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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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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确是失望,苦笑道:“看来,那位老客官恐怕拖不过一两天了,无论如何,我得连夜到黄牛堡把郎中请来。”

“你连夜到黄牛堡请郎中?”两人同声惊问。

“是的,小可不能见死不救,小可脚程甚快,必须一走。”

“但……但郎中不肯来的。”夏店东摇头道。

“哪怕把他背来,我也会背的。”秋华断然地说。

“这……”

“请郎中要钱,不瞒店东说,小可阮囊羞涩,有心无力可否请店东负责日后的请郎中费用?”

李管家突然接口道:“那位客人能拖多久?”

“小可已给他服下护身保命的丹丸,无奈他目前已不是伤而是病毒在体,丹丸只能保住些少元气,不管用。据小可推测,他病势凶险沉重,能拖至明日已是不错的了。”

“两位请稍候。”李管家离座说。

“李爷之意……”

“家主人是凤翔有名的儒医,只是不以行医济世而已。家小姐对歧黄之术,涉猎甚广。老朽且请示小姐,事急从权,看小姐是否……”

话未完,内室突然传来银铃似甜美嗓音:“李伯伯,快请夏东主派人将那位老客人抬来,安顿在西面厢房,我立即准备应用物品。”

显然,说话的女郎早就在内倾听他们的说话了。

秋华心中一震,肃然起敬,心说:“这位姑娘有一付菩萨心肠,委实难得。可见天下间不是没有善心的人,只是我所见不多,没遇上而已。”

“大小姐,老奴这就请夏东主准备。”李管家向内室欠身说,转身向两人道:“那就是我家大小姐,两位已经听到了,请赶快准备。”

夏东主和秋华大喜过望,赶忙道谢辞出。

不久,一名店伙和秋华用门板将老人抬到,夏店东亲自掌灯领路,由李管家领入西厢房。安顿停当,夏店东和秋华偕店伙回避出厅,内室中刚好出来一高一矮两位女郎。高的年约十六七,矮的还是个孩子,年约七八岁。

秋华心中一震,心说:“这位大小姐确像观音大士,她的心地正如她的面貌。”

大小姐身材相当高,眉目如画,脸色白里泛红,吹弹得破。她脸上挂着安祥慈和的笑容,那神情不仅是美,而是灵性的化身。任何人在她面前,只感到爱慕而不敢亵渎。

“好个集灵秀于一身的女郎。”秋华低下头来心中暗叫。

第二十五章 好心救奸佞十余年的江湖生涯,阅人多矣!秋华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确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灵秀的姑娘。

这位姑娘年纪约在十六七岁之间,刚发育完成。严格地说来,她并不算人间绝色,美而不艳,也缺乏武林英雌特有的刚气,钻石般的凤目明亮清澈,丝毫不带令人心慑的光芒。穿着朴素而另具一种高贵的风华,素绢窄袖衫,水湖绿坎肩,水湖绿透地长衫。云鬓堆绿,梳了代表待字闺中少女的三丫髻,仅结了三朵球花环,一根风头钗,未施脂粉,粉颊泛着健康的绯色光彩。

她身旁,是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穿得也朴素,难得的是见了陌生人神情仍然显得天真活泼。两位姑娘的脸蛋长得有七分相像,小小年纪已是副美人胎子。

李管家堆下笑,向秋华和夏店东伸手虚引说:“大小姐,这位是吴爷秋华,那一位就是夏店东。病人已安顿在西厢房,要不要找两位大嫂来帮帮忙呢?”

