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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全(txt)作者:酒徒-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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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真主的考验,老怀大慰,大笑着说道:“救了就是救了。即使是真主指引了
你,也是你结束我所有厄运。这功劳么,哥哥还时刻记在心头。况且没有你在大
明斡旋,我也不会买到这么好的火器,工匠们也没本事仿造并改进出我们自己的
东西。今天,我一定送你一份重重的礼物,好好的答谢你对我们穆斯林的帮助。”
“不敢,不敢,我真的不敢当。我是商人,帮您做买卖是应该的,况且您已
经给足了我赚头!”高胖子难得有便宜不沾,执意谦让。
“孙儿愿意将此次冬猎,不,东征路上缴获的子女玉帛全部献给阿尔斯楞番
主,如果真主不借他之手结束对大爱弥尔的考验,我等就不会有今天的风光。”
帖木儿的长孙,皮儿。阿黑麻慷慨的上前献宝,大拍高德能的马屁。
“噢,都给了人,你自己用什么?”帖木儿最喜爱这个孙儿,拍着小伙子的
头慈祥的问。
皮儿。阿黑麻意气风发的晃晃脑袋,“一路向东,那里的城主和富豪们给我
准备足了家产,孙儿路上再取就是。”
“好,好,这才是我帖木儿的孙子。”帖木儿哈哈大笑,指点着道路两边的
房屋宫殿对高德勇说道:“好兄弟,这些年,哥哥给你不断加官封爵,号称众神
之女的月亮之城,今天我就把他封给你作业领地,儿朗们,此后座城市就属于阿
尔斯楞番主,你们有什么宝物品,有多少奴隶和牛羊,尽管送到他府上。”
平白得了一座城市,高德勇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下子砸晕了般,一会
儿打恭作揖,一会儿摆手推辞。“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哥哥,我只是路过这
里,怎敢要您的城池,再说了,这么大个城市,我一个人也住不下,管不过来,
还不是给您添乱。”
“那有何难,做官么,天下最容易莫过,”帖木儿拍着高德能的肩膀放声大
笑,雪白的胡须随着笑声四下飞舞,“好兄弟,你做得了商人,就做得了官。天
下无论何事都逃不过利益二字,做官就像做买卖,知道让跟着你的人都赚钱就行
了。至于那些贱民,胆敢不服管教,一刀杀了就是,不必心疼。反正他们的烂命
如草一般,砍了后还会自己长出来 。”
酒徒注:考试,古今中外皆考试,吐血中。
九月论坛——六欲红尘手打。
《明》第三卷国难第七章忠魂(五)作者:酒徒
“哥哥有所不知,小弟这次西行,笨打算顺路到撒玛尔罕去和老哥哥告个别,
没想到在半路遇上了你。”高德勇推辞不过,索性实话实说:“我夫妻二人这次
是打算到极西之地的威尼斯去过逍遥日子,不再想被官场与商场的事缠住不得安
生。哥哥与诸位将军的好意我们心领,但这些礼物我夫妻二人实在无福消受!”
“威尼斯?”帖木儿的眉头马上竖成了一个川字,点手叫过跟在马车后步行
的罗恩勋爵,大声问道:“你,过来给老夫说说,威尼斯在哪里?那里有什么好
东西!”
“威尼斯是地中海沿岸的一个港口,半个城市都泡在水下,风景优美,气候
宜人。最吸引人的是,这个城市的商人们自己买下了城市的管理权,无论世俗的
国王和修行的主教都没有权利干涉商人们的事!”罗恩勋爵见帖木儿招呼自己,
屁颠屁颠跑上前汇报。
“嗯,半个城市在水下,那不和大明朝的苏州差不多吗。顶多是个西方的苏
州而已!好兄弟,人生地不熟,你大老远的跑那里干什么。你希望商人们自己管
理自己,那还不容易,兄弟你先在阿里玛图城屈就几天,等哥哥把大明拿下来,
就将苏州城送给你,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哥哥不管,也不准许别人干涉你
不就行了吗!”
