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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暴君传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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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暴君传奇》
作者:传说中的阿彬
第一卷 翩翩少年行
第一章 晋王之疾
残秋,黄昏。夕阳正在缓缓沉入西边的群山之中,余晖映红了满天的云霞,也将古老的晋阳城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神秘之中。
并州总管府、同时也是晋王府,静静地坐落于这座古老城市的中轴线上,坐落于一片简单而粗犷的民居之中。高挑的石檐,深蓝色的琉璃瓦,古老的石雕和砖雕,都被黄晕的光线镀上了一层金子般的质地,让人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然而总管府内,正处在一片忙乱与不知所措之中。晋王杨广的房门紧闭,却时不时传来一阵野兽般的吼叫,府中的人都听得出来,那就是晋王的声音。间中,还有桌椅倒地、器皿碎裂的声音传出,很显然,晋王处于狂怒之中,正在拼命地摔东西。
所有的仆人和奴婢们或呆立,或面面相觑,或走来走去,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种时候,谁敢去打开晋王的房门,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河北道行台尚书右仆射王韶面色不豫地望着府中的情形,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他出身山东门阀的太原王氏,养气功夫深厚,讲究的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哪里看得惯这等的慌乱。
转头向管家杨令冷冷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晋王的病情已有好转了吗?”
管家杨令刚刚年过不惑,面白无须,显得极是精干,只是多年养尊处优,身体却显得有些臃肿了。闻言有些惶恐地说道:“自从前日医官来看过之后,服了几剂药汤,本已经好了许多,但是……但是……”但是了半天,居然说不出下文来。
“但是什么?身为总管府管家,说话却吞吞吐吐,不知所云,成何体统?”王韶不悦地斥骂。眼看晋王病情有变,急需采取对策之时,眼前这个胖管家却还闪烁其词,饶他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有些动怒了。
杨令不敢迟疑,赶紧道:“但是今日下午之时,晋王病情突然有变,高烧不退,乃至奄奄一息……”
王韶听到此处,不禁又皱了皱眉头,打断他的话头,喝道:“杨管家,你是否自己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今日下午晋王奄奄一息?如今为何能够生龙活虎般在房中胡乱摔东西?”
“小的不敢胡言。”杨管家苦着脸道,“下午晋王确实……确实生命垂危的样子,我便赶紧差人速请医官前来。谁知……谁知医官还未赶到,晋王却已经没事。非但没事,反而精力旺盛得很,神态也甚是古怪,不停地口中咕咕囊囊。之后……之后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小人不敢怠慢,这才请大人您过来。”
王韶听得眉头紧锁,这样说来,这杨管家并未说谎,说谎也应该不敢说成这样。难道说晋王多日高烧,真的烧坏了脑子,竟然失心疯了?但是晋王多日卧病在床,进食不多,短短时间之内,突然由奄奄一息变为状若疯狂,却是怎么都难以解释。
“医官呢?”
“医官过来之后本想进房帮晋王把把脉,不料刚开了门,却被晋王一把椅子摔出来,弄了个头破血流,眼下正在那边包扎呢!”
王韶虽然是见多识广,足智多谋,碰上这种难解之事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沉思了片刻,挥手道:“你教人打开房门,我进去看看能否劝慰晋王安静下来。”
“这……”杨管家显得有些为难,有医官的前车之鉴在眼前,要是这个官视从二品、秩同宰相的朝廷大员也被弄个头破血流,他可担当不起。
“赶紧教人开房门!”王韶见他犹豫不定,喝道:“听到没有?”
