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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娇-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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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荟看着不动弹的姜夫人眉头拧住,朝苏颖说:“姜夫人恰好路过侯府,就想着拜见太太您了。”特意在‘侯府’‘拜见’上加重了音,无非就是想提醒姜夫人尊卑,就是论辈分论年纪姜夫人都比苏颖长又如何,谁让苏颖是侯夫人,而姜夫人只是随了丈夫的二品诰命夫人呢,按照尊卑。自然是姜夫人要给苏颖见礼的。

姜夫人一僵,脸上跟个调色盘似得,不得不站起来朝苏颖见礼,苏颖慢吞吞的说:“姜夫人不必客气。”

这话落音,姜夫人的礼都行完了。弄得姜夫人脸那是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别提多恼火了,当下就不客气了:“都说勇武侯夫人素有贤名,可怎么府上好好的姨娘说赶到庄子上就赶到庄子上任其自生自灭呢。

虽说是勇武侯定下的事儿,可平时都听说勇武侯和夫人琴瑟和鸣,夫人说的话勇武侯自是要听的,可当时夫人怎么就不劝劝勇武侯呢。

今儿倒让那妾室的娘家上门哭诉了。这对侯府的名声多不好啊,亏得今儿是遇上了我,把那妾室的娘家给劝住了,不然的话,那可对夫人你的名声有碍了。”

姜夫人先出言暗指苏颖的不贤,又意指傅奕阳惧内。最后又归咎到苏颖的不贤善妒上,偏偏还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为你着想”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来者不善呐。

苏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往姜夫人这里看了一眼。姜夫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所作所为的不妥,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几声,又道:“夫人如今不比从前,如今可是有一双嫡子傍身,又得了勇武侯的敬重,何须在意一个区区的妾室。照我说,夫人还是将那妾室接回来的好,这样的话也全了夫人素日里在外人眼里的名声不是。”

苏颖疑惑道:“姜夫人您可是与我府中那柳氏有旧,又或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

姜夫人顿时受了侮辱般道:“我怎么会和那种低贱出身之人有旧,侯夫人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颖表现的就更疑惑了:“我当你与那柳氏有旧,以着她长辈的身份来跟我这个主母求情说道呢,原来是我误会了。可既然你与我府上的柳氏无丝毫瓜葛,那为何你这般殷切的替她说情?”

苏颖又加重了‘我府上’这三个字,姜夫人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姜夫人想看苏颖气急败坏或是灰头土脸没看到,反而是被苏颖将住,她这么说,姜夫人能怎么回答,说她和那柳氏根本没关系。

那又怎么解释她替柳氏说话求情之事,她总不能说她就是没事找事吧?

姜夫人强硬道:“我不过是恰好遇到你府上妾室娘家上门闹事,随手管上一管罢了,夫人如此就不怕坏了名声?不过是个低贱的妾室,夫人又何必耿耿于怀,岂不是善妒乃是女子之大忌。”

苏颖将原本拧着的眉舒缓开来:“我道呢,姜夫人可是路见不平,心生不忍,才特意找我讲道理的,夫人实在是太心善了。您府上姜大人那些侍妾姨娘们可真是有福气,能遇着像您这般为妾室考虑的主母。”

苏颖为了增添她这话的可信度,还故意做出一副夸奖的语气来,似乎就连脸色都好上了几分,那诚挚的表情差点没把姜夫人给呕的吐血。

苏颖说的这番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可她说的又好像是那么个样子,这才更让姜夫人恼怒,干巴巴的说了句:“我家的事儿就不劳侯夫人关心了。”

说完这句话,姜夫人就僵住了。

☆、180章 一石多鸟

姜夫人自己说完那句话她自己就僵住了。

姜夫人都插手到人家侯府的私事上了,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苏颖只说了句假设性的话,姜夫人就觉得苏颖是越矩了。

这就是典型的宽以待己严以律人,不,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姜夫人自己啪啪打自己脸啊,也不知道打的疼不疼。

苏颖又皱了皱眉:“怎么还不上茶来?”

