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 全(txt)作者:酒徒-第1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镖师们心神一荡。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从嗓音中分不清楚她的年龄,亦分
不出口音地域,只是令人觉得说不出来的好听,仿佛一双小手轻抚在胸口上。
在如此充满媚惑的声音下依然故我的只有“躺”在骆驼背上的胖子,大奸商
高德勇懒洋洋地掀开面纱,四下看看,复又懒洋洋地回道:“妮子,急什么,这
条路我走过不下二十遍,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雪,老天会通知我。给大伙
留着些体力,等过了玉龙杰赤再用吧,过了大盐湖(咸海)水域,那才是真正需
要加紧赶路和地方,河流没这么多,也没这么顺,会追着你的脚步走”。
沿伊烈河向西,在伊塞克河与伊烈河交汇处转向南前去热海(伊塞克湖)修
整,然后沿西天山脚下的纳林河走火站河故道,这是一条最安全的西行路线,一
路上河流可以为商队提供充足的水源。虽然沿河的马贼众多,但是谁也不会蠢到
去招惹护卫商队的詹氏保险行,十余年前有个自称山中老人门下弟子的贼头带了
二百余响马围攻北平詹氏保险行护卫的商队,弄得灰头土脸实力折损大半不说,
还受到了亦力巴里汗王的倾力围剿,最后整个绺子连个人渣都没剩下。
故土难离,高胖子不肯快走,晴儿知道他的心思,看看天空中越来越冷的日
光,虽然担忧,却亦不愿多催。从居延海边告别了北方六省商团后,死胖子就一
直是这个样子,恨不能走三步一回头。有几晚在河边扎营的时候,细心的晴儿看
到高胖子冲着东方愣愣出神,面孔上说不出的落寞。那种浓浓的乡悉让人看了心
疼,有时候晴儿真打算扑进胖子怀里,和他商议一下否就此停住脚步,等大明国
内局势明朗了再转回中原,但想想传说中的商人之城威尼斯,俏晴儿还是将这种
冲动硬生生压了下去。高胖子当年教她中原文化时曾讲过陶朱公的故事,晴儿希
望自己就是那个西施,如今胖子已经功成名就,二人的归宿应该是找一个没有风
雨的桃源深处隐居,而不是再管世人如何为了名利博杀。
“高爷,我们还是加快些速度,今年北风来的早也说不定,谁都知道这大漠
的天气比女人的脸变得还快,詹氏保险行的老镖头张怀仁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凭借多年行走西域的经验,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河边的寂静后隐藏着风险。以往走
镖,虽然少有马贼敢打詹氏保险行的主意,但沿途踩盘子的眼线还会看到几个,
由西向东的大商团也不会少。今年河边却静得出奇,从亦力把里都城出来,对面
就没见到一个人影儿。这趟镖是自己退隐之前的最后一揽子活,詹氏商团的大当
家亲自交待下来,要将眼前这两个”骗子“夫妻保护周全,顺便也探探贴木儿的
具体动向。北方一直谣传贴木儿有意东进,可前几天朝廷的告示上分明说,齐泰
大人出使成功,贴木儿已经放弃了荒唐念头,再度遣使称臣,并请齐泰大人常驻
撒麻尔罕,监督其军队是否有行动。
“好吧,听人劝,吃安稳饭”高胖子点点头,换了一匹骆驼,加快了商队的
行进速度。这个商队中除了晴儿和高德勇的贴身仆人外,其他人全是詹氏保险行
的镖师和伙计,知道老朋友决定西下,詹氏兄弟特意以优惠价格为高德勇夫妇提
供了全程护送的服务和保险,并且派出了保险行中最得力的镖师前行。通常詹氏
保险行护送普通商队,最多不过出四个资深镖师,带上十几个伙计。此番为了表
示对高德勇变个朋友兼大客户的重视,派出的镖师就有十五人,还加上一个号称
“双绝剑客”的总镖头,几乎是保险行中的全部精锐。
“的、的、的”,急促的马蹄声从河对岸传来,水花飞溅处,一个在周围探
路的游骑拍马赶上,将一大包发现物递到了张怀仁手中,隔着包裹,晴儿已经被
里边的气味熏得直皱眉头。“镖头,你看,我发现了这东西”。
是牲口粪便。骆驼背上的高德勇猛然惊醒,双目在瞬间凝聚了精神,眉头随
着目光的移动渐渐收拢。
张怀仁不嫌肮脏,用手指将几粒羊粪逐个捏了捏。又凑上鼻子闻了闻马粪和
牛屎的味道,警觉地问:“在哪里,密吗”?
