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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还珠兄弟配-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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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那位把气消了后。
林琳压根没把提拔贾琏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贾琏跟他通风报信这件事情小利子是知道的,小利子知道了就代表乾隆是知道的,事先算是打了招呼,日后他启用贾琏的时候,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林璐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把手抽了出来:“你自己让虎牢去跟人家说去,我短时间内反正是不会跟这家子人打交道的,不够憋屈呢还,去了肯定就被缠住了。”
“我已经让虎牢去了。”林琳拿起兵书接着看,神情冷淡,“还送了点药草吃食过去,听说男丁这几天被关押,内院里的女眷们就靠着没被搜罗走的私房钱过日子,差点断粮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璐大感惊讶,用一种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嗤笑道,“这不像是你林二爷的做派啊?下手懂得给人留点余地了。”
林琳拿脚给了他一下,眉头一皱:“我还想说你呢,荣国府里关着的是你的亲外祖母亲舅母,难道你眼睁睁看她们活活饿死?”
“拉倒吧,就是清苦点,哪里到了饿死的地步?别人我是不知道的,起码搜查的官兵可没有搜身,哪个少奶奶不随身携带着几两碎银子,还断粮,她们一共关了几天啊。”太平盛世物价极低,每个人的钱加起来都够省吃俭用过五六年的了,林璐翻了个白眼,“要真是饿着了谁,肯定是各个都存了私心,死扣着银子都不愿意拿出来罢了。”
这是人家自找的,宁愿挨饿也不肯把手里的钱拿出来,这点钱换在往常自然不如她们的眼睛,不过要搁在现在,没准以后能救命。林璐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只会同情该同情的人。
不过林琳突然转性为好人的原因林璐也是知道的,虽然他本人没有玩政治的手段心眼,不过昨天于家姑娘从娘家回来后就十分委婉地给他说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林璐眼珠一转,笑着去掐他的脸:“我没事儿,坏了名声就坏了名声吧,反正现在我媳妇也娶了,黛玉也定下了,日子过得很舒坦,我又不想入朝为官,管他们嚼什么舌根呢,我自己出了这口气就算了。”
林琳反掐了回去,不小心手劲用大了,看林璐嚎叫着脸蛋立刻通红一片,便在手掌中附了内力给他慢慢揉着:“谁说你不入朝为官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璐一个哆嗦,顾不得自己脸还在人家手里,扑过去赶忙道,“我可不参加科举,背那些书能把我活活憋死了。”
“你现在是旗人,旗人并不是只有科举入仕一条路可走,只要过了笔帖式,便能入朝为官。”人家自己凑上来了,林琳自然不会拒绝,一揽他软软的腰,就手摸了一把,“虽然起步低,只能从七□品做起,不过升迁快,你又在皇帝那里露了头,不愁没有前途。”
“哈!还笔帖式,我连毛笔都拿不好。”自从林琳中了武举到现在差不多两年了,林璐自觉光复林家有望,和尚已经扛起了大旗,自己混吃等死就算了,根本就没摸过几次毛笔。
“上次给福隆安写信告诉他贾家老太太在太后面前乱说话,你做的不是挺好的吗?”林琳微微眯起眼睛,老神在在开口。
林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那是气急了,才、才自己提笔写的,而且我有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知道?也就写信说白话还行,你让我文绉绉写啥‘关关雎鸠’,我说着顺畅,也就会前面两个字。”
“急什么,一次考不过就考两次,两次考不过就考三次,你现在才多大,一辈子都耗在上面,难道连个笔帖式都过不了?”林琳似笑非笑弯了弯唇角,见林璐急了一脑门子的汗,捏着他腰部的手向下探去,拍了一下他挺翘的后臀。
林璐触电一样从他身上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气的,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老流氓你敢占我便宜?!”
“别嚷嚷别嚷嚷,多大的事情,吵到隔壁院子里去让人听见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就林璐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力气还没三两,林琳压根没当回事儿,反而道,“我原先以为你手上脚上肉多,没想到腰上屁股上肉也不少,软嘟嘟的。”
他妈的,老子跟你拼了。林璐气上加气,眼睛都有点冒火,扑上去就一阵捶打,踹了半天见林琳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看兵书,反倒自己累得直喘粗气,也觉得没劲,哼了一声:“你下次再敢动手动脚占我便宜,小心我不客气!”
