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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怨之妖物横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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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算再怎么解释也硬硬的造成了心里伤害。
她把手中的绣活摊在桌上,很自然的伸手展平它。就在邹荣以为她会再度沉默的时候,她却冷不丁的开口反问了一句:“你相信是我…”这么一说,话也没有要询问对方的意思,紧接着话头不紧不慢道,“或许你更希望是我,这样的话我的身份一尴尬你们一家老少就自然的可以脱了关系。”
这话倒是说到人心坎里去了。邹荣不动声色的咳了一声,想要解释,却发现张张嘴也不知要说什么。也是,希儿的身份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突然的出现,而且还有人证在,若是花些钱财安一个“嫁祸”“汉奸”的罪名也不为过。
见对方杵在哪里不言,希儿方下手中的女工熄了几个面前的蜡烛,轻声道:“睡吧。”
烛火一熄,门里门外一片凄静。
是夜,有打更的小哥经过,嗓子里干吼着在路上到处游荡。
偶然在门外听到一声猫叫,希儿心里一个警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瞥一眼身边的人,邹荣的眼睛紧闭上,呼吸格外匀称,这么看去目光投合下只看到鼻翼微微煽动。想了几下,她将一旁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绕过床上熟睡的人,穿衣,下床。
门一打开一股冷风壤过,像是一把有力的手把人推搡入屋一般。希儿紧了下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紧,小心的探寻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府内的一干人睡得正熟,没有一个闲游身影。
轻阖上房门,希儿急着步子轻声迈到了书房之前。方才一接近门内就听见一阵轻轻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咬紧牙关,猫着腰探着身子往内看,却发现书房之内的地上摊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书籍,一个神秘的黑影正在不断的在书房翻动着什么,随手翻动上面的一大摞,然后把一堆不需要的东西如数的推搡在底下。
希儿冷笑了一声,看来自己猜的不错,这人虽说寻了不少邹家的证据但终究是没有找到可以当场让邹家破产甚至灭九族的证据,他不甘心,所以这人必定要来。若是这人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府内胡作非为却又如此清楚哪些证据更管用,那么这人一定是熟人无疑,就算不是,那么府内必有接应之人,而他们的信号…就是那声猫叫!
她要抓,要亲手抓到这个把黑锅背在她背上的人,然后丢在那人面前,说你误会我了。
希儿推门而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正欲抬脚上去,却发现那黑衣人有警觉的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刺了过去。她终究是个女子,也没有练过什么功夫,一个趔趄稳不住身形摔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匕首越来越近,她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突然灌来一阵风声,有衣襟擦过她的面庞而过,而那匕首终究是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希儿诧异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无事,而空荡荡的书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心有余悸的站起身子,抚了下心脏念念道好不容易捡回了这条命。但心里另一方面又在打鼓,怎的?这人已经被抓到了又会放了自己,难道这事另有蹊跷。
这话说来的也巧,门外突然冲来一阵乱哄哄的杂音,四周突然亮堂了很多。她转过身子,眼睛一跳突然也就明白了很多。门外站着的是邹家的人,打在前头走着的是几个家丁,两侧护在一个包围圈里的是方才还在痛苦的大娘和二娘。而最前面,正中间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就是自己的官人,邹荣。
他的面容复杂,看不出什么情绪,脚下的步子愈发的沉重了起来,面容有些苍白就如那日她醒过来看到的苍白。
她很痛,她知道,他也是。
希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任何话,脸上挂着嘲笑的目光看着那些人,眼睛一瞥看到人群之中一个畏畏缩缩的脑袋正伸长看着什么,与自己的目光相撞又悻悻的低下了头去。那个脑袋的主人就是方才指责自己去书房的那位丫鬟。一想到这里,大概也推出了七七八八,自己被耍了,亲自跳进了那人布好的局套里,做了一次替死鬼。
二娘先是尖着嗓子吼了出来:“我说这丫头就有问题!看吧,你们不信。我的蓉儿都已经那么说了你们还要差,还要差个什么!我看你们这么就是护短!”说完眼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了一旁的邹荣,这话很明显是对着他说的。