“是啊,城主何必跑那么远。既然大爱弥儿将阿里玛图城送给了你,你一样
可以让商人自治啊,何必到人家的地盘去收约束!”红袍将军德兴洒罕顺着主人
的意思帮腔。
“怎么说呢?我已经计划好了的,临时改变主意,让人家笑我言……”高德
勇为难的说道,脑海里苦苦思索着脱身之策。
“兄弟,那你说说,让老哥哥怎么补偿你,你才开心。难道这座城池依然抵
不上你手下那几个伙计吗?”好言好语劝了半天,见高德勇依然推辞不就城主之
位,帖木儿脸色一沉,假做生气般说道。
这瘸子是酸脸汉子,惹翻了怕是要连累所有人失去性命。高德勇心中害怕,
不敢再多顶撞,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说了声谢,算是将阿里木图接下了。抬眼偷
瞧,帖木儿的脸色瞬间又从多云转回了蓝天。紧接着肩膀上传来几下重击,耳畔
听到瘸子推心置腹的说道:“好兄弟,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马上就要东进。大
明朝内部尽顾着自己掐架,未必是我麾下八十万大军的对手。你当年帮我买了这
么多武器,招揽了这么多能工巧匠,难道还想回大明吗?你回去了,他们会不会
找你算这帐?”
“大明?”高德勇脸色瞬间变成死灰,本来躲躲闪闪的目光亦是一片茫然。
帖木儿这一路杀下去,不知多少城市要毁于战火,多少生灵亡于屠戮。而这其中
许多结果都是它极力促成的。当年大明与帖木儿之间的军火交易亦是由高家牵的
线,甚至连帖木儿递交给洪武皇帝的第一份国书也是高德勇重金请人代为执笔。
帖木儿势力膨胀到今天,西域无数名城被毁,大明面临着立国以来最大一场灾难
……想到这些,高德勇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栓了个大大的铅坠子,不断的向下,
向下,一直落入了万丈深渊。
帖木儿为高德勇准备的接风宴不可谓不盛大。从传统蒙古食品到突厥人拿手
好菜,从极西之地法兰西美食到北平的葡萄酒,应有尽有。高德勇茫然的动着筷
子,茫然的欣赏女奴们的歌舞,茫然与帖木儿麾下悍将频频举杯,茫然的接受各
仆从国闻讯送来的礼物,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晴儿捧着酒壶,按阿拉伯规矩半
跪在高德勇身后,亦是满心迷惑。几次为胖子添酒,都溢了出来,笨笨的拿了手
帕去擦,惹得帖木儿等人一阵阵哄笑。
众镖师亦被帖木儿手下的臣子安排到偏殿吃酒,大伙已经知道高德勇荣升了
城主之位,暂时无性命之忧,擦了把额头上冷汗之余又想起了这些年胖子的作为,
内心里鄙夷他的“通敌”行径,口里的酒菜亦是味同嚼蜡。
“金帐汗国感谢阿尔斯楞当年对大爱弥儿的相救之德,恭贺番主喜获领地,
特送来牛羊各一百头,马匹五十匹,男女童仆二百人,请城主阁下笑纳!”一个
生得人高马大的蒙古人端着碗酒,身后跟着一个捧着份礼单的家奴,从自己的座
位上走上来,恭恭敬敬的送到高德勇的面前。
“多谢,多谢!”高德勇强装着笑脸和来人干了一杯,转手将账本交给了晴
儿。这大概是第二十七份礼单了,今天发了大财。一项爱财如命的高德勇平生第
一次感受不到财富带来的快乐,在他眼里,每一份礼物都如一记耳光,重重的扇
在自己的脸上。
“兄弟,不是哥哥逼你。你本来就不算是纯正的汉人。这两方就要开战了,
汉人与蒙古人之间你总得选一头吧。”帖木儿早就注意到了高德勇夫妻举止失常。
看服饰和体态,伺候于阿尔斯楞身后那个蒙着淡蓝色面纱的女子显然不是中原人,
所以不必考虑她是否会影响阿尔斯楞对帝国的忠诚。但阿尔斯楞本人的心事,还
需要重锤点拨。
“那是,那是,我本来就是蒙古人,她是西乎罗珊人,大明怎样,的确与我
们没关系。”高德勇强行收起心神,脸上又浮现了与生俱来的精明与疲懒。“我
刚才与晴儿在计算,这些礼物到底值多少钱。那么多男女童仆,我得拿多少东西
养活他们!”
