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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雅-诡行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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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起时候总是会说笑!
回到了府衙,就看到开封府先头人马已经来了。
庞太师到了府衙门口,别的不管,下马车先奔小四子来了,嘴里喊,“宝贝儿诶!来我抱个,想死我了!”
小四子跟他也亲,让抱起来后一口一个小肚子叫得欢,庞太师掂量掂量,哎呦,又养胖了些啊。
包拯也下了车,问展昭情况,展昭见回府去了,本想跟着去,只是地宫里情况除了他没人知道,就只好留下跟包拯说了。
众人聚集在一起说案件,公孙拉着小四子,白玉堂进屋去处理胳膊伤势了,展昭几次想溜进去看一眼,都被包拯抓住了问案情。
赵普那儿也有些收获,影卫们找到了一匹带血刀剑,被藏在一处僻静桥洞下面。顺藤摸瓜,竟然抓住了那晚上杀李家满门凶手,乃是一旁江湖人,是被李非常高价雇佣。
“杀自己全家?!”众人都难以理解李非常行径。
但是展昭心中却是有数,李非常跟展皓走了,他们应该有更大的秘密。
包拯他们处理案件,庞太师派人马,按照皇上吩咐找寻隐宫,肃清觊觎隐宫财富江湖人。按照图纸和展昭他们遇险之处表急,隐宫确找到了,里面也有一定量财宝,可众人始终不知道,展皓拿走了什么!
展昭被耽误到晌午才能脱身跑回来,没吃饭就到了住院子里,只见小四子蹲在院子里和萧良一块儿煮药呢。
“小四子。”展昭见屋子门关着,就过去问小四子,“你白大哥呢?”
“刚刚了药,在休息呢。”小四子噘噘嘴,瞄展昭,“喵喵你是不是欺负白白了?”
展昭一愣,“没有啊……一般不都是他欺负我么?”
“哪有。”小四子拿着把小蒲扇扇着炉子,“白白欺负别人可是从来不欺负喵喵,喵喵不欺负别人可是总在欺负白白!”
……
展昭张了张嘴,心说不知道包大人把惊鼓带来了没有,他要去擂一顿鼓申个冤。
“你怎么知道?”展昭试探着问小四子,将他抱起来放到腿上,抢了他小板凳坐,“他说的?”
小四子歪过头,“没有,不过白白好像不开心。”
“咳咳,。”展昭声音提高了一点点,道,“那个……我是无心么,当时太急了,我认错不行么,大侠不要跟我计较了。”
……
屋子里,白玉堂靠着窗户喝茶,他早就听到展昭在外头和小四子说话了,无奈摇了摇头。
“唔?喵喵你做什么了?”小四子好奇。
“咳咳。”展昭又咳嗽了一声,道,“小四子啊,你说,手伤了吃什么补啊?猪蹄子好么?”
小四子眨眨眼,“唔……好呀。”
“你继续煮药,我去炖猪蹄去。”说完,跑了。
小四子捧着脸问一旁闷笑萧良,“喵喵去炖猪蹄啊?”
“唉……”萧良啧啧两声,忽然有些感慨,“唉,瑾儿,你啥时候你也能我炖个猪蹄吃呢?”
小四子眨眨眼,“小良子,你也想吃啊?让喵喵多炖一个吧,我想吃牛筋面。”
萧良伸手掐了一把他腮帮子,“小呆子。”
小四子一听萧良说自己呆,扑上去要教训他。
萧良让他捶了一通,心说……瑾儿脾气见长啊。
屋中,白玉堂靠在桌边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展昭本来就会做饭,还特地找了兴化县最好酒楼大厨来指点一下,花了一下午,炖了一锅子猪蹄。自己先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觉得白玉堂嘴再叼应该也会喜欢吧,就亲自捧着锅子跑去房里了。
白玉堂已经起来了,站在桌边看着一封书信,石头坐在他身边舔着毛。
展昭将猪蹄放到了桌上,站在他身旁。
将视线从书信上移开,看向展昭,两人对视……
良久,展昭感觉什么东西押着自己腿,低头一看,就见石头蹭着自己小腿撒娇呢。
“饿不饿?”展昭抬头问。
白玉堂将书信收了,拿了勺子,舀汤和猪蹄,味道闻着还不错。
展昭帮他弄,端起来一碗要喂他,白玉堂自己拿了勺子尝了一口,倒是有些意外……展昭还真行啊,什么都会做啊!
