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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头:调皮王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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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俊吃了一惊,急忙缩回手来,心中不知是苦涩还是酸楚。叹了口气道:“师妹,这……这桩婚事我也不愿……你放心,师父可能是在气恼中说得气话,以后……以后我回劝她回心转意……”

白云眼中一亮,似溺海的人突然抓到一根稻草,颤声道:“真的?”忽然又神色一黯道:“师父说得这样坚决,她……她不会再改变主意了!”方正俊叹了口气,他也深知师父的脾气,从来是说一不二!只怕这桩婚事真的已成定局了!可是一看到师妹那绝望无助的目光,他心中一软,违心地道:“我会尽力劝师父的……哦,师父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白云点了点头,无精打采地跨上了马背,双目茫然的望了望前方,泪水悄然而落。忽然她银牙一咬朱唇,“啪”地一掌打在了马背上!那马几时挨过这般打,疼的一声暴叫,驮着白云狂奔起来。方正俊呆了一呆,叹了口气道:“云妹,你心里难过,那就哭出来便了,何苦作践畜生?”白云在马上听见,果然忍不住,呜咽一声,以袖掩面,狂弛而去。

却说周振邦,他用诡计逃脱出来,一路狂奔,直跑出四五里路,跑到了一座山崖上,方才立住脚步。他喘息了一会,又向后看了看,确信白云师徒没有追来,这才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呼:“好险!险些就丧命在那小丫头之手!”

他站在断崖上,向下看了看,依稀可见方才的那片密林。望了一会,他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狞笑,自语道:“哈,你们去找‘我’报仇吧,最好要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才好,杀吧,杀他个天翻地覆才好呢!哈!哈!哈!”他一阵得意的狂笑,尖利的笑声震动山谷,震的树叶摇落,林鸟惊飞。

他正得意大笑,忽听背后有人冷冷地道:“阁下就这样好笑吗?”那人说话声音平淡至极,可听在周振邦耳里却无疑是个惊雷!他猛的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身后已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青衣蒙面怪客。这怪客长身玉立,面上蒙着一块青巾,只露出一双精华内蕴,却略带嘲弄的眸子。

周振邦大吃一惊,他如此高的功力竟没有发觉这蒙面怪客何时到来!可见这蒙面客的武功该是多么的深不可测了!周振邦心头先自怯了,他勉强稳住心神,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何跟踪于我?”那蒙面客淡淡一笑,反问道:“你又是谁?”周振邦哼了一声道:“我乃孤王岛岛主周振邦,你究竟是谁?”

那蒙面客目光闪闪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忽露出一丝嘲讽之色,缓缓地道:“哦,是吗?你真的是周岛主?那我可要请教一下了!”倏而出手,衣袖一扬,击向周振邦面门!嘴里吟道:“琼花玉瓣迎风傲!”

周振邦大吃一惊,慌忙后跃,寒光一闪,亮出了宝剑!那蒙面客冷冷一笑,似乎是早已料到了他这一招,身子忽然旋起,衣袖一展,做了个长啸的姿势,忽地凌空扑下,口里又吟道:“衣带飘袂凌九霄!”衣挟劲风,竟分袭周振邦周身大穴!周振邦慌忙用宝剑一削,然后一个仰翻,倒翻出一丈开外,堪堪避开蒙面客的衣袖掌握。

蒙面客哈哈一笑,蓦然身形前俯,并指如剑,径点周振邦心窝,长声吟道:“情人一剑遗恨事!”手指倏点,居然带着宝剑出鞘的啸声,径奔周振邦的心窝而来!周振邦大吃一惊,一招‘横流击辑’,长剑一架,以守为攻,好不容易才将蒙面客的攻势化开。

蒙面客衣袖一拂,似左似右,虚实不定,来势变换无方,口中吟道:“情怀历乱一梦遥!”这一招虚中套实,实中有虚,身形晃动,衣带俱已飘起,皆带劲风。展动时飘飘荡荡,真的宛如是在梦中一般,怪异至极,也玄奥凌厉至极!

正文:我是死也不会嫁给师兄的……

周振邦何曾见过这样怪异的身法掌法?他连用几种身法都躲避不开,吓的魂飞魄散!心猛的一横,长剑倏的刺出,同时身子后仰,扑到在地,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四五丈开外。饶是如此,他身上的衣衫也被蒙面客的衣袖之风刮的片片破碎,变成了纷纭蝴蝶!

