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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1 鹦鹉晒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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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如烟见状瞬间睁开仆人的手,恼怒的瞪着赵芮希:“你别把我逼急了!我不会让你好过!”

赵芮希笑了,好像看到了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一个已经可有可无的女人以为还有什么资本,是不是可笑的以为某个疼过她的男人会来救她,又是一个傻女人,看着都令人可怜:“来人,带走!”

简如烟终于发现她来真的,美丽的脸上闪现一丝惊慌:“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

赵芮希等着,甚至是期待着……可她知道她永远不会等来那个男人……

十五的喧闹落幕新年总算完了,夏之紫十六带着群妃去国寺敬香十八回宫,一切都步上正轨,夏之紫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徐天放的事。

上书房内:

夏之紫和徐天放谈了很多,夏国看似昌盛却是个别人凭借威望树立的威严,最近太后不问政事以后,曲云飞和徐君恩明显也不再插手国事,即便他有什么政策上的改动想询问两位‘重臣’的意见,他们也含糊带过不给正面回答。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天放惊愕的看着皇上,比他还小一岁的帝王,却从未见过他烦心政事以外的问题。

夏之紫看出来了,如果太后隐退,徐君恩和曲云飞将不再理政事,意味着夏国会突然之间失去两位领跑夏国的重臣。文有曲云飞、武有徐君恩的局面将彻底改写!

夏之紫最近甚至不敢得罪他们,怕他们突然之间不再上朝,目前的大夏国经历不起政治的动荡,夏之紫此刻有些感激曲云飞和徐君恩,至少他们给了他缓冲,连一向与他作对的后党都不计前嫌的等待着,徐天放有什么理由离开需要用人的大夏京师!

徐天放愧疚的垂下头,可他……

夏之紫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如果想走,朕不拦你,但朕提醒你,静安王如果退下来,朕一定会立即让人补上,那时候你远在边关,肯定不是朕考虑的第一人选!

你猜朕该启用谁?这件事朕想了很久,科家被曲太督整的太惨不足以调遣回京,魏折戟不堪政事是事实,许炎为人就跟许家一样,阴险有余野心不足,所有只有一个人选——徐天初!”

徐天放震惊的看着威严的帝王,从未又一刻觉的皇家可以无情至此!

夏之紫淡淡的开口,似乎并不为意:“朕不是要留你,只是告诉你事实,如果你走了,朕逼于无奈只能启用徐天初,他是后党只会比你好用,如果将来徐天初位高权重,掌天下兵马大权想起你们曾经对他的不好,偏巧朕也昏庸的听信他时,你别怪朕负了当初对你们的承诺。”

夏之紫说的是事实,他是皇帝不假,可皇帝不见得不会犯错,三人成虎,徐天初想除掉苗帆等人时,他也无能为力,都是臣子,用谁不是用,有人死了自然有人补上,并不是非谁不可。

徐天放望着站在龙椅旁的帝王,觉的心寒如冰!锥心刺骨的疼!变化莫测的朝局,满腔抱负的帝王,没人会顾忌小小将军失去了什么!皇帝是告诫他,如果走了,京城将再也没有他的位置,而徐天初无疑将替代他,成为嫡出甚至成为将来的静安王,让一个他从未正式过的‘弟弟’彻底占据他的位置!多么残酷又多么讽刺!住他的王府,打他的母亲陷害他的兄弟!

夏之紫让徐天放自己想,他甚至没有让徐天放的事惊动母后,他想给天放留份面子也给自己留点脸面,不想到头来,他连自己的臣子也镇不住的让母后笑话!

徐天放犹豫了,他可以让出一切独独不包括他的身份,静安王的长子是他一直以来的荣耀,父王是他一生都想超越的目标,白白让给一个庶出的‘弟弟’他做不到,更不能容忍某些人的名字代替他成为祖祠里被后人拜祭的存在!

夏之紫静静的等着,他有的是时间,并且坚信徐天放一定会妥协!

