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返人间 by:fox^^-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感到身后的弗克尔斯气息一紧,我不明白罗西安在这时候提起我——那个彻底背弃了光明的老同学干什么,也许那是贤者大人知道了圣凯提卡兰违背光明的策略,一个未明善恶的提醒。虽然他的眼睛一惯的温柔。
他盯着我们,我第一次发现那双眼睛里也许不只是迟钝,还真有那么一点狡猾的味道。
“真不幸。”我干笑,心想快点从这个话题解脱出来。
“不幸与否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决定,”罗西安淡淡地一说,突然话锋一转,“殿下,我知道你们着急知道最后的结果,可是很遗憾,对于这件事,神并没有给予任何的神谕。”
我和弗克尔斯同时一呆,——弗克尔斯大概是觉得这意外的麻烦,而我则地在庆幸,虽然不知道梅莎柔斯为什么放我一马,还是她有什么别的打算,但逃过了一劫倒是真的。
“贤者大人,请恕我多言,”弗克尔斯恭敬却不容置疑地开口,“现在迪库尔攻势正急,全国上下之所以没有一片慌乱全仰仗贤者大人和我国的王子,凯洛斯·圣凯提卡兰殿下。国民需要一个信仰,如果他们知道梅莎柔斯神没有下任何关于殿下为救世主的神谕,很有可能会引起全国性的混乱……”
罗西安眯起眼睛,微笑着看着弗克尔斯,
“你是说,要我伪造神谕?”
“不敢,”弗克尔斯低头,声音仍是他一费的轻柔却带着不容违背的坚定意味,“可是望贤者大人以国民为重。”
罗西安依然微笑看着他,神色不动,
“弗克尔斯王国司令官,我只是梅莎柔斯神的一位仆人,负责向人们传播她的福音,而不是伪照她的旨意啊。”
“可是,”弗克尔斯猛地抬起头,“圣凯提卡兰千万百姓的性命就可以置之不顾了吗?”他坚声道,一字一顿,“梅莎柔斯神的教义是善良、同情弱者,贤者大人见死不救的作风,难道不是违背了您一直旨行的梅莎柔斯神的教导吗?”
他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充满一种张力和蛊惑力,让人不由心生钦佩,不愧是王国军的总司令,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难以反驳。
罗西安沉默,一双深蓝色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在心里不屑地冷哼,真是不长劲,连个年轻人都辩不过。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左右他的观点,这一直是我看他最不顺眼的地方。
“为了拯救万千的百姓,听起来的确非如此不可,为了打败邪恶的死灵法术,”罗西安沉吟,“所以,即使建立在一个另死灵法师的帮助上?”
感到身后弗克尔斯气息猛地一紧,果然,罗西安早就知道圣凯提卡兰的策略了,刚才提到我的名字只是小小的提醒吧。想不到我们两个还是不识趣地提出这样让他为难的要求……
我可以感到身后人手指不断的攥紧又松开,圣凯提卡兰涉足死灵魔法,这可不是个好话题。
“那么,王子殿下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罗西安突然转向我。他是想考我的回答吧,我猜测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就算知道怎么回答他会比较开心,我也没有撒谎的意思。因为那对我并没有半点好处。我可不想当那个劳什子的救世主。
而且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是他想要的,对此我只能照着自己的意愿回答,就算被拒绝甚至揭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弗克尔斯开始在后面踢我的椅子,我不开他,开口道,
“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哦?”他扬扬眉。
“只是一种方式而已,反正目的是救人,何必拘泥于具体方法呢,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可是,那是邪恶的法术!”他说,我觉得突然火大起来,这个话题我和他辩论了十几年,直到我毕业摆脱那个鬼地方为止。
“那么用光明的方法杀人,和用黑暗的方法救人,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他一呆,我继续接下去,
“魔法本来就是一种职业,一种获得力量的方式,硬把她分成正邪两派,只会阻碍知识的发展!为什么你们这帮石头脑袋总是这么不开窍!”