周振邦心内一寒,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使用的又是什么邪门功夫?”那蒙面客忽然一阵哈哈大笑,目中闪出一丝轻蔑,不无嘲弄地道:“好个周岛主呀,连自创的寒冰愁情掌也不认识了吗?”

周振邦一呆,失声道:“自创?”脸色忽然大变,呐呐地道:“对,对,是我自创的掌法……啊,我……我好久没使用,忘……忘了……”蒙面客一声冷笑:“忘了?天下居然会有忘记自己武功的人,当真好笑至极!你纵然忘记了自己的武功,难道连自己的义子也不认识了吗?”

‘周振邦’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不觉后退了两步,颤声道:“啊!你是……是薛……”那蒙面客鄙夷一笑,除下了面上青巾道:“原来你才知道是我,可惜已经晚了!”露出了本来面目,剑眉星目,玉面朱唇,正是薛凌逸!

‘周振邦’面色瞬间变白,又倒退了几步:“我……我……”脑中急剧地转着念头,思索脱身之法。薛凌逸目光如寒冰利剪,望了他一眼,道:“阁下该露出本来面目了吧!”

‘周振邦’已倒退到了悬崖边沿,蓦然他心一横,忽然厉声喝道:“雯儿,薛凌逸想拭师,还不快给我杀了他!”薛凌逸微微一怔,不觉回头一看,哪里有甘晓雯的影子?心知不好,忙又回过头来。‘周振邦’已一声凄厉长笑,纵身跃下了悬崖!薛凌逸大吃一惊,已拦不及。眼见着‘周振邦’借着悬崖壁上乔生的灌木,飞也似的逃走了!

薛凌逸心中暗悔大意,以至让这只老狐狸逃脱。他在悬崖上立了片刻,暗道:“这老狐狸虽然此时逃脱了,但漠北七龙却逃不掉!只要抓住其中的一个,我便能知道这冒充我义父的贼子是谁?哦,只要捉住他,义父的冤案就不难洗清,我和聪儿……”脑中不觉浮起了那个娇俏活泼,清丽绝俗的身影,和她那亦嗔亦喜的面容。心中顿涌起一团温柔,竟萌生了一丝难以遏止的渴望,渴望见她一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竹楼外花木扶疏,月色如水,竹楼内却是冷冷清清,凄凉无限。白云独依窗前,望着那一轮欲盈的明月,心实已冰冷凄凉到了极点。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颗颗滚落了下来。她望着明月出了一阵子神,长叹一声自语道:“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唉,小师父,我却要离开你了!”思念至此,心中悲伤欲绝,不觉泪如雨下。

她又出了一阵子神,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瓶,倒出一粒碧荧荧的药丸,怔怔地出神片刻,苦笑道:“三三断魂丹呀,没想到今日你会派上这样的用场!唉,小师父,那日我给你看它时,你就说这不是祥物,劝我把它扔掉……唉,莫非你那时便能预感到它便是夺取我性命之物么……”心中一阵怅惘,凝神听了一下隔壁的动静,暗叹了一口气:“师父,求您不要再逼我,我是死也不会嫁给师兄的……师父,您可知道,您逼我和师兄成亲之日就是我绝命之时!师父,您难道真的忍心看云儿死吗?“

她心中哀恸至极,正自出神。忽听外面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白云心中一震,忙擦干眼泪,将奇药重新纳入怀中,定了定神,这才去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店主人,那店主人向两边看了看,见四处无人,方悄声道:“你是白姑娘吧?小人是潜龙会的,方才我们薛会主来过了,他让我告诉你,他在西边山上那个草亭中等你,让你快去。”

白云一听‘薛会主’三字,脸色倏的变白,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住,暗道:“原来这个店也是小师父的会址……他的会员莫非已遍及天下了吗?唉,小师父,你虽然神通广大,只怕也救不了我……”想到这里,一阵伤心,险些就滚下泪来。她强压住激动,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去罢。”

那店主人犹不放心,又低声叮咛道:“白姑娘,你可一定要去呀!薛会主说你如不去,他会在那里等你一夜……”白云心“别”地一跳,她点了点头,强使自己的声音趋于平淡,道:“好,我自有道理,你快走罢!”

