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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五奉天(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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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无异动。”
他沉吟不语。
副将又道:“钟正也率领一万人马离开宋城,前往新雍迎战了。”
尚信皱眉道:“一万对三万,还不在自己的城池?他被驴踢了脑袋了不成?”钟正并非卤莽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张多闻呢?还在与萧晋眉来眼去?”
“萧晋等人似乎已经离开松原了。”
尚信点头道:“这是应该的,老家着火了,他这个半路孝子总要出来救火的。哼,本王也很想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另外,阮东岭并未与钟正同行,好象离开宋城了。”
“阮东岭?那其他人呢?”
副将楞了下,才道:“南月绯华倒是随军同行。”
“还有呢?”
副将想了半天,才恍然道:“自在山匪类……好象也随军同行吧。”事实上,情报里根本没提这些人。
尚信扯了扯嘴角,“一群笨蛋。”

吃诱饵(上)

麦垛子村离新庄一百五十余里,离虎口六百余里,建于巍山山脚,真正的靠山吃山。
凤西卓等人到村外时,已是钟正离开宋城的第三天。
“咿呀娘的,总算看到房子了。”大头兴奋地把干粮摔到地上,“好久没吃香喷喷的热饭了。”
八斗在一旁泼冷水道:“哼,除非你进去打劫,不然休想有饭吃。”
大头怒道:“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随便出手,轻易打劫的人吗?”
八斗掩口笑道:“这谁知道呢?”
邢师假咳一声道:“一切当听二当家吩咐。”
凤西卓在马上伸了个懒腰,“我和大阮去里面看看,你们先留在外面。”一百多号骑马带刀的人一起进村,就算不打劫也像打劫。
邢晓晓郁闷地喃喃道:“都已经大阮了。”
凤西卓刚走两步,回身敲了她一个爆栗子,“罗嗦,还不跟上。”
麦垛子村位于瑞州中枢,时有行商往来,因此见到陌生人并不惊异,还有几个做酒坊生意的跑堂上来拉生意。
凤西卓挑了个离村口近的落脚。
“生意不大好啊。”她看着空荡荡的座位。
跑堂神秘道:“这里靠着新庄,平常来的都是渡黄水的商人。这几日局势吃紧,来去的人自然就少了。”
凤西卓故作吃惊道:“局势吃紧?不会吧,难道北夷打到瑞州来了?”瑞州位于大宣最南,北夷若打到这里,等于打下了整个大宣江山。
跑堂正闲得慌,闻言立刻打开话匣,“难怪客倌不知,这事机密得很,若非我在新庄的亲戚抖出来,恐怕我也蒙在鼓里咧。”
“难道和新庄有关?”凤西卓与阮东岭面面相觑,不是罗郡王府、钟家、皇帝三方角力么?怎么又扯上新庄?新庄背后是张多闻,张多闻背后是兰郡王府,难道萧晋也在里面插了一脚?
这迷雾是越散越大了。
“正是和新庄有关。听说提督大人正从新庄调兵,好象要去打仗。”宣朝出戚、胜两州与北夷还时有战火外,其他州府已安居数十年,许多如跑堂这般年纪的青年都不曾经历战争侵袭,不知生灵涂炭的残酷,因此提到打仗二字,面上难掩兴奋。
邢晓晓问道:“去哪里打?”
跑堂干笑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阮东岭又问:“调了多少兵马?”
跑堂做了个夸张的收拾,“约莫这么大一片吧。”
凤西卓掏出几个铜板塞到他手里,“多谢小二哥。”
跑堂得了好处,顿时眉开眼笑地走了。
“提督大人不就是张多闻?他调兵……难道是看在同是瑞州人的份上去帮钟正?”邢晓晓猜测道。
凤西卓摇头,“以尚翅北的意思,他和钟老大根本就是假打,志在骗取新雍。张多闻就算想插一脚,也没地方插。而且他身为瑞州提督挥军进入新雍,等同谋反。”
“也许不出瑞州。”阮东岭道。
“那就更奇怪了,按脚程,钟老大应该已到新雍和瑞州的交界,罗郡王府的军队则根本不进瑞州,那张多闻和谁去打?难道……乔郡王?”凤西卓被自己的结论吓一跳。
邢晓晓做了个砍的手势,“想来是张多闻久居乔郡王之下,心生怨恨。现在终于找到兰郡王府这样好的靠山,正好借钟家和罗郡王府大乱的机会浑水摸鱼,把乔郡王府一锅端了。要这样,可真是精彩了。”
凤西卓眨眨眼睛道:“罗郡王府和钟家的战场在新雍,张多闻如何在瑞州浑水摸鱼?”
