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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俏 永效鸾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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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逆行看向明磊,“带她回房。”
    或许是自己是哑巴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谢鸣凰默然地跟明磊回房。
    伏万千和王零陵忍不住跟在后头。
    早上放在桌上的粥已经空了。桌子椅子都被移了位置,可见谢鸣凰起来之后,跌跌撞撞了好一会儿。
    明磊看着谢鸣凰坐下,心中冒起一个念头,“你知道你是谁吗?”
    谢鸣凰愣了下,仰起头,眼中闪烁的光芒分明是期待。
    “不是吧?”王零陵挠头皮道,“她该不会说她失忆了吧?”
    伏万千道:“你为何这种表情?”
    王零陵又狠狠地挠了挠头皮道:“每次我夫人砸完东西,转头就告诉我她失忆了,这种话听多了都让人渗得慌。”
    不管谢鸣凰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对于明磊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目前来看,她的身份是守住了。只是她的声音……
    “我一会儿带她去先生那里看看。”明磊道。
    伏万千道:“也好。王爷刚才说明天起程,我们要早做准备。”
    明磊颔首。
    有仆役在门外道:“明将军,王爷有请。”
    明磊知道多半是为了谢鸣凰身份之事。
    伏万千道:“二哥,你去吧。我派人去煮粥。”
    “也好。”明磊转身要走,却见谢鸣凰蓦然站起,一双明眸灼灼地盯着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明磊眼睛下意识地避过她的目光,跨出门去。
    伏万千和王零陵顿觉无趣,便找了个借口一同离开,整个房间顿时只剩下谢鸣凰一人。
    她坐在桌边,默默地看着空碗。
    自己的脑海就好像这只碗一样,装在里头的东西都被倒了出去。她按着额头,只是里面原本装的应该是什么呢?她凝神想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粥很快送上,却是如稀如水般的南瓜粥。
    她一边一口一口地啜着粥,一边仍想着刚才的问题。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她心里并不惊慌,至少目前她并不觉得有惊慌的必要。
    喝完粥,她又到外头活动手脚,活动着活动着,她脑海就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套拳法,手脚下意识地使了出来。
    这套拳法其实十分平淡无奇,乃是江湖中几乎人人都会的。
    但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同一套拳,不同的人使出来,便有不同的意境。
    虽然谢鸣凰的武功在天宇山排名倒数,但是放眼江湖,足可列入一流高手。尤其江湖中武功高强的女子本就不多。
    她拳法打完,出了一身汗,身体有些虚软。便听一个声音不赞同道:“你大病初愈,不该练功。”
    谢鸣凰朝发生处看去,乃是明磊。
    明磊刚刚在萧逆行那里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回头就见她在这里施展拳脚,不由生出一种焦头烂额的感慨。幸好故事暂且圆了过去。他先是将谢鸣凰送到医馆的经历照样复述了一遍,然后将‘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这句话强加给那个送来她进医馆的焦阿菜头上。这样一来,老者便脱身了。只是接下来少不得要追查焦阿菜的下落。不过这是后话,他倒不担心,反正确有其人其事。而如今谢鸣凰看上去又失了忆,事情越发往好的方向发展。
    明磊心情一松,笑容满面。
    谢鸣凰眨了眨眼睛。
    明磊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谢鸣凰摇头。
    他放缓声音道:“看大夫,身体才会好。”
    谢鸣凰指了指身上。
    明磊焦急道:“你哪里不舒服?”
    她又摇头。
    明磊皱眉想了想,转身出门,过了会儿,他拿着纸笔进来,“你还记得怎么写字么?”
    谢鸣凰看着纸笔,眉头慢慢地皱起来。
    明磊失望道:“不记得?”
