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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 by蝙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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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变质的感情就像酿坏的酒,酸涩,而难以入口。 



  * * *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 * * 



  四周一片黑暗,但我知道我正站在悬崖边上,脚的一边就是万丈深渊,只要一点点的差错我就可能粉身碎骨。 



  ——跳下去的话,也许会比较不痛苦。 



  有声音如是说。 



  ——并且,有人陪着的话,会比较不孤独。 



  我抬起了脚,又放下。 



  我还不能死。 



  我说。 



  睁开眼睛,是一片刺目的白,就像电影中的情节一样,那片白色之中,有着家人的身影。 



  大哥。 



  “你终于醒了。”满溢温柔的手抚上我的额,熟悉的笑,熟悉的眼,熟悉的温柔—— 



  ——令人厌恶。 



  “今天几号?”我问。 



  “二号。”他楞了一下,答。 



  只睡了一天而已啊……我以为我睡了足有几百年。 



  如果能在睡梦中变成化石,然后随风而逝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梨月呢?”我问。 



  他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只轻抚我的头,要我好好休息。 



  “梨月呢?”我不放弃地继续问。 



  抚着我的头的那只手逐渐加深了力道,变得僵硬起来。 



  “为什么你老是要提梨月……”他的眼里抹上了一层难懂的色彩,“你为什么老是记挂着她……” 



  “她在哪里?”我反复地问,“她在哪里?她在哪?” 



  大哥猛地坐起来,他所坐的椅子被推得向后一滑,发出难听的“吱”一声。 



  “她在上班,”他说,“我去叫她来。” 



  他说着向外走去,仿佛反射一般地,我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迅速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头看我,那张与我相似的脸上写满了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 



  你在愤怒什么……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可以愤怒!! 



  “快去快回。” 



  我说。 



  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毫不以外地感觉到,头又开始痛了。 



  不过痛是痛,却不像以往那么厉害,也许是止痛剂在起作用。 



  难怪那么多患者宁愿上瘾也要用吗啡来止痛。 



  而会如此自虐的,恐怕只有我一个吧? 



  我眼珠转动着,审视这间单人病房。 



  白色,简单,雅致,这些是作为一间病房所应有的条件,它都具备了,如果撇开那股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不谈的话,这里的确是个休养的好场所。 



  只是……不知道躺在这张床上悠闲地死掉的人有多少哦? 



  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肯定是他们之中最心甘却又最不情愿的一个。 



  片刻后,大哥回来了,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是那位一直以来为我治疗的医生。 



  大哥的脸上带着震惊和不信,医生戴着口罩,厚厚的镜片之后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司空见惯的,事不关己的神气。 



  “……所以现在,我们认为应当立刻开始进行放射治疗,手术也不是不能做,但病人现在基础情况不太好,还是等一段时间再看比较好。” 



  “能治好吗?” 



  “这个……”医生看看我,“喔,也不排除根治的可能性,但病人一开始完全不合作,我希望你们做为家属应该多劝劝他……” 



  医生走到我的床边,尤问了几个常规性的问题就出去了。 



  大哥跟在他身后,两人在门口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大哥才又进来。 



  他的表情很凝重,我从未见过的凝重,但不知怎地,我见到他那表情我就想笑,而我就真的笑了。 



  低低的浅笑,逐渐变成疯狂的大笑,笑得真痛快啊,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大哥就那样站着,怔怔地看着我笑。 



  许久,许久,我停下了狂笑,拭去眼角的泪水冷冷地看他。 



  “你那种眼神真讨厌。”我说。 



  好像看着一着丧家犬一样。 



  讨厌的眼神。 



  大哥走了几步,忽然跪倒在我的床边,抱着我的头痛哭失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说……你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说……” 



  这是我第一次见大哥哭。 



  在我心目中大哥一向都是完美的代名词,在他身上,完全是不可能看见诸如眼泪,脆弱之类的词的。 



  但今天我看到了。 



  他哭了。 



  为我。 



  ——死在这一刻吧,好不好? 



第六章 

  “我快死了。”我看着天花板,说。 



  我没有在问,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不会死!”大哥厉声说,他的表情认真得可怕,“有我在这里,不许你死!!” 



  “别说胡话。”我说。 



  “闭嘴闭嘴闭嘴!!!!”大哥大吼,“你不会死……从现在开始不许你说死字,你听到了没有!!?” 



