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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霜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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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道:“你和梅阿婆有仇,就该到梅岭找她去,自己又不敢去,却拿着人家女孩儿出气,是不是不讲理,如果你有儿女,被人家这样折磨,你该怎样?”

吴姥姥闻言,沉默了一阵,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有儿子的,也有个小孙女,可是他们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她喃喃地默念着,似有其不胜舐犊之思……云霄笑道:“老前辈,你是否愿意说出来你儿孙的姓名,我也许可以替你去找一下子。”

吴姥姥闻言,抬起头来,对着云霄,从那已失明的双目中,似乎淌下了几滴泪珠儿,缓缓地道:“我儿名叫桑锐……”“桑锐!”云霄惊叫了一声,“可是人称玉面封狼的那个桑锐吗?”

吴姥姥一听,神情立即显得激动起来,忙问道:“好小子,你认得他吗?他在什么地方,快说!”云霄闻言,不由为对方的神态所感动,心中暗叹一声忖道:“人谁无父母,谁无子女,一到了老年,由不得就会想起自己的子孙来。”

他立时又联想到自己的二弟云汉,虽然他这样的倒行逆施,父母何尝又不是在深爱着他……”沉思中,他忘了大敌当前,就松弛了戒备,蓦听梅影高喊了一声道:“云哥哥!小协…”一声喊声未了,倏觉肩上一紧,忙不迭扫目看去,就见那吴姥姥人已到了跟前,双掌已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心中一惊,方待挣扎,又觉脚上一轻,竟被人提下树来,甫一落地,立又被按倒在地上。

吴姥姥沉声道:“小子,你说话吧!若有半字虚言,哼!哼……”云霄被对方制住了脉穴,浑身劲力全消。

他这时喘迫着,连急带气,脸色惨白,双眼却红如火球,额头上,冷汗颗颗滚下,愤怒地望着对方,心忖:“我只要能脱出掌握,下用剑扎你几个透明窟窿才怪!”

他思之未竟,吴姥姥却喝道:“怎么,你说话呀?”

云霄冷冷地道:“有什么事,你就快问吧!”

吴姥姥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那儿子桑锐!”

云霄道:“他早就死了。”

吴姥姥闻言,呼吸似有喘促,脸色变成了铁青,身躯也有点颤抖,大声喝道:“放屁,我那儿子的武功可不含糊,他会死,我不信!”

云霄道:“你不信算啦,去找他回来呀?”

吴姥姥道:“我是得找他回来,你得答应陪我去找!”

云霄道:“我陪你去找?,没有用,除非请阎王陪你去差不多!”

吴姥姥冷哼了一声,道:“你不答应陪我!哼,可由不得你!”

云霄道:“你要把云大爷怎么样?”

吴姥姥陡地露出一副狞狰的面目,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听着,我要点散你一身功力,让你能吃能喝,能行能睡,就是不能运气,也不能和人动手,腿动废腿,手动废手,骂人点哑穴,瞪眼就挖掉你的眼,跟着我走!”

云霄道:“你那宝贝儿子,都死了多年啦!要我陪你去哪里找去?”

吴姥姥道:“他真的死了么?”

云霄道:“我骗你干什么?他就被埋在阿房宫的遗址上。”

吴姥姥道:“可是你动手杀他的吗?”

云霄笑道:“那时我还是小娃儿呢!怎能会杀了他呢?”

吴姥姥手上陡地一用劲,厉声道:“快说!是谁?是什么人杀了我的儿子?”

云霄心中一动,暗忖:“好吧,我让你们闹个自相残杀再说!”

念头转处,朗然道:“凶手就是那天蝎教主……”吴姥姥道:“什么,是天蝎教主?”

她问出一声之后,接着就是一阵狂笑,道:“好小子,你敢骗我!”

话声甫出,就见她那两只紫黑的长爪,由肩部移到了领上,而且手上加了劲,嘴中喃喃地道:“好小子,敢在我面前要花枪,告诉你,那前后两位天蝎教主,都是我的师妹,她们会害死我的儿子?!”

