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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上眉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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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不过是个管事的掌柜,居然肆无忌惮跑到主子府上闹,后头必定有强大的靠山。
  其实猜幕后黑手是沈甫原,再简单不过,京都的铺子本就归沈甫原管。眉心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她那位二叔在世人眼中实在太稳重厚道,与沈家大当家沈甫田兄友弟恭,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就连见着眉心也是客客气气唤一声大小姐,哪像敢在背后耍手段的人?
  况且沈甫田只眉心一个女儿,以后沈家家业还是要落到二房长子沈锦程头上,何必急于一时呢?
  以前眉心确实是这么想的,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怎么可能呢?可这些天在浮云堂闭目沉思时,她想起鲁俊达突然问她两年前劫持她的歹人是何口音?
  鲁老头为何要问这个,难道他查出什么蹊跷来了?
  眉心将两年前的事仔仔细细梳理一遍,她猛然意识到那次她之所以会偷偷跑出去,她冲动没脑子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受堂哥沈锦程的煽动唆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种种疑问,让眉心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她嫁入尚家也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
  柳映眉冷笑:“原来小看沈大小姐了呢……”
  “是吗?”眉心也笑,“那我倒是高看你了。本以为二叔养得狗总该有点特别之处,原来除了会吠两声之外,也不过而而。”
  这话似乎正戳到柳映眉的痛处,瞬间陷入癫狂,指着眉心尖叫道:“你骂谁是狗?!”
  眉心嫌恶捂住耳朵,似笑非笑道:“柳大掌柜的,你信不信今儿我就算是弄死你,沈甫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恐怕还会颠颠凑上来拍手叫声好呢!”
  柳眉心这女人敢这么嚣张,跟沈甫原的关系定非同一般吧?
  

  ☆、第33章 西风烈

“什么人大呼小叫的?”罗氏领着一帮人突然气势汹汹杀进来,“这里是堂堂国公府,居然阿猫阿狗都敢跑来撒野,成何体统!”
  她当然不可能是来帮眉心解围,人就是她让放进来的。
  这两天可把她给憋屈死了,六十四抬的嫁妆大白天的居然凭空消失了?说没人搞鬼谁信啊!尚玉衡那小混蛋阴着呢,定是他背后捣的鬼。可她又偏偏没凭没据,只能吃哑巴亏。那三个骚娘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定是尚玉衡在外头招惹的贱女人。
  哼,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柳映眉闻声,眸光一闪,翘起兰花指:“这下有好戏瞧了。”
  没错,她就是来闹事的。
  京都这块大肥肉已喂大了沈甫原的胃口,再让他乖乖吐出来,简直痴人说梦!
  别看沈家在京都的只有三家铺子,里头盘根错节水深着呢!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沈甫原早料定眉心来了之后必会大动干戈。虽说沈眉心是个草包,可鲁俊达不傻。一旦查下去,暗中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迟早被一一揪出来。沈甫田不是吃素的,真到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要保住京都的铺子,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搅得沈家大小姐自顾不暇,没工夫瞎胡闹。鲁俊达再如何精明能干毕竟只是下人,在京都又人生地不熟的,沈甫原自有手段慢慢收拾他。
  来之前,柳映眉已暗示罗氏,京都沈家的铺子是二爷当家。沈眉心嫁入尚家,那就是尚家人。若是罗氏好好“管束”好这位尚家儿媳妇,绝对亏待不了她。
  眨眼间,罗氏一帮人全涌到沧浪院。除了小罗氏与尚月芙,白氏也来了。
  罗氏冷冷扫一圈儿,目光刀子似的投向眉心,“方才乱哄哄怎么回事?”
  “没事,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家奴而已。”眉心闲闲剥着葡萄,头也不抬,“大夫人这么着急赶来,是寻着失踪的陪嫁妆奁了吗?”
