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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档案研究所(1-3全) 作者:夷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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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思齐虚晃一招,将骑士逼退,转身逃跑,这次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掘出自己的潜能。如果现在让他去跑一百一十米栏,瞿思齐一定能把刘翔远远地甩在后面。
瞿思齐跑进管理人居住的小屋,用扫把闩上门,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断头谷》 那部电影他看过,快想一想,无头骑士究竟有什么弱点?无头骑士不畏刀剑,也不怕枪支,但不能踏入教堂,这个死神的游乐园,哪里会有教堂?
等等,无头骑士并不随便杀人,他被邪恶的女巫偷走了头颅,女巫以头颅相威胁,操纵他杀人,如果找到他的头颅,他就能回地狱去。
只要找到他的头颅!
对,找他的头!
玻璃轰然碎裂,无头骑士挥着剑冲了进来。瞿思齐大叫一声,举剑刺过去,正好刺中无头骑士的胸膛,无头骑士的剑也随之而来,刺进了瞿思齐的肩窝。
就在这刹那之间,瞿思齐看到了一幅幅惊心动魄、怪异至极的景象。
难道……不,不可能!他惊得头皮发炸,糟了,小舟很危险!
白小舟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李安然看起来很累,却不敢睡,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苏叶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萧景德失血过多,看样子是昏过去了。
“我有奇怪的预感。”苏叶凑过来,低声说,“死神就在这里。”
白小舟后颈窝里蹿出一股凉意。“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叶抓住她的手腕,抓得很用力,“我觉得死神就在我们当中,他变化成人的样子,混在我们中间,想要近距离地欣赏我们垂死挣扎的样子。”
她说得很笃定,脸色幽暗。白小舟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按住她的肩膀说:“你别这么想,我们需要互相信任。”
苏叶推开她的手说:“你和那个姓瞿的男生是后来才出现的,你们和我们的故事无关,或许你们就是死神。”
“你在胡说什么?”白小舟皱眉,“是林娜求我们来救你们的。”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或许林娜已经死了,就是被你和那个姓瞿的杀死的。”
“那我为什么要救你们?”白小舟急道,“如果刚才不是我们出手,你们已经被鬼娃娃杀死了。”
“那是你的计谋!”苏叶站起身来,瞪着她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会读唇语,裴庆东死前所说的话,我看懂了。他对你说:你是死神!”
白小舟猛吸了口冷气,她又想起那个濒死的男人,他翕动着嘴唇,带着恨意和恐惧,说:“你是死神。”
“这是真的吗?”李安然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真的是死神?”
“裴庆东死前的确说我是死神,但我不是。”白小舟从腰间拔出随身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我也像你们一样流血,我不是死神。”
“谁会割自己一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苏叶咄咄相逼,“你就算不是死神,也是个冷血的杀手。”
“我是法医学员。”白小舟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说,“我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所以我可以这么镇定。”
二人剑拔弩张,李安然不知所措。就在这个时候,萧景德凭空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天花板上,在他的惨叫声和三个女孩惊讶的目光中,他在屋子里撞来撞去,就好像有一只手抓着他,将他扔来扔去一般。
“是弗莱迪!”苏叶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叫,白小舟扑过去抱住萧景德,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别去!”苏叶拉着李安然说,“她是死神啊,这是陷阱!”
被木板钉死的窗户猛烈地抖动,有人在窗外用刀子砸木板,白小舟听到刺耳的奸笑声,脸色大变:“是鬼娃!快找东西把窗户堵住啊!”
“不要相信她!”苏叶继续拉着李安然,“过去你就中计了。”
木板被刀子戳出了个洞,眼看着就要被砸断,白小舟大怒,高声吼道:“你们要是不来帮忙,等鬼娃进来,我们都得死!”
