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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之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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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从上次在酒吧碰上了joey以后,对于我是不是患病这方面的恐惧骤然减少了。当然这也要多谢“爱一半一半”。只是这一个月来绝少上网,一直在做毕业论文,一直在蒙头睡觉,几乎没有跟“爱一半一半”联络过了。偶尔在网络上会面,就好像例行公事一样,相互询问一下身体状态,再无下文。
如今想起来,我还真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后天你就来报道。临近年关我们比较缺人。”
一个卖药的公司搞得好像年货公司一样,临近年关会缺什么人?
我对joey恭敬地点着头,在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用我?”
Joey似乎没有料到一个小应聘者会用这么大的口气反问他。
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说真话?”
“我知道我能力不怎么样。”我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因为是我招人,当然要照顾认识的人咯。”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这么的随便。我竟然因为关系找到了工作?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关系?
想想都觉得上帝抛下了一个彩蛋,我刚好从此经过。
幸运是一定有的,只不过会不会被砸死就不知道了。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顿午饭。”
“午饭?!”我脱口而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是下午三点的好时光。
Joey抬腕看了看手表,笑道:“最近我的生物钟有些紊乱。”
我和joey一起走出办公大楼,我鼓了鼓勇气问道:“你和稀莱……”
“先生……”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女孩走向了我们。
“先生,可不可以来参加我们的一个活动。”
活动?我和joey顺着她的手望过去,最先看见的就是那个巨大的横幅。
世界艾滋病宣传日。
内心为之一震。抬眼去看joey。如果他真的是那晚的那个人……只是他跟我相处起来这么自然,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也可能如稀莱所说,他在那种场合放荡惯了,即使我们有过什么关系。我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是落个脸熟,就好像《老友记》中的joey一样根本不记得跟自己睡过的人叫什么,甚至是长什么样。
那么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有自认倒霉。
这是个现场的知识竞赛。
我和joey一组,另外的一对夫妻一组。
这种活动比较傻,所以志愿者们都要当街拉人来参与。不过我们的对手夫妻档看起来却很有激|情,因为据说获胜的那一队有优厚的奖品。
没想到joey会对这种活动感兴趣,前一分钟还在说要去吃寿司,这一分钟就兴致勃勃地跟志愿者小姐们咨询规则。
从各个方面来看,他都是在□那些美丽小姐们。如果不是对他知根知底,怎么也不会觉得他是个GAY,倒像是个很风流的正常性向男人,为了跟小MM套近乎,而不管自己的肚皮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很简单的一个比赛,我们一组一张答题卷,在规定的时间里填对它,然后分数比较高的那一组获胜。
我低头看了看题目。很简单嘛。在我恐艾的这两个月来,我可是搜查了大量关于艾滋病方面的知识,权威的,民间的,甚至是小道的,能在搜索引擎里查出来我统统不放过,反复阅读。
据说我这种情况在网上被人称为考据派。
比如某FAN对自己喜欢的歌星的家乡的某条小河的名字的由来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夫妻档互相咬着耳朵,生怕我们把他们的答案听去了。Joey依旧跟志愿者小姐们聊天,根本就不关心已经开始计时了。
他们甚至聊到了世界卫生组织对于艾滋病病人的各种援助计划。Joey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志愿者小姐们说什么他都知道。
可是我有一道不是很确定的小选择题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一副不可思议地神情望着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我又不是医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制药公司……我对我的未来要在他手下做事感到丝丝的不安。
对方夫妻档见我们遇到了BUG,不由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们,我只是不清楚这一道小选择题的这个字怎么念而已,这些题对我这个考据狂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答完了题,前后检查了三遍,对方才把题目交上来。经过志愿者“临时委员会”的评分。