“养活?阿尔斯楞,你啊,在中原呆了十几年,你怎么越呆越傻。”帖木儿
仿佛听到了一段非常幽默的笑话般,笑得杯中的酒都洒到了衣服上。“阿尔斯楞,
我眼前的你还是你吗?原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却算不过来这帐。这些将军
和领主们送给你的童仆,都是我们攻破城市后,反复挑拣留下的,没一个超过车
轮高。年龄虽然小,但男娃子个个结实得赛头小牛犊,女娃子个个美若飞天。你
不用养活他们,他们长大后,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会干什么,全跟了你一族
都行,没人会记得自己的姓氏。”
“噢!”高德勇恍然大悟,连连向帖木儿致谢。“谢谢,谢谢大哥和诸位将
军。你们看我,白做了一辈子生意,怎么就没算过这帐呢!”端起酒杯去接晴儿
倒来的美酒,手背上猛然一热,一滴血!高德勇的手抖了抖,宽大的袍袖悄悄的
滑起来遮住了手背。隔着面纱,他看到晴儿的目光仿佛如两把利刃,直直的从狂
笑着的众人颈嗓处扫过。
接下来几天俱是在欢宴中度过,阿里玛图原来的居民已经被屠戮干净,周围
的农田,草场不必履行任何手续,就可以全部转移到高德勇名下。帖木儿派来的
幕僚与辅臣也纷纷就位,一边帮助高德勇整顿家务,一边手把手教给他如何按穆
斯林规矩管理城市。扮作高家随从的老镖头张怀仁与众镖师走不得,虽然十分不
情愿,也一起搬入了高德勇的城主府。镖师们看到没良心的高胖子每天忙进忙出
接收城市,巡视街道,少不得暗中冲着他的背影吐上几口吐沫。这个动作不小心
惹恼了晴儿,吩咐厨房特意给大伙开了小灶,菜肴数量锐减,米饭礼沙子日多。
可眼见着城外驻扎的各路诸侯一路路向东开拔,心里也渐渐着了慌,几度出言试
探高德勇的态度,都被高胖子以其他事情支开了。
帖木儿并非对自己没有防范之心,这一点高德勇很清楚。名义上,阿里玛图
已经属于他阿尔斯楞,实际上,帖木儿派来的从员主管着这里的一切。号称万王
之王的帖木儿野心极大,他非但要吞并大明,而且希望用大明的财富与技术将整
个世界变成阿拉伯人的牧场。这些天帖木儿每天召见自己,每次必然问询大明朝
当年国家支持扩大票号,改革货币,统一度量衡的细节。从这些举措来看,帖木
儿已经着手在做通知世界的准备。这个以背叛闻名的瘸子不惜血本拉拢自己,恐
怕看重的是自己肚子里那点儿管理票号与货币的经验,而不是当年的友谊。
帖木儿大军号称八十万,最贴近数字不会少于二十万。高德勇凭着商人的目
光仔细估算着具体的军情。自己带晴儿逃离大明,怕的就是大明朝爆发内战。偏
偏在祸起萧墙之际,帖木儿提前展开了对大明的军事行动。朝廷在西北没力量,
苏策宇必然要奉燕王号令回北方六省打内战,秦王据谣传早与帖木儿有勾结,蓝
玉与朱家有大仇。整个西北,能上前迎敌的仅仅张正武一支孤军,这仗,大明能
赢么?
