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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暴君传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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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杨广面无表情,极端郁闷地用一张价值不菲的上等皮纸,结束了他到大隋王朝后的第一次伟大的如厕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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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彬注:第三章的内容有些恶搞,不喜的朋友勿怪。主要是针对一些架空小说讲到主角一回去就马上英勇神武无比的那种情况,想说明一点,即如果真的回到过去,最开始最不习惯的就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没有人能够马上适应日常生活的改变而马上去投入“战斗”。改变历史的动力很大程度上也来自对改变自己生活的渴望。
第四章 移风易俗
觉得晋王殿下不同往常的,并不止管家杨令一人。婢女秋月也觉得晋王今天非常奇怪。他竟然天才蒙蒙亮便起了身,也不让自己服侍他穿衣洗漱,反倒是问了许多奇怪的事情,比如什么按道理起身之后应该做哪些事情、晋王府中的情况,等等。非但如此,晋王还让自己坐在椅子上回答,搞得自己紧张无比,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殊不知杨广却是一夜未睡,只在那里前思后想,又想大笑,又想大哭。努力在杨广的记忆中搜寻,偏偏又找不到多少信息——想想也很正常,一个皇子,怎么会对这些日常琐事有多深刻的印象?所以没办法,杨广才不得不一大早起来,找那个婢女秋月进来,意图了解多些情况。谁知道那个婢女却十分紧张,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东西。
一时之间,杨广连死的心思都有了。连上个厕所都如此不习惯,往后日子可真不知道怎么过了。不行,看来首先要解决一些关系民生的事情才行。杨广暗暗下了决心。
晋王府的院子占地甚大,虽没有小桥流水假山凉亭之类的南方园林景观,但是此时正值初春,到处新芽吐绿,古树森茂,绿草菲菲,却也别有一番意境。尤其扑鼻而来带着草味的清新空气,似乎带着一股凉意沁人心脾,十分舒畅。
杨广走在其间,心中烦闷顿时减轻了不少,感觉十分惬意,心中忽然感到,眼前这个时代也有一些值得珍惜的东西。同时又有些奇怪,因为这里许多树木花草,在他原来那个时代都是属于长江流域的植物。他自然不知道,隋唐时期,大陆的气温要远高于他那个年代。所以虽然同是北方,所能生长的植物却大不相同。
正在心旷神怡之际,管家杨令匆匆赶来,陪笑道:“晋王殿下,仆射大人已经到了言教厅了,怎么您还未过去?”
杨广一怔,这才记起有这么回事。原来王韶名为晋王僚属,实际上与杨广却是师徒关系,对杨广管教甚严。而且之前每日上午都有一个半时辰的传业授教的时间。前几日因为杨广身患恶疾暂停了,但是昨日杨广清醒后自己跟王韶说今日再跟他细说,所以王韶早早赶来,没想到杨广却已经忘了这件事情——其实他也不是忘记,只是真正属于杨广的记忆还不能跟原来的记忆融为一体,遇到事情总要想一想,搜索一下才能记起来。
当即笑道:“我这就过去,你在前面带路吧!”他知道言教厅与书房并不是一处地方,虽然也隐约记得道路,但还是担心走错。要是在自己的王府中迷路,那笑话可大了。
管家杨令心中略感奇怪,暗道:“晋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要是在往日,王大人先到了而他迟到,多少都会有些惊慌的。”但是哪敢说出口,赶紧带着杨广到了言教厅。王韶端坐于堂上,正自喝茶。杨广微一躬身,行礼道:“王公见谅,孤王来迟了。”
王韶起身回礼,细细地看了杨广几眼,只见杨广面容微微有些憔悴,双眼中带着些许血丝,但是不卑不亢,大方得体,少了平日仍有的一点孩童气和慌乱,却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估计是这场大病带来的影响了。想到这里,未免心中多了些欣慰和宽容,笑道:“殿下大病初愈,原不需要马上做功课,臣也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晋王昨晚仍是休息不好么?”
