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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娇-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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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沉默良久,才轻嗤了一声,带着些嘲弄道:“敢情是我把堂堂勇武侯高看了。认为他品德高尚,眼里容不得沙子呢。”

傅奕阳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人,人无完人。”

苏颖张了张嘴,“我以为……”她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把傅奕阳给完美化了,这么看来,她先前算是庸人自扰了?

“我不会再掺合其中了。”苏颖先退了一步,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实际上,现在根本就不用苏颖再做什么,对傅母抱有敌意的可不止她一个。

试问。和傅母有血缘关系的还有哪一个对她有着好感?

陈宛凝和陈夫人不说,单就是傅煦阳这个大孝子,他的孝顺值到底有多少?恐怕得看傅母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了。

傅奕阳更不用说了,傅母所作所为就是自绝了与傅奕阳的母子之情,没有反目成仇那都是大势所趋。

对苏颖来说,在和傅母的交锋中,苏颖大部分都处于被动,就是最后的反击都是建立在傅母下狠手算计苏颖的基础上。

在这种局面下,双方熄火,握手言和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到最后只有你死我活的局面。

傅母这一次再次中风,瘫痪在床,口不能言。往后她只能了此残生了。

苏颖没必要再掺合进去,她该做的都做了。

想到这里,苏颖斜了傅奕阳一眼,暗自心惊。蓦然想到了之前在狙击姜存富和敬国公世子一事上,他们讨论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及“鹬蚌相争,渔夫得利”。

如今搬到后宅里,同样的适用。苏颖自诩在下很大一盘棋,可实际上傅奕阳已经破而后立。成功地跳出棋局,坐山观虎斗了。

这可真是……苏颖一时间都找不到词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反正是比较糟糕的。

傅奕阳听了苏颖的话一愣,他“唔”了一声。算是应下了苏颖的要求。

虽然夫妻两人说开了,但还不如没说开的时候呢。回到内室,再相处起来总有些别别扭扭的。

苏颖坐下来,没有抬头对傅奕阳说:“你先去洗漱吧,我坐一会儿。”

傅奕阳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等傅奕阳去了净室,苏颖就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她心里乱着,可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芦荟以为两位主子已经和好了,心里欢喜着呢,脸上就透了出来,见苏颖坐着发呆,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太太,要不把给老爷做的扇套拿出来刺几针?”

芦荟这么一说,苏颖当下就尴尬了,她总能说她一恼之下把做了半截的扇套用剪子给绞烂了吧!

虽然她剪了之后,立马就后悔了——那扇套从开始做到现在林林总总用了不短的时间了,光是刺绣就花了不少的功夫。

绣起来困难,那毁起来太容易了,一剪子下去,呵呵。

苏颖打了个哈欠,冲芦荟挥挥手,“再说吧。”

芦荟不疑有他,凑过来帮她把头上的钗环拆了下来,白芷从箱笼里找出待会儿洗澡要穿的衣裳,叠好的放在一边。

被芦荟那么一打岔,苏颖刚想理顺的思绪就被放到一边了,她还想着是否要把那被她绞烂的半成品扇套给‘毁尸灭迹’呢。

傅奕阳洗漱出来,苏颖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们夫妻俩现在已经到了相对无言的地步了。

原本被搅混的一池子水,现在虽说是恢复了澄净,可在苏颖感觉来还不如浑浊着呢。

因为这种澄净下面是不容忽视的暗涌,苏颖不知道傅奕阳是怎么想的,但她自己泛着说不清的意味。

苏颖突然想知道当初她歇斯底里的把有着鲜花靓影的池面下掩藏的污泥,掏出来给傅奕阳看的时候,他是什么想法?

对了,他当时吐了一口血。

这么一想,难道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强?她虽然气血上涌,但更多的还都是闷气,要说震惊,有是有,可多少没有多少预料。

不像当时她什么都不管,一股脑的把尖锐的能成为伤人利器的事实都倒给傅奕阳。宛如小白兔一下子变身成大老虎。

苏颖自嘲的笑了笑,这绝对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啊。

“太太?”芦荟轻轻唤了一声。苏颖扫了一眼,才恍然觉得到底是差在什么地方。他们夫妻俩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要求的是贤惠操办后宅能确保不让他多烦心的妻子,就像是原先苏氏那般的,妻贤妾美,和乐融融;而不是像她这般的,想要追求着平等和自由。

再这种情况下,磨合起来总归是要磕磕绊绊的,就算原先看起来融洽,可也遗留下来很多问题。

苏颖怔怔的想起在没有跟傅奕阳摊牌之前。她不也做的很好吗?为什么现在反而觉得做不到了?

