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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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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少林寺方丈室外。

南、北二怪和方兆南,早已被视为少林手中贵客,大愚禅师合掌肃容,把三人让入室中。

室中早已摆好了佳酿、素肴。

大愚、大慈、大立、大道、四个仅余的大字辈中高僧,一齐留在方丈室中相陪。

这是一个隆重的宴会,素守清规的大字辈高僧们,破例的开了酒戒。

南、北二怪生具了冷僻的性格,神色间,一片凛然难犯的冷漠。

两个人既不和少林寺僧侣们讲话,也不和方兆南搭讪,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个不停,两个提壶斟酒的小沙弥,一直不能停止。

片刻工夫,两人已各饮了四五十杯。

方兆南暗暗忖道:“看样子这两人又在暗中拼上了酒,纵然量大如海,也禁不住这等手不停杯的哑然猛拼,今夜一战,事关千万武林同道的命运,如放任两人这般相拼下去,势必要喝个烂醉如泥不可了……………”心念一转,赶忙端起案上酒杯说道:“两位老前辈请满饮此杯,晚辈有几桩疑难不解之事请教。”

南、北二怪举杯一饮而尽,齐齐说道:“什么事?”

方兆南道:“今夜三更,由那冥岳岳主,亲率他属下高手,来寺相犯一事,两位老前辈,想已经早知道了吧?”

南怪辛奇冷冷说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方兆南道:“此事关系着今后的武林大局,幷非是少林寺一门存亡之战。”

南怪道:“我也不是少林门下弟子,与我何涉?”

北怪黄炼纵声大笑,道:“不错啊!少林寺和尚被杀光了也于我们无关。”

大愚、大慈等四个少林高僧,脸色一齐大变,正待发作,却被方兆南示意拦住。

他心中很明白,南北二怪在这次决战之中,所占的比重甚大,这不是凭逞血气之勇的时机,开罪了南北二怪,今夜之战,就算先失去一半实力。

当下接口说道:“两位老前辈虽和少林门户毫无渊源,但已,亲口答应相助在下一臂之力。”

南、北二怪互相望了一眼,齐声说道:“答应助你之事,就是助你,不能把别人的事混为一谈。”

方兆南暗暗喜道:“还好,这两人虽是生性冷怪一点,倒还遵守承诺之言。”

但见二人手不停筷的大口吃菜,片刻工夫,满桌素肴被他两人吃个杯盘狼藉,伏案睡去,不久工夫,竟呼呼入梦。

方兆南低声对大愚禅师道:“这两人刚才各以独门奇功相拼,彼此耗去元气甚多,让他们好好的睡一会儿吧!咱们到别处谈谈。”

大愚禅师首先站了起来,走入外面,慈眉耸动,长叹一声,道:“少林寺八百弟子,都有着敌忾同仇之心……。”

方兆南接道:“那就好了,由晚辈带着南北二怪,以游歼强敌高手为主,几位也请各选十二个武功高强的弟子,分组成队,以便随时策应。”

大愚点头说道:“老袖担心南北二怪中途叛离……。”

方兆南笑道:“这个老前辈尽管放心,南北二怪生性虽然孤傲、冷癖,但他们究竟是成名武林的人物,既然答应助我,当不致中途改变……。”

他微微一笑后,接道:“和两人相处,不能以常情、常理对付,晚辈已得个中三昧……。”

大愚道:“如此就好,老袖念念难忘的就是这件事情。”

大慈禅师突然接口说道:“老袖心中有一事不明,得要向方施主请教。”

方兆南道:“晚辈知无不言,老禅师尽管说吧!”

大慈道:“南北二怪各以上乘内功相拼,会把方施主挟在中间,当时看去,施主似是甚为难过,但此刻看来,方施主竟似毫未受伤?”

