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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1-暮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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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雨一直不大,很安静,所以能够睡得很好。
星期一早上在停车场,人们纷纷跟我打招呼。我并不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我还是微笑着冲每个人挥了挥手。今天早上更冷了,但令人高兴的是没有下雨。上英语课时,迈克习惯地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老师搞了一次突然袭击,就《呼啸山庄》跟我们来了一次小测验。题目很简单,非常容易。
总的说来,到目前为止,我感觉比我想象的要舒服多了。在这儿的感觉,比我预料到的要舒服一些。
我们下课出来时,只见漫天飞舞着一些白色的点点。我听见人们在兴奋地相互大喊大叫。风吹打着我的脸颊和鼻子。
〃哇,〃迈克叫道,〃下雪喽。〃
我看了看那些小小的棉花一样的雪团儿,它们在人行道上越积越厚,从我的脸前横扫而过,狂飞乱舞。
〃噫。〃讨厌的雪,我的好日子就这么完了。
他显得很惊讶:〃你不喜欢下雪?〃
〃不喜欢。那意味着天冷得都不能下雨了。〃显而易见,〃而且,我还以为雪下下来的时候,应该是一片片的雪花呢——你知道的,每一朵都很独特,等等。这些看上去就像棉签头儿似的。〃
〃你以前没见过雪?〃他怀疑地问道。
〃当然见过啦。〃我顿了一下,〃在电视上见过。〃
迈克笑了起来。接着,一个湿漉漉的大雪球啪地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我俩都扭过头去,看是从哪里扔过来的。我怀疑是埃里克干的,他正走开,背对着我们,方向与他下一节课的方向相反。迈克显然也持相同的看法。他俯下身去,拢了一堆白色的雪块。
〃我们吃午饭的时候见怎么样?〃我边走边说,〃人们只要一开始扔湿东西,我就往屋里钻。〃
他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盯着埃里克远去的背影。
整个一上午,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下雪的事;显然这还是新的一年里头的头一场雪。我没有开口。无疑,雪是比雨干一些——在你的袜子里化成水之前。
下了西班牙语课后,我和杰西卡一起去自助餐厅,一路上我都很警惕。到处都飞舞着软乎乎的雪球。我手里拿着一个活页夹,准备遇上情况就拿它当挡箭牌。杰西卡认为我很搞笑,但看了我的表情后,她放弃了扔我个雪球的念头。
迈克在我们进门时哈哈大笑地追上了我们,融冰在将他的发穗上慢慢化开。我们排队买饭的时候,他和杰西卡在绘声绘色地谈论打雪仗的情形。我习惯性地瞥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一眼,然后就僵在那儿了。桌上坐着5个人。
杰西卡拽了一下我的胳膊。
〃喂?贝拉?你要点儿什么?〃
我垂下头望着地上;双耳滚烫。我没有理由感到不好意思,我提醒自己。我没做错什么。
〃贝拉怎么啦?〃迈克问杰西卡。
〃没事儿,〃我回答,〃今天我就要一杯苏打水。〃我追上了队尾。
〃你不饿?〃杰西卡问。
〃实际上,我有点儿不舒服,〃我说,双眼依然望着地上。
我等候他们买好饭,然后跟着他们去了一张桌子,两眼看着自己的双脚。
我不紧不慢地啜饮自己的苏打水,胃里直翻腾。迈克问了两遍,瞎操心,问我感觉如何。我告诉他没事儿,可我心里在想,下节课我是不是应该装不舒服,逃到护士办公室去。
可笑。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非得逃跑啊?