大小姐向两人行礼,含笑道:“吴爷和夏东主热心救人,盛情可感。既然客人病危,而诸位已尽了心力,无法可施,小女子只好不揣冒昧,事急从权献丑了。只是,小女子虽曾涉猎方脉之学,却经验缺乏,恐怕力不从心,难以切中脉理。吴爷既然曾替患者换药,并曾以保命丹赐其内服,想必对伤病所知甚为广博,尚请吴爷相助一二。”

秋华苦笑道:“小可外行,不敢班门弄斧。如需小可出力,决不敢辞。”

大小姐向夏店东笑道:“夏东主请小坐,也许尚需东主相助哩。吴爷请。”

秋华不再客套,站起说:“小可先入内准备。”说完,入房而去。他将病老儿的手用净巾拭好,大小姐已和小姑娘跨入房中。

秋华拖过一张短椅,请大小姐落坐,站在一旁说:“伤在右胸胁,深入胁内,创口已有腐烂之象,青肿肌肉大如海碗,而且右半身及上体麻痹,病人似乎已对痛楚失去感受。口中已呼出臭气,可能伤毒已侵入肺了。”

大小姐神色肃穆,静静地听他道出病情,道谢毕,伸出纤纤玉指扣上了病老人的左手脉门。她居然对病人身上所发的秽臭毫不介意,仅旁立持文房四宝的小姑娘略一皱眉而已。

久久,她秀眉深锁地说:“脉沉而虚,涩而涩滞,似停而动,动而难觉。肝木焦枯,伤毒已侵肝经,手将松撒肝将绝。舌本必定过强,心脉将绝。这……这……”

“能救治么?”秋华问。

“只能从权下药,很难说。秽气冲人,必定下身不禁,定然肾气将绝。救心肾需用人参附子,除肝毒以雷丸为君,而且须表里用药。

“请大小姐下罢,是不是用大剂?”

“是的,惟有用大剂去毒去邪,或可有救。”

“高明,愚意也认为非此不为功。”

大小姐回到厅中,即席挥毫开出单方。

当夜,秋华带了单方,向夏店东暂借纹银十两,连夜南下到和尚原抓药。

一住三天,他里里外外忙,前后跑了四趟和尚原,总计借了夏店东二十两银子。

老客人的病,渐有起色,已经可以说话了。

老人姓尤,名金宝。据他说,他是保宁府广元县人,入陕访友,途经连云栈,在盘龙坞遇盗,不仅盘缠尽失,而且挨了一刀,几乎送掉老命。总算他是个练了十来年武的人,乘隙逃得性命想到凤翔投奔朋友。岂知到了鬼迷店,伤势恶化,病倒在客栈中等死。假使不是吉人天相,遇上了秋华古道热肠加以援手,必将客死鬼迷店,做了异乡孤魂野鬼。

秋华没走过这条路,以往入川,他都从湖广乘船走三峡,所以有关这条路的一切,十分陌生。尤老人说是在连云栈遇盗,似乎很有可能,在这条路碰上劫路的小贼而没丢掉老命,可说是幸运万分哩!穷山恶水的栈道中,那还会没有强盗?

这天,秋华陪伴着尤老人闲聊,谈起尤老人遇盗的事。尤老人似乎精神来了,愤然地说:“老朽幸得老弟台援手,留得命在,誓报此仇。”

秋华摇摇头,说:“老伯,南北栈道关隘处处,官兵众多,洪武二十五年修栈,重建连云栈道,整修栈阁二千二百七十五间,整整花了十年光阴。目前各处留了护栈的人,因此人手众多。所以在栈道拦路打劫,打闷棒背娘舅的小贼,该是些流贼小寇。这些家伙不守江湖规矩,属于下五门的贼胚棍,劫了就走,四海藏身。你要报仇,保证你失望。”

尤老人深深吸入一口气,切齿道:“不,这些恶贼中,我认识几个人,他们不是流贼小寇,而是当地的知名人物。”

“你认识他们?”秋华讶然问。

“是的,我认识几个。”

“他们是……”

“是盘龙坞石家堡的人。”

“石家堡住了些什么人物?”

