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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俏 永效鸾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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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炎默默在心底盘算,半晌才道:“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黑衣男子道:“我既然敢提此建议,自然有把握送他离开。”
    隆炎缓缓踱步回书桌后面坐下,侧头看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
    黑衣男子也不催促,由着他思考。
    “谢鸣凰只怕不会同意。”隆炎道。
    “无须她同意。”黑衣男子道,“烈星峰与萧逆行交恶,谢鸣凰与萧逆行关系密切,但这两条已可看出谢鸣凰同意的可能极小。而烈星峰明知如此还敢这样大张旗鼓,恐怕醉翁之意不止在酒。”
    “那还有什么?”
    黑衣男子道:“不论是什么,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隆炎终于被说服,“你既然如此自信,朕焉有不信之理。你放手去做便是。”
    “多谢皇上。”黑衣男子拱了拱手,说着便要退出书房。
    隆炎突然开口道:“你几时可以摘下面具。”
    黑衣男子脚步不停,“该摘时自然会摘。”
    ……
    隆炎等他消失在台阶下,太监缓缓将门重新关上之后,脸色随着屋中阳光的消失而渐渐沉下来。
    右相府门可罗雀。
    清源公主生死未卜,楚苍之一次都未被传召进宫,谢鸣凰迟迟未得到搬迁入常胜公府,种种迹象表明,楚派倾覆只在旦夕。这种时刻,其他人撇清尚且不及,又怎么会傻乎乎地凑上来?
    墨兰从厨房里做了几样点心,和谢鸣凰一起坐在梧桐阁的院落里边吃边聊,“小姐,你说皇帝会不会派人来抓我们?”
    “不会。”谢鸣凰继续吃东西。
    “为何?”她虽然不通政事,却也知道私通敌国罪可株连九族。更何况是楚苍之这样身居高位的右相。
    谢鸣凰道:“烈星峰还没有到。”
    墨兰很迷茫。
    谢鸣凰道:“我还有利用价值。”
    “小姐真的要嫁给烈星峰?”墨兰眼睛一突,这件事谢鸣凰曾露过口风,“那,那明磊怎么办?萧逆行怎么办?还有……”
    “还有?”谢鸣凰好气又好笑。
    墨兰道:“我虽然觉得楚苍之不怎么样,但比起烈星峰还是好上一点点的。”
    “哪一点?”
    墨兰想了想道:“好歹我认识他。”
    谢鸣凰失笑。
    墨兰道:“小姐你别笑,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谢鸣凰不顾她焦急的眼神,缓缓拿起杯子,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啜一口,须臾才道,“他既然要来,我又怎么能不接?”
    墨兰沉吟道:“这个接,后面可不可以跟招式的招?”
    谢鸣凰挑眉道:“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墨兰道:“这么说来,小姐是准备和那个烈星峰斗一斗?”
    “你的说辞挺直白。”
    “可是小姐你不觉得我们四面楚歌吗?”
    谢鸣凰道:“有吗?”
    “当然,你没见最近府里都没什么来客?”
    她话音刚落,就听下人来报道:“镇东侯周子甫求见。”
    谢鸣凰掸着袖子站起来,微微一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士别多月,刮目相看。
    周子甫当了几个月的镇东侯,走路看人已非同往昔。
    谢鸣凰不动声色地与他寒暄后落座。
    周子甫道:“前几日听闻谢将军回到平城,本侯就一直想来拜访,奈何繁务缠身,还请谢将军原谅则个。”
    谢鸣凰道:“侯爷客气。”
    她话说得虽短,但周子甫却很快从这四个字体悟到她的暗讽,连忙改口道:“说起来,谢将军是我的恩师,是我礼数不周。”
    谢鸣凰这才微微一笑道:“侯爷太客气了。”
    有时候多两个字和不多两个字是大有区别的。虽然意思差不多,但口气体现人的心情。周子甫听她如此说,才稍稍放下心来道:“谢将军此次回来有何打算?”
