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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女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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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有情况,真是急死人了!我跑来敲门敲不开,回去打电话你也不接……”
“不要说这些了!快说有什么情况。”贾大亮打断秦会林说。
秦会林只好憋住怨气,书归正传说:“是这样,下午栗宝山和张言堂到民政局去了。他们到民政局以后,除了不让局领导跟着,自个到科室随便找人谈话以外,特别三番五次地问局里的干部有什么意见。”
“他们说了些什么?”贾大亮迫不及待地问。
“他们倒是什么也没有说。”秦会林回答。
“那……?”贾大亮听了,不明白他说的情况是什么。
秦会林说:“重要的情况在下面。栗宝山见民政局的干部不说任何意见,就启发他们,给他们撑腰壮胆说,不要怕这怕那,不要怕人报复穿小鞋,有什么意见、看法只管提,只管讲出来,他这个当书记的一定给做主。还说,坏人臭不了,好人香不成,祸根不除,城里难宁,全县什么也弄不好。”
“还说什么?”贾大亮一字一句地听完后,又问。
“主要是这些,别的……没有给我说。”秦会林摇摇脑袋。
贾大亮一边在嘴里重复着栗宝山所说的那几句话,一边在心里盘算分析。他想出结果以后,问秦会林说:“你认为栗宝山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秦会林早有分析,这时见贾大亮问他,立刻说:“我认为从栗宝山说的这些话来分析,他可能要向她动手。”
“不是可能,是一定。”贾大亮十分肯定地说,“这个情况太重要了。如果没有这个情况,我们还在猜他这两天活动的目的,现在完全清楚了,他这两天在县直单位活动的目的就在于寻求支持,好对她下手。”
“可他并没有寻求到支持。所以我认为只是一种可能,不能完全肯定。”秦会林紧跟着他说。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他除了这样干,又能怎样干呢?在这之前,我一直想他可能怎样对我们动手?想来想去想不出来,因为我们没有什么把柄能够落在他的手里,既然这样,他拿她开刀就是完全可以肯定了。再从他下来的时候带秘书,跟秘书住在一起等等情况来分析,说明他在这方面的决心特别大,从她身上开刀,是完全符合他的思维的。”贾大亮据理分析说。
“嗯,还是大亮县长分析得对。”秦会林佩服地说。
这里需要作一点交待,在太城县,人们都称呼贾大亮为大亮县长,没有人敢叫他贾县长,因为他的县长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不能是假的。开始,是他们圈里的人这样称呼的,而且去掉了那个副字,称他大亮县长。后来,别的人也就这样叫了。时间一长,就没有人再敢叫他贾县长了。当然,更没有人再敢叫他贾副县长。
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贾大亮,这时候自鸣得意地说:“我敢肯定已经号准了他的脉搏。”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秦会林问。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下面就需要研究这个问题了。”贾大亮沉思着说。
电话吱呀一声响了。
贾大亮拿起电话不吭声,等着听对方的声音。“我是九龙。”金九龙自报家门后,贾大亮才说:“知道了,你说吧。”金九龙说:“他们从民政局回来了。秦会林……”贾大亮突然觉得电话上说这些不妥,他打断金九龙说:“不要说了,你早一点过来,见面再说吧。”金九龙答应说:“好,我一能脱身就过去。”
过了会儿,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招待所所长万富民打来的。他告诉贾大亮说,刚刚得到信息,地区农业局副局长王春明天上午要来。贾大亮听完后只哼了声,就把电话挂上了。
说话就到了下班的时间,贾大亮等着金九龙和路明一起研究火烧眉毛的对策,但等了很长时间他们总也不来,使他十分火气:
“怎么搞的?再给他们打电话。”他向秦会林下命令说。
秦会林还没有拨通电话,金九龙推门进来了。
“再拨路明。”贾大亮继续向秦会林下命令。秦会林拨通路明家的电话以后,听路明女人赵玉贤在电话里说:“不知路明他上什么地方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正在找呢。”