我以全对的优势压倒性获胜。而对方的题目竟然很好意思地只对了两道。夫妻档黑着面准备走人,被志愿者小姐叫住了。
就算没拿到优胜奖还是有安慰奖的嘛,伸出手来给你们一个安全套。
“希望你们为预防艾滋和性健康献出一份力。”
志愿者小姐诚恳地说道。
我身边的joey扑哧就笑了出来。他俯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道:“看他们也是很久没过过性生活的样子。”
我定眼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越来越像一个人。
志愿者小姐走到我身边,把奖品郑重地放在我的手里。
一盒安全套。
这……胜败之间有什么分别。
只不过是多了几个……安全套而已。
“不好意思。”志愿者小姐见我失望的样子解释道:“这次的赞助商是安全套公司。希望你们为预防艾滋和性健康献出一份力。”
Joey听了这话,双手拦在我的肩膀上同样真诚地说道:“我们会的。”
志愿者小姐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了一副理解的神情,讪笑着。
我忙从joey的双手下滑出去。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joey却突然开口说道。
说定了?说定什么?我看他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志愿者小姐。
“我们公司一直都很致力于公益事业。到时候有需要赞助的话一定要联系我。”joey的神情又恢复成那个干练的上班族,一丝不苟地对人讲着话。
原来他刚才在跟人“谈生意”。
“一个品牌的社会形象是非常重要的。”joey脱下西装外套,挑了一个好安静地位置坐了下来。
“所以以后看到有这种类似的公益活动,一定要跟进。”他一边点菜一边教诲着我。
“不要小瞧医药代表这个职位。在销售的岗位上很锻炼人。”
我点头,我敢发誓从来不敢怠慢这个工作,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手中的那盒□推向了joey。
“给你吧。”
Joey愣了一下。
“我用不着。”
Joey听了,突然笑道:“我向来不用这个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突然一声怒吼,“就算你不怕死,你也要为对方考虑一下子。万一你有个什么病的传染给对方怎么办?!”考虑到自己的情况,我怒了。
Joey被我吵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我是说……我不用这个牌子的。”
我的气势汹汹一瞬间少了百分之二百,转而低头佯装看菜牌。
“你说的很对。”joey深吸了一口气。“这双方都要负责的事情。”
Joey说话的口气这么认真,一时间我大受感染,不由抬头看了看他。
“怎么,要我对你负责一次吗?”
他的手突然就盖在了我的手掌上,神情却一如既往的认真。好像我是他的爱人,他在款款深情地诉说一样。对于这样的□,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迎接。
所能做的只是把手从他本就握的轻飘的手掌下抽出来。
Joey笑了笑:“不想要也没有关系。稀莱说你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稀莱?”我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在回应joey的话,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的喃喃自语。
“他最近怎么样?”
这句话我从碰上joey后就一直想问他,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joey。
我一怔,joey问我稀莱最近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我反口问道。
23
“你什么意思?”我反口问道。
Joey正塞了一块寿司进嘴巴里,他摸了摸鼻子,过了好久才吞咽下口中的东西:“这家的芥末很辣。”
“稀莱没有跟你在一块儿吗?”
Joey笑道:“好吧,我承认起初我是想追求他,然后他拒绝我了。就这么简单。”
“你那天去我们学校接他做什么?”
“他给我电话,说要见我。我还以为他想通了,要接受我。只不过我才载他到地铁站,他就下了车。”
Joey夹起一块刺身:“像他这样的男孩子喜欢自作聪明耍一耍我们这些老男人。”
Joey自嘲地笑了笑:“索性我经历的多了,无所谓了。”
“好辣。”他一口吞下了那块刺身,不由吸了吸鼻子,然后突然怔了住。
“你怎么了?”他问道。
“有点辣。”
“你一口没吃呀。”
“看着都觉得辣。”
十二月的天气,才下午五点钟的光景,天就黑去了大半。
我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脑袋不时撞在车顶上,看着前排窗子照出的自己的衰样。攥着手机的手心,现在全部都是手汗。
只是按一下拨通键而已。我一直坐到终点站,却还是没有这个勇气。打电话给稀莱做什么?问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这么假惺惺的寒暄,换了别人或许会虚伪的应对几句。可是对方是稀莱。
稀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下不了这个定义。
虽然我们两个人的交情不算深,但是怎么说当时他也是无处可去才投靠在我这里。虽然他嘴巴和人都一起贱了一点,可是我说出那样的话,就算是脸皮再厚的人也听出来我的逐客令了吧。想到他背着自己的那一个包就能装得下的家当夜宿街头我就有种草菅人命的感觉。只是再转念想一想他那么会享受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折磨自己,他可能会去住旅馆?或者是在酒吧搭上一个顺眼的跟着人家回家?