“多,在河北边五里之外,一直与河道保持五里左右的距离,担任游骑的镖
师忧心忡忡地说。按总镖头张怀仁的部属,在商队四周各有两个游骑担任警戒,
与商队的距离保持在三到五里左右。发现异常则一人按原路继续观察,另一个赶
到本部急报,若遭遇袭击则以烟花火箭联络。这个游骑在河北岸发现大队牧人迁
徙痕迹,所以前来汇报情况。
“晴儿,你和大伙留在这里,今晚中午我们就在些打尖,老张,你和我上那
边看看”,高胖子浑身的废肥油在看到粪便那一刻即变成了肌肉。拍拍胯下的骆
驼向河边冲去。
“原地扎营,围骆驼城,让晴儿姑娘居中休息”,老镖头扯过前卫手中的镖
旗,用力插在松软的河岸上。镖师们当即聚拢骆驼,围成一个城堡状,将食物、
饮水及火铳弹药搬到“城”内。
粉红色的面纱内,晴儿的小嘴巴张了张,对胖子的命令有些不满,但旋即转
成了一缕幸福的笑意,担忧的目光也渐渐转为迷醉。只有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
人们才能从高胖子身上看到他的风采,已经过了花甲的身躯上根本不见一丝衰老
的痕迹,拍打着骆驼,利落地冲过依烈河,向远方沙柳丛后冲去,连张怀仁这个
武林高手都赶不上他的脚步。
大漠沙柳是一种古怪的植物,河水改道时,它们会枯萎,坚硬的躯干却不肯
倒下,一根根直立着提醒过往风沙这里曾经有生命存在。当千万年后造物主在它
们的殘枝下再划出一条河流,新的柳树又会从沙柳们埋在沙底的根部萌发,新生
命的翠绿嫩黄与旧生命死亡的阴灰暗冷同时出现岸边,交织在一起,顽强地捍卫
着生命的尊严。
穿过交织着生命与死亡的沙柳丛,一片更开阔的大漠出现在高胖子面前,掏
出望远镜,高德勇将四周所有景色仔细搜索。深秋的草丛星星点点,珊瑚礁一般
镶嵌在金色的沙海中。偶尔有野兽从沙打旺丛中跑过,将里边正在睡觉的沙鸡从
好梦中惊醒,拖着肥胖的身躯昏头胀脑冲向蓝天。飞不了多远,沙鸡们就一头栽
进草丛,不知是因头部缺血而晕倒还是继续它们的睡梦。也许对这些傻傻的动物
来说,晕倒与睡眠之间本来就没太大区别。
“在这边,再向北一点儿就到了”,游骑与总镖头并络而来,招呼高德勇跟
随他们前去查看。三人在一个沙谷中停下,不止一队迁徙的牧人从这条谷中走过,
彼此之间相隔时间大概在一天左右。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们不找到山坞里去躲避
风雪,穿越大漠干什么?况且从给牛羊提供饮水角度来看,走河边也比走沙谷更
方便些,至少不必掘沙取水。虽然河道边掘沙为井,打出水来很容易,但高德勇
深知游牧民族的天性,他们才不会漫无目的的浪费体力,除非有人刻意要求他们
这样做。
放下手中的一团马粪,高德勇拍拍手,跳上骆驼,凝重地向詹氏保险行的总
镖头询问道:“张老侠,你手下这帮弟兄谁口齿最清晰,赶路最快”?