展昭从眼神里头读到了赞赏,还有……之前那种不悦早就一扫而空了。见他不生气了,展昭心情也好了起来,原本那股子活络劲儿又出来了,用肩膀轻轻一蹭肩膀,对他挑挑眉。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展昭果然性格很讨喜,开朗大度还诚实,刚柔有度聪明细心,谁还能对他生气?!
白玉堂吃完了最后一口,放下碗对展昭说,“大哥来信了,说十万火急让我马上回去。”
展昭一愣,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
“下午就该走了,不过在等你猪蹄。”白玉堂挑了挑嘴角。
展昭愣了愣,回过神来问,“出什么事了?走那么急。”
白玉堂轻轻一摇头,“信上没说,不过大哥很少这样写信,可能是有什么大事。”说着,他转身去拿包袱和刀,对展昭道,“我先走了。”
“呃……”
展昭见走向大门,想追上去,也不知道是想让他等等还是要说什么,一着急,正好踩到了也去追石头尾巴。
“吱吱吱!”石头疼得叫了一嗓子撒腿就跑。
展昭脚下一滑,往前扑过去,白玉堂正好听到动静回头,就看见展昭扑了过来。
展昭这一下扑了个正着,没提防,往后就倒……都说了展护卫反应敏捷,一看不好,还受了伤呢!白玉堂赶紧一把将他翻过来,自己先背着地摔了个结实。
白玉堂单手一撑地面看着展昭——这猫怎么了?
这时候,包拯正想来找展昭和问回程事情,到了门口听到里头“哐啷”一声,然后门一开石头飞奔出来,到了院子里蹲下舔尾巴。
包拯纳闷,走进门一看……
“咳咳……”包拯赶紧要伸手帮展昭和关门,屋中两人也回过神来了,展昭仰起脸突然问包拯,“大人……我晚些回府行么?”
一愣,包拯也一愣。
“呃……行是行。”包拯不解地看展昭,“展护卫有事?”
“哦。”展昭爬起来,将也扶起,“白兄手受伤了,我想照顾他几日。”
“哦……”包拯立马点头,“这个应当,无妨,开封府近日无事,展护卫可放心前去。”
“谢谢大人。”展昭点了头,一拍肩膀,“等我收拾东西。”
就看着展昭在屋中收拾东西,才发现展昭行李、剑和随身之物都在自己房里呢。
“嗯?什么那么香啊?”包拯忙了一天了,也没顾上吃饭,闻着猪蹄味道了,忍不住问。
“哦!”展昭没说猪蹄的事情,只说,“大概开饭了吧,大人是不是饿了?我刚刚看到后厨在做饭了。”
“也是啊,这一天了都没顾上吃饭,展护卫,你慢慢整理,我先去前院了!”包拯说完,对笑着点点头,让他好好休养,就离去了。
白玉堂回到了桌边坐下,见展昭忙碌,忍不住说,“你不用特意跟我走一趟。”
“那怎么行。”展昭快手快脚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上次你也照顾我了,这回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我当然要还回去!”
看了看桌上空碗,他还以为展昭煮了很多,没想到只煮了一份啊……这猫还挺小气。
展昭背了包袱回过头来正看到盯着锅子发呆,就走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呢,只为一个人做。“
白玉堂一愣,这猫是在哄人不成?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展昭赶紧望天,一把拉起他,“快走,趁小四子还没发现!”