    她接过纸笔,回房放在桌上。
    明磊磊取了点水,帮她研磨。
    谢鸣凰拿着笔,手下意识地握住。
    明磊笑道:“握笔正确。”
    谢鸣凰低头想了很久,终于写下‘沐浴’二字,随后又蹙眉,仿佛不甚满意。
    明磊舒了口气,“是我考虑失周,我这就派人去准备热水。”他顿了顿,想起谢鸣凰没有跟换的衣服,驿馆都是男子,他之前连她会不会醒都没有把握,也就没想得这么细密。现在看来,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你先等等,我去去便来。”明磊说着,便起身朝外走。
    谢鸣凰低头望着纸发了半天呆,然后提笔、落笔……
    等明磊替她置办好行头回来,谢鸣凰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但谢鸣凰还是很快惊醒过来,张着一双朦胧的眼睛望着他。
    明磊冲她微微一笑,目光触及她面前的那张纸,笑容立刻疏淡了开去。
    纸上墨迹已干,但那双眼睛依然栩栩如生,傲气迫人。
    纵然只有一双眼睛,他仍是一眼认出了他的主人。
    冷如霜,黑如夜——
    萧逆行。
    


    


     扑朔迷离(四)
    2010…6…1 0:45:12 6640

    谢鸣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纸,拿起笔在旁写下:谁?
    由于墨汁半干,写出来的字不免粗糙,平添几分沧桑。
    明磊回神道:“他是东兰摄政王,乾王萧逆行。”萧逆行的身份是瞒不住的,所以他说完之后,紧紧地盯着谢鸣凰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上读出情绪。
    谢鸣凰用口型默读萧逆行三个字半天,茫然地摇了摇头,显然毫无印象。
    明磊松了口气,将衣裳放在桌上,着人端了一桶热水予她洗澡。等她舒舒服服地洗完之后,才带她去医馆见大夫。
    老者见谢鸣凰已经醒过来,不禁喜形于色,“是用了老夫之后的办法吗?”
    “还不曾试,先生先前的办法便奏效了。”明磊道。
    老者捋须连声道好,又替谢鸣凰诊脉。
    明磊道:“她似乎不认人,而且口不能言。”
    老者一愣,眉头皱起,半晌,又去摸谢鸣凰的后脑勺。
    谢鸣凰下意识避开。
    明磊劝说道:“先生乃是当世最好的大夫之一,莫要怕。”
    老者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道:“最好二字老夫愧不敢当,只是医者父母心,断不会害人就是。”
    谢鸣凰这才乖乖不动。
    老者手指寻找穴位,轻轻按着。
    谢鸣凰的脸皱了一下。
    老者停手,在刚才按过的地方点了点,“可是此处疼痛?”
    谢鸣凰点头。
    “如何?”明磊看他。
    老者道:“她的症状乃是老夫生平仅见,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的哑门穴似乎有阻滞,看来与她口不能言有关。”
    “可有解决之道?”明磊问道。
    老者想了想道:“若能知道是因何造成,对症下药,或许可以。不过如今她记忆已失,怕是难上加难。”
    明磊忧形于色。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倒也不必灰心。你在这里多留几日,我再想想办法。”
    “但是王爷明日就准备回秦阳。”明磊道。
    老者沉吟道:“不若你让她留下来?”
    明磊踌躇。
    老者知道他是顾忌谢鸣凰的身份,不由叹了口气道:“也罢。你先带她上路,待老夫有什么进展,再写信与你便是。”
    “多谢先生。”明磊暗中舒出口气。
    “她的身体还需悉心调养,我先去抓些药,你带回去,一日一帖,莫要间断。”
    “是。”明磊目送他出门。
    谢鸣凰突然提起桌上的纸笔,开始写字。
    明磊低头一看,心神大震。
    因为她写的是——你知我是谁。
    不过心中震惊归震惊,他脸上却一派镇定,“姑娘多虑。”
    谢鸣凰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明磊叹气道:“在下真的不知姑娘是谁。姑娘是被一个农夫在半路上捡来送进医馆的,之前我从未见过姑娘的面目。”这句说得也算实话。
    谢鸣凰又写道:萍水相逢,为何带我上路?