    谢鸣凰道:“我只希望清源公主能早日苏醒。”
    周子甫叹气道:“举朝上下都希望公主吉人天相,能早日醒来。”
    谢鸣凰道:“侯爷见过师兄了吗?”
    周子甫道:“在进门时碰见了,不过楚相似乎另有要事?”
    谢鸣凰道:“这几日师兄一直为公主昏迷不醒之事着急。”
    周子甫又叹了口气道:“可惜,若非公主误入云海,楚相和公主此时早已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为一对令人称羡的神仙美眷了。”
    谢鸣凰颔首。
    周子甫话锋一转道:“不知道谢将军可有留心过自己的婚事?”
    谢鸣凰眉峰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莫非侯爷要像我提亲?”
    周子甫吓了一跳,连忙道:“谢将军说笑了。”
    谢鸣凰道:“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
    周子甫借喝茶掩饰尴尬。
    莫说他已经知道北夷国师来向谢鸣凰提亲,即便不知道,他也从未作如此想。谢鸣凰虽然是难得的美人,但美人带刺,而且还是通天上雷电的刺,非常人消受得起。他自知本领低微,绝不敢有半点分非分之想。这次来,完全是皇上授意,让他来试探谢鸣凰对烈星峰的印象的。但是被她刚才这么一打岔,他却不好再往下提了,只能随便问了几句近况。
    谢鸣凰半真半假,东一句西一句地漫天乱扯。
    偏偏周子甫明明知道她是在乱扯,却还反驳不得。
    两人就这样耗了一会儿,周子甫终于先忍不住道:“谢将军以后有何打算?”
    “侯爷在刚开始已经问过我了。”谢鸣凰淡淡道。
    周子甫道:“东兰大军兵临城下,我忧心如焚啊。”
    谢鸣凰道:“以侯爷的战功威望和镇东侯的镇东二字,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领军人选。”
    周子甫忙道:“论战功威望,我又怎能和常胜公谢将军比?”
    谢鸣凰道:“羊肠道一战我心力交瘁,莫说常胜公,只怕连险胜公都做不到了。”
    周子甫是亲眼见过那一战的。正因为见过,知道天雷阵的威力,所以越不能确定她话中真假,“怎会如此?”
    谢鸣凰道:“以一己血肉之躯,引九天之雷,理该如此。”
    周子甫惊疑不定,谢鸣凰微微一笑,端茶送客。
    等他走后,墨兰才从内堂出来道:“我觉得他这次是来试探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说他最后是信还是不信?”墨兰问道。
    谢鸣凰道:“就算他信了,那个蒙面高手也一定不会信。”他在云海窥伺多日,应当知道她的法术未失。
    墨兰道:“那你为何还要骗他?”
    “因为我想让他们安静。”
    周子甫回去将事情经过一一向隆炎回禀,只是隐去谢鸣凰调侃他之事。
    隆炎眉头越听越紧,待他告退之后,立刻找黑衣男子商量对策。
    黑衣男子道:“这岂非好事?”
    隆炎道:“好事?”
    黑衣男子淡淡道:“反正这只九天战凰已经投向东兰,她折了翅膀岂非更有利于西蔺?”
    隆炎顿觉有理。
    “更何况,折翼之凰岂非更好摆弄?”
    隆炎觉得十分有理,“那么接下去,我们要怎么做?”
    “简单。”黑衣男子道,“大张旗鼓迎接北夷国师。”
    烈星峰进平城的排场之大,近一年唯有羊肠道一战之后,镇东军凯旋而归时可比。唯一不同的是夹道百姓脸上露出的不是高兴和愉悦,而是好奇和茫然。
    谢鸣凰与墨兰坐在道旁的酒楼上。
    墨兰见谢鸣凰慢悠悠地喝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忍不住道:“小姐不生气吗?”
    “生气?”
