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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迷宫蛛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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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是喜欢他。那次看见他,我都快崩溃了,以前没发现自己有那么喜欢他。”她歪头想了想,轻声说,“不过,我经常梦见他。我有一次梦见他被人打伤了,我到处给他买药,但买完了药,怎么都赶不到他那儿,我好着急啊,都快急死了……”她看看他,骤然从回忆中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想入非非吧。”
“这种梦每个人都做过,我想他肯定也曾经梦见过你。”简东平道。
邱元元朝他嫣然一笑。
“James,我发现你很会讨女人喜欢。”
“得了吧,我是实事求是。”
梦见喜欢的人实在太平常了,他自己就曾不止一次梦见江璇睡在他身边,最近则经常梦见凌戈双手叉腰凶巴巴地对他说,“简东平!我们局长说我工作能力超过他,让我当局长,所以从明天起,你给我端饭洗衣服!”
真是个噩梦!
岳程向来不喜欢巧克力的味道,这味道总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很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当时他还是个高中生,那女孩是他的邻居,住在他家后面的一排房子里。他们几乎从没说过话,她也不漂亮。在他的印象中,她很喜欢吃巧克力,总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买块果仁巧克力,边吃边走回家。有一天清晨,他在去公园晨跑的路上,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发现了她。她衣衫不整地仰卧在一个垃圾桶后面,双腿张开,眼睛睁得老大,嘴里塞满了未经咀嚼的巧克力块,看上去肮脏极了。很明显,她已经死了,但他还是不放心,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已经停止了呼吸,于是他俯下身子。当他靠近她时,就闻到那股异常浓郁的混杂着强烈血腥味的巧克力味,后来这股味道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他,直到几个星期后才逐渐散去。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吃过巧克力。
他讨厌巧克力。
可是为什么,有股那么浓的巧克力味?
谁在吃巧克力?
我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本能地抗拒着嗅觉带来的不良感受,一边用逐渐清醒的意识慢慢在记忆里搜索着,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蓦地,一辆汽车出现在他脑海里,那是辆亮着警灯的黑色汽车,接着是后视镜的反光,薄荷糖的味道,枪把的影子,咚的一声,脑袋撞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厉响声,灌入耳朵的汩汩水声,还有……怒吼声,“你也配打我?!你这屁股开花的软蛋!”这是他的声音,接着一张男人的脸出现了,紧闭的嘴唇,狂暴而兴奋的表情,陆劲!他立刻认出了这个人,现在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他跟陆劲同坐一辆车,他们在车里打了起来,然后车翻下了桥!就在翻车的过程中,这混蛋还用枪把砸了他的脑袋!
对了,他掉进了水里!耳朵里灌满了水!接着……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令他意外的是,首先进入他眼帘的不是河里的水草而是沾满污渍的天花板。这是哪儿?他本能地在内心问了一句,随后便冷静下来。注意观察身处的环境,他发现他很可能正睡在一间宾馆的客房内,屋子里开着空调,暖烘烘的,有电视机、两张单人床和淡褐色的窗帘。他看见陆劲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衬衫,衣襟敞开着坐在靠窗的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现在他终于知道巧克力的味道来自哪里了,这家伙正在喝热巧克力!
“嗨!”他叫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带正常,他很高兴。
陆劲转过脸来。
“你醒了?”声音平静而漠然,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我们在哪儿?”他问道。
“在……”陆劲拿起桌上的一本红色小册子,念道,“红星宾馆。”
“什么地方?”
“红星宾馆,据说是这个镇最好的宾馆。”
宾馆的名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其实想知道的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地图上的哪个角落?他们怎么会到这儿的?但他很快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因为他觉得头很痛,而且这时候有别的事大大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突然发现盖着厚厚被子的自己竟然全身赤裸。毫无疑问,坠河后他的衣服肯定全湿了,一想到也许是眼前这个混蛋帮他脱的衣服,还把他塞到被子里的,他就觉得尴尬万分,甚至还觉得有些羞耻,但经验告诉他,只要不流露出尴尬的表情,就可以降低尴尬的程度,所以,他用异常平静的声音问道:“我的衣服呢?”
“送干洗店了,付了加急费,干衣服他们应该就快送来了。”陆劲用同样平静的声音答道。
果然是陆劲做的一切。他不愿意去想那些细节,便问道:“你在喝什么?”
