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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还珠兄弟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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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癖症患者林琳沉默地看了他好久,才艰难地压下了胃里的翻滚,低头瞧了瞧筷子尖端闪闪亮亮的口水,嘴角一抽,直接把筷子丢到地上,咬牙切齿道:“你赢了。”

林璐哈哈大笑,这才把鹌鹑蛋吞了下去,感觉味道比平时好了不少。

林黛玉从贾母处用餐回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林璐笑得一脸小人得志,不住咋舌回味,林琳脸黑如墨,周身冷气外溢。

得,又吵架了。这场景她太熟悉了,只消一眼,不用多了,林黛玉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无奈又头疼,只得顾作不觉,走到两人中间笑道:“哥哥和子毓用过饭了不曾?”

“吃过了,”林璐响亮地隔着衣服拍了拍肚皮,满脸得意,“刚咽下最后一口。”

林琳从座位上起来,薄唇轻抿,也不理林璐,只对着林黛玉道:“我出去练武了。”

“别啊,刚吃完饭就剧烈运动容易得胃下垂,你先歇歇再去。”林璐赶忙伸手去拉他,和尚难得吃鳖,脸色十分精彩,他还没欣赏够呢。

林黛玉叹息连连,只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波涛暗涌,彼此敌意深重。

正在头疼如何解决,便见木莲进来道:“大爷二爷,姑娘,奴婢看到琏二奶奶远远走过来了。”

在阶级敌人面前一切内部斗争都可以靠边站,林璐立刻摒弃前嫌看了林琳一眼,又询问地看向林黛玉:“这个时辰她来干什么?”

后者想了想,道:“怕是年节的事情,外祖母在刚刚提了一句,没想到琏二嫂子这样上心,现在就过来忙活了。”

三人没再说话,少顷便听见木莲清脆响亮的声音隔了门传来:“琏二奶奶来了——”

林黛玉忙道:“快请嫂子进来。”自己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去迎。

王熙凤穿着一身亮丽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娉娉袅袅从远及近,看到林家三位主子都在,不由得笑道:“可真是巧了,难得能碰上你们兄弟都在呢。”

她的目光在林琳身上扫过,略一停留,便及挪开了,只看向林黛玉,一拉她的手,开玩笑道:“好妹妹,咱们到里屋去说,女儿家的事儿,不叫这些臭男人听了去。”

林黛玉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清漪潋滟:“琏二嫂子说得正合我心意,咱们表嫂表妹的体己话当然不能让他们旁听,不过也不消咱们避让,倒该叫他们出去才是呢。”说着笑个不住,只把眼看向林璐和林琳。

林黛玉不知道王熙凤此来为何,但是她对贾家人此时已经都失了好感,见这位当家二奶奶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林琳身上,而不是冲着她来的,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打算,直觉还是把两位兄弟放出去为妙。

林璐倒还罢了,林琳二话不说抬腿就走,王熙凤愣了一下,急忙拦道:“二表弟不用的,不碍事,我同林妹妹说着玩呢,哪里能当真作数?”

“二嫂子有所不知,我这个弟弟,最是勤恳刻苦的,现在已经到了快要练拳习武的时辰了,耽搁不得呢。”林璐笑得眉目弯弯,一片纯然无害,“二嫂子也不用管他,有对姑娘家说的话就对我妹妹说,有对大伙子说的话就对我说,我们兄妹都想跟二嫂子好好亲近亲近呢。”

王熙凤还不及接话,见林琳已经自顾自走了出去,连一个眼神也没再施舍给她,只得暗自叹了口气,打起几分精神,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昨天闹了那么一出,老太太心疼自己的外孙子外孙女呢,见表妹午间用饭的时候胃口不好,想着别是气着了,叫我来问问需不需要请个太医来看看呢。”

这话说得相当有技巧,林璐仔细一品味,觉得很有几分意思,昨天谁是谁非其实是一笔烂账,说不清楚谁错的多,但是到底是薛蟠挨了打,贾母不去安慰苦主收买人心也就罢了,反倒来摁住他们兄妹大秀慈爱。