方兆南点头笑道:“当时情景,确甚难过,也许因南北二怪功力相若,才有此奇迹,晚辈此刻,不但没有受伤之感,且觉真气充沛,获益匪浅。”

大愚禅师道:“方施主吉人天相,因祸得福,老袖为施主庆贺。”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多谢老前辈关注了。”

大愚探身望望天色道:“老袖已派人在此静院,严密戒备,方施主不妨小息片刻,一有动静,老袖立时派人通知。”

说完起身告别。

方兆南送客室外,低声说道:“南北二怪。野性难驯,对贵寺又有一段积忿,此刻正值用人之际,老禅师还请担待一二。”

大愚道:“老袖记下了,施主回房去吧!”

合掌一礼,欠身而去。

方兆南抱拳相送,直待几人走出静院,才回过头来。步回禅室。

抬头看去只见三个斗大的金字〃方丈室〃横雕在一块千载古松匾上。

想到数月之前,武林中对少林寺是何等的崇敬,视作泰山北斗,高不可攀,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受尽了少林寺高僧关怀。

以方丈之室让作休息之地,此等荣宠,在数月之前,当真是做梦也难想到。

这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

天际间,晚霞绚烂,一抹夕阳反照,撒在室外的盆花上,云彩幻丽,花色生光,春天的黄昏,景物是这洋的动人美丽。

他长长吁一口气,缓缓傍花而坐,仰首望着西天变幻的彩霞,神驰无际长空,数日紧张的心情,陡然为之一松。

忽然间一道闪光,划空而过,紧接着一声巨雷,震二欲聋。

一片云气,生自那变幻难测的彩云之下,片刻间,由淡生浓,逐渐扩展,掩遮去西天一片彩霞。

闪光群起,雷如连珠,倏忽之间,满天尽都弥漫着云气。

方兆南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自然景象的变化,不禁黯然一叹,心中暗暗忖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果然不错,刚才那美丽景色,片刻间,尽被乌云遮去,今夜一番大战来势将如这场暴雨一般,挟闪电鸣雷,忽忽而至……。”

突然间一个天真无邪的倩影,像那闪电一般,由他脑际间掠过,雷电的启发,使他忽然回想到那遗留在山腹密洞中的周蕙瑛来……………。

一念闪起,万念涌来,周惠瑛的倩影尚未在心田间消失,热情如火的陈玄霜,倏又突然泛现在脑际之中……。

心念转动间,又想起了冷若冰霜的梅绛雪来。

三个美丽的少女倩影,都极清晰的印在他的心灵上……。

只觉着满身情孽,无法补偿,不禁失声一叹道:“天啊!我没有存心害他们一个,可是三个都为我牵连而死,唉!这究竟是谁的错呢?〃他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傍花而坐,不知过了多久。

突闻响动,一提丹田之气,振臂而起。此时,天已黑透,他起落之间,来到了寺门。正待左右查看。

忽然由身后传过来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缓缓接近身后。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凝聚丹田,暗运功力,霍然转过头去。

星光下只见大愚禅师带着大道禅师走了过来。

夜风吹飘起两僧宽大僧袍的衣角,两人举步落足之间,似是如负重铅,显然,这两少林高僧心情,正有着无比的沉重。

大愚微微一笑道:“眼下时光己是初更过后,敝寺存亡绝续之战,序幕将展,今宵是少林寺创立门户以来,最艰苦的一夜。

方施主以事外之人,为敝寺卷入此是非漩涡之中,此时此情,老袖等如再谈什么感恩图报之言,未免有伤方施主的侠情了,千句总一句,敝寺中上下三代弟子,人人心目之中,都深铭方施主这番相助之情意了……。”

方兆南深受感动,抱拳一揖,说道:“贵寺的存亡,事关武林大局。但眼下却只有贵寺弟子,担负起这付沉重的担子……。”

他仰首望天,长长吸了一口气,黯然接道:“晚辈的看法,贵寺如若不支而溃,整个武林形势,亦将随之发生剧变,九大门派,无一能幸免劫难。

今宵之战,应该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一大劫难,九大门派都应该尽出高手而来,共拒强敌,但别人却是袖手不问,由贵派独挡锐锋。”

大愚微微一笑,道:“方施主话虽不错,但冥岳中人来得太过突然,使老袖柬邀助拳之人的时间,也是没有,自是不能怪人。”

