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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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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他笑问。

“真的。”她斩钉截铁的答。

“没有别的原因了么?”

“没有。”

“小琳,你不是这种人,别骗人了。”

“用不着骗你。”

“那么,我只好声张。你既然不说实话,我把你交给令尊处理。近来为了奸细的事闹得风风雨雨,加上你今晚的奇异举动,令尊可得头痛了。”

小琳心中大急,颤声低叫:“不!不!你……你杀我好了。”

“那么你告诉我实话!”

“我的话句句是实。”

“你不说?”

“我已经说了。”

“房外像是还有一个人,他想进来又不敢,退又心中害怕,果真是进退两难,要不要叫他进来招供?”秋华低声笑着间,语气温和。

“你……”

“我刚刚才发现,先前还不知你们来了两个人呢。”

“你……”

“你如果肯把真象告诉我,可以叫尊夫离开。在房外太危险,让人家发现的话,后果可怕,目下正在清查奸细期中,尊夫伺伏房外会令人起疑的。你留在这儿不妨,了不起让人说你偷嘴吃,而令尊对门风和男女私情是不在乎的,他只在乎他的美女和金银珍宝。”

小琳迟疑片刻,发出一声低叫。房外冷汗彻体的智多星急急离开,双脚仍在发抖。

“好了,姑娘,你该说实话了。”秋华一面说,一面将她扶至床内侧倚靠在枕上,两人半拥着排排坐。

小琳似乎心中大定,冷冷地说:“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说得对,今晚我只是想和你偷情幽会。说难听些,叫做淫奔。不管怎么说,家父是不在乎的。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你声张起来毫无用处。匕首是我带来防身的兵刃,你无法证明我向你行刺,对不对?谁会相信你的话?”

秋华不住低笑,缓缓地说:“如果我没有把握,便不会叫尊夫离开了,我并不傻。”

“你有把柄?”

“没有,但我自有办法逼你在令尊面前露原形。”

“我却不信。”

“信不信以后再说。我问你,令尊如果被杀,白道群豪血洗孔公寨,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这种行为,忤逆不孝,简直行同枭獍,我替你难过。”

“你……”

“我都知道了,尊夫与入云龙暗通消息,入云龙的人方能在寨中各处出入自如,入云龙方能知道令尊的底细。至于那晚老槐冈入云龙几乎送命的事,那得多谢令尊处事秘密,连你们也不知他派人将四枭和四大天王请了来。而且午间到达,当夜便大举出动,尊夫来不及通知入云龙,以至入云龙吃了大亏,几乎全军覆没。至于我的行踪为何会让终南木客侦悉,如果我所料不差,当然也是尊夫所为……”

“你胡说!”小琳抢着答。

“我决不胡说,只依常情判断而已。所谓旁观者清,而且在下并不愚鲁,因此所料大致不差。据我看,尊夫不仅仅想藉白道群雄之力铲除令尊,而且是双管齐下,顾虑到白道群雄不足恃,所以便将我的下落示知终南木客,让这群其志在我的人迁怒令尊。”

“你……”

“我为何知道你们今晚要来杀我是么?内情我不想说,反正你我心中明白。”

“你……你怎么知道?”

“我只能告诉你后半段故事。今晨我和吴俊谈论奸细的事,尊夫躲在厢房们听,假使让我向令尊提出根查奸细的办法,而能付诸实施的话 当然令尊会毫无疑问地实施,那么尊夫休矣!如不及早杀我灭口,尊夫的阴谋必定败露,下场不问可知,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吴俊这时该已不在人间了。”

“你……你……”小琳已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在战抖。

“尊夫与令尊有何深仇大恨,我不得而知,女婿外姓人,他所行所事必定有他的理由,值得原谅。但你,我却不敢恭维,骨肉情深,养育之恩……”

“住口!”小琳颤声叫。

秋华冷笑一声,阴沉沉地说:“我可不能不说。为人不忠不孝,不算是……”

“我不是他的女儿。”小琳暗泣着叫。

“什么?……”

“小娟妹也不是他的女儿,更不是我的亲妹子。敖忠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不知道,但寨中的妻妾美女中,确没有敖忠的生母在内。老贼一生玩弄女人,整年吞服狼虎春药,怎会有儿女?”