徐天放看着帝王胸前盘卧的五爪金龙,金色的纹理巧夺天工,怒目而视的眼睛睥睨群雄,爪子威武有力身体昂然如雷,仿佛触怒了它能立即颠覆九天俯仰万里。徐天放想起对他推心置腹的兄弟,他们曾经满腔抱负,不就是想站在世界的最高端,遥指天下兵马指点万里江山,他真的忍心放弃一切,甚至辜负帝王的期望?

夏之紫微微一笑:“好好想想,朕不逼你。下去吧。”

徐天放没有走,他掀袍而跪神情肃穆:“微臣愿追随陛下万死不辞!”

夏之紫站在日光中,俊逸威严的外表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而徐天放永远会记得今日的帝王如一条盘卧云端的神龙,终于伸开了他不轻易示人的力爪獠牙!

赵芮希也常常想,人生的机遇总是这么奇怪,在你不经意的岔道口,一个决定一个坚信就已经改变很多人的一生。

年迈以后的赵芮希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儿子走了,如果徐天初成了肱骨之臣,如果贾氏成了王妃,她还能颐养天年吗?天晴还会成为皇妃吗?而她那可爱的小外孙还会不会忧郁的牵着她布满皱纹的手问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他?而他还会不会为了证明自己倾其才学追逐太子之位?

可那时候她的思想总是一闪而逝,然后把晚年的所有精力投入到为外孙争位的浪潮中,甚至不惜动用太后当年的承诺,让她劝那位不可一世的帝王给她的外孙一次君临天下的机会。

……

年节过后天气慢慢转晴,二月二的龙灯会精彩纷呈能人辈出,同日,皇上下旨修缮谷河上游,出资千万余两,所有务工人员每月结算,打破了国事不发资的先例。

天气越来越暖,河里的冰已悄然融化,生活节奏和国之政务有条不紊的进行,并没有因为朱砂的退出有任何慌乱。

朱砂心里多少有些落寞,就像以往总绕着自己打转的孩子突然间有亲密爱人一样酸涩。

曲云飞察觉出她的失落,放下大部分公务,带着儿子和太后出来踏青。

当然还有一个万年跟屁虫徐君恩。

朱砂坐在凉亭里,微风吹过仿若要吹动脸上的面纱。

曲云飞高兴的扛着儿子站在堤旁勾柳枝的软条。

小曲折玩着不亦说乎开心的笑着。

朱砂泡好茶布好点心等他们玩累了回来吃。

小曲折扭动的小屁股要换徐君恩扛他,因为徐伯伯高可以勾到更好的柳枝。

曲云飞挫败不已的掩面低泣,儿子怎么能这样打击他,他其实也很高大威猛,不信问他娘。

小曲折开心拍着小手,一扯就能拽下一缕,小胳膊异常有力道:“咯咯——”

徐君恩、曲云飞不断的夸奖:“真棒!小折可以抻下来这么多,再接再厉把整棵树都拽下来。”

朱砂汗颜,都掉河里还差不多。

小曲折玩了一会,听着他们热情鼓吹却不变内容,甩手不玩了,小家伙见河面上有渔船,开心的撺掇着要去玩。

曲云飞没办法,为了哄儿子喜欢,几个起落间已抱着儿子出现在船上。

渔夫和年轻人吓的一跳,以为是哪方盗贼,但见来人锦衣玉服还带着孩子,顿时放下心:“这位老爷是……”

曲云飞掏出一锭银子放船上,心情不错的开口:“打扰了,我儿子喜欢你们,上来看看,别介意,小折,不要乱跑好不好,小祖宗你慢点,这是渔船不是地面!”

小曲折欢快的跑到渔网前,抬着小脚轻轻的走进渔网,蹲下身好奇的拨拨还跳的鱼,吓的瞬间蹲在船板上。

渔夫见状瞬间笑了:“哈哈,小公子真可爱,鱼不咬人不怕。”

曲云飞急忙冲过去:“哎呦,鱼能不能碰,可别划伤了我儿子金贵的手,儿子,别摸了脏。”

