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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善不好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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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片刻间,文静媛便敛起了自己所有的恨意与不甘,面上带着微笑软软道了声:“有一段日子不曾见到大姐了,至于上次的那件事,实是媛儿太过莽撞,媛儿这就给大姐赔礼道歉。”话毕,恭恭敬敬地朝着文君华鞠了一礼。

此时,这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丫鬟可多了,这要是哪个留心些瞧见记着了,明日指不定在暗地里如何编排她霸道。文君华自是明白这点,所以也没跟文静媛计较什么,只匆匆上前扶了她,尔后错开了身子往屋子里走去。

文静媛转身望着文君华的背影,忽地冷眼嗤笑了几声,眼里隐隐地浮现出几分阴狠之色来,与文李氏的神情十分肖似。

“不好了,大少夫人昏厥了!”才刚进了这屋子,便有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高喊道,屋外的丫鬟们则更加着急了起来,但是更多的,却还是担心这事儿闹大了,会殃及池鱼降罪到她们身上。

“够了赫林,难道你真想闹出人命来么?”紧随着,文伯阳才不急不缓地说了声。

只见他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满屋狼藉碎片,看着文赫林似是发了疯一般,气红了眼地朝着柳雯绮打去,时不时地还顺上周边的物事朝她身上砸去!这么看来,难道文伯阳从一开始就没有劝阻过文赫林,反是纵容他对柳雯绮施暴么?!

文君华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不禁错愕地看着此刻背对着自己站立的文伯阳,幸好自己是他宠爱的女儿,否则……她还真是不敢往下想。

心里紧了紧,文君华只低声唤了句:“爹爹……”

文伯阳身子一怔,随即转身看向文君华急切道:“这儿乱糟糟的,你来做什么,快快出去。”

“爹爹……”文君华伸手拉住了文伯阳的手臂,随后从容劝道,“快让大哥停下来吧,大嫂这次虽然做的过分,但是罪不至死。这要是让大哥糊涂闹出了人命来,官府还有柳家那边追究起来,咱们文家可就不好向外边交代了。”

两相权衡之下,还是文府的名声重要。再者,文赫林此次下手于柳雯绮而言,的确是重的过度了。

于是文伯阳立即上前拉住了文赫林欲以重击柳雯绮的手,随后喝道:“你也可以了,我纵容你惩罚了她这么久,不要真的闹出人命来。蓝姨娘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亲孙子,我定会出面为她做主的。”

文君华的视线顺着怒气冲天的文赫林转移至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柳雯绮身上,她正无力地躺在满是玉瓷碎片的冰冷地砖上,鼻孔,额头,手掌,此刻都在沁着殷红的鲜血。原本一张略施薄粉的纤白小脸,此刻更是青肿不堪,难以入眼。手臂处更是被弄出了个血窟窿,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

她的双眼紧紧闭着,嘴里一张一合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再无气力发出任何声音。想是内伤过重,言语不利索了。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憔悴,原本嚣张残忍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只有脸上时不时地显现出痛苦悲切之色。

这还是素日里那个满世界招摇的柳雯绮么?

看来,文赫林这次是下了狠手的。

张大夫此刻已经匆匆赶来,他刚进屋里,就见到了此番狼藉凌乱的一幕,但是张大夫是个会做人的,故而没有声张什么,只是命丫鬟将柳雯绮抬到了里间床上,随即在丫鬟婆子的看护下,为柳雯绮瞧伤。

而这时,文赫林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上前几步钳住文君华的手臂道:“你刚从那边过来,快告诉我,蓝姨娘怎么样了!”

“孩子保不住了……”文君华脸色发白,手臂上顿时传来阵阵疼痛。

“你这是做什么,莫吓坏了你妹妹!”文伯阳立刻将文赫林的手拿开,随即又关切地问了问文君华,“疼不疼?”