    明磊轻笑。谢鸣凰不愧是谢鸣凰,纵然失忆,依然心细如发,思虑周全。他深吸了口气,微笑道:“若我说,是因为我对姑娘一见钟情呢?”
    谢鸣凰微愕。
    明磊坦荡荡地看着她。
    谢鸣凰提笔,却迟迟不落。
    “这是明磊一厢情愿想要照顾姑娘,姑娘不必耿耿于怀。”他说得诚恳。
    谢鸣凰侧头,对着他用口型念了明磊二字。
    明磊心湖微漾,急忙转头将视线移开。
    老者正巧提药进来,见他们神情古怪,笑道:“老夫不过一会儿不在,你们便闹起别扭来了?”
    明磊笑道:“学生不敢。”
    两人又说笑了会儿,明磊才带着谢鸣凰回驿馆。
    自此之后,谢鸣凰便未再提起萧逆行。许是听到他的名字毫无印象之故。
    她不提,明磊自然更不会提,只是拿了些书给她路上打发时间。毕竟从沣富城到秦阳,路途遥远,她身边又没什么谈得拢之人,难免枯燥乏味。
    不过为了不让她想起以往,他拿的都是些才子佳人的小说。
    谢鸣凰每每翻几页,便提笔将书中人物批驳得一无是处。
    明磊见她不喜,又拿了些论语中庸等正儿八经的书来。
    这些谢鸣凰倒是没写什么,只是一日数本,一目十行,看得飞快。
    明磊便抽空与她谈古,不论今。
    幸好谢鸣凰不能言语,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听他海阔天空地聊,也不会将话题引开。
    眼见两人关系日渐融洽,王零陵和伏万千都是喜不自胜。
    但是好景不长。
    谢鸣凰和明磊论古刚论到五胡乱华,便有噩耗传来,说凤阳神算在采花的时候不慎从崖上跌下,昏迷不醒。
    明磊虽然另有父母,但从小在凤阳神算身边长大,与他亲如父子。如今听到凤阳神算出事,自然忧心如焚,当下与萧逆行匆匆告别,快马加鞭赶去。
    这样一来,谢鸣凰打发时间的娱乐又少了一样。
    王零陵和伏万千怕她无聊,经常陪她谈天,尽管都是他们两人说,她在旁听。
    他们说的话题十句有八句关于打仗,谢鸣凰听着听着便入了神。夜里有时还会梦到战场,历历在目,似假还真。她以为是故事听多得关系,倒也不甚在意。
    如此,又紧赶慢赶了半月,终于抵达秦阳。
    王零陵家有娇妻,伏万千家有老母。两人一进城,都是一溜烟不见人的,萧逆行早见怪不怪。但是直到回了王府,管家上前垂询如何安置谢鸣凰时,他的眉头才皱起来。
    谢鸣凰是明磊要带回来的,但明磊去了兴槐。王零陵和伏万千一个有妻,一个有未过门的妻,带一个女子上门显然不妥。看来看去,谢鸣凰唯一能够寄居的,也只有乾王府。
    他望着老管家期盼中带着几许兴奋和激动的眼神,淡淡道:“随便。”
    他说随便,老管家可不敢随便。毕竟是这么多年,萧逆行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于是他特意将她安排在离萧逆行‘破浪居’旁的‘细风苑’里。
    谢鸣凰自失忆以来,一直过着随波逐流的日子。住哪里,吃什么,都是不打紧的。所以面对老管家的殷勤,她在表示自己口不能言之后,便处之泰然。
    老管家原先还感到遗憾,但转念一想,王爷喜欢安静,说不定正因为这个姑娘不能言语,所以才能意外讨他欢心?