“是!小的这就着人打开房门。”杨管家忙不迭地应道。忽然想到晋王对这个王韶大人一向甚为忌惮,记得一个多月前,王韶巡检边境长城一带防务,晋王见无人管教,便带家中奴仆开挖水池,修筑假山,想尽情玩耍一番,谁知道王韶回府之后知道了此事,立刻用一条大铁链将自己锁起来,到了晋王面前自责一番,然后一篇大道理说下来,弄得晋王惶恐万状,谢罪不已。此刻晋王虽然心情烦躁,状若疯虎,但是见到这个尚书右仆射大人,说不定心中畏惧,就此没事也不一定。
怀着这么个侥幸的念头,杨管家让人战战兢兢地开了房门。果然房门刚刚打开,立刻便有一样东西飞了出来。杨管家眼明手快,抢前一步站到了王韶前面,一把接住了那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瓷器花瓶,心中暗道好险,要是这东西砸在王大人头上不见红都有鬼了。
王韶却一点也不欣赏杨管家虽然肥胖但依旧矫健的身手,甚至对他化解了自家的一次“危难”也没有丝毫感恩,反倒沉着脸一把拨开杨管家,走进了晋王的房间。
只见房中一片狼藉,基本上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晋王杨广如同一只饿狼一般半蹲在床边,原本俊美的脸孔已经扭曲,且呈现一片赤红色,看起来甚是狰狞。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走进门来的王韶,口中兀自喃喃自语,不过谁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难道晋王真的……王韶不敢再想下去,杨广差不多是他看着长大的,特别是开皇元年(西元581年)任并州总管、河北道行台尚书令以来,王韶奉隋文帝之命,出任河北道行台尚书令仆射,负责辅佐晋王杨广,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杨广不仅相貌俊美,而且好学善文,有着一副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深沉严重”的外表,少年老成,深得臣僚们包括王韶的喜爱。今日见他这番模样,王韶心中难免感到难过。
不过即使在这种时候,王韶依然不愿意失了礼数,拱手作揖唤道:“晋王殿下……”
晋王杨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眼睛看似盯着王韶,其实却不知望到了何处的虚空之中,对王韶的呼唤不闻不问。
王韶清咳了两声,提高声调又叫了一声:“晋王殿下……”
“晋王?”不料这一声呼唤却吓了杨广一大跳,他陡然立起身来,紧紧盯着王韶和王韶身后的杨管家等人,喃喃自语了数句,突然狂叫道:“谁是晋王?谁是晋王殿下?”
“您便是晋王殿下啊!”杨管家也感到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温言慰藉道。
这一句又刺激了杨广,他缓缓摇头道:“我不是晋王,我不是晋王……”突然冲上前来,将王韶和杨管家等人拼命推出门外,狂叫道:“滚!给我滚!我不是晋王,我不是晋王!你们都给我滚!”
他这一发疯,力道大得出奇,众人都抵受不住,被他推出门来了。王韶更是立足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平时他甚是严肃,与下人不苟言笑,不料今天摔得如此狼狈。好在其他人也诧异于晋王的不可理喻,没什么心思来欣赏他难得一见的姿态,赶紧上前扶起了他。只听得“嘭”的一声响,晋王的房门又重重地关上了。
各人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的眼中读出了四个字:晋王疯了!
王韶心中暗叹不已,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毕竟晋王神志不清,整个王府,乃至整个并州,都要他来顶住。其实就算平时晋王没事,他也是相当于整个并州事务的主持,只不过遇有大事,形式上要与杨广商议一下罢了。而今更是如此,如果他先乱了,恐怕整个并州都要乱了。
当即吩咐杨管家道:“你赶紧请李大人,两位张大人,还有韦大人、冯大人、段大人他们,让他们都尽快赶来府中,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商议。快去!”
他所说这些人分别是总晋王府军事李彻、河北道行台兵部尚书兼晋王府司马韦师、河北道行台刑部尚书张衡、河北道行台刑狱参军张虔威、晋王府参军段达和晋王府司士冯慈明,都是隋文帝为晋王杨广配置的主要僚佐,平时各有职责,个别交道打得比较多,像今天这样要全部凑在一起议事,却是少之又少。
虽然王韶并未说明各人的全名,不过王府中人岂有不知道指的是谁的道理?杨管家立刻派了几名家丁去了。又恭恭敬敬地请王韶到偏厅稍坐等候。
王韶刚要离开,却听得晋王杨广在房内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嘭”的一声响,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大惊,赶紧冲了进去,只见晋王杨广双手抱头,躺倒在地,估计是脑袋碰到了床沿,人已经晕了过去,脸上却仍带着非常痛苦的神色。
又是一阵忙乱,将晋王抬上床躺好,请医官过来诊治……闹了大半个时辰才基本安排妥当。
王韶满心疲惫来到偏厅,其他六位僚佐已然在那里等候。王韶强作镇静,缓缓将杨广的状况说了一遍,所有人都默然,作声不得。
第二章 梦回大隋
“这么说来,晋王他……竟然是失心疯了?”总晋王府军事李彻终于开口,说出了众人只敢想而不敢诉诸于口的话。他与王韶一文一武,是晋王府的两个最主要的僚属。隋文帝在安排第四子杨秀任益州总管、改封蜀王之时,为了给杨秀配置合适的僚属,曾问左右说:“安得文同王子相,武如李广达者乎?”王韶字子相,李彻字广达,说的就是他们两人。
众人竟都不敢接口。王韶长叹一声,缓缓点头,道:“依我看十有**是如此。晋王竟然连我都不认识,甚至胡言自己不是晋王,委实教人不得不作此想法啊!”