刚刚也是这样,听说老太太今天用午饭的时候,也是只叫了林黛玉过去,并没有提及薛宝钗。

再者,王熙凤的做法示好的意思也十分明显,这种事情不拘派哪个小丫鬟来一趟也就罢了,偏偏她一个管家奶奶自己跑了过来。

林璐长长叹了一声,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愁容满面道:“不瞒二嫂子,我们兄妹最近确实不怎么舒坦,不过不是气着了,其实是叫小人吓着了。”

“吓着了?”王熙凤转眼去看林黛玉,见她脸上也带着些许懵懂,因笑道,“表弟命格中的福禄寿比平常人都重呢,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不知道是哪个小人能吓着林表弟的?”

“挺丢人的,不好说。”林璐苦着脸,又叹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被吓着之后呢,我倒是找了位名医看过了,不过那名医说,这病寻常医生都治不了,须得另寻个高人帮忙。”

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位名医倒是给我配了一味药,我吃着倒是很管用,只是不知道药方是何,想叫二嫂子帮忙找人看看,把药方子抄一份给我。”

王熙凤被他神神叨叨地搞得浑身发毛,却也听懂了他话中明晃晃的暗示,因此面上若无其事地笑道:“那感情好,表弟不妨把药给我,我立刻找人打听药方去。”

林黛玉此时已经听懂了哥哥的意有所指,收到哥哥隐蔽打过来的眼色,也没有叫来丫鬟,自己走去里屋内室,从床头小几的抽屉中把一盒子药拿了出来。

王熙凤一看到那个盒子就觉得十分眼熟,犹豫着接过打开,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黑色小药丸,心头一跳,脱口道:“这不是老太太命人为林表妹做的人参养荣丸吗?”

算算药送到林黛玉手中已经有小半个月了,王熙凤看了看盒子里药丸的摆放,发现林黛玉只服用了寥寥几颗。

“老太太命人做的?”林璐收了笑脸,直直盯着王熙凤的脸梢,冷声道,“我倒要问问琏二嫂子,这是老太太命谁做的?”

“自然是……”王熙凤话一出口突然明悟过来,当即黄着脸收了声。

“府上配药的小子也太不上心了,白参和红参都能搞错了,救人的药反倒害了人,还要麻烦二嫂子给我们送过来,我们兄妹如何能心安?”林璐手抓向盒子,修长纤细的两根手指轻轻捏起一颗人参养荣丸,嘲讽地牵动唇角,“二嫂子,您说呢?”

王熙凤心头发凉,急忙辩解道:“林表弟误会了,我对此并不知情!我同林表妹,虽然不是亲姐妹也不差什么了,又无冤无仇的,我何苦要下手害她呢?”

她心中又急又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好好的来送个药,本来打算套套近乎拉近双方关系,谁承想平白被扣了这么大的一顶黑锅。

“我知道必不是二嫂子的主意,”林璐假惺惺笑了起来,要真是王熙凤干的,也不会傻到自己亲自上阵的地步,“就是不知道是谁借了二嫂子的手呢?”

林璐现在满心的得意,贾府说是人际关系复杂难辨,其实算起来还真没有几口人,何况制药房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去横插一脚的地方,除去没能力动手的,剩下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选,这几个人选中,又有几个人有作案动机呢?

果然,王熙凤在心中把人选过了一遍,立刻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脸色越发难看:“恐怕林表弟心中已经有数了吧?”

