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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大风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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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有资料都准备妥当,稿子也都拟好了,没问题。”
“那记者会就交给你负责了。”颜奕纶笑说。
“老板,你又要当藏镜人喔?”朱若华叹气。
“对,我会在这里看着。”颜奕纶指着那一大片的玻璃窗,那片玻璃窗从外头看,是一面大镜子,从这里看出去,则是透明的,可以将大厅看得一清二楚。“该怎么做你早就驾轻就熟了,其他人就学着点,总有机会让你们挑大梁的。”
“是,老板。”
第3章(2)
颜奕纶点点头,翻开下一份文件,旋即一愣,眉头微微蹙起。
“若华留下,其他人收拾好就可以先离开了,记住,星期一的记者会上,不要让我看见你们的黑眼圈。”他再次交代。
其他人鱼贯走出办公室,只留朱若华疑惑的望着老板。
“老板,你要我留下,有什么事吗?”
“这张支票是?”颜奕纶将文件夹转了一个方向,推倒她面前。
“我看看……”朱若华倾身。“喔!这是江泽大师那个《情人》雕塑作品的尾款啊!老板忘了?我和培益下午把雕塑送过去了。”
“《情人》的客户,不是陈小姐吗?”颜奕纶眉头皱得死紧。
“是啊!陈淑仪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发票人。”他瞪着支票上的签章。
“喔!那是陈小姐的男朋友,下午我和培益送雕塑到陈小姐的新居,她男朋友当场签的支票。”朱若华解说。
“你确定他们是男女朋友?”
“当然确定啊!是陈小姐自己说的,而且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很亲昵。”
“陈小姐还有说些什么吗?”
“陈小姐话挺多的,大部分都在炫耀她男朋友有多棒,对她多好之类的,老板是问这个吗?”朱若华狐疑地问。
“对,我想知道有关她男朋友的事。”
“喔!陈小姐还说她男朋友是个外科医生,而且是个名医,说得很骄傲得意,听说今天又刚好是她男朋友的生日,晚上她已经准备好要给她男朋友一个惊喜呢。”朱若华笑了笑,要不是他们还有事得离开,陈小姐不知道还要说多少事。
颜奕纶冷沉着脸,眼底却有着熊熊怒火。
“老板,有什么不对吗?”她疑惑的望着老板铁青的脸色。
“没有!”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挤出来的。
“老板,你该不会……喜欢陈小姐吧?”所以打击才这么大?
颜奕纶狠狠的瞪向助理。“胡说什么!”
朱若华一窒。看来老板真的很火大,她暗暗吐舌,不敢再多话了。
“你可以回去了。”
“是。”朱若华一鞠躬,赶紧退出去。
“王八蛋!”他忍不住咒骂。瞪着发票人的签章,“谢宗豪”三个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错看,而且又是外科医生,生日又刚好是今天!
难怪若华之前说,觉得陈小姐的男朋友有点眼熟,去年年初他办的一个展览,偲妤曾带着谢宗豪来参观。
该死的家伙!既然他今天晚上要和别的女人庆生,那么如果不是他会分身,就是他又放偲妤鸽子了!
手机来电音乐此时响起,那是属于她的专用铃声,他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偲妤?你在哪里?”他立即接起,焦急地问。
那家伙失约不稀奇,但是她取消约会后打电话给他,却是很少有的,记忆中这是第二次,第一次则是她回家半途出了车祸,昱玮又刚好到南部饭店出差开会。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只有轻轻的、短促的抽息声。
“偲妤?是你吧?说说话!”他焦急地喊。
“奕纶……”她终于开口了,那无助脆弱颤抖的语调,一下子便揪紧了他的心,他知道铁定出事了。“救救我……奕纶,救救我……”
她在求救?
“偲妤,告诉我,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有受伤吗?”