小曲折才不听他的,一把推开他,重新站起来捞起大渔网,屁股扭扭的跑了两步顺手扔进水里,然后趴在甲板上好奇的看着渔网在水里淹没。

渔夫惊讶的看着短坎襦裙的小孩子:“厉害!渔网都能抻动。”虽然渔网里没十条鱼,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大’鱼,小孩子竟然一只手就扔了下去,在摇晃的如此厉害的船身上他还能牢牢的抓住船沿,这孩子一定是天生的行船高手。

高壮黝黑的少爷也看着眨着漂亮眼睛的孩子,觉的这孩子真不一般。

曲云飞不敢阻止儿子,只能陪着儿子一起傻傻的看着下面:“乖儿子,你看什么呢?网已将被你扔下去了。”

小折闻言,看了一眼还绑在船身上的网口,伸出小手一捞,混杂着鱼和水的网瞬间甩在船上弄了曲云飞一身谁。

“咯咯——”小曲折看着爹爹狼狈的样子笑了:“爹爹,鱼……鱼……咯咯……”

曲云飞摸摸脸没有一丝怨言的看眼儿子:“小折真厉害,都能打渔了,我们小折一定是最厉害的渔夫。”呸!他儿子才不当渔夫!不能培养儿子如此低劣的兴趣:“小折,爹爹带你去玩其他游戏好不好。”

曲折不理他,拽着渔网走来走去,小小的身体尚且不足往里的鱼重,却拖着大大的渔网高兴的从船板这头跑到船板那头。

曲云飞傻傻的追着,跟在儿子身后屁颠屁颠的跑:“祖宗,咱们回去好不好,爹爹教你下棋,下棋你忘了吗?”

曲折呵呵一笑,——啪——又把网扔了下去,趴在船沿上好奇的看着。

曲云飞跪在一边眨巴着无辜的眼看儿子:“乖,咱们回去好不好。”

小曲折顺手一捞,海水混着鱼又砸在曲云飞头上,小家伙笑的更加开怀:“笨……爹爹鱼……”

你才是鱼!

曲折拎着渔网又开始跑。

曲云飞在后面追。

渔船上的父子含笑的看着两人,被他们逗的频频发笑:“爹,原来贵族都是真么当爹的。”

渔父含笑的打趣:“你要是羡慕下辈子也投胎个好人家。”

说完两父子相视一笑,对贵族有了很大的改观。

曲云飞跑的累了,赶紧找个位置蹲下:“祖宗,咱们上岸吧。”

曲折睁着漂亮的过分的亮眼,呵呵一笑,继续跑:“鱼鱼……鱼鱼……伯伯……鱼鱼。”

渔父受宠若惊:“草民怎么担的起小少爷这么叫,这些鱼送小少爷了,小少爷真俊气。”

小折咧嘴一笑,像个小狐狸。逗乐了一对打渔的夫子。

曲云飞累的不行:“小折啊!宝贝啊!咱们拿条鱼给后好不好?”

小折闻言,睁大眼睛:“后……鱼鱼吃……”

“真聪明,鱼鱼是用来吃的,走。”说完抱起儿子拎了一条鱼快速飞到岸上。

渔人们笑着目送这对父子走开,重新开始忙碌。

徐君恩见他们回来接过他手里的鱼和孩子,赶紧给小折擦干:“你不会让我架火烤鱼吧。”

“没烤你已经很客气了!你还敢有意见。”

春江立即捧上干净的小衣服,帷幕拉开一道屏障,温暖的炉火快速升起,温水和毛巾同时招呼到小曲折脸上。

徐君恩放下鱼,亲自为小折换衣服。

朱砂接过毛巾帮曲云飞擦湿透的头发:“这么大了人了还去玩水,莫非你也想像小折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身衣服。”

曲云飞立即握住她的手,邪气的一笑:“如果是你帮忙,现在换又如何?”

