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温柔一刀-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炭跺足冷哼,他知道该由自己拦住五圣主了。

他约五十七个空碗,忽尔合而为一,变成一条碗柱,像棍子一般飞□五圣主。

五圣主掠势鱼变,但张炭的碗柱也急变。

五圣主纵到那伫,他的碗就搁到那伫。

可桂他的碗往上攻,胸腹之□,几乎被颜鹤发的一双铁爪,抓成了千疮百孔。

颜鹤发已然欺近,张炭顾不得羽阻五圣主,五十七只空碗一分为二,使成两条碗鞭似的,远攻近守,封截颜鹤发的玫势。

五圣主已到了温柔身前。

温柔等着有出手的机会,已等了好久了。

她一跳就跳了出来,沈雷、甩发、扬刀,娇叱道:“呔:本小姐──。”倏地,纤细的人影一晃,朱小腰一掌拍来,刁、年、扣、弹,已夺去了它的刀。

温柔气极了。

朱小腰一招得手,冷笑疾退,但人影倏闪,急攻她的咽喉。

朱小腰一怔,忙妲刀封切,温柔变招急切朱小腰的手腕。

朱小腰一笑道:“你又如何?”弃刀反□,掌玟温柔腰胁。

温柔的身形,像鹅毛遇急风一般,陡然飞退,又杨刀霍霍,舞了淡惘刀花,叱道:

“鼠辈!胆敢暗算本小姐!来吧!

朱小腰倒是心中自惕:这小妞武功稀松平常,但刀法倒是俐落,如果背厢下舌功,这套刀法决不可小觑;更须提防的是她的□功,仿佛就是“天山派”的“瞬息千里”身法,自己夺刀后旋又被对□所夺,就是没料到对□的轻功如此快而无声,险些失着。

温柔失刀,面上大大无光,幸仗着小巧身法,及时夺回兵器,只想跟朱小腰一拚,浑忘了拦截五圣主的事。

梅、菊、竹三剑婢,同时出剑,刺向五圣主。

这一剑九式,只要一剑既成。三剑回旋,即成阵势,就算是武功比她们三人合起来都高的人,也得为剑阵的威力所制。

可惜她们少了一人。

兰剑已殁。

五圣主一掌就把三人扫了出去。

他已到雷纯身前,本想一把揪住她。

可是雷纯很定。

定得很美。

美得很灵。

灵得很定。

大敌当前,危机四伏,她一点也没有慌张,一双幽灵若梦的眼,正凝向五圣主。

五圣主一呆。

连他这样凶戾的人,一时也不敢生冒渎之心。

五圣主当下一揖道:“得罪。”化掌为指,想点倒雷纯。

可走他的手才一动,忽听背后有人说道:“小心了,从现在起,你只有退,一直返到你原来的地方为止。”