这么一来,希儿的心里也就有了个明了,这戏是谁来布局的,这套又是谁来纵使的。她突然转过目光不去看她,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官人。
邹荣抿了抿嘴,没有厉声的责备和恐慌,心情很是平静的直直看着她,道:“我知道你…”话还没说一般,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是你么?”仅三个字让希儿的喉间有些哽咽,这比二娘的任何一句凶狠的话都砸的痛哭,仿佛是世间最凶狠的诅咒。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神色有些悲凉的看着他。她在直视邹荣的眼神想要看到些什么,然而看到的却是一片混沌,让心也渐渐的凉了下去。
一片的二娘急了,抬手指着面前的希儿厉声喝道:“不得让这害人的贱人留在此处了,吾等必须交予官府处置,也为老爷伸冤啊!”她的语调很高,看起来格外激动,若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奴仆围了个遍,她早就扑上去揪着希儿的头发厮打起来了,不为别的就为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挨得五个指印。
希儿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意却难到达眼底,她要用那双眼冷冷的扫视这群人,害他的那些,还有曾经真正相信过的那些。
漓若抬起杯子又抿了一口茶,她垂下头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情绪。才喝了一口突然发现茶杯已经空了,只得无奈的放回了远处。
希儿走了过来,笑笑问:“需要我添些么?”这话也不似询问,兀自继续手中的动作开始往杯盏里添着茶水。茶音滑过,一阵余香再次缭绕。
漓若也没有了喝茶的心思,一后仰舒适的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交环手于腹前,斜眼看她:“那。。后来呢?”
一提到这,希儿苦苦的笑了两声,匆匆一解释道:“后来啊,我就被抓去了官府,然后二娘他们买通了官员行刑硬逼着我承认栽赃邹老的事实,还硬说是谁谁谁派来的,结果他们倒是赚了很大一笔,不但邹老放了,而且那被替罪的柴米商也破产了,他的资产一半被邹家分了,一般给了那贪污的官员。”
越听起来就越觉得离谱,她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邹家为何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兴许是邹家的那档子事挑的太大又被人给揭发了,来了一个清官接手了这件案子,邹老的事情很快就败露了,那些假账也上报了朝廷,朝廷一发怒给了他一个满门抄斩的帽子。”说完之后嘴里嘟囔了一阵子“罪孽啊,罪孽。”然后一转话锋紧接着解释道,“我也是在监狱中听牢头说的,那牢头遇到假期开心的喝多了然后胡言乱语了一番,夸得倒是很神奇,说完就把我放了,说是大人翻清了案子,我也就脱了罪名。”
漓若听完唔了一声,转而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说了,一起身展了展衣服想要告辞,却发现希儿看她的目光带着些困惑和透亮。
她一惊,首先反应过来摸了摸脸上,发现什么都没有,有些奇怪的发问:“怎么这么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希儿一个苦笑无奈的摇摇头,她终于知道了古书之中的“女为悦己者而荣”,而女子却是如此在意自己的打扮。这么转念一想也觉得有些不靠谱,这女子怎么看起来就不像是凡俗间的脂粉女子,而后沉思了一会得了一个了然,八成这仙姑动了春心。
这么一想,她为自己的毫无漏洞的想法满意的点点头,而一旁的主角却在此看的云里雾里的,忙去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希儿一个犹豫,还是低声的说了出来:“姑娘,上次那位天师也倒是不错的,不过脾气倒是捉摸不透了点。”说完还颇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漓若半晌,紧接着开口道,“我也觉得你的眼光一次比一次好了。”
这话一出,漓若就更是疑惑了,知道她的话里说的是谁。心里揣摩着自己又干了哪档子事,还是那小子又干了哪档子事。
希儿一扬下巴,还在提醒,眼光有意无意的往身后瞟。漓若缓缓的回过头去,心里一骇,默念道不要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好,目光一定神,只看到一位褐衣男子正在后面悠闲的品着茶,看到她一转身,随和的笑了笑。
漓若有些哭笑不得,仰头一望,心里发凉: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
而后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幽幽的说:“天师大人似乎来了很久了,看来是专门寻你的?”
第二十九章 梦里犹窥山界外(玖)
刚一回到屋子漓若就一个跳步奔到了阁台上翻找起来。一旁的关玖讶然的挑了眉毛,问了几遍都得不到回应,索性就蹲在那地看着她翻了翻去。
突然听到惊呼了一声“找到了”,她抬起头兴奋的看着手中的玩偶。
关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绷紧,想了半天没个所以然,正欲开口,就听到漓若开口兀自解释道:“这是芜文送我的巫术娃娃。”在手里掂量了一阵子,看起来这娃娃也没什么大的改变,心一横咬破手指把血液涂抹了上去。
“可是要做血咒?”
