的叫原本渐渐缓和下来的气氛又浮躁了起来。

傅奕阳丢下一句话:“我看她是疯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潘璋只觉得一口冷气吸在心间。堵在喉咙里,脸色瞬间变了。

苏颖心里挺错愕的,怎么傅奕阳也跟着凑热闹,在她说了之后,给总结出这么一个结论。

季夫人仍旧沉默着,她心里却是觉得傅奕阳得出的结论很正确。除了疯了。难道还能找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潘如月的所作所为吗?

眼看着明天潘夫人和潘如月这对母女俩,这俩麻烦精。就灰溜溜的回杭州去了。可临了了,还能作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来。不是祸害是什么!

季夫人本来不愿意出来打圆场的,可季大人朝她使眼色,季夫人心里再不甘愿,也得扯了嘴角道:“如月如何了暂时放在一边,总是找出谁在背后出力才是紧要的。临来之前,我已经叫底下人去盘查了,说不得这会子就能盘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这倒是真的,季夫人当时一听潘如月竟是跑到侯府去了,当下怒火腾腾,有了前车之鉴,立马就去查人了。

出乎季夫人意料的,第一个出来附和她的竟是苏颖。

苏颖那是出来替傅奕阳‘打圆场’了,谁叫傅奕阳突然来了那么一句之后,整个气氛就焦灼了,滴水都能成冰的那种。

再这么耍嘴皮子功夫其实没多大意义了,最应该被批判的潘如月又不在这里。至于助纣为虐的潘夫人,就像苏颖先前说的,要是指责有用,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我们能说的都说了,往后如何,我们也插不了手,那就先听您的吧。”

附和归附和,苏颖还不忘再刺一把。

这里面倒是真的有问题,很明显的。但这还不算,更叫苏颖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还涉及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宛秋。

那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可就是陈宛秋支给潘如月的招数,潘如月可不是能保密的人。

苏颖在心里冷笑,怎么哪里都有陈宛秋的踪迹?她可真是无处不在。

所以说,苏颖质问潘夫人的那些话都是诈她的,兼之丢地雷下去炸炸屋子里的人,哪里想到潘夫人真还有觊觎着傅侯爷贞,节的念头,一下子就把她给诈出来了。

替傅侯爷上柱香。

PS:陈宛秋出没……

☆、232章 不是不报

到了这时候,季大人不得不站出来,他叫傅奕阳到书房去,他们爷们好好谈一谈。

潘璋也跟着走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面色凝重的季夫人,面色没有好颜色的潘夫人还有看上去气定神闲的苏颖。

男人们一走,潘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朝苏颖发难了:“现在这里没了别人,你们就不用再伪装了。你们怕是一伙的,竟是挖坑叫如月踩进来!我们明日里就要回杭州了,怎么还会在这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事来。”

“大嫂,你也不必假惺惺的了,这一回如月是怎么从季府出来的,我不知道,难道你作为当家夫人竟是不知情吗?”潘夫人质问的理直气壮。

转而来又质问苏颖,“先前你就和我们母女俩交恶,这一次怎么就那么轻易放如月进来了?是不是看准了就叫如月出丑?咱们都心知肚明的。”

季夫人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潘夫人的‘倒打一耙’了,可每一次潘夫人都能够刷新她的认知,叫人觉得潘夫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苏颖面上还带着笑,好整以暇的看潘夫人蹦跶来蹦跶去。

面对着潘夫人“义正言辞”的质问,苏颖都没有要辩解的意思,这是要把潘夫人当跳梁小丑,顺带把她给无视了。

坐在主位上,面向季夫人,语气里带着理解:“表婶,虽说对着她们,我只有寥寥几面的了解,可只这几面也尽够了。因此,表婶大可不必为此费神。”

季夫人一愣,她原想着苏颖说不得会迁怒到季家身上呢。可看苏颖现在。没了之前讽刺潘夫人的尖锐,整个人又变得温和起来。

可季夫人并不敢小看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在先前,勇武侯显然是默认着苏颖的举动。还给予了支持。