文君华笑着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文赫林此时已经疯魔了一般,朝着屋外跑去,想是要去毓秀院看蓝泱……

“我们也走吧。”文伯阳轻叹了一句,心道,真是不曾想,这个大儿媳竟然狠毒至厮,饶是被禁足了,手脚却也还是不安分,看来上次的惩罚,还是轻了的。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夫人吐血了!”这时,一个小丫鬟哭着往外跑来,文伯阳微微皱眉,随即道了声: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让张大夫好生医着,要用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屋里顿时又乱糟糟地哄作了一团,文伯阳再也不愿在这屋里呆上片刻,便携了文君华出了这屋。

两人并肩走在院子里,文君华心里在想事,故而没有注意文伯阳在说什么。只是回神的时候,听见了文伯阳末尾的那一句:“我悔啊,纳了李氏那狠毒残忍的妾,又同意了暴虐歹毒的柳氏做自己的儿媳。这两样抉择,如今都让身边的人受到了无辜的伤害。”

文君华心中动容,也是啊,在众人受到残害的同时,文伯阳的身心也跟着备受煎熬。若是再让他知道,文秦氏也是被文李氏给害死的,不知该做何想。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打定了主意要折磨文李氏,所以文秦氏的事情,等蓝泱这事稍稍淡了,她就跟文伯阳提。

两人缓缓而行,已经出了柳雯绮的院子,文君华才似想起了什么也似,忽然抬头问文伯阳:“那两个在园子里碰见蓝姨娘的丫鬟呢?”

“被关在柴房里了,若是晚了一步,恐怕已被赫林打死。”顿了一会儿,文伯阳接着道,“留她们作个人证,待蓝姨娘那边安定下来之后,就拿她们向柳家那边说话。留个人证也好,省得到头来那柳家赖账,反倒说是咱们文家对他们闺女肆意施暴。”

按理来说,柳雯绮此番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且威信名誉人心等等皆失,自己也算是大仇已报。可是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竟没有原先预想的那种快感和喜悦感。

反是一种空洞的虚无感自心底里慢慢地生出,仇是报了,那么从今而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这股浓烈的恨意给支撑着,如今仇恨已去,她反倒不知道该仰仗什么生活下去了……

与此同时,人心惶惶的毓秀院内也发生了一件儿将会让文君华心烦意乱的事情。留守在毓秀院内的白露,正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转身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之色。随即,她便叫来了其余的次等丫鬟,以及新来的小锦她们。

“这事不管你们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一会儿小姐回来了,可千万别在她耳边提及。倘若你们没听我的吩咐,后果便是被逐出文府或者更甚!记好了,不是被逐出这院子,而是被赶出府。”

白露在丫鬟们的心中总是很有威信的,这院子里,文君华不在的时候,大家便唯白露马首是瞻。故而此时听到了白露的吩咐,大家便纷纷颔首应了,气都不敢喘一声儿。

第六十一章 不好的流言

行至水榭处,文君华辞了文伯阳转道往自己的毓秀院走去,春分还在柳雯绮的院子里帮忙善后,故而文君华只得只身一人回去。

之前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炉,这已是寒冬的天儿,风刮得人脸疼,冷的紧。文君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氅,快步朝着毓秀院走去,也不知蓝泱这会子怎么样了。

“大姐走的这么匆忙,所为何事?”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自己,文君华光是听见文静媛那软柔的声音,就没来由地升腾起几分嫌恶来。

“如果没事的话,那就各自回院子吧。”文君华连头都不愿意回,只冷冷地放下这么一句话,抬脚欲往前走去。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这样也好,省得徒增惊慌。”文静媛冷笑几声,在这严寒的空气里,她的冷笑仿若毒蛇的信子一般,嘶嘶地在寒气中肆意。

文君华的身子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许是天气太冷了,心里同时也诧异于文静媛话语里含着的阴沉。就算是知道她并非素日那样唯唯诺诺,但也不至于阴沉至此……

“你究竟想干什么?”文君华不耐烦地转身,看着满脸透着幸灾乐祸的文静媛,心道,到底有何事,能让她这般?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对外面说了些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是好意——”文静媛笑得双眼透着寒意,紧接着又皱皱眉头故装担忧道,“但是怎么办啊,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歪曲我话里的意思,如今真是将你传的……啧啧。”

“你说了些什么?”文君华双手隐于袖中颤颤发抖,这个比自己年小的妹妹,心思怎生得如此狠毒,渐渐地,竟与文李氏的做派无二!