“你是谁?”他疾声问。
我觉得那一瞬间我心脏差点停了。他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想起了我一个朋友,这是他一费的论调,甚至说话的语气……”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手心全是汗水,我承认我有点激动,被他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事。他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
“殿下,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贤者大人,您说的是谁?”我强笑着说,感觉手心湿湿的感觉。他露出老者面对撒谎的孩子一般和蔼纵容的神色。
“你知道我说谁,孩子,一个死灵法师。”
“我没有见过您说的人,”我努力压下颤抖的声调,“我没有见过任何灰袍者。”
“孩子,不要骗我,你见过费迩卡,我相信除了他没有人能说出那番离经叛道的话,你们甚至连骂人的口气都一模一样。而且不久前你消灭了鬼尸骷髅,这更加深了我的肯定。你见过他,是他教会你那个方法,我也可以想像,是他不让你说出事件的来龙去脉是吗?”
他笑着继续道,“这我可以理解,和一个死灵法师相处有损你王子的名声,不过以费迩卡的性格,难得他会和你友好相处。听你刚才那番话,应该和他十分投缘他才教你那些遇到死灵法术时的防御方法的吧,”他露出怀念地笑容,“他的性子倒好像柔和了一些,他以前总是敌视所有的人。告诉我,孩子,他还好吗?”
看来他完全想以另一个方向去了,这值得我庆幸。我看着他执着的蓝色眼睛,他一向是个怀旧的人,我没把握保持缄默的同时顺利过关。事到如今已顾不得许多,只能过一关算一关了,我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
“他死了。”
11
希望这可以让他放弃追查,念在老同学的份上不要在为难凯洛斯,也就是现在的我。
可是他反应之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抖了几抖,差点摔倒。他见鬼一样瞪着我,
“你,你说……”
我心一横,点点头道,
“他被胁迫为迪库尔做死灵血海,后来被他们的杀手所杀。我看到了他的首级,那时我在袭击他那个佣兵团做事,被上面派去给他打下手,所以认识了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暴露这位王子殿下以前干的荒唐事了,不让罗西安怀疑才是关键。我说得可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只是免去最重要最真实的段落。一边的弗克尔斯神情自若,好像早知道凯洛斯干过那样的叛国行为。
出乎我意料的事罗西安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死了……”
罗西安张大嘴巴,似乎仍不可置信,我很意外他对我友情如此之深。
“我以为,他是永远不会死的……弗迩卡,他怎么会死?”
他悲伤地看向我,露出一丝难过极了的微笑,
“告诉我,年轻人,你遇到的费迩卡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抱歉,我忘了说,我和他曾经是同期同学,他的法术比老师还要高明,但表情总像在讽刺什么,他冷漠不合群,却会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花功夫救一只受了伤的兔子……他那样的人……居然会死……死在刀剑下……”
我静默地看着他,从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的形象,而他知道我的死讯后竟会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真是难得啊,我这样的人也会有人挂念。我自嘲地想。
“他总是在不停地学习新的东西,仿佛那是他的空气,没有那他就会死亡一样……魔法是他的生命。告诉我,孩子,你最后见到的他是什么样子?”
我努力搜集着自己的词汇,“他正在做一个研究,”我说,“就是每天呆在房间里,没有材料时便到沼地和坟墓里找……”
“他的身体呢?好一点了吗?”