“镇静些,慢慢说来。”

“我懂人事以来,四岁前只知生长在很大很大的城市中,其他的事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是个会做针线的好母亲。不知怎地,有一天我记不起从前的事了,满屋子都是陌生的人,而屋子不是我从小长大的一间。我只会哭,吓得几乎一病不起。不知过了多久,住的地方又变了,有许多许多妖娆的女人,其中之一便是我目下叫娘的母亲。我只记得此后我又有了父母,从此衣食丰足,儿时的事逐渐淡忘,直至十年前方依稀记起断断续续,如虚似幻的儿时往事。我开始留心探听,终于在一个老贼伙口中探出端倪,方知道我确不是敖老贼的女儿。”小琳半泣半数地说。

秋华长长地呼出一口长气,喃喃地说:“生养之恩固然深厚,但养育之恩更为过之,十月怀胎辛苦不言可喻,十余年养育成人谈何容易?他虽然不是你的生身父母,但十余年养育之恩比天更高。比海更深,你岂能昧天良……”

“你……你知道我亲生父母是怎样死的?我是怎样成为他的女儿的吗?”小琳用近乎疯狂的声音,以被掩口狂叫。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我父一刀丧命,我母被他掳作玩物。我母为我偷生,条件是留我一命。老贼的女人不许与孩子亲近,但答应留我一命。我母不足一年便不堪折磨撒手尘寰,我就此糊糊涂涂成了他的女儿。”小琳说完,已泣不成声。

“真的?”秋华抽着冷气问,他自己也感到问得笨拙。

“告诉我实情的人,是追随老贼二十余年的心腹,断了一条腿,天良发现,十三年前在凤翔府杜阳山老君坡慈云寺出家,法名释悟孽,今年已是七十岁的老僧,比敖老贼还年长十岁。为了查出我自己的身世,十年前我找到他,跪在佛祖面前,要他当着佛祖金身法相道出内情,他泪流满面地说了。”

“我……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秋华嗫嚅着说。

“拙夫追随老贼十六年,他的身世比我更惨。他原来不姓张,姓杜,叫杜奇。他的父亲杜天南,是南阳府的望族,世代书香,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十八年前,老贼带了爪牙夜劫杜家,杀了个鸡犬不留。拙夫年方十龄,躲在马桶内幸免一死,看清了老贼的面目,再从官府口中知道老贼的名号,从此投师学艺,流浪江湖誓雪亲仇。两年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找到了老贼,投身贼伙,极获老贼信任,却无法为父母报仇,功艺相去太远。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含屈忍辱十六年,无时不在作复仇的打算,誓必杀尽老贼全家,任何手段在所不惜。天可怜见,这次机会来了,没想到被你看出破绽,你不死我们报仇无望。秋华,言尽于此,要杀我你就杀吧。”

秋华沉吟片刻,撇开话题道:“小琳,你能设法将虎枭的凝霜剑弄到手么?”

小琳久久方会过意来,拭掉泪痕说:“你……你是说,你愿助我一臂之力?”

秋华自然有所顾忌,不好明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敢相信一面之词,但从已知的情况看来,她的话相当可信。同时,敖老贼没有派女儿前来相试的理由。老贼不知他身怀绝学,并未将他放在眼下,何必派人相试?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必须谨慎。

“你的事我管不着,我是个贪心的人,看中了虎枭的宝剑,希望弄到手。”他避重就轻地说。

“即使你将剑弄到手,也逃不出四枭的掌心,你……”

“四绝剑阵虽然奇奥莫测,其实仍以凝霜剑为剑阵的主宰,遇上功力深厚的人,凝霜剑先毁对方的兵刃,其他的人方可乘虚伤人。凝霜剑到手,他们无奈我何。”

“老凶枭剑不离身,连糟蹋女人时也放在手边,怎能弄到手?”小琳苦笑着说。

“老凶枭不除,孔公寨不知要枉死多少人,那……唉!别说了,反正我用不着担心。”

小琳突然拧了他一把,滚入他怀中笑道:“你坏,你……”

“我?你……”

“你知道我可以人尽可夫,却不知我志在辱及老贼的家风。你在逼我偷剑……”

“我并没有……”

“好了好了,你明明是要我用美人计,是吧?”

