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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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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何应钦的长途电话到。蒋介石抓起话筒便问:“广州怎么样了?”
  “广州没什么。”何应钦道:“只是大家不放心领袖的安全,大家推我做代表,请领袖换个环境。”
  蒋介石问:“这是李德邻的意思吗?”
  “不不,是大家的一番好意。”
  “那你们要我到哪儿去啊!”
  “这个,这个,台湾很好嘛!”
  “去哪里我自己会决定的。谢谢你们的好意!”蒋介石气愤地把话筒一挂,恨恨地说:“他们竟要我提早放弃上海,我偏要拖几天,何敬之这个电话有鬼,一定是有人要他打的!”
  众人不敢再说什么。只听见复兴岛上波涛拍岸,风声呜咽。
  “我们……”汤恩伯解释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考虑领袖的安全……”
  “我心里有数!”蒋介石点了点头。
  “亚伯!”蒋经国已经知道局势的危险,也开始劝导他父亲了:“我看,我们是应该准备……”
  “放心!”蒋介石故作镇静道,“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还要和共匪决一雌雄。汤司令!请你准备一下,我要到上海市区走走。”
  蒋经国、汤恩伯、陈大庆,石觉等人听说老蒋要出巡,人人捏了把汗。他们纷纷向老蒋劝说,一说局面不太平,二说市区不安宁,三说共匪太猖獗,无奈蒋介石脾气死硬,不但不听劝告,反而要列上海“最热闹的”地方去“露眼脸”,表示他还和上海同在。这一来,对卫长和上海警察局简直是出了一道大难题,把汤恩伯、毛森等人急得团闭乱转,他们拗不过蒋介石,只好一方面多方阻延,让他慢点动身,一方面在他可能到达的地方先行逮捕“可疑”之人,驱逐无所事事之人,以便让蒋介石或大摇大摆,或“殷殷垂询”,过过领袖瘾。
  蒋介石在隆隆炮声中提心吊胆地出了复兴岛,他坐的小汽车,沿着霞飞路、八仙桥、五马路飞驰着。小汽车开得飞快,他的心思也转得飞快。上海是他发迹的宝地。在这块宝地上,他认识了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他熟悉了虞洽卿、张静江、陈果夫、戴季陶,靠着“朋友们”的提携,他慢慢“得发”起来,攀上了宋家,结成了亲家,成了上海滩上的一个人物——
  汽车“陡”地一个急转弯,打断了蒋介石的沉思,他朝外一看,“啊!四马路到了……”他知道,再往西走,就是萃秀里、普庆里、百花里……他对这一带太熟了。这儿曾经是香迷十里、丽斗六朝;枇杷门巷、围过三千粉黛……如今那些“粉黛”呢?阿宝呢?翠芳老七呢?惜春老四呢?“俞风宾”、“林黛玉”呢?她们都在做啥?蒋介石思潮起伏,他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只听汽车“嘟嘟”了两声,此次出巡的目的地——大马路(南京路)已经到了。
  “停一停!”
  蒋介石下了车。随从人等立刻紧张起来。在前呼后拥中,蒋介石缓步朝东走去。突然,他在一所大楼前停了下来,这就是当年他“抢帽子”的交易所。他在这儿充当过第三十二号经纪人。“买进”!“抛出”!他似乎听到当年他在“抢帽子”时的尖细的嗓音……然而,这一切全都成了过眼的烟云。当年交易所的“朋友们”,也早已作鸟兽散了……
  正是:十里洋场淘过金,如今一切成烟云。
  欲知后事如河,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炮声雷鸣 大上海胜利解放 五内如焚 蒋介石澎湖栖身
  话说蒋介石正在重游旧地,重温旧梦的当儿,蒋经国挤到身边,悄悄对他说,“共匪离吴淞炮台只有八公里,如果吴淞炮台一丢……”蒋介石的脸色立时变了。形势的急剧发展,中止了他“微服出巡”的把戏,打破了他旧日的美梦,他急如星火地回到了复兴岛。他不但绝迹于上海市区,连在复兴岛上都不敢随便走动了。
  五月二十二日清晨,蒋经国从市区匆匆赶回,气喘如牛:“亚伯该走了!情况极其严重!汤司令的司令部已经撤到吴淞口外的军舰上。汤司令请亚伯立刻动身!太康号军舰已经起描……”
  蒋介石心里也早想走了,但当着儿子和侍卫们的面,还要“坚持”一番。他拍台拍凳,痛骂部下不忠不勇,贪生怕死。把几个将领骂了个狗血喷头。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腔,他们心里清楚,大炮声越来越近,上海对外的海空联络已濒中断,别说骂人,杀人又济得甚事?再说,“大上海保卫战”是蒋介石亲自督师、昏庸无能的汤恩伯直接指挥的,痛骂将领又管得了啥用?