“我的错。”林琳不动声色道,心中微微叹息,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摸一把屁股就反应大成这样。
林璐这才哼哧哼哧平复了呼吸,也不挨着他坐了,自己搬了把椅子隔了老远安顿下:“反正我是不考试的,让我背书还不如杀了我。”
“这个不难,我想办法给你弄弄题,笔帖式因为题目实在简单,管得比科举松多了。”林琳翻过一页兵书,略一点头。
林璐皱皱眉,觉得自己的话题被带跑偏了:“不对啊,我根本就没答应你要当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仅不是做学问的材料,还不是做官的材料。”
林琳冷笑一声:“那当然,满京城谁不知道林家大少爷是经商赚钱的好材料,我听虎牢说你把铺子都开到杭州去了?”
林璐得意地一挑眉:“可不是,开了几十家了,赚得真不少。爷现在也是富豪了,你要是缺钱,只管跟我说。”
“先生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光了,你真当我是夸你?”林琳把兵书摔到小几上,面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你要么入朝,要是不肯,也得把那些铺子都散了。”
林璐沉默了一下,这事儿能让林琳专门拿出来给他说,显然议论嚼舌头的人不少,这可不是牵扯他林公瑜一个人名声的事情,连累的是整个林家的声誉。
他默然半晌,方颇为委屈道:“那你说我能干什么呢,读书读书不行,当官当官不行,闲着无聊开铺子赚点小钱都能被人戳脊梁骨。”惹急了大爷,林大爷我重操旧业把你们府库里的宝贝都偷出来。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只觉得柳暗花明,笑眯眯道:“好,我赶明儿就把铺子都关了,反正这几年也赚了不少了。”有本生意比不过无本生意,开铺子再赚钱也比不过直接下手偷,林璐上辈子敢做,这辈子也敢做。
“别耍心眼,你得把精力都用在读书准备笔帖式上。”林琳见他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小子又冒坏水了,“你不入仕,谁还能在朝堂上帮我?”
这话说的吧,合着半姻亲富察家和于家都是白给的啊。林璐撇了撇嘴巴,丝毫不吃装可怜这一套:“等看着黛玉嫁出去,生七八个胖小子,我就离开这里去欧洲玩去,谁稀罕在这么个狗屁地方拘束着?”
“带着你的于姑娘?”林琳冷笑一声,毫不犹豫泼了一盆子冷水,果然见林璐一下子就蔫了,“你现在也是有妻室的人了,以后还会有儿子有孙子,你就真这么把人丢下?”
林璐想离开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经年一个劲儿唠叨,到了京城其实还好一些,以往被林如海举着棍子在屁股后面追的时候,天天挨了打都要跟他唠叨一嗓子。
林璐张口结舌愣了半天,突然反应了过来:“早知道我就不娶亲了,害了人家一辈子!”他转眼看向林琳,“你该不会早就这样打算着,半年前才那样子激我吧?”
问完后见林琳并不说话,面上略有得色,林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抄起屁股下面的凳子就要给他来一下狠的,砸下去的动作做了一半就收了手,愣了半天,默默把凳子放下了。
林琳一指自己光洁的额头:“照准这里砸,一下子就能见血,顺利的话还能留疤。”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有完没完,林璐哼了一声,才不肯承认自己不舍得揍他,转身背对着他一个人生闷气。
林琳正想把人哄回来,外面传来小利子的声音:“八阿哥,林大爷,荣国府贾二爷来了,请两位爷过去一趟呢。”
99、99章
贾琏差一点给他们哭出来;满脸的憔悴苦楚;眼底还有些小埋怨;自己可是在这里面下了功夫出了力的;怎么到头来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了?
