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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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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步走近,火速脱下青袍,先盖在小童身上,扶起小童急问:“小弟弟,你怎么啦?”

小童的脸蛋生得蛮清秀,只是身上太过肮脏,手脚和头脸沾有泥迹和污印。看年纪,约有七八岁左右,身材倒生得结实健康,不像个贫寒人家的小孩。

小童仍在颤抖,张开无神的双目,颤声低叫:“我……我饿,我……我好冷。”

“你的家呢,为什么不回家?”他问。

“我……我找不到家了。”

“你的家在哪里?”

“在……在龙……龙什么……”

“龙什么?”

“我……不知道,我哥哥知道,要问他才行。”

“他呢?”

“在家里。”

秋华抓抓头皮,苦笑道:“再想看,你的家叫龙……龙什么?”

“龙……龙什么?”小童反而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龙。”

“姓什么?”

“我爸爸告诉我,说我姓周。我哥哥也姓周,我叫他大癞不叫他哥哥。”

“你的家在哪一条街?哪一坊?”

“我们村里只有一条街,我家里有四间房,我和大癞子住里面那一间。”小童不冷了,话说得很自然。

“你们村里只有一条街,那就不是在城里了。”

“我们那里没有城,有一条河,有长长的河堤,可以在河里玩水打水仗。”

“哦!你是怎样到城里来的?”

“我跟李家大叔进城来看热闹的。”

“李家大叔呢?”

“不知道,昨天……前天……不,是昨天,不见了。”

“他丢下你不管了?”

“不知道,街上人多,他就不见了。”

秋华无可奈何,问不出头绪来,说:“我带你去吃东西,然后送你到衙门……”

“不……不……”小童张惶地叫,狠命地挣扎。

“你怎么了?”秋华讶然问。

“我不进衙门.衙门的人好凶,要打屁股,要坐牢,要……”

“你别怕,衙门里也有好人,他们会送你回家。”

“不!我不敢,我……我怕。大叔,我……我怕……”

秋华被缠住了。在墨池旁的一座假山高处,一个青衣人藏身在假山中,一双阴狠的眼睛,远远地瞪着亭中的动静,口中吐出了七个字:“上钩了,这狗小辈。”

秋华抱起小童,笑道:“好,我们不上衙门,去找人问问你的家在何处好不好?”

不管小童肯是不肯,抱了就走,将近园门,劈面碰上一位早起的老人。他上前欠身含笑问:“老伯你早,小可有事请教。”

老人看到他的皮护腰,看到刀插中有刀光,吃了一惊,惶然问:“壮士有……有何见……见教?”

秋华将小童迷失,在亭中的事说了,并说出小童先前所描述的村附近景象。

老人略一沉吟,说:“听小哥儿所说,似乎是离城不太远的地方,小娃娃能走多远?那儿有河,有堤,有……唔!龙什么……哦,城西南五里地,有一座龙爪堰……”

小童突然叫道:“对啦!龙爪堰,好长好长。我们家叫龙爪村。”

老人点点头,笑道:“那儿确有一座龙爪村,就在都江河旁,往西南走只有五里路,很好找。”

“谢谢指引,打扰老伯了。”秋华欠身向老人道谢,大踏步出园,一面向小龙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家。”

“大叔。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小龙满怀希冀地问。

“好,五里路不远,我抱着你回家。”秋华笑着说。

老人目送秋华的背影去远,老眼中突现凶光,冲秋华的背影冷笑一声,自语道:“这种好心肠的人活该下地狱,小辈,不怕你不死。”

说完,急步疾趋墨池旁,向藏身在假山中的青衣人举手一挥,然后出园而去。

青衣人是个中年大汉,紧跟而上低声叫:“咱们快两步,跟……”

“你想死不成?”老人扳着脸问。

“我?你……”

“这种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江湖浪子,你敢跟踪?把事情搞砸了,二爷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我们……”

“鱼儿已经上钩,正往鱼兜里跳,你急个什么劲?”