    这样想着,对她的态度不见冷淡,反而更加热情。
    话说谢鸣凰自从入住王府之后,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将喷薄欲出。尤其每次看着府中格局,便有各种各样的图样浮现出来。
    谢鸣凰忍不住将它们画下来,然后手中的笔像是自己有了灵魂一般,不断地在图上添添加加。
    八卦。
    所有的图最后汇成这样两个字。
    她猛然站起,朝苑外走去。
    东兰大败,给了萧逆行政敌最好的借口。
    以右相和御史中丞为首的太后党立刻向他发起猛烈进攻。
    从穷兵黩武到枉顾民生,他脑袋上的帽子被越扣越多。
    不过对于这些闲言碎语,萧逆行向来等闲视之。毕竟东兰所有的军权都握在他一人手里,任由那些文官磨破嘴皮子都无用,撑死了再加他一条下天子以令诸侯。但那又如何?他的确是。
    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小皇帝是猫不是虎,至少在十年之内,他抖不起威风与他抗衡。
    令萧逆行真正挂心的是谢鸣凰的天雷阵。
    这个阵法他曾听师父提过,说是危险异常,普天之下,恐无人能施展。但谢鸣凰偏偏破了这‘无人’二字。
    看来要完成一统大业,还要除去她这个障碍。
    老管家急匆匆的脚步在外响起。
    萧逆行抬眸,便见老管家心急火燎道:“王爷,那位姑娘闯进风火林了。”
    风火林是竹林,郁郁葱葱,亭亭玉立。
    谢鸣凰在外站了良久,仍是熬不住心头涌起的熟悉感,漠视林外禁地二字,举步往里走。
    甫一入林,天色便阴沉下来,一阵阵的冷风迎面吹来,竹叶扫出细碎的沙沙声。
    谢鸣凰下意识地回头,来时小径却不见了,只有一面高逾千仞的山壁。
    换作旁人,此刻早已心慌慌意乱乱不知如何是好。但她心里却清楚地晓得,路还在的,那山壁是假的。
    她退了两步,身体果然穿透山壁,小径又露了出来。
    她微微一笑,心里头的信心更足,复向前行。
    越往里走,天色越暗风越疾,且前路渺茫,藏在层层叠叠的群竹中,看不到头。
    谢鸣凰想了想,下意识地朝袖中摸去,却摸了个空。
    她愣住。
    想要摸什么呢?
    她明明感觉到应该有东西摸出来的。
    空荡荡的袖子显然不能给她答案。
    驻留了会儿,她甩头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依然向前。
    又走了约十几步,便听右边刮来一阵热风,侧头望去,竟是不知何时燃起熊熊大火,而且火势如奔腾群马,疯狂地朝她扑来!
    萧逆行施施然地走到风火林外。
    老管家跟在他身后,急得差点把胡子揪掉,“王爷,快,救人如救火!”只希望那个姑娘能够坚持住。
    萧逆行看着风火林,忽然皱起眉头。
    “王爷,还不救人?”老管家两只脚在林外踱来踱去。
    “不必。”萧逆行淡然道。
    “啊?”难道已经无济于事了?老管家好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半天动弹不得。原以为天可怜见,终于派了一个女子来延续王府香火,没想到竟然还是空欢喜一场。
    他抬手,想拭一把老泪,却见谢鸣凰毫发无损地从林中走出来。
    “……”老管家拭泪成揉眼,望了半天,确定眼前并非幻觉,才大喜道:“姑娘,你没事?”
    谢鸣凰微微一笑。
    萧逆行身影微动,右手陡然向她的脖子袭去。
    谢鸣凰下意识地抬手搁挡。
    但萧逆行手腕一翻,轻松避过她的手,捏住她的脖子。
    谢鸣凰掐得呼吸一窒,双手抓住他的手腕。
    “你是谁?”萧逆行冷冷地盯着她。当今天下鲜少有人能发动风火连环阵之后,还完好无损地出来。尤其她还是一个女子。
    谢鸣凰只觉得胸腔空气越来越稀薄,脑海闪过无数诡异的线条,右手忍不住想要画出来。
    就在这一霎,萧逆行放手了。
    老管家早在吓得呆住了,这时才过来小声道:“王爷,有话好说。”
    谢鸣凰捂着脖子,戒备地抬头瞪着他,双脚却是寸步未退。
    萧逆行道:“酉时来书房。”
    若说刚醒时,谢鸣凰由于萧逆行那双熟悉的眼睛而对他抱有好感的话,那么经历刚才的生死玄关,她对此人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
    她刚想拒绝,便被老管家拦阻道:“好在虚惊一场。姑娘不如先回房压压惊?”