我决定让自己再瞥爱德华他们几个坐的那张桌子一眼。要是他在瞪我的话,我就逃掉生物课了,就像从前一样,再当一回胆小鬼。
我没抬起头来,而是从睫毛下面往上瞥了一眼。他们谁都没望着这个方向。我稍微抬了抬头。
他们在哈哈大笑。爱德华、贾斯帕和埃美特的头发全都让融雪彻底浸透了。爱丽丝和罗莎莉正歪向一侧,因为埃美特冲她俩在使劲儿甩着滴水的头发。他们在尽情享受雪天的乐趣,就像所有其他人一样——只是他们比我们其余的人更像是某部电影里的一个镜头。
不过,除了笑声和顽皮之外,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我说不太准确。我对爱德华的观察最为仔细。他的皮肤没那么苍白了,我判定——或许是打雪仗打红了的——他眼睛下面的眼圈远没有前几天那样明显了。但还不止这些。我一边盯着瞧,一边回想,试图找出是哪里有了变化。
〃贝拉,你在盯着瞧什么呀?〃杰西卡扰乱了我的思路,她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在那一刻,他的目光闪过来和我的碰了个正着。
我低下了头,让头发垂下来遮住了我的脸。虽然我们的目光只有那么一霎那的交汇,然而,我可以有把握地说,他的目光不像上次我看到他时那么锐利和不友好了。他显得只是又很好奇了,还有些不满。
〃爱德华·卡伦在盯着你看呢,〃杰西卡在我耳边咯咯地笑着说道。
〃他看上去没有生气,对吧?〃我禁不住问道。
〃对,〃她说,听上去好像让我给问糊涂了,〃他应该生气吗?〃
〃我认为他不喜欢我,〃我吐露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感觉要吐。我把头放到了胳膊上。
〃卡伦他们几个谁都不喜欢……唔,他们对谁都不多瞅几眼,怎么会喜欢呢?不过他还在盯着你瞧呢。〃
〃别看他了,〃我嘘声说道。
她发出了窃笑,但还是把目光移开了。我抬起头看了看她,以确认她没有继续在看爱德华,思量着要是她拒不服从,我就使用暴力。
这时,迈克打断了我们——他正在筹划放学后在停车场搞一次超大规模的雪仗,并且想要我们参加。杰西卡热烈响应,她看迈克的那副样子,叫人看了丝毫不会怀疑,迈克让她干什么她都会乖乖地去干。我保持沉默。我恐怕得躲在体育馆里,等停车场没人了再出来。
午饭剩下来的时间,我都非常小心地把目光一直放在自己桌上。我决定尊重我跟自己达成的那个协议。既然他看上去不生气,我就去上生物学。一想到又要坐到他的旁边,我的胃,的的确确可怕地翻腾了几下。
我并不想像往常那样跟迈克一起去上课——他似乎是雪球狙击手们喜欢的目标——不过我们走到门口时,除了我以外,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唉声叹气。天下雨了,把所有的积雪都冲刷一空,像一根明净、冰冷的缎带似的顺着人行道流走了。我把帽兜拉了上来,心中窃喜。下了体育课,我可以直接回家去喽。
迈克在去4号楼的路上一直抱怨个没完。
进了教室后,我看见我的桌子还空着,舒了一口气。班纳先生正在教室里来回走动,在给每张桌子发一个显微镜和一盒玻璃片。课还没开始上,还要过几分钟,教室里嗡声一片。我克制着不往门口的方向看,漫不经心地在笔记本的封面上乱涂一气。
旁边的椅子挪动时,我听得非常真切,但我的目光依旧小心地集中在手头正在画的图案上。
〃你好,〃一个轻轻的、悦耳的声音说道。
我抬起了头,惊呆了,他在跟我说话。他坐得离我远远的,只差没坐到桌子外边去了,不过他椅子的一角冲着我。他的头发湿得滴水,凌乱得很——即使这样,他看上去也像刚刚拍完发胶广告似的。他那张光彩夺目的脸,友好而又单纯,完美无瑕的两片嘴唇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他的目光里却充满了谨慎。
〃我叫爱德华·卡伦,〃他继续说道,〃上个星期没机会向你作自我介绍。你肯定是贝拉·斯旺。〃
我有点晕头转向了。难道整个这件事都是我凭空想出来的?此刻,他是礼貌得没法说了。我得说话;他在等待。但是我想不出任何的客套话。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露出一个温柔而又迷人的笑容。
〃噢,我想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全镇的人都在盼着你的到来。〃
我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子。
〃不,〃我傻傻地追问,〃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叫我贝拉?〃
他似乎被我问蒙了:〃你喜欢叫你伊萨贝拉?〃
〃不,我喜欢人家叫我贝拉,〃我说,〃不过我想查理——我是说我爸爸——肯定背着我叫我伊萨贝拉——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知道我叫这个名字,〃我试图解释,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低能儿。