杨广“嘿嘿”一笑,模糊地答道:“尚可以。”其实却是一晚未睡。忽然想起昨晚如厕的尴尬事情,心知相对于自己的年龄来讲,王韶名为幕僚,实际上乃是整个并州的决策者,当即咬了咬牙,笑道:“王公,孤王有一事,想与王公商议。”
王韶“哦”了一声,危襟正坐,正色道:“殿下请讲。”
杨广轻咳了两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为了自身的幸福,也只能豁出去了,略带尴尬地笑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并州之地民智未开……这个……我看应该着力移风易俗,大兴文明之风……”
他虽然下决心开口,但说的时候才发现,这么一件事情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讲,绞尽脑汁才勉强想了这么个理由,结结巴巴地开了个头。
王韶点了点头,道:“晋王所言甚是,广开民智乃长远谋国之道。殿下请继续讲。”他见杨广能够主动跟自己商讨大事,心中甚感欣慰,虽然杨广说得并不流畅,他倒也不怎么介意。
“孤王认为,尤其应从小处着手……”杨广又清了清嗓子,思路终于清晰了一些,“譬如……如厕……”
“什么?”王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说……如厕?”
杨广脸上一红,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正是。如今民众如厕之时,多使用厕筹,甚是不洁……我觉得……”
王韶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也没想到晋王这么慎重其事地跟自己商讨的,竟然是如此不雅之事,忍不住打断杨广的话头,面色不豫地道:“殿下跟臣商讨的便是此事么?如厕自然使用厕筹,哪怕吾皇陛下亦是如此,有何不洁之处?跟开发民智又有何关系?臣实在不明。”
杨广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完,已经碰了个大钉子,眼看王韶搬出当今皇帝,也就是自己老爸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只怕此事要泡汤,心中一急,冲口道:“就算父皇也用厕筹又如何?不洁就是不洁!使用厕筹如何能够清洁?我认为要用纸张才行!我建议从即日起,大力推行使用纸张如厕,这才叫文明!”
“用纸张如厕?”这个从未听闻过、匪夷所思的建议让王韶呆住了,他虽然严谨,但却并非一成不变、墨守成规之人,听到这个全新的想法,没怎么注意到杨广语气中对隋皇的态度,反倒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道:“用纸张如厕,乍听之下有些荒谬,但细想一下却也有些意思。只是臣还是不明白,纸张固然可以记载文字,传扬文明,但是用纸张如厕才叫文明,这一点却似乎值得商榷……”
杨广怎么也没想到王韶对自己的话竟然是这样的理解,差点背过气去。不过听起来好像王韶有些同意自己的看法了,心中却又点燃了一丝希望,耐着性子道:“孤王的意思是,相对于用厕筹而言,用纸张如厕更加洁净,民众讲求卫生,难道不是文明之体现么?”
想了想又道:“父皇命我镇守并州,一来是保边陲安宁,二来也希望我能做出一番成就。这就必须积极开拓,敢于创新,做到与时俱进。在民众中推广使用纸张如厕,正是开风气之先,理应大力推行才是。不知王公是否同意?”
他急着要说服王韶,因此有样学样,也搬出皇帝来做大旗,却一不小心说了不少原来那个时代常用的一些词汇出来。
王韶若有所思,低念了几遍“与时俱进”,眼中一亮,笑道:“殿下所言极是!殿下能够这样想,臣深感欣慰。只是……”
他沉吟道:“只是这纸张价值不菲,买纸之人多是书生文士,寻常百姓买之无用,亦无力购买,恐怕用以如厕并不实际。不知殿下可有虑及此点?”他虽然知道杨广的这个提议基本上不可能推行,但是见晋王说了一大番道理,兴致冲冲的样子,却也不忍心说得太过直接,只是委婉地提醒了一下。
杨广被当头泼了一把冷水,顿时哑口无言,明知道王韶所言非虚,仍是很不甘心,暗自长叹,心道:“自己身为晋王,虽然可以实行,但是不仅花费太多,而且还会被其他人视为怪癖。难道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还得大办造纸厂不成?”