“热巧克力。”
“真恶心。”
“抱歉,我需要补充热量。”陆劲轻轻咳嗽了一声,并下意识拉了拉衬衫的衣襟,这时候他突然发现陆劲的下身只围了条浴巾,看来这家伙的衣服也全都送去干洗了,至于他为什么敞开衬衫的衣襟,大概是因为衬衫还没完全干。
“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陆劲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九点半?”他记得他们坠河前才不过三点刚过一点,他难以想象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他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五六个小时吧。”陆劲漫不经心地答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在哪里?我怎么会睡那么久?”
“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陆劲回眸看了他一眼,“简短地说,我用枪把砸了你的头,你昏了过去,我把你从河里拖了出来,然后我拦了辆卡车一路把我们两个送到了这儿,J省K镇。我把你安排在这家宾馆的客房,然后我去药店买了止血药和绷带,为你简单处理了伤口。对,你想得没错,你是不该睡那么久的,原因是,我给你喝了安眠药。因为我需要你安安稳稳躺着,才能去做点别的事。”
难道真的是这个人把我从水里救出来的吗?他把我安排在宾馆客房里,还为我疗伤止血,另外还脱下我身上的湿衣服送去干洗?难道这些都是这个杀人犯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让我就这样死在水里?这不更干脆吗?不杀他,还费这么大一番工夫把他救出来?岳程发现自己越来越弄不懂陆劲了。他想,唯一解释是,狡猾的陆劲肯定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别的事?是什么?”他问道,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去车站买了车票,很幸运,从这里到安徽黄山有直达的长途汽车,我打算到了那里后再转车。”陆劲平静地说。
奇怪,他完全可以买好车票自己走人的,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把他的打算告诉我?岳程实在不明白。
这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看来是干洗店来送衣服了。果然,陆劲走到门口嘀咕了几句后,便拎了两个大号塑料袋进来。他将其中一个大塑料袋丢在床上,然后自己闪进了盥洗室,五分钟后,当岳程再次看到他时,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我的鞋呢?”岳程穿好衣服,下床时问道。
陆劲不知从什么地方踢出两只鞋来。
“这不是我的鞋。”他道。
“你的鞋在那条河里,这是我买车票时顺便在集贸市场买的。”陆劲一边说,一边把他刚才在看的那卷东西塞进了口袋。
无奈,他也只能穿上了那双还算合脚的运动鞋,他看见陆劲脚下那双鞋跟自己一模一样。就在他穿好鞋的一刹那,他忽然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事。“喂!陆劲!我的证件、钱包和枪呢?”
“跟你的鞋在一起。”
“你说什么?!”他上前一把揪住陆劲的前襟,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丢失证件和枪,这对他的职业生涯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打击。
“跟你的鞋在一起,我说了。”陆劲冷冰冰地回答。
“我的枪……”他的声音嘶哑了。
“在河里。”
他注视着陆劲,感觉自己正在渐渐滑入深渊,他明白陆劲没有说谎,车掉进河里后,他的证件和枪一定都跟着掉进了河里。按照当时的情况,陆劲能想到把他救起来已经不错了,根本无暇顾及那些东西,而且就算陆劲想到要下河去找,也未必能找到。
“那条河深吗?”他忽然产生了想回去找枪的冲动丨
“深浅我不知道,但淹死个把人大概不成问题。”陆劲推开了他抓住自己的手,歪头问道,“你想回去找枪?”
“不行吗?”
“天那么黑,能找到吗?”
“这你管不着!”他怒气冲天,心想如果不是跟你这混蛋搏斗,我也不至于会丢枪!也不至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真想狠狠把陆劲揍一顿,但一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一命,他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别冲动,冲动对你没好处。”陆劲大概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注视着他说道。
“陆劲,你搞清楚,我是不会感激你的。”他冷冷回敬道,“对我来说,你永远是个杀人犯,你做什么都没用!”