“石家堡住了兄弟两人,老大叫石中玉,老二石中兰。他们在盘龙坞建堡,霸占了前后的地盘,南起倚云栈,北至老君崖,十余里地不许外姓人落脚,原住在本地的人,都得听他们的话。表面上,他们是殷实的富户,是当地的药商,暗中却是打劫往来客人的盗匪。他们做案做得干净利落,连当地人也被瞒得死死地。”

“老伯,但你怎么知道他们……”

“这条路我已走过好几次,对盘龙坞石家堡的几个熟面孔,多少不算陌生,所以认得是他们所为。”

秋华打量他片刻,笑道:“依老伯如此说来,石家堡的人,行劫决不至于太滥,以免引起官府和白道人物的注意。”

“是的,他们并不经常作案。”

“这条路是凤翔府翔凤镖局的走镖路线,翔凤镖局的白凤旗在这一带十分吃香,他们保货也保人,红货都是贵重之物,难道说,石家堡的人,不敢向翔凤镖局下手么?劫红货虽然有风险,但总比零零碎碎地找油水好得多。而且以栈道的地势来说,劫镖易如反掌。”

“老弟台恐怕不明白,劫镖风险太大。翔凤镖局宇文局主十分了得,他的千金白凤宇文琼玉更是后一辈少年英雄中的翘楚,石家堡不敢招惹他们。”

“小可的意思,是说石家堡总不至于放掉大鱼捉小鱼,只劫一些小商贩,不是太令人起疑么?”

“他们不会劫小商贩。”尤老人一字一吐地说。

“老伯似乎没有被他们觊觎的理由?”秋华笑着说。

尤老人用无神的目光注视他片刻,说:“老朽身上带了八珍珠,和八件极为贵重的首饰。”

“哦!原来如此。”

“老朽必须将这样东西取回,那些珍宝是敝友的传家至宝,哪怕是上刀山蹈剑海,我必须设法讨回来,不然九泉之下,恐无脸见朋友。”

“贵友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的,敝友月前仙游故乡,临终郑重地托咐老朽,将珍宝带至凤翔,面交其子保存。没想到在褒城客栈中一不小心,老朽透了白,在倚云栈几乎连老命也赔上,要不是同行的旅伴相助,老朽也到不了鬼迷店。”

“老伯打算如何将珍宝夺回?”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病好之后,先到凤翔府再想办法,请朋友找武林人物出面讨回。”

“你不打算找官府?”

“官府管不了这种事,最多派两个人到现场勘查一下虚应故事,官样文章毫无用处,反而耽误我的事。”

“老伯,等你病好,再加上请朋友的时日,该是一月以后事了,届时你去找谁?一无人二无赃,空口说白话,谁给你作证?”

“这……”

“江湖规矩对赃物的保管期是一个月,不守规矩的人根本不理会。目下老伯已拖了半个月以上,半月之内,你决难请人到石家堡追赃。”

“老弟台,依你说,老朽的希望岂不是已经成泡影了么?”

“这样吧,等你可以动身时,小可陪你走一趟连云栈。”

尤老人在床上叩首,颤声说:“小老儿身受活命宏恩,无以为报,愿来生……”

秋华按住他,站起笑道:“老伯,不必说这些感恩图报的话,小可聊尽棉力,是否有把握将珠宝取回,尚是未定之天。老伯如果另有良方,不妨同时进行。不打扰你了,请好好将养。”

第二天,尤老人迁回统铺。秦家有两位小姐,外人在内寄注,到底有点不便。虽经李管家一再挽留,尤老人仍然谢绝,迁回原住处调养。

房中,梳道髻的灰衣老人并未离店。

这天,秋华一早便动身赴和尚原抓药,梳道髻的怪老人也离房外出办事,店房中只有尤老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店伙也不在附近张罗。

近午时分,外面脚步声渐近,两名店伙带着两名衣着褴褛的客人踏入房中,店伙闪在一旁说:“房里只住了三位客官,床位宽敞,两位请自便。”

“有劳了。在下于贵地小住一两天,管他人多人少,挤一挤就算了。”一名客人笑着接口。

“客官,天井里有用水的地方,请自便。小店兼包膳食,客官……”

“在下理会得,你走吧。”另一位客人接口,居然向店伙下逐客令,神色不十分友好。

店伙眼睛雪亮,赶忙喏喏连声出房而去,临出房时盯了两人一眼,一面走一面低声嘀咕:“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似的,哼!准不是好路数。”

