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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侠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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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青关在最里一间,看不见进来了多少人,严鹤及孟家兄弟关在中问,面对通道,看见老父及沈伍等人都押了进来,不禁吓得大叫起来,无疑是在作梦。
沈竹青听见叫喊,不知是怎么回事。忽见白衣人推着严婷进来,不禁大骇,急问严婷在何处被逮。
严婷一五一十说了。把沈竹青及红蕊、绿萼听得嚎啕大哭。
严鹤父子,孟家父子均被关在一起,年青人不禁涕泪交流,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累及老父也陷进危境。
那边沈竹青痛哭了一阵,渐渐收起泪水。她感到自己过于冒失,连恩师、爹爹也被陷进地牢,还有何人再来解救自己?她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不禁又失声痛哭起来。
严婷和两个婢女也在默默流泪,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希望?
这时,洞道里脚步声响,五个白衣人手持点燃的香分别插在栅栏门外,然后出了第三道栅门,迳自去了。
众人一闻见香,便知又是散功香,又骇又惊,可是不能闭半天的气,不闻也得闻,只好听天由命。
严子林叹道:“这散功香闻多了,功力便永远散失,我等便算废了武功了。”
伍爷道:“散功香虽厉害,但有解药。四凶禽若是想使我等尽失功力,那关着我们何用?一群废物还不如杀了呢。”
沉志远道:“不知姜贼还有什么阴谋?”
伍爷道:“他也作不得主,定是要等四凶禽下令,他才敢有所举动。四凶禽要想臣服武林,只怕人手还嫌不足,他要我等效忠,就不能彻底毁了我们的武功,所以,还有逃出的希望。”
严子林道:“若是我等不肯答允,只怕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
伍爷道:“那是自然。只有拖些时候再见机行事。”
沉志远想,连功力也失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只怕是难逃此劫了。唉,怪只怪平日将女儿娇宠成这等模样,才会酿成今日之大祸,现在就是当面斥责她也无济于事了。自己年过半百,死无足惜,可竹青年方十八,正是青春时期,就这么白白断送,实在可怜啊!
想着想着,连眼眶也湿了。
直到天黑,未见有人送吃送喝。
第二天一天也如此。
众人饿得昏昏然。特别是口喝难耐。
第三天中午,铁栅门响了,白衣人进来,一人给了他们一个馒头,每间牢室给了一小桶水。这点水,一下就喝光了。而一个大馒头,连吃下去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就发现没有了,可是肚子仍在咕咕响,饿得发慌。
人到此时,别的都不会想了。只有一个念头牢固地不肯逸去,那就是“饿”就是“吃”。
下午又给了一个大馒头,一桶水。
要是每天如此,大概也就够了。
可是从第二天起,馒头小了一半。吃下去只会引起食欲,绝对填不满肚腹。但多一个也不给,把人憋得难受。
这其实也是一种酷刑。
比鞭子抽,棍棒打厉害得多的酷刑。
饿不死,吃不饱,成天想着吃,这滋味的确也太难受。
沈竹青自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不干不净的馒头?哪里会感到肚腹饿得什么都想吃?她从未知道什么叫“饿”。可是这一次,她算知道了。而且,她这也才知道什么叫“活受罪”,受罪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一天复一天,不知早晚,也不知要挨到什么时候,饥饿消磨了人的意志,人人颓丧得连话也懒得讲了。心中只燃烧着一个强烈极了的愿望,要杀要砍都不在话下,只是要快些,不要再拖延下去了。
然而,人家的耐心好得很,不理不睬,就像将他们忘掉了似的。
他们为什么要着急呢?有吃有穿有自由,尽可慢慢地消遣手中的猎物。
又是几天过去,人人都消瘦疲软,连站起来脚也发颤了。
难道就这样拖着?拖到慢慢死去?
终于有一天,姜超陪着两人进了地牢。
这两人一人穿白色长袍,一人穿蓝色长袍,两人年龄都不算大,三十多岁的样子。
姜超向伍云等人介绍道:“这位是四仙禽座下蓝符令主上官龙,这位是白符令主米镇江。二位有话对你们说,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上官龙:“本座奉命向你们宣告:立即向江湖上公开声明,投效四仙禽座下。若你们执迷不悟,那就悔之晚矣!”