“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啊,你的家教可真不怎么样。”陆劲笑着说。
“我的家教教我的是明辨是非。”
陆劲走到桌边,回身看着他,道:“我给你买了车票。当然,如果你想回那个地方去找枪,也随便你,现在我得走了,汽车二十分钟后就开。”陆劲说完,将一次性茶杯里的热巧克力一饮而尽。
“你给我买了车票?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岳程不明白陆劲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劲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匆匆将桌上的面包丢进一个塑料袋,开门走了出去。
岳程身不由己地跟上了他。
“喂!我的手机呢?也掉进河里了?”他在陆劲身后大声问道。
“放心,有我的手机陪着,你的手机不会寂寞的。”
晚上九点四十分,B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舒云亮还没回家,自从妻子在两年前离世后,他把很多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他发现跟工作相伴,比跟生病的妻子在一起更开心。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研究“一号歹徒”的案卷,这是最近在S市爆发的一起连环杀人案,由于案发地点大多都在B区,所以目前该案交由B区公安分局刑事科办理,主办警官是该科的副科长岳程。
岳程,一想到这个名字,舒云亮的心里就掠过一丝深深的不安。这小子上哪儿去了?为什么目击者说,有个白发男人把另一个人男人背上了河?陆劲就有一头白发,难道是这个逃犯救了他?很奇怪,如果真是这样,陆劲为什么要救他?而且,陆劲的档案中曾提到,他不会游泳,那条河又很深,为什么陆劲会没事?难道是良心发现?不,不可能。虽然在监狱里,狱警总是不厌其烦地教育这些犯人重新做人,总是想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罪行,但他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在根子上是很难改变的。他在监狱见过陆劲,那张冷漠苍白的脸曾经留给他很深的印象。虽然他没跟陆劲说过话,但当他路过陆劲的囚室时,那双盯着他后背的眼睛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由此他觉得,这个人是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的,他就是个杀人犯,而要他这样的人,学会从内心去珍惜别人的生命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救岳程?
“丁零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拎起了电话机。
“喂,我是舒云亮。”他道。
电话那头先是一片沉默,隔了两秒钟才传来岳程的声音。“报告副局,我是岳程。”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舒云亮心头就一阵兴奋。从今天下午起,他就一直在等这个电话。他很想知道为什么陆劲会救他,作为岳程的上司,他还想知道,岳程为什么要带陆劲去市局自首,结果为什么又没去?他们现在在哪里?
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该不该信任这个刚刚被他推荐晋升的年轻探长也是个问题。虽然他认为像岳程这么聪明的人,按理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如此严重的错误,但是人心有时候是难以捉摸的,所以,还是得小心。
“副局,我是小岳。”岳程又报告了一遍。
他稳住情绪,点上一支烟,平静地问道:“小岳,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正在前往陆劲家乡的路上,现在还搞不清楚在哪里。”岳程道。
谎话,明显的谎话。舒云亮想,这又不是在外国,在没有语言障碍的中国,想问个路还不容易?
“你在那里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在查‘一号歹徒’的案子,我预计大概明天晚上或后天白天就能回来。”
“你跟谁在一起查案?”他试探地问道。
“我一个人。”
“一个人?”
“当然,还有犯人,就是陆劲。我要求他配合我的工作,他同意了。”岳程道。
舒云亮吸了口烟。
“干得好。”他声音低沉地说。
岳程似乎并没有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什么异样来,他道:“副局,我有件事想报告。”
“说吧。”
“我出车祸了,出事地点应该在离S市八十公里左右的国道附近,车掉进了河里,”岳程顿了一顿才说,“我跟犯人在车上有过一次激烈的搏斗,结果翻车了。”
“我们早就找到了你的车,正在担心你呢。你受伤了吗?小岳?”他假装关切地问道。
舒云亮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他们发现那辆车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前后正好相差六小时。问题来了,出事后,岳程为什么没有及时报告?为什么前后竟要耽搁六小时?
“你哪儿受伤了?小岳?”他在黑色玻璃烟灰缸里磕了下烟灰。
“头部。可能是被车玻璃的什么东西撞到了,流了点血。”岳程轻描淡写地说。
可是来报告的下属说,没在那辆车里发现血迹。
“那犯人呢?”
“他也没事。”
这应该是句实话,舒云亮想。“你准备带他回安徽?”
“他说在那里也许能找到一些跟‘一号歹徒’案有关的线索。”岳程道。“需要支援吗?”