河北道行台刑狱参军张虔威轻拍案台,恨声说道:“没想到晋王陛下风华正茂,竟突然间患此恶疾,真是令人痛心!我等受皇上重托,来此辅佐晋王,有此变故,亦不知道如何向吾皇交代,真是惭愧!”
在座众位正是这两种心态都有,一来确实与晋王杨广有感情,为其痛心;二来担心受到隋文帝的处罚。所以听了张虔威这番话,当真是于我心有戚戚焉,纷纷嗟叹不已,却也说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正在此时,偏厅门嘎的一声打开,一人冲了进来,却是肥胖的杨管家。只见他满脸惊奇,张口想要说话,却因为冲得太急,只是不停喘气,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王韶心中极为不悦,他们七个王府僚属议事,这杨管家竟然不懂规矩,闯进门来,还是这样一副模样,实在是无礼之极。正想厉声叱喝,忽见门外又进来一人。
只见此人十五六岁,脸上虽然苍白,却掩盖不住俊美,是个十足的美少年,身上只穿着贴身的白色衣裤,赫然竟是众人正在讨论的晋王杨广。但见他面色从容,不卑不亢,哪有一丝的疯狂之意?
偏厅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王韶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其他六个僚佐则看看晋王杨广,又转头望望王韶,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肥胖的杨管家这才喘过气来,道:“禀诸位大人,晋王他……他清醒过来了!”这已经基本上是废话了,幸好在场的僚佐们也是心中又惊又喜,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要不然肯定又是一番怒斥。
晋王杨广环视众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淡淡说道:“孤王略感小疾,却教各位大人忧心了,在此向各位谢过。而今已经无恙,诸位请回吧。明日孤王再请各位过来一同议事。”
言谈举止之间,如平日一般无异,哪里有之前那副疯狂模样的半点踪迹?其他人也就罢了,王韶和杨管家是刚才亲眼目睹杨广那副势如疯虎的样子的,跟眼前一对比,心中的诧异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总晋王府军事李彻奇道:“晋王,你不是……不是说你……”王韶担心他心直口快,又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到晋王,赶紧打断他的话道:“既然晋王殿下已经痊愈,我等也就宽慰了,大家都请回吧!”
众人这才会意,满带着心中种种疑惑,纷纷起身告辞而去。
王韶走进晋王身边,温和问道:“殿下,究竟怎么回事?我等正自担忧……”杨广却摇了摇头,只道:“王公,孤王累了,请容我明日细说。”
王韶默然片刻,点头微笑道:“也是。晋王早些安睡,养足精神再说。臣暂且告辞。”虽然心中不解,但是眼见晋王无事,他心中已经大喜过望,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对晋王这稍许的无礼便也不放在心上了。换了平日,可能还要小小切谏一番了。
晋王杨广送了大家出门,又吩咐杨管家找人清理卧室,自己却进了书房,闭了房门,叮嘱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
一进门,他那副在别人面前从容不迫、淡定自然的神情马上又不见了,重重地瘫坐到了椅子上,仰天长叹,偏又不敢大声,怕下人听到又大惊小怪。
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天还是属于西元2008年那个时代的人,名字叫做杨沂光,二十六岁,国属燕京大学历史系毕业,是名满天下的东风窗杂志的主任记者。
没想到今天,自己却已经成了西元582年的人,隋文帝开皇二年!苍天,怎么能这样捉弄人?
在原来那个时代,确实很流行一种网络小说曰架空历史,恶作剧般将一个或几个现代人乃至一个集团军送回古代,从而改变历史云云。杨沂光自己也时常翻上两本,看得津津有味。但是看小说与发生在自己身上,则完全是两种概念。
姓没有变,还是姓杨;名字也仍有一个字读音相同,但是合在一起就让杨沂光目瞪口呆了。杨广,周围的人还不停地称呼自己为“晋王”、“晋王殿下”!这是什么概念?难道自己竟然不是整个人回到古代,而仅仅是灵魂回到古代,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而且进入的是……是中国历史上传说最荒淫昏爆、最臭名昭著的皇帝之一,隋炀帝杨广!