白玉堂让他逗乐了,哪儿还记得生气事情,和他一起,逃也似就跑出了后门,牵了两匹马。
翻身上马……两人连夜赶去陷空岛了。
这一趟陷空岛之行,可是牵扯出了一桩离奇大案来。
01 海上怪事
深秋,松江府一带官道两侧种满了红枫,密密匝匝枝干因长年没人打理,挤得如同篱笆桩似,倒是也挡住了两边山林里头野兽出来伤人。
红枫都熟透了,砖色八爪形叶子一半挂在枝头、一半落在地上,铺了满满一层厚实绒毯。
路上马匹行得轻松,路上车辆可就遭了罪,车轱辘时常被卷起枫叶卡主,或者陷入树叶地下坑洼之中。
临近傍晚时候,展昭和白玉堂骑着一红一白两匹马,优哉游哉地行在入城官道上。
算算时辰,估计天黑能进了松江府,最近海上风大,船家晚上都不起锚。因此两人要在府里客栈待上一晚,明天一早再坐船去陷空岛。
白玉堂单手抓着刀,握着马缰绳想心思,展昭则是看着四周红枫,感慨这一路美景。
“手疼不疼?”展昭时不时问白玉堂一句。
白玉堂失笑,“猫……小伤而已。”
“没办法,五爷细皮嫩肉么。”展昭得闲了,就调侃白玉堂,“这一伤,还不知道多少人心疼,我怕上了陷空岛被那些丫鬟婆子埋怨死。”
白玉堂看看他,道,“放心,陷空岛丫头婆子各个都中意你,没人舍得骂你。”
展昭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便也松了口气,一路上白玉堂神情都挺严峻,感觉像是在担心陷空岛众兄弟们。
展昭有时也羡慕,白玉堂那几个哥哥真好啊,一个比一个疼人。自家大哥就……唉,都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两人顺着官道走势一个拐弯,绕过了一片枝杈密集地带,路上几乎都被遮得看不见光了。
刚刚拐过来,两人就见前方有一辆马车听着,似乎是车轱辘被卡住了。
这马车很小,也很精致,一个十六七岁少年正在费力气推着小车。车前挂着小铜铃,随着他动作不停地当当发出脆响来。听着悦耳也焦人,让人不得不联想,车内可能是个尚未出闺阁小姐。
展昭见少年脸皮子都涨红了,依然没有推动那马车分毫,便跳下来,过去帮忙,“我帮你。”
少年抬头,讶异地看展昭,忘了点头。
展昭用内力,轻轻一托那马车,再往前一推……陷在坑中车轱辘立马出来了,车轴之间树叶子也被展昭都抽了出来。拍了拍手上尘土,展昭对那少年说,“在马车轱辘后面档上一块木板或者硬皮子,可以阻挡被卷起来落叶夹进轮子里头。
少年愣了愣,一拍头,“对哦!”
展昭见他一派天真神情,莫名想到了小四子,笑了笑,回身上马,继续赶路……
只听马车里头,传出来了一个苍老声音,“多谢公子。”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哦?原来不是小姐,是个老者啊。
“前辈不必客气。”展昭向来知书达理,为人礼数周全不说,还很随和……说完,就和白玉堂走了。
边往前行,枣多多和白云帆边不住回头盯着拉车那两匹马看,大大眼睛里头,似乎有些惊诧神色。
展昭和白玉堂也下意识地看了那马一眼,都觉惊奇——拉车两匹马通体乌黑,耳朵尖、嘴巴尖,最奇怪是双眼微微有些红色光晕……是充血了?还是这路边红叶映染得?
白玉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云帆眼睛……还是乌黑,枣多多是漂亮琥珀色,根本没有红色迹象啊。
不过,走出了红叶遮盖区域后就有事一个拐角,两人再回头,已经看不到那辆马车了。
故意放慢了一些,两人想等那马车上来,只是等了半日,那马车依然没出现——走得那么慢么?