“暂时还不需要,”岳程忽然正儿八经地叫了他一声,“副局。”
“听着呢。”
“我觉得陆劲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准备相信他一次,给他一个机会,我是说,想给他一个较宽松的环境。”岳程好像鼓足勇气才说了下面的话,“所以,可不可以暂时不要抓他?”
舒云亮没有马上回答。
岳程立刻道:“我想暂时给他点自由,有助于发挥他的积极性。他说他之所以会逃跑是因为我们没给他公平参与的机会。”
“公平参与!”他笑了起来。
“副局,我知道这很可笑,但这就是他的想法。不管他怎么想,我们只是废物利用而已。您放心,他始终在我的掌控中。我保证,我会把他带回来。”岳程信心十足地说。
“小岳,那你要小心,可别被他的温和外表骗了,他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岳程沉默了一下答道;“可是他没有杀我。”
舒云亮深吸了一口烟,笑道:“这倒也是。”
他很想知道原因。
当天晚上差不多同一时间,简东平在小区门口碰见了怒气冲冲的凌戈。
“简东平!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一个逃犯带到家里来?你知不知道窝藏犯人是犯法的!”一见面,她就用小布包甩在简东平身上嚷道。
“轻点!”他低声喝道。
被他这么一说,她立马收了声,她朝四边望望,发现自己的话并没引起路人的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我听说岳探长很厉害,审问起犯人来,没有搞不定的,要是那个陆劲被他抓住了,把你供出来怎么办?”她盯着他的脸,紧张兮兮地说。
简东平看了她一眼,问道:“如果我坐牢,你会来探监吗?”
“不会!”她没好气地说,接着又跺脚,“如果你坐牢,我都没脸见人了!你整天到我们局里来瞎说,说我是你女朋友,你要是坐了牢,我就只好辞职了。那样的话,我可被你害苦了!要是我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就算找到,也未必是个像样的铁饭碗,要是我被人解雇怎么办?那样我就没办法退休了,没办法退休就没办法养老了……”
“凌戈!我发现你真是无情无义!行,我明天就到你们局里来当着大家的面跟你绝交,这样等我出了事,你就撇清了!”简东平恼火地打断她的话,随后转身就走。
见他真的生气了,凌戈心慌意乱地追上了他。
“喂,你不要这么生气好不好!?我说不来看你,也就是说说而已,你说我这样的人会不来看你吗?我是那么势利的人吗?也许还给你带好吃的呢。”
简东平回头瞄了她一眼,心想也对,凌戈倒真不是个势利的人,没准他真的坐了牢,她会哭得比谁都伤心。
“你到时候给我带两个肉圆来就行了。”他口气缓和了下来。
她瞪了他一眼,板着脸说:“简东平,这种时候别再开玩笑了好吗?如果他真的把你供出来怎么办呢?你总得想想办法吧。”
“我能怎么办?就说他用枪顶着我呗,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简东平平静地说,“他胁迫我,还拿走了我那件英国产的蓝色滑雪衫和帽子。”
“他还抢了什么?”
“没别的了。”
凌戈松了口气道:
“那天你装得可真像,我根本就看不出来你们原来是仇人。”
“对啊,你想想,当初就是我把他送进监狱的,我怎么可能帮他?”看见她真心在为自己担心,他心情又好起来,忍不住勾住她的肩,亲热地凑近她的脸,轻声说,“要不是为了你,那天晚上,我就把他送给岳程了。”
“为了我?”她很吃惊。
“如果那天我不帮他逃过去,他就会开枪杀了你,别忘了,岳程来的时候,你离他最近,你说我能怎么办?难道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他手里?所以,我当时只能这么做。还记得我说你偷看他的事吗?”
“我哪有偷看他?!”