“要不要先赶回去……”

“你最好少找麻烦,早定好了的万全妙计,用不着你操心。咱们只管保护小龙,只负责万一小辈不上当,如果他仅请人带小龙回龙爪村,咱们便负责领小龙回家,其他的事自有二爷安排,你急个什么劲呢?你想贪功邀赏,弄得不好,送掉老命才犯不着。走吧!咱们慢慢回家,可能到家之后,小辈已被吊起来了!”

两人谈谈说说,向西走了。

转过一条大街,接近大南门,街上行人渐多。街左一座卖小食的小摊上,一名穿白衣的人正在那进食,浑身风尘仆仆,白衣已被尘土沾满,几乎变成土黄色了。身上悬着剑,凳旁搁了一个包裹,显然是赶夜路刚进城的人。

这人一眼瞥见老人的脸容,赶忙低下头自语道:“妙啊!原来这老贼躲在成都纳福,可躲得安逸。且盯上他,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三个恶贼了。”

他会了帐,远远地低头而行,紧盯住两人匆匆走了。

龙爪堰是成都平原无数水利工程之一,管束着都江,龙爪村就在堰附近,是一座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小农村。这座村属于华阳县管辖,出西校场向南走,不止五里,约在七八里左右。

龙爪村只是一座极为平凡的小农村,平凡得毫不惹人注意。但上游三里地,那座占地约三四里的小山下,大财主周二爷的宅院却是大大的有名。周二爷的大名是应举,字公权,是华阳县大财主之一,不仅家有良田千顷,而且在府城南面万里桥东,没有资本雄厚的华阳粮行,拥有二十余艘运粮船。水陆江湖朋友,皆知道周二爷的华阳粮行大秤入小秤出,油水多多。可是,他们也知道华阳粮行的底子硬,拥有不少水陆能耐登峰造极的好汉。除非是外地的冒失鬼,不然,稍有头脑的人,决不敢打华阳粮行的主意,打主意须防大祸临头。

周二爷本人据说不会武艺,他的两子两女却曾请过名师学了两手花拳绣腿,但尚可派用场防身。可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武林人,极少与武林朋友结交,倒是粮行中的押运伙计们,与武林人稍有交情,但也仅止于见面打打招呼的交情而已。

总之,华阳粮行的主人周二爷除了财多之外,在武林朋友眼中,根本没有他这号人物。但在本府之内,小民百姓以及公门中清官良吏的心目中,他却是个为人刻薄、为富不仁的吸血鬼。这一带的官粮民粮,在他的经手下,瘦了别人,肥了他自己和那些与他勾结的贪官污吏。所有的人都知道,和他这种人打交道决无好处的。因此,周二爷的人缘,除了那些与他臭味相投的人外,恶劣到了极点,当面不敢说他的坏话,背地里吐口水不足为奇。

龙爪村紧邻着周二爷的家,附近的田地大半是周家的产业,村中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周家的佃户。

秋华曾经到过成都,上一次是路过,这一次是与锦城馆主算帐,没有机会打听成都附近的行情。

他背着小龙,踏着晨曦走向龙爪村,送一个迷途孩子往五里外的家,小事一件,因此并未知会黑煞女魅,高高兴兴走向死亡陷阱。

沿途,乖巧的小龙不再说话,大概确是疲倦了,在他背上沉沉入睡,他想逗小娃说话,但见小娃娃倦极而睡,也就不再多问,毫无所知地走向别人预先布下的死亡陷阱,凶险在前面等着他。

进了龙爪村,村民各自干活,对不期而至的陌生人,似乎毫不在意。村中一切皆显得和平安详,鸡鸣犬吠声此起彼落,仅一些放牛的小童,和狂吠着的家犬,好奇地欢迎他这位陌生的来客。

他拍醒背上的小龙,叫道:“小龙,到家了,醒醒。”

他将小龙放下,小龙向前面的村童们大叫,叫出一串小娃娃们的混名,算是向友伴打招呼。秋华知道,小家伙确是村中的人,总算将人送到了。

“大叔,我家就在前面那棵大树下。”小龙向他指点着叫。

他挥挥手,笑道:“你回家去吧,大叔该回城去了。”

“大叔,到我家看看好不好?”小龙牵住他的衣袂问。

他正欲拒绝,左首的一栋土瓦屋中走出一个村夫,推开柴门叫:“咦!小龙,你不是跟李老四上城里去了么?说是在城里王家住三五天,你怎么就回来了?”