看来是没有错的。时至如今,杨沂光已经想清楚了。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山西省太原市郊执行采访任务,采访完毕之后搭了一辆运煤车准备返回,谁知道途中突然出了意外,运煤车翻入深沟,想必自己的魂魄也就由此穿透了时空。刚好晋王杨广生命垂危,结果鹊巢鸠占,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当时年仅十四岁的任隋王朝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并州总管的晋王杨广!
杨沂光清楚地记得,当他刚刚从晋王杨光的床上苏醒过来,看到古色古香的房间,看到古装打扮的婢女,特别是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时,那种不敢置信,那种绝望而无助的心情。
所以他当时就歇斯底里地狂叫了起来,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的神志确实濒临崩溃,发疯似的在房间内乱冲乱撞,墙上挂的那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都给他撕烂了——本来杨沂光平日还是很喜欢书画作品的,在撕烂那幅画的瞬间,他脑子里还闪电般地划过一个滑稽的念头:这幅画肯定是某个历史名人所作,如果能够带回原来那个年代,说不定自己已经成为富翁了!
是的,这的确是个滑稽的念头。历史名人?好了,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历史名人了——隋炀帝啊,难道还不够有名么?回到原来那个年代?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如何能够回去?杨沂光自嘲地想着,继续不断地发泄,直到那个王韶被他赶出门外,而他头晕脑胀之下,一头撞到床沿上!
那一撞之后,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忽然觉得无数陌生的,但是又似乎非常熟悉的信息疯狂地涌入脑海,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无法有任何的反应。
隋国……父皇……母后……阿麽……那是晋王杨广的记忆!十多年的记忆涌进脑中,杨沂光当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似乎被分裂成了两个,无数的意识在激战中交融,在交融中激战,忍不住惨呼出声,撞到了一张椅子之后,昏迷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他脑中已经同时拥有了杨沂光和晋王杨广的所有记忆!他们并存于同一个大脑中,虽然还有许多东西纠缠不清,但是都已经扎根了。或许从那个时刻开始,我们已经可以称呼他为杨广了。
于是杨广很冷静地起床,走到偏厅,让不知所措的僚属们散去了,又安抚了一下府中的下人,这才进入了书房。
他知道别人一定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想向他们作一番解释。问题在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明白了。在躯壳上来看,他是晋王杨广,一个年仅十四岁的俊美少年;在别人看来,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晋王杨广,只是刚刚生完一场怪病而已;然而在内心世界,他却更认同自己是来自异时空的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虽然他事无巨细地继承了晋王杨广的记忆,但那毕竟只是一个十多岁少年的记忆,远远比不上他原有记忆的深刻。
晋王杨广在书房配备的床榻上躺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静静地合上了眼睛。外面并无另外一个时空中永无休止的喧闹。下人们尽管没有全部安歇,但都是蹑手蹑脚做事,生怕惊动了晋王休息,因此显得异常安静。然而杨广脑中无数想法如同滚水一般沸腾,却哪里能睡得着?
他一开始是无限感伤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亲友,知道他们肯定为失去自己而悲痛万分,但是自己何尝又不是失去了他们呢?想到伤心之处,忍不住泪流满面。
接着,他又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着眼前这个时代的信息。开皇二年,隋文帝杨坚才刚登基第二年……不对,那是自己的父皇啊……两种信息又开始打架了,杨广忍不住苦笑。看来,自己的这种痛苦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如厕风波
杨广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却也不安稳,隐约中似乎又坐上了那辆出事的运煤车,沿着被货车压得凹凸不平的山路快速疾驰,突然一个转弯的地方,司机惊呼一声,急转方向盘,然而却已经把握不住,车子轰隆翻入深沟,顿时天翻地覆,头晕脑胀……
杨广惊恐大叫,从梦中惊醒,只听到自己心怦怦跳得厉害,浑身大汗淋漓,连睡衣都湿了大半。杨广深深呼吸了两下,这才慢慢定下神来。
这时,突然又有两声敲门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杨广惊魂未定,急促喝道:“谁?”门外却传来一个年轻女子声音,说道:“殿下,我是秋月,请问有什么吩咐?”