“当然我并不希望你被老凶枭污辱,咱们不妨从长计议。”

第二十章 阴沟里翻船 

小琳放肆地倒入他怀中,媚笑着说:“你不希望我受到老凶枭的污辱,请教,老凶枭连糟塌女人时也将剑放在身侧,除了肉身布施乘机取剑之外,哪有偷剑的妙法?”

“琳姐,肉身布施行不通的,即使你能偷到剑,也逃不过他的手下,你的艺业相去太远。”

“你说怎办?”

“入云龙的朋友应该快到齐了,他们准备何时发动袭击?”秋华转过话锋问。

“预定在端阳节的子夜。”小琳毫无机心地答。

“那该是后天晚上了。”

“正是。”

“他们有把握吗?”

“很难说,但势在必行,怕老贼悄然逃掉了。”

“为何不在路上截击?”

“谁知道他走哪一条路?”

“敖忠不是走栈道入川么?”

“你又上当了,老贼奸猾机警,加上毒爪搜魂助纣为虐,行事变化莫测。敖忠走栈道,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吸引外人的注意,他自己带着亲信,一时心血来潮说走便走。也许走西安,从三陕入川,也许走栈道,也可能翻越斜谷故道,走汉中越大巴山入川,谁料得到呢?分开守候,却又怕备多力分,拦不住枉送性命岂不上当?”

“有道理,老贼奸猾过人,心意难测,确是事不宜迟,必须及早下手。这样吧,子夜下手未免太晚了些。”

“依你之见……”

“夜间搏斗,很难发挥真才实学,一个三流人物,也许能在无意中击毙一个一流高手。混战中,也许你也可以击毙入云龙呢。再说,黑夜中脱身亦易,万一老贼感到风头不对,乘乱一走,天下茫茫,日后到何处去找他?所以我认为,端午午正发动袭击,最为妥当。”

“但四枭和四大天王……”

“四枭如无凝霜剑,不足为害。四大天王有勇无谋,可以智取。”

“但虎枭的凝霜剑……”

“只要你能在午牌初正之间,将老凶枭诱至碾房左侧的麦秆堆旁,我就有办法将剑弄到手。”

“你?”

“我,万无一失。”

小琳突然亲吻他的脸颊,笑道:“有一天半的时光,我答应替你办到。小心你自己,当然也请你照顾我。”

“放心啦!我再窝囊,也不至于眼看你受辱,是么?呵呵!你该走了,快回去安慰尊夫,千万不可对他透露口风,免得他吃醋坏了大事。”秋华笑着说,将她高高举起向床口一丢。

小琳发出一阵轻笑,快乐地出房而去。

次日一早,仆人奉命前来召请秋华至秘室一行。在仆人的引领下,他到了池旁的小阁。

铁笔银钩三兄弟早已先到相候,另有八名相貌凶猛的大汉。智多星也在旁,神情与平时并无不同。

“这人深藏不露,能屈能伸,毅力超人,委实令人肃然起敬。以孤臣孽子之心行事,事无不成,天将佑之,我得好好助他一臂之力。”他心中向智多星暗暗地说,有意无意地瞥了智多星一眼,智多星毫无表情。

行礼毕,铁笔银钩请他就坐,说:“秋华,你坐下,今天请你来,有件事和你商量商量。”

“前辈有事尽管吩咐,晚辈恭候差遣。”他恭敬地说。

“你还记得终南木客和天残丐一群人么?”

“晚辈岂敢或忘?”