“大康,他跟了我二十多年,没出过差错。再复杂的地方也不会迷路。小熊
也可以,岁数小,但手底下活计不错,咋地,高爷要安排人送信么”?老镖头警
觉地问。事态越来越不正常,牧人们反季节迁徙,本身就令人感到奇怪。更让人
无法相信的是这么大一堆牲口群居然消失在大漠里。根本没有和西进的商队碰面。
“我们回去,将所有游骑都撒回来,从下午起我们沿南岸的沙柳丛走,吃干
粮,不再点火。你让大康和小熊带六匹骆驼向东走,化装成脚夫赶回声峪关。请
张正武和蓝玉将军做好准备,可能客人要提前来访”。高德勇刹那间由一头肥猪
变成了威猛的狮子,目光令人凛然生寒,话语中也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高爷。你是说那个瘸子,他莫非疯了不成”老镖头神色猛然一凛,带着骆
驼紧随高德勇向自家营地跑、边跑边大声询问。
“他本来就是疯子。南线水路被武侯提前切断了,所以他才会不石一切的偷
袭”!高德勇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焦急的补充。“我没实足犯握。但这
么多牛羊潜行绝对不是牧人地做法。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军队的补给。当年索古
人就是用这种办法持朴给从居延海一直运到极西的多淄河。”
按在大明境内获得的情报分折,高德勇本来以为贴木儿最早东进时间也得排
在明年春天。大国之间地战争不比去攻击德里一带的诸侯。随便几万人马就能得
手。要想在大明西北打一片生存地出来。至少需要二十万人马。要想吞并整个大
明。没有一百万以上军队就是痴人说梦。臣服于帖木尔的国家甚多。河中诸侯。
原土耳其帝国诸侯及底里诸国人马分布在数万里的土地上。将他们的军队汇聚在
一起。从招集令发出到军队集合结束。至少需要四个月时间。为近百万军队的筹
集辎重,消耗时间又何止四个月。贴木儿打了一辈子仗。这一点他能算请楚。所
以他在撒马尔罕聚集军队时才今惹出那么大动静。以至于被大明发觉。
高胖子不相信贴木儿会罢手,他认为贴木儿会选择在某一个春天发动战争。
春天来临时,三条丝绸古道上可以给牲畜捉供充足水源和部分青草,牛羊马匹会
在路上消耗,亦会在路上繁衍。这样帖木儿的军队赶到大明边境时才不会断了补
给。可眼下的事实说明、贴木儿前锋部队己经起兵,要趁着大明君臣还陶醉在谎
言中时,先替大军趟一条通道。
“他疯了,草原上冻死人地冬天,他拿什么补给”?两个追上来的游骑震惊
地问。他们是从军队退下来的老兵出身,习惯了武安国当年灌输的,后勤保障第
一的信条。
“前锋部队只需要些牛羊,坚持到亦力巴里足够了,高德勇脸色铁青,愤怒
地说。贴木儿看来打算采用另一种战争方式,不光大明军人,任何正常人都不会
理解。这种战术不需要太多补给,每过一城,将百姓屠杀干净,劫掠的粮食足够
军队吃喝。
这是蝗虫战法,老膘头张怀仁仿佛为看到一片黑压压地蝗虫向东扑去,一路
上,亦里巴里、给密、仰力巴里、伦台,大伙一路行来所见,丝绸古道上人类数
百年职累起来的财富全都将化为这群蝗虫的食物,为他们的成长提供给养。
“大康与小熊先回去。以后咱们每隔三天派两人向回赶,直到最后证实消息
的真伪”。营地内,老镖头招集手下。逐个安排东返的次序内心深处还留着一丝
侥幸的希望。
晴儿走到高德勇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用目光询问道:“胖子,咱们
还向西走吗,要不要回去”!贴木儿这三个宇是晴儿的梦魇,儿童时代,她一家
所在的城市就消亡在这些号称真主使者的军队手里。