邢晓晓被问得一窒,半天才道:“啊,如果张多闻真的这么想,那可就太蠢了!”
“我们重新假设一下。现在有两个可能的战场,一个是罗郡王府与钟家的新雍,一个是张多闻所在的瑞州……”凤西卓想了想去,张多闻的对手除开乔郡王,根本找不到第二个。
阮东岭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
“什么?”
“张多闻为何要投靠兰郡王府?”
凤西卓思索道:“也许看重萧晋的才能?”
“萧晋、尚翅北你都见过,认为如何?”
“这个……各有千秋?”尚翅北能联合钟家、夺取新雍也绝非庸碌之辈。
阮东岭道:“瑞州与频州隔着新雍,与缅州隔着鄄州,听起来似乎差不多,但事实上,新雍面积远远小与鄄州。也就是说,张多闻与罗郡王府离得更近些。这是其一。”他接道,“其二,缅州与帝州直接接壤,等于皇帝随时能够攻打缅州。而频州与帝州中间却隔着大雍。”
凤西卓接着他的话道:“也就是说,以地形来说,张多闻投靠罗郡王府更有利也更安全。”
阮东岭点头道:“正是。”
邢晓晓插嘴道:“那张多闻为何舍罗郡王府选兰郡王府?”
凤西卓皱眉道:“不对。张多闻投靠兰郡王府也只是猜测,谁都没有证实过。”由于当时萧晋等人确确实实在张府进进出出,所以才将这个猜测当事实来看,如今细细分析下来,竟觉得当时掷地有声的证据此刻都有些站不住脚。
邢晓晓道:“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张多闻背后没兰郡王府了?他单干了?”
凤西卓听她陡然加大音量,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们这都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新庄是不能去了。”他们是准备去投靠兰郡王府的,原本以为将与张多闻共事,过新庄易如反掌,现在看来,结果难料。
三人讨论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得匆匆吃了东西,又买几大包的馒头热食,才走回村外。
大头等人早等得脖子也长了。
邢师一边嘱咐他们分发食物,一边问打听的情形。
凤西卓一五一十地说了,也没漏下讨论出的各种可能。
邢师听完沉吟了一会道:“也就是说,张多闻既然能考虑投靠萧晋,也就能考虑投靠与兰郡王府实力不相上下,甚至更为优越的罗郡王府了。”
阮东岭闻言望了眼凤西卓,翻身上马,“时辰不早,赶路要紧。”
邢晓晓道:“虽然新庄不安全,但虎口也未必就不危险啊。”
八斗笑道:“新庄是十成十的不安全,虎口却是五成五的不危险。”
邢晓晓想了想,用力颔首道:“有道理。”转头看凤西卓还站在原地,不由喊道,“姑姑,快走吧。”
凤西卓应了一声,越上马背。
邢师那句话其实只说了一层,还有一层是:若张多闻投靠了罗郡王府,那对尚翅北来说,钟家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就很值得商榷了。

吃诱饵(中)

从麦垛子村到常津,约三百余里,凤西卓等人日夜赶路,也花了三日才到。
望着眼前城墙崔巍,士兵精神奕奕,与百姓交谈有礼,一片和乐的景象,邢晓晓不禁喃喃道:“这就是常津。”
比之松原人的麻木,宋城人的忙碌,常津百姓似乎过着悠闲而舒适的自在日子。
“天下之人熙熙皞皞,皆相亲如一家之亲。其才质之下者,则安其农工商贾之分,各勤其业,以相生相养,而无有乎希高慕外之心;其才能之异,若皋蘷稷契者,则出而各效其能。”八斗轻声念道。
大头抓头皮,“咿呀娘的,讲的什么乱七八糟。”
八斗讥嘲道:“无学者无知。”
凤西卓拍拍手,惊醒仍在欣羡中的众人,“我们,好象是来赶路的。”
邢晓晓拉着她的衣服,“留在这里也不错。”
阮东岭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凤西卓,“常津素来是大宣最排外的城市之一,你若想留下,须全城百姓的首肯才行。”
说话间,几个城守兵已朝他们这边走来,看他们的眸中,全然无适才的和善。“来者何人?”右手貌似无心地搭在刀柄上。
凤西卓挑眉道:“路人。”
城守兵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一百多人,“一百多带兵器的路人?”