“我是故意让你说这句话给他听的,为的就是消除他对你的戒心。”
听了他的话,她的气消了一大半。
“那你应该过后就把事情都告诉我。”她嘀咕了一句,又道,“老实说,他看上去可真不像个坏人。对了,他真的有个女朋友吗?我记得那天他让你跟他的女朋友联系的。”
“有的。”
“谁会喜欢一个杀人犯呢?难道她不觉得害怕吗?”凌戈很不理解。
“淤泥里也能开出美丽的荷花。”简东平的眼前浮现出陆劲和元元在巷口忘情拥吻的情景,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虽然陆劲是个杀人犯,但是他对他喜欢的人还是有情有义的。”
“你好像很同情他。”凌戈道。
“我是同情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我认识吗?”凌戈问。
简东平正想回答,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短信。翻开手机,他发现短信竟然是陆劲发来的,内容是:
“J省K镇澎湖路28号,用你的名字存了个包裹,请尽快帮我去取一下,对不起,本不想打扰,只能以后报答了。陆劲”。
他立刻将这条短信转发给了邱元元,并在短信后又加了句,“我去过之后给你消息”,他知道她一整天都在等陆劲的消息,他也知道陆劲应该不会把这条短信发给她,因为既然找到他帮忙,就意味着他不想打扰她。
“谁来的短信?”凌戈见他神色不对,担忧地问道。
“是元元。”他随口答道。
他话音刚落,邱元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简东平一看那号码便知道,这是她新买的手机。
“James,我去吧。”邱元元说。
“可是……”
“成全我!我只想为他做点事。”
简东平有点后悔给她发这条短信了,但又一想,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事,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应该给她这个机会。
“要我陪你吗?”他问。
“不要。你把身份证给我就是了,你在哪儿?”她好像正在开车。
“我在小区门口,这样吧,我在小区对面的便利店等你。”
“OK。五分钟后到。”她说着,干脆地挂了电话。
他收线后,凌戈好奇地问道:“是邱元元吗?她要来找你吗?什么事啊?”
“她要办信用卡,要我帮她作担保,所以来向我借身份证。”他道。
凌戈顿时停住了脚步,一脸凝重地回头望着他说:“给人作担保,要慎重啊。尤其是办银行卡。”
他看着她脸上严肃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放心吧,肉圆,我是什么人?”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嗯,那倒是。”
他觉得现在的她特别可爱,于是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今晚陪我看电视好吗?今天‘午夜剧场’有美国大片。”
“我怎么能半夜三更待在你的房间?你爸看见会怎么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看得出来,她有点心动。
“我爸才不管这些呢。这样吧,我允许你穿着毛衣,不穿袜子,坐在我床上看电视,怎么样?”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有诚意的了。
她立刻白了他一眼
“哼!谁稀罕!”她说着自顾自朝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走去,看着她的背影,他心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跟自己一起看电视,因为今晚他肯定是睡不着了。
迷宫蛛Ⅰ 八、2008年3月10日早上
“吱……吱……”来短信了!
一阵轻微的振动把简东平从睡梦中惊醒,他立刻睁开眼睛,看了下沙发旁边的钟,现在是凌晨四点一刻,他已经猜到是谁发来的短信了,其实他整夜都在等她的消息,要不然也不会把手机放在贴身的地方。
他翻开手机,邱元元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我已经拿到了包裹。”看来她是连夜赶过去的。
简东平蹑手蹑脚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拿着手机悄悄走出了房间。一来到客厅他就拨通了邱元元的电话。
“对不起,James,把你吵醒了吧。”电话一通,邱元元就抱歉地说。
“其实我没睡着,一直在等你的短信,你现在在哪里?”简东平来到冰箱前,拿了罐冰咖啡出来,倒在一个玻璃杯里。
“我在开往他家乡的路上。”
简东平喝了口冰咖啡,问道:“包裹里是什么?”
“是个带锁的箱子和一封留给你的信。”
“你没撬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简东平觉得按照邱元元的脾气,她不太可能不去钻研箱子里的秘密。
“本来想这么做,可是看了信后,我改变了主意。他信上说,让你把箱子送到J省K市的斧头镇,用他的名字寄存在长途汽车站。我刚刚在网上查过了,斧头镇有条长途线路是从他家乡直通过来的。我估计他从家乡回来时,会经过那里。”
“假设是我把箱子寄存在那地方的话,寄存单我怎么给他?寄东西总该有寄存单吧?”
“他说到时候只要报个号码给他就行,他能处理。”
不用说,陆劲肯定去过那里,他熟悉那地方,知道小镇长途汽车站寄存处的管理是什么状况,也知道怎么钻空子。
“你真的没撬开箱子吗?”简东平再次问道。
“没有。他信上说,不要打开箱子,否则对你没好处。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邱元元忽然话锋一转,“当然,我掂过分量,不轻。”
“好吧,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你不会是要去他的家乡吧?”