姜夫人刚想给自己找台阶下,想趁机提出告辞不再跟苏颖打嘴仗了,哪里想到人家就是端茶送客了。

这主动提出告辞和被人家不耐烦送客那可是两回事儿,姜夫人这下子觉得里子面子都丢了,连句面子上的话都说不出来,灰溜溜的走了。

薄荷嘴皮子最快,等姜夫人一走,就愤愤道:“姜夫人好生没道理,手伸的那么长伸到咱们府上就罢了,说话却是不中听的很。”转眼又笑出来:“太太,您没瞧见,姜夫人气的鼻子都歪了。”

芦荟有些担忧的说:“奴婢看姜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听她那话里的意思,是想给太太泼脏水呢。今儿的事指不定被她到外面给编排成什么样子呢。”

薄荷也跟着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苏颖。

“她想编排些什么,无非就是暗指我善妒不能容人罢,大管家那应是应对过了,再说柳家人只要不是个蠢的,就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苏颖在心里冷笑,什么样的家出什么样的人,当初魏姨娘出事后,魏家人的契还在侯府呢,都敢还不知收敛骂到正院来,也难怪,魏姨娘以前那般得宠,还生了侯府唯一的孩子。尾巴又如何不翘起来。

到了柳姨娘这里,倒是比魏姨娘一家还蠢,这种事儿内部消化还好,偏偏柳家人竟是闹到了侯府大门外。一个处理不好,打的就是傅奕阳的脸面。

要是柳家人这么做,真和姜夫人扯上什么点干系,呵呵,那柳姨娘这一辈子就甭想落到什么好了。

“柳姨娘不是被送到庄子上去了,那定是想念家人的,让大管家安排他们一家团聚吧,倒是柳姨娘那侄子,就依旧在家学念书吧。”

苏颖可不想柳家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或是再被旁人利用了。

“至于姜夫人。”苏颖冷笑道,“我倒想知道是无凭无据的她出去编排我善妒不容人,我丢人,还是咱们有凭有据的说她心善为了咱们侯府一个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的姨娘上门求情要求个公道,她丢人。”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芦荟和薄荷都听明白苏颖话里的意思,各自附和起来。

其实不必苏颖费多少功夫,柳家人和姜夫人可都在侯府门口停留了挺长时间,后来大管家处置的时候又没有避讳着,仍旧是在侯府门口。

还是先处置了柳家人的事儿,才请姜夫人进府去。

等姜夫人进去,大管家又对其他人说姜夫人真是心善。竟是为了柳家人去跟太太求情,这自然是反话了,讽刺的话,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在有些人看来,那姜夫人绝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朝堂上。有御史参了杭州知府一道,禀杭州知府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中饱私囊,罗列了一大叠的罪名。还有理有据的。

皇上说了要严查后,季大人当下脸就白了,那杭州知府不是别人,正是他妹夫,如今潘太太和潘如月以及潘璋都还在季府住着呢。

那些个罪名要是最后落实了,杭州知府抄家丢官还是轻的,若是罪及家眷就难办了。

季大人虽说是礼部尚书,但礼部向来是六部里比较不受重视的一部,自是比不上吏部、户部这几部。

季大人头一个想到能商量的自然就是傅奕阳了,等下了朝,季大人就想着去找傅奕阳,可又一想这么迫不及待倒是显得他多心虚似的,就只能按捺住,只让长随去给傅奕阳送了信,约了傅奕阳结束了公务小谈。

傅奕阳挺给季大人面子,再怎么说季大人还算是他的长辈,就同意了。

皇上有意修剪修剪那些世家的枝叶,杭州知府只是被当典型头一个抓了起来,为什么是头一个呢,这只能怪杭州知府倒霉。

谁让杭州知府,第一个是敬国公府的‘爪牙’,忠睿王爷看敬国公府不爽;第二个有个猪队友潘太太和潘如月,原先因为潘如月的关系,傅奕阳原本只是想阻着杭州知府不能升迁到京城来,想让他从杭州知府这个肥缺上退下来,升迁到别的地方去。

可潘太太实在是自恃甚高,又想什么是什么,被人当了枪使唤,即便潘太太是被人利用的,可即使是这样,都不能改变潘太太原本就心存歹念。

既如此傅奕阳就不愿意放过潘太太,让傅奕阳去对付个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有将对象放到了潘太太的夫家上,没了安身立命的基础,看潘太太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总之呢,就是柿子挑软的捏,杭州知府就只能当这个被几方人揉圆搓扁的软柿子了。

等户部的差事忙完,傅奕阳去赴会季大人的邀约,让永平差人回去跟苏颖说一声,才去了季大人订好的茶楼。

季大人寒暄了半晌,才问起杭州知府一事来,傅奕阳皱了皱眉:“您知道杭州知府亏欠国库多少银子吗?”