高德勇持将晴儿的柔夷轻轻地握到自已肥厚的手掌中,手心紧了紧,传给晴
儿一点信心和安慰。对着脸色都变得苍白的镖师们说道:“我们从今天开始走红
柳丛,大家注意脚下的蛇,如果遇到贴木儿的军队,我们会出面让大家脱身,但
消息你们一定要带回大明去,如果谁怕了,现在可以回,我和你们保险行的护送
合约截止今天结束。”
众人彼此对望一眼,真不明白平素卑鄙龌龊的胖子怎么会有如此勇气。大家
不是胆小鬼,保膘本来过得就是拿命换钱的生话。但想到即将面对的干军万马面
前,却不由得心生退意。
高德勇不再看大伙,拉着晴儿走向骆驼。他已经尽力选择了避开撒麻尔罕的
路线,没想到依旧遇上了提前发动的瘸子。无论如何,他白己要向西走。为了答
应睛儿的承诺,也为了逃离眼前的灾难。我尽力了,我躲得远远地,从此再也听
不见来自故园的哭喊。
“大伙不用怕。我家老爷在瘸子没发迹之前。救过他的命,所以保证瘸子不
会难为大家。”睛儿听到了高德勇地叹息,停下脚步轻轻拉开了白己的面纱,让
充满异域风情的面孔暴露在大伙面前,“我都不算大明子民,尚且知道为他出力,
难道你们这些华夏男儿如此没种吗”!
“谁怕了。咱刀尖上讨生话的汉子。就不认识个怕宇”。一个身扳粗壮地镖
师受不得激。跳出来大声反驳。热血和故国之情同时涌上胸口。
“走吧,入红柳丛,咱们和瘸子斗一斗,看谁先发现谁。记住,大明就在大
伙身后”,老膘头大喝一声。拉起骆驼,头也不回向柳丛中走去。
隔津河的秋波将两岸全部染成金色。金黄的树叶,金黄秋草,还有金黄色的
被切碎后撒入田地中作为肥料的庄稼杆。
这条窄窄的小河是北方六省与朝廷的实际控制分界线,由此再向北除了突出
在河边的德州、水师起家之地天津与关外的金州、都属于燕王的封地。南边,则
是山东五府,天下闻名的膏腴之地。此刻两岸的风光类似,百姓们不管军队之间
的对峙。弯着被生话压驼了的腰杆,从田间地头,或者树梢草尖上向土地索取一
年里最后地收获。萝卜带着泥。萄萄桂着霜,嫣红的柿子带着日光的请香被装进
马丰内,沿州府间的标谁官道运向财富相对集中的城市。过不了几天,城里的富
人们就以一饱口腹之欲,吃上这大自然的思赐了。
安乐侯王浩站在德州城头,手中的望远镜贪婪地欣赏着无边秋色,心中的去
意越发浓郁。儿子王汝玉从北平来信说,家里又添了一个小孙子,这已经是王浩
的第三个孙子了。可惜他甲胄在身,根本无暇回北平。小二都没机会去见,何况
老三。
一等侯,讨逆左副将军,食万户。从前在怀柔当小捕快时王浩从没想到自己
会搏来这么大一场富贵,当年在安东军中当一个骑步兵师长已经让他感到头晕脑
胀,如今成了天下人数最多的部队安东军旗下的一镇总兵官,辖二师一旅,更是
让他觉得如坠云雾。看见官道上那一车车葡萄。王浩就想起怀柔葡萄初熟,与弟
兄们痛饮“英雄血”的日子。如今兄弟们战死的战死,告老的告老,还健在的,
基本上都驻扎在河对面。每次望去,心里都一阵翻滚,特别出操的时候,这边跟
着王浩被分拆进安东军的老弟兄都升了官,当上了营长。团长、师长。那边震北
军中还话着的兄弟也都成了军中骨干,双方训练士车的方式,操演队列的方式如
出一辙,就连生气骂娘时用的词汇都有互相抄袭之嫌。看着就些情景,王浩有时
真想冲回济南府去,找安东军主帅李景隆与近卫军主帅耿柄文问问,大伙这样做
是为什么?但血的经验压抑了他的冲动,不听话的将军死得早,当年王飞雨和李
陵就是这么被葬送的,他不想蹈朋友的覆辙。留着这条老命,他还想再看看风景,
抱抱孙子,听听戏园子的评书。
“极告王副将军,景州方向没异动,但是他们补充了大量军火”,随军参谋
丁赝爬厌上城头,塞给王浩一份情报。看着眼前这个迟暮英雄,丁赝心中直为白