    “听说当初小姐拼死拼活带领镇东军凯旋而归时,西蔺摆出的阵仗也不过如此。这个烈星峰什么都没做,却享此殊荣,连楚苍之都被召进宫里陪宴迎接。”
    谢鸣凰道:“或许,这叫做病急乱投医。”
    墨兰讶异道:“难道皇帝想让烈星峰帮忙打东兰。可烈星峰是北夷国师。”
    “那又如何?”
    墨兰道:“北夷王难道会答应?”
    谢鸣凰道:“你以为烈星峰为何突然来西蔺?”
    墨兰道:“不是因为小姐?”
    谢鸣凰笑着摇头道:“烈星峰与我不顾两面之缘,又怎会费心至此?他来此的真正目的是因为若东兰西蔺真的一统,下一个寝食难安的就是北夷王。”
    墨兰想了想道:“所以北夷和西蔺结盟?”
    “不会结盟。”谢鸣凰道,“他们若是结盟,东兰转头就会支持北夷其他有野心的各族起来对抗北夷王。所以北夷王不敢也不会与西蔺结盟。”
    墨兰恍然道:“不结盟,却暗地联合。”
    谢鸣凰道:“西蔺输给东兰的是军队,更是大将。”
    墨兰道:“所以他们送来一名大将。”
    谢鸣凰道:“到底是大将还是打浆……还要拭目以待。”
    墨兰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烈星峰,但光听他的名字就觉得不是好人?”
    “何解?”
    “烈星峰,星峰,腥风血雨。”
    谢鸣凰望了眼街上缓缓走过的大队人马,颔首道:“有理。”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最大的那辆马车的车窗帘布突然掀起一角,一张妖冶的脸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谢鸣凰若无其事地举杯,饮茶。
    深夜,天暗,星稀。
    楚苍之正准备踱步回房,却见院子里谢鸣凰正悠悠闲闲地嗑着瓜子。他苦笑道:“师妹?”
    “师兄。”谢鸣凰将空杯轻轻移到面前。
    楚苍之叹了口气,坐到她面前,替自己倒了杯茶。
    谢鸣凰道:“公主的病情可有进展?”
    楚苍之放茶壶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才放下道:“没有。”
    谢鸣凰道:“看来对方已经发现我们的目的了。”不救,是怕打草惊蛇。但有时候想得越多,做得越少,目的就会暴露得越快。眼前是一种很微妙的形势。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但偏偏谁都不愿意先戳破这层纸。因为谁都想等对方的纸后藏着一座更大的金山。
    楚苍之道:“又或许他也没有办法。”
    谢鸣凰道:“那师兄是希望他有办法还是没办法?”
    楚苍之道:“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早日找出那个人是谁。”
    “师兄不想救公主?”
    楚苍之举杯轻轻晃了晃,然后慢慢地饮尽,放下杯子,站起来道:“想,却已经由不得我做主。”
    “我很怀念。”谢鸣凰抬起头,看着他道,“很怀念当初那个听到清源公主误入云海变不顾一切闯进云海的师兄。”
    楚苍之转身回房,脚步不顿。
    如果星光再亮一点,便可照出他此刻脸上的犹豫和挣扎。
    谢鸣凰依然留在院子里,慢慢地自斟自饮完一整壶茶后才起身朝梧桐阁走去。
    天色昏暗,小径模糊在泥土里。
    谢鸣凰信步闲走,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下,“国师是喝醉了,还是睡晕了,竟然夜闯西蔺相府?”
    烈星峰缓缓从树荫汇总走出来,脚缓缓地踩在谢鸣凰的影子上道:“有谢将军这样的佳人在侧,本国师又怎么舍得醉?怎么舍得晕?”
    谢鸣凰转身道:“真可惜。”
    烈星峰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我的想法与你相反。”
    “哦?”烈星峰双眼紧紧地盯着她道,“若一定要醉要晕,本国师愿意为谢将军而醉。”
    谢鸣凰冷声道:“若是死呢?”