朱砂娇嗔他一眼,为他擦发,没正经:“我问你件事,你会不会想让曲典心为后。”

曲云飞正舒服,突然别问如此扫兴的问题顿时觉的春光都不美了,但谁让是爱人问的当然要回答:“我不会,但曲家肯定会,没有你以前曲家就算不出皇后也会出四妃,可这一朝因为你断层了,你认为曲家会放弃这次争取的权力的吗?何况典心是典墨的妹妹,我觉的他一定会争取到底。”

“不惜和徐天放对上。”

“这个不知道,但徐家肯定也会争取,你想,徐家不要命的拼搏这么多年为的什么,还不是真正的贵族头衔,那他们凭什么不争。”

朱砂的手停下让他自己擦:“也对。”

曲云飞失去头上的力道,顿时黏上去突然把她抱腿上:“问完就不要我了,真伤心,夫人别想些伤脑子的问题好吗,夏之紫的家事可不是国事,你少操点心,我想他知道该立谁为后。”然后赖皮的拱拱朱砂:“我最爱的夫人,我们再生个小东西吧。”

朱砂赶紧掰着他的手抖抖衣衫坐回原处:“也不看场合,丢不丢人。”

曲云飞瞬间向四周看去!

零星的路人早已转移了目光,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看吧,看吧,跟本没人注意咱们。”

小曲折换好衣服,快速扑爹爹怀里,仰着头看向湖中的鸭子:“嘎嘎……捉嘎嘎,折折嘎嘎。”

朱砂赶紧把小折从云飞身上抱过来:“又湿了,春江,给老爷换件上衣。小折那不是嘎嘎,是鸭子……”

小曲折瞬间撇开头要爹爹抱,执着的相信水里的是嘎嘎。

曲云飞换了外衫急忙抱过自家儿子,歉意的看朱砂一眼:“你下次跟他说话的时候温柔点,他不是不让你抱,真的我发誓,他只是……”

“嘎嘎……折折捉嘎嘎……”

曲云飞赶紧护住儿子起跳:“看嘎嘎,爹爹带小折看嘎嘎。”

朱砂无语,觉的自己非因为他们父子多长几道皱纹不可。

……

静安王府内:

简如烟所谓的后悔,无疑是利用她的美色换取男人重新宠爱,女人善于利用她的优点未尝不是英明的决定。

可天不从人愿,她连续等了很多天都没有遇到她等的人,好不容易遇到的一次,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希望,她一定要等到王爷。

可眷顾女神依然没站在她这一边,她没有等到出游的王爷,反而撞到了急忙回来的徐天放,徐天放迫于身份的差距皱着眉拂袖微扫,余风带着内力震飞简如烟瞬间跌入一旁的花丛。

徐天放接过仆人送来的折子急忙离开:“派人请大夫,本将还有事。”说完匆忙的走了。

赵芮希含笑的出现简如烟面前,优雅与端庄并存的她恍惚中比地上的美人更加耀眼。

女人可以不美丽但永远不能失去了骄傲:“这是怎么了?王爷真是,怎么也是昔日的宠妾怎么说不喜就不喜了呢?简夫人,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本宫可还等着你反击呢?”

简如烟憎恨的瞪她一眼,痛苦的想从花丛里起身,却发生疼的动不了,顿时含怨的看向赵芮希:“你是故意的!”

赵芮希屡着手里的绢帕,面容慈祥:“美人脸失效后人也变的庸俗了吗?你平时不是很清高,继续呀,本宫就喜欢有朝气有活力的女人,刚才享受的如何?王爷等来了吗?是不是很温柔,有没有像以前一样迫不及待的对你好,瞧瞧这张脸,我看着都我见犹怜呢。”

“放开我!”

“就算放开你。你能自己起来吗!呵呵。”

贾夫人到前院找自己儿子,看到简夫人和王妃在此,急忙低着头猥琐的离开。

赵芮希看了贾夫人一眼,眼尖的从简如烟眼里看到对贾氏的厌恶。

赵芮希笑的更加慈祥:“看不起她对吗?我告诉你,整个徐家,我唯一不敢动的就是刚才低头走的女人,除了她,就是金丝雀化成人我也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来人!简夫人私自离开厨房,重打二十大板,扔柴房反省!”

简如烟震惊的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竟敢这么做,目光顿时惊恐:“不!你不能打我!我是王爷的宠妾!你不能这样对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赵芮希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嫉妒我不算还想害死我!王爷!您救救臣妾……王爷您救救臣妾啊!王爷……”

赵芮希看着她喊,直到人被拖走,也没惊不动心肠冷硬的男人,对吗?这才是她熟悉的王爷,永远目空一切,简如烟也配享受他的‘宠爱’两年多?自以为是的女人!

