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续济公传-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当无法可治,忽见找和尚的家人回说道:“禀三老爷,家人们四处找了,并没见一个和尚。”家人正在回禀,济公忙将隐身法收起喊道:“俺在这里呢!徐焱小杂种,你来看,你家里摆着的这月宫供,可好看吗?”说着拍着腿,朝着这五人笑个不住。徐焱一听和尚喊他,直觉气往上冲,喊道:“家人们快上前抓这秃驴。”济公听说,又哈哈的笑道:“徐焱你不必着急,闹了耍的呢!你要抓俺,俺还到月宫去了。”说着,脚一蹬,忽然不见。可也奇怪,和尚走后,一个个也都能动了,也能说话了。只听刘香妙接二连三的说道:“可恨,可恨,怪我不好。”国舅忙问道:“这个和尚可是济颠僧吗?”刘香妙忙摇头道:“不是不是。”那知刘香妙刚一摇头,恰巧头上的一只烤鸭往下一落,苏莲芳嗤的一笑,刘香妙道:“不必笑人,你光头上也有一样物件呢!”苏莲芳用手一抓,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鱼头,大众反转笑不止。刘香妙道:“诸位不必笑,待我把这位和尚的来历说明。他本是月宫看头门的和尚,因我等到月宫去,不曾做个节略奏明太阴星君,恰巧他酒吃醉了,被我们偷进去吃酒,所以他醒转来,就同我们闹事。但是我们虽然受了他病,他此时怕的在月宫里要受些责罚了。”徐焱道:“不错,怪道他临走说的,仍到月宫去呢。但恨这个秃驴,不知叫什么名字?明日等到新君即位,必定要叫他申封奏表到太阴星君,谴责谴责他,煞煞我的气才称心呢。”华氏道:“刘师傅实也不觉大意了,怎么能私下就到月宫吃酒呢?这也算自讨苦吃。”国舅道:“不必多说,还要叫人把澡锅烧起,大众还要洗洗澡,这一身油汤油水的了不得了。”大家就此不欢而散,尽皆沐浴更衣。厅前打去物件,自有家人打扫不提。
  且言济公在国舅府戏弄之后,仍然用隐身法回到如意馆,见桌上灯还点着,两样菜一壶酒,还在原处。济公重新坐下,一个人自斟自饮,到得四更向后,真个打起瞌睡,就此坐着呼呼沉睡,及至天明,陈亮、雷鸣、杨魁起身至外,方才惊醒。他三人以为济公在此睡了一夜,不料他到在国舅府做了一场上好的戏法来了。当时三人,净面吃茶,独济公是用不着的。却喜杭州面饭店,例行午、秋两节,节后皆剪门三日,刚刚让他们在此做个落脚的地方。而且如意馆的这位东家,一者碍着外甥杨魁的面子,二者因济公名声广大,所以不但不敢嫌烦,反转关照一切伙计恭维不暇,但是晓得济公不喜欢尊姓大名闹浮文,所以他也不来酬应。
  这日因馆中无事,凡通城开酒饭馆的大大小小,共计三百六十家,他们有一个弟兄会,每人出一吊大钱,用六个骰子摇点子,顶大的得会,可算一千文,就得三百五十九千文,大家赌点运气。还有一层,三百多人,摇这六个骰子,难免不得同点。他们又想了一个法子,另外置一签筒,内贮三百六十根筹,筹上由一号起,到三百六十号止,未曾摇骰,大众先去抽筹,然后凭手中之筹,摸号摇骰。譬如六个骰子,顶多不过三十六点,如其两人摇三十六点,是尽在前一号先摇的人得会,后摇的没有得。这个会行了已有数十年,这如意馆的东家,不曾得过一次。
