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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五奉天(完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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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满脸的调侃,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你不相信?”
“也没什么相不相信的,只是觉得好玩又好笑而已。”凤西卓缓缓退出他的怀抱,“没想到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要剿灭自在山的骄阳王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好玩又好笑?!
难道他的感情只换来她的好玩和好笑?!
尚信抿紧嘴唇,不让颤抖曝露在她的眼前。
“我猜中了?”她挑高眉毛。
“你少胡思乱想!”尚信猛地转过头,笑声冷得像雪山里压得最深的那层冰,“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贼寇土匪!没身份没家世没修养……就算你再修炼一百世也不可能!”
“那是我想多了?”凤西卓歪头看着他。
尚信抬起眸子斜睨着她,眼中隐有光芒闪烁。他缓缓开启双唇,字从齿缝里一个一个迸出,“凤西卓,你最好不要再让本王遇到!”每一个字,都冷冽如他的鞭风。
凤西卓乖巧地举起双手,“我会把自己藏得很好的。”
他深深地瞪着她,像是要将她此刻的表情镌刻在脑海里,永不褪色,“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是回绿意轩,还是放她离开?
尚信甩袖转身,“随你!”
凤西卓站在原地,望着他孤傲的背影,脸上那层满不在乎渐渐剥落。微敛的双眸,将愧疚藏得滴水不漏。
直至他消失在视线,她的姿势始终未变。
“对不起……”
似乎有低如蚊鸣的呢喃在风中飘过,却顷刻被吹得无影无踪。

凤西卓与长孙月白、绿光相携走出骄阳王府,忍不住回头望这青瓦赤壁,想起那个秀美无双,又高傲无匹的少年,心中陡然升起几分惆怅。
侍卫递上一只做工精致的银白长匣,“这是王爷上朝前吩咐小的交给凤姑娘的。”
凤西卓楞了下,好奇地打开。
一柄通体银亮的无鞘之剑静静躺于红缎之中,说不出的悠闲惬意,“月冷?”
她惊喜地拿起剑。
自从上次在松原丢了,她就以为这辈子都只能用它的赝品来缅怀,没想到竟然会从尚信手中失而复得。
她把剑收在袖内,“还有别的吗?”
侍卫疑惑地摇头,“不曾有别的吩咐。”
凤西卓抱起铁球,无奈地伸出手,“那钥匙呢?”
既然放她走,何不好人当到底,送佛送上西?
侍卫同情地看着她,憋笑道:“据说在刚打造好的时候,就被王爷丢到湖里去了。”
做人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凤西卓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不过幸好月冷回来了。她想起上次解决铁球的办法。
“月白,你帮我把铁镣砍断。”她拿出剑,递给长孙月白。
长孙月白微微一愕,随即道:“还是让绿光来吧。”
“这是精铁,不容易断的。”她把剑柄硬塞到他的手心,“快点。”
长孙月白握着剑柄,心中生起一股暖意。
她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他的信任吗?
“好。”
凤西卓将铁镣拉成一道直线,低声道,“正前两尺。”
手起,剑落。
铁镣应声而断。
凤西卓一脚将铁球踢出数丈,将剑收起,笑眯眯地伸了伸腿,“轻松了,走吧。”
绿光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凤姑娘,铁环还在脚上呢?”
凤西卓尴尬地笑道:“不能第一次就太高难度。”
铁环和脚可是贴在一起的,就算她睁大眼睛,也不一定控制得好力道,更何况长孙月白。
绿光掩嘴吃吃偷笑。
长孙月白道:“绿光,你去通知其他人,说这里一切安好。”
绿光眼珠一转,“那公子和凤姑娘呢?”
长孙月白含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大家觉得不换行也行的话;那我就不换了。。。其实挺麻烦的。嘿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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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夷?”