  我笑了。 



   



  这世界上,我有许多想要追求的东西…有形的,以及无形的。 



  在这些东西当中,我总会有很多得不到,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 



  于是恶意在无奈的心里长啊长啊,长成一棵树,破出我的胸膛,张着血盆大口拼命吞噬,撕咬。 



   



  “这里面,藏着一件东西。”手抚上自己的胸膛,我说,“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在我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了。” 



  大哥看着我,眼中盛满令人厌恶的温柔。 



  “我一直,一直地想要将他从这里剔除出去,所以我努力地去忘记,非常努力……”可是,那是徒劳的,“他还是在那里,纹丝不动。” 



  门口向起轻微的高跟鞋的哒哒声,门开了,梨月走了进来。 



  “于是我渐渐开始痛苦,迷惘,他会在那里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我不明白那理由是什么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理由。我变得讨厌去审视自己的心,因为那里面会有我不想看见的东西,我也不再去仔细思考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因为那会让我发觉我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驼鸟吗?是的。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直到直到” 



  * * *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 
* * 



  暧昧难明的雾变成了黑雾,我从那天起再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曙光。 



  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可是你们自己却不明白。 



  梨月走过来,高跟鞋在地上轻轻敲打,发出卡哒卡哒的声音。 



  走到我们面前,她停下脚步,一手垂着,另一手紧紧捏着挎包的吊带,脸上,毫无表情。 



  “找我来做什么?”她说,“报表还没有做好,我得快些回去。” 



  大哥转过头擦去脸上的泪痕站起来:“是这个季度的报表吧?我去做就好了,你留在这里陪之扬……” 



  “我为什么要陪他?”她的声音呆板板的,没有抑扬顿挫,却携带着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大哥对于这一点,完全没有注意到。 



  “因为之扬他说要你……” 



  “又是‘之扬说’啊……”她冷冷地勾一下嘴唇算是笑容,“你真是好啊,只要之扬说了,你马上就可以把什么都给他啊……” 



  “梨月?” 



  “之扬说这个……之扬说那个……之扬想怎么样,我就得陪着他怎么样吗!” 



  “男人,真是冷酷的生物。”梨月说。 



  挎包在她手中划了一个半圆形的弧,萎缩在墙角里。 



  “梨月!”大哥沉声唤她,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拽出去,“有事的话咱们出去说……” 



  “为什么要出去说!”梨月用力挣脱他的手恶狠狠地看着我和大哥,“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混蛋男人有什么不可以当面说!!优之重你给我搞清楚!我是你的女朋友——现在连女朋友都不是了——不是你用来讨好你弟弟的工具!!” 



  尖利的,直刺人心的语尾在狭窄的空间里四处弹跳,反反复复地砸在我的头上。 



  “我可不是木头……我是人!我是个女人!!为什么你会以为我没有痛的感觉……” 



  我以手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大哥见了,忙过来把枕头竖起,垫在床头上让我靠着。 



  “梨月,”我轻声叫她,“你究竟想说什么,梨月。” 



  泪水从她美丽的眼中溢出,滑下脸庞,掉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的碎片。 



  她开始讲述了。 



  从她知道自己爱上大哥开始,一点一滴地讲述。 



  跟随着她的话语,我慢慢地,不知不觉地触摸到了她最深的心里潜藏的东西。 



  …和我心中会破胸而出的,一样的东西。 



  深爱着…… 



  跟随…… 



  拥有…… 



  谎言…… 



  被利用…… 



  被欺骗…… 



  痛苦,彷徨,伤害,哭泣,嫉妒,憎恨,虚伪,不能放手—— 



  ——我,是罪魁祸首。 



  “不要说了!!”大哥狂吼,“全都是你自己在胡言乱语!!” 



  “我说错了吗?”梨月丝毫也不让步地对他喊,“凭什么我就要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就因为我爱你就可以毫不在意的利用我来逃避你对他的感情吗?!” 



  某种东西像风暴一样排山倒海地想我袭来,我的心刹时间就被涨满了。 



  “闭上你的嘴!你给我出去!”大哥暴怒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强行往外拖。 



  梨月拼命挣扎,本是服贴地盘在头上的长发散了下来,一缕一缕地披在肩上。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她用脚狠狠踢上半开的门,娇小的身体挡在锁上,不让大哥拖她出去,“你敢说你曾经对他这样大小声过吗?你敢说你对他没有呵护到令人恶心的地步吗?你敢说你没有在床上情不自禁地叫出过他的名字吗?!优之重,你这个虚伪到让人想一刀刀剐了你的王八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室内。 



  梨月抚摸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颊震惊地望着大哥,仿佛不相信他竟然会真的出手打自己。 



  “优之重……你好……你真……好……”转身拉开门,梨月捂住嘴狂奔而去。 



  门外,几个病号模样的人在轻声议论着什么。 



  大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表情一片茫然。 



  “关上门。”我说。 



  大哥机械地伸手关上了门。 



  “梨月的包没拿,大哥你快拿了送还她。”我说。 



  大哥看一眼萎缩在墙角的包,没有动。 



  “大哥。”我叫他。 



  他走了几步,站在我的床边——一直站着,不说一句话。 



  “她说的,不是真的吧?”我说,“梨月她,一怒之下说谎了,对吧?” 