其实,傅奕阳变了很多,再想想原先苏氏的日子,对比如今她的。还有昨天傅奕阳忍住了,没和红玉发生什么事,对此,总不能再期望更多了。

这么一来,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一下子被清空了,苏颖眉眼间变得明媚起来。

芦荟给苏颖擦头发的时候,还赞叹了一句:“太太这模样宛如二八少女呢。”

苏颖被她逗笑了。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就你贫嘴。”

芦荟嘟了嘟嘴:“奴婢说的可是实话。”

苏颖穿上衣裳,在心里感叹一句:她现在也才二十一,才是年华正好的时候呢。

苏颖情绪变得轻快起来。最先觉察到的还是芦荟,她和白芷对视一眼,全都发自内心的欣喜起来。太太好,她们才跟着好。

等苏颖回了内室,傅奕阳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头发披散着,玻璃灯发出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把他半截脸庞笼到阴影里。

苏颖想着是不是要过去服个软。说咱们握手言和呗,就眼尖的瞧见了摆在他身边的物件。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挥手让芦荟她们下去:“你们下去歇着吧。”

芦荟虽说手里还拿着要给苏颖擦头发的大毛巾。但识眼色的什么都没问,将毛巾放在一旁,领着屋内的丫环们鱼贯而出。

苏颖走过去,心道果然!

傅侯爷手边的那眼熟的物件不是别的,就是苏颖还没有来得及‘毁尸灭迹’的被绞烂的扇套。

不知怎么的被傅奕阳翻出来了,而且看起来总有种要找她‘兴师问罪’的架势。

苏颖脸上撑起笑来,凑过去把那被绞的稀巴烂的扇套拿在手中,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错了几针就不美了,就把它给拆了。”

傅奕阳眼睛没离开手中的书本,嘴里只道:“嗯?”

苏颖踩着脚踏坐上了床,挨在傅奕阳身边,水绿色的睡衣贴合在曲线起伏的身上,连连绵绵的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扑面而来。

“不信?”

傅奕阳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要‘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苏颖暗自翻了个白眼,慢吞吞的说:“原本还打算给你个惊喜呢,没想着喜没有,反倒是被你给惊着了。”

傅奕阳侧过身子来,盯着苏颖看了一眼,然后转开视线,把手中的书合上放回原处,“拿它泄愤了?”

你都知道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苏颖嗔瞪了他一眼,随手把那被绞的稀巴烂的扇套搁回箩筐里。

傅奕阳拿眼看她,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咱们都说开了,你也别和我置气了。这扇套么,剪了就剪了,再重新做一个便是了。”

苏颖简直要被傅奕阳的话给气笑了,他这话儿总跟在说她无理取闹,他宽容大量一般,撇了撇嘴道:“咱们俩算是扯平了,你也真是的,有什么话总是憋在心里,脸上没点波澜,便是让人猜测也猜不出所以然来。”

咱们都有错,谁也别想躲过去。

没想到傅侯爷微微颔首,颇为感叹道:“至亲至疏夫妻。”见识到了至亲后,哪里还能忍受得了至疏。

苏颖恍然一震,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苏氏那几年的‘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可她有记忆,有这一年多来的对比。

苏颖靠在傅奕阳胸膛上,想着他们俩也算磕磕绊绊的走到今日,就算不会有多深刻的感触,可不会忘了先前傅奕阳给过的承诺。不会忘了因为傅奕阳带来的酸甜苦辣。

苏颖握着傅奕阳的手,拿手指摩挲他的手心,想起昨天夜里他用双手暖热了她的手。带来的抚慰着身心的温暖,咬了咬嘴唇。

傅奕阳手抚上她的头发。带着些责备的说:“怎么没把头发擦干?”