云霄闻言,暗吃一惊,他这才想起五十年前称雄江湖的花氏三狐,这吴姥姥乃是当年三狐之一的通天狐吴巧,依次是玄天狐仇妙,翻天狐花媚。

玄天狐仇妙后改名仇贞,隐居北天山,竟然又以花仙的姿态出现江湖,替那翻天狐花媚接掌了天蝎教。

云霄虽然想起了这些故事,但他这时被那通天狐吴巧双手叉得窒息了,全身都软绵绵的,呼吸立即感到困难。

他已知道危机临头了,身子受制,汗出如浆,不禁暗自叫道:“天哪!我云霄就这样死去么?”

喉头的压力,越来越紧,就觉得天旋地转,双目金花乱闪,胸中一阵阵逆血翻腾。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豹的惨嗥,恍如狂飚刮林而过,枯枝败叶均被震落的样子,凄厉已极。

这一声的传来,使得云霄心中倏地一震,暗道:“不好,大约梅影妹妹已被豹子吃去半个了吧?”

他一念未了,就觉得眼晴一黑,宛如坠入阴黑的万丈深潭,飘飘然有若梦游大虚,人就昏厥过去。

原来梅影被困在网中,眼看着云霄被制,芳心大急,无奈这张丝网太奇特了,竟然无法用得上真力,急得她手足失措。

忽然纤手触着一物,蓦地想起自己新得来的宝剑,神志倏地一清,暗道:“我真是急糊涂了,手中现有神物利刃,怎么都忘了,不妨试试能否斩断这条网,如果能斩得断,不但自己可以脱困,也可以救得了云哥哥啦!”

心念一起,就慢慢抽出神剑来,插进网孔中,暗运腕力,猛的向上一挑,唰地一声,已被她削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

这一来,禁不住芳心大喜,立即用剑左右横竖划了几个口子,就仗剑从那孔中,溜了出来。

哪知,在那网旁正伏伺着那只花豹,一见梅姑娘脱困而出,低吼了一声,就扑了上来。

梅影不防,倒被它吓了一跳,迅疾伏身,一式“仰观北斗”,剑从肘下扫出,正掠向那豹的顶皮,连皮带肉,被削下巴掌大一块,立即渗出缕缕血丝,发出了一声惨叫。

通天狐吴巧乍闻花豹惨叫之声,心头一震,由不得就松了手,云霄颓倒地下,她却将身形,斜斜地向后一仰,腰上一用劲,宛如脱弦之箭,射了过去。

须知通天狐吴巧对于那花豹无异母子,她从乳豹开始,就一直哺育它长成,巨还传授调教它练功夫,相依为命十数年,她当然是十分关心。

所以一听到那豹呼救之声,就立即放下了云霄,飞纵过去。

但等她一到那木房下面,听觉上似乎感出人豹已没有了争斗。

须知这通天狐吴巧的双目,已被徐绿华的梅花针打瞎,只能靠着敏锐的听觉去辨别,侧耳听之下,并没有发觉个动静,还以为是花豹受了重伤。

于是咧唇吹出了一声哨音,召唤那花豹子。

那豹子被她调教得倒是十分通灵,闻声就扑了过去,依偎在她身边,呜呜的低叫着,宛如小狗偎依着老母狗的样子,十分的亲切。

通天狐吴巧在这谷中五十年,因为双目失明,就锻炼她那听觉,却收到奇效,平常可以听出百十丈远,无论人畜,都能分辨出来。

她这时侧耳一听,微闻有脚步起落之声,就知敌人没有远去,立即拍花豹头顶,喝道:“花儿!快追上去,把她吃下肚去。” 第十二回…………………

那豹闻言,立即腾身又起,朝梅影扑来,同时吴巧也纵起了身形,循声飞追。

原来梅影一剑逼退了豹子,倏见通天狐吴巧扑出,她身形一闪,就隐在一处矮树间。

但她却关心着云霄的生死,就慢慢地向云霄身边挨近,冷不防,从地上夹起那昏迷的云霄,撒退就跑,这样才惊动了那吴巧,纵豹追来。

梅姑娘这时,真成了急急如漏网之鱼,用出了全身功力,直向谷底奔驰。

还好,那云霄在经过一阵颠簸之后,总算还过来一口气,只觉是被人夹着飞跑,睁眼看去,认出来是梅影姑娘,心中不禁大喜,忙道:“影妹妹,快放下我!”