方兆南似是对少林寺抱甚大不平之气,冷笑一声,接道:“各大门派,都有弟子在江湖之上走动,似此等重大之事,竟然不知不觉,想来实觉好笑……。”

大愚看他越说越是气忿,合掌接道:“方施主也该休息一下了,趁尚有段余暇,调息一下精神。”

方兆南供手道:“多谢老禅师关心了。”

说罢,转身大步而行。

这时,少林寺已是勺斗森严,到处人影闪动。

方兆南借星光看去,只见一群群少林僧侣,手横兵刃,结队而立,断断续续,衔接成一座阵图,每一个转角之处,都已装好火把。

方兆南目睹严密布置,忍不往微微一笑道:“老禅师这等布置,当真是飞鸟也难偷渡。”

大道禅师接道:“三百条火把,都用麻杆和桐油合成,每一个火把,可照五丈方圆,若三百条火把一齐点燃,少林寺一、二两进殿院,光耀如画,除非冥岳中人,杀尽我们少林弟子,否则绝难越雷池一步。”

大愚接道:“老袖决定由大立、大慈两位师弟,主持罗汉阵的调度,幷就二三两代弟子中选出四十八个,分组两队,仍由大慈、大立两位师弟各率领二十四人,驰援紧急之处……。”

方兆南道:“老禅师运筹调度有方,晚辈佩服至极。”

大愚接道:“另由老袖和大道师弟,各选十二个弟子,迎战冥岳中人,先礼后兵。”

方兆南道:“正大门派,正当有此风度。”

大愚道:“另由方施主带着南北二怪,和老袖同出迎敌。”

方兆南道:“老禅师布计周密,算无遗策,使人一开眼界。”

说话之间,已到方丈静室之前。

大愚、大道齐齐合掌说道:“方施主请调息养神,一有警讯,老袖等立刻派人相请。”

方兆南抱拳相送,缓步入室。

只见南北二怪对面而坐,各自闭目运气。

方兆南一入静室,两人同时睁开双目四道眼神,齐齐由方兆南脸上扫过。

方兆南微微一怔道:“两位老前辈调息的还好吧?”

南怪辛奇冷哼一声,道:“什么老前辈,老前辈的,你年纪不大,忘性倒不小啊!”

方兆南笑道:“晚辈不知忘了什么?”

南怪道:“你在解我索缚之前,我已筋你说明,咱们要结成金兰,兄弟相称。”

方兆南暗暗忖道:“此刻正值用人之际,我如能和他兄弟相称,或可讨他欢心。〃当下拱手一笑,道:“辛老哥,兄弟这里有礼了。

南怪果然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好啊!”

只听北怪黄炼冷笑一声,说道:“哼!没老没少的,有什么好………”辛奇怒道:“关你屁事。”

方兆南怕两人再打了起来,赶忙劝住两位继续调息养神,约有更余时间,突然听得一阵步履之声,一个面目清秀的小沙弥手提灯笼而来,停身门外,合掌说道:“强敌踪迹已现,小僧各位师伯师叔已然迎敌寺外,小僧奉命来请三位施主……。”

方兆南一挺身,拱手对两人说道:“辛大哥,黄老前辈,请各自运气调息一下,咱们出去迎敌战冥岳中人!”

南怪辛奇突然挺身,道:“还要调息什么,咱们现在就去吧!”

北怪黄炼哪肯示弱,也挺身站了起来。

方兆南急道:“冥岳中人,个个武功不凡,尤以冥岳岳主,武功已入化境,两位还是运气调息一下,恢复体力,才好迎敌。”

南怪辛奇哈哈一笑,道:“兄弟不用替我担心,相信在百步之内,为兄可使消耗的内力复元。”

北怪黄炼冷冷接道;〃那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用不着出口夸耀一个后生晚辈之前。”

方兆南怕两人再打起来,赶忙对南怪辛奇说道:“大哥请看在兄弟份上,忍让黄老前辈几句。”

南怪辛奇果然一语未发忍了下去。

北怪黄炼却是火气甚大,冷冷看了方兆南一眼,道:“什么老前辈不老前辈,哼!叫的也不觉得肉麻吗?”