米镇江接着道:“若你们仍然固执己见,本座便将你等断去一臂,明日再问,若然仍不服从,便断去一腿。到这时,你们愿投效也没用了,第三日断去另一臂,第四日断去另一腿,然后么,嘻嘻,把你们送回家去,让你们家人守着些活肉球,活也不是,死也不是,不知你们那时有何想法?报仇么?寻死么?哈哈,那才好玩得很哩!本座到时还要拜访你们,看看你们活得可好,嘻嘻,怎么样,听懂了吧?”
众人听他一席话,汗毛根根竖起。连骨头也酥了。
沈竹青、严婷和两女婢吓得打抖。
伍云道:“就这么一点伎俩么?吓吓别人可以,我老爷子可不吃这一套!”
上官龙道:“伍老儿,你还想怎样?还想耍威风?你功力全失,不过是个糟老儿而已,本座劝你识时务些,不然首先断去你四肢,看你还凶不凶!”
“蓝符令主,对伍者前辈不可如此无礼!”一个苍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上官龙、米镇江、姜超闻声,赶忙侧身而立,嘴里同声说道:“参见上座使者!”
一个着蓝衣的老头,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老者来到牢门前停下,道:“伍兄,别来无恙!”
伍云打量他几眼,十分震惊,暗想道,此人传说早夭,怎么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嘴里道:“我老爷子当是谁,原来是你毒书生肖鹏,不是说你用毒杀人大多,早就遭了报应下地狱去了么?”
肖鹏嘿嘿一阵干笑,道:“我肖鹏这条命阎王爷不收,特命我还阳,好去追索别人的性命,伍老兄,但愿你不是一个。”
伍云道:“见了散功香,本应想到是你的杂货,可世上早没了你这号人,也就想不起来了,真是憾事。”
“不要紧,老兄,慢慢人家会记起毒书生肖鹏来的,就像现在老兄你想起来了一样。”
“你什么时候投效到别人麾下的啊?想当年,你武功既高,使毒的本事又大。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向人服输,如今怎么到老来还改弦更张,当人家的走卒去了?这倒叫我老爷子颇费猜疑。”
“嘿嘿,伍老儿,何必明知故问。当年我肖某人独来独往,所向披靡,可你们这班自命正道侠义的混帐东西竟然串通一气,到处找我的晦气,终于有一天,将我打下悬崖,满以为我已寿终正寝,从此天下太平。哪想到我绝处逢生,又活了过来,从此一心一意练功练毒,誓将武林正道杀个片甲不留,以泄我心中之怨毒。这十几年来,我虽然制了卞少毒药,但以一己之力,到底杀不完这许多混帐,所以嘛,就与人合伙干,这有什么好猜疑的?”
“好哇,你现在来这里,是想杀人吧?”
“哪里哪里,伍老兄,我劝你莫把一身功夫废了,就以你这身功力,四仙禽准会委派你为护法或是长老,地位十分显要,你何苦……”
“呸!肖鹏,莫再多费唇舌,叫我伍老爷子与妖邪为伍,万万不能。有本事的拿解药来吃了,一对一与我伍老爷子拼个死活,见个高下!”
“伍老儿,想的倒好。解药嘛,有的是。那是只在你投效后给你,否则,就别再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啦!”
“既然没种、没面皮,我老爷子无话说。”
“听好,伍老儿,你莫夜郎自大,凭你这身功夫,离四仙禽差得远呢!要你投效那是四仙禽爱惜人才,念你苦一辈子得来这么点功夫,也是相当不易,一旦毁去可惜。你别错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待价而沽呢,像你这等身手的,仙禽座下不乏其人,你要是投效过来就会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那又怎样?我老爷子生来傲骨铮铮,要与尔等同流合污,纯粹是做春秋大梦!”
肖鹏冷笑道:“好、好,伍老儿,言尽于此,自作选择吧!”
说完迳自转身走了。
上官龙喝道:“本座再重申一次,明日为最后限期,若是执迷不悟,明日便断去一臂!今日你们仔细斟酌好,免得到时后悔不及!”
说完,与米镇江、姜超离去。
剩下诸侠面面相觑,说不出话,作不得声。心中俱都忐忑不安。
竹青大叫道:“爹爹,爹爹,怎么办呀?”
这边牢里沉志远凄然答道:“青儿,爹爹听见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爹啊,我不想断臂断腿,明日跟他们以死相拼!”
“唉,傻孩子,如今功力全失,还拼什么哟,你安静些,爹爹的心已经够乱了!”