“到松江府了。”
又走了一阵,展昭指了指前方入城大门,对白玉堂说,“去哪家客栈落脚?还是去太白居吧?我想喝那里梨花白。”
白玉堂欣然点头——那酒楼东家也和自己熟识,正好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端。
夜幕也落下……
进入松江府……这热闹夜市就将两人心中疑云驱散了,还是一如既往繁华,商家叫卖叫卖,行人熙熙攘攘,看来并没有大事发生。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慢慢往前走。
经过一个巷子时候,里头一个少年带着一群小娃正在练拳,少年一眼瞅见白玉堂了,冲出来,“五爷!”
白玉堂认得他,是陷空岛船坞中造船好手,老王家里三小子,大家都叫他小三子。
“小三子,功夫练得怎么样了?”白玉堂见他又长高了些,笑着问他。
“嘿嘿,刚跟二爷学了轻功,能爬上三楼了!”
白玉堂想笑,跟二哥学轻功那不废了么,二哥就会挖地。
小三子给身后几个战战兢兢小娃引荐,“快点过来见礼,这是白五爷!”
陷空岛五鼠、特别是白玉堂名号在这一带非常响亮,小娃们都一脸钦慕地仰着脸看——心里头说话,难怪自家姐妹每天五爷长五爷短呢,敢情男人真能长那么俊啊。
小三子之前见过展昭和白玉堂一起走动,不过不晓得这人是谁,看气度风华不输白玉堂,就料定是个人物,便看着他。
“这是展昭。”白玉堂说着,问小三子,“吃饭了么?最近陷空岛和船坞可好?”
“哦……”小三子看看左右,打发小娃儿们继续去练功夫,自个儿陪着展昭和白玉堂往前走,边压低了声音问,“五爷为了何叔事情回来吧?”
白玉堂一愣,何叔是陷空岛老船工了,烧得一手好菜,他那一锅子剁椒鱼头,能把几里地外馋鬼都引来。
“何叔怎么了?”白玉堂不解。
小三子睁大了眼睛,“哎呀,五爷你不晓得何叔死了么?”
白玉堂愣住,展昭也见过何叔,人很随和,使一把鱼叉功夫很好……死了?!
“怎么死?”白玉堂脸上没了笑意。
“就半个月前,何叔有一天没去上工,听家里媳妇儿说,一晚上没回来。大爷他们就知道出事了,带着人去找,在海上看到了何叔小船,人死在小船里头了,一船血,心……”
“什么?”白玉堂皱眉。
“心……叫人挖出来了。”
展昭听后也是眉间一颤,再看白玉堂,果然脸色寒了,眼中有些杀意,“知道谁干么?”
小三子摇摇头,“我也是听爹说起,让我们最近不准出海,听说,河帮和海龙帮还有三家寨,都有人这么死了!”
白玉堂一听就知道事有蹊跷!陷空岛一带海域,陷空岛势力最强,而排下来就是河帮、海龙帮和三家寨。这三家人都莫名其妙死了,是有人在故意挑衅么?
展昭听后脑袋里开始想自己遇到过大大小小案件——死了之后挖心可真是少见。挖心这种事情,那是要深仇大恨才做得出来!想到这里,就问小三子,“那心挖出来了……还在么?”
小三子摇摇头,“不见了,所以都传是海妖吃人呢,不都说妖怪爱吃人心么。何叔功夫那么好,海龙帮青龙王功夫更好……”
“曹伟也死了?”白玉堂听着觉得新鲜,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海龙帮除了帮主老龙王外,还有三个副帮主,黑白青三大龙王都是高手。青龙王曹伟名声在外,江湖上都是能排上号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小三子还想跟着白玉堂和展昭走,后头有个小娃追上来喊,“小三子,你娘叫你吃饭呢,要揍人了!”