  这日中饭向后,济公正同杨魁、陈亮、雷鸣还在那里吃酒,见外面来了无数摇会的人,济公早已明白。忽然如意馆的东家,走至济公前,叫了一声:“师傅,再添一壶酒来罢。”济公道:“不拘添不添,长流水最好。”又毒声毒气的说道:“你不必问我们吃酒,你去得会罢,得了三百六十千大钱,才有好多年酒吃呢。”东家暗道:我又不曾告诉,他到晓得我摇会,这位法力委实真大,我何不请他作个法,叫我得了会呢?想着,正要开口,只见济公朝他呵呵一笑说道:“你不必闹我的酒了,你去便得会了,我包管你着,你不要烦碎了。”那东家见济公真不真、假不假的,也不好再言,只得移步出外。只见店堂内外,人山人海,共喊道:“抽签了,速来罢!”就此你一根,他一根,抽个罄尽。大家将筹来看,却如意馆的东家抽的是第一号筹。心里喜道:这位和尚,真算是法力无边呢。见得筹已抽完,上面又喊道:“第一号上来摇会。”那如意馆东家,以为必定断是三十六点,有和尚保着我呢。得意扬扬的跑上台去,将六个骰子,翻成一个一二三四五六的不同样,盖好了盖子,两手恭恭敬敬的捧起,心里祷视道:济公和尚,济公师傅,济公圣僧,你老人家,要保佑我得会呢。难得你老人家在我这里,也算有点缘分,就是不看我恭维你的道理,也要看我外甥的情面才好呢。务求师傅,必定要给我三十六点,一点都不能少的。祷视已毕,端起骰盆,摇了三下,大声高呼道:“你们来看三十六点罢。”大众站在下面,吃了一惊,以为第一号真个摇了三十六点,你我皆不必摇了。一个个遂喊道:“走罢走罢,不必摇了。如意馆第一号,便摇了三十六点。”底下一片喧嚷之声,真正如潮水一般。
  只见上面管盆的,忙摇手说道:“你们别走呀,还不曾开盆呢,适才是说了要的呀。”大众听见,方才心定。但见那管盆的把盖一消,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好耍呀,三十六点,有个零头了!”又高声报道:“写账的记账,如意馆第一号七点。”这位东家心里实在是难过,得会不得会还是小事,下手喊三十六点,大众便一阵惊慌,如摇个二三十点,还不介意,偏偏摇了一个七点!往后谈起来,岂不把人笑煞吗?但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垂头丧气,跑下台来,连同大众都不好意思说话,急忙忙跑到柜房后里,往床上一睡,心里却有点怪和尚拿我取笑。可也奇怪,但听见外面报账的,左一个七点,右一个七点,一直报到末了,剩不上四五根筹,都是七点。心中这一欢喜,非常得意。连忙在床上蹶起,走到柜外,大众也对他甚称奇怪。听说仅剩第三百六十号那一根筹未摇,只见那人走上台去,说道:“这回我要做做法术呢!”叫声:“看盆的朋友,你不要消盖,让我自家消。”但见他摇了三下,轻轻的把盖子消了一半,大叫道:“好了好了,已看见里面有一个红通通的四了,至少总有九点了,会总是我得了。”大众到不介意,单是这位如意馆的东家,就同落在冷水里一般。不知此会到底是何人得着,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回 议救护圣僧作法 谋弑道群贼进宫
  话说这位摇会的,把骰盆盖微微消开一望,见里面已有红通通的一粒四坐在里面,说道:“谅情会是我得了,里面已见有一颗四,其余即便统统是一,也有九点,这会还有谁抢得去吗?”真个喜欢极了。那只手消那缸盖,反将一抖一活,就同不晓得该怎样消法才好。只见他五个指头,鲤鱼下簟的样子,把一只骰盖笼定,刚要提起,忽然手又一抖,当的一碰,把盖子消开,向旁边一放,拍手大笑道:“不要数了,用两个骰子,都是我得会了。”但见得里面一个四,四面围着些五同六,连那管缸的便叫喜了。忽然管缸的大叫道:“朋友,你且莫欢喜,还是要重摇的,你数一数盆内几个骰子?”