方兆南听得微微一怔,抱拳一礼,笑道:“在下或有礼貌不周,开罪了黄老前辈,还望老前辈大量海涵。”

黄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方兆南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大步向前走去。

南北二怪互望了一眼,齐齐举步随在方兆南身后而行,离开了方丈室,直奔寺外而去。

这是个月黑星朗之夜。

山风劲吹,林木萧萧。

大愚禅师带着师弟大道,以及由二三代弟子中选出的二十四位高手,早已恭候在寺门之外,一见方兆南带着南北二怪走来,立时迎了上去,合掌说道:“有劳三位了。”

方兆南抱拳还礼,连称不敢。

南北二怪却仰首望天,视若无睹,一副傲然不群的冷漠。

大愚禅师心知两人怪僻冷傲,索性也来个故作未见,低声对方兆南说道:“现已三更时分,还未见冥岳的人来。”

方兆南道:“以晚辈的看法,冥岳中人,绝不致失约不来。”

话还未完,耳际间,突然飘传来一阵弦管之声。

这乐声难听至极,音调尖锐有如鬼哭狼嚎一般,深更半夜,听来更使人有一种如置鬼域的感觉。

方兆南道:“来啦!晚辈在冥岳中,也曾听到过这等刺耳的乐器之声。”

目光转动,只见眼前的少林僧侣,装束已自不同。

除了大愚、大道禅师两人,尚穿的宽袖飘飘的僧袍外,那随行的二十四名手中高手,都已改着了深灰色的短装。

每个僧侣的腰间,都还带着不同的暗器,有小型的戒刀,短剑,最奇怪的是有两个二十上下年纪的和尚,一个带着三朵金色的莲花,一个带着七枚铜钱。

少林僧侣一向都不使用暗器,但方兆南今夜所见,除了大愚,大道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带暗器。

显然今夜之战,少林寺已竭尽所能,全力迎敌,平时不肯用以对敌的暗器,也准备施用克敌了。

只听那鬼哭狼嚎的乐声,愈来愈近。

四盏碧绿的灯光,突然由前面松林一角,绕现而出。

大愚禅师举手一挥,身后二十四个弟子,突然散布开去。

方兆南低声说道:“那些吹打乐器的人,一个个奇形怪状,有如鬼魔一般。”

大愚禅师回目一扫方兆南,笑道:“强敌现身之后,由施主和她答话,需要老袖说话之时,我再说话不迟。”

几人谈话的当儿,那刺耳的乐声,忽然停了下来。四盏碧绿的灯光却加速奔行过来。

大愚凝目望去,只见那四盏碧绿的灯光之后,紧随着一顶黄色小轿,由四个身躯高大,脸上分涂着五颜六色的鬼形怪人抬着,奔行如电而来。

眨转之间,已到了丈余之处。

四盏碧绿的灯火,由四个分红、白两色的怪人提着,左手提灯,右手各拿着一枝哭丧棒,夜暗之中看去。更显得鬼气森森。

在那黄色小轿之后,一排幷立着数十个人。

小轿左右两侧,分站两个容色绝世的少女,右面一个身着红衣少女,手中拿着拂尘,背上斜插着方兆南失去的青龙宝剑。

方兆南目光扫掠了冥岳中来人,果然不见冷艳绝伦的梅绛雪,想来她跳入火山口中之事,绝然是假不了,不禁暗暗一叹,一缕惜念的悲伤,缓缓由心中泛了起来。

只听那小轿之中,传出一个娇媚动人的声音,问道:“要他们找一个能作主的人,上前来答我的问话。”

声音虽然动人,但言词之间,却是傲然不可一世。

大愚禅师回目望了方兆南一眼,道:“方施主去和她谈吧!”

方兆南道:“老禅师乃此地主人,晚辈怎敢逾越?”