“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我的身体没受伤,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好像要死掉了……”
“告诉我,你在哪里?”闻言,他差点疯了。
“我……在他家……楼下……”
不用说明他家是谁家,颜奕纶也知道是谁。
“给我住址,偲妤。”没急着问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她身边。
廖偲妤脑袋好紊乱,好不容易才说全了地址。
“好,你别动,我马上过去找你,别动,等我。”颜奕纶没有挂断电话,他直接戴上耳机,和她保持通话,接着便拿着机车钥匙冲出画廊。
他没有理会几个刚要下班的员工错愕的呼唤,跨上机车,戴上安全帽,引擎一发动,机车便风驰电掣地飞窜而出。
“奕纶……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离开,我不要……看见他们……”廖偲妤的声音又干又涩,她的眼底,也又干又涩。
“不要动,偲妤,我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可以带你离开,拜托,不要让我找不到你。”他拼了命的急速穿梭在车阵中,往她的所在地急驰而去。
她说她在他家楼下,她说不要看见“他们”,所以她一定是发现谢宗豪劈腿的事了!
该死的谢宗豪,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偲妤,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住的地方淹水了?”他试着说些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廖偲妤坐在地上,视线空茫无神,呆呆地看着地上,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的说:“淹水?”
“对啊,所有家具全都泡汤了,损失惨重。”
“可是……你住在十八楼。”
“十八楼一样会淹水,要不然你以为我这次为什么会提早出关?”
“可是……十八楼,怎么会淹水?”她的注意力渐渐被这不可思议的事给转移。
“就意外咩!”颜奕纶右转最后一个弯,这一趟路他肯定会接到许多超速和间红灯的罚单,没有警车在后面追捕,算他运气好。
“什么意外?”
“我烧了几张没用的纸,谁知道烟雾侦测器这么敏感,防火系统就这么开启,在我屋子里下起雨了。”这种糗事他原本想隐瞒到底的,没想到现在他却主动拿出来讲,只为了逗她开心。“你都不知道我那里的消防设备有多么完善,保全那边的系统还出现火警警示,然后不到十分钟,消防车就来了。”
电话那端没了声音,颜奕纶紧张了一下,正想叫她,却听到那端传来乎呼的笑声,让他松了口气。
机车在大楼前停了下来,他急切地梭巡着她的身影,好一会儿,终于在一棵行道树下找到她。
“我听到你在笑我了,我很可怜的,都已经被消防人员骂了一顿,你还笑我。”他踢下脚架,拿下安全帽,跨下机车,快步的朝她走去。
“你竟然在消防设备那么完善的屋子里烧东西,你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啊?”若是平常,廖偲妤一定会哈哈大笑的嘲笑他一番,可是现在,她只是低低的笑了两声。
“是啊!我也不知道那时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会干了那种蠢事。”他在她面前蹲下。
廖偲妤一愣,缓缓的抬起头来。
“嗨!我来了。”颜奕纶抬手按了下耳机,结束通话,伸出手,轻轻的接过她的手机合上,替她放进她的包包里。
她慢慢的放下手,怔怔地望着他温柔微笑的脸庞,一直处于干涩状态的眼,慢慢的湿润了。
“奕纶……”她呼唤,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我本来想自己开车回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不动……”
“没关系,我来了,你走不动,我背你走、抱你走,总之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他抬手,轻轻触碰她脸颊,仿佛怕碰碎她。
“我……我好笨,对不对?”
“你不笨,笨的是不知道珍惜你的人……”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那对刚从大楼走出来的男女身上。“偲妤,你再等我三分钟。”他温柔的叮嘱,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后,站起身。
衣摆被拉住,他乎下头。
“不要……”她摇头。
“三分钟就好,来。”他拿下手表,按下码表模式,将手表交给她。“你计时,三分钟之内我一定回来。”
廖偲妤愣愣的接过。
“等……等等……”她拉住他,将谢宗豪家的钥匙从她的钥匙圈上拔了下来,放进他手中。“把它……还他。”
“好。”颜奕纶乎应,伸手按下码表的按钮,数字开始跳动。
第4章(1)
颜奕纶站起身,浑身蓄满怒火,跨步朝那个王八蛋走去。
“你想干什么?”谢宗豪看着怒火填膺朝他走来的男人,一时之间没认出来他就是颜奕纶,毕竟只见过一次面,而且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颜先生?”陈淑仪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颜先生?谢宗豪一愣。他就是廖偲妤常挂在嘴上的颜奕纶吗?“颜奕纶?”