这说明什么,季夫人很明白,那么如今苏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能代表他们夫妻的。

季夫人心里稍下安定,叹息一声道:“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叫所有人都难堪的事呢,只叫你跟着受委屈了。你也知道她们是何品行。就不必将那疯言疯语放在心上罢。”

“这是自然,只虽是知道,可那些疯言疯语也是叫人觉得膈应。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们倒是看准了我们这以德报怨的姿态,才敢那么放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苏颖慢条斯理的说着夹枪带棍的话,同时还在心里嗤笑。

以德报怨?这是说谁呢。苏颖要是能够以德报怨,那么潘家如何能被罢官抄家。

潘夫人被季夫人和苏颖你来我往的含沙射影给气的半死,更叫她难堪的是,她们俩完全是把她给无视了!

“这就是堂堂勇武侯夫人对待长辈的态度?说出去也不怕叫人贻笑大方。”潘夫人哆嗦着嘴唇,尖锐着嗓子冲苏颖叫道。

季夫人冷眼看着,季大人又没有在这里,她不必给潘夫人打圆场。拿眼看着苏颖。

苏颖抚平袖子上莫须有的皱褶,斜睨着潘夫人:“那你就说出去,叫人瞧瞧。到底是谁会被贻笑?”

潘夫人被噎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阴仄仄地盯着苏颖。

苏颖不以为意,又建议道:“先前那质问的话,你大可去爷们面前说,看看他们会站在哪边?”

潘夫人简直就是一公主病晚期患者,还是药石罔效的那种。

潘夫人把自己的脸憋红了。胸口一起一伏的。没等她说话呢,苏颖就又用话把她堵住了:“潘如月醒了。你该是去看看她,顺带你们母女二人可以把话对好。以免到时候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叫大家都尴尬。”

苏颖说的太恶劣了,这是认定潘夫人和潘如月母女“狼狈为奸”,还很大方的给了她们串供的机会。

潘夫人可不领情:“我行得正,可没什么好对话的。倒是你,竟是那么贬低我们潘家,竟是叫如月堂堂潘家的嫡亲姑娘,一品尚书的外甥女,到你府里做低贱的侍妾!分明就是没把我们两家放在眼里,莫不是姑母去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亲戚了?”

苏颖目瞪口呆,潘夫人这番话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始吐了。

行得正?!潘夫人莫不是觉得她做的那些腌臜事都是事出有因,所以都是对的?

贬低?这可真是冤枉人了,他们侯府是从一开始就是看不起他们的,更不用说现在潘家大厦已倾,哪里值得侯府再高看?

翻脸不认亲戚?拜托,做坏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们是亲戚吗?如今被揭发出来,倒是知道把这层关系拿出来用了?

如果没有这层亲戚关系,潘如月说不定早就被浸猪笼了。还有潘家,傅奕阳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苏颖想反唇相讥,可转念一想,和潘夫人这样的公主病重症患者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相反还是浪费口水,何必呢。

苏颖想是这么想的,可一看到潘夫人那膈应人的神情,就改了主意,嗤笑一声道:“既然你摆出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那我倒是想问问了,谋害侯夫人的罪名你可是担待的起?”

“什么?”季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出声!她以为苏颖知道了潘夫人想在她的寿诞上下药暗算的事了。

潘夫人在这一瞬间和季夫人心有灵犀了,她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恶狠狠的看向季夫人,以为是季夫人泄密的!

苏颖可不傻,季夫人和潘夫人这样的反应,肯定是有猫腻的,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季夫人先反应过来,把心里的念头暂时压住,她觉得苏颖应当不会知道。毕竟当时涉及到的那些下人,在事后都被她灌了药。远远的发卖了,尤其是潘夫人那些个背主的下人,更不能幸免。

那么苏颖又是怎么会知道的?联想到今日潘如月竟然能神不住鬼不觉的从季府出来,季夫人不敢确定了。

季夫人错愕的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确有其事?”