“秋月?”杨广愣了一下,半晌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隋文帝开皇二年的晋王府,而自己却是当时的晋王杨广,那这个秋月应该是服侍饮食起居的婢女之一,想必是听到自己的梦魇声之后过来听候吩咐,心中顿时涌起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疲惫地道:“没什么事,你休息去吧!”只听得秋月在门外应了声“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便无声息。
书房内的烛火早已熄灭,外面并无月光星光,所以显得特别黑暗,并不像杨广之前那个时代的都市之夜,虽然熄了灯仍有许多光亮。杨广也不知道点火工具究竟在何处,但是又已经没有了睡意,干脆坐在床上,怔怔发呆。
过了好一阵子,杨广肚子“咕咕”乱叫,忽然觉得一阵绞痛,竟然马上就想蹲个大号,赶紧于脑中疯狂搜寻,不料真正杨广的那部分记忆却还不能完全为己所用,此刻只有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起厕所究竟在何处。杨广心中一急,从床上跳了下来,“嘭”的一声,却撞翻了床边一个什么东西。也理不得那么多了,扬声叫道:“来人啊!快来人!”
他这一叫可不得了,不但睡在书房边的婢女秋月起来了,而且围过来不少家丁、婢女,都等在书房外待命,甚至连胖管家杨令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要知道晋王的病才刚好,谁敢打保票说一定没有反复?所以这些下人本就提心吊胆,深夜里忽然听到晋王大叫“来人”,哪敢怠慢,纷纷赶来服侍。
管家杨令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道:“晋王殿下,有何吩咐?”
杨广哭笑不得,偏偏事情又“大”又“急”,只得说道:“没事,你……你进来就可以了,让他们都回去睡吧!”他本来想叫秋月留下,但是一想她是个婢女,并不方便,而其他下人自己一下子还想不起姓名来,只记得这个管家,虽然让他带自己去上厕所屈才了些,但也只能如此了。
管家杨令不知道晋王有什么要紧事吩咐自己,赶紧叫其他人散去,这时杨广摸黑过来开了门,杨令心中奇怪,不知道晋王为什么连灯都不着,低声问道:“殿下,有什么事情吩咐老奴去做?”
杨广冲口道:“快,快带我去洗手间!”管家杨令奇道:“洗……手间?”“洗手间就是厕所,我……孤王要上厕所,上茅房,要更衣、如厕!快点带我去!”杨广心中又是着急又是郁闷,竟一口气将想得到的关于上洗手间的历史名词都说了一遍。
管家杨令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杨广的意思,虽然对“洗手间”、“茅房”等名词仍有不解,对晋王专门叫自己来带他如厕觉得奇怪,但是见晋王殿下如此着急,也不敢多说,赶紧点着了灯烛,拉开床右侧一扇屏风,将杨广带过去,笑道:“殿下,您用虎子就是了,不必到那个……那个……洗手间了。”
原来这书房内另设有一个空间,供晋王上厕所使用。只见里面空间很是宽敞,中间放着一个银制的桶,四面是木架坐凳式,倒是跟后世的马桶差不多,桶内还盛有香碳灰,看起来闻起来都非常舒服。
这个东西杨广还是认得出来的,大喜过望,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宽衣解带,一**坐上去,尽情排毒,心里舒畅之极。
抬头一看,却见管家杨令仍站在屏风边望着自己,顿时一阵尴尬,勉强笑道:“杨管家,你……先退下吧?”
“没事,就让老奴在这里服侍殿下吧!”管家杨令却没有退下的意思,“恭喜殿下,肠胃畅通,看来殿下的病真的好了。”排泄乃是人体一大功能,这一功能舒畅,确实是很多病症好转的征兆,从这一点来说,管家杨令的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杨广“嘿嘿”一笑,却又不好意思硬要他走开,只得避开他的眼光,假装四处张望,只见这个“厕所”装饰甚是豪华,马桶边还放有一个木架子,架子上面放有一些竹片,下面却是一个漆箱,里面盛着一些干枣。杨广心道:“原来古人已经这么讲究了,这书房内另置有厕所,倒好像主人房一般。不过看来杨广还挺贪吃的,厕所内还放着这些枣子……”
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杨管家,你刚才叫这个马桶什么来着?”
