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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霜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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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洵哈哈狂笑道:“小子,你放心吧!今天要跑了他,我就算功夫白练啦!”

语声中,神威骤发,凝神行功,扬手一掌劈向云汉。

云汉眼见对方威猛已极,心知如果硬接他一掌,立判生死,自知功力不敌,哪敢冒昧尝试,双臂向上一拌,“一鹤冲天”,平空拔起一大三四尺高。

只觉一股劲风由脚下面扫过,撞在了殿屋墙角,轰然一声巨响过处,墙倒屋塌,碎石破瓦纷飞。

云汉见对方这等威猛的掌力,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自己要是略慢上一步,怕得立时毙命掌下……”就在他心中惊疑未定之际,凌洵又发神威,呼呼两掌急攻,迫退了鬼王马震天,纵身一跃,捷逾出尘鹰隼,猛向云汉扑来。

人未到,双掌挟着劲风已先袭至,同时口中喝道:“小子,你走不了!”

他这一掌虽是凌空而发,劲道也是奇猛,离着云汉三五尺远,劲风已自逼人了。

云汉挫腰一个急翻,闪开四五尺远。

可是,任他闪得快,虽避开了掌力下锋,却被那掌势激起劲风扫中,一个身子,吃那潜力一震,撞撞跌跌,翻滚出去七八步远。

总算他的功力不弱,经那潜力一震之下,并未负伤,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人已站了起来。

“哈哈!”耳际响起了一阵狂笑,原来凌洵却又追踪袭到,右手五指箕张,“苍鹰搜蛇”已然当头抓下。云汉连受逼迫,已激起了怒火,暗中一咬牙,忖道:“生死一条命,拼了吧!”心念闪电般在脑际掠过,右手挥臂架了上去,同时左手一招“天外来云”,猛向凌洵当胸劈下。

“嘿嘿——嘿嘿”凌洵见云汉硬接自己这一击,发出了一声冷笑。

跟着右手易抓为打,左手却运起大力金刚掌,准备击毙了云汉。

这就是摩云金刚凌洵粗气处,他只听云霄喊出“此人不能放过”,也不问对方是谁,为什么不放过,就遽下毒手。

云汉却是情急拼命,挥架的右臂和凌洵右臂一接,觉出对方并不如想象那样力大,心是暗忖:“咦,这老儿是个虚有其表呀?

功夫却是这样的稀松平常……”

他心念方动,凌洵左手的大力金刚掌已横扫劈出。

须知这大力金刚功,乃是内家极高的阳刚功夫,一掌拍下,可以力碎山石,纵然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难受一击。

它和一般掌势不同的地方,是出单无风,必待打实之后,才强劲外吐,隔肉碎骨,实是厉害得很。

云汉一时大意,妄想硬接对方横扫而来的一记大力金刚掌,如果接实了,纵然下被劈死,也要身负重伤。

也是他不该身受此危,就在两掌方将触及的瞬间,鬼王马震天突然惊喊了一声道:“云护法,大力金刚掌可接不得!”

他人随声出,跟着也打出鬼手十分掌,猛击凌洵的后背。寒风飒飒,随掌而出,卷袭到凌洵的身后。

在这个当儿,凌洵是自救要紧,自是顾不得去伤云汉了,百忙中向左边一跨步,云汉同时也跃出去一丈多远。

凌洵被马震天一掌逼开,气得他须眉怒张,探手一指马震天,怒喝道:“好个鬼老儿,暗中偷袭就是你的绝技呀,凌老二还得试试!”

他在喝声中,凝聚功力,呼的一掌劈出。

马震天自知不敌,哪敢硬接,一闪身让开掌势。

可是,凌洵已打出了真火,一掌劈出之后,跟着一个虎扑,箭一般直抢过去,拳脚并出,连着三招急攻。

这三招,招招含蕴着无上劲力,而且快逾闪电。

马震天哪能招架得住,边架边退,人已退到了墙边,只要凌洵再攻上一招,鬼王非得被逼下墙头不可。

在这时,云汉又抢攻上来,出手一掌,猛击他的背后心。

他们这样的彼进此退,一守一攻,互相救应,确是一个绝妙的战法,任对方武功再高,时间长了,也得疲于奔命。

云霄一柄太阿神剑,接战天蝎教五大护法,也有点感到支撑为难了,但他一点也不惊慌,灵极是平静,偷眼旁观,已看出来凌河的形势不利,忙喊道:“师叔——那样打法不行,听着,背城借一,各个击破……”凌洵闻言,忽然触动灵机,高声应道:“我知道了!”