王韶见他这幅模样,心中没来由涌起几分愧疚,倒好像是自己做得不对似的,正欲安慰他几句,这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到了门口,扬声唤道:“晋王殿下!王公!你们是在此处么?”
杨广和王韶还未来得及说话,虚掩的言教厅厅门已经被推开,只见来人约摸四十余岁,气宇轩昂,国字脸,三缕长须甚是浓密,却是总晋王府军事李彻。他快步入厅,与晋王和王韶分别行礼。
见到杨广气定神闲地在这里与王韶商谈,他本应吃惊才对,因为杨广昨日还身患重病。不过他显然一心挂念其他事情,只略带欣喜地道:“殿下身子已安康了?太好了。”说完便没有其他话讲,只盯着手中的一叠文书。
王韶知道李彻平素稳重,今日匆忙来找,必有要事。当即示意李彻坐下,沉声道:“齐安郡公,出了什么事情?”李彻被派往并州任宗晋王军事的同时,也封爵齐安郡公,王韶多用此爵位称呼于他。
“军中急报,”李彻将那叠文书递给王韶,略带焦急地道,“突厥入寇犯边!”
“啊?”杨广和王韶同时惊讶地叫出声来,但是其中含义却大不相同。王韶辅佐晋王坐镇并州的一个重大使命就是防止突厥入侵,而且他前不久刚刚奉命去过巡检边境长城,没想到才回到晋阳不久,突厥就已经启动了战端。
杨广的惊讶却是因为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年代,根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一脸着急地跟自己报告说“突厥入寇犯边”!
突厥!这对于杨广来讲,无疑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第五章 突厥会盟
事实上何止突厥,对于他目前所处的整个时代,杨广都是带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此时的中华大地,是大隋王朝正如日中天的时期。在此之前,中原大地长期南北朝对立。四百年割据分裂的漫长岁月,广大人民饱尝了战乱之苦。
在隋朝建立的前夕,长江以南是以汉人正统自居的陈王朝,长江以北,又分为周王朝和齐王朝。直到公元577年,英明神武的北周王朝的周武帝才率兵灭掉了北齐,统一了北方。
杨广的父亲杨坚,原本是北周丞相,其长女杨丽华嫁给周武帝的皇太子宇文为为妃。周武帝驾崩之后,他女儿成为皇后,杨坚的地位进一步巩固,权势熏天。而继位的周宣帝又日夜享乐,为了满足自己的**,不顾朝臣的反对,修建洛阳宫,致使上下怨愤。
最后,杨坚终于逼迫周宣帝“禅让”于他,一个新的王朝取代了北周王朝。由于杨坚是从继承父亲的随国公起家的,因此将新王朝的国号定为随,但是随字有走字旁,与走同义,不太吉利,便改随为隋。改元开皇,以长安为都。
此时正值开皇三年,隋文帝杨坚已经平定了因隋代周带来的动荡,各项改革正在逐步展开,国家的发展正在逐步走上正轨。可谓是百废待兴、百业待举。隋王朝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强盛。
相比隋王朝的励精图治,南方的陈王朝却处在一种醉生梦死的状态之中。
本来在北方政治上动乱的时候,南陈王朝获得了一个暂时的安定局面,经济惭惭恢复起来。但是陈王朝的第五个皇帝,也就是俗称陈后主的陈叔宝,却是一个穷奢极侈、荒唐得出奇的皇帝。他完全不懂国事,也不理国事,一心一意只是喝酒享乐。而其手下的宰相江总、尚书孔范等,也都是一伙腐朽的文人。在他们的统治下,南陈王朝的政权如同风中飘零,岌岌可危。