〃哦。〃他放下了这个话题。我尴尬地望到一边去了。
谢天谢地,就在这时,班纳先生开始上课了。我努力集中精力听他讲我们今天要做的实验。盒子里的玻璃片的顺序是打乱了的。作为实验伙伴,我们得把洋葱根尖细胞的玻璃片按照它们所代表的有丝分裂阶段分开,并把相应的阶段标出来。不允许我们看书。20分钟后,他将来回检查,看谁做得正确。
〃开始,〃他吩咐道。
〃搭档,女士优先?〃爱德华问。我抬头看见他一脸坏笑,可笑得是那样的好看,害得我只能像个白痴似的盯着他瞅。
〃要不我先来,如果你愿意的话。〃笑意逐渐消失了;他显然是想知道我的智力是不是能够胜任这个问题。
〃不,〃我红着脸说道,〃我先来。〃
我这是在卖弄,不过也就一点点吧。我早就做过这个试验了,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应该很容易。我啪的一声把第一张玻璃片放到了显微镜下面合适的位置,并迅速调整到了40倍物镜。我简短地看了一下玻璃片。
我对自己的估计很有信心:〃前期。〃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我准备把玻璃片拿开时,他说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拿。他的五指冰凉,仿佛上课前一直插在雪堆里似的。但那还不是我把手猛一下子抽出来的原因。他碰我的时候,把我的手扎了一下,就像一股电流从我俩身上穿过去了似的。
〃对不起,〃他喃喃道,马上把手缩了回去。不过,他还是继续去够显微镜。他察看玻璃片的时候——时间比我的还要短——我看着他,心还在跳。
〃是前期,〃他同意我的判断,并在我们的活页练习题的第一个空白处工整地记下来了。他迅速将第一块玻璃片拿走,换上了第二块,然后好奇地瞅了一眼。
〃后期,〃他低声说道,边说边记了下来。
我尽力保持我的语调如常,〃我可以看一下吗?〃
他得意地笑了一下,把显微镜推给了我。
我急切地把眼睛对准了目镜,结果很失望。该死,他没弄错。
〃第三块呢?〃我伸出了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递给了我;看上去他好像很小心,生怕再一次碰到我的皮肤。
我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眼。
〃间期。〃他还没来得及要,我就把显微镜递给了他。他快速地扫了一眼,便记下了。他看的时候我本来可以记的,但他那一手秀丽、优美的字把我吓得不敢班门弄斧了。我不想我那笨拙不堪的鬼画符把作业纸给毁了。
在所有的小组都还没头绪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完成了实验。我看见迈克和他的搭档拿着两块玻璃片在那里比来比去,另外一组则在桌子下面翻着书。
这让我无事可做了,惟一可做的就是努力不去看他……结果还是没忍住。我抬头瞥了一眼,而他正盯着我看,眼神还跟原来一样,充满了莫明其妙的失望之情。
〃你戴了隐形眼镜?〃我想都没想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似乎让我这出乎意料的问题给问蒙了:〃没有。〃
〃噢,〃我咕哝道,〃我觉得你的眼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耸了耸肩,望到一边去了。
实际上,我敢肯定有什么地方变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上次他瞪我那一眼的时候,两眼是百分之百的黑色——和他苍白的皮肤及赤褐色的头发形成了极为明显的反差。今天,他的双眼完全是不同的颜色:一种怪怪的浅橘黄色,比淡棕色要深一点,但却有着同样的金色调。我不明白这怎么可能,除非他出于某种原因,不承认自己戴了隐形眼镜。要不可能就是福克斯使得我成了真正的疯子了。
我垂下了头。他的双手又使劲地攥成了坚硬的拳头了。
这时,班纳先生过来了,来看我们为什么不做实验。他的目光越过我们的肩膀,瞅了一眼已经完成的试验,然后更加目不转睛地检查了我们的答案。
〃看来,爱德华,你认为伊萨贝拉不应该有机会摸一摸显微镜喽?〃班纳先生问道。
〃是贝拉,〃爱德华不假思索地予以了纠正,〃实际上,5个当中有3个是她找出来的。〃
班纳这时把目光投向了我,一脸怀疑的表情。
〃你以前做过这个试验?〃他问。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用的洋葱。〃
〃是白鱼囊胚?〃
〃是呀。〃
班纳先生点了点头:〃你在凤凰城学过大学先修课程 ?〃
〃对。〃
〃哦,〃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你们俩做实验搭档挺好。〃他走开的时候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了点儿别的什么。他走开以后,我又开始在笔记本上乱涂起来。