凤西卓从北门出了京城,才皱着眉头问。
“京城局势瞬息百变,就算骄阳王今日放我们走,却也难保明日不会改变主意。我们还是安全为上。”长孙月白坐在马上分析道。
马是常年来回北夷和大宣的老马,不用他指挥,也能识路。
凤西卓勒停马,却是沉吟不语。
长孙月白等了半天不见她答应,不禁有些忐忑道:“西卓觉得有何不妥?”
“恩。”
长孙月白心沉了下去,却仍是勉力一笑道:“若是如此,我们可以绕回樊州,只要沿途小心便是。”
凤西卓道:“若是我说……我不想回樊州呢?”看着长孙月白骤然发白的脸色,心疼和内疚齐齐掠上心头,但一想到他当初在南月国说走就走的潇洒恣意,心头的火就立刻把内疚心疼烧得干净,“更何况,我几时说要与你同行?”
长孙月白似乎听出她话背后掩藏的赌气之意,垂眸苦笑道:“西卓言下之意是……”
“还没想到。”她眨着眼睛,“说不定趁你睡到半夜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先跑了。”
若这样还不明白她气什么,那长孙月白就可以改名叫长孙脑坏了,“我只是想给彼此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次是不够的。”凤西卓咬牙笑道,“我可以多给你十七八次,如果不够的话,随时追加。”
这是长孙月白头一次碰到凤西卓发脾气。以前的她总是一副谈笑自若,万事不上心的样子,但这样的脾气,竟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甜意。
西卓是在为他的离开而气愤,这是否意味着她其实已经不想离开他?
凤西卓瞪着他抑制不住微微翘起的嘴角,忿忿道:“你现在很开心吗?因为我给你那么多选择的机会?”
嘴角猛地垮下,长孙月白抓住她的手,柔声道:“西卓,同样的错误我决不会犯第二次。”
“你这是忏悔?”她斜睨着他。
“不,是下决心。”长孙月白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刮来的风似乎有些闷热。
两人顿了下,都红着脸朝路边看去,唯独十指,依然紧扣无缝。
好半天,凤西卓才低咳一声,打破沉静,“你刚才说去北夷,也不错。正好师兄和跋羽烈三年一度的比武也快到期了,我们不如去凑凑热闹?”
“慕兄和北夷兵王乃当世两大绝顶高手,如此盛会的确令人向往。”
“心动不如行动。”她轻夹马腹,“驾。”
长孙月白催马与她并行。
两骑搭着手桥,缓行在路旁,引来不少人回顾低语。
凤西卓却是我行我素。长孙月白虽感羞涩,却终是不忍将手抽回。
越往前走,人烟越稀。
两人下马吃了点干粮,正准备继续上路,却听长孙月白轻声道:“咦?”
“怎么了?”凤西卓知他耳力奇佳,比自己犹胜一筹。
“前面有人朝这里跑过来,会武功,不过受了伤,脚步很凌乱。”
随即凤西卓也听到了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个。”
不一时,三个一看便是跑江湖的汉子便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视野里。
凤西卓看他们的打扮,忍不住笑道:“我猜他们是打劫不成被反抢。”她缓缓抽出月冷,横在路中央,“此路非我开,此树非我栽,但想打此过,留下身上财。”
长孙月白笑笑站在她身后,充当打手。
跑得最先的汉子猛地刹住脚步,神魂未定地喝道:“什么人?”
“强盗。”凤西卓很从容地介绍道。
三个汉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先前的那个抱拳道:“姑娘,既然大家都是道上混饭吃的,不如给个面子,交个朋友,以后有事情也能互相照应。”
左面一人接口道:“不错,我们陇山七杰虽然不是什么响当当的角色,但在这一代总算还有些人脉。”
“陇山七杰?”凤西卓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好像真不是什么响当当的角色。”
不等他们发怒,长孙月白已淡然道:“陇山七杰师承铁扇书生,以陇山一带为地盘,搜刮来往商人和镖局的孝敬钱为谋生手段。七杰中,老大老二皆年近半百,老三右手缺指,老四面上有疤,老五长短脚,老六身材宽胖,老七胆小如鼠。听他们脚步,一个双脚左右轻重不一,一个步履沉重,一个脚步凌乱惊恐……应该是七杰中的老五老六和老七吧。”
凤西卓和陇山七杰一同听得目瞪口呆。
老六诧异道:“我们仨用眼睛就能认出谁是谁,他为什么非要用脚步去分辨?”