这种情况下,雄心壮志的杨坚,渐渐强大起来的隋朝,当然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在隋朝君臣的眼中,南方的陈朝就如同放在案板上的一大块肥肉,就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一口吞掉。
但是这么一块肥肉,虽然令人垂涎三尺,眼下却只能看着。因为在隋王朝的北面,还存在着一只凶猛的野狼,那就是突厥。如果隋王朝贸然对南陈王朝采取行动,就随时有可能被这头窥伺着富饶中原大地的野狼咬上一口。
中原大地的北面,是辽阔无边的草原。肥沃的水草,哺育了众多的游牧民族,也养成了这些游牧民族彪悍勇猛的习性。他们常年在马背上生活,居无定所,飘忽不定,来去如风,一有机会,便突入长城,大肆劫掠。
这些游牧民族一旦强大起来,便对中原造成巨大的威胁。历史上的匈奴、柔然,都曾经是中原王朝的心腹之患。
对刚刚代替北周王朝建立起来、并经历过一场动乱的大隋王朝而言,突厥就是其北面最大的威胁。
突厥起源地在叶尼塞河上游,是一个以狼为图腾的部落。他们起初游牧于金山(今阿尔泰山)一带,因为金山形似古代战盔,俗称“突厥”,因以名其部落。突厥最初从属于柔然王朝,世代打铁为生,被称为“锻奴”。
西元546年,突厥首领土门击败铁勒,收其众五万余落。西元552年,突厥大破柔然,建政权于鄂尔浑河流域。眼前,正是突厥疆域最广的时候,东至辽海,西达西海,南到阿姆河,北过贝加尔湖,并形成了自己的文字、官制、刑法、税法等,强盛之极。
杨广和王韶、李达在晋王府中商议之时,突厥大可汗沙钵略正坐在自己的王帐之中,品尝着草原上青稞酿造的烧刀子酒。
沙钵略本是突厥前任可汗他钵的侄子,他钵死后,他巧妙利用他钵可汗的儿子庵罗与其他部落之间的矛盾,逼迫庵罗将汗位让给了自己,成为了突厥的大可汗,并按风俗续娶了他钵可汗的遗孀为自己的可贺敦(即汗后),也就是刚和亲嫁过来不到一年的北周王朝的千金公主。
当然,作为让步,沙钵略也封了庵罗为第二可汗。此外,突厥还有阿波可汗、达头可汗、突利可汗和贪汗可汗,其中,除了突利可汗是沙钵略的弟弟、庵罗是他的平辈之外,其余三个都是他的叔父辈。这五个可汗表面上从命于沙钵略这个大可汗,但是各领强兵,分居四面,各怀异心,令沙钵略深感头痛。
不过,今日的沙钵略却是踌躇满志,得意非常。因为,他自认为已经找到了巩固地位、令其他几个可汗完全听命于自己的最好办法,那就是进攻隋王朝。这说起来,还要归功于自己的可贺敦宇文倩。沙钵略一边喝酒一边想。
宇文倩是北周赵王的女儿,封千金公主,于北周大象二年和亲,嫁给他钵可汗,此刻又成了沙钵略的可贺敦。她年纪还不过及笄,年轻貌美,和亲番外并侍奉两代可汗已经幽怨之极,更没想到到塞外不及一年,北周王朝便被大丞相杨坚取而代之,变成了大隋王朝,北周宗祀也被绝灭,更是伤心之至,于是整日在沙钵略枕边鼓动,希望沙钵略能够引兵攻打大隋,为北周复仇。
沙钵略得了佳妇,正是新婚燕尔,鱼水情深,何况他正担心自己地位不稳,对外作战肯定能转移矛盾,巩固汗位,正是眼前最好的办法。当即满口答应,号令整个突厥的五个可汗前来谋划。今日便是这五个可汗到来之时,沙钵略自认为是号令诸人、接受朝拜之日,自然心中得意之极,忍不住先在帐中自斟自饮起来。
此时,王帐外响起了一阵昂扬悠长的号角声,一名亲兵入账跪禀道:“禀大可汗,阿波、突利等五位可汗已到帐外不远。”沙钵略哈哈大笑,竟然如同少年般一跃起身,大步出了王帐。早有亲兵牵了马过来,沙钵略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骏马慢步奔了出去。
两旁数千精锐骑兵分列两边,见大可汗骑马出迎五位可汗,早有约定,齐齐拔刀指天,狂呼道:“万岁!万岁!大可汗万岁!”