    烈星峰想了想道:“虽然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若是不能和谢将军这样的佳人一起风流快活,那死也是白死。”
    谢鸣凰道:“我以前并不想你死。”
    烈星峰似乎有几分受宠若惊,“哦?”
    “因为觉得无此必要。”
    “如今呢?”
    “如今,”谢鸣凰眸光一冷,仿佛冰冷的剑锋擦过他的面颊,“我好像改变主意了。”
    烈星峰道:“这是一种荣幸。”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小径尽头,叹气道,“难得能与谢将军花前相会,本应多逗留一会儿,可惜有人等不及了。”
    谢鸣凰道:“也许你再说下去,我也会等不及。”
    “等不及什么?”
    “等不及出手。”
    烈星峰哈哈笑道:“看来谢将军也是急性子,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再不识趣下去?”
    谢鸣凰道:“你若是识趣,又怎么会来西蔺?”
    烈星峰道:“我若不来西蔺,又怎么能见到谢将军?”
    谢鸣凰道:“你真的为我而来?”
    “原本不全是,现在……”
    “现在如何?”
    烈星峰缓缓走到她面前,低下头,轻声道:“现在我觉得不错。天下佳人无数,但能与我如此针锋相对,恐怕万中无一。”
    前方隐隐传来树叶沙沙声。
    烈星峰失笑道:“夜很长,我可以等。”
    谢鸣凰别有深意道:“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
    “所以我愿意争这十之一二。”烈星峰充满笑意的眼眸中似隐藏着一抹认真。
    谢鸣凰转身,毫不介意地将后背空门露给他,继续朝前走去。
    月亮露出小半个脸儿。
    小径上隐约有了光,一直照到前面那棵梧桐树下。
    一个黑衣男子身披大氅无声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再看来路,已不见烈星峰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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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并肩作战(七)
    2010…7…16 1:51:13 8628

    “王爷何必以身涉险?”谢鸣凰叹气。8 9 文学网
    萧逆行缓缓从树下走出来,“若我真的孤身回东兰,才是涉险。”
    谢鸣凰嘴角扬起,无声一笑,道:“王爷可有落脚之处?”
    东兰图谋西蔺多年,在平城怎会没有秘密联络处?
    偏偏萧逆行面不改色,“没有。”
    谢鸣凰故作不知,“既然如此,不知王爷可嫌弃落脚梧桐阁?”
    萧逆行道:“求之不得。”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朝梧桐阁行去。路上谁都没有提及烈星峰的到来。
    或者在他们的眼中,他本不值得一提。
    至梧桐阁,谢鸣凰的脚才刚踏进院子,就见墨兰一个飞身从屋檐上跃下,惊讶地看着萧逆行道:“乾王?”
    萧逆行挑挑眉。
    谢鸣凰故意避开墨兰投来的疑惑眼神,“王爷今夜会在此借宿,你去收拾一间客房。”
    “哦。”墨兰心中虽然满腹疑团,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当问的时机,便一头雾水地朝客房走去。
    谢鸣凰刚想转头问萧逆行是否用过晚膳,就见墨兰突然又转回来了。
    “何事?”谢鸣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墨兰挠了挠头道:“王爷应该用怎么样的被子?”
    谢鸣凰语塞。她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逆行道:“今夜借宿的只是萧逆行,从简即可。”
    墨兰这才却了。
    谢鸣凰轻声重复道:“萧逆行。”
    “唔?”萧逆行转头看着她。
    谢鸣凰道:“我想先帝一定是个不拘泥于世俗之人。”
    “何以见得?”