“没有,您知道……以他那种研究方法,还没累死已经很奇怪了。”
罗西安失笑,带着无比苦涩的味道,
“是啊,他总是那样子……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我扯出一个极不自然地笑容,突然想到在学校时眼前这家伙跟老母鸡一样每天看着我准时睡觉,熬夜时总是他把热汤端到我面前,以前吃饭时监视我要我一定吃完。也许因为他年龄最大又是室长的关系,但我当时真是怕极了他的鸡婆。
“贤者大人,您的同学最终选择了灰袍,没想到您对他的感情这么深。”
我奇怪地说,有一点好奇。
他轻轻笑笑,
“我不知道你遇见的他是什么样子,他的学生时候,怎么说呢,虽然十分冷漠孤僻,又总是有一些奇谈怪论,总引的班上很多同学找他麻烦,但我知道,那是他高傲地不去注意任何人而引起的怨恨……真奇妙,那时的他只是一个人呆那里看书,在实验室里不出来,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他的领地,却总是能吸引人的靠近,这大概也是我……咳咳……”
我猜他大概是想说那是他的几个女朋友跑来找我告白的原因,不过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从没想到会是他说那个样子。我在学校没少被欺负,特别是在我更小的时候,挨揍更是家常便饭。而在当他们不敢对我动手时,便总喜欢在我身边到处找麻烦,我用尽一切方法把他们赶走,那时落了个嘴巴刻薄的名声,一直也没有改得了。
感觉到话题跑得远了,罗西安笑着向我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关于弗克尔斯司令总长所说的话,我也有所理解,可是我并不确定我是否该信任你,王子殿下,”他轻轻笑了一下,“但是见到了你以后,凯洛斯,我相信你可以带领这个国家,这个大陆,走出黑暗,走出困境。”
我一愣,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承认我救世主的资格?可是……为什么他突然这么说?
他慈祥地看着我,深蓝色地眼中带着笑意,“你是个值得托付的年轻人,这么多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想告诉他,他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鉴定考试时他几乎得了零分,还有他的那些女朋友没有一个能打七十分以上的。可是我只能忍住,我莫名其妙躲过一劫,虽然成了真正的救世主很糟糕,但总比被发现强制出境或被消灭好一点吧。
于是我微笑,轻施一礼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贤者大人。”
一路上弗克尔斯一张脸上好像浓缩了整个春天的喜悦欢庆,我禁不住怀疑被认为是救世主的是他而不是我。“没问题了,”他兴奋地说,“你知道一个精神支柱在军民的心里是多么重要吗,有时简直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有了贤者大人这句话,你就是正牌的救世主了,可以想像大家的反应有多激烈……唔,这一仗还真有点想头!”
我想他大概纯粹是为了有仗好打兴奋,思量一下自己,他言下之意我只要站在那里做英雄状挥挥手,发挥一下花瓶的作用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罗西安选择相信我……是因为费迩卡的原因吗?他那样相信他曾经的一个选择了死灵法师灰袍的同学?真不可理解。
做一个救世主……虽然感觉上很讨厌,可是并不怎么辛苦,为了自救,勉勉强强也只能这样过了。
本来以为就这样过日子也不错,虽然当什么救世主实在不合我的性格,可是为了保命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没事了以后我是准备不打招呼离开的。可是,事情显然不想我打算的那样顺利,而且还要复杂的多。
那天晚餐后弗克尔斯来拜访我,平时他都是翻墙爬窗,这次却难得正式送了名帖,不知想干什么,我可没心情猜他又在搞什么鬼,看了一下名帖随手丢开,吩咐我不见客。他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走掉并在几分钟后从墙外翻进来出现在我的卧室里,而是让仆人用很严重的措词告诉我,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我懒得告诉我对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就算这个国家要亡国了又于我何干,于是我安静看我的书不再玩这个游戏,这次旅程是个恶梦,每一件事都在折磨着我的耐心。现在一想到要当救世主就算是个冒牌的我还是混身起鸡皮疙瘩。我想仆人离去后想必支吾地告诉了他我的反应,因为他很快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我撇撇嘴,放下书看着他,这才是他一贯的反应。我也更为习惯。
他瞪我看了几秒,叹了口气,做出无力的表情,“王子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是来骚扰你的!”
我没说话,做了个请他继续说的手势。我可不指望我表示不欢迎不感兴趣之后他会识趣的离开。他是不是来骚扰我对我都没关系,反正任何人出现对我都是一种打扰,如果说我只是为他那种不成熟的性骚扰对他避而不见,那么未免太高估我对人类这种生物的耐心。
“我要去出征,最近迪库尔的攻势太猛,恐怕撑不到那位法师的到来,那些老家伙一至同意再不把兵权交还给我就不行了。”他停了一下看着我,观察我的神色。也许他是想吓一吓我,可是他期望我有什么反应?我不耐烦地想,每个国家的政治家都是这个样子,有时总把权力和性命的重要性颠倒,可以想见战争已到了极之危机的时候,他们才舍得放手让我们的司令官去做英雄力挽狂澜,可是他们的愚蠢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伟大的司令官大人该不是想在临走前和我依依话别,留下个什么承诺,做生离死别浪漫状吧。
“你得陪我一起去!”他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人哪根神经搭错线了,他在说些什么!