老七盯着他的眼睛道:“因为他看不见。”
“瞎的?”老六忍不住想伸出手证实一下,却在半途被凤西卓手上森冷的剑气逼了回去。
老五道:“既然这位朋友认识我们,那就更好说了。”换了平常他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只是现下他们急着会去向师父讨救兵,实在没空耽搁,“我们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若两位他朝有空,不妨来陇山找我们,权当交个朋友,我们兄弟几个决不会亏待两位!”
“有要事?”凤西卓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问道:“什么事啊?”
老六把脸一拉,喝道:“关你什么事?!”
凤西卓笑嘻嘻道:“刚才你五哥不是说交个朋友嘛。现在朋友有事,我当然要拔刀相助。”其实凤西卓一开始拦住他们只是好玩,但见他们如此狼狈匆忙,才生出几分好奇心。
剑在她手中一转,刃上锋芒在他额头一闪而过。
老五一把拦住准备冲上去的老六,沉声道:“姑娘今天是硬要架我们兄弟的梁子了?”
她挑了下眉毛,含笑道:“我只随便问问,既然几位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请。”说着收起剑,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三杰惊奇地看着她,似乎想不通她突然怎么又这么好说话了。
怕他们不信,凤西卓和长孙月白还向路边退了几步。
三杰确认他们是真心让路,而不是放松他们的警惕再出手偷袭后,急急忙忙飞奔而去。
确定他们听不到之后,凤西卓转头看向长孙月白道:“为何放他们走?”若非刚才长孙月白拉她袖子,她还想继续追问。
“陇山七杰虽然打家劫舍,但素行无恶,不必为难他们。”
“如果他们不是欺压良民的话,我是真心想帮他们。”她叹了口气,“好歹也是同行一场。”从自在山投靠兰郡王府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想念打家劫舍这种日子的。
“那不必问他们,只需朝他们的来路走便是。陇山七杰向来七人同心,同进同出,如今七杰只跑出来三杰想必是另四杰被人拖住了。”
“那还等什么。”凤西卓立刻牵过两匹马,将其中一根缰绳交到他手上,翻身上马。

长孙月白猜的果真不错。
才走不到半里路,打斗声便渐渐传来。
凤西卓只听了眨眼的工夫,就笑道:“这人耍着他们玩呢。”
陇山四杰显然到了强弩之末,任由对手将他们摔来摔去。
长孙月白微笑点头。
“是个高手。有意思。”凤西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是不是高手,从脚步、呼吸、出手等几方面就能听得分明。真正的高手内功深厚,脚步呼吸出手的声音都可以控制在有无之间。若用动作来形容,普通好手出招是虎虎生风,而绝顶高手则是行云流水。
越行越近,打斗声已停。
随着前进的马蹄,凤西卓已能看到双方的战况。
陇山四杰与三杰打扮相若,一眼就能认出,此刻正咿咿呀呀地躺在地上叫疼。
灰袍青年抱胸站在路正中,四方脸,鹰钩鼻,狭长双眼看人的时候有种锐利的刺感。
凤西卓的目光很快被他身后哭成泪人似的女子牵引过去,惊诧道:“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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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红惶惑抬头,看清是她,脸色猛然一变,“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西卓目光在在场几人之间来回转了数圈,道:“这也是我的问题。”映红不是向来不离秋月左右么?
映红悄悄退后两步。
陇山四杰突然道:“此淫贼强抢民女,你们小心!”
淫贼?强抢民女?