    “若非不拘泥于世俗,又怎会将你取名为逆行?”因此才会冒着忤逆的误解将他取名为萧逆行。
    萧逆行道:“我本名萧正。”
    谢鸣凰微愕。
    “字顺之。逆行是我师父后来替我改的字,犬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意。”
    谢鸣凰笑道:“看来我误解了。”
    萧逆行淡然道:“父皇多次矫正无果,只得由我。”
    谢鸣凰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哀伤,“我想东兰需要的是萧逆行。”
    萧逆行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
    “是志在天下的乾王。”
    萧逆行定定地看着她,任由心里头曾经遮天蔽日的阴云一层层地散去,让那颗渐渐解冻的心彻底鲜活过来。
    他曾经天下或许再无人能真正懂他。
    东兰四大名将虽然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但他知道,在他们心中,他也只是一个游走于忠与不忠之间的权臣。手握重兵,视他人为无物,随心所欲。登基与不登基是他的一念。
    但只有谢鸣凰懂得他从来没有想过当那个将万万众生踩在脚底的皇帝,他从来都只是想当一个乾王。立千秋功业,享万世流芳的乾王。
    “我也有私心。”他低声道,似倾诉,似叹息。
    谢鸣凰微微一笑道:“修术之人与修道之人不同。修道修心,修术修法。前者可云淡风轻,跳出俗世,袖手天下风起云涌。后者则胜负之欲难除,名利之念难尽,终要蹉跎于红尘之中,碌碌一生。”
    她当初出山助西蔺,是为楚苍之,更为了印证自己的奇门之术。最后羊肠道一战,她之所以耗尽心力也要施展天雷阵,归根究底,不过是好胜之心难除罢了。
    她顿了顿,又笑道:“不过这又如何?不过各走各路罢了。”
    萧逆行展眉道:“我想喝酒。”
    “我只喝茶。”谢鸣凰笑吟吟道。
    桌上杯两只。
    一杯酒,一杯茶。
    月下影成双。
    萧逆行,谢鸣凰。
    海阔天空,无所不聊,竟是夜尽天明意犹未尽。
    谢鸣凰由于清晨才入睡,因此下午方起,悠悠闲闲地梳理完毕,走出房间,便见楚苍之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等在院中。
    “师兄。”她唤道。
    楚苍之猛然抬头,眼中的精光才刹那掩去,“师妹。”
    谢鸣凰道:“有事?”
    “师妹可曾听过扁施这个名字?”
    谢鸣凰想了想,摇头道:“不曾。”
    楚苍之道:“听闻他与凤阳神算交好,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医。”
    谢鸣凰脑海中猛然闪过沣富城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身影。
    楚苍之见她似有所悟,忙道:“你是否想起了什么?”
    谢鸣凰道:“只是听你提起凤阳神算,想起一个人而已。你适才说的这位扁施……他怎么了?”
    楚苍之道:“皇上张贴皇榜出重金悬赏名医为公主诊治,这位扁施正好游历诸国,经过平城,便自告奋勇地揭了榜。”
    谢鸣凰道:“这是好事。”
    楚苍之道:“但沣富城是东兰边陲,皇上担心此人心怀不轨,还在犹豫。”
    谢鸣凰道:“师兄希望我来作保?”
    楚苍之苦笑道:“如今你我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去担保别人?”
    “那师兄的意思是?”
    “我只是觉得这个扁施来的蹊跷。”
    谢鸣凰道:“师兄也怀疑他是东兰派来的人?”
    楚苍之道:“若真是东兰来的人,我又何必怀疑?”
    谢鸣凰沉吟片刻道:“师兄怀疑这个扁施是皇上故意设下的陷阱?”
    楚苍之道:“正是。”
    “关于扁施,本王或许能解答一二。”萧逆行缓缓从走廊那头踱步而来。
    楚苍之吃了一惊,看看谢鸣凰又看看萧逆行道:“王爷……”
    萧逆行道:“我昨夜在相府借宿,楚相不介意吧?”他说的是问句,但脸上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楚苍之当然不会说介意。他和西蔺已经势同水火,戳破那层纸是迟早之事。日后真正能依靠的乃是眼前这个借宿之人。因此他连声道:“当然不会。”
    谢鸣凰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道:“王爷知道这位扁施?”