大敌当前,大愚禅师反而变的镇静无比,微微一笑,道:

老袖和小施主一齐去吧!

方兆南正待举步而行,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我们不能先被他人的气势所慑。〃立时停下脚步,道:“老禅师,可以要她过来说话。”

大愚先是一怔,继而一笑,正待开口,那站在小轿左面的蓝衣少女,突然高声说道:

“你们那面,连一个活人也没有吗?”

大愚禅师也提高了声音答道:“女施主不可出口伤人……。”

右面那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骂道:“天亮之前,少林寺别想再有一个活人,反正你们快要死了,骂上你们几句,又有什么关系?”

此人口齿伶俐,言词咄咄逼人,一向步不出寺的大愚禅师,那里能够说得过她,当下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方兆南眼看大愚禅师尴尬之态,心知他是有道高僧,不能和那红衣少女一般的胡言乱语,只好挺身而出,道:“鹿死谁手,还难预料,未见真章之前,姑娘先别把话说的太满。”

那蓝衣少女厉声比道:“死在眼前,还敢这般无礼,谁要和你多费口舌,还不赶快要那老和尚出来答话。”

方兆南仰天大笑一阵,道:“好个利口的丫头,你既然作不了主,最好免开尊口,叫你那师父出来答话。”

小轿中又传出柔媚中隐带冰冷的声音,道:“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

那蓝衣少女躬身答道:“就是三师妹偷放的那位野孩子!”

垂廉激活,一个身着黄衣黄裙的艳丽女人,缓缓由轿中走了出来,口中冷然接道:“绛雪一向眼高过顶,对男人素来不假词色,居然能够为这人背叛我,我倒该仔细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言词之中,隐含对梅绛雪怀念,想来梅绛雪身在冥岳之时,定然甚得她的宠爱。

方兆南只觉心神为之一动,暗暗叹道:“梅绛雪如非释放我和玄霜师妹脱险,绝不致于落得那等凄惨的下场……。”

场中群僧都不禁心头为之一动,原来在他们想象中,那冥岳岳主,定然是一位鸡皮鹤发,丑陋不堪的怪人,生性才会那等惨酷。

想不到竟然是一个艳光夺目的丽人,容色尤胜过那分着红蓝衣的少女。

只见她款移莲步缓缓走了过来,步履移动之间,乳波臀浪,充满无比的诱惑,只看她一眼,谁也忍不住抨抨心动。

她一直走到方兆南身前四五尺处,才突然停下身躯。举手一招,嫣然笑道:“你过来,我要仔仔细细的看看你。”

她的举动,优美无比。举手一招之间,风情万种,使那些排列在大愚、大道身后的少林僧侣,个个为之一怔。

连大道和尚也为之神情一变,只有大愚和尚定力深厚,仍然神色不改。

方兆南也为之心神一动,不自主向前走去。

走了两三步后,突然停了下来。

那艳丽女人看他向前走动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不禁一皱眉头,冷冷说道:“这世间没有抗拒我令谕的活人!我既然叫你过来,绝不会借机伤害于你,对你这种晚生后辈,我还用不着施用机诈手段。”

她看去,只不过二十上下的年岁,但口气却一派老气横秋,托大无比。

方兆南暗中提聚一口真气,使动荡不定的神情,平静下来,肃然答道:“听你的口气,定然是那冥岳岳主了?”

那艳丽女人轻盈一笑。道:“不错!”

方兆南道:“在下冥岳之行。未能一睹岳主真面,想不到今宵得见尊容。”

那艳丽女人一皱眉头,默然不言,似是对方兆南这等人物,多讲上几句话,会失了她的身份一般,方兆南突然放声一阵大笑,道:“在下由冥岳天罗地网之中,死里逃生,早已把生死之事置之于度外了,岳主如以生死作为要狭,那可打错了算盘。”

那艳丽女人星目闪光,一掠南北二怪,冷然说道:“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这般顶撞于我!”

方兆南道:“岳主言重了……”

那艳丽女人突然向前跨了一步,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兆南道:“在下叫方兆南。”

那艳丽女人突然又向前跨进一步,冷冷说道:“你认识梅绛雪吗?”