凤西卓双眼微眯。自在山虽然号称绿林的泰山北斗,但对于□掳掠这等事情最最忌讳,遇到犯者,决不放过。不过这个青年……观其气度,实在不像淫贼。
映红看看身边的灰袍青年,又看看凤西卓,咬牙道:“救我!”
青年扑哧笑道:“映红,你向她求救?难道你忘记几天前,我们还在秋月的房间里一起讨论如何陷害她?”
映红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双手紧张地互掐,手背上被抓出好几道紫痕。
凤西卓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你也陷害过我咯?”
“不,我只是旁听而已。”青年撇得干净。
“那算是……从犯?”
青年抱胸道:“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准备架梁子了?”
“不错。”凤西卓回答得很干脆,“无论如何,映红都救过我的命。”
青年道:“我开始佩服你了。被陷害后,还能如此敞开心胸地去救敌人,凤西卓,你的确蠢得让人赞叹。”
凤西卓道:“如果你想用这句话来激我退让,那你失败了。如果你想用这句话来激我发火,那你成功了。”
躺在地上的陇山四杰之一突然道:“此人擅长鹰爪功,请凤姑千万小心。”知道她是凤西卓后,陇山四杰信心大增。
映红见凤西卓同意救她,心中愧疚与尴尬齐涌,高声道:“他叫庄越灵,是北夷人!”
庄越灵叹气道:“映红,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连回家都不忘着带上你,你却偏偏胳膊肘往外拐,实在太伤人心。”
映红冷哼道:“你说得好听。你们北夷人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图谋我们宣朝的江山罢了。”
“那也需要你和秋月的配合啊。”庄越灵邪笑道。
“你……”映红又羞又愧,却是无可辩驳。
凤西卓从两人短短数语中已经将事情了解出大概,“难道尚谆通敌卖国的事情是你们……”
庄越灵笑道:“我收回之前的话,你比我想像中要聪明。”
“凤姑娘!”映红扑通一声跪下,乌黑的发顶一阵轻晃,点点水痕落在地上,混入土里,“我不敢多求,只求你念在当初船上的相处之谊,救救我。”
凤西卓被她说得心里一阵发酸。
相处之谊……其实映红对她何止有相处之谊,还有救命之恩。或许在她心中,这段恩情从她在顺平王府被抓起,就断了吧。
她慢慢从袖中抽出月冷,朝庄越灵挑眉笑道:“我若是你,现在绝对会扭头就走。”
“哦?”庄越灵拉长脸道,“你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
“不,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你,一个女人哭着跪着要离开我的话,我一定没有脸再继续呆下去。”
庄越灵喉咙一窒,目光轻移到映红的头顶,苦笑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映红愣了愣,半晌才幽幽道:“从我遇到小姐那一刻起,就决定要服侍他一辈子。”
“没想到她落到今日田地,竟然还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丫鬟。”他望着天空,似叹非叹,“不过就算你现在回去,恐怕也已经迟了。”
映红心头一紧,急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人告诉我,她去了刑部举报顺平王通敌卖国。”
凤西卓失声道:“什么?”
举报顺平王通敌卖国?
且不管尚谆是否无辜,他到底也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她这样贸贸然前往,无论最后能不能扳倒尚谆,她自己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对她做了什么?”凤西卓面色不善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阴险狡诈不下于南月绯华和尚翅北。
庄越灵摇头道:“你觉得像秋月这样一个被仇恨迷失得连自己都可以放弃的女人,我还能对她做什么?”
凤西卓答不出来。
长孙月白轻声道:“我相信他。”
当秋月来见他时,他其实已经察觉到她的情绪在生死边缘徘徊。只是他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成为那根能够将她拯救上岸的浮木。
不是绝情,而是无心。
他并不是菩萨,当他决定在这世上只做一个人的浮木后,对于别人他只能无心。
凤西卓最后一次见秋月的时候,她还带着面具。但她却能想像她面具后的容貌。
因为她也是女子。
所以撇去对庄越灵的偏见后,她不是不能理解他话里对秋月的评价。
映红木然地站起身,猛地抹了把眼泪,“若小姐坐牢,我便替她送饭,若小姐……若小姐真有个万一,我便替她守坟!”