“有人规定带兵器就不能一起赶路了?”邢晓晓被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打击得七零八落。
城守兵不理她的挑衅,冷笑道:“朋友,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若是你,就快快回去。常津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地方。”
阮东岭道:“我们要去虎口。”
城守兵转头打量凤西卓半晌,突然道:“你可是自在山二当家?”
凤西卓顿时受宠若惊,原来她已经声名远播到常津了?“正是。”
城守兵松了口气,“请凤二当家见谅。这几日不时有附近的流匪前来打探,所以刚才多有得罪。”
“有流匪打常津的主意?”邢晓晓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下子就不记得刚才的冲突,惊讶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论强盗,自在山说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就得空缺。可就算当年自在山全盛时期,也从来没打过新雍首邑奉阳的主意。现在居然有流匪敢开先河,这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凤西卓揉了揉鼻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凤西卓?”流匪打常津的主意那是他们俩的事,他们现在可没有多管闲事的精力。
城守兵从怀里掏出一张绢纸展开,上面赫然画着她的肖像。
凤西卓感到邢师等人询问的眼光,立刻澄清道:“我绝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乔郡王府和常津的事情。”她拿过那张绢纸,然后放在脸旁边比了比,“也不是很像嘛,我明显漂亮多了。”
城守兵微笑道:“二当家莫紧张,这乃是总管大人怕我们不识贵客面目,才亲手书画,谁知还是唐突了。”
凤西卓暗想,这总管自然是韩载庭了,只是不知他如何得知他们会来。
这个问题已被阮东岭问出口,“韩总管如何得知我们到来?”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还请诸位随我去郡王府见过总管大人当面可问。”
凤西卓左右看看。邢师是知道韩载庭在松原的援手之恩的,因此不动声色地微点了下头。阮东岭不置可否地回看着她。
她笑笑,“还请这位小哥带路。”
常津城一小半在山里,乔郡王府就建在山上。
凤西卓等人看着巍峻高耸,直插云霄的倚山巨厦,不约发出一声赞叹。
郡王府第一道大门立在山脚,后面是蜿蜒山道。走在道上,噌吰钟鼓嘹亮不绝,青山草味蜂拥扑鼻,凡愁俗虑顿时冰消释然,心神仿佛悠然物外。
众人不知不觉地走到第二扇大门外。
城守兵歉然道:“小人只能送到这里,还请诸位慢行。”
凤西卓等人又与他客气了几句,待转身,却见第二道大门缓缓开启,一个黄袍老人在门后含笑而立。
“韩总管。”凤西卓踏上半步,抱拳道,“别来无恙。”
韩载庭略一欠身,“老夫奉郡王之命在此恭候各位。”
“郡王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她问出所有人的心声。
韩载庭浅笑道:“诸位不是想渡黄水么?”
凤西卓笑道:“韩大总管可以去算命了。”
韩载庭侧身道:“请。”
凤西卓走在他身侧,“过黄水的渡口有两处,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过虎口?”
“总有五成的机会。”
凤西卓突然搭住他的肩膀,韩载庭含笑不闪。“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自在山很不错?”
韩载庭老实道:“觉得。”
“那就是说,你不会害我们啦?”