好一个雄才大略的瘸子,高德勇佩服的想,回答帖木儿问话时也更加卖力气。
“这个胖子不得人心,贪财,好色,并且对手下刻薄。”几天后,帖木儿的
案头,摆满了来自各方监视者对高德勇的评价。
“爷爷,这家伙人品如此差,您下这么大功夫拉拢他,值得么?”油灯下,
皮儿阿黑麻不解的问。
“他本来就是商人,商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人品。你记住了,征服一个国
家的第一阶段,必须重用这些人品差的,并且将人品好的读书人杀掉。从文字与
风俗上毁灭一个国家,才是最高明的毁灭。”帖木儿对自己的孙子循循善诱。冬
季出征本身就是冒险,一旦失利,他希望皮儿阿黑麻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回头积
蓄力量,将东征继续下去。东方集中了世界上一半的财富和智慧,拥有他们,则
可进而拥有了整个世界。
“那个贪财的家伙,收了我们那么多礼物还不知足,这几天还打着您的名义
登门索贿。各个小国将领几乎被他敲诈遍了。听他府里的奴仆说,这守财奴有个
藏宝箱,每天晚上上床前都会打开数一遍。”皮儿阿黑麻不屑的嘲笑高德勇的贪
婪。
“是么,明天我再赏他一个大的箱子装财宝。我这兄弟,就这点儿出息,要
钱不要命。”帖木儿高兴的回答,祖孙欢快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忙碌了一整天的高德勇从床底下拖出守财奴的保险箱,旋开密码锁。翻过上
面的珍珠玛瑙,黄金玉石,轻轻的将一件犀皮软甲捧了出来。好多年没穿过这件
衣服了。上次穿着它行走西域时,自己还很年青,就是那次碰巧救了帖木儿。
高德勇苦笑了一下,借着晴儿手中的烛光,将镶了宝石的软剑,象牙柄的镏
金火铳,还有在人家空宅院里布局,害得主人不得不低价将房屋脱手的白磷盒子,
一一小心的擦拭干净,一件件别在腰间。回头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再看看箱
子里面让人倍感温暖的财富,跺跺脚,恋恋不舍的回过头来,正对上晴儿与张怀
仁关切的目光。
“把这些拿去给大伙分了吧,今晚的事了却后,让大伙分散东归。路上用这
些细软防身。”高德勇回头看了珠宝一眼,强忍住心中不舍的说道。
“谢谢高兄弟。”生死关头,老镖师张怀仁不说废话,单手拎起保险箱走到
了外间,昏暗的灯光下,镖师,趟子手,伙计,穿着偷来的军装,坚定的站在那
里。老镖师将大伙按武功高低搭配的原则分成了两组,不计价值高低,塞糖炒栗
子般,每人手里塞了把宝石。大伙俱知道此行九死一生,看也不看,将这些随便
一颗即可供中等人家花销一辈子的宝石塞进贴身衣袋里。
“晴儿,把这件铠甲穿上,我太胖了,已经穿不下它了。”内屋,高德勇拿
着犀牛皮甲在晴儿身上比了比,不由分说套向她的肩膀。
“嗯。”晴儿顺从的穿好铠甲,从头上拔出一个翡翠发簪,含在口中抿了抿,
又仔细的将它插回鬓发间。高德勇伸手为晴儿整理干净头上的碎发,爱怜的看了
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走向屋外。
庭院深深的城主府邸中,初冬的寒风吹得树梢呜呜作响,仿佛鬼哭般,让人
不寒而栗。帖木儿派来的幕僚及仆人早被饭菜里的迷药放倒,鼾声如雷。张老镖
头与高德勇各带了一组镖师,穿出角门,走进墨一样的慢慢长夜。
阿里玛图,这个昔日的繁华都市,如今只能听见北风的哭号。街角处,伸手
不见五指。没有人声,没有犬吠,除了偶尔传来的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什么也没
有。突然,几户没人记住的院落发出淡淡幽光,巡夜的士兵们立刻举着火把冲了