林璐低头没有出声,林黛玉亲自给王熙凤倒了一杯热茶,笑道:“二嫂子,且先喝口茶暖暖心。”

喝茶暖胃,她偏说暖心,王熙凤接过来,把杯沿搭在唇边,心中颇不是滋味,半晌方道:“那林表弟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林璐装傻问了一句,自个儿往凳子上一坐,抓了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琏二嫂子去看过薛大兄弟了吗?惨,真惨,昨天晚上惨叫声连这边也听得见。事情也巧了,昨天中午头的时候,我听说薛大姑娘给我妹妹送来了点不大好的茶叶,也吓了一跳呢。”

——可不是,中午头的时候你知道了,转眼下午薛蟠就被打得去了半天命,偏偏还要算是薛蟠没理,打落牙齿和血吞。

王熙凤默然半晌,喝了半盏茶,便提出告辞。

林璐拉着妹妹客客气气把人送出庭院,看着王熙凤的背影,笑道:“我早听人说过了,这位大房的少奶奶,因为跟二房的太太同出自金陵王家,平日里走得很近呢。”

林璐今天敢把话摊开,就不怕王熙凤去告诉了王夫人打草惊蛇。

他于各方面反复推敲过,王熙凤对于人参养荣丸之事并不知情,在懵懵懂懂的情况下叫人结结实实利用了一遭,以王熙凤的性格,必不会善罢甘休。

再者,虽然王夫人只是在制药房动了手脚,并不一定知道原来她的亲侄女会如此殷勤专门把药送来,到底也是利用了她一遭,事后也没有任何补救措施,这对姑侄之间恐怕就要渐生嫌隙。

哈哈,小爷出马,一个顶俩。林璐出了倒转抱厦厅,仰着脖子,面朝蓝天,无声大笑三声,朝着林琳练武的西院走了过去。

18、初选

“和尚,你听说了吗,”林璐普一进门,就神神秘秘地对着林琳挤眉弄眼,“薛家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林琳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把茶盏放回托盘上,冷淡地扫了一眼林璐:“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哪里还用我特意去打听,阖府上下的婆子丫鬟都在议论这个,薛家的大姑娘过了初选,年后就要参加宫里的复选。”林璐哈哈笑了一声,然后才道,“我说怎么这次薛蟠挨打的事情,叫薛太太对着老太太哭号了几嗓子就没了下文,也没再说要找咱们算账的事情,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几天前正值薛宝钗入宫参加初试的日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人家自然抽不出精力跟他们扯皮,再者,真闹出来万一朝外界漏了什么风声,旁人知道原来薛宝钗还有这么一个德行的哥哥,对待选的才女来说也不是多好听的名头。

薛姨妈确实有这样的顾虑,儿子已经被打了,万一女儿才选一事真因为这个黄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且先按捺住隐忍不发,等女儿真的入了青云路,回过头来算总账也是可以的。

“我妹妹呢?”林璐左右看了看,空荡荡一个房子里只有一个假和尚在装模作样的品茶,没有看到林黛玉的影子,便问了出来。

“早上出去赏梅花了。”林琳冷冷牵动了一下唇角,讥讽味十足道,“不过既然你说阖府上下都知道这消息了,恐怕现在在贾母房里呢。”

林璐收回了伸出去取茶壶的手,眉毛一皱:“也对,妹妹该跟着贾家三姐妹去祝贺薛宝钗了,不过难道能在贾母房间里?我听说自从薛蟠那个呆子挨了打,贾母对薛家的态度就冷淡下来了,薛宝钗也打着照顾薛蟠的名义,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待在梨香院,不出来自讨没趣。”

“她先前受了冷落,这次过了初选,自觉面上无光,此时天大的脸面砸下来,难道能没点表示?”林琳这次嘲讽的笑是对着林璐去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林璐摸了摸青头皮,干咳了一声:“我最近一直在忙活年礼的事情,忙得头晕脑胀,大管家那里还有一串的烦心事等着我呢,思维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可以先把山海叫过去指使。”林琳见他眼底确实青影浓重,显然最近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微微眯了眯眼睛。

“可不可以附赠一个函谷?”林璐刚说完,便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知道这是“想得美”的无声表达,不禁感到无趣地一吐舌头,“小气成这样,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山海和函谷同虎牢一样,都是林琳一手□出来的手下,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不过这两个人一直比较神秘,绝大多数时间都见不到人影,具体有什么能耐林璐还真不清楚。