苏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给你梳头吧。”

傅奕阳一愣:“怎么想起做这个了?”话虽是这么说,可等苏颖推了他一把,他就从善如流的往梳妆台前坐下。

苏颖迅速把她的头发拢在一起,用簪子一别,其实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偏偏叫傅奕阳说的,好像发梢还在滴水似的。

做完之后。拿着梳子一梳子一梳子的梳着他的头发,从头到发梢。

结发夫妻么?苏颖不时从镜子里看到傅奕阳带着笑意的眼,原先那些纠结和乱七八糟的情绪渐渐的沉淀了下来。

苏颖放下梳子,从后面揽过他的脖子,头枕在他肩膀上,轻轻的说:“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傅奕阳手覆上她的手,没有说话。

外头芦荟脸红红的,桂嬷嬷一瞧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吩咐道:“快叫厨房去烧热水来。”

心里还想着虽说有了福哥儿和禄哥儿,可儿女谁会嫌多。尤其是现在,老爷只守着太太一个人过,总归是要再生几个才好呢。到那时候。谁还能说出什么来。

这么想着,桂嬷嬷把芦荟叫过来,压着声音问了几个问题。

芦荟当下满面通红,就连耳朵都红了,跺了跺脚:“嬷嬷,哪有您这样的,我去小厨房催催。”

桂嬷嬷一瞧芦荟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一拍额头,“我真是老糊涂了。问她个黄花闺女做什么。”

翌日,苏颖只觉得半梦半醒呢。感觉腿又被人架了起来,脑子还混沌着呢。手就上手推开了,轻哼一声,软软的嘟囔着:“还要上朝呢。”

傅奕阳知道昨天夜里做的多了,谁叫她软成一摊水的模样太招人了,还搂着他直哼哼,他哪里忍得住,多要了她两次。

现在,原本就意动了,被她这一声轻哼,直觉得酥麻到腰间,哪里还忍等了,直埋到她颈窝边,含住耳垂嘬了一口:“今日休沐。”

苏颖被他磨得身上又热了起来,根本就无力推拒,就那么从了。

等起来的时候已经比往日要晚一刻钟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

桂嬷嬷笑得合不拢嘴的进来的时候,苏颖脸上红晕还未消。又听桂嬷嬷小声嘀咕着:“整日里黏糊在一块儿,怎么就没个消息呢?”

苏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桂嬷嬷是个什么意思,饶是苏颖脸皮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就假装没听到桂嬷嬷的自言自语,不过心里却是存了想法。

吃过早饭,他们夫妻俩去上房。

苏颖没有再问关于傅奕阳对着傅母是个什么态度,昨天那些含含糊糊的话,已经暗自表明了他的姿态。

苏颖从中撤出来,再往后就是要傅奕阳直面傅母和傅煦阳了。

不过看起来,傅奕阳对着‘老弱病残’组合,应该占着压倒性的优势。

苏颖想了想道:“姜夫人说是要来探望老太太呢。”

苏颖就是想问问姜家如今是怎么个情况,外室加上姜源错手杀人这两件事联合起来,不能够不对姜存富造成什么影响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傅奕阳想起姜存富的热情示好,冷笑一声道:“他现在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兵部左侍郎的位子已经有接手的人选了。”

钟家在兵部的势力不小,姜存富就是由钟家推上来的,可以说是阻击钟家势力的薄弱点。

苏颖松了一口气,轻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了底。头前钟老夫人还规劝我,要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呢。我跟她说,咱们侯府跟那姜家原本就没什么干戈,就谈不上化干戈了。”

苏颖这么一说,傅奕阳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苏颖淡淡一笑。道:“就前天,李尚书夫人过寿,见着了。尚书夫人想来是想做和事佬。倒也没叫她白忙活一场,这不。姜夫人就来向咱们家主动示好来了。”

到最后就有些调笑的意味了,苏颖倒不是觉得这里面是钟夫人发挥了作用,毕竟钟夫人这个继母和姜夫人关系可不怎么样。

能说动姜夫人的人可不多,但苏颖觉得不包括这位继夫人。

苏颖直觉是傅奕阳从中做了什么,就好似潘知府一事中,好的赖的傅奕阳都做了,可偏偏还被潘家当成‘救命稻草’,这就是一种本事了。

傅奕阳神色上波澜不惊。道:“既是示好,你就不需客气。”

苏颖低头一想,姜夫人来示好?想必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头才刚从她这里吃了一回闭门羹呢,眼下又来,不憋屈才怪呢。“知道了。”

临到了上房,傅奕阳突然以手作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道:“他可是真的出了毛病,能不能好还两说。”

“啊?”这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苏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可见傅奕阳这样藏着掖着说话的样子。旋即就明白过来他到底是在说谁。

不由得嗔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你和我说这作甚。”

