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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暴君传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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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哥的无能,没法救你,自个也要没命了。”万念俱灰,便想将刀扔掉,任凭对方处置。
没想到对方士卒包括那老者不但不继续进攻,反而都后退了一步。那老者又急又怒地指着张铁柱喝道:“你……快将他放下!若是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将你碎尸万段!”
张铁柱人虽老实,脑子却不笨,见此情形,反而用力勒住了抓到的这个侍卫俘虏,刀架得更紧,他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哈哈,没想到随手一捞反倒捞了个宝!你们怕我伤了这小子是吧?别动我这帮兄弟半根毫毛,然后赶紧让开了路放老子出去,否则我一刀砍了他脑袋下来!”一边说着一边催马掉头往来处走去。
那老者紧握手中长刀,恨不得将这黑壮大汉砍成八段,终究投鼠忌器,沉声喝道:“大伙让开了路!”
张铁柱挟持着那个不知什么身份的侍卫,慢慢出了包围圈,突然夹马快奔,虽听得那老者在后面顿足大声喝骂,却不敢有半分停顿。他脑子终究还是少了条筋,心中只想:“赶紧向营官汇报,拉了人马才能将这班兄弟救出来!”却没想那伙人马如此紧张这个被他俘虏的侍卫,怎会不肯放他那班兄弟来与他交换俘虏?
他们原本离队不是太远,奔不多时,张铁柱便碰到了大队人马。营官听说有十三个士兵被人抓去,又听到对方有四五百人,不敢怠慢,赶紧层层上报。待得报到史万岁处,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千万别是晋王殿下出事!不料找了张铁柱过来一问,竟然恰恰就是晋王出了事!
史万岁足足愣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忽然拔刀在手,用最大的嗓门狂喝道:”集合!集合!给我马上叫所有士卒集合!”
当一千五百骑兵出现在庄子周围时,村庄里顿时像炸了棚似的,恐慌的情绪顿时弥漫开来。早有人飞报首领,那老者大吃一惊,扶着椅子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向自己还是向手下问话,喃喃地道:“一千多人马?这是什么来历?哪有这么大股的马贼?”
突然想起有个被擒的小子曾说什么“大隋士卒”,老者心中一震,赶紧吩咐道:“快,将刚才抓获的几个提上来,我有话要问。”
史万岁让兵马将村庄团团围住,却没有下令攻击。他疑惑地看着身边那个逃回来的壮大个,用马鞭指着村庄那座围龙堡问道:“你确信你的同伴是被这里的人抓了?”
“就是他们抓了小广几个。”张铁柱毫不犹豫地答道,“史将军,你赶紧让兄弟们冲进去吧,否则小广他们就危险了!”
“胡说八道!”原本无比焦虑的史万岁有些迷糊了,“这明明是大隋属地的村庄,你所碰到的那些人,最多便是这个村子的乡兵,怎敢袭击我大隋将士?”
旁边的一个营官听得有些明白了,忍不住插嘴道:“史将军,只怕……我军士卒今日大多未曾着甲,只怕被这村庄里的乡兵当做是……马贼了……”
“他奶奶的!”史万岁望望四周士卒,果然是五颜六色,穿什么的都有,倒真的是像马贼多些,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老子说你们用不着穿披甲,也没说连军衣都不穿啊!”骂着低头看了看,连自己都只穿着一件皂色衫子,还扯开了领子,露出了一撮黑绒绒的胸毛,活生生一个山大王模样,也不好意思再骂。
他实在想不到晋王被擒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因为自己军纪太过涣散所造成,幸好未曾一上来就发令攻击,否则这乱子可就闹得大了。心中担忧晋王安危,赶紧对那营官喝道:“快,你上去跟他们说清楚,就说我等乃大隋将士,让他们马上放人!”
第二十九章 铁柱成亲
那营官得令,正欲催马上前,忽然见那围龙堡上扯起一面白旗,有人大声喊道:“诸位将军且慢动手,误会了,误会了!”喊话间堡门大开,里面涌出一批人,当前的正是晋王杨广和十多个被擒的大隋士卒!