简如烟简直难以相信她此时的境遇,身上的伤裂开,没有人为她请大夫没有人服侍,刚才厨房的仆人还喊她去劈柴,几乎颠覆了她对王府所有的认识,甚至觉得连昔日宠爱她的那个男人如此陌生。

他不是很宠她吗?什么赏赐都给她,为什么突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他眼里的冷淡如此渗人,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怎么会这样,她不漂亮了吗?从小到大只要她笑,总有无数的男人绕在她身边,以前她觉的烦了,现在她宁愿徐君恩用她最厌恶的眼光看她,哪怕是不加掩饰的兽性也好,她不想留在这里,她不能,放她出去!放她出去!

——哐——门子被踹开,粗胖的老嚒嚒见她磨磨唧唧的还不上工,拎起她向后院扔去,浑厚的嗓音霸道凶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二十板子就扛不住了,给老娘劈柴去!——呦,瞧那双迷人的小眼睛,你瞪谁呢?这里可没有男人,你就是瞪出花来也没人心疼!给老娘出工!”

说着一脚踹她身上,把她关进柴房!对付不听话的女人,徐府有的是法子。


121 
简如烟趴在地上望着脏乱的房间,木材与破旧的瓷罐堆积在一起如一头饥饿的猛虎张开它的獠牙欲将她吞噬,简如烟忍着身上的疼痛,眼泪不期然的落下,漂亮的容颜妖娆更胜以往,可却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她甚至来不及想错在哪里,昔日对她宠爱有加的王爷转眼间陌生的让人害怕!

门再次被踹开,老嚒嚒奸恶的嘴脸出现在柔弱的美人面前:“赶紧干活!劈不完给你告诉王妃,让王妃把你卖到城西的窑子里,让你勾男人勾个够!”说完把斧头扔她腿上扬长而去。

简如烟汗流浃背的捂着腿,目光陡然变的坚毅,她要出去!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知道什么是报应!

……

朱砂坐在一旁,看眼挽袖烧鱼的徐君恩,忍不住问:“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请夫人一起出来赏春。”

徐君恩闻言洗洗手,面色如常的道:“她不喜欢出门,夫人,咱们吃清淡一些的如何?”

朱砂瞥他一眼,看他那样子就知道牛脾气又来了:“随便。”说完不再看他让他自生自灭去。

徐君恩也不找罪受躲得远远的烤鱼。

曲云飞抱着儿子上岸,手里拎了一只鸭子:“徐熊,过来拔毛,我儿子要吃炖鸭汤。”

徐君恩迁怒的瞥他一眼:“喝鸭血不!”

曲云飞猛然看向他:“吃呛药啦!你要是会弄鸭血我儿子一样捧场,小折,去找熊伯伯,徐熊给你吃鸭血。”

小曲折闻言迈着小短腿撮着鸭脖子向徐君恩冲去:“血……血,折折要血……”

徐熊接住小折看眼向朱砂走去的曲色色,突然脑中阴风一闪,果断的拿出小刀利落的划开鸭子的脖子,沾了点鸭血全抹小折嘴上,乍然一看就像曲折抱着鸭脖子吸血一样。

小折本能的用小舌头舔舔。

徐君恩拔了点鸭毛沾到小家伙嘴上:“去,告诉你爹有点咸。”

小曲折闻言开心的扭动着小腿向曲云飞冲去:“爹爹……咸……爹爹……血咸。”

曲云飞闻言赶紧回头,见儿子‘惨不忍睹’的样子立即暴怒:“徐熊你是不是男人!欺负我儿子。”

徐君恩玩着刀——嚓——一声彻底割破鸭的脖子,不怕死的问:“小折要不要再来两口?”

曲折闻言,看着留血的鸭子咯咯傻笑:“喝,喝。”

曲云飞瞬间向徐君恩出手:“你敢再说一句!”两人顷刻间打成一团。

朱砂望着交错的三条人影再看看地上死透了的水鸭,猛然间觉的不知所谓,当着小折的面杀鸭子?他们不怕孩子半夜做噩梦?