两个客人确是长相凶猛,年约半百左右,褐黑色的脸庞,眼露凶光。一位客人的右颊,挂着一块掌大紫黑色胎记,另一位颧骨以下,凌乱地长着不少指头大的暗疮。身穿直裰,腰带上插着用布巾裹着的长剑,挂着百宝囊,背着不大不小的包裹。两人的身材都结实,剽悍之气外露。

颊有胎记的大汉将包裹向床内一丢,目光落在床角的尤老人身上。

尤老人倚躺在用旧棉被做成的靠背上,目光不住地向两人扫视。

颊有胎记的大汉目光犀利,一看便知尤老人是个病老人,心中已无顾忌,向同伴低声说:“二弟,时光还早,我得去跑一趟,争取时间。假使鱼兄弟在家,我和他至迟明午可以赶回。如果明早前往,便得多耽误一天,浪费时日。”

长有暗疮的弟弟不以为然,说:“急也不在一天,咱们明天一同前往,岂不甚好?鱼兄弟近些年来,似乎已失去踪迹,万一大奥谷已被与咱们面生的人占了,大哥一人前往,会不会令对方起疑而因此生事呢?两人前往,咱们便毫无顾忌了。”

“也好,咱们且委屈一宵。”

“大哥,这种小店咱们将就些,早晚会住得惯的。”

“最好换一间上房。”

“大哥,你又来了,咱们这一身打扮,住上房岂不自找麻烦?目下那些白道鼠辈正准备入川,要是有人认出咱们的庐山真面目,准有天大的麻烦。”

半躺着的尤老人突然挺身坐正,叫道:“两位,别来无恙。”

两人吃了一惊,颊有胎记的大哥怪眼一翻,手已按在剑把上,闪电似的纵近尤老人。二弟反应也快,火速堵住了房门,向外戒备。

“阁下是谁?”颊有胎记的大哥厉声问。

尤老人呵呵一笑,泰然地说:“别紧张,此地并无外人。两位化装易容,改变了身份,举动神秘,想必有……”

“说!你认识咱们是谁?”颊有胎记的大哥抢着问,神色厉恶,目露凶光。

尤老人仍不在乎,笑道:“兄弟提两个人。”

“说!”

“西安府斗门镇……”

“你阁下好眼力。”

“尊驾自然是翻天鹞子花明花老弟了,一别五年,虽则老弟你经过易容,但声音依然未改,那熟悉的眼神,兄弟依然一看便知。花老弟,如果我是你,便不会笨得和熟人照面,两位的易容术并不高明。”

“你……”

“兄弟尤武义。”

“哦!老天!你……”

“目前兄弟叫尤金宝,俗得紧。”

这两位老兄,原来是翻天鹞子花明,和展翅大鹏花芳兄弟俩。上次在眉县,将残书一页页仔细逐字推敲,自然枉费心机,才知道上当。

名单的赏金太大,两贼怎肯轻易放手?本想再找秋华算账追讨名单,孔公寨剧变已生,白道群雄大举光临,把他俩吓得不敢在外走动,以免惹火烧身。

孔公寨平静时,已是五天之后了,白道群雄弄垮了所有的地道出口,能活着逃出来的人,也逃不过白道群雄的格杀。由于水上飘萍八人的惨死,白道群雄深恨孔公寨的贼人太过恶毒,因此除了妇孺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加以诛杀。等到两贼从妇孺口中得到消息,已经晚了好多天啦!