原来隋初府兵制仍未完善,由地方豪强把持的乡兵遍布各地。这些乡兵往往以乡里的士族为首,笼络和挟持宾客和农民所组成,其首领通常都是有领兵作战雄才、在当地有势力和影响力的人物。乡兵既具有乡土色彩,又带有浓厚的宗族色彩,若抚慰得当,则会成为官府统领下的重要军事力量;若放任自流,则很可能割据一方,成为与官府对抗的武装。北周时期,大部分乡兵已被纳入府兵编制,但隋文帝代周称帝之后,昔日北齐统治区域及靠近南陈地区,则又出现了大批乡兵。
此次晋王杨广等人遭遇的,正是其中一支乡兵。他们属于此处的韦家庄,领兵那位老者正是韦家庄的首领人物,唤做韦义顾,他手腕强硬,四周四五个村庄都投靠于他以求庇护,手下乡兵超过千人,端的是一方豪强。他听得有十多个马贼模样的骑士在村庄外游荡,便带了人马将杨广等人拿了。谁知道却是闹了天大的误会。
当下韦义顾带了全村人出迎,对着史万岁和杨广等人反复致歉。韦义顾还不知道自己所擒的士卒中,竟包括晋王殿下在内,否则更不知道如何表示了。
张铁柱自然将那擒来的乡兵侍卫也放了。他在路上与那侍卫有过一些交谈,两人竟谈得很是投机。张铁柱得知“敌人”原来只是韦家庄的乡兵,心中颇为高兴,心道那个自称叫“阿岳”的侍卫为人不错,如今化敌为友了,倒是可以介绍给小广认识认识。没想到那阿岳一回去便不见了踪影,搞得张铁柱竟有些怅然若失。
当晚,史万岁干脆让所有大隋士卒在韦家庄歇息了下来。韦家庄也不知放翻了多少猪牛羊,开了多少坛美酒,用于款待这支差点动手灭了韦家庄的队伍。
晋王杨广无端端地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不禁啼笑皆非。心中却想:“这大批的乡兵存在可不是一件好事,看来下一步要找个机会,将各地乡兵逐步消减了才是。”
韦义顾哪知道这个小兵便是晋王杨广,更不知道他心中正在闪着如此险恶的念头,只知道此人是最早被拿下的一个,便过来敬酒致歉,说道:“这位兄弟请了,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别往心里去,喝了此碗酒,以后便是韦家庄,我韦义顾的朋友!来!”
杨广笑着喝了。韦义顾又过去敬张铁柱,说道:“这位壮士是大名铁柱吧?壮士武艺高强,胆大心细,为人又老实,来,我敬你一碗!”听得一边的杨广有些忍俊不禁,心道“武艺高强,胆大心细”也就罢了,怎么连“为人老实”都知道了。
张铁柱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端起碗大口往嘴里灌。韦义顾又搭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不知道什么,竟听得张铁柱一口酒猛喷出来,连声咳嗽,一边咳嗽还一边拼命摆手道:“这个不行,这个不行!韦庄主说笑了!说笑了!”
韦义顾笑道:“壮士再考虑考虑罢。”说完却走到史万岁那边去了,也是交头接耳,小声说话,似乎有些什么隐秘之事。
杨广心中好奇,拉了张铁柱来问,不料对他无话不说的张铁柱这一次竟打死也不肯说,只道没什么事,喝酒噎住了而已。
见实在没办法让张铁柱说实话,晋王杨广不禁有些无趣,喝了不少酒也有些醉意,便想回营帐早些歇息。
此时史万岁却偷偷过来,神秘地道:“殿下,这韦庄主着实有意思啊!”