庵罗、阿波、达头、突利和贪汗等五位可汗正策马缓步而来,忽然听到震天似的狂呼声,又见沙钵略军容鼎盛,兵强马壮,都禁不住脸上变色。这时沙钵略已经骑马到了诸人面前,五人不敢怠慢,纷纷下马,躬身行礼道:“参见大可汗!”
沙钵略端坐马上,察言观色,知道众人皆有畏惧之心,得意之情更盛。霎那间,他脑中甚至想到了千金公主白嫩幼滑的娇躯——南人的女子就是不同,不仅仅细皮嫩肉,而且娇小柔弱,可意奉迎,比草原姑娘更能激起男人的雄心壮志,更容易让男人有一种征服感!而这种征服感,跟眼前这种让天下人俯首听命的感觉,无疑有几分相似。他忍不住踌躇顾盼,扬起马鞭四下指点,道:“五位可汗看我这些儿郎们如何?”
诸人明知他故作姿态,却也不能发作,突利可汗处罗侯是沙钵略的亲弟弟,知道他的心意,上前一步高声答道:“大可汗治兵有方,这队亲兵如狼似虎,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愧为我族的好儿郎!”突厥人以狼为图腾,自认是狼的后代。突利称赞沙钵略的亲兵“如狼似虎”,可谓是最高评价了。
两边的亲兵队听得此言,再次狂呼“万岁”,声势惊人。沙钵略放声大笑,这才翻身下马,故作亲热地又拉又挽,带着众人进了王帐。
入帐后众人坐定,上酒上菜。草原上生活的人,即使贵如可汗,仍不闹什么虚文,先各自大口嚼肉,大口喝酒,待得菜饱酒足,用袖口抹一抹嘴,便客套话也懒得说,等着沙钵略说话。
沙钵略正考虑如何开口,左边突然响起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摄图!你叫我们来,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吞吞吐吐!”
“摄图”乃是沙钵略的本名,做了大可汗以后,已经基本上没人敢当面这么叫沙钵略了。沙钵略心中恼怒,斜眼看去,却是阿波可汗。他是他钵可汗的弟弟,对沙钵略素来不服,而且他是沙钵略的叔父辈,此刻老大不耐烦,出言催促,唤沙钵略的本名“摄图”,也是倚老卖老之意。
沙钵略素知阿波在突厥威望甚高,且与达头可汗等人关系甚好,此刻虽然心头火起,却只能假装听不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召诸位前来,目的是商议一件关系我突厥命运的大事!”
阿波等人事先并不知道沙钵略叫他们过来的意图,此时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都吃了一惊,本来仍在喝酒的也停了下来,齐齐望着沙钵略,想听听究竟说的是什么事情。
沙钵略对今日要说的话,早已想了无数遍,第一句话就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心中颇为满意,续道:“我突厥国势鼎盛,威服四海,昔日南朝周齐对峙之时,均为我大突厥之臣属,每年送来繒絮绵彩不计其数,正如他钵可汗所说,但使我在南两个儿孝顺,何忧无物邪!”