“这个难说。”
凤西卓看了看身后,“我身后这些人不是吃素的。”
“很抱歉,乔郡王府只提供素食。”
凤西卓眨了眨左眼道:“这样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
韩载庭眨了眨右眼道:“反正只吃一顿,忍忍就过了。”
边说边笑,已行至第三道门。
门是敞开的。
凤西卓见门后金碧辉煌的殿舍正是山下仰望的倚天巨厦,感慨道:“奢侈啊。”走近看更是雄壮瑰丽,气派非凡,令人不得不感叹建者的鬼斧神工。
“建于舜帝退位后,已有数十年了。”
凤西卓拍脑袋道:“第一代乔郡王是舜帝嘛,怪不得。”
跟着他穿过群殿,发现一路上人影稀少。“乔郡王府果然很清净。”
韩载庭道:“身在红尘,何处清净。”
八斗在后面插嘴道:“心不染尘,处处清净。”
韩载庭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瞥,“自在山果然藏龙卧虎,高人辈出。”
邢晓晓遗憾道:“刚才那句话我也想说的。”
凤西卓对韩载庭抱歉道:“其实是良莠不齐。”
群殿后面,是一片片农地。
凤西卓指着农地后的白色花海,“那是什么?”
“梅花。”
“……现在似乎是六月中旬。”
他指着花海,“梅花正盛呢。”
“能种出六月梅花的,才是真正的高人。”
韩载庭道:“听过白衣不染尘,惟留芙蓉香么?”
凤西卓啊了一声,摇头道:“没听过。”
韩载庭默默闭上嘴。
她总觉得他眼里有丝失落。
“我带你们去歇息吧。”他转身往回走。
邢师拉住欲走的凤西卓袖子,轻声道:“白衣不染尘,惟留芙蓉香指的是当年舜帝的皇夫。”
凤西卓吐了吐舌头。这梅花不会是他种的吧?从舜帝到宏帝、靖帝、灵帝到当今皇帝,那得多少岁啊。她小步跟上韩载庭,“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参观。”
凤西卓拍了拍他肩膀,“你真好客。”
凤西卓等人当夜在乔郡王府住了一晚,第二日被韩载庭领着亲自送下山。
“我们这样来又这样走,不见见郡王没关系么?”若说昨天上山的时候是一头雾水,那她现在就是两头雾水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帮她省点食宿费?
韩载庭道:“乔郡王另有住处。”
凤西卓道:“可你昨天不是说奉郡王之命……”难道刚才山上那么宏伟的建筑是乔郡王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她看城里也没其他房舍比那里更豪华了。
——乔郡王实在太舍己为人了。
韩载庭也不解释,“此去缅州一路小心。”
凤西卓尴尬地压低声音道:“其实昨天我还以为你会招揽我们呢。”
“郡王远离尘嚣已久,早就看淡世情了。”
凤西卓眼珠一转,“郡王,乔郡王……难道你口里的郡王指的不是现在这个乔郡王。”想起昨天他提起的那句白衣不染尘,她不得不做如此联想。
“二当家既然要去缅州,又何必再管这些事情。”
凤西卓自知问得过多,顺着他打哈哈道:“也是也是。”
韩载庭将他们送至山脚第一道门外,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恕不远送了。”
凤西卓与他相处不久,却已视之为可信可亲之人,顿感依依不舍,“下次我还来。”
韩载庭笑道:“随时欢迎,只须与城门兵说一声即可。”
凤西卓好奇道:“他们是怎么通知你的?”城守兵当时明明和他们一起走的,怎么韩载庭这么快就接到消息,等在第二道门那里。
“二当家还真是好奇之心未泯。”
“活到老学到老么。”
他指着天上,“人靠走的,又怎么比得上天上飞的呢。”
“原来是飞鸽。”
城守兵已带人将他们的马牵过来。
韩载庭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便道:“天色不早,再耽搁下去,只怕要错过宿头。”
凤西卓舒出口气,跳上马背,朝他拱手道:“一饭一宿之德,当报之以涌泉,以后若有用得上凤西卓之处,尽管吩咐!”