苏颖微微眯了眯眼睛,直射向潘夫人。避开季夫人的问话,轻蔑地对潘夫人说:“怎么,这次不强调你行得正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我才说比起年幼无知的潘如月,造成今天这副局面的罪魁祸首却是你这个年迈无知的。”

潘夫人猛然摇头:“我可不知你在说什么,可我也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诬蔑的。你说我谋害你了。可你现在不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摆出你侯夫人的款。我看你才是空口说大话,也不怕就此闪了舌头。”

季夫人暗自皱眉,跟着说:“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你也说了,她那样的脾性。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又如何会做出捅那么大篓子的事来?”

苏颖目光如针一般扎到潘夫人身上,还是暴雨梨花针。“事实摆在那儿,若不是我运气好躲过了一劫……”

说真的,苏颖觉得可真是她运气好。就比如傅母在她从云若寺回程的路上暗害她,若不是忠睿王爷恰好经过,救了她,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至于那一次在大街上迎面跑来的疯马。如果不是傅奕阳及时拍马赶到,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苏颖敏锐的发现,当她说出这半截含糊不清的话之后。季夫人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至于潘夫人,都说了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她神情却是剧烈变动,看来内在修养不到家啊。

季夫人心里打鼓,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不知把潘夫人咒骂了多少遍!

毕竟潘如月的所作所为还可以归结到潘如月疯了这上面。再念及潘如月年幼无知,这件事说不得就是能够重拿轻放了。

可潘夫人意图对苏颖不轨就很难说了。况且还牵扯到她的寿诞,潘夫人可是仗着她是季府的姑奶奶。才那么肆无忌惮的。

怪不得他们夫妻这次姿态那么强硬,丝毫不顾念彼此的情面,季府可叫潘夫人给连累惨了!

季夫人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剜了潘夫人一眼,义愤填膺的道:“你,你真做什么了?这实在是……”

潘夫人确实心虚,她一直认为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偏偏她想做什么,就没有一件如意的。

现在潘家倒了,看季大人的态度,他可不会再站到她这一边了。原本妄想着叫潘如月入主侯府,现在看来也是没可能了。

鸡飞蛋打,只剩下一坨鸡屎。

潘夫人眼神闪烁,她如何会承认,“你可不要随意诬蔑人,你说我谋害你,那你可有证据?口说无凭。要是你随便说两句就叫大家信以为真,那我还想说这都是你随口胡诌的,就是想为着如月的事儿报复我呢。”

转而又把枪口对准了季夫人,“大嫂,你大可不必假惺惺的,你不落井下石我都是谢天谢地了。”

季夫人脸色一下子难看之极。

潘夫人再对苏颖炮轰:“怎么?你说不出话来了,我就知道你就是信口胡诌的。我可没心思跟你扯东扯西,我去看看如月。若是如月少一根汗毛,我就唯你是问。”

在苏颖看来,潘夫人这是虚张声势,欲盖弥彰。

“是吗?”苏颖就说了这两个字,叫潘夫人头皮一麻。

苏颖没再说什么,叫来白芷,叫白芷把潘夫人领过去去好好的看看潘如月。

潘夫人狼狈而逃,可季夫人还在,她脸色缓和一些了,可还是很难看。

季夫人觉得她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叫潘夫人的那句讽刺刺的脸上无光,就听苏颖问她:“表婶也觉得我是信口胡诌的么?”

季夫人一僵,脸上讪讪的:“难不成竟是真的?可以往怎么不见你说过?”

苏颖语气平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说出来?到最后怕也是会不了了之了,谁叫她是长辈呢。还把老祖宗搬了出来,我们还能把她如何呢。如今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一家子就要回杭州了。再往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不吐不快罢了。”

季夫人顿觉得尴尬至极,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一时之间可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干巴巴的说:“其实你也看到了。她就是那样的德行,我们姑嫂之间很是不对付。只如今潘家遭遇横祸,若为个几句难听的话,对她落井下石,为此伤了我和老爷的夫妻感情,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苏颖似笑非笑:“那就是她的命。”要是叫潘夫人的丈夫知道。潘家会遭难大部分缘由都要归咎到潘夫人身上,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季夫人攥着帕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来掩饰尴尬,但听苏颖说:“夫人大可放心。我们侯府可不会拿潘如月个年幼无知的丫头做什么。先不说这是丑事不能外传,单就是咱们还是亲戚,总不能就此伤了和气。”