“搞他妈的什么鬼,到什么地方去,也不打个招呼。”贾大亮很生气地说。随后又对他老婆冯玉花说:“你到大门后面去等路明,他来了以后,就把门锁死。”他老婆只好听命。
实际上,他是把老婆支出去,不让他听见他们商量什么。
这时候,路明和老婆赵玉贤正在家里犯着大难。在路明去不去贾大亮家的问题上,两口子发生了尖锐的意见分歧。
路明认为必须去,赵玉贤则认为绝对不能去。她把路明拦在家里,不让他出去,贾大亮那边几次来电话,她都抢先接,说路明还没有回家里来,之所以这样,需要交待一下原因。
路明和赵玉贤都是太城县普通人家的子女,一九八八年两个人一起从地区财经学校毕业后,回到太城,安排在县财政局工作。开始两个人很本份,每天只知埋头工作,人们对他们的看法都很好。后来,先是赵玉贤不太满足了。她看见人家的丈夫升官发财,坐小汽车,住大套房子,夫荣妻贵的,觉得自己的丈夫人又聪明又能干,为什么不努力努力,也求个一官半职呢?她把这想法对路明说了。路明说,你当靠聪明能干就能当上官了。要说聪明能干,全县不要说,光咱们局里聪明能干的大学生就有十几个,挨也挨不上我。现在当官需要有靠山,我们两个人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不是地老大,就是小工人,小职员,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怎敢奢望当官呢?赵玉贤说,没有靠山可以找靠山嘛,事在人为,应当树立雄心壮志。她同时提出来,应该跟贾大亮套近乎。因为贾大亮掌实权,又讲哥儿们义气,凡是跟他近的,都得到了提拔和实惠。路明说,他没有那个本事,他也做不出来。赵玉贤说,她可以先跟贾大亮的老婆冯玉花接近,等把冯玉花维下了,再慢慢接近贾大亮。她说干就干,果然不长时间就跟冯玉花混熟了。于是,一有机会就到贾家去。有一回,正好贾大亮在家,她便被贾大亮认识了。在这以前,虽说都住在一个县城里,虽说贾大亮惯于时时处处在女人里寻找猎物,但赵玉贤一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这天,当赵玉贤来到他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由眼里放电,心里燃起一团不大不小的淫火。因为一来,赵玉贤尽管不是惹人注目的美人,但确也有几分姿色。她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无论脸庞,眉眼,嘴巴,还是身腰,足手,都给人以精致的美感。这种美感只有在近处才能发现。二来,贾大亮对女人的原则,从来都是好的多吃几口,差的吃一口也开心。既然是赵玉贤自己送上门来,他哪有不起淫念的道理。他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向赵玉贤伸出一只手去。赵玉贤受宠若惊地赶忙走上去跟他握手,她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不肯放开。直到她红了脸,用劲地往回拍,冯玉花在一旁使劲地咳嗽时,他才想起似地歉意一笑,放开了她的手。为了不引起老婆的怀疑,他推说机关有事,没有限赵玉贤说什么,就走了。第二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他打电话给赵玉贤,要她送一份报表过去。她预感到什么,可还是去了。想不到,她一进他的办公室,他就将门插死,将她抱进里屋,扔到床上,命令说:“快给我脱了!”她吓得想喊不敢喊,想哭不敢哭,只是一边退缩一边说:“不,不……”他发怒了,睁大眼珠子说道:“快脱!听了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如若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得好活!”她听了,吓得浑身哆嗦。因为她知道,他是太城县权力最大的人物。这时候,他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又说道:“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那些人想攀我还攀不上呢。”他这话在她身上起了一点作用。她想,或许真是这样。既然他看上了她,她也想依靠他,为什么要惹怒他遭败兴呢?索性就答应他一次,只要自己的男人不知道,别人不知道,也无妨。这样,她不得不战战兢兢地脱衣服。直到脱到只剩下乳罩了,他还不干,一定要她脱得一丝不挂。她只好也脱下去。她害羞,用手遮着眼,他也不答应。一定要她拿下手,睁开眼,而且要笑嘻嘻地看着他。