沈竹青沉默下来。恐惧、绝望使她快要疯了,她死死抓住铁栅栏,恨不得将它们拉开。
这些天的折磨,使她想了许多许多。
她这才知道江湖生涯的险恶、血腥、残酷,她那名震天下,成为第一女英雄的宏愿早已荡然无存。
她无比怀念她的闺阁绣房。
她无比怀念她那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
她更留恋自己的二九年华和花容月貌。
然而,这一切她都得失去,连条命都保不住!
这是为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恶人竟是那么凶?好人则是那么不堪一击?
恨只恨自己目无余子,不知天下之大。
悔只悔自己想名扬天下压倒李剑心,不考虑有无不利的结果。
李剑心,该死的李剑心!
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他现在在何方?
为什么不来救人?
来啊、快来啊!
该死的李剑心!天杀的李剑心!
李剑心在哪里?
就在沈竹青大闹姜府的前十天,他回到了南京乡下张水寿的秘室里。
阔别数月,关爷等老老小小无不欣喜异常,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人的心暖了、甜了、醉了……
金丽姝更是涕泪交流,魂不守舍。慌出慌进,也不知她忙什么?明明李剑心已有人彻了一碗茶,她又急匆匆给添茶水,弄得一茶几都是。
笑了,全都笑了,她自己也笑了。
笑她傻?笑她愚?笑她痴?
她全不顾了。
笑地笑吧,这笑声如甘饴,甜进了心里。
笑吧笑吧,这笑声如酒浆,红了双颊,醉了双眸。
赵魁笑完后,大声叹道:“俺要是有个人像金姑娘关心李大哥一样关心俺,俺就是死了也值得!”
宋星道:“你既是护花使者,怎没人关心?你的花呢?”
赵魁马上指着常淑玉道:“俺的花在这,可她并不关心俺呀!”
“呸!”常淑玉脸红到脖子根,气噎了。
“哈……”轰堂大笑。
比李剑心早来半个月的玉哪咤彭俊不知这些话何意,就问坐在旁边的常美玉。
美玉将“护花使者”的来由讲了,彭俊便笑个不停。
美玉嚷道:“笑什么,你呢?”
“我?我怎么啦?”
美玉压低了嗓门:“你是谁的护花使者?”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彭俊心一动,毫不犹豫地答道:“你的。”
美玉像吞了口蜜似的,心里甜极了,又像喝了口酒似的,脸儿红透了。
欢笑声中,李剑心陆续把远行经过讲了,并宣称第二日觅地炼丹,要请宋星、彭俊为他护法。
众人听他说得了稀世奇珍“视肉”都十分惊奇也十分欢喜,此物避百毒,又增加功力,真是大家的福气呢。
第二日,李剑心在湖畔山坡挖了个大洞,足可容五人同在。将一只他特地买回来的大鼎,支在洞中。鼎下挖了个洞,好燃柴火。
他将各种药草洗净,投入鼎中,将“视肉”切成碎块,散置各处。请宋星、彭俊为护法,请金天祥、赵魁、高威、魏奇、魏吉负责轮替添加柴火。他于子夜开始点火,再以元阳神功之三味真火助燃,要烧三七二十一天。中途不能断火,火不能忽燃忽息,更不能有人干扰。
关爷与金汉斗、魏松柏计议一番,决定三人带女娃儿们轮流巡逻,以防万一。
当天夜里子时整,李剑心盘膝坐正,默运玄功,以手一指,鼎下柴禾“呼”地一下燃了起来。把护法的宋星、彭俊都吓了一跳,心想怪哉,他怎么一指火就燃了?
李剑心以“元阳神功”点着了柴禾,便加运玄功,以三昧真火炼半个时辰,方才打坐调息。
第二天子时,他又以三味真火助炼半个时辰。
四天后加到一个时辰。
八天后加到一个半时辰。
十二天后加到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下来,他要调息到天亮才能恢复。这无疑是一种很好的练功锻炼。将他所服“视肉”产生的功力,尽数收到丹田中去。
最后两天他必须以四个时辰助燃。
最后一天他必须十二时辰不断运功,丝毫不能松懈。
到得子时整,大功告成。
在最后三天的关键时分,鼎中的清香十里处可闻,引来了不少野兽。幸而有护法的诸侠,把野物都给驱走了。
子时整,熄火。
李剑心凝然不动,一直调息到清晨,方才苏醒过来。
此刻鼎已冷却,尚有余温。
李剑心取来蜂蜜十罐,揭开鼎盖,将蜜拌合,再以两指,团之为丸,一共得了七七四十九粒蚕豆大的红色丹丸。
关爷等人齐向剑心道贺。
当晚张永寿治席庆贺“生肌祛毒补天丸”的制成,大家辛苦二十一天,欢畅地痛饮三杯,解除了疲劳。
席间,张永寿讲了沈竹青大闹姜府失利,以及伍爷等沈严孟三家入府就再也未出的惊人消息。
关爷道:“糟,为什么不早讲?”