荣国府二房是穷光蛋了,大房也可被搜罗走了不少银钱,虽然贾琏早就做好了准备;跟王熙凤把值钱的铺子庄子银票子啥的都找妥善地方保管好了,到底也是一番伤筋动骨。
他虽然心中憋着一股子怨气,却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因为不仅林璐从内堂出来了,连冷着脸的林琳也跟着出来了。
贾琏愣了一下;十分机灵地上前打千请安:“八阿哥吉祥,草民拜见八阿哥。”这次二房出事儿,他原本头上捐的芝麻大小的官职也被一并撸掉了。
林琳半垂着眼帘,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他,脚步一点不停,直接跨过他走了过去,自己坐到椅子上,虎牢赶忙端着他专用茶杯过来添茶。
贾琏受了冷落,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他一直很畏惧林琳,这件事儿出了之后就更加害怕此人了。
“琏二表哥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就是。”林璐就手把人半拖半扶从地上抓了起来,鹅蛋脸上满是融融笑意,“自家人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林琳斜眼一看林璐扶着贾琏肩膀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地哼了一声。贾琏二话不说就又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动弹。
林璐有点不明所以,侧头看向林琳,用眼神询问他这是在干什么。林琳眼皮也不抬,盯着自己的脚尖,冷笑道:“回去待着吧,爷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好好问问荣国府老封君,她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林家的事情。”
得,您不过河拆桥,我这可已经一穷二白了。贾琏抽动了一下嘴角,赶忙赔笑道:“瞧您说的,草民自然不敢怀疑八阿哥。草民今日过来是为了向八阿哥致谢,若不是您帮衬了一把,草民一家人口也不会安然无恙。”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抖落出一叠不薄的银票子出来,双手呈递给林琳,满脸真诚笑意:“还望八阿哥笑纳。”这话中也有几分真心,贾赦平日里做的勾当比贾政龌龊一百倍,二房垮得彻彻底底,大房却能得以保全,显然是有人提前给大理寺打了招呼。
林琳仍然正眼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品茶,半天才道:“收起来吧,爷不缺这点孝敬。”说罢直接站起身甩袖子离开了,走之前看一眼林璐,“今天晚上骁骑营有事儿,估摸着要拖到不早,恐怕完事儿后都宫禁了,我还得来住一晚。”
“行,八阿哥肯赏光,我们这里真是蓬荜生辉。”林璐笑眯眯走过去,做出扶着他胳膊的动作,恶狠狠在胳膊肘处掐了一把,在贾琏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甩了一个白眼。
自从两人和好后,关系回暖,林琳三天有两天要住在这里,时不时动手动脚的,林璐不堪其扰,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出去。
送走了这尊大佛,林璐回头来对付贾琏,先把人从地上扶起来,笑眯眯道:“八阿哥他就是这个脾气,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琏二表哥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八阿哥早先就对我说了,大房的家产早晚会还给你们。”
“他也有难处,不是不想帮忙,是……”林琳神经兮兮地左右看一下,迅速一指自己头顶的天花板,“是这位,心中的火气还没消呢。”
贾琏有点发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瓦片,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煞白,双腿都开始打摆:“这、这事儿皇上也有插手啊?”
“没事儿,事情都过去了,琏二表哥大可以放心,八阿哥已经帮着你们在皇上面前说和了。”林璐对着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叹息道,“皇上对先孝贤皇后一往情深,如今多少年过去了还时时垂泪感伤,对富察家自然不同。二表哥不知道皇上刚知道外祖母跟太后娘娘说的话后气得直哆嗦,脸梢都变色了。”
他故意顿了顿,眼睛一眯:“欺君犯上,是诛九族之罪。何况这事儿太后娘娘也没瞒着富察家,我听说忠勇公大人听说后气得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整个富察家都差一点翻了天。”
一番话吓得贾琏两条腿一阵阵发软,赶忙作揖行礼道:“多谢八阿哥、林表弟帮着周全,不然我大房也要跟着折进去。”
“琏二表哥说这个就显得咱们生分了。”林璐轻轻一笑,不甚在意地扶着他到座位上坐下,自己坐了林琳之前坐的主位,“自家兄弟,无需如此客套。如今荣国府骤然遭难,恐怕家中也不太平,琏二嫂子一个人如何能撑的下来,表哥还是速速回去帮手吧。”
贾琏为难了一下,才道:“不满表弟说,我今日前来叨扰,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同八阿哥表示感谢,第二个……老太太快不好了,想见你一面呢……”
林璐似乎诧异了一下,然后才道:“什么,外祖母身子不利索了?我立刻让人准备药材送到府上去。”
他说着站起身就要走,贾琏赶忙拦住,颇为尴尬地干笑了一下:“先前你嫂子就告诉我,表弟送上的药材十分好使,解了燃眉之急,这条也还要道谢,荣国府上上下下如今谁不念着表弟的恩德?药材够用,还没使完,表弟不用着急,不若随着我去给老太太请安一次,耽搁不了表弟多长时间,误不了事儿,起码全了老太太心愿。”
林璐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略显冷淡:“琏二表哥说笑了,我帮衬贵府,不过是看在先母的份上,顾念着最后一份亲戚情分。我比不上我父亲脾气好肚量大,您不会就真的以为我不为老太太做过的事情生气寒心吧?”