    萧逆行道:“他是凤阳神算的至交好友。”
    谢鸣凰和楚苍之都眼巴巴地等着他说下一句,但萧逆行却不再说了。
    楚苍之忍不住道:“那他与王爷。”
    萧逆行道:“我与他并无任何交情,知之不详。”
    谢鸣凰道:“那王爷刚刚说的解答一二是指?”
    “他绝不是东兰朝廷的人。”
    谢鸣凰和楚苍之对视一眼,如此说来,这次扁施出现莫非是巧合?
    萧逆行道:“不过他与明磊情若师徒,私交甚笃。”他的眼神颇含深意地看向谢鸣凰。
    谢鸣凰十分坦然。
    楚苍之道:“王爷的意思是……”
    萧逆行道:“据本王所知,扁施游历各国不假。但他向来不愿牵扯皇族中事。”
    清源公主何止是皇族中事?她所牵连的还是两国国事。
    如以萧逆行之言,扁施向来不愿意掺和皇族中事,那么他这次揭榜恐怕真的另有乾坤。
    “无论这位扁施意欲何为,我们都很快能够知道。”楚苍之道,“皇上今晚在临东阁赐宴群臣。宴后,皇上命我和师妹去清源宫候旨。”
    谢鸣凰皱了皱眉。
    楚苍之道:“我虽然不知这个扁施是何目的,不过他既然敢揭皇榜定然有所依仗。”
    谢鸣凰嘴角一撇,“既然如此,我便拭目以待。”
    萧逆行眸色微沉。
    临东阁,群臣宴。
    谢鸣凰因为是镇国大将军身兼常胜公、,所以座位十分靠前,与童皋正好四目相对。
    童皋在席间不时微笑致意。
    至戌时,隆炎才被簇拥着与烈星峰一同而来。
    童皋站起身,引领群臣起身向隆炎行礼。
    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齐呼声中,谢鸣凰和烈星峰一坐一站显得十分突兀。
    “平身。”隆炎对于这两人的无礼早已领教,倒也没做什么表示。
    等众人重新落座,隆炎便开始说近几日的梦境来。
    什么仙境仙人,什么祥云灵兽……
    总之怎么吉祥怎么说,听得每个人都是面露喜色。好似皇帝的一场大梦就把东兰大军都做到千里之外去了。
    谢鸣凰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隆炎突然道:“朕对解梦只是一知半解,至于详细为何还要谢将军来解。”
    谢鸣凰头也不抬道:“皇上最近是否食欲不振?”
    隆炎一怔,眼睛往四下一扫,缓缓道:“朕向来吃的不多。”
    谢鸣凰道:“皇上若能想得少,自然就能吃得多。吃得多,自然就能梦得少。梦得少,自然也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梦境。”
    群臣倒吸一口凉气。
    隆炎准备了两天的吉利话就这样被谢鸣凰一句话揭破,不由恼羞成怒道:“谢将军,你太放肆了!”
    楚苍之怕他立时发作,连忙起身道:“其实师妹并不通晓解梦之术。皇上的梦境不如由微臣来解。”
    隆炎冷哼一声道:“不通晓便可胡解一通?”
    楚苍之道:“师妹怕有负圣命才不得以而为之。”
    这样一说,倒好像是隆炎逼迫在先,谢鸣凰只是奉命行事。
    隆炎心里气得想拍桌,但面上还忍了下来,“好。朕便准你来解。”
    楚苍之道:“皇上的梦境乃是万事呈祥之兆,必能保佑我西蔺朝万事呈祥,逢凶化吉。”
    隆炎觉得这两句还算顺耳,正要点头,却见楚苍之说完之后便坐了回去,没了下文。他沉不住气地问道:“只是如此?”
    楚苍之只好又站起身道:“启奏皇上,所谓万事呈祥便是事事如意。事无轻重缓急之分,时无先后早晚之别。”
    隆炎望着他真诚的眼睛,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前,不上不下,难受以极。但偏偏,他又抓不出他的任何错处,只好烦躁地挥手道:“罢了。”
    群臣见皇上发怒,个个大气不敢出,直到宫中舞姬翩翩起舞,气氛才重新缓和下来。
    一曲毕。
    隆炎面色恢复如常,转头对坐在下首的烈星峰道:“国师以为我西蔺之舞如何?”
