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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承欢 作者月出云 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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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处俯览,当真是美轮美奂,比仙境还要美。
“这么说,春水楼的名字,是由你的住处得名了?”瑟瑟轻声问道:“这么说,和传言还是有一点相符的,金碧辉煌的楼被花海环绕。”
明春水勾唇一笑,颔首道:“不错,花海确实是真的,但是,阁楼可并非金子建成的。”
“你住在楼上,那么那处座院落是谁住的?”瑟瑟指着烟波湖畔那处小巧的院落,淡淡问道。
握在瑟瑟纤腰上的大手微微颤了颤,瑟瑟感觉到了,心便也跟着沉了沉。
良久,头顶上传来明春水清澈温雅的声音:“我记得以前我向你说过,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令我欣赏令我倾慕可以和我比肩的女子。”
“我自然记得。”瑟瑟抬眸望向他,她怎么可能忘了呢。因为她心里要等的,也是这样一个男子。
“这个别院就是为她建的,只是我一直没等到她,今生今世也不会等到她。而我,也不打算再等,因为……”他棒起瑟瑟的脸,墨玉般的黑眸中,深不见底,带着满满的温柔,“因为我已经有了你。”
瑟瑟心口一滞,原本她只是猜测他或许有个意中人,今夜听闻武翠翠的话,虽然已经验证了猜测是对了。但是,如今这话从他口中亲自说出来,和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感觉全然不同。她心中顿时涌上来一股酸酸的苦涩。虽然,他已经不再等那个女子,但是,他还是从他话里,听出当初他对她是多么的在意。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光彩的介入者。
瑟瑟伸指,掰开明春水抚着她玉脸的手指,嫣然笑道:“夜深了,我得回去睡了。”
明春水低眸,从她灿烂的笑里,窥见了一丝苦涩。他心头一痛,从背后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在她耳畔低低说道:“我送你回去。”
在说这句话之前,他便知晓她听了心中会不舒服,但是,虽然已经属于过往,但毕竟在自己心中存在过,所以他选择坦白。因为他知晓,若是不说出来,只会令她更加猜疑。
这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两人谁也没有施展轻功,缓缓地穿过花丛,穿过灌木丛,越过“烟波湖”上的石桥。在路过烟波湖那处院落时,瑟瑟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
夜色蒙蒙中,烟波湖水气氤氲,好似笼着浓浓的雾气。此湖名“烟波”,大约便是因此而来。湖畔不远处,便是那处院落,粉墙小院,院外种了一圈垂柳,皆有十围粗细,一村有千万枝之多。枝条柔柔的,随风轻摇,婀娜动人。粉墙里面,隐约看到屋宇雅致,珠帘萃幕高张,果然是精致典雅的别院。
瑟瑟瞥了一眼,便脚步不停地走过,不一会,便回到她那处简扑的院落。推来木门,从门口的窗台上摸出火折子,蜡烛燃起,照亮了这间陈设简扑的居室。
瑟瑟原本没打算让明春水进来,但是他跟得很紧,瑟瑟还不及关门,他便无赖地一脚跨了进来。打量了一下室内的状况,他黑眸微凝,撇嘴道:“怎么,我不在时,他们也没给你添几样摆设?”
瑟瑟心想,没他的吩咐,谁敢添啊!
“罢了,反正你也在这里住不久了。”他低低叹道:“早些睡,我走了。”
瑟瑟坐在几案前,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这样子,是不是舍不得我走。”明春水唇角一勾,漾起一丝邪气的笑意,面具后的黑眸闪过一丝灼亮。
瑟瑟心中微颤,脸上却灿然一笑,声音冷澈地说道:“赶快走吧!”