连“您”都出来了,话里话外的冷意怒气搞得贾琏心中惴惴不安,他现在可还要求着林璐帮忙周全了,这要没了林璐,八阿哥才不搭理他是哪根葱呢。
虽说心里没底,贾琏也无法,只得道:“老太太临了就这么一个心愿,她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好歹是表弟表妹的亲外祖母,只求表弟不看老太太的面子,也想想过世的姑母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璐立刻翻了脸,勃然大怒道:“二表哥说的真比唱的还好听,要是这么说,我还有话想问呢。我母亲临了就希望妹妹嫁个好人家,她好歹还是老太太的亲女儿,老太太不看我们兄妹的面子,当初怎么也不想想我过世的母亲?”
贾琏没想到一句话能踩中林璐的逆鳞,见他气得脸都变色了,赶忙道:“表弟先别急,老太太这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儿,她不知道表弟同富察家结亲的事情,只想着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琏二表哥也知道咱们是亲戚?想要结亲为什么不同我们商议一下,这事儿是怎么闹出来的?老太太一声不吭拿着伪造的书信进宫就要求太后娘娘下旨!这算是哪家的规矩?”林璐冷笑了一声,“幸亏太后娘娘知道福隆安和黛玉的事情,觉得蹊跷才把我召进宫多问了一句,不然我妹妹就这么稀里糊涂嫁给贾宝玉那个……了。”
一番话说得贾琏实在觉得没脸,只得讷讷道:“老太太这事儿是做得不妥当,她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犯糊涂,还请表弟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
林璐眉梢一挑:“大人有大量?我早就同琏二表哥说过,我是最小肚鸡肠的一个,别人伤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断掉他十根手指头!她想下黑手害我,看在她是我母亲的母亲份上,我能忍,可是她想害我妹妹嫁给那个草包,等着瞧,这事儿没完!我反正是没出息最不怕物议的,就看看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还是被我拍死在沙滩上!”他妈的,一家子人找着上来挨骂,那就不要怪他嘴巴不留情面。
贾琏再也不敢多嘴,含糊应和几声,也不敢多待,赶忙屁颠屁颠告辞离开了。林璐盯着他的背影冷笑三声,抬手把桌子上的茶壶茶具尽数扫到地上:“老子玩不死你们!”
陶瓷制品摔到地上尽数粉碎,虎牢心都在跟着哆嗦,仿佛也碎裂成一瓣一瓣了,低声开口道:“大爷,您好像把二爷最喜欢的茶盏打烂了。”刚刚林琳丢了喝到一半的茶水走了,茶杯放在桌子上,跟茶壶摆在一块。
林璐脸上的肌肉一抽,气焰一下子就没了,摸着鼻头尴尬半天,才道:“我去里面看看黛玉,快到小定礼了,她心小,别再担惊受怕。”
虎牢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大爷,依奴才看,您看完姑娘出来,还是去荣国府上走一趟吧。您行的端,只是备不住那家老太太做得傻事儿没有多少人知道,外面烂舌头的人听了没准还说您跟红顶白、眼睛势力呢。”
“我是谁啊,我就是势力眼睛林公瑜,”林璐翻了一个白眼,“怕什么,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横竖我才不亏心呢。”
100、100章
爱新觉罗永琪呆呆坐在凳子上,他的一手紧紧握住;指甲在手心里掏出血来;另一只手却轻柔至极地拉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燕子。
金锁正是心焦如焚的当口,等了半天不见他反应;叹息一声,忍不住催促道:“五阿哥;千真万确;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求求您相信奴婢说的话吧!”
“闭嘴!”永琪心烦意乱,只觉得耳边一片聒噪,尖声叫了一次,愣了一下,看看手边的小燕子;脸上狰狞扭曲的神色才略略缓解,沉默了半晌,才叹息道:“那个毕竟是我的皇阿玛,你让我怎么相信他竟然会对小燕子做出这种事情?”