顿了顿,苏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就是想送官,那也没个诉状不是。难不成我们还能说是被个疯丫头乱吠乱叫的膈应到了?再说了我倒是想着叫潘如月为她的不当行为付出代价呢,可我一来不是她的父母,就是连长辈都不是,再来又不是潘家的宗族之人。说出来的话难免没什么作用。”

季夫人尴尬倒不行。

苏颖就当没看到,继续笑着说:“说实在的,知道潘如月的父亲被罢了官。我可实在是松了一口气呢。夫人您也懂我的意思吧?”

季夫人怎么会不懂,潘如月那疯样子去宫里参加选秀还不知上赶着送死,一个不慎叫人抓了把柄,几家子都会跟着糟心。

“她没了选秀的资格,如今就要回杭州去了。如此天高皇帝远的,到时候就是潘如月再出个什么幺蛾子。也碍不着我们什么事了。毕竟如今说起来,到底您也只是她的舅母。她生身母亲在旁,您也不好越俎代庖的管。

可这回了潘家就不同了。到底还有潘家的宗族在,而且她父亲可还是白身,潘太太可没了往日里的骄傲。就算是有个一品尚书的嫡亲哥哥又如何,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么一来,可不是多了许多约束力。

更何况看样子潘如月的兄长是知情,等他回去向父亲一说,这出嫁从夫的,想来潘太太也会痛定思痛。到时候,可就不会只光光为潘如月这个女儿考虑了,怎么也得为儿子想想,为着潘家想想不是。”

苏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端起原先上给傅奕阳的茶盏。好在傅奕阳的茶盏里的茶水基本没动,苏颖连喝了几口,才觉得嘴里没那么干涩了。

这些话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可再仔细分辨一下,句句都是含沙射影。

言外之意季夫人听的明明白白,潘如月再这么作下去,潘家的宗族若是知道了,潘如月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潘夫人,就算有季大人在背后撑腰又如何,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真的是天高皇帝远。

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季夫人觉得苏颖的意思是,潘夫人和潘如月不是没人收拾,何必现在自个亲自动手。

季夫人心想,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季夫人可不是季大人,潘夫人又不是她嫡亲妹妹,反而是给季家带来不少麻烦的小姑子。季夫人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潘夫人若是倒霉了,管她什么事呢。

就像是苏颖说的,他们侯府可不会拿潘夫人和潘如月如何,等傅奕阳他们商量完,潘夫人和潘如月就可以走了。

苏颖斜睨了一眼一脸死灰的潘如月,蹙着眉道:“怎么还梳着妇人髻?”

芦荟连忙道:“奴婢本是想给潘姑娘把发髻梳回来,只潘太太不愿意,这才……请太太降罪。”

苏颖“嗤”了一声,摆摆手:“罢了,左右这回能坐着马车出府,不会再叫人误会了我们侯府的。”

她们主仆一唱一和的叫当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除了傅奕阳。

潘夫人张了张嘴,刚发了个音就被苏颖堵住了她的话头:“我知道潘太太想说什么,毕竟潘如月做这副打扮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被人瞧见了在所难免。再加上潘如月在门后的德行,很容易叫人误会。

到底有关我们侯府,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好在你们很快就会离开京城了,到时候就是有人想说什么,只要潘如月不再在京城露面。相信就算是有传言也会很快散了的。”

这种“乍一听是为对方好,可实际上是讽刺再讽刺”的话语,苏颖今日可真没少说,锋芒毕露。

可偏偏从苏颖嘴里说出来,就叫人反驳不能,毕竟她说的可都是事实。

潘夫人脸上红红白白。一口老血哽在了咽喉。

至于被讽刺的当事人,她的心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季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苏颖可真是牙尖嘴利。这要是脸皮薄的,怕是被说的羞愤欲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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