须知这两句话的意思,那“背城借一”乃是决以死战之意,即指不顾一切,先把一个击伤,然后再集中全力对付另一个。

凌洵可不是傻子,所以一点就通,答应声中,明知云汉已袭向背后,并不返身,只是向右侧一闪身,跟着右掌左腿同时飞起,仍是猛攻马震天。

鬼王马震天被形势所逼,退无可退,只得奋力,两掌并出,准备硬接一招。

哪知,摩云金刚凌洵突然收住抢攻马震天的力道,一个旋身,反欺到云汉身侧,一掌劈下。

他这一招变得迅快,有些出人意外。

云汉正贯注全神,以防凌洵那背城借一之法,他好去解马震天之危,却没料到凌洵会反攻自己。

他一失神,再想躲避已自不及,右臂一迎,接了凌洵一掌。

倏觉得全身一震,右臂骨痛欲裂,心知自己受伤不轻,百忙中用了一式“金鲤倒穿波”的身法,身子向后一仰,箭一般倒窜退去。

凌洵一声狂笑道:“小子,你还想走!”

身形跟着纵起,如影随形,闪电追去,右手闪电般推出了一记劈空掌力。

鬼王马震天惊觉要救时,但已迟了一步,眼看着云汉就要毙命掌下……猛然间,横里有一股力道控来,而且来势极大,两股潜力一阵激荡,挡住了凌洵掌力,才算救了云汉一命。

凌洵一挫身,后退了一步,定神看去,面前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妇人,乃是那天蝎教主花蕊夫人。

“你!”凌洵惊愕地吐出了一个字。

花蕊夫人娇笑嫣然,道:“你的功力似乎精进得多了。”

凌洵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几手庄稼把式,算不了什么。”

花蕊夫人道:“你愿献出那温玉钵么?”

凌洵突地一瞪眼道:“我为什么要愿意,去你的吧!”

花蕊夫人道:“你可是自以为打败了两人,就很了不起啦,可对?”

凌洵怒哼了一声道:“如果你不信,就不妨试试!”

“好!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花蕊夫人话声中,左掌一晃,当胸直击,右手翻腕抽出来长剑,迎着一扫,剑化银虹如电。

凌洵刚刚让开了她的左掌,长剑又如怪蟒摆尾一般卷来。

只看花蕊夫人这出手两招,就知功力不凡。

凌洵霍地一闪身,双掌翻飞抢攻了七招,花蕊夫人也立还颜色,眨眼间也还击了八剑。此际琴声观外喊杀之声,越来越近了,从形势上看,似乎天蝎教中人占了胜着。

马震天倏地抽出来五鬼断魂刀,一个纵跃,打算帮花蕊夫人早些击败凌询。

就在他身形方动,倏闻花蕊夫人一声娇喝道:“马护法,你不用助我,快去助各位护法放倒那云霄!”

此际那云霄力战五大护法,已感今日之战,无法取得上风。

因为能够列身在天蝎教护法的地位,武功已属第一流的高手,谁能接得住他们联手合力的攻势,就足可以震惊江湖,何况又加了个鬼王马震天。

他在心头转念中,立生一计,因已看出来在合攻的六人之中,只有铁掌无敌顾家声是最易攻破的一环,如能放倒了一位,剩下的几人必然分散心神,那时就可以隐操胜券了。

他主意既定,暗中已密切注意敌方,准备伺隙发动。

走马灯般又斗了十几个回合,云霄剑眉一登,眼露杀机,倏地仰天一声长啸,唰唰唰,一连断剑,逼得浮生子丁南等人,后退有六七步远。

铁掌无敌顾家声猛冲上来,拳发如风,声势惊人。

云霄正要他如此,倏然身剑合一,化为一道长虹,绕敌疾转,寻隙发剑。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七八剑,顾家声惨叫一声,凌空被抛出了战圈。