  “混账东西!”罗氏冲上前,劈手打掉眉心手中的葡萄,“见了长辈竟然不起身行礼!”一提这陪嫁妆奁罗氏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撕烂这小贱人的嘴!
  眉心站起身,一福身子,“大夫人金安。”
  “你……”罗氏被呛得竟不知该怎么说了,眼珠子转了转,望向一旁的柳映眉,“这不是绿杨春的柳大掌柜吗?说说,怎么回事?”
  “大夫人您来得正好,您可要替奴家作主哇!奴家不过是好心拜访二少夫人,不料二少夫人竟……”柳映眉以手掩面,泫然欲泣,目光却冷冷瞥着眉心。
  她何尝不知,对于沈甫原来说她就是一只乖巧听话会咬人的狗,从未对她有过一丝真心?可那又怎样?如果不是沈甫原,自己恐怕早就被人踩死在泥里,丢到荒野喂狗了。
  她这样的女人,本就不该奢望真情。
  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
  “竟然有这样的事?”罗氏佯作吃惊,“若是传出去,我堂堂国公府的颜面何存?”
  “大夫人这话从何说起?”眉心失笑,“奴才不懂事,教训一下不应该吗?倒是府中门房那帮人,我都说了不见,还把人往府中放,大夫人不该管束管束吗?”
  罗氏自知理亏,昧着良心胡搅蛮缠,“你还敢犟嘴?”
  眉心打着哈欠,不耐烦道:“天色不早了,大夫人若是不没紧要,请回吧!”她算是看出来了,罗氏就是只纸老虎,窝里横罢了。你越给好脸,这女人就越猖狂。
  “混账东西!”罗氏扬起手要打眉心,被白氏拦住了。
  “大夫人,这是沈家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便插手吧?”
  “你说什么?”罗氏愣住了,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贱女人居然敢拦她!想造反啊!
  眉心好心重复:“小婶娘说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让您别插手。”
  “你给我闭嘴!”罗氏火冒三丈!反了!反了!一个个都要造反了!
  “大夫人,请自矜身份。”白氏淡定拂开罗氏的手,站到眉心身旁,“老夫人让我支会您一声,从明早上起,恢复每日的昏定晨省,大夫人切莫忘了。”
  这下不光罗氏被震住了,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呆呆地望着白氏,又望向眉心,都疑心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向来懦弱胆小的白氏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居然敢跟罗氏顶嘴?还有……还有,刚刚说什么?老夫人要恢复每日的昏定晨省?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眉心暗暗摇头,这帮人啊,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哪里会注意到她每日早晚去浮云堂的跪拜?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第一次去,可能被当作居心叵测。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坚持不懈,持之以诚,老夫人岂会分不出真情假意?
  而白氏呢,受了眉心的影响,也有事没事带着女儿到浮云堂坐坐。
  白氏是个聪明人,晓得如何在“不经意”间告之府中的景况。老夫人不理世事,却并不糊涂啊!罗氏将阖府上下弄得乌烟瘴气,德行崩坏,老人家岂会真不放在心上?
  对付罗氏这种人,不能硬碰硬,毕竟辈分摆在那儿呢。前世眉心就是太傻,只一味自怨自艾,不懂得如何巧妙应对。只要老夫人出面,罗氏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不过眉心还是低估了一位资深泼妇的战斗力。
  罗氏转了转眼珠子,轻蔑一笑:“你们少拿老夫人压我,再怎么说我是尚家的当家主母,教训教训小辈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不用打扰老夫人清净。”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不清楚,脸面那都是虚的,真金白银那才叫真。京都繁华之地,最是踩低捧高势力眼,没钱,谁搭理你?沈家二爷讲得明白,只要她能压得住沈眉心,文昌街的金玉满堂分她一成的利!
  一成的利,够她家那个傻儿子累死累活看十年大门!
  儿孙她是不指望了,总该为自个存些养老钱。不然像浮云堂里头那个老不死的,年轻时再风光又有何用?老来连口棺材没钱置办!