漓若点点头,拍拍自己身上的得意杰作,看那娃娃身上已经被涂了一个古老的咒符,似有妖魔鬼怪一般在上面张牙舞爪。
大约也看懂她在干什么了,关玖突然冒出来一句:“你就算这样做的,人死还是死了。”眼神中带着些看不懂的情绪。
漓若手顿了顿,很快变得无谓起来,眼光直直的盯着手中的娃娃,道:“你不懂。”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呼了一声,懊恼的托着下巴在想:“我们又没有府尹的地图,院子这么大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磨蹭啊。”说完目光一转倒是把主意打到了来人身上,兴奋的抓着他的衣袖道,“诶我说不如这样吧,你去诱惑几个小丫鬟。”
关玖的眉梢一跳。诱惑,这家伙是木头做的脑袋么?
她毫不在意刚才说了什么,兀自拍了下对方的面颊,轻口笑笑:“你看,一个眼神就可以把人给迷得七荤八素的,然后一句话的问题嘛。”
这人还真够不识好歹的。
抬手撑了一下额间,像是沉思一般的思索了一会,就在漓若眼睛发亮的以为他终于接受这看似万能的“美男计”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把手给拉了下来,硬生生的从嘴里憋出来几个字:“不好意思啊,我不是狐狸种族的。”
歧视,严重的种族歧视!漓若咬了一下下唇愤愤不平的看着他。
看到劝告无成效,关玖只得摊牌的闭上了嘴巴,末了,突然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似乎很远很陌生,巡视了几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似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的开口道:“我本不想让你卷入这些事情之中的,只是…洛祈那小子太过任性。”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漓若还想听解释结果那人就一副大爷的样子靠在靠椅上小憩了起来,似乎没有开口的样子,她愤愤的咬咬牙心念:没你们我还不活了不成。突然觉得越想越生气,狠狠的瞪了他一样,准备一脚把那悠闲的人给凳翻。谁料脚刚一出,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还未等漓若反应过来,就看他一伸手把人给捞了过来紧紧的固在自己的怀里。
突然的举动让她没有反应过来,下巴一下磕在了一旁的靠椅上,猛抬起头恶狠狠的开口道:“你要干什么?”这头一抬起来却觉得两人现在的动作实在尴尬,占便宜?吃豆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见那人把自己拢紧,下巴搁在自己头顶稳住不安分的身子,轻声念道:“别动。”
这话一出,旁边传来轰隆一阵,像是爆炸的声音。眼睛一跳,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顾不得什么警告一把把对方的胳膊拽了下来。开玩笑,我唐唐一个狐妖好歹也是修炼了几百年成精的,怎可遇困难缩在人的怀里呢?这么想,也索性把身子一转,却看那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怀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一旁关玖不动声色的摇摇头,一手指着地。她这才紧紧的盯着地面看,地上深深浅浅的有几滴燃烧过的灰烬,大约是方才那阵势留下的。
漓若呼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
面前的人皱紧了眉头打量了那东西半晌,有些迟疑的开口:“这…不去近看的话我也不能确定是什么。”突然将目光一转投到怀里人身上,笑笑开口,“姑娘,你这样子我没法子起身啊。”
漓若咦了一声,突然意识到刚才目光被那东西给吸引了,丝毫忘了自身的处境,忙一推。那人倒是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向脚下的那团石灰,倒是毫不在意伸出手去摸了几下,后来还觉得有些不尽兴就放着鼻子下闻了几下。
这一动作让人讶然,万一是毒药呢?
一系列动作做完,他拍拍手中的粉末,转身对身后人解释道:“怕是不用你费心了他不会好好招待人了,有人要请我们过去。”
两人随着送信人的步子来到了府尹约见的地方,说来也算是稀奇,府尹并未约自己在宅子之内,点名说要竹林见面。
听完这段推测漓若有些吃惊,忙问:“你怎么知道的。”心里一想两人也都好好的呆在一起,若是有什么动静自己必定也会知道。这么看来自己和他唯一不一的地方就在于中午的那个石灰没有亲自去验罢了,难不成重点就在那里面?