张永寿道:“李兄弟炼丹,心无旁骛,况大家都不能离开,所以在下就……”
金汉斗道:“有无将人转到外间的可能?”
张永寿道:“姜府附近都有在下的人监视,并无车马出入。”
魏松柏道:“想必还在府中。老夫有一事不明。以伍爷的身手,何人能将他老人家困住?这一点岂不奇怪么?”
关爷道:“正是。伍老儿要么中了计,要么中了毒,不然,决困不住他。”
李剑心心中一动,道:“散功香!”
关爷道:“你去昆仑时,路上遭人以散功香害你,你以为姜府中也有此物吗?”
李剑心道:“姜府重振家业,后面没有人撑腰是办不到的,这世上除了四凶禽,有谁能做他的后台?”
金汉斗道:“极有可能。”
关爷道:“事不宜迟,明日奔赴南京,晚间入姜府探查,相机救人。”
剑心道:“今晚每人服下一粒”生肌祛毒补天丸“,那个什么散功香便没了作用。另外,各位小兄弟姐妹可凭添十至二十年的功力,就看原先功力如何。服下后运功调息,明日再去南京一显身手!”
众小听了欢呼雀跃,高兴不已。
他们呆在乡下练功,早已静极思动,想出外活动了。
李崇白道:“心儿,这药丸服下去,当真有这么大作用么?”
剑心道:“保管如此,爹服下后就知道了,不过运功调息时不能大意,方能尽收其力为已用。”
李崇白道:“我若凭添二十年功力,也可出去历练历练了吧?”
关爷道:“那还用说,足可与贼交锋啦!”
李崇白道:“夫人,明日我们一块去吧,也好显显身手呢!”
李夫人道:“我可不敢,见了刀枪,人早吓个半死,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天星步、天星剑法来?”
众人都笑了,唯李夫人不笑。她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李崇白摇头叹道:“夫人太扫我的兴,待服药后明日再议,到时”夫唱妇随“,只怕由不得你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夫人连耳根都红了,啐道:“这大把年纪,当着小的面,还说这些作甚?”
李剑心遂取出丹丸,每人发一粒。
接到丹丸的,计有:李崇白夫妇,金汉斗一家四口,关爷、宋星、高威、舒萍、赵魁、常氏姐妹、魏松柏父子三人、春桃、秋荷、张永寿、彭俊,共用去了二十粒。
关爷道:“你为何不服?”
剑心道:“我已吞过一片视肉,百毒不侵,不需再服。此丹一粒最有效,多服无用,不过浪费而已。功力只能增添二十年,一粒两粒三粒都只能如此。正如一人一顿吃下两天的饭,除了撑坏以外,决不会成个胖子一样。”
众人听了,十分惊奇,看着手上清香四溢的丹九,一个个舍不得吃下去哩。
赵魁道:“你们不吃,俺可要吃了!”说着扔进口里,“咕嘟”一声吞下去了。
剑心道:“快快服下,各人回房打坐,不能受到惊扰。要调息到辰时才止,今夜由我为大家护法。”
众人兴高采烈吞下丹丸,各各回房去了。
一夜无话,天明时,全都不约而同到院子里来了。立刻叽叽喳喳互道运功情形,最后出屋的是李崇白夫妇。
关爷问:“如何?功力增长了么?”
李崇白道:“除了精神爽朗,神清气和外,也不觉得什么呀!”
李夫人道:“我就说嘛,哪来什么功力?你偏偏就信。”
李剑心微笑道:“爹,你提口真气,跃上房顶看看。”
李崇白道:“对对对,关爷虽教了轻功,然我从未登过房,那是怎么也上不去的,就依你所言试试吧!”
说完,他猛提口真气,用劲一跃,来个旱地拔葱,哇!好家伙,一下蹿起了三丈多高,大大超过了屋顶,把他自己吓得怪叫,待落下时双眼紧闭,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幸得关爷及时提醒,他才轻轻落在地上。
李崇白揩拭了额头上吓出的汗,道:“莫不是做梦吧?”