妇孺们并不知道秋华的事,白道群雄们也绝口不谈。这得归功于华山老人,老人家见多识广,发觉秋华悄然走了,便知秋华不愿张扬,也就告诫所有的朋友,隐下有关秋华的事。

两贼经过详细调查,总算知道秋华并没有死在孔公寨,算定秋华必定入川,因此急如星火急急赶来,他们对名单的事不死心,更不愿放过秋华所带的黄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不假。他们为了财,不顾死活万里易容追踪。秋华并不急于入川,在鬼迷店被他们追上了,而且居然同时落脚在连升客栈内,巧的是秋华恰好不在。

两贼不知秋华的行踪,却在途中发现从宝鸡来的一群白道高手,与多臂熊父子走在一块儿,其中还有伏龙尊者。从宝鸡来的人中,两贼认得其中的追魂判罗奇爷子,都是些令人闻名丧胆的人物。

追魂判罗奇,是白道中大名鼎鼎的名宿,判官笔下无十招的对手,暗器飞电录尤其可怕。论名头,他没有武林五老响亮,但真才实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近些年来在家韬光隐晦,甚少过问江湖是非,因此名号反而没有五老响亮。他的家在延安府华池河畔的五雷谷,与武林朋友极少往来。

两贼鬼精灵,发现这些人形迹可疑,立即留了心。他们经过化装易容,不怕被人发现本来面目,胆大得与群雄一同投宿在益门镇的谷门客栈中,被他们探出群雄在等候华山老人前来会合,入川追踪有关使用暗器的人。

两贼放了心,不再理会与他们无关的事,丢下群雄自顾自入川。

他俩知道秋华了得,必须找几个帮手。和找几位熟悉四川江湖动静的朋友相助。到了大散关,第一个要找的人,便是早年曾小有交情的千里旋风鱼跃。

千里旋风鱼跃,早年是黑道中大名鼎鼎的侠盗,为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与翻天鹞子这种黑心贼骨的人迥然不同,但是也算同道,彼此小有交情而已。

千里旋风祖籍四川,祖上三十年前方迁居大散关西面三十里的大奥谷,极少在江湖中露面,但他的飞贼名号仍在江湖流传,江湖人并不知道他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认为他仍在江湖作案。

尤老人不叫金宝,叫笑无常尤武义,不是善男信女,而是好财好色,与铁笔银钩同一路数的黑道恶贼,恶迹如山,凶暴残忍。不同的是,他不像铁笔银钩做守财奴,钱财左手来,右手去,身上有金银便花天酒地,在女人身上他一掷千金毫不吝啬。同时,他好女色,但从不在良家妇女身上打主意。尽管好色的人对女人想法相同,但所好各异。有些人喜欢黄毛丫头,有些刚非处女不欢,有些拣妖媚入骨的女人,有些专追逐身材喷火的尤物。铁笔银钩搜罗美女,而且藏诸金屋。笑无常则喜爱和风尘女人鬼混,千金买笑,另有情趣,认为只有风尘女人才够味,采花作孽他不干。他认为那些哭哭啼啼的可怜虫,不仅毫无情趣可言,简直倒尽胃口。他认为铁笔银钩这种人,只算是发泄兽欲而已,根本不算是好色的人。因此,笑无常的好色,并未受到江湖人的诟病,但他作案时的凶暴残忍,却是江湖尽人皆知的事实。

他其实并不太老,长相也不太差,年仅花甲,依然龙马精神。半月来的伤病缠身,九死一生,弄至形容枯槁,相貌大变,似乎老了三十岁,所以看上去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难怪翻天鹞子兄弟不认识他了。

在门外把风的是展翅大鹏花芳,急急闪入走近讶然问:“咦!你就是笑无常尤武义兄?”

“呵呵!许久没照镜子,大概老了,所以两位都不认识我笑无常啦!”笑无常笑着说。

“怎么?你老兄为何落得这般狼狈?”翻天鹞子问。

“唉!一言难尽。”

“少说废话好不好?”

“一句话,我是九死一生,这两天才向阎王爷告辞还阳,几乎被阎王爷留作女婿了,呵呵!”

“怎么回事?”

“你认识连云栈盘龙坞石家堡的石家兄弟吗?”笑无常问。

“听人说过这两个人,是相当有规模的药商,他们家的药材供销西安府,甚有名气。”

“哼!药商?你说他们是药商?”

“当然他们会武,入山采药不会武怎成?”

“药商会有绰号?”

“绰号并不是江湖人专有之物。”

“好,我不和你废话,半月前我栽在他兄弟手上的。”

“为什么?”