他隐约知道林琳能知道许多豪门阴司和消息都是靠得这两个人,林璐也没有深入打听的意思,他一直秉承着同林琳彼此尊重双方隐私的合作最基本原则。

林琳懒得再理会他,也早就没了聊天的兴致,因此赶人道:“你不去贾母那里看看?薛姑娘一朝春风得意,又有那些势利眼的婆子在,恐怕姐姐要受气呢。”

林璐重重一拍脑袋:“说的有道理,不行了,我回来就要抓紧休息一会儿,脑子都不转了,这种事情还需要你特意提醒我。”

林琳勾起海棠赠色的薄唇给了他一个十足的假笑。林璐转身急急忙忙要走,百忙之中不忘抽出空来回赠了林琳一个怪模怪样的鬼脸。

他风风火火地去了,林琳沉默着看了紧闭上的房门有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翻过了手中一页兵书。

林璐跟着鸳鸯进了贾母的房间,打眼一看就知道林琳所言不虚,房间里不仅贾母的几个孙儿辈都在,连王夫人邢夫人连并王熙凤都在。

他的视线轻轻在王家嫁到贾家的两位女眷身上扫过,玩味地一翘嘴角,邢王两位夫人平日里的关系不算好,只是面子上的事儿,从来都是一左一右站在贾母两侧的,以往王熙凤都是紧站在王夫人身后,现在倒是略偏向了邢夫人一点。

林璐在心中暗暗冷笑,稍一打眼,见薛宝钗占据了林黛玉以往的位置,紧挨在贾母左手边坐在炕上,右边就是笑语盈盈的贾宝玉。林黛玉连并三春姐妹坐在下面一溜放置的椅子上,神色如常,正同惜春谈笑。

见妹妹并无失落之态,林璐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面上绽开乐淘淘的微笑,十分客气地拱手作揖:“见过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琏二嫂子。”

贾母原本侧脸跟薛姨妈说话,此时转向他,面上带着十二分的慈爱:“你这个小泼猴,今天又是去哪里憨顽了,午间的时候我派丫鬟去叫了你三遍,只是一味没人在。”

“瞧外祖母说得,外孙儿就算是泼猴孙悟空,闹到天宫去,掀翻了玉皇大帝的宝座,也抵不过您如来佛观世音的五指山和紧箍咒呢,到头来还是乖乖来给您请安了。”林璐讪讪一笑,两手摊开,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贾母被逗得直发笑,抬起一只手指着他,转头对着薛姨妈笑道:“叫姨太太见笑了,我这个外孙子,真不知道是随了谁,林姑爷向来最温文知礼不过的,我的敏儿在家时也温柔和顺,偏生出个儿子,这么机灵古怪,讨人喜欢。”

说着不住招手把林璐唤到身边,亲昵和蔼地拉着他的手,问道:“这次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带着小厮跟着?你是作少爷的人,哪能连点规矩都没有呢?再者,临过年了,现在外面乱哄哄的,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一个不小心冲撞了你,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很有几分意思,林璐特别不喜欢干什么事情屁股后面都跟着一串的人,他在扬州自家府上时就没有贴身的小厮,如今千里迢迢上了京城,也便没把那些人带过来。

自从薛蟠挨了打,贾家人恐怕见顺天府衙门没有半点消息,推测他可能跟外面哪个高官能人有联系,为了摸清楚林家的底子,便由贾母做主,以担心他安全为由塞了六个刚总角的小厮过来。

林璐自然清楚这些人的真正用途是什么,客客气气把人全都收下了,一转头让虎牢在府外另找了个小院子,把这些眼睛耳朵都塞到了院子里,平日里拘着不让他们随意乱跑,也就偶尔放他们出来遛遛。

虎牢回禀他说,贾家几次找不起眼的下人去探听情况,一次次俱是无功而返,恐怕贾母这次是有点着急了,才会明着说出来。

林璐一想,也挺理解的,不怪老太太着急上火,现在薛宝钗过了初选,虽然只不过是入宫的第一道关卡,但是毕竟也算有了得见龙颜的希望,她自身条件确实万中选一,上上等的姿色,说不准日后也有熬出头的机会。