“那些狗东西已查出你留在我这儿避风头,正在打混蛋主意,要乘老夫对付入云龙的机会浑水摸鱼,委实令老夫忍无可忍,因此……”

“前辈明鉴,晚辈也不愿久庇贵寨,被人看扁了。请前辈将他们的藏身处见示,晚辈前往找他们解决。”

“你敢去?”铁笔银钩轻蔑地问。

“晚辈虽不才,但相信仍可和他们周旋一二。”

“好,我派人陪你前往一走。”

“晚辈个人的事,最好自己个人解决,不敢劳驾前辈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为了晚辈的事,而影响前辈和他们的交情,晚辈深感不安,还是让晚辈自己处理的好。”

“你不必为此而不安,这件事老夫不能不管。既然你准备和他们面对面解决,我立即派人备马,由丁惊闺陪你到城中一走,然后驰至老槐冈大树将军庙等候,自然有人接应。”

“他们在老槐冈?”秋华讶然问。

“不,在城中,只要他们看到你,便必然会跟踪找你的,你可以引他们到老槐冈解决。”

“好,晚辈这就走。”

“放心前往,老朽保证你吃不了亏。”

秋华心中已有计较,他不愿将天残丐和阴手黄梁引到老槐冈,避免天残丐说出西海怪客的事,决定在路上找机会解决天残丐。论真才实学,他对天残丐不无顾忌,但并不害怕。在走江湖期间,他还没真正伯过任何人。上次在宜禄镇,他只不过是怕旱天雷打岔坏了他的事而已,天残丐还不足以令他闻名胆怯。

丁惊闺的骑术相当高明,两人两骑飞奔县城,半个时辰便进了西门,绕城中大街小驰两趟,经过北街的悦来客栈,方转身驰向南门。

他必须扔脱丁惊闺,将近十字街口便留了神,他必须藉故生事,造成扔脱丁惊闺的机会。

丁惊闺是敖老贼的得力眼线,以卖货郎的身份活动在附近百里内,可说是对风土人情最为熟悉的人,而且艺业也相当了得,机警过人,要扔脱这种人谈何容易?

事先他在掌心挟了一颗豆大的砂石,故意落在后面,直等到进入十字街口,方脱手将小石弹出,不偏不倚正中马儿右后蹄的蹄心后方。相距在丈外,他竟然能不差分毫地击中所望处,可知他的手劲和发射暗器的手法是如何高明,已到了神意合一的境地了。

丁惊闺的马突然后腿失蹄,向前一蹦,发出一声急啸,猛地打旋下挫。

街心行人众多,马儿失惊,立即引起混乱,呐喊声乍起。马上的丁惊闺吃了一惊,火速勒缰。

街旁抢出两个大汉,上前帮忙抓住辔头,一个抓络口,另一个叫:“老兄,你怎么啦?还不下来稳一稳?”

丁惊闺溜下鞍桥,马儿仍在乱蹦乱挣,第一眼他便看出右后蹄有异,这条腿向上收,抽筋似的抽动。

好不容易控制住马儿,秋华已牵着坐骑走近,伸手扳起马蹄,乘细察的刹那间,拇指一滑,蹄甲便压得掩住了豆大的创口。

蹄甲厚有寸半左右,本地人的马一向不装铁蹄,但孔公寨的马有时须走长途,必须装上。蹄甲近后方与蹄掌交界处有一丛蹄鬃毛,小石从那儿深入皮骨,鲜血尚未沁出,便被他以神力捺破蹄甲掩住了创口。

“不打紧,被小石顶伤了。”他沉静地说。

丁惊闺接过蹄,却找不出毛病,这只蹄看不出伤痕,但从马儿的神情看来,这条蹄显然已不可能再奔驰了,不由双眉深锁,低声道:“糟,这一耽误不打紧,老狗们便可从容赶到城外等候咱们,假使不能将他们引到老槐冈,咱们危矣!”

秋华剑眉一轩,说:“不怕,咱们慢慢走,万一他们抢了先,咱们暂且在城中隐身,谅他们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城内行凶。机会有的是,这次不成下次再来。”

他的欲擒故纵妙计用得正是时候,丁惊闺果然不疑有他,急道:“那怎么行,四大天王中的老三天李王,正与二当家六月飞霜在那儿等候,三当家也在庙中埋伏,专等他们前往送死,岂可耽误?你先走一步,他们志在于你,我却不妨。快上马,必须尽快出城,走。”

“那……好,我先走一步,引他们来追。”

“认识路么?”