这么一来一旁的洛祈摆出一副“你无药可救”的表情淡淡开口道:“你们俩的差距不止在石灰上面。”说完还加以肢体解释一样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脑袋里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几乎要崩断,她用眼神以及侧面语音不断的朝一旁沉默不言的关玖示意:这个人怎么又来掺和一脚哇。得来的却是当事人胜利一般的嘲笑目光。
就在她被自己的好奇心逼急了,关玖才把手中捣鼓半天的棍子扔了,不急不慢的解释道:“我上山之前看过这片竹林的地势,这竹子似乎非不寻常,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养殖方法。”说完还取了一小截子点燃,然后仍在地上。那竹子果真燃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瞬间熄灭成了一团灰。
果真是这竹子的问题。漓若在心里冷嗤了一声:这老头子倒也灵活多变,还能想起这怪招来。
这时,远处突然撩起一阵白烟,好似在引路一般直直的朝这个地方溜了过来,像一个腾空而出的。
洛祈开口笑道:“这老头还蛮通情理的嘛。”
话声一落就看那缕白烟果然就如一个引路人一般的蹿向了竹林深处。
走到竹林深处果然见一个黑影直直的立在丛林之中,极矮的身子,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半截木桩。那人的步子缓缓往前挪了几下,引得草丛内沙沙作响。
他一个步子稳稳停在十步开外,月光一斜倒也让他光亮了很多。漓若看了一眼惊呼了出来,只见月光之下那人皮肉粗糙有深深浅浅的划痕,看起来像是被利器所滑出的隐隐流出几些黑血,看起来面容十分可怖。
那人毫不在意抬手摸了一下脸,低声道:“抱歉,姑娘吓到你了吧。”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方黑色的帕子盖在脸上,遮住了面容的丑陋。
漓若还在心有余悸的看了两眼,发现这人遮的也倒是彻底,果然这样看来顺眼了很多。突然有些讶然:既然这人早有准备为何不一早就把容貌给遮起来,好像在故意隐瞒着些什么。觉得四周莫名的安静,一环视却看身边的两人淡然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丝毫不觉得奇怪。
那老人恭敬的作了个揖,低眉道:“顾家公子好,小的请两位来这里是有事相求。”
“哦?”洛祈语调变得很奇怪,有些讶然的挑了眉头看他。
那老人续道:“最近在吾家里经常会见有鬼怪作祟,不知…”想了想又加了几句好听的话,“两位天师大人的法力无边,想必定能手到擒来,若驱除了鬼怪,吾必将出天师身价十倍的黄金来。”
呦呵,这人出手挺阔绰的。想必是被吓傻了吧。一看旁边两个富贵公子一样的打扮光是除妖降魔就已经够吃上几个月的了,这人差不多要把家底搬光了才能撂下这种言论吧。
洛祈一摆手,哼了一声,道:“不帮!”
话一出那老汉就变了脸色,一看硬的不行就屈身来试个软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痛哭道:“几位可要救救我,那妖物明显是要把吾带去地狱啊。”
这情形也倒是可怜,漓若心里一动,暗骂这俩小子毫不懂得“百孝为先”的道理,一看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他们俩跪拜,顾不得教育想跑过去拉他起来,却见一只手横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
她讶然的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关玖,倒是第二次看到这表情在他脸上了。第一次,就是旁边洛祈小子冒充他的样子。难不成这个也是冒充?
这么一想,突然见那人唉声叹气了一阵,然后缓缓转头盯着她道:“你如果帮他,一会会后悔的?”
后悔?难不成这人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还未开口询问,就听他转过头对那老头冷冷淡淡道:“你自己做的孽总要自己承担,若不是害了那一家子的性命就嫁祸于人身上,何必遭受冤魂不散呢。”
那老人似乎有所触动,头趴在地上不敢抬起来,身体在不断颤抖着。
眼看对方哑口无言,洛祈打头转身就走,拍了一下还在沉思的漓若。
刚一转身,只听后面幽幽的传来一声:“两位可真是不帮?”
顿了顿,又道:“我死后倒是没什么,全是我一时糊涂所造的孽,只苦了我的孙儿现在被那恶鬼缠身已病了七日未见好转。”话一说完,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漓若小动作拉了几下洛祈的衣襟,问道:“那人是谁?为何不帮他?”