她的声音不高,却震得全场肃静。
半晌,庄越灵才吐出口气,缓缓道:“没想到愚忠到了极至,竟成了义烈。也罢,我若再强求你,恐怕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只愿你今日的选择不是一时冲动。”
凤西卓见他一脸无奈,忍不住调侃道:“我可以理解成为,你为自己找了一条很好的台阶?”
“凤姑娘难道没听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的咄咄逼人令他有些挂不住颜面。
她点点头,“听过。不过从来没用到过。”
映红不理他们斗嘴,擦擦泪水,就往来路回走。
“会骑马吗?”凤西卓伸手拉住她。
映红默然摇头。
“我送你回去。”
映红抬头看着她,然后缓缓把手臂从她掌中挣脱出来,道:“多谢凤姑娘,不过这么点路,我还是走得动的。”
她话音刚落,人已经被庄越灵打横抱起。
“你要做什么?!”映红不安地尖叫道。
凤西卓轻弹剑身,悠然道:“我的剑还没收起哦。”
“既然是我把你从顺平王府强抢出来的,自然也该把你送回去。”他不理她的挣扎,缩紧双臂,转头对在旁虎视眈眈的凤西卓道,“如果你现在偷袭,我一定会把她当盾来挡的。”
凤西卓冷哼。
长孙月白微笑道:“北夷五大将之首鹰将伊墨灵自然是言出必行。”
“你怎么知道我是伊墨灵?”他脸色顿变。
“听闻半个月前北夷的封山大典上,五将之中独缺首将,所以我才大胆做此猜测。”
伊墨灵森冷道:“没想到长孙世家的情报竟然已经渗透至北夷。”
长孙月白一脸的风清云淡,“长孙月白不过一介商贾,北夷也罢,大宣也罢,所有的情报都只是用来经营生意而已。”
伊墨灵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看两位行程方向,莫非想去北夷做客?”
凤西卓道:“非也,我和月白有感于天下动荡,决定为百姓出一份力。准备投入袁自空将军麾下效力。”
伊墨灵见她说得认真,一时吃不准她是真是假,“有凤姑娘的武功、长孙公子的情报和财力相助,袁自空必定如虎添翼。”
“你又错了。”凤西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难道你看不出我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头脑吗?”
伊墨灵诚实道:“委实看不出。”
凤西卓看着他怀里已经累得快晕过去的映红,好心提醒道:“你不是要赶路?”
伊墨灵沉默了下,突然笑道:“这场相遇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或许是天意。”凤西卓别有深意道:“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我曾经被堂堂北夷五将之首的鹰将算计过。”
伊墨灵张了张嘴,最终认识到自己在嘴皮上绝对占不到她半分便宜,“相逢总算有缘。无论如何,我希望下次再见,我们依然非敌。告辞!”
直到人走远,凤西卓才弯下腰,对陇山四杰道:“你们没事吧?”
陇山四杰互相搀扶起身,“多谢凤姑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我看他也没想要你们的命。不过你们是怎么和他对上的?”
陇山四杰中的老大叹气道:“我们在路上听到那位姑娘高喊救命,一时不自量力……”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每个习武之人的武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是非常人的勇气,四位义举凤西卓钦佩得很。”
她一番话说的四人顿时脸上光彩起来。
要知道自在山可说是黑道魁首,凤西卓虽然甚少与江湖中人来往,但其声望名气之大,却不输给那些正派掌门。
老三憨笑道:“有了凤姑这句话,今天这些伤……我们挨得值!”