阿波等人听到此处,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之前华夏大地分为三个王朝,长江以北是北齐和北周,长江以南则为陈朝,当然对于突厥而言,跟陈王朝打的交道很少,他们口中的南朝,指的却是北周和北齐了。当时北周和北齐为了压倒对手,争相讨好突厥,不惜向突厥称臣纳贡,那段时间,确实是突厥的黄金时代。
沙钵略挥了挥手,话锋一转,冷哼一声道:“可惜好景不长,周朝的权相杨坚谋朝篡位,以隋代周,紧接着灭了齐朝,现在又准备讨伐南面的陈朝。非但如此,杨坚小儿还在与我突厥交界处囤积重兵,意图不轨。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番话极具挑动性,众人闻言都是怒气冲冲,要知道隋朝与突厥的关系恶化之后,各种朝贡全无,草原上的贵族们享受惯了中原送来的绫罗绸缎等各种物品,现在突然没有了,都是怨声载道,就算在场的几个可汗,心中也是不满已久,此时被沙钵略说出来,顿时群情激愤。庵罗怒道:“弱小的兔子,却想搏击草原的雄鹰,真是令人笑话!”达头拍案喝道:“大可汗,不用再说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过阿波今天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冷笑道:“说得倒是不错,只是这怎么又与我大突厥命运攸关了?那杨坚小儿虽然胡闹,却怎么能触动我大突厥的根本?摄图,你可莫要危言耸听啊!”
沙钵略本来已经心中暗喜,谁知阿波又来泼冷水,心中怒极,忽地站立起身,怒喝道:“阿波,你自己目光短浅,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南朝地广人多,物产丰饶,现在杨坚小儿已经灭了齐朝,已经隐约与我大突厥有对抗之意,若是等他再灭了陈朝,休养生息几年,定是我大突厥心腹之患。这难道不是与我大突厥命运攸关吗?”
这番话是他反复思量过的,此时趁着一股怒气脱口而出,配合着他高大的身躯,顿时形成一股咄咄逼人的霸主气势。帐中诸人本来还在议论纷纷,在这种气势之下,竟然变得鸦雀无声。阿波自认乃是沙钵略的长辈,被他如此呵斥,如何肯服他?只是这番话极有道理,加上身处沙钵略的大本营,却也不敢出声,勉强道:“听来倒也是这个道理,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沙钵略不再理他,趁着一股怒气,突然掀翻了身前的案几,只听得“呯呤嗙啷”一阵响声,肉盘、果盘和酒杯、酒壶等物四处散落,吓得营帐内众人吃了一惊。沙钵略一脚踩在翻转的案几上,一字一句地道:“我,乃是周朝的亲女婿!现在杨坚小儿废周自立,灭周之宗祀,如果我对此不闻不问,还有什么面目面对我的可贺敦!”
他猛地又拔出佩刀,刀光闪处,案几已被整齐地削去了一角。“为了我大突厥之命运,为了替周室报仇,我意已决,即日起兵攻隋,直捣长安!”说到此处,沙钵略满带着戾气,缓缓环视众人,狞笑道:“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见他如此举动,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再说攻打南朝本就是突厥的拿手好戏和家常便饭,每次攻打都有无数的缴获,就算沙钵略不说,他们也早有这个打算,齐齐站立起身,拔刀出鞘,喝道:“尊随大可汗旨令!”
突利跟沙钵略是亲兄弟,年纪又轻,说话不避忌讳,兴奋得连喝了两杯酒,边抹嘴边含糊地问道:“大可汗,我们何时出兵?想起南朝那唾手可得的大量物资,还有那水灵灵的娘们,我都快等不及了!”
他这一句话,却有效消除了沙钵略那杀气腾腾的表演带来的压抑,也成功地缓解了阿波和沙钵略争吵带来的紧张气氛。众人顿时轰场大笑,连面色不太好的阿波都狂笑了起来。沙钵略也面露笑容,说道:“我已经令归降的齐朝将领高宝宁为先锋,准备进攻平州。你等回去也立即点兵启程,兵分数路,一起进发,让杨坚那小儿尝尝我大突厥骑兵的厉害!”