杨广“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史万岁忍不住咧嘴一笑,道:“他适才跟我说,他膝下有一女,想许配给跟你一起的那傻大个叫什么铁柱的!要我帮他作主牵线。”
杨广听了这件匪夷所思之事,也是骇笑不已,心道难怪刚才张铁柱那幅神情,难怪那个韦义顾对张铁柱的评价如此古怪,连“为人老实”都出来了。
不过他知道张铁柱家中困苦,一直娶不起媳妇,想了一想便道:“虽有些奇怪,但也是一番美事啊!这韦庄主相貌堂堂,他女儿总不会是个女夜叉吧?我看就这么定了。而且此事不宜拖,你去跟韦庄主说,若是今日时辰恰当,干脆便趁着人齐,将好事办了!你告诉韦庄主我的身份也无妨,我来亲自主持铁柱兄弟的婚礼便是!”
史万岁没想到这晋王更加离谱,张大了口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时既是府兵制,也没有士卒不得成亲之规定,但是……史万岁摇了摇头,转身找韦义顾去了。
韦义顾得知那个最先被擒的小兵竟然是晋王殿下,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拜见杨广。听得杨广同意了这门婚事,还要亲自为张铁柱与他女儿主婚,惊喜万分。虽说马上成亲有些仓促,但由皇子主婚,那是何等荣耀!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日子好坏,马上着人布置厅堂,做好准备。
片刻之间,小兵张铁柱与韦家庄韦庄主之女成亲的消息传遍了全庄上下,传到了庄中所有大隋将士的耳中。这件事情本身便很是传奇,这些士卒平日无聊,听到如此新鲜刺激之事,都兴奋地哇哇直叫,整个韦家庄顿时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张铁柱稀里糊涂,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便被抓去沐浴更衣,换了新郎打扮,又稀里糊涂地被拉出来,扯着拜堂成亲,只搞得晕头转向。
待地拜主婚人的时候,张铁柱赫然发现,主婚的竟然是自己的兄弟小广,但韦庄主,据说现在是自己岳父了,却对着小广叫“殿下”!这一下张铁柱彻底地晕了。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所有士卒也到此时才知道,原来晋王殿下竟一直在军伍之中,与他们一起训练。尤其几个与“小广”较熟悉的士卒,都吓得呆住了。
这一夜韦家庄几乎是彻夜狂欢。新娘早就入了洞房,但新郎张铁柱却被到处拉着敬酒,一直喝到寅时才被送进洞房。
也亏得张铁柱酒量过人,竟还有四五分清醒。他也不知掐了自己大腿多少次,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此时进得房来,只见新娘静静地坐在塌前的坐椅上,头上仍顶着象征喜庆的红绸子,心忽然“怦怦”跳得厉害。
这新娘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她便是自己的媳妇儿,便是要跟自己厮守一生之人么?这韦庄主……不,岳父大人如此急匆匆地将她许配给我,该不会……该不会是个大麻子脸吧?
他怀着既虔诚又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地将红盖头掀开,只见新娘子脸儿小小,眉儿弯弯,笑意盈盈,分明是个美人儿。
张铁柱却愣住了,因为自己的新娘子看起来竟显得那么脸熟。本来文文静静坐着的新娘子却一把跳了起来,背着手嘟着嘴假装生气地道:“怎么,现在就不认识我了?”