方兆南道:“何止认识,而且她已和区区相订下白首盟约……………”话一出口,立知失言,但也无法收回了。

他只想激起对方怒火,随口说了出来,话说出口已觉有错,但转念一想,梅绛雪已葬身火山口中,今生今世,难得再见…………。

只听那艳丽人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她已经死了吗?葬身在火山之中。”

方兆南道:“想来定然是你把她逼死了!”

那艳丽女人突然微微一笑道:“很多年来,就没有人敢这般对我说话了,你的胆气很够,我要把你活捉回冥岳,投入那火山之中,也好成全你们一对同命鸳鸯。”

她随口一言,却给了方兆南甚多便利。

要知冥岳岳主,令出如山,她说要生擒方兆南,以祭梅绛雪的亡魂,冥岳中人,谁也不敢任意伤他性命了。

大愚禅师借两人谈话的工夫,回头一瞥身后群僧。

只见一个个双目神凝,投注那黄衣丽人身上,不禁暗暗一叹,低声对大道禅师说道:

“师弟快请回寺,要他们打起法器,高诵大悲经文,周而复始,直到击退强敌,或是咱们全手中人全数被人诛绝之后,无人诵经为止。”

这几句话,说的沉痛无比。

大道禅师只听得心头凛然震动,低声说道:“小弟遵命。”

原来他也为那黄衣丽人妖冶容光,吸引了心神,不自觉的凝目相注,大愚之言,如雷贯耳,使他登时神智一清,回目一瞥身后群僧,大步直向寺中走去。

这时,那黄衣丽人又向前欺进一步。

方兆南疾退两步之后,霍然翻腕,拔出了背上的白蛟剑。

夜色中闪起了一道白芒。

那黄衣丽人脸上的笑容,已逐渐失去,泛起一片肃杀之气。

目光一掠方兆南手中宝剑,淡淡一笑,道:“想不到白蛟剑落到你的手中了。”

方兆南听她一开口,就叫出白蛟剑名,不禁心头一动,暗道:“这人见识如此广博,一眼能看出我手中的白蛟剑名,此剑已数十年不在江湖露面,看来倒不是故布疑阵,恐怕是货真价实的冥岳岳主了。

奇怪的是,此人已然出道江湖极久,算年龄至少也该有六十以外,就算她内功精深驻颜有术,也不可能这般的娇若春花……………”心头疑虑不定,不禁多望了对方两眼,冷冷说道:

“岳主见识甚广,在下手中之剑,正是白蛟。”

黄衣丽人道:“此剑算得上是一柄锋利之物,借我用上一宵,以诛少林群僧……”

她仰脸望天上的星河,自言自语的接道:“现下距子夜尚有一刻时光,不到子夜三更,我们绝不动手。”

方兆南道:“岳主请留贵步,如再向前逼进一步,可别怪在下……”

黄衣丽人目光一闪,逼视到方兆南的脸上,道:“你要怎么样?”

方兆南只觉她逼视在脸上的目光,有如冷电中挟着霜刃,看得人由心底泛升起一股寒意,不自主向后退了一步,道:“在下要开罪了。”

黄衣丽人淡淡一笑,目光缓缓的移注到南北二怪的脸上,似是根本就没听到方兆南说的什么。

方兆南目光环扫,忽然发现遥远的地方,闪亮起数点碧绿的光芒,有如就在面前所燃烧的那碧绿的火光一样,莹莹绿光,有如鬼火。

只见那闪动的绿火,风驰电掣而行,直扑少林寺前而来。

他乃机智过人之人,心念连翻转动一阵,恍然大悟,暗道:

是啦!每一点绿火,就是冥岳中一队人手,赶来此地助战,想不到在冥岳之中所见那些面涂五颜六色的奇形怪人,竟有如此之多。”

愈想愈觉不错,看那滚滚闪动的绿火,愈近愈多,不禁一皱眉头,高声问道:“那闪奔而来的绿火,可是岳主的属下吗?”