这句话一起,他腕着见剑光。

听见剑风。

发现剑气。

以手发出来的剑光、剑沌、剑气。

这句话说着的时候,他就开始在退。

无论他招架、闪躲、逃避、反击,□没有用。

如要保命,只有退。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已退到原来的地□,、关七的身边。

然后他才能喘一口气,着见向他出剑的人,正是王小石。

笑嘻嘻、无所请、无可无不可的王小石。

他现在完全相信,如果刚才王小石要杀他,决非难事如果王小石还加上“相思手刃”,要杀他根本就相不费吹灰之力。

他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

那是六圣主。

可是六圣主已完全换了个样子。

他几乎认不出是他了:因为六圣主的一身衣衫,破烂零碎,已跟行乞了二十年的叫化子没什么两样。

也许所不同的只是:六圣主的衣衫,只破烂,而不脏。

其实,六圣主在尖啸的时候就动手。

他一晃身就到了白愁飞的身前,但这一晃要的功夫,他已隔空攻出六指。

六指破空,如剑举般飞袭白愁飞。

两人距离愈近,指劲越是厉烈。

白愁飞笑了。

他捋袖。

□起左手。

伸出尾指。

然后反□。

他每一扬指,就有三震,在他第一震的时候,六圣主已攻到笫六指。

六圣主压恨儿没有攻出第七指。

因为他攻不出。

白愁飞一出指,破空四射,六圣主只右闪躲。

用尽一切办法闪避。

白愁飞一轮急攻,尾指再加上无名指,六圣主退得越远却戚□到对方指风,越走剧烈。六圣主衣衫已被指劲切碎割开,狼狈异常。

六圣主一面疾退,一面闪躲,但全力往关七的铁椅那儿靠拢。

白愁飞明白他的意思。

六圣主是向关七求救。

白愁飞也不知是无意抑或是特意,其中一指,破空攻向关七。

关七一脸茫然,然后他的手像摔起一杯茶送进嘴边似的,这动作做得不徐不疾,不道.不变,只走一个极平常的动作。

可是白愁飞立即戚觉到自己这一指宛似泥牛入海,指劲不但但但一点效用也没有,而且像在突然间消失了。

白愁飞心头一伫,收指,不再追□。

关七脸色依然惘然,眼神却不那么空□了。

他一直望着雷纯,脸上竟出现温柔的神色来。

他化解了白愁飞那一指,自己似乎也并不知道。

这时候,大家都停了手。

六圣主死伫逃生,十分凶险,气喘呼呼的向白愁飞怒指道:“你这是……什么指法月”““惊神指口。”白愁飞调侃似的说,但全心戒备着关七,“口惊神指口伫的“三指弹天”,我用的只是尾指,威力最小的手指。”

六圣主厉声道:“江南霹□堂的雷卷,是你什么人!?”白愁飞道:“你不配问。”

“我可不可以问你们一件事情?”这声音很细、很嫩,甚至很幼徙,问得也很客气、很得体、很婉轳,甚至很空洞、很没有信心的样子。

这却是关七向他们问的话。

白愁飞呆了一呆,道:“请说。”王小石也过来,站在白愁飞身边:“请问。”

“雷姑娘是我的夫人,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关七这样问。

堂堂“迷天七圣”的领袖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白愁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小石忙道:“因为雷姑娘不答应。”关七惘然道:“是雷姑娘不答应吗?”他远望着雷纯,轻轻地问。

雷纯在远处坚定地道:“我不答应。”关七道:“为什么?”白愁飞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会令你很难堪?”关七道:“我不管。我要知道答案。”白愁飞扬声道:“好”正要说几句伤人的话。

王小石忙截道:“因为雷姑娘已订了亲。”关七迷茫地道:“谁要雷姑娘订亲的?”张炭抢着道:“是雷总堂主。”关七茫然道:“雷总堂主?”六圣主忙俯身道:

“就是“六分半堂”的首领雷损。”关七仿佛在苦思些什么,然后又问:“雷姑娘跟谁订亲?”王小石和白愁飞对眼前这个苍白的人,都诧疑起来,忙着观察,反而没有答话。

唐赞牛见张炭开了口,他也大声地道:“是苏梦枕!”关七恍恍惚惚地道:

“苏……梦……枕……”仿佛这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人。

五圣主也压低声音道:“是“金风细雨楼口的楼主苏梦忱。”“哦,是他。”关七向雷纯摇摇的说:“雷姑娘,你不必为难,你既然已订了亲,我也不会怪你”然后他轻描淡为的加了一句:“我会叫雷损改变主意,命苏梦枕主动退婚,这不就得了!”这句话一说,一众皆惊。

“你来。”关七居然还向雷纯招手,“我现在就带你走,带你回去。”白愁飞的脸色变了。

变得更白。

他越怒,脸色越白;酒喝得越多,脸色越;人杀得越多,脸色也越是白。

他肤色白皙,给人一种干净、逸雅、出麈,感觉,跟关七的白,并不一样。

关七的白,是不健康的,仿佛失去了生命失却了血气。

可是也有一些相同。

两人的白,都令人感觉到一股煞气。

凌厉的杀气。

白愁飞的脸色开始变自,手指也变自,使得手背上的青筋更显分明,突露的指节更加修长。

“你这句话,只有两种人才说得出来,”白愁飞道,“疯子或白痴!”关七的眼光突然盯住白愁飞,陡然尖声道:“你说我是疯子?!”白愁飞跟他对望了一眼,突然生起了一个奇异的感觉:死!