洛祈缓了几口气,解释道:“这人就是当时害的邹家满门抄斩的那贪官,后来家道中落革去了官职又做起了算命的生意。”
第三十章 梦里犹窥山界外(拾)
今个天气也倒是晴朗,除了周围喧杂叫嚷着变革的场面一切看起来也算是太平祥和。
破旧的草屋之内一人负手正在焦急的来回走着,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旁边的草垛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少年的眼睛紧闭面容毫无血色。
一阵吵闹之后,有一人推门而入,拱手道:“我已请来了那人,道长他请你出去。”
老头的视线紧紧盯着床上那人,丝毫不改。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抚了少年的面庞,轻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那人有什么代价。”话一终,起身拍了下衣衫的褶皱,有些无奈,“不论是杀人放火也好,我都希望能救活我孙儿的一条命。”
夜静的出奇,月光细细如丝一般坠落。远处响起了归巢的牧笛声,引导着归家的男子。
脚下一步一步的踏进未知的丛林,他将手指划破血液粘在了一旁的树木上,那树后缓步走出来一位白衣女子,脸色苍白双眼凹陷,看起来带着一股子邪气。
那女子轻扬起脸笑了声:“怎么?老爷子终于想清楚了。”
府尹迟疑了一阵子,狠心点下头:“若能救我孙儿,吾愿用性命相抵。”这话一出倒是出奇引来一阵低笑,来人奇怪的抬起头倒也忘了阴阳相隔的恐怖。
那女子笑着转了一下鬓前的发丝,解释道:“我不需要你什么阳寿,那样对我并没什么好处。你的阳寿已经很短了这点毋庸置疑,我何苦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触犯界限去犯你人类?”
这话一出,府尹的额上冒起了汗,除了阳寿这一点以外他还真没有什么底气可以赠与妖物的了,难不成真心让自己杀人放火不成?
那女子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近了两步,道:“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相反的不是害人,而是救人。”
府尹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她。
那女子倒是不动声色,紧接言道:“二十年前邹家的案子你也可知。这也是你一手操办的罢。”话一出口,斜睨了一下那人的面色,只见他面容苍白无顾言。她倒是不介意,发愁似的紧接言道,“这些我也道不予你讲述了,事间的种种纷纭你应比我清楚的多。只是一点,你可知那希儿是邹家的仇人?”
她眼光一斜,如一把刀子一般剜进那人的胸膛。府尹一怔身子,半晌才记得轻点了几下头。
那女子舒缓的笑笑:“是了。因此我才想与你探讨这间事…这女子看似善良但有着强烈的复仇心理,只是这家破人亡刚好被你做了替罪羊而已。若是邹家…哦不,现在应该称作是刘家。依照他们现在的低位,恐怕死了也不会有人去帮忙翻案。”
府尹不言,面容有些扭曲,可以看出他内心在翻涌动摇。
女子一看有了势头,忙加了一句:“别忘了,当初邹家灭门的案子是你一手操办,若是以后他们不明不白的死了,自然不会牵扯到他人身上,那冤魂可是缠着你一生的。这可不是,邹家老爷子的冤魂就在缠着你的孙儿。”
这“冤魂”之说看起来比什么都有效,府尹爱孙心切,忙跪倒下来呼道:“我愿意,求神仙救我孙儿一命。”
“这神仙二字可担待不起。”女子笑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其实这也简单,我仅需要刘荣的几些毛发和指甲即可。然后,你就为我演一出戏罢。”
后来的事情就无人知晓如何了。只知道三日之后传来了刘荣战死的消息,然后尸体竟然被莫名其妙的安置在了一间破茅屋里,官府的力量插手解释:这尸身需要皇室亲自附以荣耀才可以送回。
一日,一位女子找了上门,指着门前的匾额道:“这里…可是驱鬼的道士家里?”