等店主人去后,白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一时心乱如麻,不知何去何从,她仰首默望了一会天空,暗道:“师父就在隔壁,她……她看管我甚紧,我如去见小师父,她呆会一定会知道,那时只怕她一定会怒不可遏,又会生出许多波折……可如不去,小师父一定失望的紧,而且我已有半年没有见他了……”她心中其实早已对薛凌逸思念到了极点,突然一横心道:“不管了!我一定要去见他!这也许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了,拼着师父的责罚,无论如何我也要见他一面……”想到这里,她再也遏止不住见薛凌逸的**,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悄悄溜下竹楼,径向西行去。

她一路狂奔,奔到了一座小山上,遥见远处果然有一个草亭,一个白衣人正立于草亭之中。不知为什么,白云一看见他,腿竟有些发软,眼泪已在眶里打转。她顿了一顿,张了张嘴,方才颤声叫了一句:“小师父,是你?”

眼前白影微晃,那白衣人转眼间已来到她的跟前,轻握住她的手喜道:“聪儿,你果真来了,近来可好吗?”白云眼望着他,心中当真是又喜又悲,多日来她连受委屈,却全压在心里不得发泄。这时一看见薛凌逸,宛如见了世上最亲的亲人,顿觉满腹委屈,竟“嘤”的一声扑进薛凌逸的怀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正文:我若死了,你会怎样?

薛凌逸微微一怔,轻轻扶住她柔声道:“聪儿,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这一问,白云更加伤心,索性就大哭起来!薛凌逸叹了口气,轻轻拥她入怀,道:“唉,你如是心里委屈,那就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白云直哭了许久,方才止住悲声。薛凌逸轻轻拍着她,直到她的情绪略平静了些,才问道:“聪儿,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师叔她……”白云身子一颤,勉强止住哽咽,掩饰道:“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小师父,你找我有事?”

薛凌逸有些奇怪,他仔细望了望白云的脸色,见白云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泫然欲泪,似有满腹心事,不由得说道:“聪儿,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你告诉我。”白云转过头去,道:“我……我没什么,你先说说你找我有何事?”

薛凌逸见她执意不说,虽有些奇怪,却也不再深追,笑道:“好,我先说,我说完了你再说好不好?”白云点了点头。薛凌逸微微一笑道:“聪儿,你知道今日中午在密林内袭击你们的那伙人是谁吗?”

白云神色一变,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当时也在场,却为何明知故问?那不是你的义父和漠北七龙吗?”薛凌逸一笑,正色道:“聪儿,你错了!那领头之人并非是我义父,而是歹人巧扮!”白云心中一震,不觉一把抓住薛凌逸的手,惊讶地道:“真的?那不是你义父?可为什么我师父一眼就会认出他来,而且,你……你当时为何不现身叫破?”

薛凌逸叹了口气道:“这厮的伪装实在是高明,我……我当时实在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我的义父!而且当时我如现身,你这小丫头一定会忍不住叫我的,欧阳师叔对我恨意很深,我怕她知道是我后,一定先会对我刀剑相向的,那样倒让那冒充我义父的人钻了空子……不过我后来却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了!”

白云道:“怎么?”薛凌逸微微一笑,便将自己在酒店里偷听萨满驼二人的谈话,以及‘周振邦’袭击失败后,自己暗追他到悬崖,和他动手,最后‘周振邦’跳崖逃走之事细细讲了一遍。末了说道:“这寒冰愁情掌乃我义父思念你师父所创,那人若真是我的义父,怎会连自己自创的掌法都不识得?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白云已完全听的呆了,心砰砰地跳个不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急问道:“小师父,依你这样说,今日中午袭击我们的果然不是你义父了?啊!这就好!”她心中顿放下了一块大石,暗道:“哦,只要袭击我们的不是周振邦,师父她就不会再这样恨他,也就不会逼我嫁给方师兄了……”忽又想道:“呀,小师父的话我虽然是相信,但师父她未必也相信。或许她还以为是小师父自己杜撰的呢,再说这里面尚有一个疑点……”想到这里,不由问道:“小师父,那人如不是你义父,那他会是谁呢?为何要嫁祸与人杀我们师徒呢?”

薛凌逸沉吟了一下道:“我猜测这可能与师祖之死有关!聪儿,你可还记得柯兄弟他们给你送的那封信吧?那人假我的笔迹,告诉你我已成婚,其目的不就是要拆散我们,不让我们在一起吗?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方兄虽然那时不愿我们在一起,但他善良敦厚,决不会用此卑劣的手段,那么会是谁呢?当时我怎么也想不通。现在想来,那写冒名信的人一定就是今日冒充我义父截杀你们的那个人!那人好象是怕我们在一起会发现他什么秘密,故而他暗中使出这许多手段想拆散我们二人。那么,这个秘密是什么呢?它定与师祖之死有关,因为现在只有师祖之死这个谜始终没有解开……”

白云听他说了这么一大篇,不由得有些相信了,喜道:“哦,小师父,依你这样说,我们师祖也不是你义父所害的了?”薛凌逸笑道:“正是如此!我此次将你找来,也正是要告诉给你这些,让你放心!”