这一下,把那几位护法都骇得魂飞魄散,齐齐惊叫不止。

另一边,凌洵和那花蕊夫人,也打得正紧。

他一听惊叫之声,也不禁豪情顿发,高声喊道:“云霄!加点劲,全打发了这些狗娘养的。”

云霄朗声笑道:“你放心吧,他们一个也别打算活出琴声观。”

两人这一问一答,在心战上立即生效。

花蕊夫人扫目一瞥,只见云霄剑发如风,每一招都是招中套招,变化奥妙莫测,很显然的,那些护法已不是对手,看来今天的围攻琴声观,已然落了败着。

此际观外的喊杀声,已不如先前激烈了,可是并不见天蝎教中的人冲进来,当然是被阻在观外了。

她想到这里,神色不期而然地显出来一丝沮丧,霍地一剑扫出,逼得凌洵后退一步,她也纵身后跃,仰天一声清啸,声如雌龙吟凤鸣。

在武林中,每当拼战激烈,豪情大发之际,只听到壮士长啸,象花蕊夫人般的美女高鸣,却是初闻。

于是,摩云金刚凌洵和云霄两人,闻声不禁一怔,就在这一失神的瞬间,花蕊夫人和那几位护法,已从地上挟起受伤的两人,飞纵而去。

凌洵气得冷哼了一声,顿足就待去追。

云霄拦住了他道:“师叔!放他们去吧!咱们得看看外面的情形呀!”

他话音方落,观门外进来了伏牛三兽。

不过只剩下两人了,已不见了金毛猿卢俊雄,来的是翻天豹子武世长和独角玉虎魏真,两人虽然安全回来,看样儿也受了不轻的伤。

凌洵慌不迭跨步上来,一手抓住了武世长,颤抖着声音道:“二弟……你……大哥呢?”

武世长叹息了一声,道:“老哥哥,都完了,完了,我们老大也完了!”

云霄突然插口道:“师叔!走!咱们快看看去。”

他话声一落,人就向观外纵窜而去。

凌洵闻言松开了手,双足一顿,追在云霄身后,也急急赶了出去。

两人绕着琴声观一阵急奔疾飞,沿途只见尸体纵横,到处都是血流漂杵,连天蝎教中的人加上琴声观的弟兄,少说也有七八十具,可见战况的激烈了。

凌洵见状气得顶门冒火,两眼圆睁。

云霄也不住地摇头叹息.心付,“如不是这班肯卖命的弟兄,如让天蝎教中人冲进琴声观,自己和师叔两人的情形,就不堪设想了。”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又回到三清殿前,再看武世长两人时,已然不支倒地。

凌洵忍不住老泪纵横,悲声道:“真的全完了……”他一言出口,忽的转身就走。

云霄一上步,拦住了去路道:“师叔!你要上哪里去?”

凌洵看了云霄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给我那些惨死的弟兄报仇去。”

云霄微微笑道:“师叔!报仇也不是眼前的事,忙什么?”

凌洵忽然又激动地泪如雨下,道:“我那些弟兄死得太惨了!”

云霄道:“刀枪无眼,动上手难免伤人,天蝎教此次来犯,尽出精锐高手,可说是志在必得,承他们舍命维护,琴声观总算无恙……”凌洵道:“弟兄们全都完了,又要这琴声观何用?”

云霄道:“在此一战之中,我们故然死伤很重,但他们天蝎教也有不少横尸溅血,罪魁祸首,还是那花蕊夫人。”

凌洵恨声道:“我正是要去找那骚狐狸拼命去!”

云霄道:“天蝎教目前已掌握了整个武林,可说是高手如云,你去有什么用?只怕连那骚狐狸的面儿也见不到,如有一个不幸,岂不含恨九泉?!”

凌洵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就罢了不成?”