他将一张俊秀的面皮粘在自己的脸上,最后做了一个修正这才缓缓走出门外,点了点头。这一出门,他就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这事居然来的这么快。
这人再清楚不过,自打她被自己诬陷下狱到尚书大人翻案被释放出来,这女子的面容她是熟悉的不得了,邹家的妻子,希儿。
希儿点点头,一个欠身,解释道:“我婆婆死了,我听闻大师可与鬼怪相交谈,希望可以还我婆婆性命。”
话一出,府尹嘴角冷冷的笑,推拒道:“生死由命,若可以让人还阳还需阎王爷作甚。”
希儿趴在地上急切道:“前些日子我见到了官人,官人告知奴家婆婆的寿命未尽,若是可以便可向一位道士求救,必定能生还。”说完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下,嘴里念叨着:求道士相救。
府尹还想回答,但一张嘴就意识到了多说无益,故作踌躇似的叹了一口气,掐指一算道:“姑娘的命数被鬼怪纠缠,怕是与身边亲信多招来杀身之祸。”
希儿吓了一跳,忙问:“可有法子解?”
府尹缓缓点点头,道:“有的。但需姑娘寻一样东西。”
说完踱步进入门内,在一张白纸上圈圈画画最后用笔尖点着一出,解释道:“此处曾有固家大子的尸身至此,不知是自杀还是误杀,但总与这事有关。此去去寻些固家大子的毛发和指甲,与婆婆在水中一同饮下方可得救。”
“为何是固家…传闻那里有煞气。”希儿犹豫极了。
“姑娘不知,这鬼魂不散就是阴气太重,若是用阳气以至只会加深自身的阴气,若是用煞气相冲就可相以抵消。”最后一笔,落笔滴出了一个巨大的墨迹。府尹眉眼一挑,忙把笔收了回来,将纸片递与希儿,嘴中轻念了几声:切记切记。
府尹将那女子给自己的皮面贴在了脸上,一股辛辣的感觉刺满了全身,这种刺疼连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都不一定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咬紧牙关不出声音,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门被两个人推开,一男一女。
“哇。没想到这么多尸体居然被安顿在这里。”透过草垛,他窥到那位白衣女子巡视一遍,有些吃惊,这么清丽的面容看起来倒像是世界少有,怕并不属于凡间女子。
“你可觉得哪里有问题?”又一句发问。
那男子倒也很有警觉性,抬手一指就指向了自己的草垛。一切都很顺利,空荡荡的房子里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
被掀起的时候他还觉得意外,怎么说都是妖物总是见怪不怪的,但这人的神情看起来也太过夸张。草垛子很快被丢弃在了一旁,两人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这里。
他舒了一口气,起码这点他就赢了。
掺乎了这两件案子,又间接的杀了两个人。府尹勾起嘴角笑了笑。这样的话一切的怨念就汇集在我身上了罢,只要与我家人无害就罢了。
果真,在意料之中的,刘荣的母亲死了,后又传来固家大子死去的消息。得到消息,他紧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一个咒符,然后瞬间撕裂成了几片。
后来,这个道士的屋子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追桑的队伍路过,希儿有些颓废的趴在原地,身子软软的没有支撑,根本就不想往前走。
他在人群之中静静的看着,面容却丝毫不带一丝忏悔,一切都看起来理所当然。
魂魄在上空徘徊,阴阳两个再不负相见。
他迈步朝家里走去,一个活泼的少年跳着跑了过来,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怀里。怀抱中的沉重让他安心了一会,拍了下少年的头安慰道:“乖孩子,没事了。”
少年懦声唤了句爷爷。
府尹的身子突然怔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拍着孩子的头道:“你的病。。。是谁治好的?”
少年答:“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她为我熬了些粥,喝完之后我就不困了。”
粥。。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才他也像希儿建议道将固家大子的毛发和指甲拌于粥中给他服下,而少年口中的那位女子,想必就是竹林深处的那个人了罢。
看到爷爷不说话,少年有些呆了忙问:“爷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府尹连连摇头安慰起小人儿,哄他上床睡觉。
看来,还是要去见一下故人了。
谁料刚一沾身床上,少年不住的咳嗽了起来。这让府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忙帮他拍背顺便喂些水给他。几杯水下肚,少年的样子没什么好转反而更严重了起来。
府尹着急极了,看着少年咳得满脸通红的也没有他法,突然见少年拿手抠着自己的喉间,圆目怒瞪的样子可怕极了,像是要把什么误食的东西给吐出来。
府尹了了个大概,抓着少年的双臂大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嘶喊:“你把一切罪孽都加于我身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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