“您得陪我一起去前线,尊敬的王子殿下,否则这仗没法打,除非我们的救世主出现在前线!这对振奋军心有很大的效果,也许我们可以反败为胜!”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加了一句话堵住我未出口的反驳,“看在梅莎柔斯神的份儿上,看在圣凯提卡兰国民的份儿上,看在全人类的份儿上,您必须去,已经决定了!”
“……非去不可吗?”
迟疑了半晌,我终于无力地问出这句话,看到他肯定地点头,我觉得沮丧极了,不管在别的领域我有多么高的才能,在带兵打仗上毫无疑问我一窍不通,所以我无从反驳。
“我不想去。”我说,让当个救世主的摆设我已经无比郁闷了,现在居然还要有行动,我去干什么呢,穿上王子华丽的衣装,带上把宝剑,骑上威风地战马,让我的金发在军中飘扬,成为民众心中那个打败邪恶把光明带到人间的英雄的图腾?不,这太可怕了!
“你必须去,不然我几乎完全没有胜算,您知道,那个邪恶的法术所带来的效果非常可怕,前线的军民的神经都快被绝望折磨的崩溃了,只有您,伟大的救世主,才能平定他们心中的恐惧,重振军威……”
“可是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你知道的。”我无力地说。
“当然,”他耸耸肩,“我从不相信什么救世主,可是军队和人民相信!你知道你的救世主之名将有多么大的战略价值,几乎足以反败为胜,所以你一定要去!”
就是说要做个非常辛苦的花瓶。可是我不想骑马,不想离开这里,我要等那个死灵法师,我不喜欢战争的气氛,也不喜欢拿着那锋利的砍人用工具。
“如果您不去,我们可能会坚持不到那个死灵法师来就亡国了哦。”他笑笑地看着我,“亲爱的凯洛斯殿下,请相信,您的骑士会好好保护您的!”说完躬身为礼,动作潇洒。我不是听不出他轻薄之意,可是前面半句话已经足够让我改变主意。也许我去至少可以起到让他们坚持到那个死灵法师到来的时候,而万一他们提早亡国,我这些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12
前路坎坷,我叹了口气,看到他得意地笑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我得跟他去,从那件糟糕的事发生后我自救的路可谓辛苦,王宫的生活已足够糟糕,现在还要我去打仗……我摇摇头,有时不禁让我觉得似乎离我本来的目的越来越远,可我得继续走下去。我并不想死。
“凯洛斯殿下,您在想什么?”他凑过来,我看他一眼,继续拿起我的书,头也不抬,“战事紧急,弗克尔斯阁下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我不送了。”
“该办的事我都办完了,”他继续往我身边凑,距离进的不正常,一个不提防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做出关切状,“你看起来不开心,凯洛斯,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能力不足,一定要我出战所带给我的麻烦已经够了,”我严肃地说,“现在我还要为你的骚扰而烦心,你是否可以偶尔识趣一点离开呢。”
“凯洛斯,你真是太可爱了,”他死皮赖脸地呆在那里,仿佛没听见我讽剌的话,“可是轻易退缩是追不到喜欢的人的,我只不过是贯彻我的决心。”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里默念着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咒语,觉得这个人在挑战我的个人修养。人类永远是最难以相处的生物,你会不知道他们乱七八糟的脑袋在想些什么。也许把他变成一个亡灵或死物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可是我不得不考虑到他的价值,我可不希望看到圣凯提卡兰过早地亡国,我命系于此。
“凯洛斯,”他挑起我的一绺金发,凑进我的耳朵,轻声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转头看他,耳朵被他弄得很痒,然后我看到他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无限温柔地看着我,我想如果他知道他透过这个美丽的躯体再看着的灵魂是谁,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虽然很知道,可我不敢冒这个险。
他松开我,“凯洛斯,你是怎么回事?”他掠了一下我过肩的发丝,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眨地看着我,“你的眼神如此阴冷……你心在哪里?我知道它的存在,可是我看不到它,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凯洛斯!”