“好,我这就走!本来啊,我还想……不过啊,看到这张床榻这样,今夜就算了。我先走了。”他的眸光从她屋内那张小小的木床上流转而过,薄唇轻勾,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离去。
瑟瑟这才明白,他方才说的别人未曾给她添的摆设是什么,心中顿时一乱。待他一走出去,她便起身过去将门栓紧。他犹记得解媚药那一晚,他虽然极其温柔缠绵的待她,但是,她依旧记得那夜他离去时的漠然。
瑟瑟心头乱糟糟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真后悔自己把“海棠醉”逼了出来。否则,睡一大觉,或许明日什么都忘记了。一直到天快亮时,瑟瑟才睡着。
醒来时,已经到了午后了。轩窗半开,日光透过碧绿的窗纱和淡青色的纱幔,柔柔地洒在她身上。瑟瑟慌忙起身,不曾料到自己睡到这么晚。好在昨日田里的庄稼已经收害完毕,今日她不用去田里帮忙了。
瑟瑟梳洗完毕,小钗和坠子早已为她备好了膳食。瑟瑟是真的饿了,昨晚的烤鱼全吐了出来,早膳又没用,如今,已经到了午后,自然是饿的。
瑟瑟正用着饭,就见风蔷儿脸上挂着诡秘的笑意雅开篱笆门走了进来。她也不说话,坐到瑟瑟面前的小凳子上,托着腮,眨巴着眼睛,对瑟瑟左看右看的。
瑟瑟被她看的着实不自在,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摸了摸脸凝眉问道:“蔷儿,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风蔷儿依旧俏皮地盯着她,微微笑道:“我想看看,欢欲过的女人是不是格外的美丽幸福,可是,我怎么看着你眉尖有淡淡的愁呢?难不成,昨夜楼主不够卖力?”
瑟瑟本来正在夹菜,闻言再也吃不下去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嗔道:“风蔷儿,你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怪不得云轻狂说她是妖女,这样的话,她也能问出口。
“我胡说了吗?楼主一向对女色很严谨的,昨夜当着众人的面将你抱走,你不知道多么惊世骇俗。庄里人都高兴极了,就差放烟花庆祝了。大家都盼着你给我们添一个少主人呢。”风蔷儿一脸正色地说道。
瑟瑟顿时大窘,如若是风蔷儿一个人这么想,还好些,如今全庄子都当她是明春水的女人了。如若是真的也没什么,偏偏她心里有一根刺,刺得她心底酸痛极了。
“蔷儿,不要胡说。你不知道你们楼主曾经一直在等一个女子吗?”瑟瑟问道。
风蔷儿闻言,大眼一骨碌,指着瑟瑟笑了:“我说怎么不高兴,原来是吃醋了。你也知道是曾经了,既然过去了,何以还要在乎。楼主现在喜欢的不是你吗?再说了,年少时,谁没有一个迷恋的意中人啊,难道你就没有过?”
风蔷儿的话让瑟瑟顿时哑口无语,是啊,她也有过,年少时对于夜无烟似有若无的思慕,虽然不是多深的爱恋,但是也算是情动的。更何况,她都曾经嫁过一次人了,虽然并未失身于夜无烟,虽然她是一个洒脱的人,从未将那次婚事当作心中的牵绊。但是,名义上,她总是嫁过一次的人。明春水丝毫不在乎她的过去,她又怎能苛求明春水是一张白纸。
何况,昨夜他都说了,因为心中有了她,所以对于那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不再去等。想通了这些,瑟瑟心头的疙瘩总算是解开了。