白云脸一红,摇了摇头忧道:“我师父固执的很,对你误解甚深,只怕她未必信你所言。”薛凌逸却胸有成竹地道:“这不要紧,我现在正全力追查这件事,到时一定会找出证据来的!”白云神色有些古怪,黯然道:“只怕来不及了!我师父明日就去孤王岛……你义父虽然清白,我师父却未必相信,到时免不了一场厮杀……然后……然后……”说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寒,默然不语了。

薛凌逸一怔,忽察觉有些不妙,一把抓住白云的手道:“聪儿,然后怎样?你快说!”白云目中含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呆了一霎,忽然没头没脑地道:“小师父,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样?”薛凌逸神色一变,似预感到什么,皱眉道:“聪儿,你怎的好好的问这个?到底有什么事?”白云一嘟嘴道:“我要你说嘛,我如死了,你将怎样?”

薛凌逸长叹一声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聪儿,这还需问吗?”白云身子一颤,面庞蓦然绯红起来,目中闪出一丝感动和惶恐之色。她缓缓摇了摇头,道:“小师父,你是说你会陪我一起死……不……不要!你可莫存这个念头!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必须好好活着!不然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小师父,你一定要答应我!”

薛凌逸大为奇怪,心竟然一沉,急问道:“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才说这些话?你快告诉我!”白云目光奇异,摇了摇头固执地道:“你先答应我,我才说!”薛凌逸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当下也没有思索,便道:“好!我答应你!你快说吧?”白云忽然笑靥如花,道:“没什么的,我和你说着玩儿的。”心里却道:“我会尽力阻止师父前往孤王岛……如非真的在劫难逃,我自不会轻易走那一步的……”

正文: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薛凌逸却如何肯信,还欲追问。白云忽然扑入他的怀中,喃喃地道:“小师父,你放心,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负你……”薛凌逸一怔,又是奇怪又是感动道:“聪儿,你……”白云忽打了个寒战,更紧地偎在他的怀中,低声道:“小师父,你不要问了……我好冷!”薛凌逸一呆,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他轻轻拥住她,但觉她身躯微微颤抖,小手也一片冰凉。似乎是弱不禁寒。不禁一怔,更紧地拥住她……

过了片刻,白云忽然惊跳起来道:“天色不早了,小师父,我该走了。我回去晚了,要让师父发觉就麻烦了!小师父,你自己多多保重吧,我走了……”深情地望了薛凌逸一眼,转身欲走。

薛凌逸见她今日行动大异往常,不由得大为奇怪。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恐慌。一伸手拉住白云的手道:“聪儿,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白云眼圈一红,欲言又止……

忽听草亭外有人冷冷说道:“好呀,原来你在这里!”白云脸色倏地变白,一下子惊跳起来,颤声道:“是……是师父!”草亭外疾步走进两个人,正是欧阳琼花和方正俊!欧阳琼花脸色铁青,显然是气怒至极。方正俊神色则甚是尴尬和不安。他一进来,便冲着白云施了个眼色。

白云会意,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低声道:“徒儿拜见师父……”就欲拜下去。欧阳琼花冷哼一声,衣袖一拂,峭声道:“我没有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弟子!”白云但觉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她又不敢躲闪,不觉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她万没料到平日对自己万般疼爱的师父会对自己使用武力。不由得又惊又怕,急叫了一声:“师父!”眼泪不觉滚落下来,身子也晃了一晃,险些跌倒。薛凌逸急扶住她,低声道:“聪儿,我们早晚要面对这件事!”上前一步,冲欧阳琼花施了一礼,朗声道:“薛凌逸拜见师叔!”

欧阳琼花转身躲开,冷哼了一声道:“哪个是你的师叔?我没有你这个师侄!”薛凌逸并不气恼,笑道:“师叔不肯承认我这个师侄也不要紧,但请您不要责骂聪儿,是我请她来的,您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

欧阳琼花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忽然说道:“薛凌逸,我听说你是个盖世的‘英雄’,却为何要夺人之妻?”薛凌逸一愣,从容笑道:“师叔这句话侄儿可就不明白了。小侄虽未曾做过多少好事,但也绝不会做出夺人妻子这类下贱事来!师叔此话从何而来?”欧阳琼花冷哼一声:“你当真不明白?”薛凌逸笑道:“正要向师叔请教!”