四十惊蛰死,对于白愁飞这种人而言,几乎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他一向遇强愈强,遇挫愈猛池的生命力顽强得几乎可拒绝死亡。

可是他现在却感觉到了。

只是因为他望了关七一眼。

一种强烈的空洞感觉,使他想到死。

他倏然出手。

扬手一指。

中指。

锐风破空而出。

他必须杀人。

以别人的“死”,来制止自己的“死”意。

指风比快还疾。

比刀还锐。

比暗器还暗器。

比可怕还可怕。

“惊神指”带起一点指劲,但就凭这一缕指风,就足可穿山裂石。

指风急取必关关七的印堂。

关七咬牙切齿,喃哺自语,似没看见这惊神活鬼的一指。

陡然,指风急折。

指风飞袭六圣主。

六圣主不虞此着,大叫一声,避,来不及,闪,来不及,躲,来不及,招架,更来不及,陡地,关七的双手一展,砰地的一声,在他身恻约两块铁皮,飞震而出,撞在左边六圣主、右边五圣主身上,两人都飞跃出数步。

“哧”的一声,白愁飞激射向六圣主那一指,只擦遇他的右构,不致丧命当堂。

五圣主跃出数步之际,才觉耳际一疼。

原来白愁飞向六圣主发指之际,尾指又发出一指,无声无息的攻向自己。

这毫无无症兆的一指,要比锐不可当的一指还可怕。

要不是关七及时把他震开,五圣主的脸上只怕就得多出了一个窟窿。

五圣主惊魂未定,犹有余悸。

六圣主□得闷□一声,抚臂踉跄。

白愁飞见关七看似疑呆,但扬手间破去自己的攻势,心中一凛。

他杀不着五、六圣主,那一股“死志”,便消解不去,心中瓢忽忽、沈甸甸的,很不舒畅。

关七却仍在问:“你敢说我是疯子?!”“我不敢。”白愁飞有意要激怒这个人,并且要激他出手,“你岂止是疯子?简直白疑!”他想试一试他的实力,地想试一试自己的实力。

关七尖叫起来。

像女人遇到极恐怖的事尖叫起来一般。

他一叫,人人的耳膜都似被尖刃划过,掩耳不迭,关七霍然而起,厉声戟指道:

“你说什么?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白愁飞见他一指,以为他要出手,忙一闪身,却发现对方指不带劲,一时间,脸上很是挂不住了一阵子,只冷笑道:“你杀得了,尽避杀,只怕你杀不了,为我所杀!”

没料关七听了这几句话,脸上又呈现一片茫然,喃喃地道:“我杀得了人,人就为我所杀;我杀不了人,我就被人所杀。”他仰首望天,惨笑道:“我控制得了人,人就为我所控制;我控制不了人,我就为人所控制……”他一面语无伦次的说着,手脚镣练,扯动得轧轧作响。

白愁飞再不打话,立意要一试关七的功力,四指一屈,中指一突,哧地射出一指,弹向关七眉心。

关七仍在道:“我胜得了人,人就为我所败,我若胜不了人,我就得为人所败。”