我怔了一下,失笑。我承认我听到他话时一瞬间的怔忡,可是“凯洛斯”这个称呼让我回神。你的心在哪里,费迩卡?我在心里重复一遍,问自己。至少不是在这里。我是费迩卡,不是凯洛斯。
我淡淡看着他,“弗克尔斯阁下,您真的已经打扰我很久了,而且我还有些私事要办,如果大臣们看到大战在即将军阁下您还这么闲的话就不好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拉进,一字一字道,“我会挖出你心,无论它藏在哪里!”
然后大步离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十分之有决心和魄力,甚至还有些杀气,我耸耸肩,把注意力转移回书本。刚才我还真被他的靠近吓了一跳,我不喜欢进距离的接触,特别是如此危险的人的接近。这是魔法师们的通病。
我一点也不想跟他耗下去,希望可以快点解决问题离开这里,再和那家伙处下去感觉不太妙。我也讨厌不安定的生活。
圣凯提卡兰的军队很快就出发了,军容庞大,我固然没有兴趣亲自去检阅一番,可是光是从巨大的军费开支和王宫里鸡飞狗跳忙成一团的样子就能猜得出来。我想他们大概是想一举歼灭敌军的。
印象中行军总是和混乱,疲劳,风尘仆仆或是栉风沐雨结合在一起的,做为法师我从不喜欢和那些军人混在一起。事实上对于我来说,某种位置上改变都已经是件足够烦心事儿了。
至于这一仗的乐观性我并不怎么看好,我制造出的孩子我清楚,它们绝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打败,实际上以它们现在的推进速度来看,我确信那些家伙的使用并不得法,否则它们也许早已横扫大半个大陆了。
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弗克尔斯为什么还能有工夫总赖在我的房间里。他似乎也曾经和我说过具体军情,可是我并不感兴趣,并没有刻意记下,此行似乎我做足花瓶的架式就可以了,至于他们要怎样打以及死多少人,我是半点也提不起关心的兴致。较之那些,还是我手中的书和药材更加有研究的意义。
我一个人坐在营帐里看书,这是我费了不少力气争取到的,之前弗克尔斯坚持为了“保护我”两人要用同一个营帐,我觉得我的耐心似乎难以经受得起他继续的消磨。
据说到达最前线无非是两天之内的事,军中有些紧张,但那些情绪并不能影响到我。实际上那些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月朗星疏,夜风习习,是个看书的好天气。一路上因为战争我收集不到少药材,——虽然因为这个倒霉的身份的关系不能亲自去寻找一些枯骨,但一路飘荡的死魂灵还是让我收获颇丰。
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弗克尔斯也没叫士兵通报,打开帐帘,径自走了进来。这些天我也习惯了他的无礼,没有理会他,径自低头看书。他在我对面坐下,绿色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我决定当做没看到。
“殿下,”他开口,“你知道,明天就要到最前线了。”
我点点头,虽然实际上我并不知道。
“可不可以拜托您坐到前面的马上去,现在这样子士兵们根本看不到您。”他说——这些天我一直呆在颇为豪华的军车里。
我蹙起眉头,花瓶比想像中难当,他依然在盯着我。“殿下,现在军中有些猜测,而且您知道那些死灵有多么可怕,这一仗并非很乐观……”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我回答,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这可真是个大挑战,我这辈子骑在马背上的次数屈指可数,我讨厌那种不安全的移动方式,实际上我讨厌任何和运动有关的事情。
“如果你肯呆在那里的话,一定会没问题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轻松下来,抬手勾起我的一绺金发,“这头耀眼的金发走在军队的最前面,绝对能够很好的鼓舞士气……啧啧,如果不是战势需要,我可真舍不得,这么美丽的东西,真让人有冲动独占……”
他凑过来,轻轻亲吻了一下指尖的发丝,我看也不看他,逐客令的意思很明显。可是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整个人凑了过来——这些天我已经放弃了驱赶,反正他也不会走,只希望他觉得无趣了自己会离开。
实际上这些天我都是这么过来的,真是糟糕透顶的旅程!