  大哥还是不说话。 



  往下看,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第二指节相搓…每当他心情有剧烈挣扎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到。 



  我的天啊。 



  “不是真的吧……”我闭上了眼睛,“不可能吧……” 



  有一个暗恋许久的人 



  是我。 



  … 



  恶意并非只长在我心里而已,只要随便撒下一点种子,它就会四处开花。 



  可是我们不明白,还是在不断撒播伤害,于是恶意便嫁接在一起,生出了畸形的果。 



  … 



  在大哥强制性的坚持下,我接受了化疗,据那医生说这样一来即使不能根治,也至少可以阻止它继续扩散。 



  大剂量化疗药物的作用实在是太可怕了,那期间我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头发也大把大把地脱落,而最痛苦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呕吐——天眩地转,没完没了的呕吐。(脑部发生肿瘤时,可以导致颅内压力增加,发生视乳头水肿和喷射状中枢性呕吐。) 



  为了减轻肿瘤对于脑组织的压迫症状,除了化疗药物外,我每天都要快速静滴甘露醇,而我的血管太细,只要稍一加压就会渗漏,必须重新建立静脉通道。 



  几周过后我的双手双脚就都布满了针眼,就像吸毒的人一样,光是看而已,就让人恶心。 



  大哥把我的病情告知了二哥,姐姐,以及远在国外的父母,似是一眨眼而已,除工作忙地分不开身的父亲外家人就都到齐了。 



  我不愿长留医院,在医生的允准下,我回到了家里,输液之类的事项也有专门的护士每天来为我做,我只要遵从医生的嘱咐定期去医院复查就好了。 



  一切似乎都很遂顺,全家人都回来了,我的病情也好象控制住了,我没有什么好再不满的了…… 



  但是,大哥呢?梨月呢? 



  他们两个人,到哪里去了? 



  “你大哥和梨月又在忙他们那破公司的事呢呀,”母亲劈里啪啦地说着,对于大哥不沾家这事极为不满,“只不过是个小主管而已,公司又不是他的,整天拼死累活的又能有他什么好处!梨月也真是的,就知道和他一块儿拼命,每次我一提结婚的事情就推三阻四,说什么事业第一,家庭第二,那好呀!大家都去搞现代化建设去吧!都不要结婚,都不要小孩,让我们这些老头老婆等孙子等死吧……” 



  每到这时候,我那个整天戴着厚厚镜片满脑子只有生物工程的二哥就会灰溜溜地跑掉,姐姐则坐在一边精心地修饰着自己的甲——她是个手模特——对母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这就是尘封已久的家的感觉,温暖,和谐,也有时不时的鸡毛蒜皮来点缀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生活不对,总觉得有问题。 



  ——我所爱的人不再靠近我了。 



  是这个原因吗? 



  你们知道总是在身边的,你必不可少的东西不见了,是什么感觉吗? 



  ——空虚感。 



  好像要掉进深渊一般的空虚感。 



  我终于掉下去了。 



  我想。 



  那天梨月跑走之后我多次向她提出要见个面,但她一直都用各种理由对我避而不见。 



  后来,在医生的建议下,我同意做那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手术后,她才同意与我见上一次。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家里人除了我之外全都出去了,门铃叮当叮当响起来的时候,我慢慢地走出去,为她开门。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她常有的,温柔的笑意,冷淡地看我。 



  “我想我没有必要再进去了,”柔和的嗓音,冰冷的语气,炎热的天,隐隐有一丝寒气,“我不会为那天的行为解释什么也没有必要,咱们之间无话可说,我就是来说这些的,再见。” 



  她抬脚欲走,我唤住她。 



  “梨月!我还没有说话呢。” 



  “我不想听。” 



  “梨月!” 



  “你很烦啊!” 



  “你爱大哥的话,就必须听!”我说。 



  她猛地顿住身形,恶狠狠地盯着我的眼睛:“你……这是在炫耀!?” 



  “炫耀?”我微笑了,“该炫耀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看得出来,她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我快死了。”我说。 



  她的肩忽然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还剩多少时间,可是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又说。 



  “你想说什么?”她说。 



  “你拥有生命,”我说,“你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强壮的生命,你拥有你该有的一切——可是我——你看我,我还剩下什么?我能拿什么来与你相比?他还要活下去的,能陪伴他一生的人是谁,能随他一起到最后的人是谁,还需要说吗?梨月?” 