他虽然说着不相信的话,神情和语气都表明了他已经相信了。其实这段时间小燕子卧病在床昏迷不醒,请了多少太医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绝对不是普通的感冒病症,五阿哥也不是傻子,自然要觉得其中似乎另有蹊跷。
尤其两个月前,当初他派去监视漱芳斋的小太监暴病而亡了,虽然死状没有不对劲,五阿哥心中却隐隐觉得一连串事情未免太巧了一些。
此刻金锁把事情一说,五阿哥心中几个疑窦俱去,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她的说辞,他此时对这个说法感到抗拒,不过是难以相信自己崇敬爱戴的皇阿玛竟然这样下作罢了。
金锁也隐隐觉得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见五阿哥神情恍惚,显然还没回神,便乖巧地在一边站着等待他想通,一句话也不再说。
她等啊等,站得腿都麻了,永琪才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眼中满带着愤怒与痛苦:“我明白了,你回去跟紫薇说,这事儿是我冤枉了她,我对不起她,改日我再跟她道歉。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给小燕子解毒,为了防止……防止皇、皇阿玛再想别的法子,在找到解毒方法前,我希望她能够装作我们关系仍然很糟糕那样……不要让别人看出蹊跷来。”
金锁连连点头,心中佩服他把事情想得周全妥当,急忙答应道:“好的,我会跟小姐说的。小姐也希望小燕子早日康复,五阿哥请您一定要想到法子。”
“我自己一个人力量有限,还要借助尔康尔泰帮忙。”力量悬殊太大了,根本就无从下手,五阿哥苦笑一声,“那个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锁有意安慰他,想到主子和仆从毕竟身份有别,便把到嘴边的话强忍下了,只是道:“那奴婢就不打扰五阿哥了,您好好思考,小姐也会帮您的。”
五阿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缓和了面部神情,对她疲惫万分地摆了摆手:“行,今天麻烦你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紫薇也该担心了,你先回去吧。”
金锁依言退下了,五阿哥再也挂不住淡然的面具,发疯一样扯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嘶嚎,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脸上青筋爆出,浑身一阵抖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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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康正在自己房间里给福尔泰肩膀擦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自己额娘的呼喊声:“尔康尔泰,快出来,五阿哥来看你们了!”
福尔康脸色有点发沉,他是因为跟着搀和小燕子的事情才遭了罪,举家受了牵连,不然要是得了紫薇,直接上报皇上,他福家不仅没有罪过,甚至还能得赏呢。
躺着也中枪就罢了,自从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后,五阿哥也竟然绝心绝情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过河拆桥,用完就丢也不过如此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他过了将近半年受人耻笑的日子,结果五阿哥现在才来,真是忘恩负义,太不够哥们义气了。
福尔康虽然这么想,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跟最得皇宠的阿哥闹翻,因此一拍福尔泰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端着笑脸道:“走,我们一块出去。”
五阿哥明显消瘦了不少,脸颊都凹陷下去,神情冷落,头发肮脏杂乱,身上带着一股异味,显然最近的日子过得也不称心如意。
福尔康也听说了五阿哥的心上人,那个冒充龙女的小混混重病昏迷的事情,心中不以为然,却没有表现出来,面上满带着关切:“永琪,你怎么了?”
“进去再说。”五阿哥拉了他一把,闷头闷脑进了房间,并不急着说话,回身关上门窗,仔细检查了一番。
福尔康看在眼里,略有些上火,这算什么事情,我爹被你连累得撤了职,现在到处找关系送礼去了,仆从都散光了,院子里除了我俩兄弟就是我娘了,你这样子是防着谁啊?
他本来颇为不悦地,结果听五阿哥把事情一说就再也顾不上生气了,吓得浑身冒冷汗,沉默了很久才道:“竟然有这种事情?会、会不会是八阿哥诬陷皇上……这个人会这样够意思吗……”
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要是林琳不是诬赖,那他们要对付的就是万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一不小心就折损进去小命。可要是林琳胡说八说,那么他们反倒要找八阿哥算账,这个对手可比皇上好对付多了。
五阿哥如何听不出来,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应该不会,他跟小燕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跟紫薇也没有对立面,何苦为了这点事情绕这么大的圈子来离间我和皇阿玛?”