朱砂揉揉眉心,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

春江见太督和王爷闹成一团,刚想笑他们幼稚却见太后脸色不好,立即可心的劝道:“夫人,怕他们伤了小公子吗?夫人放心,老爷心里有数。”

她不是怕那些,朱砂叹口气,觉的或许自己真杞人忧天也说不定,但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学会残忍,小孩子本身就会不自觉的碾死小昆虫或者小麻雀之类的弱小食物,这回好了,让小折看到杀鸭子,回头满河的鸭子都别想有好下场。

事实证明朱砂并不杞人忧天,孩子有很强的学习能力,虽然是无意识的学习但偏巧小折有那份力气,当他挥舞的小刀,迈着他的小短腿在自家后院杀鸡时。

曲云飞吓都不敢让儿子在朱砂面前看到活鸡。

小曲折玩累了让朱砂抱抱。

朱砂赶紧接过来,尽量不说话,她发现小折不是不喜欢她,但只要她的口气稍微有一些僵硬小折立即会投入他父亲的怀抱。还有,小折和其他孩子不同,其他孩子不当着熟人的面很安静被骂了也会忍着,但小折不,即便曲云飞不在他身边,朱砂如果说句重要,立即下来扭着小短腿走人,让人又气又爱。

朱砂只能总结出,小折脾气不好,是真的不好,这跟是不是孩子没有关系,而且还小心眼,他如果穿了漂亮的衣服,别人夸他好看他立即开心的笑,说他一句坏话立即阴脸,不知道烂脾气遗传与谁。

曲云飞看着儿子在朱砂怀里窝着啃草莓的样子,温柔的笑着:“我爹说,小折特像我小时候,你觉的呢?”说完得意的摸摸下巴觉的无比荣耀。

朱砂僵硬的看他一样:“难怪,小折,松口,草莓叶子不能吃。”

小折就不放。

朱砂去夺。

小家伙跳出她怀抱跑了,边跑边笑眯眯的回头看朱砂,见朱砂不追着他,失望之情陡然出现在可爱的小脸上。

曲云飞见状立即起身想追。

朱砂瞬间瞪向曲云飞:“坐着。”

曲云飞老实的坐下,同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儿子,不是他不合作都是朱砂的错,儿子,要恨就恨你娘。

小曲折见他们真不动,立即收起可怜的表情,就好像刚才的事没有被期待过,他开心的向亭外跑去,牯牛牯牛的样子十分讨喜。

曲云飞立即道:“春江,跟上,别让少爷跑丢了。”

“是。”

小曲折见有人追他,瞬间乐的跟撒欢一样快速在三位大人眼前跑远。

曲折跑的时候从不看前面,不管是石头、坑洼、湖泊、房子一般都拦不住他前进的去路,因为人会自动避让,障碍物会自动消失。

可这里不是曲府,游人们也不是他家下人,小折难免的撞到了其她人。

春江立即扶起小公子向被撞的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公子不是有意的,实在抱歉。”

锐利的冷眼瞪向被扶起的孩子,金光闪闪的首饰在日光下发亮,不耐烦的道:“看不住孩子别带出门!衣服都被他的小爪子弄脏了!知道我这件衣服值多少银两吗!你们赔的起吗?碍事!”

“夫人别气,没事,没事。”

女人闻言似乎很受用:“谁跟俗人一般见识,本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走吧。”

一旁发福的老男人眯着眼睛怜爱的扶住夫人的腰:“夫人心真好,咱们不生气,好不容易出来走走别气坏了身子!听到没有,夫人网开一面还不快走!”

春江闻言立即气冲冲的抱起小公子要离开,什么话,要是太督在才不跟她们讲理!欺负她人老实吗!

人就是很奇怪,如果春江是平民,这件事或许就会息事宁人的过去,对方只是吼两句并不追究赔偿,春江还会觉的赚了。可春江不是凡人,在身份等同或高于对方的情况下,获得与‘对不起’同样的礼貌是高位者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如果没有获得则被认为是挑衅。

在春江的年代,春江的这种思想并不算错,只能说施恩要看对象,客气要分类别!