那人定神一数,不觉吃了一惊,见盆内但有五个骰子。再一查点,恰巧一颗骰子在盆外台子上,并且也是个六。大约是消盖的时候,手一抖,便将骰子碰走了一颗。但见那人发了半晌的呆。那管盆的又道:“不要呆想,谅情没处假日,盆子是你自己消的,总之大众不能六个骰子摇,你五个骰子得会吗?只得再去重摇了。”那人初则恨不得就要辨别辨别才好,转念一想,好歹顶大的点子,不过七点,谅情也没有个赶不上。就此把那盆外的骰子拈到盆里,又仔细数了一数,才把盖子盖好,嘴里说道:“有福依然在。”搬起来摇了三下,说道:“管盆的,你代我消罢,充数至尽,消一个六点罢。”话言未了,但见那管盆的,把盖一消,呵呵大笑道:“朋友,应着你的话了,真个是六个一,恰巧的是六点。”那人只气得在盆内把骰子一把抓起,向街心里一掷,说声:“去罢!算你这副骰子是如意馆的东家的骨头做的。”跳下台来,气冲冲向外走掉。这边如意馆收钱得会,欢天喜地,心中感激济公,不必再烦碎说了。
  但是这班人闹到终场,外面已上了灯火。约在黄昏时候,济公便向陈亮、雷鸣、杨魁说道:“外面已不早了,你们赶紧饱餐一顿,马上要去做一件大事呢。”杨魁见外面摇会的散去,便叫过伙计来说道:“你们从速胡乱的装些菜儿饭儿的来,我们吃了,要去有事。”伙计答应,送过些熟菜,又装了几饭碗饭,各人吃了一个尽饱。净面已毕,济公唤过杨魁附耳道:“你赶紧结束停当,代我如此如此。”杨魁领命。又唤过陈亮、雷鸣,附耳说道:“你二人代我去如此如此,不可有误。路间虽遇到危急,直赶前进,以到西湖边船上为准,中途自有人来接应。”二人亦领命,均各跑到后面,换上夜行衣服,走到济公前,说句:“某等就此先走了。”济公又说道:“这样走法,怎样进得内地呢?你们皆站定,候我办理。”但见济公代他们各人作了一道隐身法,又说道:“匡约这符法时候,将彀混到内地。到得动手时候,就凭你本领了,不得再仗些符法护身,切记切记。”三人领命,跑出店外。济公亦随后自去办他的事,暂且搁过不表。
  话分两头。这边济公着雷鸣、陈亮、杨魁起身,那边国舅府一到午膳之后,徐天化便同徐森、徐叛、徐鑫、刘香妙、苏莲芳商议,说道:“此时已经不早,进宫的戏班,就要送去才好呢。”徐森、徐鑫忙应道:“家将六十名,已如数选定。还有一件巧事,内有三名幼年曾入过戏班,并能偏就上台走走加官,说说白话,还有六名并能吹打锣鼓。但戏箱戏衣,当要及时想法。”国舅听说着急道:“此时想法,怎样来得及呢?况且此物到何处想法,汝等做事大率是有粗没细。”徐焱在旁冷笑道:“父亲不必着急,这是二位哥哥的好意,以为这件大事,也要留点功劳把别人干干。”说罢,便唤过家人关照道:“你到后面留春墅招呼他们,把六只戏箱抬来。”家人领命去后,不到一刻,但听“哎呀哎呀”的抬到。徐焱立起指着说道:“一号箱内有加官面具一副,袍铠五套,锣鼓全式。二、三号箱内,有六十件伶人洒花便服,叫大众统统换起,方能混得进去。但此箱腾空,即可将各人兵器藏在里面。四、五、六号三箱,皆是唱戏应用之物。就请二位哥哥,叫六十人装成戏子,先行带进宫内便了。”国舅闻言大笑道:“到底还是三儿做事入细。”徐森、徐鑫听说,心中好不作呕。忽徐鑫又说道:“三弟,照此看来,我们还要另找几个真能唱戏的做做场面的才好。想当晚一经开席,台上就要开锣,到得我们动手,还有许多耽搁。倘皇上一时高兴,点上一出戏,场面上唱不起来,不是暂时就露出破绽吗?”徐焱道:“二兄你真算越发做笨事、说死话了。我有一个法子,两兄送班进内,就请奏明太后,说这副戏班,是由契丹学来唱番国跳舞戏的。那时场上,只要手上抓一把刀或一把剑,随意跳跳,还愁这昏君面前欺他不过吗?”国舅听毕,拍手赞道:“妙绝!这个想头,真是亏你。”国舅说毕,就此便着徐森、徐鑫领着家将,换上衣服,另将各人兵器藏在戏箱内,送入慈宁宫。可算国舅府做过一件事了。