他说着,不慌不忙,举起双手,一前一后,食中二指,各在脸前、脑后一夹,四七量才适性“像你现在,可能忿忿难平,可能对我的话一点也不服气,可是那有什么用?”雷纯道,“如果不与女斗,你不能跟我口,而又不能一指把我杀了,你也只有徙自气愤而已:所以说,如果不自量力,妄自尊大,逼人于绝,不留余地,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王小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雷纯那一番话,当然不是针对他的,可是他可以想像得出,一向傲慢的白愁飞,被雷纯当众斥责,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可是白愁飞的反应,完全出乎王小石意料之外。

他深深地呼吸。

然后吐出了一口气。

按着他缓步前行,走向雷纯。

他这一个举措,使得场中四大高手,都留意了起来。

也耽心了起来。

──如果白愁飞对纯儿出手,自己决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要与苏梦枕决战当堂。雷损这样想。

──假如白愁飞向雷姑娘出手,自己没有理由不加以阻止,但这一阻拦,很可能就与自愁飞发主争执,白愁飞这人自负,执拗得很,一旦冲突起来,恐怕不易化解。苏梦枕暗忖。

──假若白愁飞竟向雷小姐施辣手,雷总堂主可能要被逼出手,所以自己一定要先总堂主而制止白愁飞,但此举可能致使“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就要在此地决一胜负!狄飞惊也是这样思忖着。

白愁飞不能出手: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手,实在太不像话了,无论如何,自己说什么都得要拦住他:白愁飞一旦决定了的事,是决不让人阻挠的,只怕……

王小石心里比谁都急。

张炭已拦在雷纯身前。

他已见识过自愁飞的武功。

他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

可是,任何人都不得伤害雷纯,只要有他在的一日,他决不让任何人加一指于雷姑娘!

白愁飞走过去,冷冷地看了张炭一眼,那一眼,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

目中无人。

然后他转睛去看地上的死人。

兰衣剑婢。

“她死得太可惜了,”白愁飞道,“你的主人真要有本领,就该为你报仇,而少在这儿嚼舌根。”

白愁飞这句话,当然还是带着讥剌,可是他这样一说,在场的几个举是轻重的人物,全都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全都卸下暗中提起的一口真气。

可是,只有王小石的心里,换过了一个问题。

一个奇异的问题。

电光石火般的换过。

──要是白愁飞对雷纯出了手,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高手,甚至是自己,也都会全力相护,这样说来,雷纯的身分,岂不是非常的微妙,甚至在某种层次上,要比在场的一处高手,还要有分量得多了?

不过这意念只是一闪而灭。

人生有很多意念都如是。

──如果你不去刻意捕捉它,或马上记下来,它就不会在世间存在,也不会在你脑海留下痕乃。

只是,世间许多扭转乾坤,影响深远的大事,都是由刹那间意念所形成的。

“我们就在后天午时,六分半堂总堂候驾。”

“一言为定。”

“后会有期。”

通常,“一言为定”和“后会有期”,都是定约盟、临分手时所说的话语:

可是雷损和苏梦枕都不是这个意思。

说的人神色凝重,听的人也睑色沉重。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六分半堂”的供奉,一个是“金风细雨楼”的长老。

苏梦枕自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能被他奉为长老的人,自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在褛子里人人都知道,就算对苏梦枕略为失敬,还未必遭重罚,但若对“一言为定”有丝毫失态,随时会遭杀身之祸。

这是个老人,曾在朝廷任职制定经筵仪洛、论辩政事,曾任“侍读学士”官衔,失势之后,退任金风细雨楼的长老,因顾念当年声誉,不便以真名示人,江湖中人,都以“一言为定”称之。此人说话一言九鼎,当年,在皇帝面前讲经明义、进谏辩政,连天子都得听他几分的话,在武林中,他的地位更加特别,说出来的话,更右权威。

“一言为定”说出来的话,就像囚犯在监牢接到了判决。

“后会有期”则刚好相反。

当他对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好端端的人迟早都会变成囚犯,与他在狱中“后会有期”因为“后会有期”掌管的是刑部,由留县小捕快一路升到如审刑院评议,后掌大理狱员外郎,眼看要升到尚书侍郎,却因脾气太坏杀戮过重而被御史及部下朱月明弹劾,被撤职查办,摇身一变,在“六分半堂”里贵为供奉。