    谢鸣凰转头看他,见他那双微微凸起的眼眸中满是关怀,心不由一软,脾气被缓缓压了回去,转头再看萧逆行,却已经走了。
    “姑娘,这风火林乃是王府禁地,里面凶险万分。你擅自闯入,王爷难免气急,你莫要放在心上。”老管家言辞恳切。
    谢鸣凰想起那诡异的熊熊烈火,不觉凶险,反觉亲切。但她也知自己身上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不然萧逆行不会问“你是谁”。想起酉时之约,不禁有几分担忧。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老管家宽慰她道:“王爷面冷心善,姑娘不必害怕。”
    面冷的确,心善未必。
    谢鸣凰心中暗暗下了评语。
    倒了酉时,老管家早早来细风苑领她去书房。
    书房就在破浪居中,左右只隔着几十步的路,但两处风景却大是不同。细风苑苑如其名,布置雅致细巧,犹如细风时节的江南园林。而破浪居则粗犷大气,连山石都比细风苑的大足一倍有余。
    谢鸣凰在假山外等了一会儿,老管家便叫她进去。
    萧逆行的书房四方,纵横相若,四个角落各放了一盆吊兰。
    书桌放在东面。背靠东兰江山画,面朝西蔺疆土图。
    看着那张西蔺疆土图,谢鸣凰脑海不禁也浮现一幅相似的图,只是工笔更为细腻。
    萧逆行默然坐在书桌后,等她打量够了,才指着桌上的一叠书道:“拿去看。”
    谢鸣凰目光一扫。
    放在最上的一本赫然叫《奇门另解》。
    今日在风火林,她虽然没有记起什么,但是心中笃定,自己过往必然和林中诡异的情景有关。如今看到奇门二字,心中更是一动。
    当下也不客气,拿起书便坐在一旁看起来。
    才翻看两页,她便想拍案而起,大叫狗屁不通。但是手刚一离书,这个冲动便压制住了。
    看萧逆行在风火林外的态度,似是对她能从林中安然走出的原因十分忌惮。此刻给她看这本书便是一种试探,要的就是探她的底。而这个底,是绝不能让她知道的。
    谢鸣凰不动声色,一板一眼地一页一页将书翻看下去。
    大约看了足足一个时辰,她终于看完,将书交回。
    “懂了?”萧逆行头也不抬。
    谢鸣凰点点头,顿了顿,又摇摇头。
    萧逆行这才抬起头。他容貌俊美英挺,偏偏脸上那层霜雪千年不化,即使在灯光下依然显出凌厉来。
    “下一本。”
    谢鸣凰眼眸一沉,胸口隐隐含着一股气。但是失忆归失忆,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垂眸,泰然自若地拿起第二本《经络穴经》。
    这本比刚才一本更加无趣,许多都是经络穴位的解析。但是谢鸣凰却看得极为认真,而且边看,脑海中边不断有各种穴位图经络图闪过。体内内力蠢蠢欲动,几乎要不引而走。
    她一惊回神,极轻地舒出口气,继续看书,却是只记字而不理其意了。
    这本又看了一个时辰。
    听她将书放回桌上,萧逆行落笔不停,“你可以走了。”
    谢鸣凰双唇一紧,默然转身出门。
    萧逆行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不由抬头看她。
    他的眼神是极冷的,这点不止因为他内外皆冷的性格,也因为他瞳孔极黑,同样瞪人,他瞪的时候便格外让人发寒。平日里那些文官被他看上一眼也少有面不改色的,但是下午在风火林外,这个女子不但面不改色,而且连目光都没有移开……
    兼之,她还精通奇门遁甲,身负武功……
    一个名字在他脑海呼之欲出。
    


    


     扑朔迷离(五)
    2010…6…1 0:45:16 7924

    在萧逆行揣测谢鸣凰的同时,谢鸣凰也在揣度他。
    经过王零陵和伏万千的一番解说,她对当今局势并非一片空白。萧逆行这个摄政王对东兰、乃至于对天下的威势在他们的对话中一览无遗。
    这样的人应该日理万机,现在却偏偏浪费时间于她身上……
    谢鸣凰顿下脚步,手轻轻地摸上额头。
    这里头,究竟应该藏着什么?她又是遭遇了什么?