转念一想傅奕阳会去做验证傅煦阳是不是真的不行了这件事,就觉得傅侯爷的光辉形象瞬间倒塌。毁于一旦。

这叫什么事啊。

苏颖自个都忘记了,这件事儿还是她‘明察秋毫’暗示给傅奕阳的呢。

他们这对夫妻,实在是半斤八两,大哥不笑二哥。

等见着了神情憔悴的傅煦阳,苏颖难得给了个好脸,不过傅煦阳不领情,阴阳怪气的说:“大哥和大嫂来了,真是稀客。”

苏颖轻笑一声道:“小叔这话儿可就不对了,这儿是我们家。哪里扯得上是客呢。”

傅煦阳被噎了个半死,他重重的‘嗤’了一声。来表达他的不屑于顾。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对苏颖说:“你去看看老太太。”

傅煦阳赶紧说:“还是别了。说句老实话,母亲不待见大嫂,见了大嫂难免会心生郁气。大嫂若是真心为母亲着想,还是只让丫环们在母亲跟前伺候吧。”

完了,他又‘小声’嘟囔道:“大嫂先前又不是没这般做过。”

苏颖懒得跟傅煦阳一般见识,只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留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傅煦阳独自面对冷着脸的傅奕阳了。

傅奕阳拿眼睨了傅煦阳,道:“身体可好些了?”这关心的话说的硬邦邦的,是傅奕阳一贯对着傅煦阳时的语气。

傅煦阳别过脸去,不屑道:“不用你假好心!”

这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货!

傅奕阳意味深长地道:“本来说好是由你照看母亲的,不过看你这样……”

不等傅奕阳说完,傅煦阳就截断了他的话:“我这只是轻伤,很快就会痊愈了。你不能……再说母亲离不了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傅奕阳倒没有多不悦,只冷声说:“最好是这样。”

傅煦阳色厉内荏的哼了一声。

苏颖没有拿热脸去贴傅母的冷屁股,站在门外一头黑线,他们兄弟间的对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绝对是她想多了。

傅奕阳出来,见着拧着眉毛的苏颖,“怎的了?”

苏颖干巴巴的笑了下,好奇道:“你和二老爷达成了什么协议?让他这么听话的?”

傅奕阳一本正经的说:“只让他在母亲病床前尽孝道罢了,哪里有什么协议。”

苏颖在心里啐了傅侯爷一口,这种话儿说出来骗谁呢,他自个觉得可信吗?但人家就说的一本正经、不容怀疑的,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等到了屋门口,苏颖借口道:“我去问问老太太的贴身丫鬟的作息。”

她进去做什么啊,没看到就连傅煦阳都知道了她跟傅母是相看两厌了。所以她就不过去讨人厌遭人嫌了,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要尽孝道的傅侯爷了。

苏颖不怀好意的想,谁叫那是傅侯爷的亲娘呢,虽然这亲娘还不如后娘。

☆、226章 来者是客

“太太,李夫人来了。”

“快请她进来。”

李夫人进来,见苏颖神色如常在心里小小松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道:“不会不欢迎我来吧?”

苏颖自然知道李夫人暗指的是什么,她不在意的说:“你跟我见外了不是,快过来坐吧。”

因着在自个婆婆寿诞上的事儿,李夫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对秦夫人这个婆婆要是没有抱怨,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苏颖会给脸面的过来,完全是看在自个的面子上,可看看她婆婆都做了什么,若不是还有平阳侯夫人在一旁帮衬,苏颖怕是要招架不住了。

对苏颖来说,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可李夫人非但不能对人抱怨秦夫人,还得在苏颖这里打个圆场:“我婆婆她为着小姑子的事儿,都有些入魔了。”

苏颖对这样的话儿听听就算了,她也不能让李夫人难做,笑着说:“这我看出来了,而且我还从平阳侯夫人那里听到了,秦夫人做了两手准备,私下里都帮李姑娘相看合适的夫家了。”

李夫人有些窘迫,叹口气道:“这倒是真的,只我婆婆一心希望小姑子能飞上梧桐枝,私下里也就那么一说。”

苏颖挑挑眉,“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向李姑娘那般贤良淑德的贵女,自不是谁都可以配得上的。”

李夫人听着这话儿呐呐,苏颖这分明就是在说反话啊。她干巴巴的笑了笑,岔开这话题,道:“你和那姜夫人可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苏颖微微一笑,“她今日要过来探望老太太,想来是要和我和解的吧。”

李夫人啐道:“她那样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就范,单就是她在背后朝你泼脏水,就能看出这是个不可理喻的。”

苏颖笑着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那么多人都过来给她当说客。我既是当着那么多夫人诰命的面,回应了这事儿,自然不好再拿着架子,叫人家说我仗势欺人。”