众人齐声应是,连干数杯,学着沙钵略的样子,都将面前的案几推倒在地,呼啸而去。过不多时,悠长而凄厉的号角在远处缓缓响起。
沙钵略将长刀收回了鞘中,忍不住大笑出声,恍惚之间,他似乎已经看到,如狼似虎的突厥大军在中原大地驰骋纵横,无人能敌。而大军前面飘扬的,正是那面代表着大突厥、也代表着他沙钵略的狰狞狼头旗。
第六章 初露锋芒
此时的晋王府中,年轻的晋王杨广和他两个最重要的幕僚——王韶、李彻,也正在讨论着突厥进犯之事。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突厥刚刚进行了一次成功的会盟和动员。
王韶皱着眉头道:“突厥入寇犯边?有多大规模?”
“这次规模倒不是很大。”李彻答道,“只有不到一千人,在北长城附近趁守军不备,呼啸而入,掳掠了一番便回去了……”
杨广未经深思,闻言舒了一口气,道:“不到一千人?那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这些游牧民族时常如此,这种规模的骚扰应该是经常发生的吧?”
王韶眉头未展,苦笑道:“殿下不要掉以轻心。要知道现在我大隋朝与突厥关系紧张,一点小的摩擦,往往便会造成双方的大战。所以,这次骚扰并不是重点,关键是这种程度的骚扰,极有可能意味着突厥人已经不再安分,准备对我朝采取什么更大的军事举动。去年,突厥唆使属国吐谷浑向我大隋发难,我朝无法顾及,已经被迫放弃了弘州建制。如今看来,突厥人可能又有什么动作了。我看齐安郡公所担心的也是如此吧?”
李彻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地道:“王公所言极是,这正是微臣所担心的一点。”
杨广被王韶和李彻这么一说,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在脑海中搜索起相关的记忆来。隋文帝开皇二年春……突厥……不错,这一年确实发生了边境大战……心有所思,杨广竟不经意喃喃自语了起来:“是了,开皇二年,沙钵略发兵四十万,攻击武威、天水、安定等地,北齐降将高宝宁部为先锋……”
“四十万?”王韶和李彻大吃一惊,一齐惊愕地盯着杨广。李彻疑惑地道:“突厥以前齐高宝宁部为先锋,确有可能,而且武威、天水、安定等地也有军报,确实有敌兵的动静。只是……只是殿下何以知道得如此详细?又怎能断定我大隋朝会吃大亏呢?”
“啊?”杨广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不小心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了,顿时尴尬万分,嘿嘿傻笑两声,说道:“这……孤王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齐安郡公往日不是教我要多留意边患么?近来我也试着看了些军报,便胡乱猜测了一下……”
“胡乱猜测?”王韶面有不豫之色,皱着眉头道:“殿下,这等军国大事,怎可以……”
李彻见王韶这等模样,知道他又想对杨广说教,赶紧使了个眼色止住了王韶。因为他深谙敌情,却明白杨广所说极有可能发生,不是什么“胡乱猜测”能猜测出来的。但是杨广又怎么会说得如此确切呢?当即叹气道:“殿下所言极是,眼下这种形势棘手得很,我朝一旦应付不当,很可能出大事。”他饶有深意地望了杨广一眼,问道:“不知殿下对此有何见解?”
“这个……”杨广刚才不小心说出了还没有发生的“历史”,心中已经非常后悔。根据一般的看法,他从原来的时空回到这开皇二年,意味着现在这个时空已经开始走向了另一个分支,“历史”已经在发生改变了。但是,杨广却仍然十分谨慎,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当前的社会进程造成怎样的影响。这种心态下,他哪里还敢再多说,支支吾吾地道:“我……孤王不过是胡乱说了几句,哪里能有什么看法了。还是……还是请王公和李将军做主吧……”
王韶被李彻用眼神止住,马上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时见杨广如此模样,竟真的是有自己见解而不敢说出来,又是欣喜又是好奇,和颜悦色地道:“殿下,你就谈一谈吧,这也可算是增长才干的功课,而且比单纯研读诗书有用得多啊。”
见杨广还是唯唯诺诺,不敢出声,李彻呵呵一笑,向王韶道:“王公,你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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