进去。院子里的幽光就在士兵们冲近时消失了,但当士兵们转身离开后,幽光再
现,打着旋儿沿着墙角跳动。
奶奶的,带队的小头目大骂了一声,带领士兵围住了院子,确认没有人逃出,
举着火把再度将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迷惑的巡夜士兵退出院子,
才走出十几步,猛一回头,幽蓝色的光芒又出现在曾经的民宅里。
“围上去!”带队巡夜的小头目低声吩咐了一句,十几个士兵蹑手蹑脚的靠
近院墙。一个机灵的十夫长将手中的火把交给伙伴,壮着胆子走进院门,这次终
于发现了火光的起源。就在曾经沾满了院子主人血迹的墙角,几小块磷火淡淡的
烧着,显然是尸体在地里埋久了散发出来的鬼火。
“晦气,不知哪个倒霉家伙手脚不干净,杀了人也不说将尸体拖出城外。”
十夫长吐了口沫,用脚跺了跺,嘟嘟囔囔的将勘察结果汇报给了上司。
“晦气!”带队巡夜的小头目也吐了口唾沫于地上,虽然手下制造了无数冤
魂,个人早已不再相信鬼的存在,但在巡夜时遇到鬼火还是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
更何况刚才众人被鬼火戏弄得往来奔波时,自己曾经看到一个宽阔的黑影子在房
顶上飘了一下。
走过几条街道,连遇几桩怪事。士兵们都被吓得嗓子发苦,正害怕的时候,
又遇到了其他一伙巡逻队,巡夜的士兵们不顾纪律约束互相打起招呼,接说话声
音来壮胆。
“你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一个百夫长服色的军官低声问友军。
“没,没,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与他对面的士兵脸色顿时变得雪白,摇着
头强辩。
“嘴硬。”百夫长嘲笑的骂了一句,“一点儿鬼火就吓成这样,亏你们还是
身经百战的勇士!”
“不是一点,是好多。真奇怪了,这大冷天,不应该有鬼火才对,怪事!”
士兵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我知道,都是你们这帮家伙懒惰,在院子里随便挖坑埋尸体。明天祈祷时
药心无杂念,否则又会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百夫长一边吩咐各组继续巡
逻,一边认真的教训大家,“虽然我们是真主手中的惩罚之剑,但我们本身也要
虔诚祷告……”
话音未落,城西边又有一团光亮升起来。比刚才所有的“鬼火”都大的多,
迅速窜起,在夜空中迅速升高,在众人仰望吓迅速散成一团耀眼的殷红。
《明》第三卷国难第七章忠魂(六)
一团耀眼的殷红在漆黑夜空中瞬间膨胀,散开,比十个太阳还亮。随着震耳
欲聋的爆炸声,巡夜的士兵全部被脚下传来的震动晃得坐到了地上。一股带着硫
磺味道的热风迎面袭来,刚从地面上撑起上身的百夫长躲避不及,呼地一下,头
盔上保护耳朵的皮帘子被热风卷去了半边,剩余部分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火药库被炸!百夫长立刻明白了热浪的来源。一跃站起,抬脚向趴在地上不
敢动弹的士兵踢下去,边踢边骂:“起来,都给老子爬起来,去城西火药库,快
去火药库救人,去晚了,你们都得被绑在马尾巴后面拖死,天杀的贼球”!
今晚看到的鬼火全是人为的,为得是吸引巡夜者的注意力。挨了打的士兵从
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火药库方向。阿里玛图城墙高大,刚好做为帖木儿
的东征部队的后方总补给站。为了给火药与粮食腾出屋子,仆从国的军队都没被
允许进城,只能在城外的山坡上扎营。这里的火药库被炸,则意味着此次东征火