“他扣住了一群客人,那群客人带了十八箱珠宝,我本想盯上找机会下手,却被他兄弟俩抢先了一步,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被石老二电剑石中兰一脚踢翻,接着一个冒失鬼庄客戮了我一刀,几乎送掉性命,在这儿养伤,叫天不应呼地无门。”

翻天鹞子目中放光,堆下笑问:“尤兄,你说石家兄弟居然拦路打劫?”

“不,那群客人与石家堡的庄客冲突,不该动武重伤了三名庄客,因此双方动手狠拼,把那群人留下了。”

“尤兄,你说那群人带了十八箱珠宝?”

“半点不假……”

“一箱有多大?”

“有两尺见方,两人抬一箱。咦!你……”

“你看,石家兄弟会不会放过那群人?”

笑无常桀桀笑,说:“你想打主意?”

“为何不能打?”翻天鹞子奸笑着反问。

“石家兄弟如果将人财留下,你兄弟俩枉费心机,不是他们的敌手。如果放了人,那么,红货该已到了四川,你加上八条腿也追不上啦。”

“不一定。尤兄,你知道那批客人的来路么?”

“不知道,那群家伙机警万分,每个人口中都像上了一把锁,砍他两刀也叫不出痛来,不声不响,无法摸底。”

“咱们兄弟办完事,且追追看,反正咱们也是入川,顺道嘛!”

笑无常感到疲倦,躺回原处说:“两位最好省些劲,保证你们失望。喂!两位入川有何贵干?”

“追踪一个小辈,顺便到此地找千里旋风鱼兄帮帮忙。”翻天鹞子照实答。

“千里旋风住在这儿?妙极了!”笑无常喜悦地叫。

“他住在西面丛山的大奥谷,距此有三十里。妙什么?”

“他在这儿,我可以找他,和石家堡见个真章,大奥谷我路熟。”

“不行,兄弟正要借重鱼兄呢。”

“你……”

“请你入川,追踪一个小辈。”

“见你的鬼!一个小辈用得着你们几个名宿追踪?”

“这位小辈可不寻常哩!”

“谁?”

“四海游神。”

笑无常脸色一变,问:“你找他?为什么?”

“咦!尤兄像是知道他的下落呢?”

“当然知道。”

“妙极了,他……”

“老弟,你最好放过他。”笑无常沉声道。

“咦!你老兄与他有交情?”

“不是交情,而是救命之恩。”

“什么?你……”

“兄弟这条命,是他救的。”

“喝!你老兄居然感起别人的恩来啦!”

“同时,我还要利用他到石家堡找珍宝。”

翻天鹞子哈哈大笑,笑完说:“原来如此。”

“别笑,兄弟是当真的,你两位老弟可不能破兄弟的买卖。”

翻天鹞子脸色一沉,问:“尤兄,他在何处?”

“恕难奉告。老弟,你最好少转歪念头。”

“尤兄,咱们谈谈条件。”

“有何条件可谈?”

“四海游神的事你别管,我兄弟陪你走一趟石家堡。”

“这……”

“假使咱们兄弟不放手,又待如何?”

“你老弟的意思是……”

翻天鹞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咱们兄弟为了追踪吴小辈,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少,势在必得,决不放手。你尤老兄不是感恩图报的人,些小恩惠算不了什么,假使你坚持替他包庇隐瞒,咱们的交情就此一刀两断。”

他的话说得坚决,鹰目中涌起重重杀机。笑无常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对恩惠两字看得平淡已极,一切以自我为中心,为了自己的利益,道义两字不值半文钱,旁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老弟与他有何不解之仇,能说来听听么?”笑无常问,语气软下来了。他当然已看出翻天鹞子眼中的杀机,形势对他不利,不得不改变态度。

“仇倒是不屑提,他拿走了咱们兄弟一些重要东西。有道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咱们兄弟不甘心,必须找他出这口恶气。”展翅大鹏接口,他怕乃兄口快说出名单的事,另生枝节。

笑无常沉吟片刻,说:“你们除掉他,兄弟的买卖……”

“咱们两人助你成功。”翻天鹞子拍着胸膛保证。

“你两人的艺业兄弟信得过,但吴秋华机警精明,恐怕……”

“这个倒不劳你老兄耽心。”

“这儿经常有大散关的官兵出入,你们敢在此动手?”