李夫人不由得脸红,苏颖不以为意的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谁叫旁人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这样也好,自是知道了姜夫人娘家的姿态,我冷眼看着那继夫人还是很有脸面的。”

李夫人忙道:“可不是,我婆婆和她交情甚笃,”这话儿说着不大对,李夫人改口说,“那继夫人是个能耐人,你不知道吧,她可是那原配的旁支堂妹,原配夫人病重的时候,就是她在钟家照顾着呢。”

听出了李夫人的言外之意,苏颖惊讶道:“这我还真是不知情。”

李夫人笑呵呵的说:“这都是多少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若不是她和李家来往甚密,我也无从知晓。”

苏颖跟着说:“这也难怪姜夫人和那钟继夫人那么不对付了。”真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曲折的事故啊。

李夫人低头喝了一口茶,干笑了两声问道:“你们家真对那半凤不看好?”

苏颖抬抬眉梢,“你这话儿是从何而来?”

看见了李夫人为难的神色,苏颖“扑哧”一笑:“这有什么的,先不说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贵不可言的命格’又或是‘半凤命’,就是把她说成九天玄女下凡,真真假假的,作不作的准都难说,何谈日后有大造化了。”

苏颖说完就见李夫人一脸的微妙,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李夫人愕然,没有卖关子,“现在又传言她是仙女下凡了,献上的灵药治好了宫里贵人的痼疾。”

苏颖瞠目结舌,“我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寻常不会专门去打听外面的事儿,这两天家里事多,忙的脚不沾地的。”

还真叫她随口一说就说中了?

仙女下凡?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这么说把,毕竟陈宛秋那空间外挂就超出了凡人的范畴了。

灵药?好像也没有错,先前那千年人参不就是一个例子。千年人参啊,不知道成精了没有?

不过,苏颖想起先前陈宛凝说陈宛秋病的不能见人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作伪,这可真是矛盾了。

呵呵,苏颖无比想知道如今陈宛秋的现状,想着她是不是要像痛打落水狗一样,在现在混乱的局势上加一把火?

李夫人感慨道:“我当你知道呢,毕竟再怎么说,陈家是勇武侯府的舅家。”

苏颖闻言,扯了扯嘴角带着些不屑道:“舅家?那也得分人。”

李夫人听了这话儿,想想勇武侯府的情况,也就释然了。这么一说,她先前的问题也就有了答案。就算这家的老太太再和娘家亲密又如何,勇武侯府当家做主的还是勇武侯。

“那你也是不清楚那灵药一事了?”

苏颖抬眼看了一下李夫人,微微蹙着眉说:“我先前恍惚听我家老爷说了一句,先前陈家加官进爵的缘由里头就有着进献灵药有功,想来应该是真有其事。”

李夫人话锋一转:“你家老太太身体如何了?”

苏颖淡淡的说:“病得比先前重了,不过有一帮子孝子贤媳在跟前侍疾呢。”

李夫人一拍手掌,提议道:“既然外面都传陈二姑娘是仙女下凡,手中有灵药,你也说了真有其事,那不如去替你家老太太要些来,也省的你家老太太受病痛的折磨。”

苏颖目光灼灼的盯视李夫人,李夫人的气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瘪了下来,她悻悻然道:“我只那么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苏颖脸上还带着笑,说道:“你真信了她是仙女下凡?先前说她的命格还有半凤命时,你不是坚决不信的么?”

李夫人回道:“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由不得叫人不信。”

苏颖脸色凝重,沉声道:“原先那两条传言就传的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了,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条传言,这岂不是把她以及陈家推到风头浪尖上?”

“这可不是,都说风头叫她给抢光了。”李夫人咂舌道,“说她是仙女下凡,外人都道她必然有倾国倾城之貌,我婆婆却是不以为然的。对了,我可记得你母亲家大哥的女儿也是参加这一届的选秀吧?”