“认识。”秋华信口答,牵了坐骑慢慢挤出人丛。

街上的人愈来愈多,必须牵马挤出。他离开人丛上马,丢下丁惊闺径自走了。

马儿从容地小驰,他安坐雕鞍顾盼自如,从容沿街亮相,出了南门,以便让追的人有充分的时间赶上。

离开城门十来丈,路旁的古树下站着一名老太婆,和一个村夫打扮的小姑娘。小姑娘花帕包头,提着一个柳条篮,有一双钻石般明亮的大眼睛和美好的弓形小嘴,只是肌色褐中泛黄,鼻左拉下一块紫红斑花的胎记,直达左颊下方。大眼睛瞥了缓缓策马而来的秋华,向老太婆说:“如果我是你,便会乖乖地转回城里藏身。敌众我寡,前面有人等候,那些人刚走没好久,逞匹夫之勇对你没好处。”

秋华心中一动,忖道:“她的话显然是冲着我说的,恐怕是黑凤盟的人。这位老太婆面熟得紧,唔!似乎在西安府我曾经见过她。”

他仍然若无其事地信马前行,呵呵一笑吟道:“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没有人知道在下的行踪,何惧有人等候?”

双方接近了,小姑娘又自言自语地说:“别骄傲,小伙子。人家不是笨虫,一眼便看出你在引诱他们入伏,所以早有准备。你从西门入城,绕街两周,不会从原路走,只有城南利于埋伏。南面三里地是老槐冈,那可是埋伏凶杀的好地方,人家不会让你到达,半路上便会要你的命。”

“我命只有一条,只要有本事,谁要便拿去。”他也自言自语地答,马儿缓缓驰过。

“终南木客不是善男信女,天残丐也不是脓包,翻天鹞子不是好相与?你受得了?”小姑娘向他的背影说。

“他们像是冤魂不散,死缠不休,早晚得拼个彼死我活,我不想像兔子般被人追逐。好心的姑娘,谢谢你的关心。”说完,他一抖缰,马儿脚下加快。

“谁关心你啦?见你的鬼!”小姑娘跳脚骂。

他哈哈一笑,加上一鞭,绝尘而去。

向南的小径可进入山区,是山区附近村落的进城小道,将近农忙时节,道上行人稀疏。前面是一座小丘,树林密布,丘下是三岔道,右走山区,左是岔入至太白山大道的小径。岔道在林中深处,不入林便看不到岔路口。

前面走着一名村夫,肩上扛着一把草耙,脚步蹒跚向南行,将进入林子了。从背影看,该是一个住在附近的老村夫,皓首芒鞋,背腰微驼,青布直裰破旧不堪,腰带也因使用过久而泛灰色。

“大概他们在林中埋伏,我得小心些。”他心中暗叫。

他不是逞匹夫之勇的人,但心中已有打算,这些人中,有人要财,有人要宝,有人要命,彼此利害冲突,不可能同心协力对付他。同时,他必须及早和天残丐另行解决,问清老贼丐所指的宝物是啥玩意。他只怕老贼丐所指的宝物是大成练气心诀,这东西决不可令江湖人知道,所以他不敢将天残丐引到老槐冈。

马儿驰近老村夫身后三四丈,老村夫扭头瞥了一眼,赶忙向道左让,自顾自走路。

秋华的注意力放在前面的树林,留心细察林内外的动静,忽略了马前的老村夫,徐徐放松缰绳,越过了老村夫,驰入林中。

蓦地,眼角的余光发现老村夫取下了肩上草耙。江湖人在身临险地时,警觉心特高,对动的事物最为敏感。眼角有物移动,他本能地扭头察看。

这瞬间,不仅看到草耙正向马后扫击,更看到三颗银星向他的腰胁飞来。

驱马前冲已没有机会,太慢了。当机立断,丢缰向右伏鞍下滚,在着地的刹那间,已拔出一把飞刀。

三枚透风镖,间不容发地掠背飞过,危极险极。

“叭!”马儿挨了一草耙,突向前一蹦。

“下马!”老村夫大叫,与草耙击马的声响同时发出。

马儿前蹦,尾部刚越过秋华,秋华的飞刀先一刹那发出,几乎贴马尾而过,蹄声如雷中,飞刀一闪即没。

老村夫的草耙还未收势,秋华的喝声已到:“接飞刀!”