  只有蒋经国还在苦苦相劝:
  “亚伯,局势委实严重:共匪已经攻占了浦东,如果他仍在浦东立住了脚跟,如果他们再猛攻吴淞口,攻占吴淞炮台,那么,我们唯一的退路就要……”
  蒋介石打了个冷战。
  “现在,”蒋经国透了口气,“共匪无疑正在集结力量,企图结束上海之战。吴淞和沪西南打得极惨。刚才汤司令说,虹桥机场和七宝防线,我们快顶不住了。今夭又有六架飞机在轰炸浦东,扫射共匪阵地时给高射炮打下来了。我们在短短几天里,已经损失了十五架飞机。而共匪还是没有空军的。”
  蒋介石又打了个冷战。
  “报告领袖,”侍卫长也说:“陆家宅、杨家宅、高桥镇西南的共匪攻击十分猛烈。刚才前方还一再告急,要求援兵哩!”
  “亚伯,”蒋经国嗓子都哑了,“您先走。我同纬国随后就来。他的装甲兵团早已垮了,大部战车已经运到台湾去了。”
  蒋介石有如一个即将爆裂的炸弹,蹦起来又坐下,坐下去又蹦起来。他知道,从空中离开上海已不可能,每一个机场都落了炮弹;从水路离开上海的时间也不多了。他是非走不可了。
  但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的嘴里还在叫嚷“坚守”到底。急得蒋经国及众侍卫几乎要下跪。
  在夕阳的余晖里,炮声一阵紧似一阵。如果说这是一位产妇的阵痛,那么一个新的上海即将诞生了。蒋介石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一挥手把桌上的文房四宝摔了个粉碎,大哭道:“好!好!你们要我走,我就走!我就走!你们舍得走,我可舍不得走啊!国父留下的大好河山就这样一块块给共匪拿走了!上海几百万老百姓眼看着就要活受罪了!”说罢放声大哭:“你们说,你们叫我怎么对得起先总理,怎么对得起上海父老?上海,上海是我几十年来的……”蒋介石自己都感到说不下去了,便掉头往外走去。侍卫们紧张地收拾行李、细软,跟在后面准备上船。
  复兴岛上戒备森严。晚霞变幻莫测,碧波闪烁荡漾。上海在蒋介石的心目中,确乎变成了海市蜃楼,变成一个即将消失的“迷人的天宫”了,从河南逃荒,王氏改嫁,一直到投奔“闻人”;买空卖空,抢帽子,投机革命,乃至国共合作,叛变革命;几十年来勾心斗角,步步上升,到登峰造极,就象那莫测的晚霞一样,迅速变化、移动,终至完全消失。复兴岛已经沉没在漆黑的夜幕中。蒋介石开始了没有阳光的生涯,过街老鼠似地要趁着黑夜溜进船舱,偷渡到其他地方“开码头”去了。
  突地有一小撮人悄悄地迎面而来。蒋介石吓了一跳:“共产党不会这么快就到复兴岛吧?也没有听见枪声啊!”来者乃是小儿子蒋纬国,以及汤恩伯、桂永清、石觉、陈大庆、毛森等人。看样子,他们是来送行的。
  “你们来干什么?”蒋介石冷冷地说:“前方打得紧,你们还来做啥?”
  “报告领袖,”汤恩伯战战兢兢地说:“台湾和广州都有电报来,说要组织劳军团来上海,振奋一下士气,全国同胞对上海的防守很关切。”
  “好啊!”蒋介石把一杖一挥:“你要他们来得去不得,闹个大笑话吗?”他恨恨地把手杖打在石头上:“娘希匹,劳什么军!”
  “是,是。”汤恩伯忙不迭地回答。
  蒋介石走上船头,一个踉跄,蒋经国慌忙扶他一把。蒋纬国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使馆派人来传话,说我们抓人抓得太多,把很多不相干的人都下了监牢,他们认为这样做反而不好,要我们——”
  蒋介石打断了小儿子的话,重重地唾了一口道:“呸!就因为他们不肯出兵,害得我好惨!南京失陷我还有点希望,上海失陷我真想跳海!娘希匹,我抓几个人他们都要管!”