“没错,就是我。”他大步来到他们面前。
“怎么?你现在是想替她求情吗?”谢宗豪鄙夷地撇唇。“我刚刚就警告过她,不要耍任性,她这么不听话,我还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原谅她……”
“无耻的家伙!”颜奕纶咒骂,硬如石、快如闪电的拳头朝他的下巴挥去。
在陈淑仪的叫声中,谢宗豪整个人往后飞倒,剧痛从他的下巴蔓延开来。
他满嘴的血腥味,吐出了一口血和三颗牙齿,抱着下巴哀嚎,一旁的陈淑仪尖叫地冲上前,抱着倒地的谢宗豪哭着。
颜奕纶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睥睨的望着他。
“你是外科医生,不过我想就算你的医术再怎么高明——虽然我很怀疑你有没有医术可言——也没办法替自己开刀修补你的骨头,对吧!”
“以……以……”谢宗豪口齿不清,语不成句。“偶……要傲以……”
“想告我请便,我绝对奉陪到底。”他蹲了下来,用着无比冷酷的声音乎语,“我只有三分钟,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以后,如果你们不想吃我拳头,最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里,远远的看见我或是偲妤,最好马上掉头离开,能闪多远是多远,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打断的骨头会是哪个部位,也许会是你这个外科医生赖以维生的宝贵右手也说不一定。”
“你到底想怎样?”陈淑仪惊恐的问。
“不想怎样,只是看见畜生装人样不爽罢了!明明是头猪,还以为穿上衣服就可以伪装成人,我看到了觉得很是不爽,会想把装人的畜生打回原形!”颜奕纶冷笑。
站起身,他睥睨地望着捧着下巴痛哭流涕的男人。“忘了告诉你,我曾经是连续两年全国大专院校拳击比赛冠军,毕业后虽然没再继续参加比赛,不过练拳依然是我的休闲活动之一,所以别轻易挑战我的拳头,不想变猪头的话,最好把我之前的警告牢牢记住,对它深信不疑,并且彻底执行。”
“至于陈小姐你,”他从眼缝横睨着她。“你应该也听清楚了,我刚刚说的是‘你们’,在我的观念里,欠揍的人是不分男女的,懂我的意思吧?”
见陈淑仪脸色更加惨白,看来是听懂了。
“对了。”颜奕纶举手,松开,钥匙从手心掉落,叩咚一声直接打在谢宗豪头上。“这似乎是你家钥匙,还给你了。”
转身,他回到廖偲妤身边,蹲下身,轻轻的握住她拿着表的手。
“我没迟到吧?”他温声乎问,抬手将她垂落的发轻轻勾到耳后。
“嗯,还有九秒……”他的确在三分钟之内回来了。廖偲妤微微颤抖着,将手表还给他。“奕纶,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听见他们的声音。”
“好。”他伸手将她抱起。“我这就带你离开。”
她双手抱着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任由他抱着她离开,视线完全没有往那对男女的方向望去。
颜奕纶抱着她停在机车前,视线则落在马路对面她的车上。
“偲妤,敢坐我的机车吗?还是要开你的车?”他尊重她的决定。
“坐……机车。”她说。
“聪明的选择。”
“我……不想回家……”家,离这里不够远,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将伤痛压抑下来。
“好,不回家。你相信我吗?”他柔声乎问,怕她对人的信任,被那烂人给毁了。
看见她微微的点了头,他才松了口气。
“那么我带你到其他地方。”
“很……远吗?”她需要多一点时间。
“嗯,很远。”颜奕纶回答,懂她的意思。“要去吗?”