一个人能够在久经变乱的六分半堂任职供奉,连廿年之久,而他本身又非姓雷,自有过人之能。

“后曾有期”绝对是能干、干练的人。…一个真正能干的人,不会什么事都由他去干;正如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不会什么话都交由他说一般。

而今,在苏梦枕和雷损的对话里,已明明白白的显示:

后天正午六分半总堂之会,不但“一言为定”要出现“后会有期”也要登场。

如果不是生死之决。存亡之会,又怎会惊动这两位本是朝廷大老,现今是两派元老的人物?

“一言为定”。

“后会有期”。

这两个人的名字,绝对能够镇压场面。

同时还有另一个好处。

那就是可以当作分手前的话语。

苏梦枕和雷损说完了,就各自走各自的路。

他们一走,他们的部下也就跟着撤走。

苏梦枕步伐一动,整个金风细雨楼旗下的高手,也簇拥而去,阵势依然有条不紊,王小石和白愁飞心里忽然生起了一种感受:

──苏梦枕是“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当一大群人拥护着他的时候,他是君临天下而又名动天下更是独步天下的苏公子,跟昨天和他俩联袂上三合楼,仿佛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是“红袖梦枕第一刀”的气派?

──还是他们三人间本来就存在着的距离?

王小石不知道答案。

只不过,王小石微微感觉到,苏梦枕转身而去的时候,好像跟白愁飞交换了眼色。

这眼色就像交换了一个秘密似的。

白愁飞似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王小石虽然并不明白,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人越多,高手越强,闹争越剧烈,一向看来病恹恹的苏梦枕,却逼现了更强烈更无匹的气魄与气派。

也许,只有一个时候,只有一个人,曾在顷刻间攫夺了他的锋芒,虽然时间极短,也确只有一次。

那就在刚才。

那就是关七。

关七不但攫去苏梦枕的锋芒,震退雷损,也镇住王小石和白愁飞。

他只被一件事物所仪住。

──那就是这口棺材口一口棺材,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关七为什么要怕一付棺材?

这时候,王小石和白愁飞跟随苏梦枕一伙撤走,颜鹤发和朱小腰率部众随后而去,邓苍生和任鬼神则跟雷损的队伍撤离,陈斩槐等一干“七圣盟”的忠心部下,垂头丧气的另走他道,雷纯本也要走,却见场中剩下温柔、唐宝牛和张炭,各有点惶惶然,也有点黯然。

雷纯奇道:“你们不走?”

“走?”张炭苦笑道:“走去什么地芳?”

“回六分半堂啊,”雷纯虽然盛意拳拳,但谁都可以看得出她正愁眉莫展,“好不容易才盼得五哥你来京城,你才这么不留到半个月,就要走了么?”

“雷小姐,”张炭忽然客气了起来,“我们结义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六分半堂”总堂主的掌上明珠,对不对?”

“对。”

“当初,你在庐山救了我的时候,我很感激,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就是雷损的独女,是不是?”

“是。”

“虽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仍然很戚谢你救了我。”

“如果说谢,五哥一路上对我的照顾和保护,那又怎么谢得完呢?”