梅影一听云霄说了话,芳心也大为宽慰,松手放了他,深情款款地道:“霄哥哥,你好了吗?可把我急死耍……”他一言未了,远远传来豹鸣之声。梅影探手拉起云霄,慌不迭叫道:“快跑!那老妖精追来了。”

云霄道:“尽跑也挡不了事,来!咱们用石头砸她!”

梅影应了一声:“好!”两人就闪身到一处乱石堆后,伏了下来。

那通天狐吴巧虽然双目失明,但她那听觉却是敏锐得很,加上那只豹子,不但眼能辨得秋毫,而旦嗅觉更是特别的灵。

一人一兽,相互偎依,不一会的工夫,就近了上来。

也就是当两人方伏好身躯,通天狐已驱豹赶到,那豹子仰天啸了一声。

通天狐吴巧道:“花儿,你已发现了敌人吗?快扑上去,不能放走一个……”她话声未落,梅影已然扬手打出来两块盖形石子来,夹风发出一声锐啸,直打向通天狐。

通天狐听风辨位,已知敌人是打来了一块石子,激发起她那凶悍之性,“哇”地怪叫一声。

那豹子本来作势待朝梅姑娘扑去,听到了通天狐的一声怪叫,也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情,忙即上住了前冲之势,伏身在地。

在这时,就见通天狐凌空纵起,大袖扬处,已接住了那两块石子,厉喝一声:“还给你!”

喝声中,又是大拍一扬,两石齐被掷回。

梅影听那风声,就知对方的内功修为,比自己高得多,她可不敢硬接。

就这一瞬间,通天狐回了石子,身形跟着欺进,就扑向梅影的伏身之处。

梅影真没想到瞎老婆有这么快,眼看人已扑到近了,立时慌了手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舞起,抓起来地上的石子泥块,或是枯枝草根,一齐都向通天狐扔去。

刹时间泥风石雨,齐罩而下,声势虽然凌厉,但却失了准头。

通天狐吴巧挥起两只衣袖,挡架着那石子泥块,一面却哈哈大笑道:“好丫头,你就这点能力了吗?我看你今天怎能逃出手去?!”

她这时因为那石子泥块如雨飞来,自己眼睛看不见,闹不清敌的真正位置,打算用话激对方出声,自己就可以一扑而中了。

哪知,她这点鬼心思,瞒不了刁钻的小姑娘,她就是一声不哼。

就在这时,云霄抽冷子一石飞到,正打中她腰中“笑穴”,通天狐挨了一下,微微一怔,陡地扬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笑个不停不歇,而且笑得手舞足蹈。

梅影见状,一时还不知瞎老婆是中了穴道儿,还在一个劲地乱扒乱扔,不一阵工夫,已将通天狐打成了个花斑狼头,头上也见了血,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污。

但是,她仍然狂笑不休,小姑娘不禁一怔,转头一看云霄。

云霄笑道:“她已被我打中了笑穴,不笑死不歇,非得笑个肝肠寸断不行!”

梅影笑道:“这就是你们天山的绝技呀!”

她虽是这样的说,但眼看着对方那可笑的样儿,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那豹子先是一声低吼,跟着又是一声惨叫,倒地乱滚起来。

原来那豹子吼出来一声,方跃起来向梅影扑去,被云霄贯注真力,抖手打过来一根枯树枝。

须知云霄的天罡神功,已练到了摘叶伤人之境,这一根树枝,无疑就是一柄利刃,正又打在制命之处,那豹子怎生受得了?