  “他不会要我的。”梨月拢一下长发,说。 



  “他会。”我说。 



  “他不会,”她说着笑了,笑容很凄凉,“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伤害你的人,他没来杀我我已经是很幸运了,哪里还敢想那些。” 



  “他会要你的。”我肯定地说,“绝对会的。” 



  她看着我的脸,看了很久,低下了头:“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说。 



  她苦笑:“为什么你到了现在还要说这种话,你喜欢的明明是……” 



  “我‘喜欢’你,”我说,“‘喜欢’!” 



  她笑了。 



  她返身向自己家走去,到了家门口,忽然回头望我。 



  “其实我早已知道你的病情——比所其他有人都早,包括你拒绝治疗的事。”她说。 



  “是吗?”我淡笑。 



  “可是我没有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那是因为我……” 



  “梨月!”我打断她,说,“梨月,我喜欢你,别忘了。”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 



  有时侯,恶意也可能结出甜美的果实哦。 



  只是,如果你不能抵抗它的毒性的话,那第一个果实,就是你所尝到的最后的美味。 



  ———————————————————————————————— 



第七章 

  从我出院那天起,大哥就一直在出差——或者说,落荒而逃。 



  他避着我,没有关系,时间到了,他自然就回来了。 



  那时间……自然就是我决定动手术的时候了。 



  在知道我决定动手术的第二天,他就抛下所有工作跑回来了。 



  “我以为你会逃到地老天荒去,”我坐在客厅里,对刚刚赶回家的大哥说。 



  “百分之多少?”他扔掉手中小小的行李,猛扑到我面前,“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多少?” 



  “能活着下来的机率百分之五十。但不能根治,只能暂时减轻症状。” 



  “那为什么还要手术!” 



  “为了不要死。”我说。 



  看着他眼中盛满了暴怒与忧虑,幸福的感觉悄悄地涌上心头。 



  伸出双臂,环住他宽广厚实的背,我对他送上了自己的唇。 



  我们就那样大刺刺地在客厅之中拥抱,接吻,用尽一生的气力,互相索求。 



  ——最后了吗? 



  是的。 



  我活过。 



  我真真实实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但当我死了,我的身体化做清烟与灰烬的时候,关于我的一切都将被尘封在你们的记忆深处——随着时间慢慢消亡。 



  爱永恒这种东西纯粹是骗人的。 



  爱你一万年的诺言如果不是谎言,那就是遗言。 



  我留下遗言,但你们还是会忘记我,所以我要留下你们一生都抹不去的伤痕——爱也许长久,但伤害永恒。 



  我将变成你们心里那条最深,最重的伤口,你们将永远也忘不了我! 



  朦胧中有杯盘碎裂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眼角的余光一闪,看见了母亲。 



  不知多久之后我才与大哥分开,我们一起默默地看着母亲,母亲也默默地看着我们。 



  过了一会儿,母亲弯下身,开始拾捡地上的碎片。 



  “不要总是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收拾好一地狼籍,母亲淡然说。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俗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姜是老的辣,对不对? 



  ——HELLO!YANG!WHAT ARE YOU DOING? 



  ——我在做最后的准备。 



  我说。 



  ——什么准备? 



  ——万全的准备。 



  ——你在说什么? 



  ——总之,我以后不能再和你聊天了。 



  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再说话。 



  ——喂? 



  ——那么,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再见。 



  ——再见。 



  ————再也不能相见———— 



  手术的时间定在十月——丰收的季节,也是一年即将死亡的时候。 



  手术同意书是大哥签的——本应是母亲签的,但当她看到手术同意书上的条款——麻醉时可能出现何种意外,手术中可能出现何种意外,手术后可能……——之后便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哭得手都是抖的,无法握笔。 



  即将手术的那天早上,梨月来了,我当着全家人的面让他们把互相交还的戒指拿出来为他们戴上,然后将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 



  “如果我死了,你们会记得我吗?”我问。 



  所有的人都哭了,都要我不要胡说,手术一定能成功的。 



  他们之中,梨月哭得最为伤心。 



  一切的目的都达成了,我将在你们心中活下去——永远。 



  手术的时间到了,我躺平在推车上被推进了手术室,我最后看了一眼我想看的人,想记住他最后的表情,但视线很快就模糊了,热热的液体划过脸颊,被枕头吸收。 



  ———————————————————————————————— 



  树枯死了,可树身上却会有磨菇长出来,同样性质的东西,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隐密地长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撒播恶意的孢子。 



  end 





   
 
   
    
  《恶意》by:蝙蝠  '荷泽有鱼'  36K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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