就这么一眼,福尔康感觉到了他的不满,赶忙补救道:“对,你说得没错。这事儿要真是八阿哥做得,那他就没必要告诉我们了,一直拖下去咱们也发现不了小燕子是中毒而不是生病了,他告诉我们不仅容易让小燕子得救,还会暴露他自己。”
“没有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永琪神情十分黯淡,“这段时间皇阿玛对我很冷落,跟八弟走得却近,没准八弟不小心得到了些许口风也是有可能的。”
“我以前以为他不近人情,不好相处,没想到他原来是面冷心热,至情至性之人,倒是我错怪了他。”福尔康一脸深情地开口,大鼻孔一张一合。他跟夏紫薇不愧是一对,说出来形容林琳的话都是一样的。
五阿哥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皇阿玛已经看小燕子和紫薇很不顺眼了,你和尔泰又被困在宫外不能进来,我恐怕还需要借住他的帮助。”
“对了,这段时间我跟尔泰也没有闲着,我们认识了一些奇人异事。”福尔康一听他感叹势单力薄,立刻答道,“一个叫箫剑的,功夫十分了得,另外一个叫蒙丹,是个回人,也有一批手下。”
永琪果然听后大喜过望,连忙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细细询问缘由。
“箫剑是我和尔泰去柳青柳红的贵宾楼喝酒的时候碰上的,他是贵宾楼的房客,会吹箫会舞剑,吟的一首好诗,是个难得的出彩人物。”福尔康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袖子拉开给他看上面斑斑的砍伤,“至于蒙丹就有些棘手了,他曾经是香妃娘娘的未婚夫,几次三番想要把她救出来……”
“原来在送走阿里和卓那天,偷袭香妃车架的人就是你们?”五阿哥立刻明白了过来,失声道,“皇阿玛说那些是回族部落叛乱首领,以及天地会的反贼!”
前者还好说,回族跟他搭不上边,可是天地会!五阿哥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福尔康福尔泰,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跟天地会扯上关系?那个箫剑现在还在贵宾楼,我即刻带人围剿!”
“永琪,那不过是皇上对外的说法,其实不过是箫剑在京城的好朋友聚集起来的——我问你,你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天地会吗?那不过是皇上为了掩盖八阿哥办事不利扯出来的幌子。”福尔康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样大,赶忙好言安抚他。
五阿哥这才喘匀了气,皱眉道:“那这个箫剑到底什么来头?”
“他是行走江湖的侠士,朋友遍天下,如果能够争取到他的帮助,我们的行动会方便很多。”福尔康对他点点头,“这个人十分的重义气,才认识了蒙丹几天,就肯为他搏命。”
这种叫不怕死,什么叫重义气?永琪也不愿意给他泼冷水,低头思量半天,道:“那那个蒙丹呢,他真的想把香妃娘娘抢回来?”
“蒙丹手里有将近四十个手下,这是一笔强大的助力。”福尔康立刻开口,“他对香妃娘娘一往情深,跟咱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宫中谁都知道自从阿里和卓离京后,香妃娘娘已经失宠了,连宝月楼都被皇上给拆了,现在不过是一个马上就要被打入冷宫的过气妃子。就这么一个已经前途无光的女人,却可以帮助他拉拢一位强援。永琪摸着下巴沉默了很久很久,一咬牙:“我要去见见他们两个,你安排一下吧。”
“放心交给我吧!”福尔康一脸“我办事儿你放心”的表情,重重一拍自己的胸脯,大鼻孔一开一合。
福尔泰从头沉默到尾,捂着自己阵阵发疼的肩膀,眼中诡光一闪而过。
101、101章
福尔泰额头上的汗水不要命地往下滴;他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更加卑微恭谨。
林琳自顾自低头看着面前摊开的回疆地图,晾了他半天;方才颇为冷淡地撩起眼皮:“你说的事情爷早就知道了。”
福尔泰的脖颈越发低垂;近乎垂直九十度角了;他真真切切地后悔自己此时的举动了;眼前的这位八阿哥远不如五阿哥好糊弄,对方不肯相信他投诚的诚意。
他咬了咬牙,努力让面部表情更加柔和诚恳:“八阿哥,奴才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若是没有诚意;何必冒着这样大的危险来打扰您?奴才来此并没有旁人看见;连我哥哥和父母都瞒在鼓里,凭您的本事,要捏死我真是轻而易举。”
这马屁拍得挺合林琳心意的,他垂眸扫视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天山位置,似有若无轻笑了一声:“忠君爱国,先忠君方能爱国,你大可以把事情向皇阿玛透露,他手里掌握的好处可比我一个空头阿哥多多了。”
“奴才觉得,您是能成大事儿的人,奴才发自内心地崇敬您。”福尔泰听话音觉得事情有门,声音中带上了不自觉的兴奋。
林琳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却一扫而空,脸立刻拉得老长:“蠢东西,你应该说的是这话要告诉了皇阿玛,我死定了,你也死定了。”
乾隆要是知道是他最信任最疼爱的八阿哥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可着劲儿地拆台,铁定会受不了心里的巨大落差,立刻疏远他。可是以皇帝的性格,肯定也会随之迁怒到福尔泰身上,这排头可不是好吃的。
福尔泰告状就算能把他拉下水,自己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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