惨啸声中,倒地也就只是滚了几滚,不动了。

通天狐吴巧心虽然明白,无奈穴道被制,却由不得她,仍是狂笑不止。

笑着笑着,连声音都变了,她是由欢笑在被打中穴道之后,变为狂笑,笑得声竭力嘶,又变成了苦笑。

先是捧腹大笑,接着身子一阵摇晃,栽倒地上,却又成了伏地修笑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还叫着:“锐儿!你把娘想得好苦哟!哈哈!哈哈!想得我好苦哟……”梅影总是个女孩儿家,心肠软,慢慢地,她已感到这瞎老婆子太可怜了,而动了侧隐之心。

倏地又听她叫道:“哈哈!哈哈!我老婆子因在这青灵谷五十年,为的是要等你回来,怎么你真的如那……哈哈……小子……哈哈!所说的那样,哈哈!死了……死了吗?那我还等什么呢?……”她惨笑着,数落着,陡地发狂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厉声叫道:“姓云的小子,还我儿子来!”

喊声中,倏地一纵身,向云霄伏处那一堆乱石上撞去。

云霄以为对方穴道已解,朝自己拚命而来,赶忙地一闪身。

但听轰然一声响,接着就是她凄凉一声惨叫,撞了个血花四溅,眼看是活不成了。

天色已黑,夜幕早垂,幸好天际还有一弯新月。

云霄望着地上的一人一豹两具尸体,长叹一口气,道:“好险啦!我这是两世为人了!”

梅影的一双秀目,有一点润湿,慨叹道:“这老婆婆也太可怜了。”

云霄道:“你可怜她,她却不可怜你哩,幸亏她双目失明,否则咱们两个,今天谁都别打算活!”

梅影忽的想起了一事,道;“云哥哥!你认识那桑锐?”

云霄摇摇头道:“我怎会认得,他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梅影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云霄道:“是一个武林前辈和我说的,他是死在天蝎教八位护法尊者的手中。”

梅影又是一声慨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正道邪派,母子之情,才是最真最纯的了。”

云霄道:“所以为人子者,当以孝亲为第一,天下之爱,也只有母爱最伟大。”

他顿了一下,又道:“就以这位瞎老婆说吧,当年的花氏三狐在江湖上,可说是作尽了坏事,但谁又知道她竟是这样的舐犊情深呢?”

梅影卟哧一声,笑了起来道:“你几时学来了这副冬烘样儿,此时非说教之时,眼前我们到哪里去呢?”

云霄道:“我们这不是进了青灵谷吗?当然是要到谷深处探它一探才对。”

梅影道:“要探谷就快动身呀……”

云霄道:“咱们先调息一阵,休息过来了再去不迟,我猜从现在起,危机一步接近一步,大意不得。”

于是,两人就找了一处干燥隐蔽之处,坐了下来,不一阵工夫,全都浑然忘我。

就在这时,在他们周围出现了不少的黑衣人,似在搜索着什么!

陡地有一人惊叫了一声,道:“在这里了,怎么已遇害了呢?”

他这一声喊出,立有五六个人循声扑了过来。

又有一人打量了一阵,望着那倒在地上的一人一豹,道:“我猜他们必是人豹拼斗,最后同归于尽的……”一人道:“我看你这位狗肉和尚,真的是浪得虚名,就以通天狐的能耐,会斗不过一只豹子……我猜她是受人暗算而死!”

先前一人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却难令我心服。”

青灵谷底,一片灯火明亮,在一块旷地上,搭盖了数十栋木屋,这里正是天蝎教的一处分坛。

夜幕方降,远远先是响起了豹吼之声。

此地崇山密林,是常听到猛兽的啸声,不足为奇。

继之而来的,就是凄厉的狂笑声,刺耳难闻,且还是一声连着一声。

这一来,立时引起了天蝎教中的一阵骚动,先派出去了护坛四将军,循声去看,去了大半时辰,并没有任何动静,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回来。

接着又派了护花四使者,还有那三位护法尊者,狗肉和尚化因,阴司秀才冷焰,浮生子丁南。

不过,当他们方起身时,花蕊夫人叮嘱:“你们可知在本谷的另一边,住的是什么人吗?”