“你……你是阿岳?”张铁柱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结巴着。阿岳,就是那个被他挟持了以冲出乡兵包围圈的侍卫。
他的新娘子却调皮地笑道:“是阿月,月亮的月,不是山岳的岳。”
第三十章 东宫筵席
明日有事可能更新不了,因此今日多更新一章3K字,也算对得住大家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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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当空,清风送爽。入夜的长安城一片寂静,三百年古城在黑暗中更显示出其庄严肃穆,巡夜的禁军士卒时不时踩着整齐的步伐,在青石铺就的大街列队而过。更夫敲着梆子,向这座古城的居民报上时辰。尽管是万物滋润的晚春,他仍以其职业性的嗓音拉长了声调,与往常一般毫无变化地喊道:“天干物燥,谨防火烛——”
只有东宫太子府上,仍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在太子府后院花园内有一座百尺楼,名为百尺,实则三层,造工精巧,装饰华丽。楼前一株合抱粗的银杏树,树高十丈,枝繁叶茂。太子杨勇今晚便在树下点了巨烛,摆下筵席,与一众幕僚在此赏月玩乐。满桌山珍海味,樽中美酒飘香,还有美艳歌伎奏乐弹唱,献上歌舞,着实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今夕是何年。
虽说太子之妃身份尊贵,但太子杨勇素来放犷,哪去理会那么多,叫了自己最宠爱的妾侍云昭训来,也不避嫌,当着众多幕僚便一把搂在怀中,手中端着一樽美酒,一边咬着云昭训送到嘴边的香果片,一边以酒送果,含糊不清地道:“诸位都喝!明月当空,对酒当歌,每日都要到朝中处理军国政事,委实令人烦闷,如何比得上如今之快活!”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更应多与臣等同乐。”坐在左首边的东宫学士刘臻喝多了几杯,舌头都有些大了,接着话头就道:“臣今日有一趣事,正好说出来以博殿下一笑。”
众人听他这么说,纷纷追问究竟,太子杨勇也“哦”了一声,颇感兴趣地放下了酒樽。刘臻还未说话,自己却忍不住哈哈一笑,拍了拍坐在身边的另一位东宫学士刘讷的肩膀,这才道:“此事跟这位刘大人有关。大家皆知,我与刘讷刘大人既是同宗,又均为仪同(隋官号),今日我有事前往城东,忽想起刘讷刘大人住在城东,便想前往拜访。于是吩咐侍从,去刘仪同家。”
刘讷听到此处,不禁一愣,道:“刘大人今日曾到舍下么?我怎么不知?”
刘臻哈哈大笑,续道:“且听我说完。我吩咐完之后便在马车中歇息,谁知我那些侍从都是蠢才,也不知我是要寻刘讷刘大人,竟带着我回了自家门口。我下了马车,见到自家大门,心中还想怎么这刘讷刘大人的家门倒与我家有些相似,但也未细想,便大呼刘仪同可出矣?诸位可知接着发生何事?出来一人迎接,我定睛一看,竟是犬子!”
众人尽皆大笑,都道有趣,又说刘臻的侍从确实是蠢才,哪有回自家还说去刘仪同家的道理?太子杨勇更是乐不可支,笑道:“古时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如今刘仪同过自家门不仅不入,而且不识,刘仪同之贤,远胜禹帝啊。当浮一大白。”
众人又是大笑,都举杯畅饮。只有太子洗马李纲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心道:“明明这刘臻才是真正的蠢才,亏他还好意思在这里叙说。太子殿下也是……也是……竟对这等庸碌无为之人假以辞色,当真无趣。”他心中虽然不满,但见众人都是兴高采烈,却也不好出声,只得低下头去,闷声喝酒。他乃是观州蓨(今河北景县)人,字文纪,北周时为齐王宇文宪参军事,拒绝宣帝诬陷宇文宪的命令,并为宇文宪收尸,入隋之后为太子洗马。他素来志向高远,见太子杨勇原本还中规中矩,近来却日益荒嬉,心中颇有意见,已经多次规谏,今晚本以为太子召见必有要事相商,谁想竟是无聊筵席,坐又不是,走又不是,很是难受。
“刘大人所述之事果然有趣。”另一名东宫学士唐令则笑道,“太子殿下,臣粗通音律,为解太子心烦,近日着人编排了一出歌舞,今夜良辰美酒,不若叫人表演一番,以助酒兴?”
众人轰然叫好。唐令则拍了拍手,早有乐官奏乐,丝竹声中,六名歌姬身着盛装,翩翩而出,但见长袖挥舞,时而穿梭,时而聚拢,月光烛影之下,恍若一幅绝美的图画。
中间一名歌姬皮肤白净,姣美如画,轻启朱唇,婉约唱道:“更鼓惊玉蟾,万里明月辉。把盏醉谱春曲,无端惹寂寥……人间何处无清辉,普照山河共此情,待向华灯溢彩处,应流连今宵!”
声音清清婉婉,又带点妩媚,只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太子杨勇拍掌大笑道:“好!好一个应流连今宵!”