“咱们自有计较。”

“兄弟另有条件。”笑无常说。

“有何条件?”翻天鹞子阴森森地问。

“在兄弟伤痊之前,两位务请暂缓下手。”

“那……那要等多久?”

“三天之内,兄弟便可完全脱离险境。没有他,兄弟的伤病好不了。”

“好,咱们答应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人呢?”

“一早到和尚原抓药去了,大概片刻便可转回。”

“哦!他住在此地?”

“是的。”

“他的行囊呢?”

笑无常向另一端的包裹一指,说:“偌,全在那儿。他只带了百宝囊,和用布巾卷着的长剑,行李全在这儿。”

展翅大鹏重新到门外把风,翻天鹞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秋华的包裹,加以彻底检验。除了些换洗衣物,搜不出任何岔眼物件。

“咦!他的金银呢?”翻天鹞子讶然叫。

“见鬼!他哪儿来的金银?这些天来,他先后借了店家近三十两银子,每一帖药贵得吓坏人,他目下已是焦头烂额走投无路,眼看脱不了身。他这种人心肠太好,不会赖债,还不知该到何处找金银还债呢!你们想要在他身上找金银,岂不荒天下之大谬?”笑无常苦笑着说。

“怪事!他的黄金弄到何处去了?”

“你总不能说他吞存在肚子里罗?你说他带了多少黄金?”

“五百两。”

“我的夭!你简直在开玩笑,他如果真有五百两黄金,为何还会为区区三二十两银子发愁?”

“咱们不是为黄金而来,以后再说。”

笑无常挺起上身,接口道:“老弟,我看哪!你两人必须换房间,你们的易容术并不高明。小伙精明机警,你们会露出马脚的。”

翻天鹞子点头称是,兄弟俩立即取过包裹,出门找房伙调换房间。临行,翻天鹞子向笑无常说:“尤兄,请记住,咱们等你的消息。”

“放心啦!两位但请耐心等候,切记不可妄动,兄弟自会为你们安排。”

两贼兴高采烈地走了,留下笑无常静静地动鬼念头。

房后是一条小走道,通向另一座院子。小窗下,灰衣老人静静地呆立,窗内三个黑心贼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老人的耳中。他等花家兄弟去远,方离开窗下走了。

午后不久,秋华从和尚原抓药返店,亲自监督店伙煎药,亲自伺候笑无常将药汁服下。

三天后,笑无常已可下床行走,只是右手仍然有点不便,元气未复,但已无大碍了。

秋华放了心,但无钱还债的事,却令他心中难安。他必须启程入川了,但欠了店东三十余两银子,无法筹钱还债,大有英雄末路之感。

一早,他进入镇中的小街,心中有事,令他剑眉深锁。他既不愿向李管家借钱,更不能赖夏店东的债一走了之,心中委实难受。一钱逼死英雄汉,确是不假。

想找过路的大官巨贾设法,偏偏近来没有这类大户往来。当地的人大多穷得要死,而且都是本份人,他再穷,也不忍心向这些人下手。

正走间,猛抬头发现小巷口赫然有两个当字入目。原来左首的一家,贴了三个大字:当大事。显然,这家人死了长辈。右首的墙上,当字特别大,原来是一家当铺。

人在走投无路中,常会油然兴起从权的念头。他心中一动,大踏步掀起帘子,踏入当铺的店堂。

店堂窄小,像一条小巷,光线幽暗,只设了一张条凳。柜台高有八尺,矮个儿伸手也扳不上柜面。柜上端设了铁栏杆,似是监牢的栅门。一个小小的窗口,是递送当物的地方,可知当铺必定拒绝收当笨重的物件。

他身材高大,可看到柜内的景况。里面有一位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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