他向四周瞧瞧,忽然像个孩子似地狂喜道:“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哎呀,我要欢喜死啦!”竟然手舞足蹈起来。瞧得众人大笑。
忽然,李崇白脚尖一踮,双肩一晃,上了屋顶,得意扬扬地使了个金鸡独立,那架式,神韵俱在,惹得众人鼓掌欢呼。
“来呀,夫人!请!”李崇白在房上招手。
李夫人大摇其头:“我上不去,别吓死人,那么高的地方……”
金丽姝和母亲倪秀娥一边一个,道:“我娘儿俩陪你一块上,试试看吧!”
李夫人勉强答应,然后默诵心法,双眼一闭,喊声“起”,呼一声,到了房顶上。待睁开眼往下瞧,自己果已在房,己疑是做梦呢。
倪秀娥笑道:“大姐,这不上来了么?”
李夫人忽然叫道:“哎呀,怎么下去咧!”
李崇白笑道:“这还不容易么?看我的!”
说完,一个飞燕穿帘,轻轻落地。
李夫人“呀”了一声,大着胆如法施为、也安然落地,其姿势之曼妙为李崇白所不见。
这一来,李夫人才有了信心,欢喜不已。
大家都为两老高兴。
剑心道:“到湖边宽敞的地方,各人都试试功力吧,如何?”
众小早已巴不得有这句话,争先恐后出了院子,往湖畔掠去。
只听“呼呼”连声,一个个身法好快,瞬间都到了湖边。李崇白不甘落后,一个前跃,差点跃进湖中去了,幸而金丽姝将他拉住。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李剑心道:“爹,娘,你们以掌击石看看,能不能击碎了它!”
李崇白犹疑道:“这只怕还不能。”
李剑心拾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子,放在泥地上。
李崇白一提气,运气于掌,往下一拍,那块石头应声而碎。
李夫人也试了试,石头也被她拍碎了。
两老这一喜非同小可,李夫人直瞧着自己嫩白的纤掌惊奇不已。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赵魁按捺不住,首先使开了天星棍,只听呼呼声响,劲风直将地上泥石卷起,威力之大,出乎众人意外。
其余诸人,哪里还等得到一个个轮着来,早已觅个空地。使开了家伙,只见到处是刀光剑气,呼呼声宛如飓风天降。
诸小侠中,以宋星、彭俊功力最高,再凭添二十年功力,自然更加了得。
关爷在旁看得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有了一支这样的劲旅,何愁妖邪不除?
待众人练完功,关爷请大家站拢。
关爷道:“今日回去,不可打草惊蛇,仍由张掌柜以马车相送。‘道义宅’只有几间房子,已经纳不下这许多人,只好分一批到别处住吧。这……”
张永寿道:“关爷请放心,道义宅旁边的一憧平房,在下已经购下,并将两边墙打通成了相连的两个院子,再有些人也住得下呢!”
众人一听大喜,俱都称赞张永寿办事细心周到。
饭罢,分乘两辆大马车进城。
回到‘道义宅’,果然院墙打通,邻舍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有十间屋子可以住人。为使众小忙于正事,张永寿派了两男两女在此充当厨役下人。
众人分好房间,忙着做些整理。
晚饭后,在邻院较大的客厅里议事。
关爷决定今夜由李剑心、宋星、彭俊三人先到姜府查看,待摸清情形后再说。
是夜二更,李、宋、彭三人换了夜行衣,直奔姜家大院。
他们先从正门顶上跃过,然后穿越了一院二院,都未发现什么动静。
李剑心觉得奇怪,姜府不可能没有防范,莫非有意如此不成?
他运功默察,发觉一二院的确无人放哨。
于是,一打手势,三人向三院跃去。
刚落到三院瓦顶,李剑心便听出院中每个角度都有暗哨。便以传音入密通知离他一丈远的宋星、彭俊。
他决定不惊动他们,便通知宋彭往第四进院子掠去。以他三人的功力,护院的庸手怎能发现得了?
第四院厢房尚有灯火,但无人语。
李剑心默察一阵,第四院并无暗哨。
由此,他们又到了五院。
五院漆黑一片,有暗哨潜伏。
五院后是个大花园,占地极广。
李剑心运足目力探查园中,发现树林中、水池边,暗哨、游动哨不少。
奇怪,何以在花园中设下这许多暗卡?莫非花园里有什么讲究么?