“八叔,李大叔不见了,是这位大叔送我回来的。”小龙指手划脚地说。

秋华抱拳行礼,笑道:“在下姓吴,今早见小龙睡在草元堂的亭子里,饥寒交迫,因此在下将他送回贵村。”

村夫回了礼,跌脚惊叫道:“哎呀!李老四真该死,丢了小龙,他竟不回来请人去找,该死该死,吴爷好心,小龙真是遇上了贵人,老远将小龙送回来,真是令人起敬。小可姓杨,吴爷,我陪你到小龙他爹家里坐坐。”

“在下有事待理,不再打扰……”

“那怎么行?吴爷老远地将小龙送回来,马上就走,莫不是嫌我们这里肮脏……”

“杨兄言重了,在下……”

“走,吴爷请随我来,村夫俗子不会客套,吴爷千万别见外。我们这儿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外客,吴爷大驾光临,不要说将迷失的娃儿送回的情义,就是路过敝村,我们也十分欢迎,岂能让吴爷就此一走了之?”

不容秋华推辞,挽了小龙在前领路。身后立即跟了一大群又笑又叫的男女小童。

小龙的爹不在家,小龙的母亲是个三十余岁倒还能干的主妇,接到客人,立即请人到田里找小龙爹回来,请客人落坐,由姓杨的村夫先说明来意,秋华也含笑将遇上小龙的事说了。

小龙妈千恩万谢地含泪道谢,奉上一杯清茶,左一声恩公,右一声老爷,务必留秋华在家吃一顿便饭。在小龙的爹未从田里回来前,她请杨八叔陪秋华坐坐,她要下厨杀鸡宰鸭款待恩人。

门口挤满了村人,小龙早已溜出去和玩伴耍了。在小龙妈的盛意挽留下,秋华硬不起心肠告辞。

杨八叔面前也放了一杯茶,毫不在意地喝干了笑道:“吴爷,穷乡小民没有山珍海味待客,只有自己养的鸡鸭。希望吴爷不嫌弃才好。小龙他爹姓周,我们叫他周老四,耕种祖上留下的三十余亩田,人丁少,生活倒还过得去,他为人很爽直,等会儿吴爷可能和他很谈得来,他从前曾经……曾经在府城做过粮行的伙计呢。”

在纯朴的小村中,秋华毫无戒心,他喝干了杯中的茶,笑道:“小可是在外闯荡的人,粗茶淡饭已是可口之物了,怎会嫌弃,只是打扰了周四嫂,甚感不安。”

“呵呵!吴爷古道热肠,将小龙……”

“些须小事,何足挂齿……”秋华一面信口答,一面将目光转向屋角,目光定住了。

屋角,放着一双破了的快靴,那是江湖人的专用夜行靴,靴底是用麻、人发、皮条混合精编而成的夜行快靴。他心中一懔,推凳而起。

第四十章 白龙助黑煞

在江湖人中,使用这种特制夜行靴的人,为数不多。这是说,只有那些存心不良的人,方备有此种靴。一个问心无愧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备有这种可行走瓦面、登堂入室无声无息的夜行靴。有这玩意的人,必定也备有夜行衣,那是一种用软绸特制的紧身衣,使用轻功提纵术不但可以手脚灵活,而且妙处在决不带风。武林正道人物,不为非作歹,不谋财害命,要是与人有怨,则光明正大地挑战叫阵,不需用这种夜行衣靴。

秋华看到这双破了的夜行靴,心中一懔,这位屋主人周老四岂会是耕田的村汉?