韩载庭听她原先说话还似个十六七的少女,转眼又如闯荡江湖多年的豪侠,不禁失笑道:“自当铭记。”
阮东岭等人也向他一一道别。
他的神情却变得有些不咸不淡。
别了韩载庭,凤西卓等人出北门,转朝虎口奔去。
路上,邢师反复思量道:“这个韩载庭所做所为委实叫人猜测不透。”
大头叫道:“我觉得他倒像是接待远方的朋友。”
八斗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若继续天真地相信那些人虚伪的面目,迟早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凤西卓在一边听得皱眉。不过她虽不认同他的说法,一时也找不出好的理由来解释韩载庭的青睐有嘉,只好道:“天下自有好客之人,喜欢结交四方友朋。”
阮东岭道:“兴许自在山有前人与乔老郡王相识。”他用的是老郡王。
凤西卓蓦地想起废门传说。当年废门在舜帝退位之后便消失无踪,无论后来即位的几位皇帝如何寻找也不得其果。直至几年前,废门传人突然现身大话斋,宣布预言。若韩载庭口中的那位郡王真是当年舜帝的皇夫,那他兴许认识当年突然失踪的废门传人,甚至知道废门消失的内情也未可知。
不过慕增一父亲是废人的秘密知道者寥寥无几,那位乔老郡王又如何得知呢。若他不知道,又何必对自在山另眼相看呢?
似乎又是一条死胡同。
耳朵传来邢晓晓感动的声音,“听说当初舜帝死后,乔郡王终身未再娶呢,连继承人都是从旁系过继来的。”
大头道:“皇夫还能再娶吗?你见过皇后再嫁吗?这种事决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做啊,说不定是偷偷娶了,生了,再说过继过来的。”
“你胡说,还有人看到舜帝死后灵魂在乔郡王身边徘徊,还和他一起聊天喝茶呢。要是乔郡王另外有女人,舜帝早投胎去了。”
“这种鬼话你也信。”大头大笑道,“还有人见过舜帝不是死了,是和别的男人私奔了,难道你也信它?”
邢晓晓气得牙根发痒,冲着一字喊道:“你说,舜帝和皇夫的爱情很感人,对不对?”
一字不言。
八斗在旁解释道:“他今天早上把一个字的份额用掉了。”
大头嚣张大笑。
凤西卓摇摇头,伸了个懒腰,仰躺在马背上。

吃诱饵(下)

去沙会渡的商人锐减后,从虎口过黄水的人便增了一倍。
凤西卓把所有人分成六批,才算全都挤上船。幸好水宽不足一里,到了晚上炊烟袅袅之时,所有人便被全部运过河。
凤西卓最后一个上岸,难受地伸着胳膊,“我讨厌船。”
邢晓晓指着吐得淅沥哗啦的大头和八斗道:“我本来不难受的,看着他们就觉得胃快倒过来了。”
凤西卓瞄了眼吐在地上的东西,恶心感直充鼻头,“你们以后不许吃那么多。”
大头委屈道:“咿呀娘的,我以前都不吐……就今天,风大浪大。”
邢晓晓看着浩淼河水,向往道:“若河上有条桥就好了。”
“水太疾,河太宽,难矣。”八斗摇头。
凤西卓道:“若再短三分之二,不,二分之一,我大概就能踏过去。”她指的踏自然是用轻功飞过去。
邢晓晓道:“那下次姑姑背我过去吧。”
凤西卓佯作上下打量地盯了她半晌才道:“那就只能从水底走过去了。”
邢师见两人吐的差不多,阮东岭手下隐有不耐之色,忙道:“天色将晚,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由于马不能过河,所以他们之前便将他们半卖半送地留在了虎口,所以现在只能靠两条腿走。
走了约一里,道旁的客栈依稀在望。
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凤,姑娘,留步!”
凤西卓多走了五六步才想到那个凤姑娘喊的可能是自己。毕竟这几年二当家,姑姑之类的被叫多了,这么正常的反倒少见。
她回头,后头那个跑得奄奄一息的不是常津的城头兵是谁?