欧阳琼花正要说话,白云脸色忽然煞白,紧咬住嘴唇,急叫一声:“师父!”几乎要哭出来。欧阳琼花看了她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她的哀求,缓缓地道:“薛凌逸,你听着!我已把云儿许配给俊儿,他们后日就办喜事,你不要再找她了!”

薛凌逸闻言,心上似被大铁锤重重一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娇俏活泼的聪儿居然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几乎连想也未曾想过!他看了看白云,叹道:“聪儿,这是真的?”

白云也未想到师父会让她后日便和方正俊成婚!大惊之下,心绪一片茫然,竟感到刻骨的伤心!本来她听说师祖并非周振邦所害,心中升起一团希望,希望师父有一天知道真相后会回心转意。然而今天……一切都晚了!她的希望完全幻灭了!心也逐渐变冷!薛凌逸这一问,宛如火上浇油,她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师父,弟子谁也不嫁,我愿意侍侯您老人家一辈子。师父,您答应我吧!”

欧阳琼花衣袖一拂,不悦道:“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云儿,你不要说了,为师主意已定,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白云被她这一拂,险些翻了个跟头,她泪眼模糊地望着师父,只觉心实已冰冷到了极点!薛凌逸在旁却再也忍不住,抗声道:“师叔,婚姻大事岂同儿戏?聪儿既不愿意,你何必苦苦逼她?”

欧阳琼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云儿比她的父母还要亲,自然能主了她的婚事,岂有她自己做主的余地?更加没有你插嘴的地方!”

原来在当时礼教甚严,儿女的婚事历来都是长辈做主,儿女不要说做主,便就是问一句已是大逆不道了!江湖中虽不这么严格,但如果是尊长给订下的婚约,小辈也是万万不能推拒的,不然就是目无尊长,离师叛道,为江湖人所不齿!

薛凌逸闻言,呆了一呆,忽然一咬牙说道:“师叔,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允许聪儿嫁给别人的!你要三思而后行!”欧阳琼花一怔,冷笑道:“你不允许?你算什么东西?难道你不顾你的大侠名誉,还敢抢亲不成?难道你这个堂堂大侠还能做出夺人妻子这样下贱的事来!你不怕遭全天下人耻笑,辱骂?”

其时在那时的江湖上,夺人妻子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比离师叛道还更令江湖人所不齿。无论是谁,一旦犯了此条,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的!欧阳琼花给薛凌逸扣了这么个大帽子,满以为能令他死心。谁料薛凌逸也仅仅是一呆,便脱口说道:“不错!师叔若一意孤行,我便只好夺人之妻了!”说完此话,自己也是一怔,心里却是一阵轻松。只觉的‘大侠’的名头要不要实无所谓,而要他舍弃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聪儿那可是丢了性命也是万万不能的!

欧阳琼花倒是一愣,似乎未料到薛凌逸会如此‘厚颜无耻’,只气的浑身战抖:“你……你敢?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和你义父一样下流无耻!”薛凌逸脸色倏变,生平第一次居然会被人骂的如此不堪!但是他却咬牙忍住了,居然一声不吭。欧阳琼花越骂越气,忽然“仓”地一声亮出宝剑道:“哼,我便是把云儿杀了,也决不会让她嫁你这个狼心狗肺之徒!”

正文:二十年来忍辱生,换得东风梦一场

忽听草亭外有人幽幽叹道:“琼花,你恨我只管找我算帐便了,何苦又拆散他们?”

欧阳琼花一怔,脸色登时变的惨白,目中杀机隐现,忽然哈哈一阵狂笑:“哈哈,周振邦,你也来了!好,倒省的我在四处找你!今日我拼着血溅荒山,也要手刃你这狗贼!”身形一闪,已出了草亭。

薛凌逸心中一震,正欲也随着纵出。忽想起白云,不由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心中却是大大吃了一惊。但见白云愣愣地站在原地,面色灰白,目光茫然,竟似未察觉草亭外的变故!

薛凌逸心中一沉,忙扶住她道:“聪儿,你怎么啦?”他却不知道,这一霎那间白云精神上已受了致命的打击!她的心里只情想道:“师父原先是多疼云儿呀,重话也不对云儿说一句,可如今,师父竟然不惜杀了云儿!”一时之间,不觉万念俱灰!

薛凌逸这一扶她,她不由惊醒,看了一眼薛凌逸,心中又是一凛,暗道:“小师父对我情深意重,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我却又怎能让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留下这千古骂名?可我……我也决不能嫁给方师兄!”