  其实罗氏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时不时寻寻沈眉心这贱丫头的晦气,让她过得不痛快就成了。吵架撒泼耍赖无事生非,对于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罗氏笑得那个得意,趁着沈家二爷的人在,她不妨卖力表现一番。反正她是长辈,再怎么闹,那贱丫头能吃了她不成?不过是作些口舌之争,实在吵不过就动手呗!正好她借机大闹,把沈眉心的名声完全搞臭。到时候,一个被丈夫嫌弃、对长辈不敬的女人,这辈子都不要抬头做人!
  眉心神色不变,轻笑:“看来大夫人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沈眉心,你怎么跟我娘说话呢!”尚月芙趁机帮腔,“懂不懂规矩!”
  “咯咯咯……”小罗氏笑得阴恻恻的,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柳映眉和那两个妖艳女人也不嚎了,幸灾乐祸,远远瞧热闹。
  白氏面露忧色,轻拽眉心:“不要硬来,我们还是……”到底被罗氏的淫|威压了这么多年,唯唯诺诺惯了的,哪是说变就能彻底变的?
  “小婶娘,你莫忘了,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眉心长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你不想惹事,可偏偏有人找上门挑事。所以说,人啊,不能软弱,越是软弱反而越被欺负……”
  罗氏反正是豁出去,不要脸了:“臭丫头,牙尖嘴利,今儿就让你晓得什么叫规矩!”
  说着便挥起胳膊往眉心脸上抽!
  

  ☆、第34章 残阳血

白氏飞快将眉心拽到身后,“啪”一巴掌响亮落到白氏脸上。
  罗氏一怔,坏了,她打眉心,可以说是长辈教训晚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白氏的脸,传到浮云堂去可不妙。不过,她很快又转念一想,呸!就打了又怎样?白氏这贱女人,一没钱,二没靠山,居然有狗胆子敢替那死丫头出头?打了也是白打,活该!
  反正动手了,今儿不打到那死丫头她绝不罢休!
  罗氏整个人魔怔了似的,扬起胳膊还要打,外头守着的孙婆子匆匆赶来,附到罗氏耳边嘀咕一句,罗氏脸色瞬间大变!
  罗氏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带着一帮人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罗吓成那样?
  眉心拉住白氏的手:“小婶娘,害你替我挨巴掌,疼吗?”她原本打算顺势玩一出“苦肉计”,明儿早上顶着一张打肿的脸去浮云堂,就不信老夫人还能沉得住气?不想白氏突然顶上来替她受了。
  不过呢,白氏挨的这一巴掌,却比她更有“价值”。
  以前罗氏欺负白氏,至多是指桑骂槐逞口舌之快,抓不到确凿的证据。今儿当众扇人家巴掌,还寻不到开脱的由头,这就是失德,仗势行凶。罗氏所依仗的不过是尚府当家主母的名头,作主母的必要德行服众。这件事传到浮云堂老夫人耳中,恐怕就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了。
  家宅不宁,万祸之始。
  说到底,论辈分、论地位,尚家是老夫人为尊。她可以赋权,也可以收权。罗氏一旦下来,大权必然落到白氏手中。到时把尚家上下彻底整顿清洗一番,就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了。
  “疼一下罢了,不碍事的。”白氏反握住眉心的手,羞愧不已,“倒是我这个作婶娘的该惭愧才对,眼看着大夫人仗势欺人,竟被吓得六神无主,唉……惭愧!”
  “哪里,小婶娘已经很棒了呢!”眉心抱住白氏的胳膊撒娇。改变一个人,哪是一朝一夕之事?白氏能敢站出来,跟罗氏对峙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对了,小婶娘,我们也去外面看看吧!”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方才不是看她的热闹吗?现在也轮到她去瞧瞧热闹!
  尚府的人此时全涌到正德堂前面,数十丈方的院子已乌泱泱挤满了人,却静悄悄的没人出声,只听见中央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诡异得吓人!