风蔷儿看她眉目舒展开了,轻笑着道:“这样才好吗,不然愁容满面的,如何去参加今夜的篝火宴。”
“今晚还有篝火宴吗?”瑟瑟抬眸问道。
“是啊,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篝火宴。今夜我来找你,你好生打扮打扮。”风蔷儿说完,便神秘兮兮地笑着走了。
不一会儿,小钗和坠子抱着好多衣物首饰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便开始给瑟瑟打扮起来。
“小钗,坠子,这是做什么,我这样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要打扮?”瑟瑟蹙眉问道。
“江姑娘,今晚的篝火宴比往日持别,你不能再素面朝天,要打扮漂亮些。”坠子轻笑着说道。
两人的手极巧,不一会便为瑟瑟挽了一个清新飘逸的流云髻,这种发髻如流云卷动,看上去生动流转又简洁清丽。小钗挑了一支绿雪含芳簪为瑟瑟插在髻上,更添灵动婉转。坠子拿起一件浅红色长裙和烟青色轻纱外罩为瑟瑟穿上。
这样一妆扮,瑟瑟看上去高雅中含有婉秀,素洁中带有冷艳。
“下面该告诉我,今夜的篝火宴有何重要之处了吧?”瑟瑟挑眉问道。
小钗抿嘴笑道:“今日是我们乌墨族的节日,大家都要精心妆扮的,我和坠子也不例外,都要打扮的。”
他们昆仑奴是乌墨族人,这些民族总是有一些奇怪的风俗,大约真是她们的节日。
小钗说罢,便和坠子也换了衣衫,不过她们换上的都是乌墨族的族服。
夜幕一降临,风蔷儿便带着一帮姑娘过来喊瑟瑟,瑟瑟带着小钗和坠子随着她们一起到了村庄外。还是昨日篝火宴的地方,可是今日却看上去有些不同了。因为往日,大家欢宴是为了驱走劳作的疲累,身上穿的都是来不及换下的劳作时的服饰。今日,这里的男男女女皆是身着鲜艳的民族服饰,姑娘们头上簪金戴银,很显然都是精心妆扮过的。男子也不例外,身上的服饰也都是簇新的。
风里飘来一阵阵琴声,听上去婉转缠绵。
“到底是什么节日?”瑟瑟疑惑地问道。
风蔷儿眯眼笑道:“这是乌墨族人一年一度选意中人的大日子!他们族里奉行一夫一妻制,所以选妻选夫都是极其慎重的,只有男女本人同意,才能结成亲事。是以,便有这么一个公开择偶的日子。“
瑟瑟一愣,她倒是听说过,一些民族都有些奇怪的风俗,他们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己通过对歌、舞蹈、抛绣球,去选自己倾慕的心上人。这样的风俗,瑟瑟很是羡慕过,谁不想嫁给自己亲自选中的人呢?
只是,她不是乌墨族的人,她来做什么?
“坠子小钗,我看我还是回去吧。”瑟瑟微笑道。
小钗和坠子道:“江姑娘,回去做什么,这边这么热闹,看一会儿吧。”
风蔷儿回首瞥了她一眼,咯咯笑道:“你怕什么,你又不是乌墨族人,没人选你的。先别走,看看我今年能不能把那个云疯子套住。”
风蔷儿言罢,便甩掉脚上的鞋子,赤脚走到篝火旁跳起了舞蹈。她手中还拿着一个绣球,上面绣着鲜艳的花朵。
“今年?蔷儿以前选过云轻狂?”瑟瑟好奇地问道,难不成风蔷儿不是第一次选云轻狂?
小钗笑道:“蔷儿姑娘已经连着三年选云轻狂了,可是年年都被拒绝。不过蔷儿姑娘也不气馁,瞧瞧,今年又要选了。”
“云轻狂拒绝了?”瑟瑟凝眉,其实她感觉蔷儿和云轻狂其实蛮相配的。
坠子点点头,忽然指着人群中的一个男子道:“狂医在那!”