“哎呦。”小三子一蹦就往回跑,“五爷,我走了。”
白玉堂给了他些零钱让买小吃,便和展昭回头,继续赶奔太白居。
“难怪大哥这么急着让你回来。”展昭蹙眉,看了看白玉堂受伤手,心说还好自己跟来了,这次事件看来棘手!
……
放下展昭和白玉堂入城住下不提,说还在兴化公孙和赵普他们。
小四子见展昭他们又溜了,不干了,不回开封府要回逍遥岛,然后找卢姨姨玩儿去,其实就是变着法儿想撮合展昭跟白玉堂。
逍遥岛和陷空岛离得极近,且赵普早就定居逍遥岛做了逍遥王了,包拯也不好勉强他和公孙回去。
想想也好,展昭大哥事情还要继续查,白玉堂手又受了伤,有赵普和一帮子影卫帮着好办事,就与庞太师先回京了。
公孙和赵普改道回逍遥岛,先去看老太妃,陪她几日,再转水路去陷空岛看看岛上众人,顺便看能不能帮忙。
小四子知道能回去见奶奶了,也就不闹着要找展昭白玉堂了。
……
太白居雅间里头,展昭和白玉堂坐着对饮。太白居小楼呈“井”字形,四边是单间,中间是大堂,有散客喝酒,还有弹唱表演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在靠东面雅间里头坐着,两边窗户都打开着。
一边是热闹街市,远眺可以看到渡头外。海上最岛屿棋布,灯火闪烁陷空岛、再远一点是诗情画意逍遥岛,还有那些河帮水寨,这一带水域实绝对是卧虎藏龙。
展昭忽然伸手指着逍遥岛后面,远处雾气昭昭中一个起伏岛屿问白玉堂,“那里是什么岛?”
白玉堂愣了愣,不解看展昭,“逍遥岛么?”
“不是,逍遥岛后面,雾气里面。”
白玉堂顺着展昭手指地方望过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见在雾霭笼罩之中,靛青色天幕与海面交界处,隐约有一个黑色起伏……类似于小山或者小岛,完全没有灯光。
“这……”白玉堂愣住了,他不记得那里有什么岛屿啊。
“可能是晚上看过去错觉吧。”展昭见白玉堂一晚上光顾着喝酒了没吃过东西,就给他夹菜,“吃东西么,别胡思乱想了!”
白玉堂点头,放下酒杯,举起筷子吃排骨,却听到外头有丝竹之声传来,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个年轻女子在弹唱,那把嗓子极好。
展昭听后点点头,“嗯,这姑娘好嗓音。”
这时候,就听到靠里窗户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说笑声,“唉,丫头,本少爷赏你,唱好!”
展昭循声望过去,就见在对面,窗户对窗户雅间里头,有几个人。
说话那人,穿着一身青色短打扮,爬在窗边,对楼下丢了一大锭银子下去。
下头姑娘仰起脸,怀里就多了一大锭银子,赶紧起来道谢。
再看那嬉皮笑脸给赏钱男子身后,还坐着两个人,一个老者,须发皆白穿着灰色长衫,一个是年轻人,一身黑色锦袍,光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应该非富即贵。
展昭好奇多看了一眼,对过那嬉皮笑脸男子看到了,也抬头望过来。看清车里情况后,单手支着下巴笑了,“呦……我就说外头风吹进来都是香呢,果然有香风才能吹来人呀。”
展昭愣了愣,没明白他意思,问白玉堂,“他说什么?”