季大人显然是知道的,那可是很大一笔,而且到现在一两银子都没还,季大人并非愚钝之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他咽了咽口水道:“这难道是,”他举了举大拇指,“的意思?”

傅奕阳既不点头也不否认,但在这某种程度上算是默认了,季大人一时喏喏,不死心的说:“可妹夫他任知府一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话在傅奕阳黑沉沉的目光下也说不下,要是没有之前朝堂上御史弹劾杭州知府的那一奏折,季大人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可关键是那奏折上有理有据的。想让人求情都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来。

季夫人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傅奕阳动了动嘴角,他手指在大腿上有规律的敲打着,半晌后问了句:“您知道潘知府与敬国公府有关联吗?”

季大人愕然:“这?”

季大人显然不知情。这下子原先的坚持就有些松动了,他为官多年,如今能做上一部尚书,该有的政治敏锐度还是有的。

若是杭州知府没和敬国公府有所牵连的,他可以当是皇上要杀鸡儆猴,罪责从轻发落,可一旦和那些个世家权贵牵扯上,那就是不但要杀鸡,就是连卵都要一块取了。

可与此同时,季大人心里还觉得有些愤怒。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杭州知府不可能短时间内才和敬国公府扯上关系,可他竟是丝毫不知情,被杭州知府这个妹夫死死蒙在鼓里。

这种感觉不怎么美妙。

季大人怀着纠结的心情回到了季府,季夫人见他愁眉不展的。就关怀了几句。

季大人难免多说了几句:“妹夫今天被人弹劾了,罪责不轻。”

季夫人惊讶极了:“好好的怎么会?”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季夫人自己知道了。

季大人叹口气:“我才知道妹夫任杭州知府这几年来会做了那么枉法的事, 还被御史抓到了证据。”

季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却很敏感,季大人一说御史,季夫人不可避免就想到了苏颖,谁让季夫人记得准准的。苏颖她爹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先前这左都御史就曾经出过手。

如今这次,会不会?

季夫人旋即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那左都御史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徇私枉法啊,再说了潘太太、潘如月跟苏颖之间的摩擦还不至于上升到这种地步。毕竟两家还有亲戚关系呢。“会不会牵连到咱们家?”

季大人眉毛皱了起来,沉吟半晌道:“应该不会。”

“可小姑子他们呢?”季夫人并没有说潘太太还有潘如月跟潘璋现在还住在季家,会不会因此牵连到季家,只是这么模棱两可的说了,表面上听还是关系潘太太他们几人会不会被杭州知府潘大人给牵连到。

季大人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好说啊。”

季夫人摆出一副担忧的神情:“小姑子还病着呢。她家竟是遭遇了这等事,我还愁着要不要告诉她呢?若是告诉她吧,生怕加重了她的病情,可若是没有及时告诉她,等小姑子从旁的渠道得知了,怕是会埋怨我。”

潘太太根本就没什么大病,季夫人就是不愿意看到潘太太蹦跶的那么欢,到处惹是生非。

季大人脸色沉了沉,不悦道:“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这是她家的事!”

季夫人看了看季大人的神情,还是劝了劝:“您不是说这件事还没有定论的吗?现在告诉小姑子会不会太早了些?不过,这件事还是最好跟姑老爷通通气吧?”

季大人从鼻翼里哼了一声,带着不满道:“如今再和他通气已经晚了!”

季夫人揉了揉眉心,跟季夫人说:“还是把小妹叫过来,我有些事要问她。”

季夫人应下了,没让丫环去传话,亲自去了一趟。

潘太太怏怏的躺在床上,听丫环说季夫人来了,她也不打算起身见礼,等季夫人进来了,还假模假样的说:“大嫂来了,我不便起身,大嫂莫怪。”

季夫人正等着看潘太太倒霉呢,心情正好,这会儿就不在这等小事儿上跟潘太太计较了。当下季夫人就面带担忧同潘太太说:“可怜见的,小姑子你病了,如月那丫头也伺候你给累病了,如今又……唉,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潘太太本来还在想什么叫“伺候我给累病了”,如月是她亲闺女,她还会磋磨自个亲闺女么,可听到后面意识到季夫人话里的不对劲,耷拉下脸说:“敢情嫂子不是专程来探望我,而是来奚落我的啊,嫂子可真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季夫人给截断了,季夫人抬手按在潘太太的胳膊上。安抚的拍了拍,沉声道:“小姑子这话儿说的可不地道,也罢都到了如今这地步,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了。我来呢。可是有要紧事要跟你说,偏你非要跟我计较些有的没的。罢罢,是这样的,老爷回来说今日在朝上有御史弹劾了姑老爷,罪名不轻,虽说还没有下定论……”

潘太太也不管自己是否在生病了,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拔高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嫂子你怎么能这么不安好心?是不是早就咒着我家出事了?嫂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季夫人被这一抢白抢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她冷声道:“小姑子你休得再无理取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收敛下你的脾气。这话儿是你大哥亲口说的,难道还做的了假不成?”