瑟瑟顺着她指点的方向,果然看到身着民族衣衫的云轻狂,他躲在人群里,但是很显然已经被风蔷儿发现了。风蔷儿一边舞着,一边向他那边走去。据坠子和小钗说,只要是未曾成亲的都要来参加。云轻狂就算不愿意,也得来参加。
果然,就见风蔷儿将手中的绣球一甩,那绣球便飘飘悠悠向云轻狂投去,在大家注视下,飘然坠到了他怀里。
据小钗说,被投中的人若是不愿意,可以把绣球再投回去。云轻狂已经接连投回去三次了。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被拒了一次,便不再投给了他了。难得风蔷儿第四次将绣球执给云轻狂。连瑟瑟都为蔷儿担心,希望云轻狂接受她的绣球。
令瑟瑟欣喜的是,这次云轻狂抓着绣球并没有反执回去,而是,拿着绣球径直向风蔷儿走去。走到风蔷儿面前,一双桃花眼在风蔷儿深深凝注着风蔷儿,忽然弯腰,便将风蔷儿抱了起来。
人群一阵哗然,看样子风蔷儿这次是遂心了。但是,谁也没想到,风蔷儿忽然向云轻狂洒了一把药粉,从他怀里滑了下来。
她撇唇恨恨说道:“云疯子,我投了四年绣球,你倒是便宜,你以为你接受了,我就接受你吗?你也给我投四年绣球看看。”言罢,风一般离去了。只剩下云轻狂呆呆站在那里,也不知风蔷儿给他用了什么毒药,手脚瞬间麻木了。
瑟瑟唇角一勾,忍不住失笑了,这一对,真是冤家。
就在此时,瑟瑟忽然听到一阵缥缈的箭声从静夜里悠悠传来。悠扬的萧声,缠绵的曲调,瑟瑟识得,这是首名曲《凤求凰》。
本来正热闹的人群立刻静谧了下来,只见人群自动分开,明春水一手执着玉箭,一手执着一个艳红的绣球,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
“楼主竟然也来了,楼主可是从未参加过的。难道……”身旁一个姑娘小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向瑟瑟投来。
“是啊,楼主竟然要这个女子做他一生一世的妻了。”另一个女子极其幽怨地说道,黑眸中含着艳羡的幽光。
原本,她们都以为明春水对瑟瑟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可是,在这次的篝火宴上绣球一投,那就是终生的妻了。


如梦令 030章
原本,她们都以为明春水对瑟瑟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可是,在这次的篝火宴上绣球一投,那就是终生的妻了。她们昆仑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旦在篝火宴上定情,那就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了。
瑟瑟凝立在那里,听着周围人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彻底怔在那里了,眼瞅着明春水缓步朝他走来。今日他穿的不是纯白色衣衫,而是绛红色华服,衣角上袖口处,皆诱着一朵朵绽放的墨莲。夜风扑来,卷起衣角上的墨莲,冷艳的墨莲起伏不绝,真实的好似能闻到花香一般。
明春水深黑的眸中满漾着柔情,这柔情和萧声里的绵绵深情交织在一起,缠缠绕绕向瑟瑟涌了过来,柔柔地将她的心包裹。瑟瑟想要挪动脚步,可是,脚底下,好像是生起了丝丝缕缕的牵绊,让她压根就挪不动双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周围是一片寂静,寂静的瑟瑟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隐隐看到明春水袍袖一扬,大红色绣球,带着一缕香风,向瑟瑟怀中扑来。大约是幸福来的太急,抑或是心中太过震惊,依着习武者的本能,瑟瑟下意识一跃,绣球便投了一个空,从瑟瑟身侧向后飞去。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楼主投绣球本就令他们震惊了,没想到还被人躲开。震惊归震惊,但是没人敢吭一声,都是捂着嘴,愣愣地看着他们尊贵的楼主抛出的绣球被那个女子生生躲开了。
明春水眸光一深,慵懒一笑,一点也不恼,伸手一抖,那绣球拐弯绕着瑟瑟缠去。众人这才看清,明春水手中的绣球后,缀着着一条红绫。红绫的另一端,便握在明春水手中。他轻轻摆动红绫,绣球便似长了眼睛般,游龙般绕着瑟瑟旋转,一圈一圈,将瑟瑟紧紧缠绕了起来。
这是春水楼的男男女女们,第一次看到带着红绫的绣球。看样子楼主对这个女子是势在必得,这样的法子都想了出来。他们都连连磋叹,自己之前怎么就那么笨,怎就不知也弄一个带着红绫的绣球的,像这样子一缠,看看哪个女子还逃得脱。
瑟瑟果然是逃不脱了,纤腰被红绫密密匝匝地缠住,大红色绣球就挂在她胸前。篝火烈烈燃烧着,略施粉黛的娇颜映着那大红色绣球,说不出的清媚动人。
轻柔、缠绵、缱绻的萧音轻颤着飞出最后一个音符,明春水放下洞萧,缓步向她走来。一步一步,他的气息笼罩上来,带着诱人的温暖。
瑟瑟已从起初的震惊恢复,她抬眸,看着他一点一点接近自己,在她面前站定。
她记起他们每一次的相遇,在璇玑府初遇时他戏弄自己时的促狭;在临江楼会面时,他和她琴萧合奏的默契,棋盘对弈时的雷厉风行;娘亲新逝时,他给予她温暖的呵护;海上面对风暴时的沉静淡定。虽然,并非每一次相遇都是愉快的,解媚药和海岛上那一吻令她很是失落。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子,给了她无数的震动。
他的幽默,他的慵懒,他的洒脱,他的狡猾,他的淡定,他的霸气,甚至他的无赖……都令她的心深深的震撼。而此时,她从他深黑的眸中看到了宠溺和柔情,还有她的影子。
“这是真的吗?”她问,他的情是真的吗?