  当下徐森、徐鑫去后,徐焱又说道:“我还有一事可虑,这位九门提督,凡历年太后万寿,他总带二三百兵在慈宁宫门外扎下一座营盘,这苏师傅一人接应,究嫌单弱。我的意见,还要想一个法子,方得妥当。”苏莲芳听毕,微笑了一下,尊声:“参议爷,你老人家的见识一些不错,但到此时想来已经迟了,小尼久已筹得定定的。”说着,便由腰间取出一物,如同芸香盒子差不多的样子,但一面有一个铜柄,两对面又有两条细管,指着道:“这就是抵挡九门提督之物。”国舅不解何用,方要开言,只见徐焱道:“好的好的,有这闷香,又省着无数的事了。”又听刘香妙道:“不瞒诸位,我到午门时,那门厅门军,我也是这个法子待他。”大众说说笑笑,过了一刻,但听华氏说道:“此时就着厨房开席,早些吃饭了,好各干各事去。”国舅道:“使得的。”说时迟,那时快,一声传下,当时厅上两桌席,摆得齐齐整整。此回徐天化、徐焱同了香妙一桌,华氏陪着苏莲芳。席上谈的,不过是怎样接应,怎样追赶,议论一番。酒饭既毕,大家皆漱口净面,家人又倒上茶来。见外面太阳已落,刘香妙、苏莲芳两人,用眼睛授了一个意思,起身说道:“我等先走了。”国舅道:“诸事谨慎,一切仰仗。”说着,立起身来,把手拱了两拱。苏莲芳道:“我等仗着新天子的福气,国舅大人的时运,总没个不成功的。”说毕,两人各向大众打了一个广概的稽首,转身向外就走。这可算国舅府又做过一件事了。
  当下徐国舅见刘香妙、苏莲芳已走,也分付外面备马。父子二人,袍内皆暗带佩剑。刚要起身,华氏又叮嘱一番,无非叫他们不可大意,放走了皇上太子。国舅道:“你不必多言,如徐森、徐鑫每人杀一个昏君同太子,还不同杀鸡屠狗样的吗?谅情再没有变动的。但你当叫厨房预备两席极盛的酒席,刘香妙、苏莲芳他们不懂规矩,大事定后,抑或他们先就回来,人家辛苦一夜,不能不款待款待,这是要紧的。至于我等除去旧君,还要拥立新君,有许多善后事件要办,或明日宿在宫中就便做事,不得回来,也未可知。总之一有喜信,你们自然晓得,不必挂念是了。”说毕,便同徐焱转身出外,府前上马,径往慈宁宫而去。但是这一去,管教堂堂国戚,变为缧绁囚徒;寂寂宫闱,顿使干戈扰攘。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回 颠和尚半路戏奸臣 猛杨魁单锤救圣驾
  话说国舅各人,分三起进宫。第一起是徐森、徐鑫率领家将,第二起是苏莲芳、刘香妙,第三起是徐天化、徐焱。但徐森、徐鑫进宫之际,时候尚早,一路无话。进了宫门,自将率领番国跳舞戏班进呈祝寿的话,奏陈一切。太后、五贤王各皆暗知来意,自不必说。二起刘香妙、苏莲芳作起隐身法,进了午门。苏莲芳对刘香妙说道:“你便在此拣一处地方落脚,专候不测。我昨晚已同徐焱议定:第一是假或徐家万一败出,你便开门放出走;第二是假或有人保着皇帝、太子逃走,你就帮同捕捉。顶好是你这里没有动静,是最妙的了。”苏莲芳说毕,飞步直奔入内。走不多远,但觉脚下不知何物一绊,跌了一跤,刚刚把一个秃头,栽在路旁扣马桩上,登时起了一个大瘤,幸亏不曾见血。要是见了血,他这隐身法,便要破坏,当时现了像了。苏莲芳用手一面揉着头,一面跑着,心中也有点诧异,就不知脚下为何物所绊。看官,你道这苏莲芳跌这一跤,究是何物所绊?只因苏莲芳进午门这个时辰,济公刚刚也进午门。两家皆用的隐身法,却有一点分别:济公在法子里面,却能看见苏莲芳;苏莲芳在法子里面,不能看见济公。可算一样的法子,但功夫就见出有深浅了。济公见苏莲芳昂着一个秃头,直往前进,暗道:这样忙法,真个是抢死一般,但去死还有好多时刻,我拿他们开开心。想着,便追到前面,用一只腿向路中间一支,那苏莲芳所以一绊,就是一跤,连忙爬起,揉着头,还是直走。济公好生发笑。此时济公却也无事,就在这条路上巡逻巡逻。