己的苦命叹气。跟着这老家伙没出息,除了宽宏外,一无是处,既不会为部下邀
功,又不会拍长官马屁。害得白己从指挥学院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当一个小小的
参谋。一块儿结束学业的同伴很多当了营长,团长,独领一部了,自己还是个白
身,在饭馆一起吃饭时都抬不起头来。不知为什么。李大帅还对这老头十分倚重。
暮色渐浓、望远镜中北方的风景渐渐模糊。沉沉彤云遮住了万里关山。王浩
接过情报,没有理会参谋丁赝,对着身边的传今兵吩咐,“今天的命今还是老样
子,即使北军有异常,也不淮随便开火。你去通知宁津、故城的守军,告诉他们
要严守这道将今,谁违反了,我先砍了他”。
几个传令兵答应一声,取了今箭,各自下城散去。老将军王浩慢慢地踱下城
头。背着手走向总兵衙门。李景隆入主安东军后,安东军急剧膨胀,总人马已经
超过二十万。所以在师长职位之上又设立了总兵位,统辖范围根据李大帅的信任
程度而变更。王浩属于军中元老。念在共威望上面,李景隆让他带了近三个师的
人马。德州是隔津河发源地,城池在河道北边,易攻难守,由王浩这种老将坐镇
最合适。
曹国公李景隆并不信任王浩,所以才将王浩的部队放在最前线。这样做有两
重意思。其一,安东军与震北军俱号称天下雄师。却从来没交过手,李景隆需要
有人替自己试探一下震北军真正实力。其二,把王浩放在德州,如果燕王率先兴
兵南下,北方持领未必真愿意消灭故友,城下拖的时间越长,李景隆与老将耿柄
文越容易应对。
李景隆世袭曹国公,是开国名持李文忠的儿子,相貌俊朗、顾盼生辉。天生
一派大将之风。论功劳,没有他,洪武十十年太子朱标没那么容易得到李文忠的
支持。论辈分,他还是建文帝的表叔。所以建文帝继位后将扩充并整编朝廷所控
制的军队的大权交到了李景隆手里,而景隆的表现也不负建文所望,如个,安东
军补充了大量地方卫所部队后与近卫军加起来总人数近四十万,远远地对北方取
得了数量上的优势。而上次捉拿周王的行动充分体现了李景隆的决断力,迅速将
周王擒获,又迅速将部队收拢起来南返,让燕王、晋王生气却找不到闹事的借口。
王浩亦不喜欢李景隆,第一,他不愿意和北方开战,那边全是他的故友。第
二,在王浩眼中,李景隆主持下的安东和近卫二军实际上是国戚兵团,大帅李景
隆(建义帝表叔)、征虏左副荷军李坚(皇帝的姑父)、真定侯郭英(太租宁姑
兄)、驸马梅殷(尚太租宁国公圭,朱标的妹夫),全部出身于士大夫,他们既
无作战经验,又不能体会士兵的疾苦。这样的将军作为指挥,人数再多也难以取
胜。
“东光方向没异常,枣强方向没异常,清河方向没异常”,参谋部,王浩麾
下各个幕僚风主帅进来,纷纷站起来汇报分界线另一方的最新情况。这是王浩分
派给他们各自的任务,通过情报汇集,很容易分析出北方是否有战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说呢”,王浩点点头,高兴地说道。对面驻扎
的是震北军的一个师。协同他们守卫的还有一支新组建的步兵,统一由震北军大
将梅义指挥,跟朝廷学样,梅义也号称一镇总兵。说起来梅义是王浩的老熟人,
两人当年在辽东战场配合默契。现在于德州一带配合也不错,至少这一段地区军
中气氛要比征虏左副将军李坚所驻扎的乐陵、庆云一带缓和得多,没那么剑拔弩
张。
“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那功夫和他们打,我们还不出海去扫平孟加拉
诸盗,我听说武侯和小邵又胜了一场”,几个走参谋笑着应承。自从听说武安国
与邵云飞在孟加拉湾对帖木儿地属国展开报复行后,这般老参谋的心思就飞了出