李纲再也忍不住,将手中酒樽重重放下,直身起立道:“殿下,臣有事禀报!”他知道此时规谏太子不要行乐难有实效,便干脆议起事来。
众人笑声嘎然而止。唐令则倒也知趣,赶紧挥手让那些歌姬停了歌舞,都退了下去。太子杨勇脸色一沉,心中暗道扫兴,却又不好发火,只淡淡地道:“文纪有何大事啊?就不能等到明日再议?”
谁知李纲并不答话,眼角却望着太子怀中的云昭训。
太子杨勇心中更不舒服了,却不得不对自己的宠妾小声说道:“你先进去,孤迟些再回。”云昭训白了站在对面的李纲一眼,不情愿地去了。
李纲这才言道:“殿下,我大隋开国以来,圣上励精图治,事必躬亲。诸皇子分封四地,皆有建树。尤其晋王任并州总管,设特区以行新政,定九字方针曰固农本,兴工商,强兵马,深得圣上及朝中大臣鉴赏,贤名渐起。殿下身为太子储君,更应在朝政大事上下足功夫……”
“文纪之苦心,孤王知道了。”太子杨勇有些不耐烦起来,“怎地扯到孤王的几个皇弟身上了?广弟在并州颇有建树,孤王也有耳闻,此乃好事。你且说是什么事情罢!”
李纲本觉得晋王得享贤名,似乎对太子不是很有利,有些模糊的想法,便想提醒一下太子殿下,不料被杨勇打断,只好直入主题道:“如今兖州战乱刚定,百姓不得安居乐业,不少编户流徙在外。圣上已派遣特使前往督查追捕,并拟迁徙一批人家到塞外去安家落户,以戍边境。臣以为此事不妥,极有可能激起民变。臣请太子殿下上书进谏,以就地安顿为主,解决兖州流民一事。如此既对百姓有功,亦可增长殿下之威望。”
太子杨勇虽然率性妄为,却非不知好歹之人,听了李纲之言,不禁陷入沉思。他知道此事若处理得好,确实对自己大有裨益,当即起身走到李纲面前,拉起他的手笑道:“文纪一心为国为民,又爱护孤王,所提之议极好。孤王明日便向父皇上书进谏。”又转身指着一众幕僚,大声道:“尔等亦要见贤思齐,好好地向文纪学些真实本事,都听到了么?”
众人心中不服,都觉李纲做作,但见太子殿下如此说法,哪敢说些什么,齐声应诺。李纲却听得心头火热,只道:“殿下过誉了。殿下从谏如流,采纳臣之愚见,臣不胜感激,必当尽心尽力,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唐令则见风头都被李纲一人抢走了,自己倒好像成了蛊惑太子殿下之弄臣,哪肯甘心,赶紧起身道:“殿下,臣也有一事禀报,还请殿下定夺。”
“哦?”太子杨勇素来只知唐令则精通音律,只爱与他喝酒行乐,此时听他也说有政见,大起好奇之心,“你且说来听听。”
唐令则清咳数声道:“适才李纲李大人所言极是。殿下身为太子储君,岂能被晋王等人抢了风头?臣以为,殿下应广交朝中大臣,以为大援。今左仆射高颖高大人权倾朝野,臣以为殿下应与之多多结交……”
他这番话说得过于露骨,又以李纲之言先行,倒好像这些建议是顺着李纲的意思展开的一般,李纲听得眉眼一跳,只觉得这太子结交肱股大臣似乎不是很妥当。太子杨勇也听得眉头一皱,却觉得唐令则所言也有些道理,犹豫着道:“这高颖高大人向来刚直,对孤固然恭敬,却未曾深交。你这番话虽则有理,却没什么用处。”
“殿下所言极是。”李纲赶紧接着话头道,“左仆射高颖高大人之次子高德弘乃是晋王杨广亲任的王府记室,若说亲疏,恐怕高大人与晋王来往还要多些!”
唐令则笑道:“这个容易。高颖高大人第三子高表仁尚未婚配,太子殿下膝下多女,不妨与高大人结为秦晋之好。如此一来,岂不就在朝中平白得一大援?”