云霄道:“当然不能算完,不过,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在一时,咱们得从长计议。”

凌洵暴躁地道:“计议个屁,十年我可等不及!”

云霄笑道:“谁让你等十年了,眼前我们得掩埋死者救伤者要紧,他们可都是为琴声观而死,我们能忍心叫他们暴尸荒郊么?”

凌洵闻言默然无语,沉吟了一阵,点头道:“好,就依你小子的。”

云霄望着这位性情如烈火的师叔,苦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救伤灵药“天山冰玉祛毒丹”,在武世长、魏真两人口中,每人喂了一粒,又拿出金创药,替二人包扎了一遍。

两人先后都长吁了一口气,苏醒过来。

云霄眼看着这两人无碍了,才同凌洵出了琴声观,去埋葬那些尽义之人。

此际天色已然大亮,山背后现出了晓日的光芒。

云霄似有无限感慨,轻轻地道:“唉!太阳又出来了。”

在云霄这短短数年中,曾不止一次迎过青天白日,而每一次朝阳初射的光辉,都曾给他添过不少的生命的勇气。

两人在琴声观外选了块高亢的地方,抡剑先扫荡了荆棘乱草,开辟出一片干净的地面,一人挖土,一人运尸,一直忙过日色过午,方才把那些尽义的三十几个人,草草安葬。

云霄又用剑削平了一块巨石,以金刚指法写下“琴声观三十二义士之墓”,置在墓园之前。

事毕之后,日色已然偏西了。

凌洵眼望着那坯坯的黄土,深沉的凝视着,喉中似有痰涌,双目也失去了平日的光辉,扑籁籁地泪下如雨。

他低下头来,忍了再忍,咽了一咽,一声长吁,迈步回身向琴声观走去。

云霄他何尝没有感触,默默无声地也跟着回到琴声观。

真个是:“华堂酒正暖。人已隔幽冥,一场欢喜思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云霄同着凌洵再又走进琴声观,已然又是灯火初上了,想起昨夜的观乐场,只不过片刻工夫,大多半的人,都已成了陇头白骨。

好在这观中还有数名火工道人,已然准备下酒饭。

可是,这两个人哪还有心吞咽下去……

他们默坐了好大一会,还是凌洵忍不住道:“霄儿!我越想越不对,我如不为这些弟兄报仇,岂不成了无义之人!”

云霄道:“仇是要报的,单凭我二人之力,无疑以卵击石。”

凌洵道:“不是有狂老头和雪山那两个傻老儿吗?”

云霄道:“几个人怎能成大事?除非我们请出来湖海七怪。”

凌河道:“有那七个老残废就能成事么?”

云霄道:“有他们七位帮忙,我们先协助梅家的人收复绿萼庄,以壮志势,九大门派就可能会易帜倒戈,再去对付天蝎教就容易多了。”

凌洵沉思了一阵,忽然一击掌道:“对!就这样……”“呵……”他一语未了,院中忽现异声!

两人心中一惊,不约而同地先后窜了出去。

就见在瓦砾堆旁,幽灵般站着一人,凝神看着两人。

凌洵猛喝一声,道:“你是谁?”

喝声中,凝聚真力,方待一掌推出……

云霄忙拦住道:“师叔且慢!?

就听那人缓声道:“贫道顾天爵,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了这里呢?”

凌洵一听对方报名是顾天爵,不禁怒火又起,喝道:“好你个牛鼻子,装的什么蒜,拿命来!”

说着,又待纵身扑去,但仍被云霄拦住了,低声道:“师叔!

不要性急,人本质不坏,可能中了天蝎教迷药,被我一口酒吐倒,如今醒了过来……”凌洵恨声道:“为他闯进观来捣乱,害得我三四十位弟兄惨死,饶不得他!”

就他说话之间,顾天爵已然走到跟前,朝着两人打一稽首道:“这到底是什么事呀?贫道几时害了人?”

凌洵道:“别装了……”

云霄忙又拦住,笑向顾天爵道:“顾前辈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吗?”

顾天爵迷惘地摇了摇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呢?”