众人全为之瞠目,花蕊夫人道:“她是本教护法祖师桑锐之母,也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通天狐吴巧,你们此去,可得小心点,最好能避着她。”

七人领命,循声飞来,却见地上倒着一个老妇,脑浆进裂,死状甚惨,另一边却倒着一只花豹。

从衣着上看,他们认出来那老妇乃是通天狐,所以狗肉和尚化因,认为是人豹相拚而死。

阴司秀才冷焰的心眼较多,在江湖上是以好滑见称的,他一眼就看出来,那豹是被重手法贯注在树枝上扎死的,所以他疑心是发现了敌人。

他一听狗肉和尚说出不服的话来,笑道:“你别不服,可看那花豹腹上一截树枝,内力如不到摘叶伤人之境,只怕难毙了此豹。”

狗肉和尚化因打量了一阵,道:“真不含糊,阴司秀才真有两手,不过,你可看出那凶手的来历吗?”

阴司秀才冷焰沉思有顷,道:“我猜必是云霄那小子来啦!”

狗肉和尚化因道:“只怕未必,青灵谷算得上天下隐密的所在了,不信他能找得到。”

阴司秀才冷焰笑道:“岔镇七星谷也够隐密的了,且还有死亡毒藤依为屏障,人家还不是照样进去了,不是公主去得快,四妖只怕早都见了阎王。”

狗肉和尚冷哼了一声,道:“我就不信他一个黄口孺子,会有这么高的能耐。”

阴司秀才冷焰道:“我也有点不信,咱们不妨搜一下看,我猜一定走得不远。”

于是,他们低议了一阵:由狗肉和尚和浮生子各率领着两位护花使者,分头包抄,以谷中一处赤水坑为中心,逐步收缩。

哪知道,就在他们停身处不足五丈,矮树丛中就坐着云霄和梅影两人,把对方的话,听了个清楚。

云霄伏在梅影耳边,说出了他想好的对敌之策,梅影点头笑了笑,倏地一长身,闪电一般,纵上树去,云霄此际也纵上了另一棵树。

天蝎教中的人,这时是分头包抄围捕云梅二人。

云梅二人却是分头暗中跟随,看他们捣的什么鬼。

阴司秀才冷焰在江湖上,可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道了。

他在四凶之中,以智囊见称,也是狠毒凶残得失去本性的人。

他支配出去所有的人,细加搜索,而他却不负搜索之责,专门在谷中忽来忽往,准备呼应支援,一路上尽力设法稳藏身形,绕着这一片树林搜寻。

倏地从夜风中传来一声长啸,那是浮生子丁南的声音,许是发现了敌踪,阴司秀才冷焰迅疾奔了过去。

可是,在他飞驰了一匝之后,竟没有找到那浮生子在什么地方。

夜风吹起了落叶,簌簌发响,四下里黑影幢幢,闹不清是人是树。

阴司秀才冷焰乃是久经风雨的人物,以情形推断,准知道了南多半碰上了敌人,也许已遭了毒手。……他先稳下心来,宁神调息,一边细听周围有否动静,果然被他听出在左侧山坡那边,隐隐有异声随风传来。

他抬手亮出了古铜笛,摸了摸身上十二支白虎丁,腾身而起,劲朝山坡那边,直飞纵过去。

目光到处,只见一道白光宛如龙蛇飞舞般,把个浮生子围在中间。

他这时才明白丁南啸声突停之故,敢情因对手太强,无暇分心求援,心中微微一凛,疾扑过去。

那道剑光突然飞开老远,丁南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阴司秀才冷焰见状,振吭大呼道:“朋友休走——”那剑光乍落又起,挟着清啸之声,投入到密树丛中。

以阴司秀才冷焰那等眼力没有看出来对方的面貌,隐现间,只看出紫衣飘飘,是个女子身子,就已不见了。

冷焰心念一转,暗忖道:“这是什么人,竟有这样高的剑术造诣?凭天蝎教的两大护法,会看不到对方的真面目?”