江湖人对同道皆怀有戒心,因为很难分辨对方是敌是友。见了这双夜行靴,他脸色变了,推凳而起。

糟了!刚站直身躯,突然一阵昏眩感袭到。

他上身晃了晃,定神外望。

眼前发晕,人和物的影子似乎都在晃动,映像朦胧,像是喝醉了酒,所有的景象似乎都是重叠的。

他想挪动双腿,腿沉重极了。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不见了,似乎万籁无声。

他的身躯摇摇,倦意袭来,眼前发晕。

“咦!”他轻叫,向坐在对面的杨八看去。

他看到两个或三个杨八的影子,看到朦胧的,冷笑着的模糊的面孔。

他明白了七分,举起沉重而虚软的手,抓住了茶杯,吃力地举至鼻端。

“闻不出异味的,阁下。”杨八的语音入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他的听觉也在逐渐消失了。

“乒乓!”茶杯握不住,掉在脚下打得粉碎。

“我被暗算了。”他想。

他想运气迫出迷药,但已经不可能了。迷药不是毒物,麻醉神经发挥药力之后,任何登峰造极的练气高手也无能为力。

他听到门外有隐隐人声,想分辨语音,但已经晚了,一阵昏眩感浪潮般袭到,只感到天旋地转,向后便倒。

在昏厥的前一刹那,他隐约地听到有人叫:“倒也!倒也!快请二爷来。闲人走开。”

不知经过多久,他从昏天黑地中醒来。首先,他听到一阵阵可怕的低吼声。

“是豹子。”他骇然地想,神智迅速地恢复清明。

眼前灯光刺耳,身上凉飕飕地。

等到他的眼睛恢复常态时,第一眼便看到两张熟悉的脸孔,正向他阴森森地冷笑。

“潜龙梁北两个狗男女。”他心中暗叫。

他心中一冷,知道完了。

这是一间十字形的大房间,巨石垒墙,合抱大的巨木为顶,从装了酒杯粗铁格子的小窗向外望,可看到几颗闪烁着的星星,是夜间了,这间房屋是建在地面上的。

前面,是入口,建有儿臂般粗的铁栅门。右首,是囚室。左面,是建了沉重铁栅门的兽栏,四头白牙森森的金钱大豹往复奔窜,发出可怕的咆哮声。后面,是刑具室,刀枪槌棒应有尽有。

他所立身的地方,是宽大的行刑室。顶上两条铁链下,两个大扣环扣住了他的一双手,只有一双脚着地。

他浑身已被脱光,大概是因为潜龙梁北的妻子在场,因此有人用一块沾了血的布掩住他的下身。

除了潜龙梁北夫妇之外,还有四名健壮如牛的大汉,在左右抱肘而立,一个比一个凶猛。

他感到头脑仍有点沉重,晃晃脑袋,摇不落沉重感,动动手,手已麻木。

他吸入一口气,冷笑道:“吴某落在你的手中了,可是,你枉费心机。”

潜龙梁北逼上两步,手起掌落,“劈劈啪啪”给了他四耳光,退回狞笑道:“我知道你明知是死,要在嘴上讨便宜。你尽管说好了,反正你已是将死的人。”

他感到口中咸咸的,嘴皮已被击破。

“在下十分遗憾。”他冷冷地说。

“遗憾什么?”潜龙粱北冷然地问。

“那天在草凉驿没有宰掉你公母俩。”他脸色冰冷阴阴地说。

鬼女人火起,伸手拔剑,柳眉倒竖,杏眼睁圆。

一名大汉焦急地叫:“大小姐,不可!老爷交代下来,在老爷未返回前,不许任何人处治他。”

“不要你管。”鬼女人怒叫。

“可……可是,小……小的……老爷惟小的是问,小的担当不起。”大汉哭丧着脸叫。

“锦华,不要伤他。”潜龙梁北阻止乃妻拔剑。

鬼女人哼了一声,切齿叫:“不管怎样,我一定要亲自送他进枉死城。”

“在下领情。”秋华冷笑着接口,又道:“有你这种漂亮的雌儿相送,在下受用不尽,死也甘心。”

潜龙梁北向兽栏一指,冷笑问:“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那是替在下收尸的,是吗?”秋华毫不胆怯地问。

“你料对了。在你受尽惨刑之后,大豹便会替你收尸。”

“为何还不动手?”