她在这个凶神恶煞的面前没有办法,只能强装笑容照办。这个凶神恶煞看到猎物完全被他驯服,赵玉贤小巧玲珑的一切向他现露无余时,才饿狼般地扑上去,竭尽侮辱蹂躏之能事。此后,他三天两头找她去。不久,路明当了股长。不长时间又当了副局长,局长。使路明成了太城县里最年轻的科局领导干部。随着路明的职务升迁,大套房子住上了,小汽车坐上了,各种实惠接踵而来,赵玉贤也成了人们恭维的显要人物。只是直到现在,路明也不知道他付出的是什么代价。大概路明和赵玉贤都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也是胆子比较小的人,在他们得到了这些以后,便想见好就收。尤其见贾大亮不断让路明干违法违纪的事,生怕陷得太深,招来大祸,就好言劝说贾大亮。贾不但不听,而且从此对他们提起了警觉。再加上玩赵玉贤玩腻了,又去玩别的女人,对赵玉贤越来越冷淡,使赵玉贤认识到贾大亮是个不讲情义、不能依靠的坏东西。所以,栗宝山来了以后,她极力主张跟贸大亮分手。不要再跟着他干坏事。但是路明说,这样好倒是好,就是不现实,行不通。如果贸大亮胜利了,还在太城掌大权,他肯定要收拾他们,不仅得到的要失去,很可能比过去当小兵的时候还要惨。如果贾大亮失败了,彻底完蛋了,他们的命运同样也会很糟,因为清理他的问题肯定要牵连到他们。路明说,走到了这一步,只好跟他了,只好希望他能够弄好。赵玉贤说,希望他弄好是一回事,他能弄好弄不好又是一回事。根据情况分析,他很玄。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不留一手,以防万一。只要我们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陷得很深,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有主动,还可以瞅准机会揭发他,将功补过,兴许还能争取个好的结果。路明说,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总得讲究个策略,不能一下子让贾大亮他们识破了呀。赵玉贤说,谁让你不讲策略?谁让你给他们识破?你应该限从前一样,不叫他感到你什么。甚至个别当着他一个人面的时候,还可以比从前更亲密,我是说表面上。路明说,那人家叫我去,你不让我去,不是一下子露了馅儿吗?赵玉贤说,为什么不去就一定露了馅儿呢?我不叫你去,有不叫你去的道理。我分析,他今天晚上一定是好几个人在一起研究对策,出坏点子。你要去了,几头对面,如果有一天翻出来,那就是一个黑会,几个人作证,你想赖也赖不了。不去参加,可以过后找贾大亮一个人说明原因,他叫你干什么,你尽管应下来,能干的可以干,不能干的给他拖着,或者编些瞎话应付他。这样既不冒风险,又可以不得罪他,引起他的怀疑,有什么不好呢?路明听他的老婆说到这里,才佩服了老婆的高明,打消了去贾家的念头。
在路明两口子商量的过程中,贾大亮与金九龙和秦会林也把他们的对策研究决定了。一开始,秦会林主张针锋相对。他说,一旦栗宝山在常委会上提出发配美人的事,如果别的人发言反对,他们可以积极附和;如果别的人不发言反对,贾大亮和金九龙就必须及时发言,陈述这样做不妥的理由。秦会林把他认为能站住脚的一大堆理由列举出来,这些理由足以驳倒栗宝山,足以把别的常委发动起来,让栗宝山在他主持的第一次常委会上难堪,使他要放的第一把火在常委会议室里熄灭;叫他知道太城县不是他耍威风的地方。如果他不服输,还要一意孤行那样干,他们可以不负责,不配合,使绊子,叫他落实不了,更让他丢人现眼,没法收拾。贾大亮听了以后,心里很赞同。可是一看金九龙,见金九龙直摇头。问他为什么不同意?他说,秦会林的办法,实际是替栗宝山着想。不明白吧?反对栗宝山的意见,为什么倒是替栗宝山着想呢?你们想,如果栗宝山听了我们的意见,不是把这事压下了,把那美人护下来了吗?这当然本是我们的原意。可你们没有想一想,情况变化了,已经演了三场的戏,再演肯定不灵了,栗宝山带秘书、住一起等等的情况表明,这戏不能再演了。但是,那个美人还有用,过去是用她的漂亮,今后应该用她的厉害。什么意思?你们听着。只要栗宝山在常委会上提出发配美人,我们应当举双手赞成,应当叫他顺利地通过。这样,既可以把问题捅到美人的身上,又可以把问题捅到社会上去。你们想,美人知道了,她能接受?她能干吗?她一定会火冒三丈,一定要找栗宝山算帐,问他什么理由?如果说她有问题,她一定要向他要证据。还要问他为什么不发配处理那三个书记。她男人更不是省油的灯,会立马跑到县委大院里来找他论理。这两个人到大院里一闹,全县甚至全地区很快就会传遍了。又会把过去的事翻出来合在一起议论。这样,他栗宝山还能办公吗?县里的工作还有法做吗?我们还可以纵容美人和她丈夫去地区去省里告,这就更热闹了。结果是栗宝山点火自己烧自己,我们可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贾大亮听了金九龙这一番话,一拍大腿高兴地连声称赞说:“高!实在是高!九龙不愧是二诸葛,我们的好谋师。
就这样定了!”