潘太太遇到大事一下子就慌了,她连忙从床上下来,也不管之前和季夫人说的“不便起身”了,嘴唇哆嗦着:“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是不是哪个卑鄙下人看我家不顺眼,造谣生事,诬蔑我家?”

虽然这里面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但季夫人大人有大量的不和潘太太一般见识,她还接连叹气,叹到潘太太更加心烦意乱。

搁在往常,潘太太肯定要跟季夫人胡搅蛮缠一番。可现在潘太太没这个心思,她迅速整理好就要去见季大人。

季夫人见针插缝的说了句:“看小姑子你焦急成这个样子,看来对姑老爷的罪行不知情么?”

潘太太尖锐道:“大嫂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潘家倒霉,怎么那还没确定的事儿到你嘴里就成了好似已经证据确凿的罪行了?”

季夫人没有被堵住,她辩解道:“如果不严重,你大哥何必那么着急。左右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曲解,那我就不必再费这个口舌跟你说什么了。”

“哼!”潘太太虚张声势的冲季夫人冷哼一声,转眼见到了季大人,已经红了眼眶。捏着帕子按着眼角:“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嫂怎么说的好似老爷就要被问罪处斩一般?”

季夫人被她这倒打一耙膈应的要死,可季大人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责备季夫人,反而是面色凝重,没说话,好似默认了潘太太说的这种情况。

这个认知可把潘太太给吓坏了,她也顾不得掉眼泪了,惶惶然道:“大哥!”

季大人义正言辞道:“我问你,妹夫可与敬国公府有勾连?”

“敬国公府?”见季大人问的那么郑重,潘太太眼神闪烁了下,杭州知府在外面的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可她之前谋害苏颖的时候,那同她合谋的人好似漏了一句底,说是什么国公府的,当时她并没有多在意,现在听起来,难道就是这什么敬国公府?

可潘太太不敢确定,这件事也不能拿出来说,当下就道:“大哥,那爷们儿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知晓。”

季夫人却看出来刚才潘太太言行间的闪烁,她狐疑的多看了潘太太一眼,心想都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因此就将这个疑惑压下了。

季大人听潘太太说的也有理,但想傅奕阳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说出来自然是有根据的,心里叹息一声。

潘太太见季大人神色凝重,心里慌的不行,眼泪不用自己作就掉了下来:“大哥,你可得想想办法啊,若是潘家获罪了,那我,我们娘几个可该怎么办啊?”

季夫人忙劝道:“小姑子,这事儿还没个定论,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

“大嫂,我心慌啊。”搁在背地里,潘太太早就嘲讽回去了,可在季大人面前,潘太太还是很能收敛的,她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祈求的看着季大人。

“大哥,你现在不是尚书么,官居高位,再不济也能替我家老爷你妹夫说句话。如今,我可就指望您了,您一定能帮潘家度过这次难过,是不是?”潘太太满怀期待的问道。

季夫人在心里冷笑,小姑子说这话都不觉得前后不一,前面说“说句话”。后面就一下子成了笃定她家老爷能帮他们渡过难过。

可到时候要是渡不过,岂不是都要赖到季大人身上?以着她这小姑子的脾性,这又不是不可能的。

季夫人这时候不说话了,季大人并没有一口应下来。安抚道:“事情究竟如何还没有定论,还得再往后看看,不过这件事还是知会妹夫一声为好。”

潘太太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大好看,可她没资格指责季大人,如今她能指望的人不多,季大人是其中跟她关系最亲的一个,她可不希望这时候惹得季大人不喜。

当下脸上哀戚神情更重:“大哥说的是。”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潘太太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如果潘知府真的出事了,她可要怎么办?