只是他当时为什么要骗我说去joey那里住,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吧,就算我先不是东西再先,他也该跟我说说清楚。还是,我们只个落难之交,交情谈不上,互相依靠一下也就算了。
回到宿舍,拿出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将它们晾在阳台上。干脆等衣服晾干了,通知稀莱来领?他肯定会说麻烦你帮我扔掉。他对程慕都尚且如此,何况是我?
我吃了口了泡面,转头看了看阳台,差点噎死自己。阳台上悬挂起来的衣服随风飘荡,好像是稀莱本尊来寻仇一样。
我当机立断,去找稀莱,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会被自己烦死的。
我换了换衣服,决定先去趟酒吧,抹不开面子主动联系他。那么就当做是偶遇好了。
酒吧里依然热闹非凡,只是跳舞的人少了一点。
人虽然不是冬眠的动物,可是受气温的影响,脑垂体激素还是分泌的不足。我站在入口的楼梯处搜寻稀莱。凭他的装扮风格,我觉得应该很好辨认。
只是望来望去,小小的一个酒吧,竟然找不到一个花花绿绿的崔稀莱。
“HI!”有人走过来跟我搭讪。
“要跳舞吗?”又有个人走过来跟我搭讪。
“一个人呀。”下个人直接跟我勾肩搭背。
妈的!老子孤单到无所事事的二十多年,你们干嘛去了。这会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妨碍我视线。我没好气地对他们摇摇头,恨不得自己的眼球是三百六十度镜头,可以望到眼前世界的角角落落。
只是眼球都快弹出来了,还是没有找到稀莱的身影。
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酒吧,稀莱也不是每晚都要来酒吧胡混。
即使找不到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是望着眼前的那些人,亲吻,拥舞,举杯,突然地,就想立刻见到他。
哪怕他那一张嘴巴依旧一刻多不肯停歇地贬损我。
哪怕他只是从我面前走过去,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问什么?他是哪个班的?”凌志说道:“你都跟人家睡觉了,还不知道人家是哪个班的?”
“是啊。”我嘴巴快过脑子的随口应道。
“呸呸呸!谁和谁睡觉了,他只是在我这里借宿了几晚上而已!”我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好了,你别掩饰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奔放呀,竟然不知道人家是哪个班的。”凌志摇了摇头。
从凌志那里得到的情报是稀莱他们今天下午在708教室有课。我紧张地站在708门口望风景,伺机等待着和稀莱偶然相遇一下子。
只是上课铃声叮当当的响起。我身后的708教室还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我转头看了看讲台上对着三十个座位中的三个学生讲课仍然很陶醉的老师。
只恨他不争气。
同样是老师,你怎么不学学我们的程教授。即使没有程教授的魅力,你也要狠一点,谁翘课,就挂谁的科。
我咬了咬牙,一直等到下课的时候拉了一个从教室里走出来的面相忠良的同学问道:“你们班的崔稀莱同学没有来上课吗?”
“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呀!”