“我想在斧头镇等他。从这里开过去大概还要四个小时。”
“有没有人跟踪你?”简东平有点担心这件事。
“放心,这事我特别留意,晚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女扮男装,戴了胡子和假发套,没人能认出来,而且,我也没开车,我打的去了广播大楼,骑了摩托车到郊区我朋友那里,向他借了辆车才开到J省的。”
“你小心点,如果等不到他就赶紧回来吧,你的陆老师可不希望你掺和进来。”简东平顿了一顿,又说,“如果你碰见他,跟他说一声,他让我打听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真的吗?”邱元元很兴奋。
“对,等我有确切消息后再告诉你。”简东平又想起件事来,“你后来还给那个警察打过电话吗?”
“很奇怪,还是没打通。算了,别管他了,也可能是他换了手机。好了,我挂了。”
“拜拜,注意安全。”
邱元元笑着挂了电话,大概是要看见心上人了,她的心情听上去非常好。
她的笑声感染了简东平,他本想打完电话,就到外面去散步的,但现在他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凌戈还窝在他床上酣睡。
昨天“午夜剧场”的那部电视剧实在播得太晚了,等他看到结尾时,凌戈早已经在他旁边睡着了。看见她娇憨的模样,他舍不得叫醒她,更舍不得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他只能偷偷溜进她的房间抱来了她的被子。幸亏昨天老爸又出去开会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否则凌戈是怎么都不会同意洗完澡后,穿着睡衣在他房间陪他看电视的。
他把她在床上安顿好后,自己睡到了沙发上,他实在不敢离她太近,不过给她盖被子时,他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她那双看不见一点骨头的小肉脚。每次看到她的脚,他都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玩具,可惜他一次都没玩过,相反自从发现他特别钟情于她的脚后,她就学会躲躲藏藏了。昨天最开始还硬是穿了双绣着卡通图案的无比难看的袜子坐到了他床上,被他狠狠讽剌过后,她终于脱掉了那双袜子,但还是很贞洁地把脚藏到了一个靠垫下面。简东平一想起昨晚上她藏起脚丫子时的表情就想笑。
通过电话后,他觉得有点累,于是他和衣爬到凌戈的身边躺了下来,心里恶作剧地想,不知道凌戈醒来后,发现他睡在自己身边会是什么反应,哈哈哈。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岳程问道,一觉醒来后他发现天已经亮了,身边的陆劲正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发呆。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五点半。”陆劲看了下手表。
“你这表也是新买的?”岳程瞥了一眼陆劲腕上的电子表。
“对,30元,很划算。”
岳程很想问自己的手表哪里去了,但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问了,它肯定跟他的鞋、证件和手枪在一起。想起那把他丢失的枪,他就觉得懊丧,他在给舒云亮副局长报告的时候,曾经想告诉上司,自己的枪就在那条河里,能不能麻烦打捞一下?但是他没有勇气说这句话,他想还是等抓了陆劲回去后,再将功赎罪吧。
“你家可真够远的,下了长途汽车,还要乘那么长时间的车。”岳程一想到那把枪就心情低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农场的地理位置是很偏僻。”
“你在县城上的中学,对不对?”岳程打开了一瓶矿泉水,随口问道。
“对。我平时住在学校,每周回去一次,那时候交通还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我周五下午三点放学,回到家差不多都快七点了。”
岳程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咚咚咚连喝了三口水,喝完水后,他问道:“最初你跟‘一号歹徒’通信时,你念几年级?”
“高一下半年学期。那时候我大概是十六岁,1985年。”陆劲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你怎么会想到要找笔友聊天的?”岳程始终觉得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写信谈心事是件既傻又很幼稚的事,如果不认识对方,能有什么好说的?
“我当时想找个陌生人聊聊,我信不过周围的人。”陆劲满脸倦意地把头靠在车窗上,岳程怀疑他整夜都没睡过。
岳程知道陆劲的父亲是农场的大厨,多年前曾经跟一个年轻厨工在当地闹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事后来以失败告终。自那以后,他父亲就与他母亲长期分居,直到陆劲出事,警察找到陆劲的父亲时,他仍旧独自住在农场简陋的单人宿舍里。父母分居时,陆劲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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