四、献策
夜深了。
夜很静。静得出奇。
太城县城里,除了街心那盏灰尘累累的灯还亮着,发出昏暗的光,别处已没有亮灯的地方,整个县城陷在黑暗里,无声无息的,让人感到憋闷。
在这黑暗和寂静里,好像埋藏着灾祸,又好像孕育着黎明和喧嚣。
实际,这天晚上,太城县城里有不少人不像夜这样宁静安然。除了贸大亮、金九龙、秦会林、路明、赵玉贤和栗宝山、张言堂而外,还有不少人辗转反侧,有的甚至一夜未眠。
栗宝山听到张言堂在翻身,知道他还没有睡着,干脆坐起来说:“言堂,你还没有睡着吧?”
“没有。睡不着啊。”张言堂一个鱼打挺,也坐了起来。
“你听,今天晚上实在是静极了,一点声响都没有。”栗宝山说。
张言堂屏气听了一会说:“你再仔细听一听,实际是有响声的。”
“是吗?”栗宝山果然认真地倾听了一会。随后他说:
“我怎么听不到?什么声音也没有呀。”
张言堂拉着灯,含蓄地笑一笑说:“这说明你没有用心听。如果你用心听,准能听见花草树木和种子拔节、吐芽、顶破地皮的声音。”
栗宝山恍然大悟,一笑说:“说的是说的是,我是只用了耳,没有用心呀。你这话很有含意,能给人以美好生命的启迪。”他受了鼓舞,干脆披上衣服,跳下床来。
张言堂拿起烟来,递给栗宝山一支,随即打着打火机,先给栗宝山点燃了。栗宝山吸了一口烟问。“言堂,你估计明天的常委会上,将会出现怎样的局面?”张言堂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无非是三种情况,或者一致通过,或者都不同意,或者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栗宝山以为他在开玩笑,假装不满地说:“这还用你讲,除了这三种情况,绝不会再有第四种情况出现。”张言堂吸着烟,看着黑暗的窗外,沉思地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你是在问,出现哪种情况的可能性大。”栗宝山见他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也严肃地自语说:“是啊,出现哪种情况的可能性要大呢?”张言堂依然看着窗外,跟着他说:“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知道他们将采取怎样的对策。”
栗宝山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他觉得张言堂提出的这个问题极端重要。可在这之前,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两个人不再交谈,都矗立在办公室里,看着黑暗的天空,寻思着同一个问题,似乎是在等待苍天的回答。
突然,电话发出吓人的响声。
栗宝山和张言堂吃惊不小,在最初的那一瞬间里,他们简直给弄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因为夜太深了,周围又是这样的静,屋子里突然发出那样大的响声,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那会是电话发出的声音。当响过两声之后,他们明白过来了,却全怔怔地看着电话机,谁也不走上去拿起它。
“深更半夜的,是谁打来的电话呢?”栗宝山心里想,“会不会是佩霞?”一想到可能是爱人打来的,他走过去把电话拿起了。
“喂,是谁?”虽然想到可能是爱人,栗宝山依然十分胆怯,问话的声音很小。
“我是你最关心的那个人。”
栗宝山听了,心里格登一下,但还辨不清是不是自己的爱人,于是再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银俊雅。”
栗宝山听了这个名字,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地,立马扔下电话。
“是谁?”张有堂见栗宝山行色失常,走过来问。
“是她。”
“他……?”
“那个祸根女人。”
“银俊雅?”