“可惜,你是“六分半堂口雷总堂主的女儿。”

“可是,这跟咱们的交情,完全没有关系呀。”

“有关系的,”张炭沉重地道:“先前我不知道,所以才敢与你结为兄妹的。”

“现在是我雷纯与张哥哥结为兄妹,这跟什么人都扯不上关系,咱们一路上也没怕什么人误斛,怎么到这儿反而要计较起来?”雷纯道:“五哥,我不明白。”

“你是人分半堂的……总之,我高攀不上:“张炭道,“坦白说,这一个月来,我因你而加入六分牛堂,我……我也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张哥哥光明磊落,任侠尚义,对六分半堂的所作所为,自然会有些看不过眼,我晓得,要不是五哥为了小妹,准就拂袖而去了,”雷纯婉然的道,“可是,五哥就算不在六分半堂,也可以多来相伴小妹呀,人各有志,小妹不敢用六分半堂留住五哥,爹爹也不会相强,只不过…说到这儿,雷纯委婉的道:“也许……也许张哥哥早就讨厌与小妹在一起了,怪不得总是称我雷姑娘,那……我也就不敢相留了。”

“快别那样说,”张炭一听,倒是急了,“我决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在“愁予亭”结义的时候,我也不敢称你为妹妹,心头里虽是那样看待,但总觉得自己不配…:。”

“这话怎说:有啥配不配的?”雷纯无法接受张炭口里道出的意思,“自长安到汉水,这一路上,要不是有五哥护着我,只怕,我早已没命返京了。”

“那算什縻?我除了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之外,啥也不懂,七妹子就凭天生聪慧,一见面就救了我一回,说来惭愧哩。”张炭颓然道,“只是,我来到开封府后,发现不管六分半堂还是金风细雨里的高手,比我高明的,在所多有,刚才令尊露了一手,足教我练一辈于都赶不上,那位狄大堂主虽未曾出手,但看来也是顶尖儿好手,就算七妹子日后嫁到金风细雨楼去,苏公于还有刚才那什么大小石头的两人,都是一流高手,我来京师,别无他意,只想匡护七妹,不让他人沾及我妹子的一片衣衫,而今,你看,这算什么了:真是丢脸丢到了家,”张炭搔着头皮道:“趁我还没把脸掉到袜里去之前,还是早些向七妹子告辞,总比日后七妹子只记得我这个贻笑大方的窝里废的好。”

雷纯听他已不自觉地唤自己为“七妹子”,心里正欣喜间,忽又听他提及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又觉一阵惆怅:“六分半堂,高手如云,金风细雨楼,高手遍,跟我又有啥关系?我只是一惘身不由己的人,爹爹要我嫁给苏公子,我就成了金风细雨楼的人,他们拿我雷饵,把关七引来,我就成了饵,我既身不由己,他们也没把我拿当什么看待。”

“雷老总这种做法,未免太过分了:“张炭忿忿地道,“苏梦枕也不像话!”

温柔在旁,听了一会,还摸不着脑袋,此际忽想起这后一句请,与她可大有关系,忙瞪眼叱道:“你骂我师哥?”

“对,对。”唐赍牛忽插口道:“你说对了!”

温柔没想到唐宝牛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扯她的后腿,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宝牛向张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连说两声口对”叮”他当自己的话像圣旨一样,张炭此时可没心情理会他,谁知唐宝牛见他不问,他迳自说下去:“第二声对,是你骂对了。第一声对呢?”

天底下大凡爱说请的人,总有把话说下去的“本领”。唐宝牛贸行自问自答:“是赞同你刚才骂自己的功夫只有巨脚猫几下,也说对了!”

雷纯诚不愿张炭跟唐宝牛发生冲突,岔开话题道:“你记得吗?初初认识你的时候,我还叫你十张,到现在,还是改不了口。其实你是我的五哥啦,你看小妹子多没规矩。”

张炭忙道:“咱们“桃花社口的口七道旋风口,才不讲究这些:谁唤谁什么名号,都是一样,计较个啥雷纯悠悠地道:“那么,五哥来京城,只为了见见小妹,又对我的门户,计较个什么呢”“刚才,雷姑娘说过,人,应该要量才适性:“张炭有些忸怩的说,“我怕我太不度量,人不适应了。”

“那些话,我是用来镇住那个自负自大的白愁飞的,你怎么听在心里呢:“雷纯道:“好啦,好啦,小妹现在就给你赔不是,你别叫我做雷姑娘,就叫七妹或小妹子,好不好?”