他决定到花园里去看看。
他以传音入密通知宋、彭,嘱他们暂不要动,待他下到园中一查。
他看好了园中的一株大树,提足功力,以幻影迷踪身法,先跃到园中一转,再跃到树冠上。
枝不摇,叶不坠。他蹲在树冠中的一枝细条上。经他运功默察,这树上枝丫分叉处,有一道暗桩,守着个人。
他们守什么?这不是个空园子吗?
他心中十分狐疑,决定等等,看看有无变化,便蹲在树冠上不动。
须臾,他瞧见两个游动哨走到池边的石桌石椅旁,也不坐下,瞧瞧又走了。
隔了一会,又来了两个,也是走到石桌石椅旁瞧瞧就走了。
他注意到,池边有三张石桌,前后两拨游动哨瞧的似乎是中间那张桌子。
他们瞧什么呢?
也许偶然为之,自己过于敏感了。
待第三第四趟游动哨经过后,他已确信不疑,那石桌必有古怪。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似已到了换岗时间。
在他下面树杈上的暗卡出声答应下面的人,说着从树上一跃而下。
只听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啊哟,累死人啦,这么没日没夜地站哨,站到哪天才会撤呀?”
“快啦,听说明天早上,那些家伙再不投顺,就要宰掉他们一支胳膊呢。”
“要宰就快宰吧,人死了,我们也不必吃这种苦头了,天是天冷,地是地冻,睡在热被子里有多舒服!”
“是啊,我也巴不得快点收拾掉他们呢!”
“喂,我听说那几个妞儿长得天仙也似的,莫非连她们也斩了胳臂?那不是大煞风景么?”
“妞儿们怕不会斩手,铁头陀大师能舍得?”
“嘘,铁头陀大师只怕做不了主,做主的是那个来了不几天的老头,听说是仙禽座下蓝衣使者呢!”
“哇,蓝衣使者?那么高职位的都来了。可见这伙囚徒不是一般人呢!”
“那当然,那姓伍的老头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角色呢!”
“喂,你两人在嚼什么舌头?还不快换班回去睡觉!”
有人在一边喝道。
两人赶忙分开,一人跃上了树。
李剑心心想,这么说伍爷等人确实关在姜家大院了,可关在什么地方呢?
他想了片刻,决定试一试。
他扯下两片树叶,抖手向池畔中间那张石桌打去。
“啪、啪。”树叶打在桌上发出响声。
他是故意弄响的。
“嗖嗖”,几条人影蹿到石桌边,团团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咦,明明听见响声么,是吗?”有人说。
“是啊,我们也听见了哩。”有人答。
“瞧,这桌上有两片树叶。”另一人说。
“树叶落下不会响的,真奇怪,响声从何而来?”又一人说。
“管他呢,只要无人接近这张桌子,响两声有什么关系?”
“对嘛,别大惊小怪,走吧,转圈去。”
几人说着分散走了。
李剑心随树冠下来一尺,瞧见树丫中间的暗哨靠在树干上休息。
他扭下一截树枝,抖手朝下打去,那家伙哼也不哼便被点了穴。
李剑心跃到树杈,把这家伙提起夹在胁下,以迅快无比的速度跃到地下,再以脚尖一点上了屋脊。
他以传音入密告诉宋彭两人,抓了个暗卡,提到墙外去问口供。
三人从房脊上跃到花园侧边,再从花园跃到墙外。
墙外是一条深而长的胡同。
李剑心把暗卡拍活了穴道,宋星将刀架在他后颈上,那暗卡吓得直抖。
李剑心道:“问你什么答什么,不然,一刀割了头,明白吗?”
暗卡连称明自。
“那张圆桌是干什么的?”
暗卡抖了一下:“是下棋用的。”
宋星道:“这小子不老实,把他的头割了,另外找个知趣的来问吧!”
那人吓得双手乱摇。连连道:“小的愿说,请大侠高抬贵手!”
“快说!”
“那石桌是下地牢的开关。”
“怎么开法?”
“小的不知。”
“不要命啦?”
“哎哟,真的呀,小的不知。”
“谁知?”
“那是专有人管的,只有管的人才会开。”
“什么时候有人开?”
“明天天亮后,姜舵主、蓝符令主、白符令主要下牢去惩治抓来的这班人!”
看看问不出什么了,李剑心点了他的睡穴,然后低声与两人商议。
剑心道:“由我换了他的衣服藏在树上,天亮见机行事。两位回去后,向关爷禀明,五更天来此埋伏,如何?”
宋星道:“这条巷是条死胡同,倒是可以藏人的,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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