第二天我还是坐到了马上,我印象中唯一一次骑马是在我十九岁那年“同学”们一次糟糕的陷害上,那次我被扭伤了脚,足有一个星期无法下床。我努力回忆着那时唯一记得的几句骑马的规则,一边诅咒着这该死的交通方式。
13
还好无论情况有多糟,总算是要结束了。
——那位传说中的死灵法师在卡蓝山脉临时改道,直接来到前线,应该就在这两天到达。而我的诅咒发作日期也已近在眼前,如果一切顺利我能救自己一命,而一想到结束了关于救世主和性骚扰的日子即将来临,无论如何都让人松了口气。
迪库尔军由鬼尸骷髅打前锋,后者行近过的土地被变成了一片了无生气的坟墓沼泽——那是我所熟悉的环境——而军队则负责在后面拣便宜。
本以为可以到自己熟悉一点的工作环境,却意外地发现这里没有一个我可爱的孩子,只有人类令人厌烦的气息而已。
“我没有看到一个鬼尸骷髅的影子,”我向弗克尔斯说,“这里不是前线吗?”
他像看着一个什么很奇怪的东西一样看着我,“当然不会有,我们不能让有血有肉的人类去和鬼尸骷髅那种地狱来的鬼东西对上。”胡扯什么,那些可爱的骷髅才不是从地狱来的,是从我的炼制间里来的,我不满地想,他继续说,“我们现在在人类的最前线,直接与在鬼尸骷髅后面的人类军队相接,四天前我们就绕道了,我只想一定程度上隐瞒迪库尔军,可没想瞒着身在军中的你。”他好笑地说。“难道你完全没发现?”
是的……我完全没注意到。光是旅行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我头昏脑胀,何况还得分神应付一个男人的骚扰,当然我对战争怎么打也没什么兴趣就是了,反正只要坐在马上当花瓶就好了。
他继续道,“迪库尔军发现我们改道后会立刻驱使鬼尸骷髅往回赶,这至少一个星期——他们因为惧怕死灵魔法所以把战线拖得较远,而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取得最大的战果。接着……”
“接着就是那个死灵法师的事了,而他会在这一个星期内赶到这里。”我说,对面的人点点头。很好,这是我唯一关心的问题,这个国家的存亡与我无关,我平静的生活已经伸手可及。
事实证明任何和人类有关的事件都和魔药炼制中关于“一系列的正确程序必然导致合乎心意的结果”是不同的,那里总是充满了让人心烦的意外性,而无意混入其间的我,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必须得忍受各种各样莫明其妙的插曲。
当天晚上有人袭营。
虽然圣凯提卡兰军长途跋涉,车马劳顿,但岗哨还是不能少的,全军处于戒备状态。这时袭营除了赔上士兵的性命达不到任何出奇不意的效果。可是迪库尔军就是在这时候来袭营了。
那会儿弗克尔斯正在我的营帐里——他总在这里,美其名曰商议军情,实际上全是在无聊的语句骚扰上浪费时间。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他似乎有些意外,从营帐里走了出去——虽然看上去并不很担心,可总不能在有人袭营时摸鱼。
我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走出营帐,撕杀的声音比想象中接近,我不屑地撇撇嘴,我厌恶这种刀枪相交的野蛮味道——大部分法师对战士没好感,我不否认我认为他们是一群四肢发达的笨蛋。
不过弗克尔斯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想,独自站在那里,夜风有些凉,拂过王子殿下那头漂亮的金发。火光和喊杀乱成一团,我可以远远看到他的身影,那些偷袭的士兵看上去很强悍,但被剿灭是早晚的事。这种情况下的厉鬼怨气深重,凄厉凶猛,也许我今晚可以有点收获。
我正这么盘算着,突然感到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