“马桶?”管家杨令又是一愣,“殿下您是指这个‘虎子’吧?”
“哦,对,虎子。”杨广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也愣了一下,在脑中搜寻了一下才想起,汉晋时代的便器、便壶之类的东西确实是叫做“虎子”。据说还跟西汉时的“飞将军”李广有关。相传是李广当年射死了卧虎,后来便让人铸成虎形的铜质溺具,把小便解在里面,表示对猛虎的蔑视,后人便将便器称为“虎子”。至于后来为什么变成了“马桶”,则不知道是怎么演变的了。
管家杨令暗道:“看来晋王殿下还没有好完全,看他现在不但如厕找不到地方,而且连‘虎子’都不记得了,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真是令人担忧。”他脸上可不敢有半点的表露,走到杨广身边,弯腰拿起两粒干枣递给他,笑道:“殿下,请用此物塞住鼻子,可以避免闻到浊气。”
杨广吃了一惊,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地将这两粒干枣塞入了鼻孔,心中连叫侥幸,原来这些干枣是这样的用途。他这才记起,历史上上厕所确实有用干枣掩鼻的做法,而且还真的闹过笑话。似乎是西晋的大将军王敦被招为驸马,头一次在皇宫内使用厕所,将见用来塞鼻子防臭气的干枣全部吃光,又将洗手用的澡豆倒在水里一饮而尽,以至于笑料流传千古。幸好刚才没有轻举妄动,否则隋炀帝杨广如厕的大笑话,估计也要名垂青史了。
事至如此,他已经坐立不安,感觉腹中存货也已清理得差不多,便想早点结束此次战斗,偏偏四下张望,并未发现手纸,抬头问道:“杨管家,纸呢?给我准备纸啊!”
管家杨令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帮殿下准备。”
转身出了“厕所”,只听得他在书房内摸摸索索,却半晌没有拿手纸进来。杨广实在等得不耐烦,唤道:“杨管家,快点啊,找到纸没有?”
“好啦好啦,马上就好!”管家杨令应道:“老奴正在磨墨,殿下你出来马上就可以挥毫作诗了。”
杨广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来这管家在书房弄了那么久,竟然以为杨广说要纸是用来写诗,在准备文房四宝!实在忍不住心头怒火,握紧双拳,高声喝道:“我要的是手纸!不是用来写诗作画的纸!”
管家杨令觉得晋王今晚十分古怪,说的话都令人听不明白,刚才说要纸就很奇怪,不过考虑到以前晋王也有过深夜起来写诗的雅兴,自己才出来准备文房四宝,谁知道晋王又说不是,还说要什么“手指”,着实古怪。赶紧陪笑着过去,竖起自己的中指,躬身说道:“殿下,您说要手指吗?老奴……老奴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他却不知道这个手势在杨广原来那个时空有着独特的咒骂含义,晋王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狠狠地盯了杨令片刻,终于变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孤王要……清洁……”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一边说一边比手划脚,痛苦万状。
管家杨令听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殿下是说这厕筹不好用吗?”说着拿起旁边架子上的竹片,在自己脸上来回刮了几下,疑惑地道:“不会啊殿下,这厕筹光洁滑爽,很好用啊!”
厕筹?晋王杨广顿时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傻在那里,脸色也从铁青变成了煞白。脑中稍微一转,他便记起来了,根据史书记载的话,好像要到元代之后才用手纸的,而在那之前,人们上完厕所之后,都是用消好的木条或竹条来拭秽的,称之为厕筹!
杨广在到达这个时代之前是学历史的,自然知道这个情况,问题在于,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要用厕筹的一天!
管家杨令见晋王脸色不佳,忐忑不安地问道:“殿下,您……您没事吧?”
杨广缓缓摇头,一字一句地道:“你将外面的纸拿进来给我,然后出去,将门关好。”
管家杨令奇道:“殿下,您要在这里写诗么……”
杨广再也忍耐不住,怒喝道:“快拿过来,不许再问!”
管家杨令不敢再说话,赶紧照办,退出书房,轻轻关好了门,心中只感到莫名其妙,暗暗忖道:“看来晋王殿下的病还未痊愈,明日要让医官再来把把脉才好。对了,还要将这一状况禀报王大人才行。”
书房内,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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