校风不正,现在的学弟眼睛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要毕业的学长的存在。
“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继续舔着张脸问道。
“我怎么知道。”学弟翻了我白眼一下。
三选一这么大的概率,我还挑了一个这么不中用的,我的眼光真是如我的人生一样瞎。
我看着那个拽拽的学弟离开不见,一狠心就给稀莱发了条短信。
“最近过得好吗?天凉了小心感冒。”
果然,我等了三天,他都没有回复我。他这种人不回人家短信。不接人家电话是习惯了的,不一定是生我的气。我坐在办公桌前自我安慰道,可是一张脸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怎么了?”joey从我身边经过问道。
“没什么。”我一张苦瓜脸对着joey摆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
Joey被我的表情震撼得都不敢直接面对我的脸,他把头转过去说道:“打起精神!”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我突然就想起那天我对稀莱也笑得这么惊艳,稀莱捂着眼睛夸张地说道“吓死人了。”
“他妈的!臭小子!不就是没让住我宿舍吗。你拽什么拽?!”我在手机里输下如此信息,然后一鼓作气地——删除掉。
这样发给稀莱。我当然不敢了。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敢跟人吵过架。上次李密阳当面直呼稀莱是“那种人”我虽然生气,也没敢跟他硬碰硬。以前我可以很粉饰地说我自己谦让宽容,其实看穿了自己也就是个胆小鬼。
这么一骂,我竟然舒爽了很多。
犯贱这个词语地一瞬间在我的脑海里蹦出来。
然后我悲伤地承认了许多以前不愿去承认的事情。
从小到大,我没有摔断腿过,不是因为我好运,而是因为我不敢上足球场跟人踢球。
从小到大,我没有被人揍过,不是因为我好运,而是因为我不敢跟那些问我要钱的高年级生顶一句嘴。
从小到大,我没有大的失败,但也没有大的作为。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碰到了完全不同的他,然后心惊胆战地过了这么两个月。
想一想他不过是硬挤进我平庸生活中的一头小牛,牛角再犀利,我这只千年缩头龟的龟壳也不是盖的呀。
24
我上班,上课,做论文。跟实验课老师斗智斗勇。压制着对复工的程慕讲稀莱的种种冲动。
偶尔会跟joey一起去吃顿饭,看着他精明地拿人回扣,疲倦地数钞票。
突然间我就不再和“爱一半一半”联系了,不是因为我的电脑总是不开。
突然间我就不再观察joey到底是不是那晚的人,只是因为我某天醒来后发现我不在乎了。
去医院检查的那天,天气很好。
三个月前,我还思考过这天要不要办蒙面超人,今天,我却仰着一张脸云淡风轻地进了抽血室。针头扎进皮肤的瞬间,看见护士小姐的胸牌写着李密这个名字。李密阳这个名字,突然就蹦进了脑海里。
而截止到今日,我竟然再未想起过这三个字。
为什么那么喜欢了三年的人,说忘就忘记了。
领到化验结果的那天是平安夜。
上帝空投了一份好礼物给我,虽然早就下意识地让自己处事不惊很多天,但初在医生地讲解下看明白自己是阴性的时候,心里仍然轻松了不少。
仿佛这一天是个分界岭,从此我再也没有继续呻吟下去的理由了。
我跑去酒吧里,说不想在那里碰到稀莱是假话。或者说,我想碰到他,然后跟他喝杯酒。
这不是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只是,我觉得这一天我的勇气太难得,我怕过了今天,有些话就没办法给稀莱讲出来。
我走进酒吧,现场的气氛差点把我掀倒在地。
有个身材不错的男人戴着圣诞帽。在台上跳舞,眼看着衣服只脱剩下一条短裤。下边的人吹口哨,台下便有个男人一脸不悦地冲上了台子。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脱,围在跳舞的男人身上,然后将跳舞的男人扛了下去。周围的人跟着打趣,一派喜气洋洋。
“郭维!”身后有人拍我,我转头看到是joey,就知道这种日子他不可能缺席的。
“不够意思,我叫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来。原来是自己偷偷搞小动作。”他说道。
我笑着说哪里哪里。
Joey却扳了我的肩膀说道跳舞去吧。我们两个人就挤进了舞池。我是不太会跳舞,可是现场已经是人挤人的场景,我就算站在原地左右摇摆,也不会被人发现。再说了我也想找一找稀莱有没有在里边。只是我左右搜寻着,发现不仅有男人,还有很多女人。Joey大声说道:“今晚跟隔壁LES吧的人搞联谊。”
“联谊?”我失声笑了出来。好像我们都是一批纯良的大一新生,男女见面,然后相约去爬山。
Joey本是圈着我的脖颈,眼神飘了一下,就说道:“我们交换下舞伴。”说完这句话,就很没良心地把我扔到了身后的一个男人怀中。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交换给我的舞伴长什么样,就愣在了那里。
稀莱……是稀莱吗?