  泰康号军舰启动了。杂乱的码头,昏黑的路灯,低矮的草棚,都在慢慢地向后倒退着。远处高楼上那条“保卫大上海”的横幅在黑夜的冷风中瑟缩着。大都市的音响渐渐沉寂了,只有黄浦江水发出单调的哗哗的响声。远了,远了,黑沉沉的、闪着万点灯光的大上海渐渐地远了,模糊了、看不清了……
  蒋介石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他心潮起伏、感概万千:上海,我发家的“宝地”,我登上政治舞台的“福地”,你还会回到我手里来吗?我离不开你,离不开你啊!不知是谁写的一首词,突地从他的记忆中跳了出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此刻的蒋介石不正“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吗?
  蒋介石眼睛一酸,一行泪水淌出了眼角。他大口大口倒灌着白兰地……
  在如雷的炮声中,泰康号军舰开足马力,乘着黑夜驶出了吴淞口外。人们这才松了口气。
  “领袖!已经平安驶出吴淞口……”舰长马纪壮轻轻地向蒋介石报告。没有回答。舰长走近一看,原来蒋介石早已烂醉如泥。
  这一夜蒋介石睡得好“香”啊!他不时地哼卿着、咕噜着、呼叫着。也许他在重温旧梦吧?他是在当年的交易所前“抢帽子”?还是在“四一二事变”中挥屠刀?他是躲在西安华清池的山洞里吧?还是在撕毁停战协定,下令戡乱讨伐?……
  不知过了多久,在汽笛的轰鸣声里,蒋介石苏醒过来了。他睁着惺松的眼睛,问了声:“到,到了哪里?”
  “已经过了沈家门。”
  蒋介石又闭上了眼睛。他感到头昏脑胀,浑身酸疼。医生进来给他按摩。他闭着眼睛任凭医生侍弄,就是不出一语。他闷闷地打发了一天……
  又是一个黄昏。蒋介石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走上了泰康号军舰的甲板。短短的几天时间,他显然苍老多了。
  “亚伯!广州来电请你……”
  “不去!”
  “暂时先去厦门?”
  “不去!”
  “到台湾?”
  “不……”
  “那,我们就在澎湖栖身?”
  就在澎湖栖身?蒋介石当然不干。不过,不干又怎么办?去广州看李德邻的冷面孔?不!去厦门活受罪?不!到台湾去看美国人的冷面孔?也不!那么,究竟该到哪里去?哈!娘希匹!台湾是中国人的地方,你美国凭啥不高兴?我就是要去台湾,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台湾是我反攻的基地!……当然,对美国人也得讲点手腕,我要先在澎湖列岛暂住一段日子……
  “亚伯!前面就是澎湖列岛……”
  蒋介石朝前走了一步,举着望远镜遥望着由六十四个小岛组成的目的地:只见星罗棋布,蔚为奇观,浪涛汹涌之中,点点列岛有如无数白花中荡漾着几片青叶。不知趣的秘书偏在此时前来报告前方败讯,蒋介石好不恼怒。蒋经国连忙岔开话题,要侍卫为他披上风衣。秘书会意,指指点点为他解释道:“报告领袖!澎湖是个穷地方。八百零五年前有一位叫施肩吾的遗族曾题澎湖诗道:’腥躁海边多鬼市,岛夷居处无乡里。黑皮少年学采珠,手把生犀照咸水‘,真把它形容得入木三分。葡萄牙人把它叫做渔翁岛。澎湖一直给人轻视和忽视,连魏道明当台省主席时,都受到好大的攻击。”
  “怎么我没有听见?”蒋介石道:“伯聪受攻击的地方是为了郑毓秀,为了他夫妇俩太懂得做生意,可没听到过为了澎湖。”
  “其实事情很小。”秘书道:“台湾烟酒公卖局出了一种名曰’乐园牌‘的香烟,上面有一帆台湾地图,独独没有澎湖。澎湖人因此大大不满。”
  蒋介石心头一沉,想起在开罗会议筹备会上,中国准备收回的失地中竟忘记了还有澎湖列岛。蒋介石忘了,高级参谋们忘了,美国顾问们更想不起来,要不是随员中有个名叫杨宣诚的海军少将提醒,当时签署的文件上就可能没有澎湖。
  “报告领袖!”马纪壮赶来报告道:“刚刚收到的消息,共军已于今晨占领上海……”
  蒋介石已经哭不出来了。他两眼发直,痴痴地遥望着上海的方向……
  列位!老朽在此谨借澎湖老诗人吴尔聪先生在澎湖陷日时所吟的“感时诗”为《金陵春梦》作结束曰:
  十载沧桑一局棋,叠遭兵焚最堪悲。武文衙署更新主,兵士衣冠异昔时。
  小丑跳梁歼灭速,余氛煽惑抚剿迟。烽烟满眼何年了?寰海镜清系我思。
  列位看官,请了!