    “西蔺舞姬个个身姿曼妙,舞艺超群。”烈星峰边喝酒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隆炎笑道:“并非朕自夸,我西蔺美女乃是举世闻名的。”
    谢鸣凰微微眯起眼睛。
    烈星峰似乎终于有了兴趣,侧头冲他微微一笑道:“皇上所言甚是。本国师自从见过西蔺美人之后,一直朝思暮想,不能忘怀。”
    隆炎明知故问道:“哦?究竟是哪位美人竟然能得国师青睐?”
    烈星峰眼睛定定地望向谢鸣凰。
    谢鸣凰低头喝茶。
    隆炎故作惊讶道:“莫非国师中意的乃是我西蔺战凰?”
    烈星峰叹气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隆炎怔住。
    他们事先说好的是,烈星峰当众表白,而他顺水推舟下旨赐婚,为何中途变卦?
    但无论他如何打眼色,烈星峰只是看着杯中酒。
    谢鸣凰看两人表情就能将其中关系猜得七七八八。
    看来隆炎是想借花献佛,借她来拉拢北夷。而烈星峰之前还是无可无不可的,但因昨夜知道萧逆行在西蔺便突然改变了主意。毕竟北夷如今只想在两国之间蹚浑水,还没有亲自下场的打算。就算挑衅东兰乾王也要适可而止。而烈星峰昨夜见萧逆行不惜为她冒险来平城便知这火再玩下去极可能会酿成灾祸。若他弄巧成拙,使得东兰放弃西蔺全力对付北夷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通这一层,谢鸣凰的嘴角微微一扬,朝烈星峰举杯示意道:“久闻北夷男儿都有雅量,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烈星峰举起酒杯,做了个干杯的姿势,然后笑道:“若谢将军这句话比我先说,那么结果或许大大不同。”
    谢鸣凰微笑道:“只可惜,我的这句话永远不可能比你那句话要早说。”
    烈星峰叹气道:“谢将军还是那么直白。”
    谢鸣凰道:“如国师这般才智双全之人,再多的客套也是多余。”
    烈星峰哈哈一笑道:“说得好。”他举杯一饮而尽。
    他们这边谈得欢,坐在他身边的隆炎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烈星峰是他准备用来对方萧逆行和谢鸣凰的将棋,而如今这枚将棋却有掠过汉河楚界跑到对方领域的倾向,这如何不让他心急如焚。
    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眼睛下意识地搜寻着蒙面黑衣人的身影。可他正他曾经说过的那样,绝不在人前出现。因此任由他扫过全场所有能够藏人的地方,也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他只看到在那墙根边树荫下似乎站着一个男子,一身冷漠傲气。
    但等他眨了眨眼睛在看时,那人却不见了。
    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突然站起来道:“楚苍之、谢鸣凰你们随我来。”
    隆炎这句话冒得如此突兀,以至于让原本正在互相交谈的群臣劝都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他。
    隆炎想了想,俯身对烈星峰道:“请国师也一同来。”
    烈星峰放下酒杯道:“好。”
    来的当然是清源宫。
    扁施已经被宣进宫,正跪在殿前候旨。
    谢鸣凰记性极好,只看一眼他的背影便认出正是当初在沣富城救过她的老者。她见他垂老之躯竟这样跪在青石板上,心中更添对隆炎的恶感。
    隆炎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个无心之失竟使得谢鸣凰对他越加不满,他此刻仍一心在想蒙面黑衣人的用意。
    蒙面黑衣人说过,请扁施来并不是让他来救醒公主的,他只是来确保公主平安以及让某人紧张之余忙中生错,露出马脚而已。所以隆尧要做的事就是让扁施治病,却又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治好病。
    然事实证明,清源公主的病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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