李纲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子杨勇已拍手叫好:“此计大妙!孤王明日便请父皇赐婚!”
李纲见太子殿下已然应允,也不好再行反对,忙道:“殿下,请圣上赐婚断不可行,不如先遣人提亲,待事情定了再请告知圣上……最好是由高颖高大人处主动提婚,方为上策!”他心道太子与大臣联姻本就令人猜忌,还由太子一方提出,由皇帝赐婚,不是昏了头么?心中虽这样想,却也不敢诉诸于口。
太子杨勇并非蠢人,给他这么一点,哪还不明白,讪讪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文级说得有理。令则,此事便由你去办,先旁敲侧击一番,最好让高大人自己提出婚事。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要给孤王办砸了!”
唐令则没想到一番话下来,却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心中叫苦不迭,表面却欣然答道:“殿下请放心!属下定办得妥妥当当,体体面面!”
第三十一章 寝宫密语
“……窃以导俗当渐,非可顿革,恋土怀旧,民之本情,波并流离,盖不护己。好,写得好!”
鼓报三更了,隋文帝杨坚的寝宫内依然烛光摇曳。身着便袍的杨坚,正盘膝坐在一张硕大的紫檀方案后,批阅着奏章,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读出声来,连连点头。
“陛下在读什么文章?”独孤皇后本已半躺在床榻上歇息,听到杨坚那抑扬顿挫的诵读声,又分开帐帏,批了衣裳起来,走到隋文帝身后,“读得如此高兴?”
“夫人怎么起来了?”隋文帝杨坚愣了一下,随即略带兴奋地扬了扬起手中的折子,“是勇儿的奏章。说的是兖州流民安置一事。朕原本打算将部分流民迁徙戍边,勇儿却认为此举不妥,可能激起民变,因此建议缓行,将这些流民在原籍安置。这奏折写得极好,既有见解,文笔又佳,夫人可认真看看!”
“勇儿竟有如此才情?陛下每日批阅奏章无数,可从来未见陛下对哪篇奏章如此认可啊。”独孤皇后半信半疑地接过了奏章,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隋文帝杨坚闻言一笑道:“这不是勇儿所写的奏章嘛!是卿家你的亲生儿子所写,朕当然看得格外开怀。”
独孤皇后啐了一口道:“什么我的儿子,难道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么?”她越看越是惊讶,“这奏折写得还当真不错,勇儿素来不够生性,如今看来不仅勤勉,于军国政事也逐渐有一套见解了。总算没辜负陛下和我的一番苦心。”
“是呵!”隋文帝杨坚也不禁有些感慨,“原本还担心勇儿贪图享乐,荒嬉国事,难以承接大业。如今总算开窍,足以宽慰朕之心怀。”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独孤皇后问道。
“还能如何处置?之前朕所想的也确实过于简单。”隋文帝杨坚提起朱砂笔,从独孤皇后手中接过奏章,“勇儿所言入情入理,合乎仁德之心,顺乎执政之道,自然是照他意思去办了。不但如此,朕还要将这奏折批转众大臣传阅,明日早朝再给勇儿嘉奖一番,以树太子之威信。”
独孤皇后宽慰地笑了笑,道:“这五个儿子当中,倒是这勇儿最令我放心不下。若是从此规规矩矩,潜心从政,我也就晚晚有好觉可睡了。陛下也不要太操劳,早些歇息吧!”又找了一件长袍来,给杨坚披上。
“只是要睡个好觉还不容易?”隋文帝杨坚批完这个奏章,忽然又想起一事来,“今日还有个喜讯,原先见你歇下了,便未来得及告知你。你听了这个消息,只怕今晚要么睡得更沉,要么便睡不着觉了。”
“究竟何事啊?如此神神秘秘。”独孤皇后见他卖关子,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她与杨坚一直情深意笃,这句话微嗔着说来,倒带了几分少女时的情怀。
隋文帝杨坚许久未曾听过皇后如此说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藏已久的情愫来,起身执了皇后的手,笑道:“朕与卿家都老了。今日独孤颖私下来见朕,说他第三子表仁尚未分配,想请朕将勇儿之女婚配于他。朕考虑了一番,觉得倒也匹配。夫人觉得如何?若是如此,岂不是一件喜事?”