尖锐的夫人见春江不服气立即吼住她,高傲的道:“你什么态度!本夫人放过你们是你们三生有幸,还敢对本夫人摆脸色!既然你们不识相!赔本夫人一套同样的丝织,本夫人就既往不咎!”

春江猛然回头,她第一眼就认出他们是谁,一对狗男女她春江赔的起:“说价?”

怜儿打量她们一眼尤其在小孩子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用银子,我要布料,相同的布料,少一层纱都不行。”量你再有钱也办不到。

楚一正闻言赞赏的看眼自家夫人,说的好,眼前的两人一看就有身价富庶之辈,若是赔银子难不倒她们,可这布料?楚一正眯眼一笑,整个夏国仅此一件,他不信她们陪的起,不过此人为何看着眼熟?客人?

春江皱皱眉,没料到他们会这样说,布料她还真没有,但吓不住她:“我双倍奉还!说个价。”

怜儿鄙视的一笑:“听不懂人话吗,本夫人不要钱,赔不起也行,只要你给本夫人跪下认个错,这件事就算了了。”他们楚家如今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商家,就算是宫里也给几分薄面,她有的是让对方跪下的资本。

曲折好奇的看看春江再好奇的看看对方,傻呵呵的又乐了:“下,下,折折下地。”

春江放下公子,她本意想息事宁人,如果是银子她春江亲自出不会惊动自家的主子们,可对放偏偏不识相:“既然二位非让奴婢赔衣料,那就麻烦两位要去与我家主子亲自谈。”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

小曲折似乎很喜欢对方的衣服,啪的一声又往对望衣服上拽了一把,刚吃完草莓的手全擦在了对方的衣服上,痕迹触目惊心。

怜儿见状瞬间皱眉,这是好不容易织成的料子她求了老爷很久老爷才给她穿的!怎么能弄脏!怜儿恼怒的把孩子推在地上:“不长眼睛吗!恶心死了。老爷,你看他。”

春江吓了一跳:“公子。”

小曲折从未被人推到过,从小到大都是他推他爹。所以小家伙疼了当然会不高兴,不高兴的小曲折脾气会不好,他突然站起来,伸手就把对方推倒在地,生气的踩她:“坏人……坏。”

楚一正愣了一下,没料到孩子能推到大人,急忙去扶自家的夫人:“你没事吧,摔坏了没有!还不滚开,猛然把小折推个踉跄!大夫,大夫!”随后怒瞪春江:“我家夫人有身孕,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家陪葬!”说完焦急的喊大夫。

春江一听有孕,急忙拦住还想踹人的小公子,也有些慌,立即紧张的道:“我们带了随性大夫。”说着立即向夫人的方向喊:“春月!春月!赶紧让御——大夫过来!”千万别出人命,否则她就惨了。

曲云飞听到声音立即向发声处跑去。

朱砂和徐君恩也赶紧过去,唯恐是自家儿子伤到什么地方。

杜太医提着药箱快速飞奔,几乎是和曲云飞同时抵达,一看不是小公子立即松了一口气。

春江快速道:“夫人,小公子不小心推倒了这位夫人,但这位夫人有身孕现在肚子疼,请夫人让大夫给她看看。”

朱砂闻言,急忙示意御医上前。

楚一正焦急的看着怜儿,头也不会的放狠话:“内人最好没事!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曲云飞闻言微恼的抱起小折!有本事现在报复,但还是担心的看眼地上的女人,心思顿时百转,怕小折做错了什么惹的朱砂打小折!如果真是小折的错,朱砂一定会教训他的儿子,曲云飞紧紧的抱着曲折,目光阴寒的盯着地上的夫妇,他们要敢说错一个字,他曲云飞定让楚一正好看!

徐君恩关心的问:“没事吧。”千万别出人命,朱砂看着呢,否则小折的屁股就别要了。

怜儿脸色发白的扶着腰,疼的难受。

楚一正见爱妾如此,立即慌的乱了阵脚,他们死过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怜儿又怀上了,终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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