大哥平日里多疼她这个嫡亲妹妹。可现在潘家遇到了这样的难事,大哥却犹豫不决,这哪是疼爱妹妹的兄长,分明就是被大嫂吹了枕头风,不愿意帮她这个嫡亲妹妹罢了。

还有她那个蔫坏的大嫂。向来看她这个小姑子不顺眼,事事针对她,刚才不但幸灾乐祸,一言不发,更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潘太太觉得季大人这个嫡亲兄长多半是指望不上了,一时间惶惶然,不知道能指望谁。

潘家在京城除了季家没什么靠得住亲戚了。亲戚?

那勇武侯可不是她的亲戚,论辈分是她的侄子,等如月嫁到勇武侯府当继室,那就是亲上加亲了。

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苏颖那边她没能找到机会下手,之前和她合作过的什么国公府的人如今也没了踪影。

本来还想着时间还有的是。自然能找到法子除了苏颖这块绊脚石,可如今潘家都危在旦夕了,最主要的还是解决了潘家的危机。

潘太太想来想去,觉得只能委屈了如月,不过如月一心想着嫁给勇武侯。如此也就不算委屈了,如月到时候还会感激她这个当娘的这么替她考虑呢。

到时候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在来个捉女干在床,不怕勇武侯不认账,然后只要用这点威胁勇武侯,想必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勇武侯必然得出手帮助潘家渡过这次难关了。

只要到时候潘家没事了,那如月就还是官家嫡女,就算做不成继室,做个二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等到那个时候凭着如月的相貌,笼络住勇武侯可不就是轻而易举的。至于苏颖,如月又得宠,再生个一男半女,到时候勇武侯府就没她这个正妻什么事了。

这么想想,比让苏颖下堂还会让她痛苦,潘太太觉得以前是她想法太狭隘了。

这个主意可真是一石多鸟,潘太太越想越觉得行得通,心里就有了底气,脸上全然没了之前的愁苦和悲戚。

殊不知让潘家倒霉的背后,就有勇武侯掺了一脚,人家还兴致勃勃的推波助澜着,潘太太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相比于季府的忐忑,勇武侯府是一片和煦之风刮过。

苏颖从傅奕阳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眨了眨眼睛:“短短时间内,御史怎么会这么快就集齐证据?”

傅奕阳捋捋苏颖的头发,道:“你当潘知府以前就没被人盯上,不过是隐而不发罢了。”

碍于潘知府背后的靠山,但如今这靠山根基不太稳,又有人要这靠山倒,这自然就会有人冒出来做前驱了。

苏颖懂了傅奕阳的意思,看来那潘知府做人太高调,不知道感恩啊,她瞧着傅奕阳:“那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嗯?我不过是给了他们契机而已,潘知府何尝无辜,他罪有应得,且等着看,这次定论很快就能下来了。”傅奕阳笃定道,至于他到底在这里面做了什么,这还是不要细说了。

PS:

潘太太,何弃疗!

☆、181章 自投罗网

苏颖挑眉看了傅奕阳一眼:“这样啊。”

她并没有详细追问,过程如何不重要,关键是看最后的结果。

苏颖想着之前街上差点被马撞的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并不像是傅奕阳调查到的那般。

也不是说她有被害妄想症,只是那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尽管傅奕阳调查出来的真相乍一听乍一想也说得通。

可总归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若是按照傅奕阳调查出来的真相,那潘太太摆明是被人充当替罪羊的,可也不用潘太太背后的敬国公世子就这么容易就暴露出来啊?

还有忠睿王府世子病的也蹊跷,谁知道这里面跟忠睿王妃有没有关联?

苏颖正沉思着,傅奕阳就问起来:“今个,有人给你不痛快了?”

苏颖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今天姜夫人的事,脸上淡淡的,拿眼睛斜他:“木秀于林啊侯爷,说起来倒也是我的不对了,谁让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偏是要来拿捏我这个软柿子。”

这本是句玩笑话,可苏颖一看傅奕阳凝重的神情就顿了一下,赶紧把话圆回来:“她们倒是小看了我,想来我是藏在深闺无人识,她们却非要来碰碰我这个软钉子。那姜夫人也没从我手上讨着什么好,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傅奕阳原本捏着拳头抵在桌子上皱眉,听了她的话松了眉间的那个“川”字,他对着苏颖本就柔和,听见她这个样子说,倒勾了勾唇扯出一个笑来,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捏到手心里揉搓:“旁的倒也罢了,藏在深闺这话儿就不对了。”

这样的话本来就是顺口说出来的,偏偏他要咬文嚼字的。苏颖也知道他是想缓和下气氛,只笑一笑,尔后道:“柳氏的家人我让大管家安排妥当了,虽说他们有那份心是好的。只是兴许被旁人利用了都不自知,徒惹麻烦。”