原来东宫学士唐令则已经奉太子之意,拜访了左仆射高颖,并委婉地表达了太子杨勇的意思。太子杨勇之女虽然尚年幼,但隋代指腹为婚之事都极多,这种订娃娃亲更是常见。高颖知道太子有此美意,自然不敢不应允,况且他也觉得能与皇室联姻是莫大的荣耀,便主动向隋文帝杨坚提出了婚事。
独孤皇后稍微呆了一下,随即笑道:“独孤颖乃先父家臣,如今又是陛下之栋梁大臣,素来忠心耿耿,为人又正直,其子我虽未见过,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既有这份心意,我觉得也未尝不可。”
随即却又皱眉道:“勇儿之女?应是那云氏所生了?”
隋文帝杨坚点头道:“正是。”
“勇儿其他都不错,就这点令我极不满意。”独孤皇后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我始终想不明白,元氏有何不好?勇儿要对她如此冷淡?偏偏对那个倡优工匠之女如此宠爱。”
杨坚默然不语。原来杨勇并不喜欢父皇母后指定嫡正妻子元妃,长期不理不睬。甚至曾对比自己年长数岁的叔父卫王杨爽说过:“阿娘不给我一好妇,真可恨!”独孤皇后生性好妒,不仅不让隋文帝杨坚宠幸宫妃,而且痛恨其他男人宠爱姬妾。杨勇明知此点,却仍明目张胆地广纳美姬。他的昭训云氏尤其受到宠爱。而云昭训之父云定兴乃是倡优工匠出身,常为杨勇制作奇服异器进奉东宫。他知道杨勇素爱女色,便刻意让自己女儿与杨勇相见。杨勇的长子杨俨就是与尚未选入东宫的云氏在外野合而生的,之后云氏被杨勇招入东宫立为昭训,又生下数个子女。而太子正妃元氏却从未得幸,当然无法生育。独孤皇后对此十分不满,本来与高颖联姻一事甚感高兴的,但想起是云昭训所生之女,心中便又不舒服起来。
“此事毕竟是件好事,夫人也无需想得太多了。”隋文帝杨坚沉默片刻,见独孤皇后闷闷不乐,便劝慰了几句,随即又道:“这勇儿之女都准备出嫁了,倒是广儿也将长大**,朕倒想着给他纳个正妃才对。”
独孤皇后眼前一亮,道:“陛下所言极是。广儿也大了,又封王开府,听说他励精图治,倒在并州做得有声有色,不枉我对他一番疼爱。是呵,他也是该纳妃的时候了。只是……只是广儿向来乖巧稳重,须得给他找个贤淑的妃子才好。又须门当户对,还真不容易。”
“此事朕倒仔细想过。”隋文帝杨坚笑道,“将合适的人家都筛选了一遍。最终还是找到了。夫人觉得江陵萧家之女如何?”
第三十一章 寝宫密语(二)
这些天非常忙。连续多晚加班到深夜。又要做事,又要赶写小说,压力非常大。还望诸位多多体谅。我会尽量保持一日一更。偶尔实在难做到会出现两日一更,也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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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萧家?陛下说的是梁国的萧岿?”独孤皇后立时反应过来。
隋文帝杨坚笑道:“正是。他眼下仍算是一国之君,亦算是门当户对。江南女子素以温柔娴淑,多以学识而闻名,帝王之女当然就更不失高贵典雅。在他几个女儿中挑选一人,作为晋王妃,此事应说得过去吧?”
原来昔日南朝的萧梁政权虽然早已灭亡,为陈王朝所替代,但在江陵一隅之地还保留了一个傀儡后梁政权,自西魏、北周直到隋,前后存在了三十多年。此时的儿皇帝名叫萧岿,字仁远,是著名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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