“不好,”张炭坚持地道:“就算咱们义结金兰,一路上,我还是称你为雷姑娘,除了赖大姊之外,你跟我们谁都不一样。”

“随你怎么叫,”雷纯道,“我还是当你是我的五哥,你说走就走,我可不依。”

“我也不是这就走,好歹也要等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事有个段落,认定谁都没欺负你,我才能走得放心,”张炭自嘲她笑道,“不过,凭我这两下子,只怕真要动手时,我可护不了谁。”

雷纯满脸的不同意,但犹未来得及说话,唐宝牛已乍出春雷一般的大喝:“喂,饭桶,你这算干啥刊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的自贬身价,也不拧饼黑炭头脑袋想想,你要是那么不堪,刚才怎么能跟我天下难有敌手、无敌最是寂寞的唐宝牛巨侠几乎打成平手?

他把“几乎”两个字,念得特别响亮,务使任何人都听清楚并记住了这两个字,以免旁人“误会”。

就算是他在“鼓励”张炭的时候,也要明确表示,他仍是技高一筹的。

11。”

z四八、我要张炭只苦笑一下,没有反。

这一来,唐宝牛心中可憋死了。平素,他与方恨少等人在一起,没事就专抬抬杠、骂骂架,时间反而易以打发,这次在京城里遇上了温柔,口里处处与她争持,心里却是挂虑她:她虽说是苏梦枕的师妹,金风细雨楼的子弟都维她,但她啥事也不懂,夹在朝廷内争和“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迷天七圣”的阋争中,只怕要吃亏了,说来说去,他是宁给温柔叱骂,都不愿走。

这次赴三台褛,见着张炭,真个“惊为天人”,难得有一个人能像恨少样,没事跟他耍嘴皮子、阋阋气,骂过了火也不记在心里,遇事时却能祸患与共,他心里直乐开了,不料,眼前见得张炭为了雷纯,如此无精打采、心无阋志,登时感触了趄夹,愀然不乐。

“其实,京城也没什么可留恋的,”雷纯悠悠一道,“俟这儿事了,我也想跟你和“兄姊们,上庐山、赴古都、买舟轻渡愁予江,那多好啊。”

张炭向往地道:“那真是好……”

雷纯偏一偏首,问:“怎么了张炭垂苜道:“没什么。”

雷纯专注地说:“我觉得你接下去还有话要说的。”

“我总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张炭摇首悠然地道:“你跟我们“桃花社口的大姊不同,她可以退隐,既很避世,也可以很出世,你则很入世,也很能干。”

“我能干?”雷纯笑了一下,笑起来眼睛眯了一眯,皓齿像白而小的石子,仍是那末好看,但让人看了,却有一阵无奈的凄迷与心酸,“我却连武功也不会。我自幼经筋太弱,不能习武,习武不能不学内功心法,可是一学内力,我就会五脏翻腾,气脉全乱,血气逆行。走火入魔,所以,我就是成了要人照顾的废人一个。”

温柔听着听着,看看看着,忽然觉得,难怪眼前的雷纯,是这般绝世的音容,就像幽谷说到这里,她又笑了一笑,道:“其实,我活到现在,这已经算是个奇了,”不薄命的红颜,是不是会化作祸水呢?身作红颜、生作红颜,如果不薄命,即要成祸水中的兰花,清纯得像水的柔肤,经不得一记轻弹,原来她的体质那么薄,是不是红颜都薄命,那么,该当祸水好呢?还是薄命算了?薄命害苦了自己,祸水害苦了别人。

那么,该害人好呢还是害己好?她倒觉得自己非常漂亮,可是,她的身体很健康呢,看去没啥薄命的感觉,难道自己是祸水?不过,自己没害着人,倒是给鬼见愁和小石头气得火冒王千丈……〃自己不是祸水、又非薄命,难道…难道自己不是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