那黄衣丽人的目光一直盯注在南北二怪的脸上,对方兆南喝问之言,只是轻描淡写的答道:“喔!不错。”

突然间,一声鼓响,由寺中传了出来。

余音荡漾山谷,绕耳不绝。

那黄衣丽人柳眉微微一耸,目光转投到大愚禅师身上,问道:“看你的神情大概是接替了大方主持寺务的方丈了?”

大愚禅师满脸肃穆之容,接道:“你不用问老袖是谁,但有关少林寺中之事,老袖能够作得主意就是了。”

黄衣丽人冷笑一声,道:“只有片刻时光了,你还没有决定吗?”

大愚道:“老袖不解女施主言中之意?”

黄衣丽人道:“这么看来你们倒是甘冒全寺僧侣俱被剑诛绝灭之险,不惜一战了。”

大愚禅师道:“少林寺迄立武林,历数百年,不知见过了多少风浪,但仍安然无羌,老袖坚信女施主虽尽起冥岳精锐而来,少林寺也不致覆灭于女施主的手中。”

黄衣丽人冷漠的一笑,目光扫掠过南北二怪,道:“想来你们是凭仗这两人支持了。”

南北二怪一直未发一言,此刻似是再难忍耐。

北怪黄炼首先冷笑一声,道:“你可以在别人面前,唬唬吓吓,但在老夫面前,最好是规矩一些。”

那黄衣丽人道:“如果我记忆不错,两位好象是南北二怪了?”

南怪辛奇道:“是又怎样?”

黄衣丽人道:“南北二怪素来水火不容,想不到如今倒言归于好了?”

北怪黄炼冷哼一声,道:“后生晚辈,说话竟敢这般放肆!”

那黄衣丽人忽的嫣然一笑,道:“我尊称你们一声老前辈,只不过是对两位客气一下罢了,难道我还当真怕你们不成吗?”

方兆南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这冥岳岳主的底细、身世,只不过听闻于传说之中,究竟如何,只怕当今武林之中,能够知道的,少之又少,南北二怪,倒像是知道她的来历一般,倒不如借机探问一声。”

当下说道:“辛大哥,你可知道这女人的来历吗?”

他素知北怪黄炼脾气暴燥,而且对自己又无好感,如果问他,定然要碰一个钉子。

只听南怪辛奇纵声大笑道:“好兄弟,算你问对人了,除了老哥哥之外,当今之世,只怕再难找出知道她底细的人……。”

北怪黄炼冷然接道:“你知道又怎么样?”

南怪辛奇拂髯一笑,道:“有我在场,你永远吹不起牛了!”

方兆南急急接道:“辛大哥,小弟急欲了解内情……。”

南怪淡然一笑,接道:“你不用担心我和黄老怪的口角之事,我们已经争吵打闹了几十年啦,哈哈,只要大哥能活一天,哼!

黄老怪永远也别想在武林独树一帜……。”

北怪黄炼大声喝道:“北怪要是不死,你也永远难霸业江湖。”

南怪辛奇道:“反正咱们总要有一个先死。”

黄炼道:“只不知那人是谁!”

那久未说话的黄衣丽人,突然冷冰冰的接了一句,道:“如若两位今宵一定要帮助少林僧侣,南北二怪只怕要一齐死亡。”

北怪黄炼怒道:“就算是罗玄复生,也不敢对老夫这等无礼,就凭你这个晚生后辈,竟敢这样对老夫说话?”

那黄衣丽人格格娇笑一阵,道:“昔年你们两人合手,各出绝学,对付那老牛鼻子一人,勉强撑到一百合,今夜我要在百合之内,使你们南北二怪一起横尸当场。”

南北二怪,似已被黄衣丽人激怒,目光闪动,须发怒张,看样子已有出手之意。

方兆南眼看形势已成剑拔弩张之局,南北二怪如出手,定然全力施为,不和那冥岳岳主分出生死,只怕不肯停手。

但这一战,事关武林正邪消长,幷非一二人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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