傅奕阳语气也有些冷淡了:“往后柳氏的事儿不会让你再操心。”

显然,柳家人闹腾到侯府门前的事儿让傅奕阳觉得伤了脸面,如同之前魏姨娘的家人贪墨,还在外面打着侯府的名头收取贿赂惹恼了傅奕阳一般。

当时收拾他们,更多的还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之前傅奕阳不知道也就罢了,等他知道了,以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自然不会姑息的。

在傅奕阳的眼里,可没有家丑不可外扬这个认知。也不私下里处置魏氏一家人,直接把人送到官府。只要奴仆贪污超过一百两,按律例就是死罪。

至于来正院闹腾的魏家的娘子军自是载了个底儿掉,魏姨娘都倒了,只剩下一个往后还要看苏颖这个嫡母过活的庶女。她们还真是有这个胆子。

她们那么做,踩的可不光是苏颖的尊严,更多的还有傅奕阳的脸面,这样的事儿但凡传出去,宠妾灭妻,纵容一个妾的娘家人还是侯府的家生子去诬蔑主母这样的事儿,打的可就是傅奕阳他自己的脸。

傅奕阳不能用这种原因发泄。但魏家贪污索贿的事证据妥妥的,即便他们的卖身契并没有在侯府,这等升斗小民傅奕阳一句话下去他们也得不着什么好。

这次,柳家人来闹,无论是否真是来重申苏颖嫉妒不容人,但到了傅奕阳这里。不说他不但不会认为是苏颖嫉妒不容人,反而会觉得柳姨娘不懂分寸,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呃。恃宠而骄这点就算了。

总之,苏颖就那么一说,傅奕阳就会自动把原因归咎到他自己身上了。

姜夫人的如意算盘在最开始就没能打响。

苏颖笑着点点头:“有你出面,比我出面要妥帖的多。”也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小叔那里,”苏颖看了看傅奕阳的神色,见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她有些无奈,不要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啊,“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煦阳不求上进是他自己的事,但总归他还是姓傅。”傅奕阳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经过了之前傅煦阳联合傅母下狠手谋取爵位的事情后,傅奕阳断断不会再傻到再把傅奕阳当他嫡亲的兄弟,这句话就是表了态,往后傅煦阳前程如何他断然不会再伸一把手的。

“姜老头儿如今跟疯狗似的,被主人呼喝着让咬谁就咬谁,不但如此,还招呼上一家老小都上阵,可真是条忠狗!”傅奕阳嘴毒起来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他那么一形容,苏颖都想替姜大人一家掬一把同情泪,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傅侯爷形容的十分到位。

“如今咬我身上来,打死他是不行,非叫他惹上一身骚不可。”说着立起眉毛来,苏颖只觉得这时候他若是笑上一笑,那必然是邪魅一笑,苏颖为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连忙遮掩住,就听傅侯爷说:“此番不叫他脱下一层皮来,倒显不出我的能耐了。”

侯爷酷炫狂霸拽。

画风不太对。

苏颖没沉浸在侯爷的霸道里,反而首先想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她自我反省了一下。

傅奕阳说完又放柔和了,对苏颖笑了笑:“总不能让那些个烦人的苍蝇来侯府里嗡嗡叫。”

苏颖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一下子就从疯狗马仔变成了苍蝇了,一下子就降低了格调啊。

傅奕阳凑到苏颖耳畔来:“论起家风不正来,我是拍马都赶不上姜存富的。”

这话儿听起来怎么都不大对劲,苏颖刚这么想,就被傅奕阳在她耳边说的话给震了下,她狐疑的看了傅奕阳一眼,也学着他一般咬耳朵:“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人家养外室的地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侯爷您不是在户部工作的么,什么时候还兼职御史了?

傅奕阳倒并不以为然:“若不是姜存富手伸的太长,我未必有多余的心思去查他家那些龌龊事儿,尽污了眼。”

说罢,他张着嘴拿牙轻咬了下苏颖的耳郭:“呵,那姜存富的夫人可是数得着的河东狮。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吩咐永平。”

这是怂恿她拿姜存富的外室做文章呢,什么路都给铺好了,苏颖只觉得他咬的她只觉得一阵酥软。直从耳郭酥麻到心间。

苏颖眉眼含笑,只觉得这份心意无比慰贴,偏偏还要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清楚你这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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