“快了,家岳不久便可返家,便是你的时候了。”

“龙爪村用迷药计算在下的人,是你的岳父?”

“那是家岳派在那儿的眼线。这座龙背庄方是家岳的产业,这儿是刑室,对付那些顽强佃户,大大的有用。”

“哦!令岳大概不是无名小辈哩!”

“成都府谁不知周二爷?”

“令岳为何不见在此?”

“家岳到城中访友,访阴风客邹士隆。”

“哦!原来令岳也想要名单。”

“大概是吧。”

“你们枉费心机。”

“咱们走着瞧好了。”

“吴某等着。”

外面突然有入扬声叫:“老爷驾到。”

铁栅门无人自开,进来了八个人。领先那人脸团团,大腹便便,脸上全是肥肉,挂着可掬的笑容,年已六十开外,红光满脸,虽胖得像条猪,但步履毫无蹒态。

潜龙梁北欠身相迎,笑问:“岳父,事情怎样了?”

“阴风客不在。四神皆不在府。”胖家伙笑答,向秋华走近咧嘴一笑。

秋华吸入一口凉气,脱口叫:“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肥家伙笑问。

“你是早年横行山东的恶贼,笑弥勒吴昌,咱们还是本家呢。你右耳垂的紫斑未割掉,瞒不了别人的。”

“但天下间耳垂有紫斑的不止我一个笑弥勒,我目下姓周,名应举,字公权,成都的财主缙神,神通广大的龙背庄周二爷。怎样?我混得不错吧?笑弥勒已在江湖上失踪了二十余年,你年纪不到二十岁,居然一眼便猜出我的真身份,我不得不佩服你确是高明。哈哈哈!”

“你这种人不死,真是苍天无眼。”秋华恶狠狠地说。

“哈哈!我这种人比任何人活得更长些,死不了的,必将寿登百龄,无疾而终。别管苍天的事,咱们谈谈自己。”

“谈什么?名单?”

“哈哈!你果然聪明,一猜便着。”

“不替你的女婿报仇?不替你的女儿出气?”

“谁说过不来了?”

“我既然非死不可,凭什么把名单给你。”

“哈哈!你会给的。”

“少做梦。”

周二爷向一名大汉招手,笑着说:“喂伙计,准备大刑伺候。”

秋华曾试图用软骨法脱出双手,可是他发觉气海穴曾经受过重击,聚气困难,软骨法无法施展。气乃力之源,气不聚力不生,想挣断铐链也力不从心。其实,即使他能用上气功,铐链粗如茶杯,有万斤神力也休想将其挣断。

大难临头,必须自救,他定下心神,开始默运先天真气,发觉气海并未被制死。只是曾受到重击,运气困难而已,只须没有人打扰,聚气可望成功。

可是,周二爷已不给他有聚气的机会了。四名大汉在刑具室抬出了火刑的用具,炉中炭火熊熊,一长一短两根烙铁,已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一名大汉呈上一根浸过水的皮鞭,周二爷向潜龙梁北示意将鞭接下,向女儿锦华挥手说:“你先回避,去向你二哥说,叫他小心留意,严防有人前来踩探。”

打发女儿离开,他向秋华笑道:“呵呵!先给你一顿皮鞭,你的血便会上浮,然后用烙铁让你快活,烙声响特别好听。你忍着些儿,看你能挺多久。在你熬刑期间,在下不会发话问你,直等到你熬不下去时,可以出声招呼。呵呵!俗语说: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而私刑比官法惨酷残忍千百倍,老弟,熬不下去的,在下等你的答复。”

秋华不理他,默默行功。

周二爷冷笑一声,又道:“不必枉费心机,在下已在阁下的气海与丹田弄了手脚。你的气海与一般练气的人不同,找不到穴门,但用重手打击,伤及内腑,想聚气难比登天。阁下,你知道在下为何要用火刑对付你吗,练气的人行起功来,刀剑不伤,但决不可能火刑不侵,因此,在下为防意外,所以用特粗的铐链和火刑,让你尝尝火刑的滋味。”