白玉堂继续喝酒,不紧不慢道,“当他放屁即可。”
……展昭嘴角抽了抽。
“喂喂!”那年轻人笑嘻嘻跳到窗台上,往这边望,“白兄,怎么装不认识人啊?老相好了。”
展昭注意到了他肩膀上挂着两个圈儿……这圈儿样子很奇怪,铜黄色,搭扣是个八卦形——小乾坤圈?又联想到了在这陷空岛地界活动,莫非是河帮副帮主董晓蝶?别看这董晓蝶起了个女人名字,可是江湖上有些名头高手,当然……也是个男人。
展昭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娃娃脸,大眼睛短头发,三十岁不到,看身板也是匀称利索,个子倒是不很高。
“嘿嘿。”董晓蝶见白玉堂爱答不理,展昭则是在打量,就问,“这位兄台看起来很好相处啊,我就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猫和老鼠还能一窝吃饭哪,哈哈。”
展昭见他正盯着自己放在手边巨阙看着,想必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了,就对他笑了点点头。董晓蝶江湖风评不错,河帮和陷空岛也是关系很好,大概这痞子性格不太讨白玉堂喜欢。
“果然是个好相处人啊,和某人区别太大了!”董晓蝶似乎对展昭很中意,“展兄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久仰大名……哎呀。”
他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弹指一挥……手上花生米没了,董晓蝶一个跟头栽下楼去,摔到了那卖唱姑娘跟前,吓得姑娘花容失色。他还笑,“没事没事,美人莫慌,你曲儿唱太好了,听得本少爷腿软。”
展昭早听说董晓蝶玩世不恭爱说笑,果然是活泼性子,不过敢这样招惹白玉堂,他还挺有种啊。话又说回来,白玉堂也没跟他较真,说明关系还是不错。
在座那老者摇了摇头,似乎见怪不怪了,站起来给白玉堂行了个礼,“五爷见笑。”
白玉堂转眼见是河帮老副帮主陈赦,便也拱拱手,“老爷子别来无恙。”
“托福托福。”
这时候,老头身边白衣男子也抬起头来往这边打量,这人生得不能说多好,只是眉目干净,看起来温文儒雅,像是个书生。
他问老头,“陈叔,这是谁?”
“哦,少主,这是陷空岛五爷,锦毛鼠白玉堂,那位是南侠展昭。”
“哦……”那个少主一听到介绍,赶紧站起来给两人行礼,“两位大名如雷贯耳,小生真是三生有幸了,二位不嫌弃,我过去敬二位一杯。”
陈赦赶紧介绍,“二位,我们少主,雷清朗。”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识地眼皮子抽了抽——雷清朗,河帮少帮主?!那岂不是老河王雷万通家公子?这雷万通人称雷霸王,又横又蛮,怎么生下个秀才儿子来?
展昭和白玉堂寻思了一圈,有江湖人自称小生么?将这斯文书生和他老子那三百斤身躯外带鲶鱼头放到一起一比……两人都很不厚道地恶寒了一把。
02 疑岛、死尸、黑猫
雷清朗绕过长长回廊,走过来给展昭和白玉堂敬酒。他低眉顺目谦恭有理,实在和霸道粗鲁老子雷万通有着天差地别。
展昭跟他还礼,他一口一个展大侠,唯唯诺诺,展昭说不出尴尬……雷清朗论辈分和自己也算是平辈吧,父辈声望很大名门之后当之无愧,怎么有些怯懦呢?虽说性情温和,但展昭不太喜欢那么客气人。
相比起展昭,白玉堂更不喜欢这类人了。白玉堂自己性格古怪,能相处好了也大多是性子极怪。说句不好听,除了展昭之外,大概没有一个人能称得上好脾气。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里面,赵普是第一个与他熟识……因为都是极嚣张跋扈性子。
雷清朗这种举止,若说书生都算是没脾气,更别说向来讲究气势武林人了。
展昭还算客气,白玉堂依然是很冷淡,雷清朗笑了笑,“在下刚刚回到河帮,并非江湖中人。”
“哦……”展昭倒是觉得可以理解了一点,可是陈赦怎么管他叫少主呢?