他俯身,大手一拢,牵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她便落入到他温暖的怀抱里。
“是真的!”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沉定而坚决,一字一字敲在她心头。
“恭喜楼主,恭喜楼主夫人。”一句句的道贺声在身侧响起。虽然有很多姑娘对瑟瑟艳羡而嫉妒,但是她们还是为楼主能够抱得美人归而高兴。
锣鼓声响了起来,大伙儿围着他们载歌载舞。
夜渐浓,月色正好。
明春水携着瑟瑟,穿过欢乐的人群,向村后的居所走去。瑟瑟的心,有一丝隐隐的恐慌,此刻方知,昨夜他说的那句话“反正你在这里也住不久了。”的意思。原来,他是要她和他住在一起,住在他的小楼上。
“我能否不和你住在一起吗?”她低低问道。纵然以前是夜无烟的侧妃,但是,除了那次解媚药,她其实和闺阁少女无二。现在要她和一个男子忽然住在一起,她心理上有些不适应,纵然那男子是她心爱的人。
明春水听出她话里的不安,搂着她的纤腰,柔声说道:“你已经接受了我的绣球,现下你已经是我的妻了,难道还要小姑独居?无所不怕的纤纤公子,你也在怕吗?”
他闷笑着俯身,拦腰将瑟瑟一抱,向他的“摘月楼”而去。瑟瑟被他笑的有些羞赧,偎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清幽的竹香,一颗心渐渐迷乱。
宽松的长袍摇曳在地,随着他的走动,在夜风中飘荡。他衣袂飘飘的身影,穿过一树树的繁花,掠过“烟波湖”,拾阶而上,到了他的寝居。
明春水的寝居清洁雅素,淡蓝色地毯铺就了一室的浪漫和雅致,好似飘缈的仙境,雪白色纱帐被金钩挽着,如同仙境中一朵朵飘逸的云。
他抱着她,缓步向寝居深处而去,每走几步,便有侍女将金钩放下,白纱垂落,在室内翩然起舞。越向里走,云朵般的纱帐便将他们两个与外界相隔,似乎,这世上,只有他和她。
一张雕花的楠木床展现在眼前,垂着大红色帐幔,床头的红木几案上,放着一个龙凤烛台,烛影摇红,那闪烁的烛焰跳跃着欢愉。
掀开大红色帐幔,只见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瑟瑟心头顿时有如案上的烛焰一般,忽闪忽闪的跳荡。
明春水将瑟瑟轻轻放在床榻上,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瑟瑟透过他的面具,凝视着明春水黑眸中的深情。
“我想看看你。”她的手抚上他的面具,划过面具上精致的纹路,柔声说道。
明春水眸光一凝,黑眸中闪过复杂的幽光,他将瑟瑟紧紧拥在怀里,微笑着道:“怎么,是害怕我生的丑吗?”
瑟瑟偎在她臂弯里,轻笑道:“我若是以貌取人,怎会喜欢上你。她只是要看看我的夫君生的什么样子,这样也不行吗?”