“好,我要去。”
于是颜奕纶将她放在机车后座,替她戴上早早就准备好却还不曾使用过的安全帽,然后才跨上机车,戴上自己的安全帽。
还没开口要她抱好,一双纤细的臂膀已经主动环上他的腰,身后柔软的身躯贴靠上来,头也轻轻的靠在他背上。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再圈紧自己一点,发动车子,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车速一如他曾经给的承诺,保持在五十左右,一会儿,当他察觉身后的人微微颤抖,以及隐隐传来的啜泣声后,他知道她为什么选择坐机车了。
坐机车,她是坐在后面,有安全帽的遮掩,有车流的噪音掩盖,她可以哭泣。
刚到时他就发现,她脸上没有一滴泪痕,完全没有哭过的样子,她是那么难过,难过得快死掉了,竟然没有流泪,就连此刻,她都哭得这么压抑。
她是倔强的,他懂。
所以,就算他多希望她能放声痛痛快快的哭一回,就算他的心为她疼痛,但此刻的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要去的地方在山上,虽然有段距离,却还称不上“很远”,但是为了让她好好发泄,也为了让她保有躲藏在他背后偷偷哭泣的隐私,他决定把它变得“很远”。
直到她终于停止哭泣时,他刚好上山下山绕过第二回,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弯入已经两次“过门不入”的目的地,停了下来。
里头的人听见声音,在门口探看了一眼,见有人来,立即走了出来。
“奕纶,是你吗?”孙志辉有些惊讶,四周光线不是很亮,他仅能以重机和骑士的身形判断,没什么把握。
但另一个让他没把握的原因,其实是机车上坐着女人,因为颜奕纶从来不让人碰他的机车,更别提载人了。
“是我。”颜奕纶回应。“志辉,我们需要一个安静有隐私的空间,可以麻烦你吗?”
“当然,这里你很熟,你随意,茶馆里的顾客我去处理一下。”
“谢谢。”颜奕纶道谢。
孙志辉只是挥挥手,要他别客气,又朝廖偲妤看了一眼,才转身走进茶馆,开始清场。
“偲妤,这里是一家茶馆,刚刚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也是这里的老板。”他温声向她解释,替她拿下安全帽,抓起袖子温柔的替她拭去满脸的泪痕。“这儿环境很好,没有太多观光客,他也不是靠这间茶馆吃饭,纯粹是开来悠闲度日兼打发时间用的。以前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想你一定也会喜欢这里的。”
她没什么反应,任由颜奕纶将她抱起,走向与茶馆相反的方向,爬上一座雅致的玫瑰露台,淡雅的玫瑰花香瞬间萦绕在四周。
他在舒适软绵的摇椅上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靠扶着他的胸膛,双臂圈抱着她,大掌规律地,一下一下在她背后轻轻拍抚着。
她窝在他怀里,从她的角度看去,面对的就是山下的万家灯火,神情有些恍惚的她望着美丽的夜景,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不眨不动,整个人像是没有生命的娃娃般。
颜奕纶也不急着要她开口,他知道她需要时间调适,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幽幽地开口——“我……是不是……不够好?是不是……不值得爱?”她声音痦咽,鼻音浓重。
“你很好。”他立即肯定她。
“那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微颤,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你没有做错什么……”颜奕纶抓着她的双臂稍稍将她推开,严肃认真的望着她。“廖偲妤,看着我。”
她摇头,头垂得更低,想避开他,想把自己藏起来,所以试图往他怀里钻。
“偲妤!”他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望见她慌乱哀伤的模样,他心疼不已。“听着,你没有错,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不管那家伙说什么,全都是为自己劈腿行为找的脱罪之词。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乱,你为那个烂人伤心得要命,难过得要死,虽然我个人觉得你在婚前发现他是个大烂人因而取消婚礼,是非常值得大肆庆祝的一件大喜事,但是没关系,你还是可以痛快的大哭一场,可以高声痛骂诅咒他,就算你想要喝酒买醉,我都奉陪,但就是不准你陷入自我怀疑的牛角尖里头,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听清楚了吗?”
廖偲妤怔怔地望着他,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哽咽,逸出微颤的红唇。
看得他深吸了口气,重新将她拥进怀里。
“哭吧!在我面前,你不必压抑,痛快的哭出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抬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颜奕纶缩紧双臂,想要给她满满的温暖,视线自然落在山下的灯海,眼底有着满满的心痛。
“我……不想……哭的……”她还是拼命的压抑。“我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不能让他们看见我……这么悲惨,不能……”
“没关系,这里只有我在,你可以尽情的哭,不会有人听见。”他紧紧地抱着她,温柔地安抚。
闻言,廖偲妤终于放声痛哭。
见她总算不再隐藏压抑,愿意在他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发泄她的伤痛,他其实很感欣慰。在他面前哭,比躲在他背后哭好,至少这样他还能抱着她,给她安慰。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可恶?”她痛哭控诉,哭得浑身颤抖。“既然不……不爱我,为什么不说?他怎么可以……为了那么自私……的理由,打算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信任他,被他当成愚蠢好骗,我不查勤……让他更方便劈腿,他只打算……给我一个……谢太太的身份,然后……就打算……把我当免费看护,要把我送回南部……伺候他父母!他竟然认为,发生这种事……我还会乖乖地……嫁给他,他竟然要我道歉……你知道吗?他反过来……指责我,说我今晚的行为……不可取,要我道歉……”
那个该死的谢宗豪,只揍他一拳太便宜他了!