“清朗原本是过继了人。”雷清朗不止脾气好似乎还有些唠叨,磨磨唧唧给展昭和白玉堂解释自己身世,“因为自幼体弱多病,不适合练武,所以爹将我过继给大伯了。前些日子大伯病逝,爹膝下又无子,我便回来尽孝道。河帮事情,我实在是帮不上忙,只是因为家学渊源,所以虽不是江湖人却很喜欢打听江湖事,两位大名如雷贯耳了。”
展昭点点头,他向来很能体谅人,河帮是大帮派,雷清朗这样性子回来,恐怕也遭到了不少非议吧。
“唉……”
这时候,董晓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了,蹲在木窗台上,双手支着下巴笑问展昭,“展大人为了调查最近凶案来么?我倒是听说了包大人就在不远兴化……没想到动作那么快啊。不过啊……”
他说着,看了看白玉堂,“唉,这事儿是江湖事,没必要扯上官府吧?”
白玉堂原本喝酒,双眼还望着远方那个雾气中若隐若现小岛,听了董晓蝶话,半晌才回过头来,问了一句,“什么凶案?”
展昭不动声色地坐下,笑道,“二位……我是与白兄到陷空岛看几位兄长,怎么最近出了案子么?”
“白五爷不知道?!”陈赦疾走几步进来,道,“最近这海上出了大事了……”
陈赦话没说完,却见白玉堂伸手轻轻一指远方,问,“那是什么?”
众人愣了愣,随后脸上都露出了略显怪异神情。
董晓蝶从窗台上下来了,走到桌边,站在白玉堂和展昭身后看了看远处海面,了口气,“最近刚刚出现,有个把月了吧。”
“出现一座小岛?!”展昭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没去看过?”白玉堂问。
“去了……”董晓蝶耸耸肩,“不过行船两天两夜,那岛永远在那么远,一点没有靠近,根本到不了。”
“莫飞是蜃楼?”展昭一想又觉得不对,“蜃楼也有个时限,怎么可能夜晚还在那儿?”
陈赦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困扰,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详细说说。
白玉堂和展昭就知道他有隐瞒,不过也没追问,先到陷空岛弄清楚情况再说,免得先入为主。
这时候,却见董晓蝶凑过来,看了看白玉堂缠着纱布手,问,“受伤了?”
白玉堂还是一副懒洋洋臭脸,展昭就纳闷了,明明笑起来很好看人也很随和还会开玩笑啊!
“要不要坐我们穿去陷空岛?”董晓蝶笑嘻嘻问白玉堂,“晚上渡头没人吧,我们开大船来。”
白玉堂自然没兴趣坐河帮船,却听董晓蝶又忽然说,“再不回去,可别耽误你三哥伤势……”
“你说什么?”白玉堂嚯地仰起脸看他。
董晓蝶一脸惊讶,“你不知道三爷受了重伤么?”
“什么?”白玉堂脸色更难看,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刚刚小三子为什么不说?!没理由啊……
脑中念头一闪,白玉堂隐约觉得可能中了什么计,就听展昭插嘴问董晓蝶,“什么时候事情?”
董晓蝶耸耸肩,“下午时候。”
白玉堂眉头皱起,心中明白了——董晓蝶在套话!想试他们事先知不知道这事。刚刚自己过于担心三哥因此没防备,神色变化必然会引起他怀疑。这招非常可恶,他拿三哥乱说话,又不能揍他,一会儿不跟他们上船还说不过去,否则算什么?自己不关心兄弟生死么?
都说了,白玉堂虽然平日有些冷酷不近人情,可实上是个本性比较老实,不屑于算计人。
董晓蝶脸上露出笑容来,刚想再说什么,却听展昭忽然道,“这不可能啊!”
这回轮到董晓蝶一愣了,心说展昭不会那么傻吧?莫非直接承认他们事先知道这事儿了?!
白玉堂也看展昭。
却听展昭不慌不忙问他,“三哥不是昨天还在兴化么?他应该比我们晚走一天才对,今天下午还在路上吧?”
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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