明春水低眸,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她深深的期待。他从未看到过她这么深的期许,一直以来,她都是淡泊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这难得的期待竟让他不忍心拒绝,几乎就要摘下面具了。可是,他却知晓,摘下来的后果,是他目前绝对无法收拾的。他狠下心来,低声说道:“我也很想让你看看我,可是,当年,我在黑山神前发过誓愿,不能令任何人看到我的真面目,除非,有一天我完成了心中的誓愿。所以……现在还不能。”
瑟瑟在春水楼住了这些时日,知晓他们昆仑奴是信奉黑山的,向山神发出的誓言更是绝不能违背的,当下微笑道:“好,我不看就是了。”
虽如此说,清眸中还是划过一丝失落。明春水看在眼里,黑眸中漾满了疼惜。他伸指一弹,将木案上的龙凤烛焰熄灭,他温暖的手执起她的素手,让她亲自将他脸上的面具摘落,引着她的手在他脸上一寸寸滑过。
她的心,随着手指轻抚,一点点地荡漾。
“瑟瑟……”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容颜。”
她感受到他的歉意,轻笑道:“我会等的。”虽然不知道他的誓愿是什么,但是,她一定会和他并肩面对未知的风风雨雨。
明春水抱着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春湘澎湃,他伸指,将她身上罗裳尽褪。瑟瑟只觉得身上一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她有些羞赧地用手遮掩住前胸,娇躯微微颤抖着。
他感觉到了她的无措和紧张,温热的躯体覆上她娇柔的身子,紧紧包裹住了她。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直到她心头的紧张渐消。他才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舌狂热地深入她的檀口,索取着她的甜蜜。继而向下,吻过她素白的脖颈,香滑的削肩,停在她胸前的娇柔上。
一阵难耐的燥热从瑟瑟体内涌起,这陌生的情愫,和当初中媚药是何曾的相像,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喃。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堆新雪,而他就是太阳,她快要在他的热情下化成一汪水了。
这声低喃就好像刺激到了他,他的身躯一颤,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肢,灼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相贴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灼热。他凑到她耳畔,薄唇咬住她小巧地耳垂,低醇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柔柔响起:“瑟瑟……”他的声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我怕控制不住伤了你,我会尽量温柔的。”
明春水似乎是知道她的青涩,他隐忍着,极其温柔地让她放松,直到她的身子就好像被柔风吹开的花,一瓣瓣地绽开。直到她的娇躯再也不受她的控制,他才用他身上最强悍的地方抵住了她的娇软。他长驱而入,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她这才知晓他方才为何要说害怕伤了她。
今夜的他和当日为她解媚药时,有太多的不同。当日,他是温柔的,却很显然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太多的投入,不然他也不会在事后,那么洒脱淡定的离去。
而今日,她能感觉到他体内暗涌的情潮,似乎已经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的声音嘶哑的吓人。而他,也的确是在尽量温柔,但是,她却依旧感到了他的狂野。他似乎要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予她,恨不得将她揉在骨血之中。
他的强取轻索,让她欲生欲死。她无意识地回应着他,随着他一起在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交织的躯体就像两只不断舞动的彩蝶,不断舞动着。
夜正浓!
朝日初生,鸟鸣啾啾。
瑟瑟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明春水的大掌中。她微微一动,他便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他一翻身,覆身在瑟瑟身上。
瑟瑟忆起昨夜的旖旎缱绻,玉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嘎动情的笑声,慵懒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他的温柔让冷润的面具也闪耀着旖旎的光泽。
朦胧的日光从窗子里流泻,墨发披散的瑟瑟,别有一副慵懒清媚的风情。
明春水眸光忽然一深,猛然俯身,他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蝶,在微蒙的晨光里,再次邀她共舞。
一直到艳阳高照,他才犹不知足地放过她。此时的瑟瑟,全身上下布满了激情后的青痕,明春水瞧在眼里,心尖处一疼。
“累不累,疼不疼?”他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问道。
瑟瑟正凝视着自己满身的青痕发呆,天,她和他是不是太放纵了。
明春水已经起身,披上衣袍,用毯子将瑟瑟一裹,便将她抱了起来。
“做什么?”瑟瑟疑惑地抬眸,她还没穿衣服呢,他抱她去哪里?