“对”张言堂听了以后也惊愣了。
两个人这时候无不想到那个美人计谋的祸坑。尽管这些天以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处治她,却没有想一想当她向他们施展计谋的时候,他们该怎么办?所以,面对眼下的祸坑,他们不知道深浅,〃奇+………書……………网…QISuu。cOm〃毫无思想准备。
电话又响了。声音似乎更加尖利。栗宝山和张言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恐不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嘟嘟的电话铃声,一声紧接一声地叫着。显得是那样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怎么办?”张言堂着急地问。
“不能接。绝对不能接!”栗宝山坚定地表示说。
“可这,这怎么办呢?”张言堂指指叫声不绝的电话机,搓着手说。
栗宝山想陈述不能接的理由,可电话铃声吵得他心里发乱,说话也听不清。他急得在地上转厂几个磨磨,忽然看见床上的被子,灵机一动,抱起被子捂在电话机上,一下使电话的响声变小了许多。这回他对张言堂说:
“我觉得这个电话绝对不能接。因为我们不知道她,或者他们设下了什么机关,一旦我们跟她通了话,也许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张言堂不同意他的看法。张言堂说:“我觉得不能这样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不接她的电话,就不知道她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就无法确定该怎么对付她。我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我们跟她一通话,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呢?”
栗宝山说:“因为他们早编好了笼子。说不定在她的眼前有好几个人,说不定录音等等设备全打开了放在那里,只要我们一说话,就会录下音,然后他们可以编许多许多瞎话弄在里头,到时候我们会有嘴说不清,如此等等。”
张言堂说:“可我认为,回避并不是好办法。回避是被动、软弱、无能的表现。他们有圈套,我们就不能有打破他们圈套的办法吗?应该说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不是我们怕抛们,而应该是他们怕我们。如果说今天晚上的电话是个圈套,那我们就更应该探个虚实,说不定明天开常委会的时候,这正是个有力的证据。”
栗宝山听了张言堂这几句话,思想有了转变,低下头来思考。
“老栗,接吧。”张言堂见栗宝山有了转机,催促说。同时,伸手要把被子揭起来。
“等一等!”栗宝山抱住张言堂的手说:“我看还是不接为好。不是我们软弱,惧怕,是时间不对头,都这么晚了,我们完全有理由不予理睬。”
被捂着的电话,就像一个被捂住快要窒息了的孩子那样,拼着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哭叫着,发出憋闷而微弱的声音,令人听了揪心难忍。
张言堂在地上打了两个磨磨,转过身来对栗宝山说:
“老栗,我觉得有这样一个问题不能不提出来,我们是不是对恶势力的估计太高了?我们为什么非要肯定这就是圈套呢?为什么不能做另一种设想?就是,这不是圈套,这可能就是银俊雅一个人打来的,说不定她有重要的情况告诉我们,这情况对于我们可能很有用。之所以这么晚打来,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栗宝山又一次低头沉思了。他觉得张言堂说得有道理,但又不能解除那方面的担心。我们应该充分理解栗宝山非同一般的心理压力。因为那里有三位书记的前车之鉴,他的车子绝对不能再翻了,这不仅关系到组织,也关系到他今后的前程命运。他在这方面,只能成功,不能有些许的闪失。他曾向组织,向老婆,向他自己,多次地发过警。原本打算,明天将她一调离,就可以解除那祸根对他的威胁。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真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了。
张言堂虽不能完全理解栗宝山,但也深知他此时的为难程度。不过,作为菜宝山特别信任的他,他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他认为这个电话必须接,所以还是进谏说:“老栗,我理解你的心情和难处,但这个电话我觉得确实应该接。更多的道理我讲不出来,可我整个儿的感觉是这样。不是有支歌儿里说吗,凭着感觉走。我看你就听我的话吧。”他好像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有意举出歌儿里的话,同时笑了笑。
栗宝山对年轻人一向有好感,觉得年轻人少保守,思想解放,对事物的敏感性强。具体到张言堂,自然更是如此了。他看着张言堂既亲切又认真的脸庞,紧缩的眉头展开来。
张言堂看出他同意了,抱起了捂在电话上的被子。这时,电话的铃声又一下子变得失利刺耳。
栗宝山看着那尖叫的电话,欲拿,又把手缩回了。
“老栗,接吧。”张言堂催他。
“你接吧。”栗宝山说。
张言堂刚要拿起电话,栗宝山又把他的手压住说:“你不要说什么,就听她怎么说。如果不对头,立刻把电话按断了。”