老村夫急以草耙反拍护身,人向侧一闪,做梦也未料到飞刀会从马尾后突然飞出,所闪的方向恰好迎住飞刀,“唰”一声飞刀贯入右臂,如中雷殛,连退三步,突然脚下失闪,砰然坐倒,草耙扔出丈外。

快!但见人影一闪,秋华已经闪电似的扑到,挫腰伸手从旁掠过,拔回了飞刀,远出八尺外转身反扑说:“这叫做以牙还牙,三镖换一刀。阁下,你是推?”

老村夫摔倒在地,以手掩住创口,奋身一滚,然后一跃而起,一枚透风镖已先一刹那发出,射向抢近相阻的秋华。相距不足一丈,秋华向前扑,来势甚快,按理断无不中之理。

秋华也没料到老村夫受了重伤,居然还能倒地发射暗器,等到发觉银星,已经来不及躲避,他的右手正在将飞刀向刀插放,透风镖已经近身。

他不假思索地扭身,硬将前冲的身躯扭转,右手的飞刀提上贴举在胸前。他不用飞刀打击透风镖,不但不易击中,而且也来不及,所以贴在胸前挡镖。这是久经搏斗得来的宝贵应变经验,只有这样方能在千钧一发中获取生机。

“嗤”一声轻响,镖擦飞刀而过,贴胸衣掠至身后去了,生死分野仅一毫之差。

他怕对方的连珠镖,假使再飞来一镖,必死无疑,岂敢大意?顺势躺倒奋身一滚,飞刀在滚转的前一刹那出手,滚到一丛小树后,仍不敢站起,只伸头细瞧结果。

“啊!”老村夫狂叫,半站起的身躯重新踣倒。飞刀射入他的左胸下,距心室只差一寸。

秋华像一头大豹,贴地扑出,一脚踏住老村夫的小腹,伸手一抄,拉掉了老村夫的白胡子,原来是假的,脸上的风霜之色,是经过易容名手动过手术的杰作。

“阁下是谁,为何向在下偷袭?”秋华厉声问。

老村夫痛得冷汗直流,躺在地下像垂死的老狗,浑身不住的抽搐颤抖,咬牙切齿忍痛。

“你不说也罢,在下拔刀了。”秋华声色俱厉地说,俯身伸手用两指拈住了飞刀。

老村夫已经脱力,已无自行裹伤的力道,假使找出飞刀,血将流入胸腔,没有药止血,那就死定了。

“我……我是花……花二当家的……手下……弟兄……”

“花二当家是谁?”

“翻天鹞子花……花大当家的弟弟。”

“贵当家的在何处?”

树林中人影乍现,奔出四个狞恶凶猛的好汉,前两人就是翻天鹞子花明和展翅大鹏花芳。

“花某在这儿,阁下。”翻天鹞子大叫,奋身飞扑而至。

秋华向老村夫冷笑一声,说:“老兄,你的主人来了,我必须拔刀,他们会救你的。”声落,拔回飞刀奔向小径的左面,向林中飞掠。

“小辈,站住!你走不了的。”

秋华在林外转身,飞刀藏在左掌心,叉腰而立,严阵以待,一面冷笑道:“走不走得了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何况在下并不想走。”

一名大汉去照顾老村夫,翻天鹞子兄弟和另一名大汉迫近至秋华身前八尺,三面堵住。

“阁下,咱们谈谈。”翻天鹞子冷笑着说。

“谈什么?”

“谈一笔交易。”

“你想黑吃黑,不顾江湖道义?”

“真正说来,你并非咱们的同道,算不得黑吃黑。”

“你是说,吴某没加盟黑道么?”