四人同时放声大笑。
笑声过后,老大担忧道:“不过我听说伊墨灵是北夷兵王的师弟,是镜花老祖的关门弟子。凤姑以后行走江湖遇到他,还是小心为上。”
凤西卓挑眉道:“我还是自在老人的关门弟子呢。”
陇山四杰见她毫不放在心上,以为她艺高人胆大,便放下心来。
与他们告别后,凤西卓抓着长孙月白的手,贼笑道:“没想到伊墨灵居然是跋羽烈的师弟。看他的行程,等送完映红后,一定会回到这里……”
“你想如何?”
“我想偷袭。”
长孙月白道:“你想替慕兄试探他的武功路数?”
“最好是能学上一招半式,然后找师兄喂招。”她叹气道,“师兄过了一半的内力给我,虽然我也还了一半我的给他,但到底比不上他的精纯。我怕他这次……输多胜少。”
“兵王日理万机,未必有时间练武。”
“问题是师兄常年偷懒,也没怎么练武。”
长孙月白沉吟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注:小凤的剑叫月冷,已经全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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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伊墨灵把映红送回顺平王府后,鬼使神差地摸进天牢。
当他闻这天牢香臭难辨的诡异味道时,思绪才蓦然清醒过来。他在这里做什么?救人?他并不认为秋月需要。
想到这里,他心下莫名大恨,脚步一转,却听两个脚步蹒跚着往里走。
“人说红粉白骨,真是不错。管她生前有多好看,死了之后竟也是烂肉一堆。”
“唉,若不是用刑用得太狠,那一身细皮嫩肉哪至于变得这么不堪。”
“是啊,好歹让我们……”一只像来自地狱的手阴冷得掐住他的脖子,牢头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无声息倒下,恐慌到了极点,喉咙咕噜了两下,才颤声道,“好汉,饶命……”
“你们刚才说的红粉是指谁?”伊墨灵手指微一用力。
“是……秋月夫人!”他双手拼命地想将颈项上的桎梏移开,奈何那只手像是生铁般牢牢地定在那里,越拉越紧。
“她现在人呢?”伊墨灵不知道心头火从何起,只知道此刻的他很想杀人。
“我……”牢头两只脚胡乱地蹬着地上。
他的手松了松,“只要你说实话,我就饶你……”
牢头喘出口气,忙不迭地叫道:“她……咳,上头说……咳咳,埋在,乱葬……”岗字还未出口,他的头便软软地歪倒在一边,再也说不出话来。
伊墨灵冷冷地看着脚下的尸体,“我刚才是说,饶你一个痛快。”
时至子时。
刑部正是交班之际。他不敢耽搁,急忙施展轻功,借着夜色,朝城外的乱葬岗奔去。
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
前两次来是因为解决掉几个贪得无厌的官员,那时候他觉得乱葬岗实在是个不错的地方。又方便又隐蔽又不花钱。
但这次,他却觉得这个地方简直该死的又臭又脏又令人恶心!
无数只蛆在腐烂的尸体里钻来钻去。
他简直无法想像秋月那样一个爱美的人怎么能够忍受自己躺在这里,成为这里的一员。
幸好那两个牢头并非很负责的人。秋月的尸体只被草草地丢在外围。
雪白的肌肤上伤痕纵横,美丽的脸毫无生机地歪着。
“如果你有知觉的话,大概决不能忍受现在这么个不雅的姿势吧?”心里的怒火和焦急在见到尸体时,奇异地平息了下去。
他走近她,缓缓脱下身上长袍,将她裹住。
她的四肢冻得有些僵硬,他只能吃力地迁就着她的姿势。
乱葬岗边上有一家很小的棺材铺。
铺门斜掩,老板拥着被子睡在狭窄的木板床上。
伊墨灵进来的时候他立刻掀被站起来,睁开的眼睛中没有丝毫被惊醒的睡意。他打量着他的穿着,满意道:“三十两银子,我有最上好的现成棺木。”
伊墨灵立刻掏出三十两扔在他的床上。
深红漆的樟木棺材很快被推了出来,老板还另外奉送了些元宝纸钱。
“我想找人帮我挖坑。”他在老板拒绝前,举起一根手指,“十两一个人。”
老板把自己的老婆儿子都从里屋的热被窝里拉出来。
虽然劳力不强,但总算在天亮前挖了个像样的坑。
老板一家合力帮他安葬好,才欢欢喜喜地离开。
一个晚上六十两,实在是笔不小的数目。
伊墨灵站在坟前,拿出老板特别赠送的木板插在坟头。长剑出鞘,在木板上轻轻划过——千秋不凋,与月常在。