  怀念我们的父亲——代后记
  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我们亲爱的父亲——严庆澎(笔名唐人)不幸因突发性心脏病而逝世于北京的医院,终年六十二岁。
  一九七八年九月,父亲因积劳成疾——脑血管破裂,被直接从办公室送到医院抢救。以后的三年里一直在辗转求医。一九八一年十月转到北京。三年多来,看到父亲的病渐有起色,我们都感到十分高兴。每逢好友前来探望,父亲还丢掉手杖,在客人面前大步行走着,表示他很快就可以回到工作岗位。是啊,尽快重回工作岗位,是父亲的心愿。他离不开他的报纸,离不开他的读者。而事实上他又何尝离开过呢?父亲去世以后,我们去医院整理遗物,只见病房里的书架上、抽屉里满是手稿,玻璃板下还压着他“待办”的庞大的工作计划,永不停息的钢笔,搁在案头,眼镜放在桌子上,假牙泡在永杯里……想起来,真叫人心酸啊!
  父亲是个非常勤奋的人。几十年来,他总是不停地写着、写着、写着。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在颤动的火车上,他没有停笔;在晃动的飞机上,他没有停笔;在颠簸的轮渡上,他没有停笔;就是在病情恶化的时刻,他也没有停笔。时间就是生命。他常常在疾病稍有起色的情况下伏案疾书……
  整理出版《金陵春梦》是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二十五年前完成的、连载在香港《新晚报》上的数百万字的长篇巨着《金陵春梦》,由于当时种种客观条件的限制(时间紧、催稿急、资料缺),难免有很多疏漏之处。因此,充实、丰富和补充有关这方面的资料,以提高《金陵春梦》的文学价值和史学价值,是父亲这几年来的奋斗目标。父亲也为此耗尽了心血。他几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地搜集各方面的资料。他的资料之多也是惊人的,两米高的文件柜,足足装了三大柜。《金陵春梦》一至七集,就是在大量搜集资料以后,重新整理完成的。
  父亲是个多产的作家。除了以唐人的笔名发表的《金陵春梦》、《草山残梦》、《北洋军阀演义》等长篇以外,还有用阮朗和江杏雨笔名发表的《长相忆》、《天涯沦落人》、《爱情的俯冲》、《黑裙》、《她还活着》、《赎罪》、《第一个夹万》等小说,用颜开的笔名发表的电影文学剧本《血染黄金》、《诗人郁达夫》等,此外,还有用洛风、高山客、张璧、桑慈、弓满雪等笔名发表小说、剧本和杂文等。要知道,这一千几百万字的作品,全是在他的业余时间——在完成了繁重的编辑工作以后写的。父亲的精力和毅力确实是非常惊人的。他常常笑着对我们说:“看!我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记忆中的父亲从不言苦。三十多年来,他几乎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没有星期天,没有请过假,每年只有春节期间(报纸不出版)在家休息。我们担心父亲由于过度劳累而把身体搞垮,我们劝他注意身体。父亲总是乐呵呵地伸着胳臂对我们说:“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爸爸年轻时是学校足球队的中锋呢!”为此,报杜的同事们都开玩笑叫他是“严铁牛”。
  父亲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报社的发展、新人的成长和读者对他的关心。他很重视读者来信,总是一封封亲自回信,就是生病期间也是这样。记得多年以前,有位读者惊异于《金陵春梦》的真实性,推想父亲一定是蒋先生的亲近朋友或幕僚一类人物,写信来坚特要与父亲见面“叙旧”。对方是位老先生,见面时,老先生对他说:“令尊派你来作代表是吗?”因为他认为唐人起码是个六十以上的老人。其实,父亲那时候还不到四十岁哩!
  父亲对朋友忠厚、热情、诚恳,他从不以作家的身分自居,从不以年龄、经验、职位来唬人。因而父亲生前有不少忘年之交。他生病以后,经常叨唠要回报社工作,回到同事、朋友中间去。父亲是个好动感情的人。医生们叮嘱他不可激动,但他一想起十年内乱中受迫害而死去的朋友时,便控制不住自己,常常流下悲痛的泪水。
  《金陵春梦》第七集整理完成后,父亲乐呵呵地对前去探望的北京出版社的朋友说:“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第八集《大江东去》就可以重写完成了。”然而,他不知道,长期的劳累已经剥夺了他的全部精力。在心脏病的突袭下,父亲竟永远地放下了笔杆子。他才活了六十二岁。六十二岁,本来是人主道路上,最有活力,最能对社会作出贡献的年华啊!