去。每天一个个如喝醉了般在沙盘上宪如何出奇制胜,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如
何在底里一带将瘸子的粮仓给端了、断了他东进的念头。最大胆的设想居然是让
贴木儿乘坐阿拉伯的战舰与大明朝水师在阿拉伯海决战,大明朝各方力量击溃贴
木儿后趁机摘桃子,将贴木儿几十年打下来的江山全部夺过来,划归大明版图。
相比之下,研究如何与震北军开战,如何防范北方进攻、参谋们反而提不起兴趣。
站在王浩身后的参谋丁赝有些不高兴。瞪着眼晴答道:“我等既然随军,自
然以服从命今为天职。讨逆副将军受大帅之命驻扎于此,以事为重,我等将誓死
追随,怎敢挑拣事多事少”。
败兴,还想与王将军摆一摆沙盘,赌一赌武侯下次打哪里呢,你这娃娃来掺
和什么,打仗,打仗难道不死人啊。参谋们不屑地看了王浩身后这个立功心切的
小伙子一眼,转身去收拾手头资料。与军中那些少壮新锐不同,这些老参谋不愿
意南北开战,更不愿意杀国人求功。
“丁将军说得对,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国事最重就是国家事”,王浩笑呵
呵地岔开话题,“弟兄们的冬衣准备好了吗。北方天冷,别让大家冻得生了病”。
“禀将军,都淮备好了”,军需官兴冲冲地上前汇报,我从李大帅拨给咱们
的赏钱里边抽出一部分,找当地商人购买了一批,今年冬天不会和去年一样,冻
得大伙直流鼻涕了“
“那就发下去,别捂在手里,都是爹妈生的,别拿人命不当回事”。王浩赞
赏地拍了拍军需官肩膀,对他的工作表示鼓励。
收买人心,丁赝眼中满是不屑。王浩给士兵买衣服的钱是李景隆赏给各级军
官过重阳的,也有他的一份。结果此镇全部军官都没领到赏钱,全部给这个王老
糊涂给挪用了。真过分!
“真过分。还不给冬装,即使是在中原,深秋的夜晚已经凉了,还没拿到厚
衣服的士兵们诅咒着长官的薄凉,尽力用呼吸去温暖手中的火铳。这里是乐陵一
带,征房左副将军李坚所部就驻扎于此。隔着黄河古道与燕王手下大将周衡和薛
禄率领的两个师人马对峙。
安泰皇帝在位时,北方六省控制的军队仅为震北军和苏策宇的独立师,建文
继位后大力削番,爵士今才同意燕王扩军。今年夏天陆续招募了几支新军,薛禄
所部为共中一支。所以周衡手中这两支军队对南方并无威慑力。但征虏左副将军
李坚未经过战争,不知道其中差别,所以范极其严密,士兵们像绷紧了弦的弓箭
般,整天紧张地看着北方。
“啊——啊——啊——啊”。树上的寒鸦不懂人间冷暖,自顾自的叫着,被
北风吹得直哆嗦的巡夜的士兵更加心烦。几个士兵端起火铣来冲着黑沉沉的树冠
瞄了瞄,不敢开火,赌着气又将火铳放下。
“扑,扑”,突然。人群中传出几声微弱的声响,几个巡逻士兵互相张望,
迷惑不解的双眼看到了伙伴身上突然多出了几支羽箭、然后在伙伴眼中看到了同
样的迷感。
火铳落到地上,士兵无力地倒下,血,在染了秋霜的土地上画出条条溪流。
“啊——啊——啊”树上的寒鸦被血腥味道惊醒,拍着挝膀飞向了天空。
“乒”,远远地传来一声火铣响,“乒”,又是一声。紧按着,就像从睡梦中清
醒了一般。火铳爆豆子一样响了起来,子弹破空声,咒骂声。受伤后的呻吟声渐
渐交织在一起。
“劫营,劫营,震北军劫营”,黑暗中,有人在大芦呐喊,仿佛倾诉着世道
不公。
“劫营,劫营,南军劫营”,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北方士兵气愤地叫骂着,一
边开枪还击,一边向上级汇报。对于朝廷的士兵,他们不知如何称呼,只好简单
地称之为南军。
“吐”一道烈焰腾空而起,南方响起一声爆炸声,震北军师长周衡疑惑地望