秋华定神行功,不加理睬。

“北儿,动手。”周二爷暴叱。

潜龙梁北一声狂笑,皮鞭“唰”一声抽出,“叭”一声暴响,抽在秋华的腰背上,下身的布巾应鞭震落,秋华成了个赤条条的人,着鞭处出现青白色的一条鞭痕,片刻又变为红色,触目惊心。鞭声像联珠花炮燃爆,长鞭啸风声惊心动魄。

秋华先前还能运功相抗,但不久便浑身乏力,皮肤开始裂开,成了个血人,身躯随鞭挞声摆动,气息渐虚。

皮鞭可怕地挥舞,鞭鞭着肉,他感到痛苦的浪潮凶猛地向他袭击,无尽的痛楚像山岳般压在他的身上,令他感到天旋地转,眼前星斗满天。

他渐渐陷入昏眩境地,眼前已看不见景物,耳中轰鸣,只能听到可怕的鞭声,似乎他的肌肉正被一丝丝撕裂,彻骨奇痛却反而减弱,已陷入将失去知觉的麻木境地了。

行将昏厥的前一刹那,耳中隐约地听到周二爷的吼声:“用盐水来泼他,不许他昏厥。”

“哗”一声水响,他像被人开膛剜心,惨烈无比的痛楚突然麇临,痛得他浑身猛烈地抽搐。

“哎……”他不由自主地大叫。

“哈哈!你这位硬汉终有叫唤的时候哩!哈哈哈哈……”周二爷捧腹狂笑。

他钢牙挫得格支支地响,突然大叫道:“如果在下留得命在,吴某将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周二爷抓起一条烙铁,咯咯笑道:“十八年后,等你投胎转世方能前来报仇雪恨了。哈哈!你看,这根烙铁够不够红?”

周二爷一面怪笑,一面走近,吐一口口水在烙铁上,“嗤”一声怪响,青烟直冒。

“哈!够热哩,哈哈哈……”周二爷狂笑,将烙铁徐徐伸向秋华的胸口。

所有的人,皆脸上变色,眼看遍体鳞伤的秋华被泼上盐水,仍然不肯屈服,不由悚然而惊。

“嗤……”烙铁烙在秋华的右胸上,皮肉立即变黑,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响,和刺鼻的焦臭。烙铁起处,胸肌出现一条外侧焦黑,中间惨红带褐的伤痕。

秋华浑身一震,浑身都软了,但牙关咬得死紧,虎目中放射出无比怨毒的光芒。

“哈哈哈哈……”周二爷兴奋地狂笑,笑得浑身肥肉都在抖动,笑完,换过一条炽红的烙铁,开心地说:“老弟,我承认你是我第一次所见到的硬汉,但并不因此而削减我的兴趣。呵呵!用烙铁烙人是一大享受,天下间再也没有比亲手烙人更富刺激的事了。当然,我的兴趣并不以火烙为满足,看豹子撕人也是一大乐事。我知道你很了得,能击败我的女婿潜龙梁北,非同小可。因此,我下手烙你极有分寸,保证可以保留你大部分精力,请你斗一斗大豹。看那些可怜虫一进兽槛便被撕碎,不够刺激。能看你这位高手和大豹相搏,这才过瘾。哈哈哈哈……”

笑声中,他的烙铁徐徐伸向秋华的左胸。

秋华无法后退,一股怨气直透天灵盖,浑身肌肉都在抽搐,眼睁睁看着烙铁接近,接近……

“如果我不死,我要杀尽他们,杀……尽……他们……”他心中在狂叫。

“当!当!当!当!……”外面突然传来震耳的锣声。

周二爷的手停住了,向潜龙梁北说:“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进来三五个小贼,敲警锣干什么?这些人小题大作,真该好好惩罚他们。”

他很沉着,但潜龙梁北却沉不住气,说:“可能有大批高手入侵,岳父……”

“去!去!谁敢到我这儿撒野?大惊小怪……”

话未完,远远地传来一声惨号,凄厉刺耳,接着狂叫声大作:“后院失火,失火……”

周二爷丢掉烙铁,叱道:“还不快去?”