  值得高兴的是,北京出版社以巨大的责任感,替父亲完成了他生前最大的心愿——第八集《大江东去》整理出版了。《金陵春梦》一到八集能完整地出版,是和北京出版社的鼎力支持分不开的。在整理父亲的遗稿《大江东去》时,编辑先生花费了巨大的心血,我们在这里代表父亲和千万读者向北京出版社致以衷心的感谢!
  父亲丢世后,承蒙国务院侨务办公室、新华通讯社、国家出版局、北京出版社以及父亲生前在京的友好,为父亲的后事作了妥善的安排。为此,我们仅借《金陵春梦》第八集出版的机会,向他们致以最衷心的感谢。
  父亲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看到祖国的统一。他生前常说:“和平统一的美好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感到幸福。”遗憾的是,父亲己经看不到这一天了。然而,父亲的这一个心愿是一定能移实现的。作为炎黄的子孙,我们等侍这一天的来临。
  亲爱的父亲,您安息吧!
  唐人的子女
  一九八二年八月于香港
  编后小记
  唐人先生的《金陵春梦》第八集《大江东去》初稿发表在一九五七—一九五八年的香港《新晚报》上。由于作者当时的写作任务重(每天要写近一万字)、催稿急(一边写一边发表)、资料缺(只能根据当时报刊上有限的材料),因而作者自感该书单薄,疏漏、重复、不准确的地方较多,有的地方还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失真现象。早就有意重写,但苦于没有时间。
  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唐人先生多次和北京出版社的同志说:“《大江东去》写得太粗。当时的资料实在太缺,催稿太急,现在,借着’因病得闲‘的机会,我要尽快把它重新改写出来。”
  然而,为时不久,唐人先生刚把资料凑齐,修改计划拟好,并和我们交换了意见之后,开始改写了没多少,就因心脏病发作,而于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突然去世了。经和唐人先生的家属商定,整理和加工作者遗稿《大江东去》的任务,便落到了我们身上。
  对于唐人先生的突然去世,我们的心情是沉重的,面讨着他留下来的剪报稿和一大堆资料,我们感到任务相当艰巨。但为了完成唐人先生生前的遗愿,我们决定承此重担。我们整理唐人先生遗稿的设想是:一、为了保持原貌,能不动的尽量不动,尽量保持唐人先生的风格和语言;二、大的事件和情节一定要真实,减少失误,避免差错;三、要丰富充实该书的内容,提高该书的史料价值,四、和前七部书的体例一致,把十八回改写成四十回,约三十四万字。
  整理和加工工作进行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新的《大江东去》与原来在《新晚报》上曾发表过的旧稿相比,比较大的改动有:
  ——关于北平的和平解放。由于作者过去没有掌握很多参考资料,旧稿写得非常简略,仅几百字就交代过去了。修改后的几个章节,跌宕起伏、曲折动人、错综复杂。北平所以能和平解放,乃是傅作义将军八十五天思想斗争的结果:这里有我解放大军兵临城下的强大压力,也有我地下党的大量工作,还有爱国将领的作用。——这就比较生动地再现了北平和平解放的曲折过程。
  ——关于国共和谈。作者对和谈的描述是比较充分的,但和谈中一些相当重要的函电和细节,由于作者当时没有掌握而遗漏了。例如,顽固派对和谈施加压力的什么“寅艳电”、“寅世电”,国民党中常委的“和谈五原则”,“李宗仁的和谈六意见”和李宗仁、何应钦的“卯印电”等重要资料都遗漏了。修改后增添了上述内容,还补充了一些重要细节,这就增加了本书的史料价值。
  ——关于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的三角关系。初稿对此问题稍有触及,但很简单,在蒋李的明争暗斗中,白崇禧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修改后的《大江东去》,增加了白崇禧脚踏两只船的描述,他时而靠李,时而近蒋,开始他怂恿李迫蒋下野,以后又暗中和蒋“言和”,接受蒋的收买,终于助蒋迫李去了广州。
  ——蒋李关于长江防线的争吵,重庆号巡洋舰的起义,南京笆斗山江面的舰队起义和上海战役的过程。修改本根据大量的史料,对长江防线、重庆号起义、南京笆斗山江面的舰队起义和上海战役的过程,作了比较详尽的描述,从而有力地揭示了蒋介石“落花流水春去也”的必然结果。
  ……
  修改后的四十回回目,除了有六七处是原有的回目外,绝大多数回目是重新拟就的。
  唐人先生不幸突然逝世,我们感到十分悲痛。值得欣慰的是,唐人先生的遗愿——《金陵春梦》全书的配套任务,终于完成了。唐人先生在九泉下如果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编者
  1982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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