〃下雪不是太糟吧?〃爱德华问。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他是在强迫自己跟我聊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我又开始犯多疑症了。好像他听到了我跟杰西卡午饭时的谈话并试图证明我错了似的。
〃不会吧,〃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而不是像所有其他人那样假装正常。我还在试图把那愚蠢的疑神疑鬼的感觉撵走,所以集中不了注意力。
〃你不喜欢冷。〃这不是在问我。
〃或者说湿。〃
〃福克斯这个地方,你肯定很难袋下去,〃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我不高兴地喃喃自语道。
他好像让我的话给迷住了,我想象不出是什么原因。他的脸色是那样地神不守舍,弄得要不是出于必须的礼仪,八五八书房我都不敢看了。
〃那么,你干吗要来这里呢?〃
没有一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像他那么直截了当,完全是在盘问嘛。
〃原……原因很复杂。〃
〃我想我能听下去,〃他催促道。
我顿了好一会儿,然后犯了个错误,跟他凝视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那双深色的金眼睛让我犯晕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我母亲又嫁人了,〃我说。
〃这听上去不是很复杂嘛,〃他表示了异议,但他突然很同情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9月份。〃我的声音听上去很伤心,就连我自己听了都这么觉得。
〃你不喜欢他?〃爱德华猜测道,他的语气依然很友好。
〃不,菲尔很不错。或许,太年轻了一点,但真的够好了。〃
〃你干吗不跟他们在一起呢?〃
我琢磨不透他的兴趣所在,但他依旧用那双具有洞察力的眼睛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我单调乏味的生活经历极其重要似的。
〃菲尔老东奔西跑。他以打球为生。〃我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听说过他吗?〃他问,回了我一个微笑。
〃很可能没有。他的球打得不好。严格说来还在小联盟 混。他老是在东奔西跑的。〃
〃所以你母亲就要你到这里来了,这样她就可以跟着到处跑了。〃他又在主观臆断,而不是在问。
我稍稍仰起头:〃不,不是她要我来这里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他的两簇眉毛挤到了一起。〃我不明白。〃他承认道,而且他似乎对这个事实感到很失望,其实大可不必。
我叹了一口气。我干吗要跟他说这些呢?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里充满了明显的好奇。
我妈妈一开始一直和我一起生活;但是她也想念菲尔;这让她并不快乐……所以我决定是该跟查理好好袋一段时间,增进增进感情的时候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有点儿凄凉了。
〃可现在你不快乐,〃他指出。
〃然后呢?〃我向他事事都擅自做判断提出挑战。
〃这似乎不公平。〃他耸了耸肩,但他的眼神并没轻松下来。
我哈哈一笑,一点儿都不幽默:〃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相信以前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他干巴巴地说道。
〃这不就结了嘛。〃我坚持道,心里纳闷他干吗还是那样盯着我。
他的凝视变成了评判的眼神。〃你的戏演得还真不错呢,〃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倒很愿意打个赌,赌你内心的痛苦比你流露出来的要多。〃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忍住了像5岁的小孩那样吐舌头的冲动,把脸扭向了一边。
〃我说错了吗?〃
我努力不去理他。
〃我可不这么认为哟,〃他自鸣得意地说。
〃这关你什么事呢?〃我生气地问道。我眼睛仍然望在一边,看着老师巡回检查。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他低声说道,声音小得我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呢。不过,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我确定那是我会得到的惟一答案了。
我叹了一口气,生气地瞪着黑板。