他跑到近前,喘气如牛,“二当,当家,总算追上了。”
凤西卓道:“一送送这么远,你让我们怎么感动才好呢。”
他抬手摇了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递给她,“不是,我是,送信的。”
凤西卓接过信,笑道:“不会是邀请信吧?韩总管太客气了。”
随着信被打开,她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邢师见她面色不好,忙问道:“怎么了?”
“钟正在丽川大败,生死不明。”她转手将信给他。
阮东岭扫了两眼,“尚翅北与张多闻前后夹击?”
邢晓晓叫道:“不会吧,难道张多闻真的投靠尚翅北了?”
邢师看完信,将它折起,交还凤西卓道:“尚翅北野心勃勃,恐怕意图染指的不止新雍,还有瑞州。”
城守兵闻言脸色微变,转瞬恢复正常道:“信已送到,小人先行告退。”
凤西卓向他致谢一番,又往回送了几步。
八斗道:“说不定是假信。”
大头叫道:“他吃饱了撑着,没事送这么封假信。”
八斗道:“这可难说。姑姑最重情谊,难保她知道钟家有难,不会……”他见凤西卓回来,立时住嘴不言。
邢师道:“我们已经离开钟家,那些是是非非与我们再无关系,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填饱肚子要紧。”
凤西卓见众人都看着她,连忙道:“我再秀色可餐,也不能这么多人分食吧。好啦,别看了,还是快去客栈吃东西吧,我快饿扁了。”
众人这才继续前行。
到了客栈,已是客满,就算不客满,他们百多号人容下来也是够戗。
正在犹豫间,一个长相圆润的少年从楼上走下来,“嘿,你们可总算来了!”
凤西卓闻声望去,吃了一惊,“你?”
少年蹦跳着走到她面前,学着她的表情道:“可不是我。”
阮东岭作了一揖道:“见过三世子。”
陈元殊笑眯眯地挥手,“免了免了,今后都是自家人。”
凤西卓道:“你不会是在这里等我们吧?”为什么他们的行踪人人都能猜到?
陈元殊道:“我是来接阮大哥的,凤姑姑可是意外之客呢。幸好我订到了房间,总算不至让两位小姐沦落街头。”他是自然熟,认定了是朋友,便哥哥姑姑叫得顺口。以前对凤西卓撒过迷药,也被她从屋顶扔下来的旧帐却是半件不提。
凤西卓半辈子难得被人当女人看,顿觉羞赧,“我屋顶睡惯了。”
邢晓晓则对他好感倍增,“滴翠公子陈元殊?”
他做了个嘘的动作,才小声道:“我虽不知来这么多人,却怕客栈房间不够,特别买了些牛皮备用,现在可不就用上了。好在是六月,铺在外头躺在上面也不会着凉。”
邢师看到注目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忙道:“我们去别处再谈。”
陈元殊拍脑门道:“是我糊涂了,我们去后院吧。这间客栈不大,后头却不小。”
众人随他去后院后,发现他所言非虚。
那黑黄的土地虽然时有坑洼,倒也算平坦。野草稀稀拉拉地长了几堆,总体还算干净。
“这里的土质不好,长不了庄稼,可惜了。”陈元殊从一边拉出几张大牛皮,铺在地上,“不过倒给我们占了个便宜。我和店主商量过了,住这里便宜的很。”
凤西卓被他的快乐感染,笑道:“堂堂一个世子居然喜欢睡泥土。”
“什么世子,都别人叫着玩罢了。”他仰头道,“要能选择,我倒宁可去当大侠。”
“听说大侠专门收拾我们这样的人,我以后听到你的名号可得绕着走。”凤西卓打趣道。
陈元殊顿时来劲道:“那我也去打劫,以后好和你们做伴。”
大头嘀咕道:“咿呀娘的。以后我们打劫又多了个名目了,可以互相做伴。”
阮东岭见他们越扯越远,忍不住道:“大世子已先一步回秦阳了么?”
陈元殊摇头道:“听说骄阳王正在攻打淄洛,大哥就去了云城。”
“骄阳王攻打淄洛?”