  眉心一行人没有靠近,登上不远处清音楼,院子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人群中央放着十来张长凳,五六个男人面朝下被按在长凳上,衣裤褪掉,露出后背和臀部,两边各有一个执木棍的壮汉轮番击打。打人的像有极有经验,一棍子下去皮开肉绽,被打的人嗷嗷直叫,拼命挣扎,可惜手脚俱被粗绳索傅住,越扎反倒勒得越疼。
  十几棍子下去后,被打的喉咙已吼得嘶哑,身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尚家门庭衰微,人丁寥落,罗氏虽尖酸刻薄,终是寻常闺阁女子,纵是处罚下人也不过随手打骂几下。府中上下哪里见过此等血腥场面,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噤若寒蝉。
  眉心也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这才看清正德堂鎏金的硕大牌匾下端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神色凶悍的男人,罗氏正哭哭啼啼指着那男人骂,气得几欲昏厥。
  那男人,有点面熟。
  眉心仔细回想,再结合眼前的场景,推断那男人应该是尚家大公子尚开阳。
  对于尚开阳,眉心很陌生,只知道他是尚家长房长子,正六品昭武校尉,供职于京都五城兵马司的城门司。皇城寅时一刻开城门,申时三刻闭城门。早出晚归,他们可以碰面的机会实在寥寥。前世她匆匆见过尚开阳一二面,却从未讲过话,更不提了解。
  这个在尚家几乎是隐形人般的存在,为何突然间大发淫|威惩治起下人来?
  更令人费解的是,被打的那几个人中身材最为庞大的那个分明是罗山,剩下那几个也正是整日跟着罗山的狗腿子。换句话说,被打的都是罗氏的人。
  尚开阳纵使与罗氏再不合,那也是母子,至亲,何至于打起自家人?
  眉心问白氏:“小婶娘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白氏摇头:“虽说大公子素来与大夫人不和睦,却是个孝顺孩子,不知今日……”棍棒的击打声,惨叫声实在太吓人,白氏不敢再开口,只静静看着。
  任那罗山再皮糙肉厚,几十棍子下去早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也合该这小子倒霉,近日来旧伤未好,又添新疤,纵是铁打的也抗不住啊!余下的几人就更怂了,早哭爹喊娘直讨饶,场面凄惨无比。
  罗氏见哭骂没用,索性往地上一瘫,撒泼:“逆子!要打,就先打死我好了!”
  尚开阳这才挥挥手,命人停手。一声令下,棍棒皆停,整肃划一。怪不得打人壮汉手法如此纯熟,玄衣皂靴,赤褐腰带,系着鎏金的红头牌,正是京都城门司的公差。
  “把那三个人带上来。”
  很快,玄衣公差拖着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进来,利落绑到空余的几张长凳子上。
  眉心一看,竟是柳映眉与带来的两个妖艳女人!她们本就衣着轻薄,此时更是凌乱不堪,胳膊大腿全暴露在外,饱满的酥胸呼之欲出。
  然而,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大家都惊恐瞪大眼睛,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尚开阳冷冷开口:“可有人认得她们?”
  没人开口。
  谁敢开口?就连罗氏脸上也浮现出恐惧的神色,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儿子。
  他,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柳映眉“噗嗤”一声笑了,然不及她开口,旁边的公差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柳映眉顿时口喷鲜血,娇俏小脸瞬间高高肿起,吓得旁边低低哀嚎的几人连忙闭嘴!
  尚开阳又问:“你们擅闯尚府,有何企图?”
  “呸……”柳映眉吐出一口血痰,又是一巴掌招呼过来!