“罢了罢了,大姐还是回去吧,今儿就当是没遇见过我。”文静媛冲着文君华笑嘻嘻一句,但是她眼里透着的讽意与不屑却是那样的了然。

听文静媛字里行间的意思,文君华的心里已隐隐透着不安,这会子,她也没多大的闲工夫跟文静媛绕弯子,便端着这份不安往毓秀院走去。

“大姐,知道了之后可别吓一跳哦,还有,不要试图再在爹爹面前玩那日的把戏。你会演戏作假,我也自有挡你的法子的。”文静媛阴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闯进了文君华的耳朵里,她只当做没听到,急急地回了毓秀院。

回到毓秀院之后,得知蓝泱那边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孩子没了,这点让关心蓝泱的人心里都添了几分惆怅。碍于蓝泱的屋子尚未收拾完全,且文赫林不顾礼仪规矩一直守在里边儿,文君华便也不好进去添堵。

心里复又想起了文静媛方才在园子里的疯言疯语,文君华只得先将蓝泱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径直回了自己那屋。

白露心里本就有事,这一见文君华回来便更是添了几分心慌,故而只得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怎么春分没跟着回来?”

文君华任白露伺候着,脱了大氅,又拿着白露递给自己的手炉捂了捂,冰冷的手才稍稍渐暖。坐在温软的榻上,文君华沉吟片刻,才答了白露的话:“我让她在那院子里帮忙善后了,你没见到,那院子里如今已是乱作了一团。”

“哎,咱们府上今年也不知怎的,竟个个不走运……”白露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淡淡接了一句,“不过也是因为她们自个儿心里没安好心。”

白露暗自拿眼色瞧了瞧文君华,见她神色安稳,仅眉宇间多了几分烦乱,想是为了蓝泱的事。心里不禁舒了一大口气,刚才她知道的那件事,想来小姐还不知。

却不想,文君华猛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可是知道了什么事?”

白露未曾想文君华会这么问自己,只得压下内心的紧促,强装镇定地答了句:“小姐指的是什么,奴婢不是很明白。”

以为这样说的话,文君华会歇了这个话题不再追究,岂料文君华却双眼直视自己,一字一顿地咬道:“关于外边儿的风言风语,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听文静媛的口气,自己毓秀院里的人应是知道了些什么。

白露心中吃紧,自文君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紧盯着毓秀院的下人们,生怕他们乱嚼舌根子。按理来说,那些下人是不可能有机会乱说乱论让文君华听见的,那么此时,文君华心中的疑问,又是何人告知与她的?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文君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自从上次从萧旁的口中知道了些外边关于她的误传,她便对流言蜚语这等子事情深恶痛绝。再一听今日文静媛的讽刺,想是这次的传言,定比上次的还要恶劣。

思及此,文君华复又沉了脸看向白露:“既然心里知道,为何遮遮掩掩,不告诉我?”

“小姐……”白露忽然跪在了文君华的面前,随后从容一句,“是奴婢的错,但是恳请小姐莫要再问下去。”

“说!”文君华忽然扬起了声音来,白露心尖颤了颤,想起了自己前不久知道的消息,实是难以开口告知文君华。

“小姐的疑问从何而来?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都为蓝姨娘的事情慌的手忙脚乱了,哪儿还有比这更加凌乱的事?”白露试图借着这些话瞒骗过去,但文君华却不是好欺骗的主。

“不说是吧,我找这院子里的其余丫鬟问问,我就不相信那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文君华刚欲起身,却听得白露急急地叫了声:

“奴婢老实说来便是!”现在看来,小姐横竖会知道这件事,与其让那些表达不清楚的丫鬟婆子们说,倒不如让自己细细说来与小姐听,也好拿捏住这个度。

闻言,文君华才重新坐回到榻上,盯着白露等待着她的下文。

“都是些市井传闻,小姐知道便是,可当不得真话,那些信不得靠不住的。”白露小心仔细地拿捏着话语,随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小姐前段日子被歹人掳去,想是府里有不安分的漏了风,外边儿听到了风声,便传开了。”

文君华的心提了提,再想起文静媛那话里夹杂着的深意,心道这事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复又紧着声音对停下来的白露说:“一定不止这么简单,你莫要瞒我。”

白露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等事上,小姐还逞强什么,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好才是。但是,她也自知今儿是拗不过文君华的,便满脸难色地启唇继续道:“外边儿的人多是市井小民,平日里最爱乱嚼舌根子,唯恐天下不乱了。这一知道小姐被掳的事情,便满心狂妄地将那事夸大其词了。什么有的没的,都发疯似的往坏里想,这一来二回的,却是……将小姐的名声给败坏了……”

白露的话说得极其委婉,文君华早已粗浅地猜到了外边关于自己的传闻。她双拳紧握,隐隐地显现出发白的骨节,一张秀气的小脸亦是气得发白。

“我要听完所有。”文君华字字透着微微地颤抖,白露心里一紧,忙地起身来到文君华的身边安抚道:

“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市井之徒的肆意抹黑罢了,稍有学识脑子清楚的人细细一想,便知那不是真事。小姐知道了便罢,可不能往心里去了。”

见文君华脸上依旧透着薄怒,白露只得悻悻地歇了话,随即用极低的声音嗫嚅道:“他们说……小姐被人掳了去,虽然,毫发无伤地平安回了府……想是,想是那身体……早已被歹徒给欺凌了,失了贞操。否则,那歹徒又怎会轻易地饶过小姐,弃了那笔不菲的赎金……”

知道了所有之后,文君华原本心浮气躁惴惴不安的内心反倒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一股令人发寒的冷意缓缓地陷进文君华的心里。她不怒反笑地幽幽说了句:“你这么做,可是将我心底里最后一分心软给抹去了,从今尔后,面对你们,我又怎提得起那恻隐之心来?”

白露不知文君华的这个“你”是何人,但是她也一早就猜到想是有人故意放了消息出去,否则光凭那些个能力微薄的下人,在外又怎兴得起风浪来?

回神过来的时候,却见文君华已经自行穿上了大氅,抱了手炉准备出去。白露忙地迎上前去问了声:“这眼见着天儿快黑了,小姐这是去哪儿?”

“去爹爹的书房。”她都知道了这事,那么想必文伯阳也是早知晓了的,她想问问文伯阳接下来的做法。

而且,方才在柳雯绮的院子里,他居然只字不提此事,想是要私自解决,好让自己舒心过日子……究竟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他却为自己默默地解决干净了的?心思优柔婉转,文君华这才意识到,在文伯阳面前,自己不过是个人小力薄之人。

只身一人来到了文伯阳的书房外,冬日的天儿总是黑得很快,这才将近傍晚时分,天色就已经昏沉了下来。文府各处还来不及点灯,这倒让文府上下看上去黑乎乎的,有点阴森可怕。

守门的小厮欲前去通传一声,却被文君华伸手阻止,她紧了紧大氅的领口,随后灌着寒风穿过了书房外边的红漆抄手游廊。

才刚行至门外,文君华却兀地放轻了步子,紧贴在门外细细倾听,竟发觉里头隐隐传来争执之声。

第六十二章 蓝颜知己

“我都还没怪你们萧家胡乱听信谣言!你们倒好,现在巴巴地跑到江城来问我要个交代?!”文伯阳怒不可遏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中年人,模样凌厉的仿若一串一点即爆的鞭炮。

文君华紧紧地贴在门边听得一清二楚,寻思着屋内的形势,应是萧家那边听到了外边儿的传闻,派人来了。

紧接着,有一个略微沉稳些的男音响了起来:“文老爷这话严重了,您消消火,都怪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将主人的意思表述清楚……其实咱们老爷和夫人也没别的意思,因为前段日子在外边儿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他们十分担心大小姐,所以才派咱们两个过来瞧瞧大小姐是否安然无恙的。”话毕,又汗涔涔地赔了个礼,“并非是文老爷想的那层意思,这都怪小的们没说清楚,还望文老爷见谅则个。”

“我不管你们巧舌如簧,反正我一开始听到的,便是你们两个兴师问罪般地过来问我女儿的清白!这女儿家的名声是极其重要的,她如今好好儿地呆在闺中,外边儿传出这样的丑闻来,已经十分委屈她了……你们萧家倒好,巴不得再往伤口上撒一层盐!”顿了会儿,文伯阳的话音一扬,遂又怒道,“外人不知道便罢了,不想你们老爷夫人与我文某多年的至交,竟也糊涂如斯!刚才听你们的意思怕是想说你们萧家那边有退婚之意了吧,好啊,不用你们主动,我们文家今儿个就将这婚退了!不为别的,只为我女儿博个脸面!”