〃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他问。他听上去很开心。
我想都没想,就瞥了他一眼……并且又一次告诉了他实话:〃不全是你惹的。我更生我自己的气。我这张脸太不争气了,太容易看透了——我母亲总说我是她打开的书。〃我皱起了眉头。
〃恰恰相反,我发现你这本书太难读懂了。〃尽管我什么都说了,他也什么都猜对了,但听他的口气,好像说的是真心话。
〃那么,你肯定是个很会看书的人,〃我回答说。
〃八九不离十吧。〃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完美无缺、超白的牙齿。
班纳先生这时让全班同学安静下来了,我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听讲。我简直不相信自己刚才把我枯燥无味的生活说给这个举止奇异、漂亮的男孩子听了,他可能会看不起我,也可能不会。我们聊天时他似乎全神贯注,可此刻,通过眼角的余光,我可以看见他又歪向一边去了,他的双手抓着桌子的边缘,显而易见,紧张得不行。
班纳先生用投影仪上的透明幻灯片讲解时,我努力摆出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虽然讲解的都是那些我用显微镜不费吹灰之力看到过的东西。可我的思绪却硬是不听使唤。
终于打下课铃了,只见爱德华和上个星期一一样,迅速而又优雅地冲出了教室。而且,同上个星期一一样,我也目瞪口呆地目送了他的背影。
迈克迅速地蹿到了我的旁边并帮我把书捡了起来。我想象他和他说的那条金毛猎犬一样;在把东西找回来的时候可以摇他的追击者。
〃太难了,〃他抱怨道,〃看上去全都一模一样。你真走运,有爱德华做你的搭档。〃
〃看这个我倒没有什么问题,〃我说,他的主观臆断我听了很不是滋味。可话一说出去,我马上就后悔了。〃不过,我以前做过这个实验。〃我趁他的感情还没受到伤害,赶紧补上了一句。
〃卡伦今天似乎挺友好的嘛。〃在我们套上雨衣的时候,他评论道。对此,他似乎不太高兴。
我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语气:〃我不知道他上个星期一怎么啦。〃
去体育馆的路上,迈克唠叨个没完,我却老走神,没听进去多少,而且体育课也没强到哪里去,我同样也是老分心。今天迈克和我在一个队,他很有骑士风范,除了守自己的位以外,还守了我的位,所以,我的胡思乱想只是轮到我发球时才得以打断;每次我跳起来的时候,我们队都得小心翼翼地躲闪避让。
我去停车场时,雨已经只是一片雾雨了,但坐进了干爽的驾驶室后,我还是更为高兴一些。我打开了空调,一时也顾不得发动机那极度的轰隆声了。我拉开了上衣的拉链,把帽兜放了下来,抖开了湿气沉沉的头发,以便回家的路上空调可以把头发吹干。
我朝四周瞧了瞧,以确定周围没有东西。也就是在这时,我看见一个静止的白色身影。爱德华·卡伦斜靠在离我有三辆车远的沃尔沃的前门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个方向。我迅速将视线移开并猛地倒起车来,匆忙之中,差点儿撞上了一辆破旧的丰田花冠。幸亏我及时猛踩了一脚刹车,那辆丰田才逃过一劫。而丰田的车,正好是撞上我的卡车就会碎成废铜烂铁的那种车。我长吸了一口气,眼睛依然看着车子另一边的外头,又小心地往后倒起来,这一次成功多了。我从沃尔沃旁边经过时,眼睛盯着正前方,不过我还是用余光偷看了一眼,我敢发誓;他正在笑话我。
3。 现象
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是光线。虽然依旧是阴天森林里的那种灰绿色的光线,但不知怎么的,的确明亮一些了。我意识到是没有雾罩着我的窗户了。
我从床上跳下来,往外一看,不禁吓得哼了一声。
院子里覆盖了一层薄雪,我的车顶披上了银装,道路铺上了白色的地毯。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昨天下的雨全都冻成了冰——给树上的针叶穿上奇异瑰丽的衣衫,将我们家的私人车道变成了一块滑溜溜的冰面。地面干燥时,我都要克服许多困难才不至于摔跤;此刻也许回到床上去睡觉对我更安全。
我还没下楼,查理就上班去了。从许多方面来说,跟查理住在一起就像有了我自己的空间一样,而且我发现,一个人袋着的时候很陶醉,而不是孤独。
我三口两口,灌下了一碗麦片粥和盒子里的一些橙汁。一想到上学我就兴奋,同时又令我害怕。我知道我期盼的不是什么令人刺激的学习环境,也不是见到我那一群新朋友。如果诚实的面对自己内心真正想法的话,我知道自己急着去学校是因为可以见到爱德华·卡伦。而这,真是非常;非常的愚蠢。