    走回细风苑,脑中依旧空白。
    那些图、那些线、还有那些熟悉而朦胧的片段都支离破碎不能连成一片。
    她坐回床上,脚下意识地盘起来。想起那本《经络穴经》里的每字每句,体内的真气不由熟练地游走起来,心思渐渐收起,灵台一片清明。正要走完一周天,真气到哑门穴处忽然滞住。
    谢鸣凰只觉后脑针刺般的痛,脑袋几乎要劈裂开来。
    理智告诉她此时最好收手,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却催动真气,更加疯狂地朝哑门穴冲去。
    不知僵持了多久,就在她痛到无法承受,准备放弃的时候,哑门穴突然一轻,真气如潮水般涌过去。谢鸣凰眼前一黑,当即晕厥过去。
    等再度醒来,天色还未亮。
    窗里窗外都灰蒙蒙的。
    谢鸣凰检视自身,双腿还盘着,只是身体后仰。
    她慢慢坐起来,缓缓地将已经僵硬的双腿伸直,然后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股钻脑之痛的阴影还残留在记忆力,一想起,牙根就渗得慌。
    只是这么会儿工夫,天色又亮了点。
    两扇窗户,两缕曙光,照出两片白光。
    谢鸣凰站起身,动了动腰肢,转身收拾床铺。
    昨夜昏得快,也没来得及拉开被子,所以收拾的时候只要将床铺抹平就好。
    她收拾完,正要转身洗漱,眼角余光去却瞄到一根金针正孤零零地插床柱上。
    难道说昨晚有谁来过?
    这是谢鸣凰的第一反应。
    若是有人来过,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留下一枚金针?
    她伸手将金针拔下,放在手里细细打量。
    这是一枚极普通的针,细如牛毛,不到一指长。说不出的熟悉。
    脑海里隐约闪过一景象。
    她凝神想了想,竟是自己将这根针插入哑门穴。
    ……
    “为什么?”
    她听到一个人这么问。
    满室俱寂。
    她苦笑着拍了拍脸。因为刚才这句话是她说的。
    尽管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但是有两件事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她本来会说话。第二,是因为这枚针她才暂时不能说话。至于这枚针是否是她自己刺进去的,她还不敢肯定。毕竟脑海中闪过的情景有可能是记忆,也有可能是想象。
    门外传来脚步声。
    听了几天,她已经能够分辨出来者是老管家。
    “姑娘起了么?”
    谢鸣凰嘴角动了动,最终按捺下去,只是站起来走了几步。
    老管家听到脚步声,便知她起了,言语中难掩兴奋道:“王爷说要带姑娘出门,让姑娘准备一身利落的衣裳。”
    ……
    利落的衣裳?
    因为出门让她穿得花枝招展些她还能理解,但是利落?