“哎哟哟,文老爷这是说甚话。”一个稍显尖细的女声忽然扬起,“我们大少爷与你们的大小姐可谓是天生一对的妙人儿,怎地能说退婚就退呢?既然是场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文老爷您就大人有大量,万事好商量嘛。”

“万事好商量?我女儿尚未过门,婆家就如此待她,可想而知日后过门进了萧家,将会过着怎样的生活!”文伯阳冷哼一声,随即面含薄怒道,“我原是念着咱们文家跟你们萧家有着多年的交情,你们的大少爷又是个冷静沉稳的,才下定决心将女儿托付给萧家的。不曾想,文某的这个决定竟错得这般离谱……”

“是小的该死!文老爷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咱们这等下人一般见识啊……您若是真的退了婚,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呀,到时候老爷夫人怪罪下来,我们可就真的没好果子吃喽。还望文老爷三思,再说了,文大小姐跟咱们大少爷多般配呐,再也找不出比大少爷更好的人选了……”

“哼,你们真当文某的女儿没人要么?我实话告诉你,那些提亲的人都快踏破文府的门槛儿了!其中就有不少条件比萧旁好的多的!”

那婆子深知自己这又说错了话儿,当即就偷偷地抹了一大把汗,旋即拉着身边的中年男人一个激灵就跪在了文伯阳的面前。

“小的们现在已经知道这实际的情况了,还望文老爷莫要再与小的们置气了……回到洛城后,小的们会如实给老爷夫人禀报的,请文老爷收回退婚的决定罢!”

两人汗如雨下,虽然萧家那边对传闻有些顾忌,但毕竟还没到立即就要退婚的地步……这要是真的让文老爷立即退了这门婚事,只怕回到洛城之后,他们两个都会被治个办事不力之罪……

本是怀着兴师问罪的心情前来江城问文君华名声的事儿的,不曾想,文伯阳竟会如此激烈的抗拒。再怎么说,文伯阳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今儿见他如此气愤,想来那外边儿的传言多半是别人捏造的。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二人悄悄地对视了一会儿,拿了个眼色,各自心里已经了然。遂又纷纷朝着文伯阳叩首求道:“求文老爷消消气,小的们知错了,要打要罚随了文老爷的意思,只是莫要匆匆下了那退婚的决定……此事重大,老爷夫人若是知道了,伤了两家的交情不说,这传出去,小姐的名声也未必会好听呐。”

文君华贴在红漆木门边儿上,感受着书房里的气氛变化,心里早已汗涔涔地填满无奈了……原本还在为传言的事情担忧得满心焦急的她,此时听到了文伯阳与那两个萧家仆人的对话,心里早已无声笑开了……

也是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在遭受别人的质疑时,也可以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转身离开,书房这边一路已经亮起了夜灯,文君华自心底里大舒了一口闷气,感动于文伯阳时时刻刻维护自己的情形。虽然他这么做,只是出于这具身子的缘故,但是不知不觉间,她已认定,文伯阳,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再一次地见证到了文伯阳的镇定与机智,面对萧家的仆人,倘若他一味地好言相劝,只会令他们壮大了胆子,不断刁难。如今夜这般,文伯阳怒气冲冲地责问着他们,并口口声声地提出了退婚的要求,才可以顺利地解决这件事……

但凡一想到那两个仆人颤颤巍巍的声音,文君华就忍不住想要发笑,殊不知,其实文伯阳那般做派,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若真欲退了这门亲事,又怎会这么大费周章地跟那两个仆人说来说去,以文伯阳的性格,直接退了便是。

一回到毓秀院,面色焦急的白露和春分便立即迎了上来。

文君华先是道了句自己没事,并且让这两个丫鬟莫要再为自己的事情担心,已经大致解决干净了。遂又紧抓着白露的手凝眉问道:“蓝姨娘可好?”

白露方从欣喜的情绪中缓过神来,随后点点头答道:“蓝姨娘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只需调养一两个月,便可恢复如常。”

文君华颔首,随即让白露和春分两个先回屋里去,看着蓝泱的屋里还点着灯,她想过去看看蓝泱。

这屋再无白日里的慌乱,原先狼藉凌乱的情形早已被此刻干净安谧的氛围给取代,文君华一进屋,便闻到了淡淡的暖香,以及银碳燃烧后散发出的温热感,先前的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此时早已被消除得一干二净了。有几个小丫鬟正在外间整理着各院送来的补品以及药材,见到文君华之后,刚欲行礼,却被文君华伸手打断。

她轻手轻脚地朝着里卧走去,帘子被掀开之后,便看见梅香正坐在床边的绣墩上一口一口地给蓝泱喂着粳米粥。

见文君华来了,蓝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瞬时起了波涛,原本干涸的眼眶此时也泛起了点点泪光。梅香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碗给文君华行了一礼,文君华挥挥手,随即轻语道:“你先退下罢,这儿有我。”