念头一动,冷哼了一声,横空追扑而去。

这一带的树林高大绵密,身入其中,光线暗淡,令人感到四下里,浮荡着阴森肃杀的气氛。

就在这时,蓦地东北角上,也传来一声长啸,啸声凄厉刺耳,一听就知是有人遭了毒手,死前的惨叫。

阴司秀才闻声,心中倏地吃一惊,暗道一声:“自己日常惯于算计人,今天怎么糊涂了。竟然轻入险地,如果中了敌人埋伏,那才冤呢!”

心念动处,方打算转身向林外纵出,倏觉一股劲风袭到,微微一凛,疾然斜闪开去。

他听风辨位,身形方稳,右掌猛扫出,劲气飒飒,威猛异常,同时,他那左手古铜笛也疾如电光石火,戳向对方中盘,口中却冷喝一声,道:“是何方朋友,亮出万字来。”

他出手得够快,但对方也丝毫不比他慢,但仍是一声不响,抡剑疾攻。

但见那道寒光陡然如灵蛇乱掣,刚一出现,便化为十数点暗白寒芒,迎面急洒而来。

阴司秀才冷焰万没有想到对方一出手,竟是这等毒辣招数,而剑上功力之深,却是平生罕见。

就在双方招数刚一接触,倏地远远又传来一声惨叫,两下里都似一怔,一齐错闪开去。

两人这一错开,相距已在两丈以外,漆黑之中,又是谁也瞧不见谁。

阴司秀才冷焰在江湖上,以阴险狡诈见称,向来绝不打没有把握之仗,眼前的情势,使他心中在不觉间萌生怯意。

对方那人,突然发出咯咯两声娇笑。

冷焰等了一会,并不见对方说话,心怔:“今晚就算没有擒住此人,但好歹也得查出她的来历,也好向教主交代,不然,总得弄到一点线索,以后也好着手侦查。”

当下冷笑了一声,道:“本尊者阴司秀才冷焰,效力在天蝎教护法坛下,尊驾敢不敢报出个姓名来。”

四周围寂静无声,好似对方那人已经远去。

冷焰又厉声道:“你连一句话也不敢说,难道就只会笑不成,以本尊者看来,江湖上那些下五门的小贼,也比你硬朗得多。”

这两句话说得是够难听的了,以冷焰的想法,对方必定非得出口骂不可,心忖:“目下就怕她不开口,只要说话,任是破口大骂,总能套出一点线索来。”

哪知,他等了一阵,四下毫无声音,真像那人业已远扬了似的……这一来,阴沉凶险的阴司秀才冷焰,可就沉不住气了。方打算不顾一切,前扑过去,突然间,左前方一丈多远处,发出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你阴司秀才只配到阴曹地府去,在人间只有害人,记着,我早晚就要送你去……”话声方落,跟着又传来一阵衣襟带风之声,转眼间,已出去了七八丈处。

刹时间,把个阴司秀才惊呆了,从口音上去听,敢情对方是个妙龄少女。

但目下他却不敢多想,立即施展身法,奔出林外,到了那浮生子丁南跟前,从地上挟起来,连看也不看,便疾驰而去。

不大一阵工夫,他已回到那一片木屋区,恰在这时,狗肉和尚化因也到了,后面那四位护花使者,只剩了三位,而那化因肋下,也挟着一人。

狗肉和尚一看到阴司秀才,就先震问:“老冷!丁尊者他怎么啦?”

阴司秀才冷焰叹了一口气道:“他已吃了大亏,眼下离死不远了……你肋下挟的何人?”

狗肉和尚化因道:“铁拳赵德,他也被人伤了!”

阴司秀才冷焰道:“你们所遇的人是什么样儿?”

化因道:“还不是那小子云霄……你所碰上的是谁?”

冷焰道:“是个年轻的女娃儿……”

“哪是梅岭双娇中的老二,吃了亏啦,是不是?”