在昨天那样不经大脑思考地;令人窘困地胡说一气之后,按说我本来应该躲着他才是。而且我对他一直心存疑虑;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眼睛这个问题上撒谎?我有时感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敌意,对这种敌意,我依然很害怕,而且每当我想象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时,我依然会张口结舌。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们和他们是不同的群体;我们之间不会有交集;所以今天完全不应该急切地想见他。
我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才活着走完了那条冰砖似的私人车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到了车跟前时,我差点儿失去了重心,好在我设法紧紧抓住了倒车镜,才没有摔倒。显然,今天将是梦魇般的一天。
开车去学校的路上,我竭力去想迈克和埃里克,以及这里十几岁的男孩子对我的明显不同的反应,以此来分散注意力,使自己别老提心吊胆地怕摔倒和对爱德华·卡伦的那些没有用的胡乱推测。我非常清楚我的样子跟在凤凰城时完全一样。也许只是家那边的男孩子目睹了我度过自己那令人难堪的整个青春发育阶段的漫长过程,而且还在用老眼光看我罢了。也许是因为在这里我是初来乍到,大家觉得比较新奇,而这里这样的新奇并不多,而且十年八年都难得碰上一回。也说不定是大家觉得我笨手笨脚的,挺可爱而不是挺可怜,把我看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迈克小狗般的举止和埃里克明显地跟他较着劲儿弄得我很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喜欢被人忽略。
我的卡车似乎不怕路面上的那层黑冰。不过,我还是开得很慢,不想在主干道的车流中开出一条贯通的毁灭性小道。
到了学校从车上下来以后,我明白了自己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的原因。一样银色的东西映入了我的眼帘,我走到后面——小心地抓着车身——去查看轮胎,只见上面十字交叉呈菱形地绑着细细的链条。不知道查理多早起床,给我的卡车上了防滑链。我的喉咙一下子发紧了。我不习惯有人照顾的滋味,查理默默的关心,着实让我受宠若惊了一把。
我靠着卡车的后角站着,竭力抑制住防滑链引起的那一阵突然的感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是一阵尖锐的急煞车声,而且声音很快就大得惊人了。我抬头一看,惊呆了。
我眼前同时发生了好几件事情,哪一件都不像电影的慢动作那样缓慢。相反,这种快节奏带来的肾上腺素激增,似乎令我的大脑转得快了许多,我能够同时清晰地注意到好几件事情的细节。
爱德华·卡伦站在距我四辆车的位置,一脸惊恐地盯着我。他的脸格外醒目,虽然有无数张脸,组成了一片脸的汪洋,而且也全都呆若木鸡,面无表情。但是更迫在眉睫的还是那辆滑行的深蓝色客货两用车,轮胎锁死了,刹车吱吱地尖叫,在停车场的冰面上打滑;旋转着向我撞来。眼看就要撞着我卡车的后角了,而我正好站在它们之间。我连闭眼都来不及了。
就在我听到那辆客货两用车嘎吱一声撞上我卡车的底盘之前,什么东西撞击了我一下,很猛烈,但不是来自我以为的那个方向。我的头砰的一声磕在了冰冷的沥青路面上,感觉有某样硬而冷的东西把我压在了地上。我躺在一辆棕黄色的轿车后面的人行道上,我当时就把车停在这辆车的隔壁。但是没有机会去注意别的任何东西了,因为那辆客货两用车还在往前来。它绕过了卡车的车尾,发出了刺耳的磨擦声,还在旋转,还在滑动,眼看又要和我撞上了。
一句低声的咒骂,让我意识到有人跟我在一起,那声音听着很熟悉,不可能辨认不出来。两只长长的白手,箭一般地伸到了我前面来保护我,客货两用车在距我的脸一英尺远的地方颤抖着停住了,说来凑巧,那双大手与客货两用车侧面的一道凹痕正好吻合。
他的双手移动得真快,快得都看不清了。一只手突然紧攥在客货两用车的车身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拽我,像拽布娃娃的腿那样,在拽我的双腿,直到我的腿抵着那辆棕黄色车的车胎为止。一个刺耳的声音砰地一下,把我的耳朵都震疼了,然后那辆客货两用车便停住了,玻璃砰砰几声全破碎了,落在了沥青上面——一秒钟前我的双腿所在的位置。
死一般的寂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响起了尖叫声。在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中,我听见不止一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有一个声音比所有的尖叫声都要清晰,我听见爱德华·卡伦在耳边着急到几乎疯狂的哑着嗓子问道。
〃贝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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