梅香“嗳”了声儿,随后轻声退下。

视线重新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她素日里红润欲滴的面庞,此时早已苍白如纸,嫣红美丽的嘴唇更无一丝血色。眼睛泛红,眼下乌青,想来是好生受了一番折磨的。

文君华的心渐渐地软了下去,她伸手拿起了梅香搁在一旁的粳米粥,用青花瓷勺舀了满勺,轻轻吹了吹,随后递到蓝泱的嘴边。

蓝泱含泪接过,咽下粳米粥的同时,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受累了,是我不好,让你住进了这院子,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文君华不忍看着蓝泱这副悲切哀痛的模样,却也找不出更好的安慰话语来。

蓝泱猛地摇头,随后优柔地抓住了文君华的手腕哭道:“是我不好,我是个恶劣的母亲……我,根本没有资格做孩子的母亲啊……”

文君华以为蓝泱是在哭自己没有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便放下了瓷碗,轻轻抱住了蓝泱好生安慰着。

却是忽略了蓝泱眼底里生出的沉痛与异样。

轻声细语地安慰了蓝泱好一会儿,蓝泱的情绪才渐渐地平复了些,文君华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勉强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快喝粥罢,那些事,就当是过去的往事罢了……大哥待你甚好,孩子日后还可以有的。”

蓝泱一听到文君华提及文赫林,心中又突突地刺痛了一下。

只是,她没再继续说话,只一味地乖乖的将文君华喂下的粳米粥给喝了个精光。

文君华满意地看着蓝泱的表现,知是她已经放开了此事,决定要好好重新开始。思及此,文君华也就放心了大半,遂起身笑道:“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我就是担心你心头放不下。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弥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把握当下。”

说完转身欲走,思及自己白天里的打算,文君华复又停了下来,坐下身子拍拍蓝泱的手背温言道:“等你身子将养好了,就搬回原来的院子住罢。你放心,大嫂和二娘现今都被限制了自由,在这府上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刚说到这句,文君华忽然想起了今天的变故,便面有尴尬地接着说,“今天这事是意外,我答应你,日后绝不让此事再度发生。你且安心养身子,搬回去之后,再好好儿地跟我大哥过日子,我也会时常过去看你的。”

说到这儿,文君华忽然沉吟了片刻,随后压低了声音,靠近蓝泱缓缓道:“我也不怕在你面前说些狂妄话,大嫂如今对你做了这样的事儿,想来大哥是容不得她了。搞得不好,大哥兴许会休了大嫂也说不定,你只睁着眼睛瞧罢,倘若大嫂真的被休下堂,那么凭着大哥待你的宠爱,你被扶正是极有可能的。咱们齐国的条例又不似历朝历代那般刻板,妾室是有被扶正的可能的,你且安心等着罢。”

蓝泱是没料到文君华会对自己说这些的,当下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惶恐……

待文君华交代完一些素日琐事之后,蓝泱才怔怔地回过神来,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喃喃自语了一句:“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大家……”

文君华出了蓝泱的屋子,不知为何,心里总怀揣着不安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回屋之后,白露和春分体贴地为文君华梳洗了一番,卸妆之后,二人静静退下,独留文君华一人安寝。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一件接踵而来,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犹是文静媛今日的举动,给她构成了些许威胁。看来,自己是该静下来,好好安排最后的反击了。

不知不觉地,转眼间自己成为文家大小姐,已经快将近半年。

因为自己的仇恨,冲动,时而的不理智,造成了今日这样差点失去掌控的局面。文君华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无力感,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强势些,果决狠心些,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兴许就不会受到伤害。

尤其是小寒。

有些痛苦倦怠地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时,室内的那幅红梅图又映入自己的眼帘。文君华翻了个身,背对着那幅丹青,口里不禁喃喃道:“如果在我还是碧淇的时候,认识了你,该有多好。那时候的自己,没有仇恨,定会好生地接受你那悠然淡雅的思想,学会无拘无束地过日子。”

香烟缱绻间,文君华的心跳快得令她自己都莫名。

难道,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一颗心,早已系在了云臻的身上?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总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他,希望对着他倾诉,希望可以念念他写的诗。虽然从未谋面,但是在她的梦里,他总是频频出现。就算每次的模样都是朦朦胧胧的让她瞧不清楚,但是次日醒来,她的神思都会清明利爽不少,只因梦里有他。

闲暇时,她最爱幻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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