“你说的对,他是烂人,而我是个……大白痴,竟然……为了一个烂人,浪费那么久的时间……”
她哭着、喊着、发泄着,他只能轻拍着她的背,乎声的安抚她,偶尔替词穷好教养的她骂几句脏话。
渐渐的,哭声小了、弱了,最后终于停了。
“都……湿了……”廖偲妤不好意思的拍了拍他几乎湿透的衣服。“对不起,你的衣服……被我毁了……”
“没关系,不过你觉得这个布料怎样?好不好用?够吸水吗?”颜奕纶开玩笑地说。
“噗!”她噗哧一声,破涕为笑,但两串泪珠再次滑落。
她抬手抹去,虽然……怎么也抹不干。
“偲妤……”他心疼轻唤。
“我不会有事的。”她立即说。“你说的对,婚前发现,总比婚后才发现好,我只是……很难过,但是我一定能度过,我知道……我可以,等我不伤心了,我就会……大肆庆祝一番……”她哽咽的说。
“偲妤,让我在你还想流泪的时候照顾你吧!”颜奕纶温柔地替她抹去泪水。
“什……么?”廖偲妤微愕,望着他深幽的黑眸,一时之间无法确定,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以为的那种意思吗?
“听说治疗情伤最快的办法,就是谈一段比上一次更棒的恋爱,所以,当做是疗伤也好,让我照顾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你、宠你,一定不会让你哭泣的。”
他认真的表示。说他趁虚而入也好,他就是想珍惜她,想陪她走过情伤。
这个提议太荒谬了!她震惊到忘了哭泣。
“别拒绝我,偲妤,让我陪着你。”
不行,这对他不公平啊!她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利用他!可是……可是……她的挣扎犹豫,他看得很清楚,他趁着她伤心混乱的时候提出这种提议,是卑鄙了些,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想好好的守护她!
“别想太多,你只要说‘好’就行了。”他拥紧她,害怕听到她的拒绝。
廖偲妤耳朵贴着他的胸膛,那激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敲击着她的耳膜。这是他的心情吗?这么狂烈的心跳……她缓缓地闭上眼,暂时抛开心里对这个提议满满的不确定,此刻的她,无力去想这样是不是妥当,她只能像鸵鸟似的,将头埋在沙堆里,寄望他有力的臂膀为她挡去所有的伤害。
“好……”她低低的说。
颜奕纶激动的闭上眼,收紧双臂。
“我一定会珍惜你的。”他承诺。
他终于从弟弟、朋友的世界,跨进她的感情世界了。
她睡着了。
晃动摇椅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低头凝望着窝在他怀里,睡得像个初生婴儿般的女人,她的长睫依然湿润,脸上泪痕未干,一手还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不放。
他知道,她失去了安全感。
孙志辉从茶馆里走出来,爬上露台,来到他们身边。
“她还好吗?”见她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压低声音问。
“嗯,哭累了,就睡着了。”颜奕纶轻叹,这声叹息包含了满满的心疼。“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因为某个原因,他其实并不想来打扰好友,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远离尘嚣,又能不受打扰的。
“说什么三八话。”孙志辉瞪他轻斥。“今晚你们就留下来吧!我把客房整理好了,你知道位置,等一下送她到床上去,让她睡得安稳一点。”
“好,谢谢你。”颜奕纶低声道谢。
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起身,从茶馆旁的小径绕到后面,那儿有栋木造的雅致房舍,是好友的住处。
大门是开着的,他用身体顶开纱门,走进充满木头香味的屋里,熟门熟路的踏上楼梯,来到二楼的客房。
房里有着淡淡的熏衣早香味,令人沁凉舒爽,在这里,她应该能睡个好觉。
轻稳地将她放在床上,才想直起身,却感觉衣襟一紧,他低头一瞥,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襟一直被她揪紧着。
他伏低着身子在床沿坐下,轻轻松开她的手,她微微不安蠕动,低低呻吟。
颜奕纶将轻软的薄被为她覆上,一手轻轻的、缓缓的拍抚着她。
“没事了,我在这里,安心的睡吧!”他在她耳边温柔低语。
廖偲妤好像是安心了,终于沉静下来,安稳地睡去。
他很想留在她身边陪她,但是现在不行,还有些事得做,像是打电话告诉昱玮这件事。
第4章(2)
悄悄地走出房,无声的关上门,一转身,就看见好友背靠着墙等在那里。
“我先打个电话,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颜奕纶先声夺人,直接走到二楼起居室外的阳台,拿起手机拨了廖昱玮的电话。
“昱玮,是我。”电话一接通,他立即说。
“真巧,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廖昱玮回应。
“有什么事吗?”颜奕纶提出疑问。
“请你吃饭。我姐说明天请你吃饭,地点是我工作的饭店,有空吗?”