苏颖点了点头,李夫人打趣道:“你倒是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娘家自有主张。”苏颖奇道,她娘家已经有了安排,希望言容落选,私下里都在悄悄的相看人家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苏家这么做未必不是受了她的影响,别看她现在日子是过得好了,可前面那几年可是很黯淡的。更何况,苏氏受过的苦,苏颖半点都没隐瞒,正是应了那句话——一如侯门深似海。

侯门都如此了,那就更不必提宫门了。苏言容又是那样的性子,可不怎么适合在高门里斡旋。

李夫人可真拿不准苏颖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呢,还是真不以为意?她带着些试探的说:“也是,甭管她们俩谁有了大造化,对你们家总归是利大于弊的,你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颖脸上的笑容平和下来,目光像是探照灯一般打在李夫人的脸上,缓缓的说道:“陈家我先前也说了,我们不指望沾光,只求着陈家别在背后拉我们下水。倒是苏家我还是能说得准的,家里没指望着靠女儿光耀门楣。”

李夫人一愣,朝着苏颖挥挥手,也不恼苏颖暗指她夫家想指望女儿光耀门楣,毕竟那是事实,只道:“你可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你这话儿说出去,信不信没几个人会信。”

李夫人觉得她这闺中密友可真是有些单纯了啊,“这关系可是撇不清的,一个是娘舅,一个是岳家,外人看你们几家,自然是连起来的。”不然要联姻来有何用。

苏颖轻轻哼了一声,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急什么。”

李夫人“扑哧”一笑,啧啧称奇:“合着我成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不过也不怪其他人多想,自打那劳什子“贵不可言的命格”出来,多是笃定陈二姑娘必定是要入宫的。不然的话,谁敢娶她啊?也只有宫里能镇得住这份子命格了。偏偏到你嘴里,却是说‘八字还没一撇’,怎的,你可是不觉得她有那份子造化?”

苏颖被李夫人说的一时哑然,说实话她当然是不相信那所谓的命格论了。

就拿生辰八字来说,同样生辰八字的人多了去了,照这么说的话,那和陈宛凝同样生辰八字的岂不是都是那所谓的贵不可言的命格了?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迷信是要不得的,她是无神论者。

可矛盾的来了,她都能借尸还魂,这可是破三观的事啊。

更不用说她周围的人,穿越的、重生的,层出不穷,这还容不得她再坚持什么无神论,那铁一般事实在跟前摆着呢。

话又说回来,就算陈宛秋真命好那又如何,有好命没命享啊。

这些个流言绝对是把陈宛秋推到火堆上烤,妥妥的捧杀。

苏颖深刻的觉得陈宛秋有很大的可能连宫门都入不了,可这样的话,能和外人道吗?

这自然是不能的。

想想李夫人说的多数人都觉得陈宛秋会入宫门的,苏颖就不和大流对着干了,她嘲弄道:“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即便陈二姑娘有大造化,可这般却是与前朝不相干的。历朝不是皆严禁后宫女子干政,我们侯府就不去害了她了。再者我们侯爷是靠着正儿八经的能耐加官进爵的,若是到时候得个靠后宫之人才更进一步的名声,岂不是叫我们侯爷被嗤笑,他可是万般不愿的。”

李夫人啐道:“知道你这是在自夸勇武侯有大能耐,可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实在是讨打。再者你这话儿可叫那些个靠荫避才飞黄腾达的情何以堪?”

苏颖一噎,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没那么讨打吧?不过想想,李夫人夫家就是想靠女儿的,她就连忙把话题岔开,“除了这件事,最近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李夫人白了苏颖一眼,嫌弃道:“敢情我每回来,都只给你说新鲜事儿逗闷子了?真是可怜见的,连份赏钱都没有。”

苏颖无语凝噎,当下把手腕上的碧玉镯子褪下来,推给李夫人,“给你的。”

李夫人当下眉开眼笑的就把镯子拿过来戴在自个手腕上了,道:“果然是堂堂侯夫人,出手这般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只就一只,戴着倒是怪别扭的。”

“你这才真叫得寸进尺呢。”苏颖把手腕上的另一只配对的碧玉镯子戴到李夫人的手腕上,“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

李夫人反驳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是你非要给我的,我只是恭敬不如从命罢了。”

苏颖哭笑不得:“是是,是我非要给你的,你收下了就是给我面子。”

“这还差不多。”李夫人得了苏颖一对镯子心情大好,“要说新鲜事,还真是有。你知道忠睿王府世子病危的事吧?”

苏颖点了点头。

“老天爷保佑,世子可算是救回来了,只忠睿王妃原在佛前许愿,若是世子能平安醒来,她就自愿到吃斋念佛三年。如今世子醒了,忠睿王妃自然是要兑现的,可她堂堂的王妃如何能离开王府到寺庙里去,最后退了一步,在王府里建了佛堂,王妃于此吃斋念佛,不问外事,王府的事务暂时交给管家打理了。”

李夫人啧啧感慨一番,复又不赞同得说:“王妃这么做实在是不明智,再如何能比得上亲眼守着世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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