  又过片刻,见徐天化同徐焱二人骑着高头骏马,后面跟了两名家人,也将进午门。济公迎上,暗道:我索性叫他们吃点小苦。想罢,见路旁靠着一根架天篷的木头,济公顺手往下一推。但见徐天化的一匹马,正往前走得行行的,忽被木头一倒,吓了往后一缩,后面徐焱的马往上一撞,两人在马上俱坐立不安,一个从左面栽下,一个从右面栽倒,幸亏两个家人连忙上前勒住马头,将二人扶起。徐天化脸上擦损一点油皮,徐焱把腿子揉了一揉,还算未受大伤。天化发急,对家人说道:“你去查一查,这木头是谁人家的,代我把那主人抓来。”家人方欲查点,反是徐焱说道:“爹爹走罢,这些小事,我们此时无暇问及,过后再查便了,谅他不能搬家逃去。”天化听说,觉得倒也有理,只得耐着火性。已见到了午门,将马着家人牵回,径同徐焱又往前进。到了大内,走至慈宁宫门首,直见里面灯烛辉煌,十分热闹。九门提督忙由帐棚内跑出,请了国舅的安,又同徐焱客套了几句。当官太监,不待通报,就引着他二人到了外宫。但见四相九卿,均已齐到。太后坐在帘内,帘外当中坐的皇上,上首坐着王贤王,下首坐着青宫太子;还有些宗室,均已锦墩分坐两旁。徐天化、徐焱忙抢上一步,先叩贺太后、皇上的圣安,又向五贤王、太子行了礼,转身退下。方欲就座,见徐森、徐鑫打从宫前经过,急忙忙的调度那些戏子,两下皆打了一个照面。那边徐森、徐鑫自然办理他们的事去了;这边徐天化在锦墩坐下,徐焱便到九卿班里去谈说谈说。
  忽见一位走至徐焱面前,说道:“徐寅兄,今天我们这朝贺日期内,出了一件岔事。徐寅兄,你明白吗?”徐焱本心病,却被他此言一提,心里最怕是走漏消息,真个心里忐忑忐忑的跳个不住。忙回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寅兄。请问这朝贺期内,有什么岔事?到要请教请教呢!”那人道:“这件事显而易见,个个皆晓得,怎么你反装起果来了?你不欺人吗?”徐焱听他的话,以为句句逼紧,连身上的汗毛,都听着竖起,只得故意的说道:“小弟说话,向不欺人,就请寅兄说明了罢,免得叫人心里疑惑的。”那人道:“请问历来庆贺日期,里头总是何人先来?”徐焱一望,低笑道:“好大一件事,你说得这样斟古酌今的。单是这穷三早,何以今日到此时还不见来?倒却也奇异。”那人道:“寅兄也以为奇异,可难怪小弟说这是件岔事了。”听者莫不掩口暗笑。看官,你道他这两人究属说的那一句话?这穷三早,指的是一个什么人?诸位有所不知,这穷三早,就是指的寇帧。虽然那寇桢做到尚书,他总不出那勤俭两字,身上衣服是向不讲究,凡遇朝贺日期,他总是头一个先到。所以一个个皆起他一个绰号,叫做穷三早。闲话不提。至于寇桢此回朝贺,所以不到的原故,后文自有交代。