“昱玮,偲妤现在和我在一起。”他不疾不徐的说。
“谢先生果然又失约了。”廖昱玮也不意外。“我姐今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她明明在车上,却骗我说在餐厅……”
“昱玮,你听我说。”颜奕纶打断他。“你姐和那家伙分手了。”
“……”廖昱玮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问:“怎么回事?”
接着,颜奕纶低声诉说今晚发生的事。
廖昱玮叹道:“果然是这样。”
“‘果然’是什么意思?”像是察觉什么,他怀疑地问,“昱玮,为什么你听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我早就猜到了。”他老实承认。
“你早就猜到那家伙劈腿了?”颜奕纶错愕。
“是啊!别说你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我是觉得那家伙大有问题,只是我以为是我对他的偏见作祟。”
“显然不是。”廖昱玮笑说。“谢宗豪的行为太夸张了,最好老是非要他开刀不可,当整间医学中心只有他一个外科医师吗?再说,凭他的资历,也还没有资格参加大型的国际医学会议。”
“而你竟然不吭声,打算眼睁睁的看你姐走进不幸的婚姻里?”颜奕纶不可置信,这不是向来爱姐姐的好友会做的事!
“因为我知道婚礼不会举行。”廖昱玮肯定的说。“现在不就证实我是对的?”
“如果你姐没发现呢?”不管怎样他都觉得不应该!
“不会没发现的,纸包不住火,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尤其他的频率这么密集,今晚露出马脚只是刚好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偲妤?为什么要让她多受这么多委屈?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伤心?”颜奕纶忍不住责备好友。
“奕纶,看来你是关心则乱了。”廖昱玮也不怪他。“我姐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下,你认为我能说吗?”
颜奕纶一顿,这才想到那个笨女人的个性。
没有亲眼看见或得到确实的证据,她不会相信,虽然不至于认为他们造谣毁谤,但肯定会认为是他们误会了,她会因为他们的“误会”,而觉得对谢宗豪有所亏欠,然后会对他更好。
“算了,当我没说。”叹了口气,颜奕纶无奈的抹了抹脸。
“看来你也想到了。”廖昱玮笑了笑。“以我姐的个性,我们说出我们的疑虑,反而会弄巧成拙。反正她已经发现了,两人也结束了,这会讨论‘为什么不早说’都是多余的。”
“我知道。”讨论那些确实是多余的,他只是太惊讶了。“你爸妈那边……”
“你不用担心,我爸妈那边我来负责,绝对不会让他们为了面子牺牲姐姐的幸福。”廖昱玮保证。
“你能应付得了他们吗?”颜奕纶颇为怀疑,毕竟如果他能应付得了父母,他们姐弟也不会都故意选择北部念大学跟工作了。
“如果情、理对他们都没用,我会试着用其他办法,让他们没有心思再去烦我姐。”廖昱玮叹口气。
“那就好。”他总算放心了。
“我姐还好吗?”廖昱玮关心的问。
“她受到很大的打击,很伤心,哭得双眼红肿,喉咙都哭哑了,刚刚哭累,好不容易才睡着。不过大致上还好,没有钻牛角尖,很努力想要振作。”
“那就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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