“黑道朋友无盟可加,凡是官府有案的人,方算是黑道的朋友。你,比咱们聪明,做案时先抓住对方的把柄,使对方不敢告发,官府中始终没有你的黑名,因此你不是我道中人,打你的主意不算黑吃黑。在下也讲道义,那就是要钱不要命,而且得你的钱财,与你消灾。把你的五百两黄金给我,再把天残丐所要的宝物交出,在下保证不为己甚,怎样?”

秋华冷冷一笑,退后一步。

展翅大鹏逼上一步,冷笑道:“阁下,不要打算入林逃走,林内有人要你的命,进去就死定了。破财消灾,你认命吧,咱们不为难你。”

秋华突然哈哈大笑,笑完说:“五百两金子放在孔公寨,想要尽管请便。在下根本没有什么宝物,你们枉费心机。告辞!”

“哪儿走?”翻天鹞子大喝。

“你管不着,少陪。”秋华从容答,转身就走。

“留下!”展翅大鹏沉叱,涌身冲进。

秋华射入林中,捷逾电闪。

右侧林影中射出三个人影,终南木客和南五台双豪到了,终南木客寿星杖一顿,大喝道:“翻天鹞子,你的话老夫听到了。好哇!你竟敢抢先下手破坏协议,透露口风阻止他入林,想独自揽下买卖,未免欺人太甚,你眼中还有老夫在么?等会儿咱们再算。”

秋华站在一旁冷笑,等老怪物说完,接口道:“你和南五台双豪走在一路,相貌奇丑,必然是终南木客了。哼!不要脸的老狗杀才。”

声落,他突然侧掠八尺,冲向双豪的老大赤练蛇展亮。

赤练蛇已拔剑在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喝一声,“飞星逐月”走中宫迎上抢攻。

秋华向侧一闪,左手一扬,大喝道:“再给你一刀。”

飞刀银芒一闪,看到光芒已经近身。相距八尺出剑,双方的手伸出,飞刀飞行的距离不足四尺,怎能躲开?刀芒一闪,便射入展亮的右大腿根。

“哎……”展亮惊叫,人仍挺剑前冲,止不住势,踉跄前奔。

终南木客狂怒地飞纵而来,宛若饥鹰搏兔。

秋华让过展亮,伸手一抄,便将展亮的剑夺过,另一手也扣住了展亮的后脖子,五指如钩,猛地向后带,一声沉叱,脱手将夺来的剑向扑来的终南木客飞掷,发出一声长笑,向林木深处急奔。

终南木客双脚悬空,尚未落地,一声厉叱,举杖向来剑拍去,身形仍向前纵落。

“铮!”剑被击飞,断成二截。

“哎唷……”赤练蛇展亮倒地狂叫,声如中箭哀猿。原来他被秋华带得向后反撞,身不由己,正好迎着纵落的终南木客,被终南木客踢倒在地。

翻天鹞子不和终南木客计较,追人要紧,奋起狂追,一面怒吼道:“小辈,在翻天鹞子和展翅大鹏面前逃走,你算是班门弄斧,哪里走?”

他的轻功傲视江湖,但在秋华面前,却逊色多了,秋华已远出四五丈外,无法拉近。

秋华向右折,跃出小径,他的坐骑正在路旁啃草。嚼环未卸,马儿吃草困难,一面啃草一面向前移动。

他抓住缰飞身上马,扭头大笑道:“来吧!老狗们,可惜你们少生了两条腿,不然倒可以和畜生比比脚力。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马儿发蹄狂奔。

前面路侧突然钻出两个破烂老花子,拦在路中,举起手中的打狗棍,拦住去路。

天残丐的左手短了八九寸,但仍可派用场,按住剑把,伸出打狗棍,老远便叫:“小辈,来得好,别笑别笑,下来吧!花子爷已久候多时,你才来呀?”

秋华将心一横,决定弃掉坐骑,俯下身躯策马前冲。

两丐左右一分,天残丐在右,双棍急扫马头,左右齐下,风雷俱发。

秋华全力勒缰,并向右猛带。

马儿突然人立而起,双棍落空。铁蹄如泰山压顶,踹向天残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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