向远方,怎么己经冲到了那么远,难道是薛禄的部下吗。
夜袭的敌人很快被打退,同样迷惑的薛禄带着两个团兵马追到黄古道边。黑
暗中,他者见一团火把快速从浅浅的河床上向北方移动。
“啾——”,这回是炮弹破空声,一片毫无淮备的新兵倒在了袭击者的炮火
下。
“奶奶的,给老子狠狠打”红了眼睛的薛禄点燃几颗手雷,奋力向敌人来临
的方向甩去。
黑暗中,大伙看不清彼此的面孔,模索着,凭着感觉向枪口火光闪烁处射击。
血,在黄河古道上慢慢积聚成河,缓慢而凝重地向东流去、仿佛大地被割裂出一
个巨大的伤口!
《明》第三卷国难第七章忠魂(一)作者:酒徒
那一夜我们不知道对面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为何而战,只是麻木的开火,开
火,同伴的血就溅在我的脸上,冰冷的秋寒从地面传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和血
液同样冰冷……
二十余年的技术发展,大明的火器制造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二十余年
的财富积累,大明军队的武器配备状态亦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漫天的炮弹如焰
火般,照亮了整个天空,每一道焰火的落地点,就有数条冤魂脱离躯壳。他们在
空中彼此相望,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穿着同样的军衣,拥有同样的头发和皮肤。
激烈的混战持续了一夜,第二天凌晨,沧州镇守使周衡指挥自己的部下脱离
与南军的接触,缓慢向北撤离,在盐山一带修筑防线。昨夜的混战中,燕王爱将,
新六师师长薛禄被流弹击中,当场阵亡。他的死导致原本就训练不足的新六师军
心涣散,几乎崩溃。完全靠震北军老兵的坚持和* 夜色* (禁书请删除)掩护,
周衡所部两个师才支持到现在。目前他麾下震北军的一个师编制虽然完好,但面
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周衡不得不靠收缩防线来保存力量。
太阳冷冷的从山后探出头来,将冷冷的秋光照射在昨夜的战场上,遍地是焦
土,黄河故道两岸的无边秋色全部被毁于战火,昨日醉如美人眼角流波,今朝已
成修罗殿旁的碾骨场。农田里,还没有来得及挖掘的萝卜北火炮犁了出来,夹杂
着断臂残肢。破碎的落在弹坑旁。一些余烬未熄的弹坑冒着清烟,染满黑色的血
痕,仿佛魔鬼猛然从地面下探出了头,张着吞噬生命的大口在喘息。一些上了年
龄的树木的筋断骨折,被炮弹撕裂的伤口处火焰明明灭灭。这些大树都成长了数
十年,残存的树皮顽强的从地下的根吸取水分,试图熄灭伤口的余火。
“啾——呜——啾——呜”硝烟未尽的碧空中,失去了家园和主人的鸽子迷
茫的往来徘徊,翅膀下那个村庄已经变了样子,它们再也无法从地面上的标记认
出自己的家在哪里,主人在哪里。
“哞——哞”与逃难人群走散了的老黄牛在河岸边悲鸣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从眼中落下。他无法理解人类的作为,以他的年龄与见识,他知道几年后,那些
被炮弹撕碎的树木依然会焕发生机,那些被爆炸翻过的土地还能长出庄稼。可经
历战火的国家呢?在硝烟中挣扎呐喊的人呢?
河道两岸,破碎的日月战旗东倒西歪,无数双不能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