陈元殊见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笑道:“不要紧的。有大哥在,那个骄阳王铁定讨不了便宜去,说不定等我们到时,大哥就把他们收拾利索了呢。”
邢晓晓问道:“淄洛在哪里?”
邢师答道:“缅州最西面的城池,紧靠帝州。”
“那就是皇帝出兵攻打兰郡王了?”邢晓晓这才反应过来。
凤西卓见他如此乐观,不禁叹服,“看来三世子成竹在胸啊。”
“恩,我相信大哥,这世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凤西卓无语。原来是盲目乐观。
邢晓晓摇头道:“我越来越糊涂了,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打起来了。”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赶到云城再说。”阮东岭看向陈元殊,“三世子,我们恐怕要连夜起程了。”
邢师想到兰郡王府日后便是众人的依靠,也道:“大世子一人独支定然辛苦的很,我们早一日赶到也可早一日出力。”
陈元殊看着他们,顿时露出笑容,真挚道:“诸位护爱之情,我陈元殊铭记于心。”
凤西卓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若刚才阮东岭和邢师没有如此表态的话,恐怕日后在兰郡王府众人心目中的评价会大打折扣吧。陈元殊虽然表面天真无邪,但到底是兰郡王府培养出来的人。
“我先去张罗吃的。”陈元殊不等众人反对,便抢先朝客栈走去。
阮东岭和邢师各打发几个人前去帮忙。
凤西卓在牛皮上盘膝坐下,垂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八斗突然道:“皇帝也算聪明,居然一边攻打缅州,一边收拾钟家。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尚翅北居然趁机打新雍的主意。”
邢师摇头道:“也不然。也许吞并新雍只是尚翅北的一个借口,主要还是将钟正引出宋城。不然张多闻又如何肯听他调遣,与他一起夹击钟正?”
“尚翅北握兵三万,再加上张多闻,难道还灭不了一个钟家么?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凤西卓抬头道:“大阮的话我想了很久,张多闻为何当初要舍罗郡王就兰郡王。尚翅北为何与钟家联手。皇帝为何攻打缅州……这些问题从现在来看,有一种解释。”
阮东岭嘴唇微抿。
凤西卓叹道:“不过若真是如此的话,尚翅北,未免太可怕了。”
邢师和八斗沉思后,双双悚然动容。
邢晓晓急道:“姑姑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晓晓,你若是想造反,如何去推翻皇帝?”
“我?”邢晓晓苦思道:“打到京城,把皇帝杀了?”
“你若是打到京城,就会有人以勤王之名来杀你,到时候只会落得四面楚歌,与天下为敌的局面。”
“那联合别人,一起杀。”
“你又怎么知道哪些人愿意和你一起杀,哪些人不愿意和你一起杀呢?”
邢晓晓道:“那怎么办?”
邢师沉声道:“孤立皇帝。”
八斗道:“罗郡王府的频州在帝州西面,新雍和瑞州在西南面。兰郡王府在帝州东面。从地形上来说,帝州已经处于夹击之中!”
邢晓晓诚实道:“我完全没听懂。”
大头心有戚戚地点头,“我也是。”
凤西卓道:“我们不如做个假设,假设如今这一切都是一个局,那么设局之人必然是最后得到最多好处之人。会是谁呢?”
邢晓晓道:“皇帝?张多闻?”
八斗道:“罗郡王府。”
邢晓晓愕然。
“好,假设罗郡王府就是一切的主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凤西卓循循善诱。
邢晓晓抢声道:“新雍!”
“但新雍在皇帝手里,如何不动声色地拿下它呢?”
邢师道:“以钟家为饵,借道为名。除了兰郡王府外,皇帝现在恨的恐怕就是钟家了,若尚翅北打着灭钟的旗号,皇帝自然会为他开方便之门。”
邢晓晓乍舌道:“难道攻打钟家不是皇帝的主意,而是尚翅北的主意?”亏他当初有脸跑来钟家一本正经地谈合作。
“不过就算他借机拿下新雍,罗郡王府一样要面对皇帝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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