云霄先向凌询使了个眼色,笑向顾天爵道:“此处名叫琴声观,老前辈请殿中坐吧!”

“琴声观?莫非这是马鞍山下那个琴声观?”顾天爵倒越发迷惘得摸不着头脑了。

凌洵冷哼了一声道:“绝不是牛岭上?装什么糊涂。”

顾天爵一听对方言语不善,不由得直起眼来,打量着凌洵。

凌洵仍是气呼呼地,环眼一瞪道:“看什么?难道不认识我?”

顾天爵忽然惊讶地道:“尊驾莫非摩云金刚凌二兄么?”

凌洵道:“好小子,你眼睛还没瞎,仍认得出我,是又怎么样?”

他这么气哼哼说话,闹得个顾天爵直搔头。

云霄笑道:“顾前辈请殿中坐吧,有话慢慢地谈。”

顾天爵迷迷糊糊,仍疑身在梦中,只好跟着云霄进入清殿。

凌洵依然怒气未消,云霄就将一切经过,对着顾天爵说了个详细。

顾天爵方始恍悟,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黄粱一梦,竟铸成了这样大错,这叫我如何为人?”

他说着霍地站起身来,面带愧作,朝着凌洵面前一跪,颤抖着声音道:“凌二哥,是我错了,顾天爵知罪,我愿沥血祭你那三十多位枉死的弟兄。”

说着话,翻腕亮剑就朝脖子上抹去。

凌洵本来气得双眼冒火,但一听顾天爵自承知罪,气也就消了大半,再一见他要拔剑自刎,心中一慌,忙道:“使不得!”

但等他看清楚了,禁不住破涕为笑了。

原来那顾天爵抹在脖子上的,并不是亮晶晶的宝剑,乃是一把光秃秃的扫帚。

乃因云霄既知顾天爵是中了天蝎教的迷药,更知他是条铁铮铮的汉子,等他知道人迷后的所作所为,必定痛不欲生。

本来死他一个顾天爵并算不了什么,但眼前正在用人之际,多一位帮手总比少一位好,所以他在暗中,就替他换了,以扫帚作剑。

顾天爵闻知自己铸成大错,真个地就打算一死以谢江湖,情急之下,也没细看,抹了几下,不但不疼,怎么也不见血?是剑钝了也不会这样呀?

心中怔然惊疑,一见凌洵失声笑了起来,这才意味着不对,低头一青,不禁低叹了一声,倒坐在地上,抖手挥开了扫帚道:“云世兄这番好意,顾天爵心领了,但叫我以何面目去见武林同道……”云霄道:“那还不容易,只要你有赎罪之心。”

顾天爵道:“但不知怎样才能赎得了罪?”

云霄道:“舍生取义,咱们同心合力去打垮天蝎教,为武林谋求永久的和平。”

没等顾天爵说话,凌洵充就喝起彩来道:“好,小子,凭你这句话,我这为师叔的全听你的了。”

暴风雨后,二人反而觉得亲热多了,火工道人送上来酒饭,他们一边畅饮,一边议论,又谈到去请七怪出山的事。

凌洵道:“去黄山找七怪,可否晚去两天?”

云霄道:“莫非师叔变了卦,害怕天蝎教了么?”

凌洵道:“放屁,我自然有理由了?”

云霄笑道:“你有理由不说出来,我怎能会知道?”

凌洵道:“第一,武、魏两位兄弟伤势未好,我们能撇下他们不管么?”

云霄道:“我看他们那伤用三两天也就差不多可以好了。”

凌洵道:“第二,我想趁这一段时间,回一趟桃花坞。”

云霄笑道:“师叔可是想念婶娘了么””凌洵笑骂道:“胡说八道,二十年我都没想她,如今就想她了?我是为践那狂老头之言,再说我也不放心,天蝎教无孔不入,也好叫她们有个准备。”

云霄沉思了一阵道:“我猜天蝎教在这里吃此大亏,心中必然不甘,再说温玉钵他们得不到手,琴声观也难得到清净,不如咱们一齐全去桃花坞怎样?”