药补给严重不足,弄不好阿拉伯骑士只能用马刀对抗中国西北那些高城大池。士
兵们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凄凉。补给不足,战死在东征路上还不算最惨,大伙因
为今夜的失职,被大爱弥儿下令惩处将比死还可怕。想到军法处那些尖桩和铁刷
子,几个胆子小的士兵开始嚎啕大哭。
“哭个屁。哭有什么用,赶快去救火。争取抓住纵火者将功赎罪,抓不到,
自己向火堆里一跳,谁知道你是怎么死地”,百夫长边骂边抹眼泪。接连的爆炸
声湮没了他的呐喊,巨大的火球一个个升起在半空中。整个阿里玛图城都被爆炸
声惊醒,士兵们抓着兵器,提着裤子,稀里糊涂地从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稀里
糊涂地跟着人流向火药库方向冲。
“得手”,躲在城市西南角一间大屋后的高德勇兴奋得大叫一声,带着七八
个帖木儿帐下亲兵打扮的镖师冲向了粮库,边跑,边用突厥语喊道:“火药库遇
袭,火药库遇袭,赶快去救火,赶快去救火”。
守卫粮库地士兵早已乱了阵脚,听到这纯正的河东突厥语,哪里顾得上分辩
真伪,拿起脸盆澡桶,蜂拥着随着人流向城市西北跑去。
“快,快,大爱弥儿有令,所有人速去火药库救援,不得有误。快,快”,
胖子敲碎粮库外围的气死风灯,挥动里边的牛油大蜡。如同自己是主帅般,指挥
守粮库的士兵迅速支援火药库。跟随他的镖帅们见样学样,每人抄起蜡烛与火把,
一边指挥帖木儿的士兵前去救火,一边迅速向粮仓靠近。
“那个胖子,还有你们几个站住,你们是那个将军的部下,到粮库里乱喊什
么,放下蜡烛,粮仓附近二十步内不准明火”。粮库守将由于白天过度劳累,被
爆炸声惊醒后,半晌才缓过神,刚刚穿好衣服冲出寝帐,碰巧看见高德勇越俎代
庖指挥自己的士兵。
坏了,诸位镖师心头俱是一惊。据近几天探出的情报,这个守粮库地千夫长
名叫沙库,是个帖木儿麾下有名的精细人,大伙此番作为骗小兵可以,骗他恐怕
不容易。果然,只见千夫长沙库一边派亲兵阻挡大伙继续向粮仓靠近,一边冲着
奔出营门准备去救火的士兵喝道:“回来,回来,擅离职守者杀”!
“大爱弥儿有令,迟误救火者,杀”,高德勇气沉丹田,一声断喝,压过沙
库将军的大喊,几个掉头赶回的士兵吓得楞在当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不知
该听谁的指挥。
“且慢,你是哪个,可有大爱弥儿手谕”。沙库见高德勇理直气壮,不敢过
于抵触,据理查问。
“我是城主阿尔斯楞,奉大爱弥尔的命令前来调兵救火,你等迅速去火药库
增援,不得耽搁”,高德勇眼皮都不眨,大声回应。半途折回的士兵听闻此言,
知道阿尔斯楞是大爱弥尔的救命恩人,瘸子眼中大红大紫人物,不觉信了七分,
调转头,匆匆折向营门。
“回来,全给我回来,一群糊涂蛋”。沙库将军冲着士兵们怒吼,上前几步,
手按刀柄逼近高德勇:“阿尔斯楞城主,可否能出示大爱弥尔令牌”!
“你来看”,高德勇顺手向腰间一掏,白光匹练般闪过。千夫长沙库没等看
清楚高德勇掏得是什么东西,半个人头已经飞上了夜空。高德勇一脚跌倒沙库的
尸体,使出全身力气大吼道:“速去火药库支援,胆敢不服从大爱弥尔命令者,
格杀勿论”!
几天来高德勇在阿里玛图城四处惹是生非,到处敲诈勒索,从来没有受到任
何制裁。此刻,他地恶名与帖木儿对他的恩宠已经传遍整个军营。区区小兵哪里
分得明白空架子高官与大权在握的区别,见他一言不和即格杀了个千夫长,谁敢
再拿自己的脑袋置疑,哄地一下冲出营门,比先前跑得还快。
高德勇支开看守士兵,几个镖师带着蜡烛挨个粮仓内放火,几分钟后,数个
粮仓底部已经冒出滚滚黑烟。胖子还唯恐火头不大,带着晴儿将二十步外的气死
几灯敲碎数个,拔出蜡烛,带着火全部丢进粮仓。几个走得慢的突厥士兵不幸发