  原本还在搔首弄姿的红衣紫衣女人傻眼了,连忙娇声讨饶:“官爷,不关我们的事儿……”
  尚开阳冷酷打断:“还嘴硬,看来非得动刑了。”
  四个公差上前,一个按手,一个拿着泛着寒光的尖嘴钳子,夹住女人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女人吓得连连尖叫:“是柳映眉带我们来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
  公差手中的铁钳子猛地一拽,生生扯下女人的指甲!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众人没有一丝丝防备,惊恐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音引来无妄之灾。有胆小的丫鬟早就吓得哭了,三三两两抱在一起,浑身发抖,却又拼命忍着不敢动。最可怜的是罗氏,就在她眼前,有人被生生扯去指甲,飞溅的血珠喷到她脸上,顿时眼前一黑,吓晕了!
  尚开阳冷漠道:“继续。”
  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传来,响彻寂静的夜空!
  众人已经麻木了,呆呆站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第35章 小楼风

直到十根指甲悉数拔尽,公差才松开手。两个女人软软垂下头,已昏死过去。
  柳映眉怔怔望着身旁犹如地狱般的惨象,脸色惨白。她不是只知躲在闺阁绣花的小姐,她以为自己见惯了这世上的肮脏、黑暗、恶毒,再不会感到恐惧。可是,她错了。
  她抬起头,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夜,诡异一笑。
  沈眉心,除非她死,不然今日的屈辱一定加倍讨回来!
  不远处清音楼上眉心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女人虽然没有看见她,她却能感觉到如毒蛇般阴冷恶毒的眼神。可笑,真是可笑!明明是先来招惹她的,到头来却把一切罪责推到她头上!
  “别怕……”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眉心猛地回过神,糟糕!她……她什么时候钻到尚玉衡怀里了!
  清音楼灯火阑珊处,眼前的男人一身凤翎卫常服,竖领窄袖,玄色锦衣上以金丝绣着浴火鸣凤,栩栩如生。墨发高束,金带缠腰,更称得他气宇轩昂,俊美非凡。
  眉心有一瞬的失神,很快挣脱开,“你……你怎么在这?”
  “我没碰你。”尚玉衡表情严肃,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姿态,“是你自己……”
  “闭嘴!”眉心咬牙切齿!方才看见那些人一根根拔指甲时,她吓得傻了,以为旁边是白氏便紧紧抱住,谁料到……哼,一帮吃里扒外的家伙!
  尚玉衡眉头微蹙,她生气了?
  明明就是她自已往他怀里钻的,他总不能往外推吧?好吧,虽说他故意没提醒,还趁机……但那也是她……算了,反正便宜是他占了,被骂几句也没什么。
  尚玉衡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你定想知道正德厅是怎么一回事吧?”
  “不想知道。”话一出口,眉心又后悔了。
  她想知道,当然想知道了!
  但她又拉不下脸追问,只得恨恨扭头就走。
  “等等!”尚玉衡飞快拽住眉心的胳膊,眉心凉凉一瞥,尚玉衡缩回手,“最近几天,你……不要随便出门。”他见眉心小脸绷得紧紧的,以为她是真生气了,心下有些惴惴的。可当目光落到眉心微微撅起的小嘴上,尚玉衡脑海中又浮现起傍晚时马车中的旖旎风光……
  那么软,那么香,怎么吃都不够。可又怕惊醒她,只得小心翼翼浅尝辄止。
  唔,真是从未经历过那般煎熬难耐又甜蜜入骨的滋味……
  眉心冷哼一声,扭头又要走。
  “再等等……”
  眉心不耐烦了,“还有什么事?”
  “那个……”尚玉衡突然结巴了,别扭道,“太尉府大公子陆放舟携夫人明晚上在望海楼摆全鱼宴,想请我……我们赴宴,赔罪,你去吗?”如果再喝醉了的话,他岂不是又可以……
  “不去。”赔罪?兴师问罪还差不多?江临月那等人精,恐怕识破她的小伎俩了吧?