不过薛宝钗出身低,一个商家汉女,前途是有限的,若然受了宠,对身为贵妃的元春不会有太大的威胁,况且两人也有一层亲戚关系,也算是贾元春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一个不错的助力。

薛宝钗复选在即,林家同薛家已然闹翻,此时正是贾家观望考校后,真正选择站位的时机。

林璐心中通透明了,因此嘻嘻一笑:“不是外孙说,那起子人实在太烦了,他们跟着我,干什么都不方便呢。”

“哪里是不方便的?身后有五六个人随时服侍着,知冷知热好生伺候,这才是大家公子哥的气派呢。”贾母仍然拉着他的手不放,一脸的语重心长,“京城虽说是天子脚下,也是乱的很,你叫人跟着,外祖母才能放心。不然你一个半大的孩子,天天不着家在外面跑,外祖母同你的两个舅舅,也都记挂担忧着呢。”

这老太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林璐一吐舌头,苦着脸道:“外祖母是不知道,我干什么他们都要管管呢,又是不让喝冷茶,又是不让我下注斗鸡,我跟个戏子喝酒也要遭一通念叨,简直我才是小厮受人管的,他们倒成了爷们了!”

喝茶斗鸡玩戏子?贾母把林璐刚刚的话仔仔细细在心中过了一遭,眼中的轻蔑鄙夷微微流露,旋即就被掩饰好了,笑道:“我看你就是太自在了,合该找个人管管呢。”

她既然已经套出了林璐天天往街上跑到底是干些什么勾当,也不再提让小厮跟着的话茬,叮嘱了林璐几句,仍然同薛姨妈玩笑。

林璐一时无人搭理,便抬眼去看贾宝玉,见他正有模有样地对着薛宝钗道喜,便打趣道:“瞧瞧二表哥,明明是薛姑娘过了初选,我看二表哥欢喜得如同自己亲姐妹有福气得见龙颜一般呢。”

不过这倒也能看出来贾宝玉起码现在对薛宝钗还没起小心思,不然也不会懵懂成这样,林璐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发现贾宝玉对于他的宝姐姐要入宫给皇帝老子当小老婆一点也没有心理压力。

贾宝玉对着他一笑,道:“原是该欢喜的事情,我同宝姐姐的情分,算来也不比亲姐弟差什么的。”

顿了顿,色如春晓之花的红润面庞上无端多出几抹哀愁来,叹息道:“只不过宝姐姐这一走,就如同大姐姐一样,以后恐怕不能常见呢。我真愿意咱们这么多人,永远热热闹闹、快快乐乐地永远在一块,聚都聚在一起了,何必非要散了。”

薛宝钗先前一直没有出声,从刚才开始就红着脸低着头持不语戒,此时听了贾宝玉的话,才略抬起头来,嗔了他一眼:“宝兄弟说什么呢,你倒是想同这么多人永远在一块,那成什么样子了……”说罢微觉失言,便按捺住心中的激荡,收声不语,芙蓉面上愈见娇羞。

探春见她有些许窘迫,遂笑着解围道:“可不是,天下的事情,有聚就有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好伤感的,何况宝姐姐这是大喜事呢,散也散得高兴,林姐姐觉得呢?”

林黛玉没有说话,雪白贝齿轻咬红唇,看着探春只是发笑,贾宝玉难得能看到她这般娇俏模样,目光发直,不觉痴了。

探春没注意到他的失态,只是奇道:“难道我说错了,好端端倒叫你高兴成这般模样?”

“叫我说,聚时固然欢喜,散时也难免感伤,不过也要看因为什么相聚,因为什么离散呢。”林黛玉用帕子掩面,肩头微动,笑语盈盈,“我瞧着三妹妹一味说薛姐姐散得高兴,日后你也要出府了,咱们才要举杯庆祝一番呢?”

探春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她的意有所指,红霞飞面,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方跺了跺脚,对着林璐道:“林姐姐这样子欺负我,林表哥也管管吧,偏她这一张嘴,谁都是不饶的!”