现了高胖子的真实意图,方要发喊,早已被镖师们一刀一个结果了性命。
“让你东征,让你东征,老子点了你的粮库,大漠里饿死你们这群混蛋”,
高德勇骂骂咧咧地四下放火,全然没有平素的雍容气度。在众镖师眼中,此时地
高大奸商才最可爱。连肚子上肥肉瞧起来都顺眼很多。
阿里玛图城中更加混乱,各营赶向城西的士兵听见火药库惊天动地的爆炸,
看着粮草库上空滚滚浓烟,没头苍蝇般跑来跑去不知该先救哪一方。
“救火,就近救火,先救粮仓”,浓烟烈火里突然杀出一个红袍将军,带着
几百军容整齐的士兵,一边挥刀将乱跑的士兵格杀,一边齐声呼喝“救火,救火,
不要四下乱跑,拣离自己最近的粮仓救”。红袍将军德兴洒罕不愧为沙场老将,
听到爆炸声,马上决定放弃火药库,带着本部人马赶向粮仓。一路上集合了几队
精锐士兵。慢慢地止住粮库附近混乱局面。
“救粮仓,救粮仓,赶快,趁火还没完全着起来”。浓烟里,帖木儿的孙子
皮尔。阿黑麻亦带着帐下亲兵赶到,架起水龙,从粮库附近地人工河渠中抽水灭
火。
“殿下小心,德兴洒罕勾结沙哈鲁殿下谋反,已经杀了大爱弥尔,正准备杀
你”。街脚房屋后突然响起一声“善意”的提醒。地道的撒马耳罕口音。话音落,
火铳声起,数发子弹打过来,饶是皮尔。阿黑麻躲得快,肩膀上也挨了一弹,重
重地跌下马背。
“误会,殿下不要受人挑拨”德兴洒罕赶紧解释,哪里还来得及,皮尔。阿
黑麻的卫队放下水龙,端起火铳乒乒乓乓打过来,将德兴沙罕的部下撂倒一大片。
这德兴洒罕本是帖木儿四子沙哈鲁亲信,与皮尔。阿黑麻本来就彼此瞧着不顺眼。
帖木儿的半壁江山几乎都是沙哈鲁带人打下的,可老家伙护小头,已经数次明确
表示过要传位给皮尔。阿黑麻。为此,沙哈鲁麾下的一些老将老兵十分不服,得
着机会就讥讽皮尔。阿黑麻麾下中看不中用,双方关系本身就恶劣。今晚皮尔。
阿黑麻的部下不问情由向德兴洒罕开火,登时苦恼了一大片,数十老兵当即拔出
火铳打了回去。双方在粮库门口杀做一团,粮仓里的大火反而顾不上了。
“住手,住手”,红袍将军德兴洒罕大喝着,试图阻止双方厮杀,没有人肯
听他地。“粮库要紧,要……”,德兴洒罕哭道,话音未落,一颗流弹正中其面
门,将他的脑袋打了个四分五裂。
“德兴洒罕将军被阿黑麻杀了,德兴洒罕将军被阿黑麻杀了”,几个士兵在
黑夜中哭喊到。无数士兵端起了火铳,对着阿黑麻的卫队射去,火铳声,叫骂声,
伴着火药场方向渐渐减弱的爆炸响成一团。
高德勇带着晴儿迅速从乱军身后溜向城门口,边溜,边捡起地上未熄灭的火
把丢进附近的房屋内,点燃里边的家俱被褥。镖师们搀扶着在乱军中受伤的伙伴,
兴高采烈地跟在高德勇身后到处放火。刚才挑起帖木儿军队内部冲突时有人受了
重伤,但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毁了帖木儿东征的大半粮草,众人自觉值得。
乱哄哄地人流中穿过几条大街,城门就在眼前,守门的武将不知是率领部队
救火还是参加内讧去了,没留下一个士兵,高德勇心中窃喜,带着镖师们狸猫般
冲向门口。
“前面的士兵,站住,不得开门。”半里外猛然传来一声断喝,街道尽头,
数千骑兵手持火把,沿着官道快速杀来。为首一人白发白须,身着金色绸缎睡袍,
不是帖木儿又是哪个。
“李亮、张固随我挡住路口,不要让帖木儿杀过来,晴儿,赶快去开门”,
高德勇当机立断,端起火铳射向帖木儿。
几个眼明手快的卫士早已挡住了帖木儿身前地空档,子弹打在卫士身上,溅
了瘸狼一脸鲜血。此刻半边天已经被火光照亮,街道上明如白昼,瘸狼亦从对面
人的身形看出了是高德勇,知道今晚这场大火肯定是眼前这个又贪财又无赖的胖
子干的,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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