  “哦。”尚玉衡面上浮起淡淡的失望,“你不去,我也不去。”
  眉心一时无语。她怎么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
  一定是她今天惊吓过度,受刺激了。
  楼下见着白氏一帮人,眉心翻白眼无视而过。喜鹊缩着脑袋不敢上前,还是白氏追上去,连声赔罪:“好啦,我的好阿眉,乖啦,别生气!对了……”白氏突然话锋一转,“我想起来大公子……嘘,外面人多口杂,我们回沧浪院说,好不好?”
  眉心被勾起好奇心,停下脚步,“小婶娘以后若再这样,休怪我再不理你了。
  湖心亭摆下茶水点心。
  眉心问道:“尚开阳滥用公权,乱动私刑,就不怕被人告发吗?”
  “谁会告?”白氏执起茶盏,为自己和眉心各斟一杯茶,“主子惩戒家奴,只有不出人命,不会有人管的。况且就算出了人命,不过多打点些钱财,也就不了了之。”
  “可柳映眉和那两个女人不是尚家人。”
  “柳映眉不过被赏了两巴掌,算不得什么。至于那两个女人……浓妆艳抹,举止放荡,多半是年老色衰的妓子。这样的人比家奴更要低贱几分,就算打死了扔到街上也没人过问的。况且大公子已是手下留情,拔指甲瞧着吓人,对身体损伤却不大。”
  眉心惊愕:“好歹是活生生的人,生生拔去指甲该多痛啊!”
  白氏“噗嗤”笑出声:“到底是孩子,剜眼、拔舌、灌药,那才是真正的酷刑呢!”
  “莫非小婶娘见过?”
  “见过。”
  眉心吃惊地望向白氏:“真的有那等可怕的事?”
  白氏轻笑:“阿眉生于富贵之家,又得爹娘宠爱,自是没机会碰见那些阴私之事。”
  “可我还是觉得……”眉心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她没权利指责白氏冷血无情,前世她可比人家冷血多了,白氏的丈夫,老夫人的死,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是觉得那两个女人可怜,想要帮她们?”白氏将茶盏推到眉心跟前,“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你帮不完的。再说了,柳映眉敢公然带着妓子到国公府闹事,就没打算让那两个女人活着出来。大公子手下留情,略作惩戒,可等出去后,柳映眉照样会灭口的。对了,阿眉,这几日你不要随便出门,尤其是一个人,柳映眉那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氏一番话,让眉心不寒而栗,这个社会原比她想象的要肮脏可怕得多!
  “小婶娘,谢谢你。”良久,眉心才艰难开口。
  白氏手握茶盏,轻叹一声:“吓到了?”
  “嗯。”眉心轻轻点头。
  “不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了。”白氏轻拍眉心的手,笑道,“小婶娘跟你说说大夫人与大公子的事。说起来,也是一段冤孽呢!”
  尚开阳与罗氏这一对母子可谓是积怨已久。
  当初尚开阳与身边的大丫鬟秋云两情相悦。可罗氏嫌秋云出身低微,逼他娶表妹小罗氏。尚开阳多倔的人,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况且当时丫鬟秋云已怀有身孕,尚开阳怎可能抛妻弃子?谁料罗氏竟以死相胁迫,硬是逼得尚开阳应下婚事。
  就在尚开阳成亲当夜,秋云离奇失踪。
  尚开阳翻遍了整个京都也没寻着秋云的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能跑到哪去?尚开阳久寻不见,便怀疑是罗氏将秋云藏起来。罗氏指天咒地发誓没有藏人,尚开阳虽命自己的娘亲没有办法,但心里终里结下疙瘩。
  眉心只听闻尚开阳与小罗氏关系疏离,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只是,尚开阳再跟罗氏不对付,都过去好几年了,一直都是形同陌路,怎么今儿突然就爆发了呢?再说了,尚开阳打罗山他们倒是可以解释,但对柳映眉那几个女人下狠手,有点说不通吧?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尚开阳在帮她出气?