本来只是小辈的玩笑话,林璐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王夫人突然冷不丁道:“宝玉,你再瞎说,小心叫老爷听见了,又是一顿板子。今天是宝丫头的大喜事,什么聚啊散的,就说不出个欢喜话来!”

他妈的,你自己儿子刚说完的时候不见你开口,偏偏我妹妹说了一句,你就冒出来这种屁话,指桑骂槐也不做得高明点。

林璐眸光发寒,旋即恢复如常,仍旧笑眯眯道:“二舅母这句话就说的不对了,薛姑娘有这样的大造化,便连二舅舅也跟着高兴呢,兴致正高的时候,哪里会因为二表哥一句玩笑话就发火翻脸呢?”

顿了顿,抄着手一脸纯然的感叹,“其实叫我说,二舅舅脾气就够好了,谦谦如玉,有君子之风。不说别的,就说上次我弟弟那个顽劣之徒差点酿成大错,幸亏二舅舅宽宏大量,不跟我们兄弟计较。”

对于一个睡眠不足的人来说,脾气暴躁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林璐连着好几天被置备年货的事情搞得头疼脑热,此时见王夫人还来聒噪讨人嫌,反嘴骂回去的时候,也没有丁点客气。

果然,此话一出,杀伤力极大。听到他故意提及薛蟠被打,贾政却轻飘飘放过林琳的事情,王夫人攥着腕上佛珠的手背上爆出了青筋,薛宝钗的芙蓉面也失了颜色。

薛姨妈原正故意同贾母欢笑,好向林家展示自己此时今非昔比,便连老太太也客气三分,听了这话,笑容一僵,气得嘴唇哆嗦了半晌,才勉强牵动面部,把嘴里奉承贾母的半边话说完了。

薛姨妈心中恨得半死,她的命根子蟠儿挨了打,现在还躺在从床上,整个人削下去了三圈,消瘦得不成样子。偏生薛蟠昏昏沉沉的时候,嘴里还是翻来覆去念叨着林家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孽种的名字。

薛姨妈又是气愤他这般没出息,又是满心心酸,她丈夫去得早,拢共留下来了这么一双儿女,薛蟠再没出息再不成器,那也是薛家家主,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她心中的宝贝嘎达。

先时薛蟠看上了香菱,为此犯下了滔天大祸,直接纵小厮打死了冯渊,索性那只是金陵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少爷,薛家又很有几门靠得住的亲戚,也就遮掩过去了,不过也仍然要举家避难到京都。

这次偏薛蟠看上谁不好,看到那个林家小子头上去了,薛姨妈见儿子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的可怜模样,心头不忍,偏又无法,也是日夜心焦。

林家不是寒门小户,林璐心黑嘴毒,林琳心狠手辣,林黛玉牙尖嘴利又有贾母宠爱大法护身,都是不好惹的,薛姨妈最后思来想去,倒有些埋怨到了林如海头上。

收谁为义子不好,非要收那么一个祸根孽种,不然林琳还是寺院里一个不起眼的和尚,薛蟠只需些许银钱就能到手,难度比现在小了很多。

林璐才不管这些人面上是好看还是难看,也不理会她们的脸色,一径转头对王熙凤笑道:“对了,有件事还要谢谢琏二嫂子呢,二嫂子给黛玉送去的新药,十分管用。”

王熙凤也是心惊林璐翻脸不认人的本事,正经的二舅妈,说骂也就骂了,丁点情面不留,此时听他这样说,自然知道是说的新制的人参养荣丸,因笑道:“瞧表弟说得,客气成这样,绿豆大的事情,也值得单拿出来说?”

因怕贾母问起来究竟是什么药,王熙凤嘴角一翘,转移话题道:“老祖宗,您前个儿念叨着外孙不来,好似只这一个外孙是亲的,我们满屋子的小辈都是大街上抱回来的,现在外孙来了,您怎么就没话了呢?”