耳边陡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二人转头看去,见是他们的教主花蕊夫人,连忙施礼。

花蕊夫人道:“你们快去套车,护着那欧阳姑娘连夜赶回总坛去,记着,一路上可要特别小心,我在这里对付他们。”

青灵谷立时起了骚动,就在天将拂晓时,从另一个出口处,飞驰而出一辆马车。

这时的云霄和梅影二人,戏弄了一阵那些天蝎教中的人,也觉有些累了,正然靠在一处休息。

小姑娘的心中,却是有些甜蜜蜜的,虽然他们只是肩挨着肩,但那一股男人的气息,使她着了迷。

不知什么时候,在他们身前,站立着一个白发美妇。

梅影在迷惘中,只觉身前有个人影晃动,倏地睁眼一看,惊叫了一声,喝道:“你是谁?”

她这一声出口,也惊醒了云霄,抬头看这位素衣美妇,虽然眉发皆白,全面目仍甚动人,一时搞不清是敌是友,呆呆的发起怔来。

那白发美妇被梅影一问,微微笑,道:“你先别问我是谁,你可是徐绿华的孙女儿吗?”

梅影陡地站起身来,翻手探了探身上长剑,娇叱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白发美妇笑道:“好个娇纵的丫头,你要是的话,赶快离开这小子,如果不是,那我可就要对不起了。”

梅影心高气傲,闻言早就气得秀眉直竖,但她怒极反笑,咯咯笑道:“我就这样听你的话吗?你总得让我心服才是呀?”

白发美妇笑道:“你要怎么样才心服呢?不妨说出来听听!”

梅影道:“我先请教一下你的大名,然后嘛,还是领教一下你的武功绝学,那样我才能心服!”

云霄的江湖经历,可是要比梅姑娘多得多,早看出来对方不是等闲之人,忙阻拦道:“影妹妹,不可轻易和人动手,我看你还是回转梅岭去吧!”

梅影娇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如就这样一走,梅岭一派的牌匾算是被我砸了,以后还能在江湖上行走吗?”

白发美妇笑道:“对呀!人谁不爱惜羽毛,小姑娘,咱们如何动手法呢?”

梅影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姓名呢?”

白发美妇道:“老身姓名你日后自知,目下先不必说。”

梅影道:“那你一定认识我阿婆了?”

白发美妇道:“嗯,但现在不必提,你也用不着套我的话,快说怎么打法吧!”

梅影先探手摸了一下剑,再一看对方并没有带着兵刃,于是想了一下道:“我想先请教一下掌法,以十招为限,请教你的内家功力,咱们点到为止,怎么样?”

白发美妇笑道:“好个狡猾的小丫头,你倒先留了退步,既然这样,你就动手吧!”

她说完话之后,仍是悄生生地站着,既不运功调力,也不去起门户。

云霄却有点不放心,打着招呼道:“影妹!小心点呀!”

梅影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啦!就你罗嗦!”

她在说话声中,冷不防,纵身举掌,朝对方迎面切去。

她这一掌,却是用了八成以上的功力,招法手法奇奥异常,脚下所占方位,也十分的灵活。

那白发美妇微微一笑.上身陡地向后一仰,退开了大半尺,宛如白云舒卷一般,甚是自然,速度不快不慢,但却含有无上玄机。

梅影忽然感到自己这一招精微变化,竟因对方这后仰之势而全被化解,登时感到骇讶。

但她还是不服气,口中冷哼了一声,手掌微微缩退数寸,方打算另施杀手。

可是,那白发美妇的上半身,像被她手掌磁力啄住似的,随着她那缩退之势,也向前移动了数寸。

梅影蓦地一声娇叱,奋力发掌击去。

她这时用上了十成力道,掌发处,劲力如山涌出,声威肃杀已极。

但那掌力到处,白发美妇早已横移开去,她这一击就走了空招。

梅姑娘心中越发地生气,立即人随掌走,冲出去数尺,娇躯倏地疾转,再向那白发美妇扑去。

这一来,她尽展所学,纤掌起处,施展出怪异诡奇的手法,掌劈指扫,错眼之间,已经攻了有五六招。

但见那白发美妇素衣飘飘,晃来闪去,身法既稳又快,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十分好看,并无惊世骇俗的工架,却具有无限神效,她梅姑娘掌发如风,毫无一点用处,连人家的衣角,也没有沾上。

转眼已超过了十招,梅影已打上火来,仍然不肯停手,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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