明春水低笑着不答,抱着她,沿着台阶一级级下去,穿过外面的花海,纵身飞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那日沐浴的温泉。
白日里,温泉里淡淡的水汽,被丽日一照,氤氲的水汽好似白雾一样,漂浮在温泉上方,看上去缥缈如仙境。潺潺的流水声,似玲珑溅韵。
明春水抱着瑟瑟,缓步走到温泉里,澄净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圈包围着他们两个人。水雾飘忽,清心舒意。明春水撩着泉水,为瑟瑟细细擦拭着纤白的肌肤,她肌肤上的青痕在泉水的浸润下渐渐消淡,身上的不适感稍稍减轻。
日光淡淡的,映亮了明春水一向幽深的黑眸中,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疼惜。他看到瑟瑟肌肤上的青痕还未曾完全消退,他起身披上衣袍,抱着瑟瑟到温泉旁的竹屋中去。竹屋不大,有两间屋子,里面的摇设都是竹制的。外间屋里放着一个衣拒和一个卧榻,明春水将瑟瑟放到卧榻上,便起身到里屋去找什么。
瑟瑟披着毯子,走到竹制衣柜前打开拒门,看到里面挂满了女儿家的罗裳,烟青色、淡青色、粉青色,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颜色。昨夜明春水才说在这里备上她的衣物,原以为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今日便已经备好了。
瑟瑟的手从一件件罗裳上抚过,取出一件粉青色罗裳穿在身上。衣衫大小宽窄正合身,刚刚穿好,就见明春水拿着一只瓷瓶从里屋走了过来。
“过来,我给你敷药。”明春水勾唇邪笑道。
她哪里需要敷药了?看到他唇边邪邪的笑意,瑟瑟才明白,他是要为她身上的淤痕上药,而看他那架势,似乎是要亲自给她上药。瑟瑟当下玉脸微红,那些淤痕大多都在隐私之处,怎么能让他敷药。
瑟瑟极力正色道:“我自己来就行。”伸手便去拿他手中的瓷瓶,孰料,身子一倾,便被他握住手腕,带到了怀里。
他抱起她,坐到卧榻上,道:“听话!这是夫君应当做的。”他说的理直气壮,声音却柔的能蛊惑人心。
瑟瑟挣了两下,实在挣不脱,也只好由着他。
他掀开她的衣裙,手指点着药膏,蹙眉细细为她擦拭。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药膏在她身上的淤痕处轻轻研磨。从颈上,胸前,手臂,小腹,乃至腿上,一一擦了一遍。清凉的药液顺着他的手指,滑过伤痕,消去了痛意。
柔柔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好似笼了一层轻纱。
周遭很静,阳光很盛,笼在光影里的人,黑眸中没有情欲只有深深的怜惜。瑟瑟望着他优雅的侧影,他一龚白袍很是宽大,在室内无风自动,极是飘逸。
“今日你好好歇息歇息,明日我带你去拜黑山神。”他抬眸笑道。
瑟瑟凝眉,道:“何以要去拜黑山神?有事?”
明春水微微笑道:“这是我们乌墨族的风俗,在篝火宴上选了意中人,要去拜黑山神的,这样会得到黑山神终生的祝福和庇护,我们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了。”


如梦令 031章
“摘月楼”后面,是一大片汪洋般的花海,红红白白的花朵,纷纷扬扬绽放,层层叠叠娇色艳丽。轻风抚过,花影摇曳,好似海上波涛一般翻涌。
风和,日丽,花美,人更美。
瑟瑟着一袭淡青色素衫襦裙,凝立在花海之中。她清雅如秋日维菊,冰肌玉骨,腰肢袅倩。墨发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其余披散的发依旧流泻到腰间,随风轻轻飘扬。白皙的玉脸在日光笼罩下,晕红淡丽的如透明一般,衬着她娇柔的身形,好似一颗明珠隐放光芒。
空气里漂浮着馥郁的花香,衣袂上落满了飘零的花瓣,这一切都是多么美丽和迷人。
一阵动听的箫声从摘月楼的窗子里悠悠飘来,瑟瑟回首,看到四楼的窗子微敞,一道白衣翩然的身影在窗畔飘然凝立。手执洞箭,一串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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