不是很高的身子被joey拉了过去,头发依然乱糟糟的,似乎更瘦了一点。依然穿着鲜艳无比的衣服,头顶的霓虹灯旋转在他的脸上,他的手轻轻俯在joey的胸膛前,说了句:“走开!”
脾气还是那么坏。
Joey大概第一次吃这种闭门羹。
他耸耸肩,对我尴尬地笑了笑。稀莱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望,然后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地把头又转了过去。
而我却因为他这么漫不经心的一望,差点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走上前,这辈子都没见我这么不要脸过。
我叫道:“稀莱!”
稀莱转过头去,不看我。
“稀莱!”
稀莱已经搭上了一个身材不错的男人。
“稀莱!”我又叫了一声。
男人望着我,识趣地挥手走开。稀莱的眼角瞥了我一眼,张口说道:“你烦……”
然后稀莱的表情我就看不清楚了。
“我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稀莱在吧台前劝我劝得他都快哭了。
我也不想哭的,只不过一看到他眼泪就流下来了。身边也没碟芥末给我一个合理的流泪理由。
低头擦掉眼泪,再抬起头。
看见稀莱一双眼睛望着我,眼泪就又涌了出来。
“龟……你有病啊。”
低头擦掉眼泪,再抬起头。
听见稀莱叫我龟,眼泪就完全止不住的奔流。
就好像脑袋不小心撞在了墙上,嘴里叫着不疼,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得往外翻,虽然我是真的觉得不疼呀。
稀莱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叫了支啤酒。然后指着我说道:“给他只砒霜混苏打水。让他死了算了。”
“让谁死了算了。”joey突然走了过来,我忙把头转过去佯装在欣赏人们跳舞。
稀莱没有说话,joey却好像很喜欢稀莱的样子,对刚才稀莱拂他面子丝毫都不介意,只是说道:“郭维现在在我公司里做事。”
“哼。”稀莱冷笑了一声。“这种笨蛋你们也敢请。”
“不是你当初力荐的吗。”joey以一副邀功的语气说道,“本来你还说要把他的简历给我呢,只不过那天我去接你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你把他夸得那么好,我还可惜了一番呢。”
“现在他不是还是你的人吗?”稀莱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的心里却一点都好受不起来。那天稀莱起床说有事情要跟我说,原来不是说他要去joey那里住,而是他要介绍工作给我。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稀莱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对joey说道:“要跳舞吗?”
“好。”joey当然求之不得了。
Joey抬了抬手,正要伸向稀莱的肩膀,被我打了回去。我纯粹是一时冲动。Joey是我的上司,我却当场跟他抢人,怎么说明天我都有卷桌子滚蛋的可能。
可是这一时的冲动,我却绝不后悔。
我还有话要对稀莱说,我找了稀莱一个多月,现在我一刻都不愿意等下去了。我不去看joey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盯着稀莱。
稀莱却突然对我一笑,一如我们初识,他那个坏心眼的笑,从未变过。
只是,他的手初握着我的手的那一刻。
我竟然又哭了起来。
我张了张口,眼泪就喷薄而出。今天的好事太多了,我一时有点幸福地不知所措。
稀莱大概看出来我一张嘴就要流泪。不由叹了口气,趁着DJ换歌的空隙轻轻说道:“算了,别说了。”
25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生气?!”稀莱一脚跨在我的床上,他依然拿着我的擦脸毛巾做了浴巾。
我坐在椅子上接受着他的抨击,时不时要把眼光挪动一下,好不受他随时有可能裸露出来的身体的诱惑。
“他一说你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不好,你就想赶我走?!”稀莱踢了踢我的床,“你这里是国际大酒店吗?不就是一张硬床板嘛!”