月在西方悄悄淡去。
白芒落在木板的字上,却是晨曦之光。

在乱葬岗折腾一夜,伊墨灵随便找了家客栈,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氤氲的热气将他的百般情绪沉淀在心底。
等换好衣服出来,他竟觉得无比平静。
原本他打算去顺平王府告诉映红秋月的坟地,但不知道为何此时又不想说了。就好似映红这个人已经与他毫无关系,不值他一顾的感觉。
他向来任意而为,既然不想,当然也不会勉强自己。当下饱餐一顿后,朝陇山方向赶去。
凤西卓和长孙月白的动态令他耿耿于怀。
自在山和他的师门镜花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师兄和慕增一的比武之期将近,凤西卓此刻北行,实在蹊跷。
但当他踏入陇山范围后,却遇到了更蹊跷之事。
“你们想干什么?”他抱胸看着站成一排挡住去路的陇山六杰。
陇山六杰的老大站出来道:“上次我们兄弟几个在你手底下,这次特地来找回场子!”
“就凭你们几个?”不是他狂妄,实在是这场架打赢也没意思。
六杰纷纷亮出兵器。
老大抢先冲上去,“废话少说,来吧!”
伊墨灵皱皱眉,步伐灵活地穿梭在六人之中。
这六个人的实力他昨天就摸透了,就算现在给他们一本绝世秘籍,他们也决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打败他的。那么他们现在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挨揍挨得太爽,所以想再来吧?
他边将他们撂倒,边奇怪地想。
离打斗不远的某个山洞,凤西卓边兴奋地看着战况,边向长孙月白一五一十地描述。
长孙月白道:“以六杰的武功,恐怕不能逼他使用独家招式。”
“没关系。”凤西卓阴笑道,“等六杰扛不住的时候,就该铁扇书生登场了。”
“铁扇书生武功虽然强于六杰,但在江湖上也只是二流。”
“没关系。”她笑得更加阴险,“反正我请六杰用我的名义请沿路的武林群豪相助,到时候会有很多高手在路上等着和他过招的。”
就算伊墨灵武功真得高到那些人都不是对手,但长期被人挑战,也会让人脾气暴躁不安。到时候,恐怕不管什么独门武功不独门武功,都会一股脑儿地扔出来。
“他现在一定很后悔惹上凤姑。”长孙月白宠溺地笑道。
凤西卓很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谁让他一定要惹上我呢。我也是被迫的。”
伊墨灵一个闪身避开老六的铁掌,顺脚叫他绊倒,正转身迎上老二,鼻子猛得一痒,不自觉地打出一个喷嚏,“谁在咒我?”
“臭小子,你敢欺负我徒弟!”一个手持铁扇的中年男子如雄鹰般,从斜坡上扑来。
“又来一个?”伊墨灵皱眉。
当然,他那时绝对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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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看了将近半月的伊墨灵大战各路群豪,凤西卓终于良心发现道:“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自从伊墨灵有次在客栈木桶里洗澡被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打断后,他的身子已经十天没沾到水。
长孙月白从马上取下水壶递给她,笑道:“镜花台的招式你既已记得差不多,何不放了他?”
“可是……”她迟疑地晃着水壶,“我看得有些欲罢不能。”每次看到伊墨灵狼狈应战,报仇雪恨后的感就会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那么……”他转开头,掩过脸上一闪即逝的异色,“不如让他休息一日。”
凤西卓捋掌道:“为了让马儿走更长的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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