凌洵摇手道:“那不行,如果你猜得不错,在这马鞍山左近,敌人必定埋伏有眼线,那样一来,咱们不是又把灾难带去了桃花坞?”

云霄道:“那么你走了,琴声观不更显然人单势孤了么!”

凌洵道:“这个我有安排。”

云霄道:“那么温玉钵呢?”

凌洵道:“我自然要带回桃花坞了,不过那上面的东西,以后还得拜托二位替我解释哩!”

顾天爵笑道:“甘愿效命!”

凌洵笑道:“臭牛鼻子少冒风凉,那上面记的乃是失传的一宗武功,咱们三人将来一同参练……”他话没说完,顾天爵又插口笑道:“没有什么,我早知上面所记的,乃是一种上乘的玄门功夫,名叫‘蛰龙眠’法。”

凌洵闻言倏地一变,凝视了好大一阵,方道:“怎么?牛鼻子,你早已会了那宗功夫?”

顾天爵哈哈笑道:“二哥你何必这样紧张,我要是会那上面的功夫,今天不会落到这样下场啦!”

凌洵道:“那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顾天爵道:“那温玉钵乃我嵩阳派中故物,被送到桥陵上苑保存,敝派典籍中曾有记载,我就是从典籍上看到的。”

凌洵道:“原来是这样的,我只练那上面的武功,将来原物奉还你们嵩阳派。”

他们只顾谈得高兴,不觉又是震光熹微了。

凌洵就带两个到了观后一棵合围粗的大树跟前道:“看到没有,这棵树是个中空,爬上树上就看到了洞口,有一条铁链可以坠下去,你们藏在里面,就是神仙也难找到。”

顾天爵道:“严密是真严密,不知另外还有出路没有,要不然被人堵住了口,可就糟了!”

凌洵道:“另一条出口,乃在三十里外的马鞍山下临江之处。”

云霄笑道:“好啦!师叔你就快起程吧,只要有出口,谁也堵不住云霄。”

凌洵笑了笑,略作收拾,带了温玉钵,出山而去。

琴声观留下了云霄等四人,为防万一计,先将伏牛二兽坠下了地穴。

下面的地方还真不小,收拾得也十分干净,米粮存储的也不少,住在里面,三两年不出来,绝对饿不死。 第三十一回…………………

树下地穴,称得上隐秘。

储量丰富,计出万全,不知摩云金刚何故营此地穴。

云霄怀着满腹狐疑,顾天爵也浑为不解……他们哪知道,此乃摩云金刚壮志鸿图,他打算在九大门派、三大世家之外,别树一帜而称雄江湖。

可是,目前他的幻梦灭了。

固然因为和云霄一战,割须断剑,他雄心受了挫折。

但,他被天蝎教这一闹,更使他精锐丧荆那争雄武林之心,方始消失。

树下地穴,正是他存粮之所_

是摩云金刚返去桃花坞的第二天。

云霄正和顾天爵谈起往事,他从普仙寺救巧手方朔韩翊,杯酒战群魔,说到雷天化浴血苦战,临终赠剑。

顾天爵听了嗟叹不已,也叹起他自己贪怀中毒,因而铸成此一大错,竟然腆颜事仇,不禁惭愧无地……就在这时,倏闻地穴入口处树洞附近,响起了异声。

顾天爵诧异地道:“是否凌老二从桃花坞回来了?”

云霄道:“不可能的,讲好的三天后回来,这才只有两天了么,我想他不会有这么快……”“轧轧……”他话音未落,洞口响起了掀推闸门的声音。

顾天爵心中一动,忙道:“云世兄,看这情形,可能是天蝎教中的人,找到了这里来……”他这么一说云霄也觉着有可能。

因为这地穴虽然隐密,但无法不使外人知道,除非没有这个地穴,也就是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云霄沉吟了一阵道:“我们不管外面的人是谁,只要不是我凌师叔回来,就不允许他们进入地穴。”

顾天爵道:“为防万一,也只有这样。可是……我手中没有家伙呀……”翻天豹子武世长道:“老道长,不用着急,有家伙在这下面也施展不开。”

顾天爵道:“我们可不能束手就缚呀!”