  白氏戳了一下眉心的脑门:“傻丫头,定是玉衡那孩子在后头撺掇的。”
  眉心当然猜得到是尚玉衡在背后搞鬼,“我可听说尚家两兄弟关系不怎么样,尚开阳可能为了帮尚玉衡得罪自个老娘?”罗氏被这么一折腾,非得折掉半条老命不可。
  白氏也很疑惑:“这个我也没想明白。不如,你去问玉衡?”
  “算了吧。”眉心懒懒打个哈欠,“我困了,想睡觉了。”
  “阿眉啊,两人之间相处最紧要的是沟通。若你不问,他也不说,日子久了,再好的感情也要生分了,况且你们两个……”
  眉心伏到石几上,打起呼噜。
  白氏无奈摇头:“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小冤家啊!”都不肯主动低头,这可如何是好?
  白氏走后,眉心便拉着鲁氏坐到榻上询问有关沈甫原的事。
  柳映眉那女人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必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她那位躲在暗处的二叔,敢派人来闹事,恐怕也是处心积虑。她得抓紧想好对策,总不能老这么被动。
  鲁氏仔细想了想,道:“二爷的事儿,我知道的真不多。但一直以为二爷是个稳重的君子,对谁都客气得很,跟你父亲更是从没红过脸,若说他有……异心,不可能吧?”
  眉心追问:“跟我父亲就真没起过一点点争执?”
  鲁氏垂下眼皮,想了片刻,道:“若非要说有争执的话,那还得说到你出生之前,大夫断言你娘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沈家老爷便属意把你堂哥沈锦程过继给你爹爹。后来你娘怀上了你,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二爷对此无并点怨言,反倒十分庆幸不用过继自己的长子呢!”
  “哦。”眉心陷入沉思。也就能说通沈甫原为什么非要她死了。
  沈家她这一辈不是只有沈锦程一个男丁,以后的家主之位并非只能传给他。只有她死了,沈甫原才能有借口把儿子继给爹爹,才能做稳家主之位!
  爹爹那等厉害的人物,不可能察觉不到沈甫原的居心。所以这些年才会把她寸步不离带在身边,不让她乱跑,就是怕被心怀叵测之人暗下毒手。两年前,她出事之后,爹爹更是把她牢牢关在家里,连大门都不让出。以前她无数次抱怨,现在方知爹娘的良苦用心。
  眉心叹气,这世道,连好好活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36章 望海楼

翌日一早,眉心照常去浮云堂请安。
  想必昨夜是事早该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不过呢,这种事她这个作小辈的不能贸然过问,否则反会引起老人家怀疑她居心叵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问心无愧,何必管那么多?
  眉心到的时候,老夫人正与尚玉衡于佛堂危襟正坐,似乎在谈论什么玄机之事。眉心不想有偷听的嫌疑,先提着木桶打水浇花。等到她浇了大半之后,尚玉衡才走出佛堂。
  经过眉心身侧时,尚玉衡停了片刻,望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眉心握住木瓢,等他开口,结果那厮竟轻咳一声,飘然而过……
  “啪!”一个蒲团从佛堂里飞出来,骨碌碌滚了好远。
  眉心一惊,赶紧快步跑过去捡起小蒲团,恭敬送回佛堂。
  老夫人神情庄肃,问她:“听衡儿说今晚陆家小子宴请你们,你不愿意去?”
  “没……没有的事,我愿意去。”眉心一口血梗到喉咙,混蛋!无耻!居然跑到老夫人跟前告状!
  从浮云堂出来,眉心一眼就瞧见立在玉兰树下佯装看风景的尚玉衡。春尽,花瓣落尽,蓊蓊郁郁的枝叶遮住阳光,叶缝间落下斑驳的影子,随风轻摇。
  “你,过来。”尚玉衡转过身,冲眉心招手。
  眉心嘴角抽了抽,她脑子有坑才会搭理这个背后告黑状的混蛋!
  尚玉衡眉头微蹙,思忖片刻,迈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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