“是……是……”我点了点头,我不是因为李密阳的话呀,我是怕我不小心害了你。
“还有他说我是那种人!我是哪种人?!他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是……是……”是你先大吵着要和人家睡觉的吧。
“几个月不见我,只发了条短信说什么小心着凉了,你群发的吧?”
“是……是……”是个屁呀。
“你说什么?”稀莱眉头一皱。
“不是……不是……”我都在瞎说什么呀。
“亏我还好心好意地给你介绍工作!我瞎了你的狗眼了!”
“是……是……”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给我倒水去!”稀莱把满腔的委屈通通倒了出来了以后,长出了一口气趟到我的床上去。
我递了杯子给他,他却突然转瞬一笑:“不过,龟,你刚才在joey面前很有种。”
听他这么一夸,我还真觉得我今非昔比了。只不过心里仍旧盼望着joey大人不计小人过。明天上班不要给我太难看。
我坐在床边,一时间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有些暧昧不清的尴尬。我们的问题还是没有说清楚,究竟算是什么呢?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稀莱咬着汽水瓶子的声音。
我怕沉默这东西越拖越久。
我勉强找来话题说道:“你最近都住哪里?”
稀莱把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这一瞬间的触动,让我心跳了好一会儿。我只闻见他头上洗发水的香味。虽然这本来就是我的洗发水,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仍然让我觉得有种遥不可及的新鲜感。
“你管我。”他说话的时候,尖尖的下巴好像锥子一样钉在我的肩膀上。
“程教授他出院了。”我说道。
“妈的!”稀莱竟然骂了一句。
“什么?”
“我说程慕他妈的!”稀莱虽是在骂程慕,语气却好像梦呓一半,很没有精神。我突然站起来了,肩膀即刻就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龟,你干吗呀!”失去了我肩膀的支撑点,稀莱差点摔倒。
我说道:“我出去一下。”
人就跑出了宿舍。
住在顶楼的好处就是,心情不顺畅时可以不太费力气地爬上去。
要是住在一楼的小子们可就惨了,心情不好往天台去吹风,爬上来也要累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上天台,而上了天台感受还真是――什么都望不到。
到处都是比我们宿舍楼高的大楼围绕四周。我仰面也只是能望见一方的天空而已。远处有人在放烟火,不知道是谁传下来的破规矩。节日的时候,一定要放烟火。烟火的声音那么轻,又飞得那么高。好像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一样。
好像一段感情,不深不浅。
这样最磨人。
或许从一开始稀莱只是为了这个面子而对程慕不管不问的。
偷偷离开程慕的生活只是为了让他来找自己。
不愿当面把话说清楚只是怕听到对方真的放弃的话。
他那一声咒骂听起来颇有些伤感的意味,明明还是在念着那个男人。
我想想稀莱的脸,想想他的性格和人生。我们总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啊,是我高兴过头了。
我靠在天台的低矮护栏上,看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天空被看不见的烟花染成了紫红色,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再回到宿舍的时候,稀莱已经睡下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好像一个□狂一样地偷窥着他的睡相。
他在我这里住的那几晚,我也常这么看他,只不过今晚有些心虚罢了。
床上的人却突然挪了挪身子,留出二分之一的空位来。
“稀……”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床上的那人没有睡,醉酒的那晚他也没有睡,他能听到李密阳的话,他皱眉。不是因为做了噩梦。
他这个人,还有多少是我看不明白的。
我看着他因为翻动身体,从被子里露出的肩膀。
不由轻轻拉过掉下来的被褥盖在他肩膀上,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就得离开。说白了,我不情愿。
可是他是他,我是我。
他连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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