“我知道。”张言堂郑重地点头说。粟宝山这才将他的手放开。
“喂。”张言堂拿起电话只轻轻地应了一声,那边的银俊雅就高兴地说话了:“您好您好,实在太感谢了!实在太对不起了!我打这个电话好几回了,今天晚上是第一回有人把它二次接起来。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奇。书。网…整。理。提。供)实在太失礼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别的时候你太忙,又怕跟前有人,说话不方便,也不安全。我想只有这个时候最安全,可就是打扰了您的休息,实在对不起!”声音是那样清甜,那样柔润,那样富有感染力说服力,话说得又是那样客气,那样通情达理。张言堂听了她说的这几句话,几乎解除了戒备,不由自主用亲切温和的口吻回了句:“没有关系,不必客气。”站在旁边的栗宝山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见张言堂的脸上出了笑纹,又听了他说的这句话,赶紧捅一把张言堂,情不自禁地说:“你怎么了!她说什么?”张言堂马上警惕过来,啊啊应一声。这时他听见电话里问他说:“您一定是张秘书吧?”她怎么会知道他是张秘书呢?从前后不同的声音辨出来的?还是从情况分析出来的?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家伙!张言堂顾了思考,没有及时答话,那边又说了:“对不起,请张秘书原谅我心直口快,我分析这回一定是您接电话,所以就这样问了。不管是栗书记接电话,还是张秘书接电话,对我都是一样的,我都信得过。”因为栗宝山又捅了张言堂一把,张言堂这时用严肃地口吻问她说:“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快说吧。”银俊雅回话说:“我想请求栗书记安排个时间,单独接见我一下,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讲。”张言堂听了,只好说:“那……你等等。”尽管他捂住了授话器的那一端,粟宝山还是不放心,他伸手把电话键按下去。
张言堂挂上电话对栗宝山说:“她提出要你安排个时间,单独接见她一下,说是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要我单独接见她?!”栗宝山异常敏感地瞪大了眼睛这样说。
“是因为有重要的话……”不等张言堂把这句话说完,栗宝山就打断了说:“够了!什么重要的话,这还不明白吗?”
电话又响了。
栗宝山坚持不能再接,张言堂觉得应当接,两个人又争执,又分析,又用被子捂,结果又说服了栗宝山,又是张言堂拿起了电话。
“对不起,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一定又引起栗书记误会了是不是?我说的单独,不排除张秘书在跟前。从我讲,我倒是非常欢迎张秘书能在跟前。我分析只有张秘书在,才可能达到预想的目的。”
银俊雅听到电话通了,立刻又说了这么一段话。这段话又使张言堂很感动。他这回拿起电话一声也没有吭,可她竟然知道还是他接电话。即使不是他,是老栗,她这话说得也是很好的。感激和敬佩的心理使他又一次解除了戒备,又一次脸开笑花,嘴上说:“担当不起,您太过奖了。”
栗宝山看了张言堂的脸,听了张言堂的话,再也忍不住地一把将电话夺过来,啪地一声挂上,怒吼说:“张言堂,你这是怎么搞的?!”
张言堂愣了一下说:“人家说,单独的意思不排除我在场,她欢迎我在的情况下跟你单独谈。”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你便……”
电话又响了。
“老栗;还是你接吧。”张言堂说。
栗宝山迟疑片刻后,拿起电话:“嗯!”
“太对不起了栗书记。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惹您发烦生气,实在过意不去。栗书记能接我的电话,说明太城的悲剧不会重演了,说明太城有希望了。前三任书记我都打过这个电话,不止一次,他们一听是我,就放下电话再也不接了,不肯听我说一句话。只有您不是这样。所以,我非常感动。原谅我罗罗唆唆的。”
银俊雅的这几句话如同清爽温柔的春雨,通过电话灌入栗宝山的耳内,迅速扩散到他的全身,使他那紧张、生火的神经得以松弛,冷静。他一开始绷着脸,打算以严词回击。
这时候脸不由从阴转晴,严词也忘到一边去了。不过,他跟张言堂不同,他毕竟是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人,理性多于感性,还没有失去应有的戒备。他说了句:“你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声音虽然比较高,但语气却不是那么严厉。
银俊雅说:“我想请求栗书记安排个时间,能够接见我一下,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对您说说。”
“有什么重要的话非得对我说呢?”栗宝山顺口问。
“因为您是县委书记,是太城县二十万民众的衣食父母,太城能不能一扫过去的晦气,在您的带领下,团结奋斗,走向富裕,我的这些话必须向您说。”银俊雅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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