蓦然之间她但觉天地之大竟无她的容身之所!她冲着薛凌逸凄然一笑道:“该来的终是要来的,小师父,我们出去看看吧!”

拂开薛凌逸的手,转身出亭。薛凌逸不知为什么,看到白云那凄楚的笑容,竟然是心中大震!隐隐感到一丝不祥涌上心头,他忙也跟了出去。

草亭外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竹冠道袍,浓眉虎目,三绺长须,萧疏轩昂。正是周振邦,他的身后是一位红衣少女,容颜姝丽,却是甘晓雯。甘晓雯面色忧虑,惶恐。她看了一眼薛凌逸,目中闪出一丝幽怨,冲着他施了个眼色,指了指周振邦又点了点头。

薛凌逸会意,知道这是真的义父,忙急趋上前拜见。周振邦叹了口气,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你眼,目中露出欣慰之色道:“逸儿,我们分别两年,你出落的更有出息了。听说你这两年在江湖上闯出了很大的名头……”

又望了望站在远处呆望着自己的白云,叹道:“那位就是江湖上传言的素裳仙子白云白姑娘吧?果然清丽脱俗的很……”

欧阳琼花忽然一声冷笑:“周振邦,我的徒儿不劳你缪赞!你这次前来又有什么鬼花样,快一并使出来吧!”

周振邦呆了一呆,脸色已有些苍白,叹道:“琼花,二十年未见,你还这样恨我?”欧阳琼花一声冷笑道:“二十年未见?今日中午我已见过尊驾一次了!阁下还何必演戏?”

周振邦又是一呆,似是有些糊涂,诧异的道:“今日中午?今日中午我还在孤王岛上……怎会……琼花,你认错人了吧?”

欧阳琼花没想到他会不承认今日中午之事,不由又气又怒道:“认错人?哼,我即便认错全天下的人,也不会认错你!”薛凌逸在旁忽道:“师叔,今日中午袭击你师徒的的确不是我义父,而是另有人嫁祸……”

欧阳琼花一阵狂笑道:“你们不愧是父子,狡辩的本事都是一样的高明!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白云忍不住插口道:“师父,小师父说的是真话……”

欧阳琼花凤眼一立:“住口!云儿,你到现在还敢替他说话,听他一派胡言?还不快退下!”欧阳琼花语气严厉至极,面上又怒色甚重,白云心中一寒,不敢再说,只得默默退到了一边……

薛凌逸暗叹了口气,正欲再据理力争。欧阳琼花一声冷笑,不耐地道:“你们不承认那也罢了,我也不屑和你们争论。周振邦,我只和你算二十年前的旧帐!”

周振邦幽幽叹了口气,道:“琼花,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是不是?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今日我还见你正是为了了结这二十年的恩怨。但……唉,这只是我们俩人的事,与徒弟们无关,你又何苦拆散云儿,逸儿?让他们也象我们一样一生痛苦?”

欧阳琼花呆了一呆,二十年的往事忽然全闪现出来。想到自己为情所害,以至于终日郁郁,憔悴终生。不由得心中一动,看了看白云。

见白云双目无神,面色苍白,一幅哀苦无助的样子,怜爱之情顿生,叹了口气,顿了一顿道:“好!徒弟们的事我且不管,这二十年的旧帐也该了结了!周振邦,你亮剑吧!”

周振邦神色奇异,长叹了一声忽然解下了宝剑向地下一抛,向前走了两步道:“琼花,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执意要杀我……也罢!你动手吧!杀了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也消了。”说毕,双手垂落,竟然闭目待死了!

欧阳琼花没料到他会如此,心中一震,呆了一呆,忽然冷笑道:“周振邦,到现在你还在做戏?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饶了你吗?快拔剑吧!不然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周振邦长叹一声:“二十年来忍辱生,换得东风梦一场!琼花,到现在你还不肯相信我的话?你动手吧,我绝不会躲闪,更不会还手!”

欧阳琼花呆了一呆,持剑的手颤抖了一下,心中颇为不忍,几乎就要弃剑……忽然二十年前父亲死的惨状及今天中午‘周振邦’在密林内的丑恶嘴脸全都闪现脑中,不由得怒火中烧,新愁旧恨齐集心头!她一咬牙,冷哼一声道:“好,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寒光一闪,出剑如风,瞬间已指到了周振邦心窝!

周振邦竟然是真的不躲闪,叹了口气,闭目待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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