  此时徐焱等正在议论,忽听里面传旨:“驾幸期颐殿赴宴。”只见无数太监,手执宫灯,在前引路,一起一起的,由外宫旁边月宫门进里。第一起是太后,第二起是皇上,第三起是太子,第四起是五贤王;随后便是宗室,再后便是徐国舅等大众外戚,末了便是金丞相等大众朝臣;徐焱这一班九卿,也便跟随入内。只见太监捧了太后赐宴群臣的旨意,当中站定,宣读已毕,大众皆谢恩入座。但见对殿戏台上锣鼓喧天,正然打着闹台、徐森、徐鑫便着了二十名家将,应酬唱戏的门面,各人便带了二十名,脱去外衣,各持兵器,伏在东西戏台上两厢屋内,守候殿上徐天化的暗号,就好动手。忽见台外来一太监传旨:“圣上有旨:叫你们走过加官儿,就唱大赐福呢。你们小心一点儿,唱好了,那时咱们儿在万岁前,只消一言半句,你们的赏赐就多了。”台上各人,你望我,我望你。不但这赐福不会唱法,就是装扮也不晓得怎样扮起。徐国舅坐在席上,早已明白,连忙出席,走至皇上面前跪奏道:“启奏陛下,微臣所进贡的戏班,只会唱番国跳舞戏,不会演中国的戏出、适才陛下传旨,着他们演大赐福,这戏是中国的戏名,恐怕他们不会演唱,犯个欺君之罪;且微臣着两儿徐森、徐鑫送班进呈,斯时已奏明太后。望陛下查察降旨,收回传谕演唱大赐福之旨,实为恩便。”皇上一听,作色道:“请问国舅,你现在是契丹的臣子,还是大宋的巨子?”徐天化见皇上来言不弱,只在下面碰头。
  看官,照前面看来,徐国舅此回进宫,是来主持刺杀皇上、太子的,因何见了皇上,如此惧怕?诸位有所不知,只因徐国舅在家,同徐森、徐鑫议定,一俟加官跳过,我便按剑入席,你们要预备停当。此时呈上对国舅发作的时候,台上才跳加官,徐天化深愁发动早了,徐森同徐鑫措手不及,反要误事,因此碰头请罪,故意的耽搁时辰。皇上见他这样形容,终觉得碍着太后的面子,便说道:“本当彻究,交部议处。姑念国母寿期,且饶过这次。但戏台上候将加官跳后,一律逐出。”徐国舅听完谢恩起立,忍着气,从新归座。好容易候着台上将加官跳过,徐国舅心里想道:难着这个昏君,他叫我传旨将戏班逐出宫外,我何不就乘此机会,便唤他们近前动手?
  却说徐森、徐鑫,已且很早的预备埋伏停当,但不见徐天化的动静,不敢动手。及至加官跳后,料知时候已到,二人就隐身站在戏台上厢房门口,偷看席上的动静。忽见徐天化从席上站起,双手撩去外衣,一手抽出宝剑,抢步到了殿门,高呼:“你等戏子,飞速前来听旨。”徐森、徐鑫耳内听见,心里明白,便招呼了一声:“动手呀!”两面每人带了二十名家将,各执兵器飞身下台,将殿门围得密不通风。徐森、徐鑫飞步入殿,一人将皇上抢住,一人将太子擒住。席间大众,一个个情知有变,只吓得面面相觑。徐森、徐鑫举起佩剑,就要下手,只见徐天化止住道:“且慢动手,待我将这昏君劣迹,当列位宣布宣布,方知我徐某不是私情,是专为国家统绪。表白之后,再行动手,叫这昏君父子,也死得明明白白的,免得在阴曹地府,负屈含冤。”说着,又唤道:“徐焱安在?”只见徐焱由西边席间走出,手中捧一物是旨意,走至殿中,说声:“圣旨下!自亲王、国舅、大臣以下,皆出席跪听宣旨。”大众看这蹊径,不知是听旨好,又不知是不听旨是好;正在游移,那徐焱深怕迟则生变,也不管大众跪听不跪听,就把懿旨胡乱的宣读一遍。内中大意,无非说皇上不肖,五贤王贤明的一派套话。徐焱宣完,又说道:“各位听着:顺旨者明日早朝,一体有赏;逆旨者即着徐天化拿下,立时杀却。”徐天化听完,又对大众重说了一遍。说道:“非是徐某敢做大事,皆因圣母旨意,不敢违拗。”此时大众皆惊得死人一般,任凭徐家父子装腔做势,无人敢出一言。