众人一拥而出,刑室中只留下了两名大汉善后。

且回头表表在街上跟踪两名爪牙的白衣人。他跟踪两人到了周家,藏身在周家围墙外路旁的草丛中窥探,无巧不巧地,看到周二爷带着人外出,他藏身的地方就在路旁,看得真切,看到了周二爷耳垂下的紫斑,不由吃了一惊。

他沉得住气,直等到周二爷带着人去远,然后移至稍远处候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方发现出来了一名壮汉,便远远地跟上了,在半里外赶上突然出手袭击,拖至隐秘处拷问口供。

问明了他所要知道的一切,他感到心向下沉,暗暗叫苦,立即将俘虏点了穴道,藏在一个土洞中,飞步向城里赶,希望能赶上周二爷。

可是,他失望了,周二爷已经早就到了府城啦!偌大的府城,周围二十里,有无数大街小巷,他人地生疏,到何处去找周二爷的下落?向人打听,同样地失望。

直找至日落西山,仍然一无消息,周二爷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聊可告慰的是,他已经打听出四神并未在府城落脚。

他一咬牙,决定独自一人到周家碰碰运气,便匆匆在城中的小食摊上进膳,出城而去。

城南有一座大名鼎鼎的大桥,叫做万里桥。成都的城池,历年扩充,从七里扩充至目前的二十二里三分,因此原离城八里的万里桥,变成了南门外的城外大桥,桥两端已形成市集,成了府城的附廓市肆。

桥横跨江面,长仅十余丈,高三丈宽丈余,并无过人之处。桥本名笃泉桥,出为桥南有一座笃泉。三国时,蜀使费祎出使东吴,诸葛亮饯于桥上,费祎叹道:“万里之行,始于此。”因此,这座桥便被称为万里桥。唐明皇避安禄山之乱,过桥时问桥名后,感慨地说:“开元末,僧一行谓更二十年,朕当远游万里外,当其验也。”由于这两件典故,万里桥身价万倍,比其他李冰所建的七座桥更有名。

桥南形成了市集,约有两百余户人家,镇市中心的一座丁字街,南行是嘉定大道,往西则可到武侯祠、昭烈庙等名胜区,也是到龙爪村必经的道路。

到了丁字街口,他看到迎面匆匆走来一个脸色姜黄的小伙子,并未介意,只感到小伙子忧形于色,神情有点异样而已。

小伙也看到了他,突然止步站在一旁向他打量,等他经过身畔,突然低声叫道:“是小白龙任兄吗?”

他吃了一惊,止步扭头向小伙子打量,惑然低声问:“在锦都任某没有朋友,尊驾……”

“四海游神不是你的朋友吗?”小伙子低问。

“不错,咱们很投缘。”

“任兄是不是来找他的?”

“在尊驾未表明身份之前,恕难见告。”

“我是他的好朋友。”

“贵姓?”

“小姓秦。”

“你与他……”

“海内存知己,情同骨肉,义胜同胞。”

“你……”

“我在找他,他失踪已经一天了。”

“在草元堂失踪,对不对?”

“任兄,你……你知道他?”小伙子惊叫。

小白龙向郊区一指,兴奋地说:“老弟,到偏僻处说话。”

两人出到街口,小伙子见四下无人,急问道:“任兄,请……”

小白龙脸色一紧,问:“秦兄弟,你的拳剑造诣如何?”

“尚可去得。”

“在成都有没有艺业比我高明的朋友?”

“有。咦!你的意思……”

“目下无暇多说,总之,吴老弟目下命在旦夕,必须……”

“什么?你……”

“他已落入早年的山东大盗笑弥勒之手,笑弥勒要将他献给四神……”

“哎呀!”小伙子惊叫,跌脚道:“笑弥勒艺臻化境,结义三兄弟如龙似虎,而我的朋友恰好在今晨追踪四神,已启程到嘉定去了,这……”

“你是说,已没有朋友可帮忙了?”

“是的。他……”

“笑弥勒已改名叫周应举,就是桥东华阴粮行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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