    谢鸣凰打开门。
    老管家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写下来,我立刻去办。”
    谢鸣凰微笑着摇头。
    老管家不放心道:“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利落的衣裳?”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要利落的衣裳,不过既然是萧逆行吩咐的,他就照着传达。
    谢鸣凰眼眸微闪,含笑点头。
    五月下旬,天气转暖。
    明媚的阳光将乾王府里里外外都照得暖洋洋。
    老管家心里头也很暖洋洋。
    谢鸣凰身份来历不明,又是个哑巴,做王妃显然是不够格的。但是她能讨王爷的欢心,收做夫人就很不错。若是生个一子半女,王府就后继有人,到时候找王妃的事情也就可以缓一缓,不必那么急。
    无论如何,至少谢鸣凰的存在证明王爷还是近女色的。
    这点很重要。
    他看向高踞马上的萧逆行。
    一身黑袍的他如同一条凛然不可侵犯的黑龙,威风赫赫,气势夺人。这样的男子本该让无数女子倾心倾情,不能自已。可惜……
    老管家叹了口气。
    萧逆行太冷,冷到王府方圆几里都很难见到女子经过。
    有轻盈的脚步声踏来。
    他转身,只见谢鸣凰穿着一身淡绿,广袖如云,长裙如霞,看上去飘飘如仙,却绝对谈不上利落二字。
    老管家偷瞄萧逆行一眼,见他眼睛微微眯起,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小跑到谢鸣凰面前道:“姑娘怎的挑了这一件?”从她到王府的那天起,他就另外着人置办了里里外外的行头。所以她有多少件衣服,他很清楚。这件衣服纵然称不上是最累赘的,也绝对称得上最累赘之一。
    谢鸣凰含笑不语。
    老管家无奈,这个时候再让她回去换,显然已是不能,只怨自己当时没有盯着点。
    萧逆行旁边有一匹空马。
    谢鸣凰腾空掠起,轻巧地斜坐在马上。
    萧逆行冷声道:“这是利落?”
    谢鸣凰从手中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萧逆行未接,只是就着她的手淡然一扫。
    上面写的是:与君同行,不敢简陋。
    好一个与君同行,不敢简陋。
    萧逆行道:“你到时别后悔。”说着,双脚一夹马腹,马缓缓朝前行去。
    谢鸣凰收纸入袖,悠然地跟在他身后。
    老管家目送他们相携远去的背影,大感欣慰。
    马一路走,直到城门口,便看到王零陵和伏万千等候的身影,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八个侍卫。
    他们见到萧逆行,立刻下马,与城门官一同行礼。
    萧逆行点了点头,“东西带好了么?”
    王零陵一拍负在马上的箭袋道:“准备好了。”
    谢鸣凰见他们一个个全副武装,心中好奇,却涓滴不露。
    伏万千朝她看了一眼道:“姑娘也去?”
    萧逆行别有深意道:“正因为她在,所以去。”
    伏万千和王零陵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上路之后,两人故意拖在队伍最后,窃窃私语。
    伏万千担忧道:“别是王爷也看上这个姑娘了吧?”
    王零陵一脸饱受惊吓的表情,“王爷?”
    伏万千平日里与明磊关系最好,此时心中隐隐不安,“好不容易二哥才有了这么个心上人,可不能半路被拐跑了。”
    王零陵想了想道:“让王爷看上一个人也不容易。”
    两人看着谢鸣凰的背影,不禁发起愁来。
    “要是这个姑娘能一分为二就好了。”王零陵叹道。
    伏万千没好气道:“那二哥是头还是要脚?”
    王零陵居然认认真真地回答道:“要是我,就要头,至少认得出来。”
    伏万千笑骂道:“去。”
    “不过说起来这个姑娘倒是挺神秘的。说是失忆吧,她未免太镇定了一点。”王零陵感慨道。
    伏万千道:“这倒是,这种气度倒叫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伏万千想了想,叹气道:“罢了,不提她。”
    他这么一说,王零陵便领悟了,“谢鸣凰?”
    “说了不提她的。”伏万千到现在一想到天雷阵,还头皮发麻。
    王零陵道:“不提她也不会不存在啊。”
    伏万千道:“不过这个姑娘的气势比起谢鸣凰还差了点,可能是不说话的缘故,还是有点软。”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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