  又听徐国舅高呼道:“森、鑫两儿,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但见徐森、徐鑫揪住皇上、太子的顶发,龙冕落在一旁。皇上哀哀哭求道:“二位将军,就是愚父子所行不法,也当告明太庙,明正典刑,何能就宫中杀却?还望三思。”徐森大骂道:“匹夫不必多言,看剑罢。”这边徐森一剑便向皇上颈前砍下,那边徐鑫一剑便由太子当胸刺入。徐天化站在殿中,只觉眼前不知何物,由面前哧哧的而下。忽听徐森、徐鑫“呀”的两声,登时手把皇上、太子一松,两人的宝剑叮当落在地下,身子往下一倒。徐天化不解何故,方欲转身查点,但见一人飞身入殿,如燕子一般先至皇上前,以背负起,又至太子前,一手抱住,一手拿着一柄雪亮的八角锤在手,走着舞着,出了殿门,两脚一顿,忽然不见。不知来此救驾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回 笑面虎毒镖诛贼子 韩毓英袖箭杀奸尼
  话说救驾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笑面虎杨魁,奉了济公之命,约黄昏时候已同陈亮、雷鸣进了慈宁宫。觉得隐身法已经收去,却喜九门提督扎下宫门口的营盘,内里兵将皆被苏莲芳用闷香闷住,所以没人查点。杨魁见此光景,便叫雷鸣、陈亮反装着兵卒,也在营门口睡着,以待接应,他便纵身上屋。宫内房屋虽多,好在吃酒的殿上,究易辨认。杨魁翻过两三层殿屋,遂到得期颐殿,看见对面戏台上止跳加官,但望不见殿中甚样蹊径。欲从檐上挂下偷看,诚恐人多灯亮,容易惊觉。所幸阴云四合,不见月色,心中想道:我何不如此如此。复行由殿后绕到西偏,一直向北跨上戏台后身,躲在屋脊背后。实也奇怪,此时忽然听不见下面锣鼓,杨魁以为走错,探眼朝对面一望:但见两员武将,一个当中揪住一人的顶发,那人身着黄袍;一个在西边揪住一人顶发,那人穿杏红袍,年纪不过十多岁,知道一是皇上,一是太子。那两将举手中宝剑,已要动手。杨魁此时气极了,便掏出两支镖,想道:这样逆贼,宜早结果了他。哧的两镖,直从徐森、徐鑫的喉咙发出。冷不提防,徐森站在中间,正从喉咙贯入;徐鑫是个旁势,就从左腮入里,右腮钻出,二人登时倒下。就此杨魁一蹿步下来,上殿负了皇上,抱了太子,一手挥着八角锤,出了殿门。深怕还有伏兵,复抢身仍上了殿屋,连踏带走,已到慈宁宫门口。雷鸣、陈亮搭眼看见杨魁,连忙上前来,每人负了一个,直往外走。杨魁手拿八角锤,在先开路。走不几步,只见大风大雨,雷电交加,三人也不顾怎样,依旧冒雨前进,就沿着慈宁宫东山墙直走。
  已至尽处,将要转弯,忽见前面隐隐一扭头扭颈的和尚。杨魁大喜,以为必是济公派来接应的。正待开口招呼,便觉那人迎面就一剑劈来,说声:“你认识苏莲芳吗?我奉徐国舅之命,已等候多时了!”杨魁因来得猛突,到也吃了一惊,因此无心恋战,只得且战且走。此时却是皇上同太子的洪福不小,这个苏莲芳,便一意注定杨魁,把后面负皇上、太子的两人反置之度外,二人且战且走,直奔午门。雷鸣、陈亮肩上负着到底有人,走得不快,反转落后,前面杨魁堪堪被苏莲芳追至午门。却说刘香妙自从进了午门,就在后街后巷兜了几个圈子,忽听门厅外面,已经发鼓起更,连忙转身来至城门口。刚刚发鼓,这人已经进内,刘香妙就隐身进了门厅,将怀中闷香掏出,自己先在鼻上擦了解药,就躲在公案下面,用火点起,慢慢从屏门门缝内吹入。单言午门这个门厅,不过前后两间,前面设了公案,后面一间,专为值宿的委员及下班巡兵宿息之所。刘香妙这个闷香所以从屏门外吹去,里面人皆迷住。刘香妙烧过闷香,听里面一个个喷嚏呵欠,知道气味已到,因收了香盒,走出厅外,立在城瓮里,向南探望。此时恰巧苏莲芳不提防,手上中了杨魁一毒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