“可不是,我不来的时候您怨我,来了您又晾着我,早知道外孙就一直不过来,好叫老祖宗挂念挂念,也好过现在被看成马棚风。”林璐极为配合,委屈得鼻子嘴巴都皱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看着贾母。

“看看,看看,这两个人两张嘴,说得我都没话了,这样的伶俐,不怪我偏疼他们呢。”贾母仍然对着薛姨妈含笑抱怨一句,方道,“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挂念着你一个人在外面瞎跑,怕是不安全。”

对于安插的小厮没有派上用场一事,她仍然没有死心,略略一提,见林璐丝毫不为所动,只得继续说道:“是你二舅舅有事情要吩咐呢,他本来想同你当面说,只是衙门事务繁忙,你舅舅一刻也抽不得身,便托我告诉你了。”

林璐暗暗发笑,拢共一个从五品员外郎,芝麻绿豆大的官,有名的闲职,花了钱就能买到的,衙门事物繁忙到贾政连跟他唠嗑的时间都没有?拉倒吧,贾政他顶头上司还有时间拉着小舅子玩微服私访的无聊把戏呢。

他心知肚明贾母这是有意拉出贾政来压他,也不点破,收了笑容正色道:“既然是二舅舅的教诲,自当洗耳恭听。”

贾母对他的反应还是比较满意的,点头道:“你二舅舅打量着你们兄弟平日里也别无杂事烦身,恰巧府上为了贤德妃娘娘省亲的事情忙忙碌碌的,宝玉最近也无人管束,因此想叫你们作伴,一并去家学念书。一来,也是避免学业荒废;二来,你们兄弟俩也能有个照应。”

林璐笑眯眯乐呵呵的脸一僵,他想的倒不是进了贾家的家学,在外人眼中林家跟贾家就更近了一步,单就学堂里高坐着的老学究,就能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林璐感觉自己心头剧跳,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定了定心神才道:“荣国府家学学风严谨,□出来的学生个顶个的出息,满京城内外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若能有幸进入里面聆听教诲,也是外孙的福气,只可惜外祖母二舅舅一片慈心,外孙只能心领了。”

他故意停下来喘了口气,不待贾母问,便继续道:“外孙正有件事情要同您说呢,眼下就到了年节,林家在棋盘街的祖宅早已经修缮完毕,外孙正想跟外祖母辞行,搬到自己家住着呢。叨扰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

贾母没料到他冷不丁提出这个话茬,愣了一下皱眉道:“你既说了是临到年节了,便更不该走了,大过年的热热闹闹,正是举家欢庆的时候,放你们兄妹两个孤孤零零、清清冷冷到外面去,不说别人,单就我这个老婆子也少不了一番挂念呢!”

“外祖母一片慈心为我们兄妹,我们也是感激涕零,只是荣国府再好,也是外家,外孙年龄已经不小了,正经的林家家主,自当顶门立户,光耀门楣,没得一味寄居在外祖舅舅家,死赖着不走的道理。”林璐丝毫不为所动,让他朝九晚五地去学堂念书背“子曰”,还不如直接一棍子抡死他来得痛快呢。

贾母面色一沉,还待阻拦,突然门帘响动,贾琏青白着脸急匆匆闯了进来,见一屋子人都在,不禁犹豫了一下,到嘴边上的话便收住了。

贾母见他神情很不对劲,这样的天气还出了一头的汗,连让丫鬟通报都没有就直接闯进了内室,便暂且把林家的事情放下,问道:“怎么了,着急成这样?”

贾琏看了看屋子里的人,一时没有出声。贾母会意,叫李纨带着一众女孩儿都退下了,林璐自拉着林黛玉的手告辞,薛姨妈也识趣地带着薛宝钗离开了。

贾琏等这些小辈都退下后,方才跺了跺脚:“老太太,大事不好了,二老爷……二老爷叫皇上给打了!”

19、事件始末

《红楼梦》中最为著名的卫道士贾政确实让人给打了,不过准确说不是乾隆打的他,而是乾隆命令自个儿身边的御前侍卫打的他。

年逾半百的荣国府真正掌权人,叫人当着所有工部官员的面,脱下裤子来,摁在冰凉的青石砖上“噼里啪啦”一顿好打。虽然侍卫们没敢当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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