武世长道:“在那拐角处,堆着有一堆西瓜,是我们观主存贮待客用的……”“西瓜?……”顾天爵可就迷惑了……云霄笑道:“好!这倒是个好办法,用西瓜阵对付他们。”

顾天爵仍在茫然不解,他真想不出“西瓜”怎么可以做为武器?……他想向云霄问个仔细,方哽得一声,尚未说出话来。

“咯嘞嘞!”一响震撼之声,闸门被人打开了,从上面射下来一道光线。

一人哈哈大笑道:“凌老二真有本事,会安排下这么个隐密所在,这是碰上了我癫子,换个人可真无法找得到。”

另一人接口道:“老五这吹牛的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如果不是仇湄娘那骚狐狸先告诉了你,我矮子就不信你有这样精灵。”

顾天爵道:“听他们的语气,象是受了天蝎教主的蛊惑而来,只怕居心不善呢。”

云霄道:“不管他们居心如何,总之咱们小心对付就行了。”

两人念头方转,穴口外已有人上了阵。

一个尖声的嗓门叫道:“这地穴下面可有个小子云霄么?胆敢骂我们七个老残废,听说你有点能耐,何不出来较量一下……”顾天爵低声道:“云世兄,他们找上了你啦!”

云霄道:“这就是证明七怪是受了人家的挑拨而来。”

顾天爵道:“那你何不出去和他们说清楚?”

云霄道:“那不行,他们已有了先入为主的意念,是说不清楚的。”

外面那尖声音又叫道:“姓云的小子,你聋了么?有种的就答应我一声,六大爷就是秃子尤清,听到没有?”

瘸子李平接口道:“姓云的小子,你不是骂我们是江湖上的渣滓,武林中的废人吗?怎么不敢答腔呢?”

云霄实在忍不住了,就示意顾天爵准备,吹熄了油灯,各找有利地形站好,方朗声道:“姓云的是在这里,不答理你们,可不是害怕,而是替你们可惜。”

癫子许龙道:“哈!这小子真在,有种的出来呀,有什么可惜的?”

云霄道:“我可借你们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竟然不分清红皂白,轻信人言,云霄几时骂你们了?”

秃子尤清尖声道:“你说你没有骂,谁能相信?”

云霄道:“是谁说我辱骂你们了,有什么证明?”

秃子尤清道:“仇湄娘说的,她身为天蝎教主,自不会随便说话。”

云霄道:“你又怎知我的话不实呢?”

秃子尤清道:“那还用解释,你小子初入江湖,从未立名扬万,只算上个江湖末流,谁能信得你?”

云霄闻言,低声骂道:“势利的家伙,难怪他们能成名!”

他声音虽然低,但却被聋子张澄听到了,大声嚷道:“小子,你在说些什么?”

云霄笑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听到我说话了?”

张澄笑道:“老夫人称聋子张澄,耳朵最是灵敏,任你小子喘口气,我也听得十分清楚!”

云霄道:“如此说来,你并不聋吗?”

张澄笑道:“谁说我聋了?不过就有一点,恭维我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进,骂我的言语,可就听得很清楚了,小子,你是在骂我们,可对?”

云霄笑道:“你猜对了!我是在骂你们。”

秃子尤清尖声叫道:“你小子骂我们什么?”

云霄笑道:“我骂你们是一群势利鬼,难怪人家称你们老残废,其实眼耳口鼻、脾,胃四肢,生在你们身上,那是多余,连那颗人心,也生得歪了……”他话未说完,癫子许龙已忍不住发了怒,大吼一声道:“好小子,你说骂怎么真的骂了起来,有种的你上来,咱们比划比划!”

云霄笑道:“你要有种就下来,云某人想在穴地领教湖海七残废的武功。”

他这么一叫,湖海七怪可就犯了踌躇。

因为他们如果妄自进入地穴,无疑是变优势为劣势,敌暗我明,吃亏太不合算。

云霄听上面没有回声,朗声哈哈大笑道:“看起来湖海七残,只不过徒具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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