李安然咬了咬牙,冲过去将柜子推到窗户前,鬼娃又砸了一阵,似乎放弃了,没了声息。苏叶害怕地退到门边,颤抖着说:“不要去,不要去,是陷阱……”忽然血肉模糊的声音响起,她的目光凝固如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门外响起刺耳的笑声,木门被刀子戳穿了,这一刀,几乎要了苏叶的命。
“不!”白小舟大叫,就这一晃神的工夫,萧景德猛地将她推开,胸膛上出现四个猩红的爪印,他尖叫着朝墙壁撞过去,然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小舟急匆匆地跑到苏叶面前,检查她背上的伤口,李安然忽然捡起铁棍,瞪着她说:“别碰她!”
“我要给她止血。”
“她怀疑你是死神就被杀了。”李安然尖叫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白小舟觉得无法跟她解释,也就不费神去解释了,只低头查看伤情,幸好那一刀刺偏了,没有刺中心脏,她忙找出止血的药,撒在伤口上。李安然大叫一声,挥舞着铁棍扑过来,白小舟太专注于疗伤,被一棍子敲在背上,跌倒在地,痛得半天都站不起来。
“我要活下去,我不会让你把我杀死的。”李安然握紧铁棍,一步一步靠过来,白小舟努力抬起头说:“你要相信我,如果我是死神,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打倒?”
“你是不是死神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知道了活下去的办法。”李安然吞了口唾沫,“ 《死神来了》 一共有五部,我都看完了,在电影里,如果想要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不该死的人杀死,这样就能得到她剩下的寿数。”
白小舟心口一片冰凉,李安然的脸色变得狰狞:“林娜一定也是用了这个办法,她杀了秦来恩……”
“秦来恩也是要死的人啊!”白小舟打断她。
“如果他不是呢?”李安然叫道,“我们吃饭的时候,林娜撒娇,要秦来恩出去给她买烟,算起来煤气罐就是在他出去之后爆炸的,他本来就不该死。”
白小舟知道已经无法说服她了,一个身陷绝境的人,一旦相信如何做能让自己逃脱,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你死,好过我死。”李安然再次举起了铁棍,忽然,她的目光直了,铁棍从她手中滚落,她倒了下来,失去了知觉。
白小舟愣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拿着砖头的萧景德。这个男人喘着粗气,将砖头丢开,跌坐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白小舟,我又见到弗莱迪了,他要杀我。”他扯开自己的上衣,“你看,这是他留在我身上的伤口,如果我下次再入睡,他就会要了我的命。他侵入所有人的梦境中,把我们都杀死。我们逃不出去了,我不想再受苦了,给我个痛快吧。”
他用下巴点了点白小舟手中的小刀:“用那把刀,割断我的脖子。”
白小舟盯着他,不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来动手啊!”萧景德喊道,“你不是法医吗?切割人这种事,平日里做得很多吧?”
白小舟的目光始终停在他身上,缓缓地站起,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萧景德嗤笑道:“你拿那个有什么用?哈,难道你还是个道士?失敬失敬啊。”
“你真的梦到了弗莱迪?”白小舟问。
“这还有假吗?”
“刚才我也睡着了,可我没有梦到他。”白小舟缓缓往后退,“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梦到了他,我记得电影里不是这样吧?”
萧景德道:“你想说什么?”
“裴庆东死的时候,对着我说‘你是死神’,或许他并不是对我说的呢?”白小舟皱起眉头,“或许他是对我身后的某人说的呢?”
那个时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萧景德。
“你是见习厨师,活下来的人当中,只有你靠近过煤气罐。虽然是苏叶看见了未来,但这些人却是因为你才能存活,是你亲自挑选了他们,挑选了你的玩偶。”白小舟的眸子里映出萧景德的影子,他的身上有黑雾缭绕,“虽然你一直很小心,但是刚才,就是你打倒李安然的那一刻,你没能掩饰住自己身上的死亡之气。”
“你果然能看到。”萧景德站起身来,神清气爽,气势非凡,完全不像一个受了重伤的病人,“你和那个姓瞿的年轻人,神秘的闯入者,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不是你把我们带进来的吗?”
“我不记得带过你们这两个异能者来。”萧景德往前走一步,白小舟就警惕地往后退一步,“不过你们的到来令游戏更有趣了。”
“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萧景德朝地上的两个女孩一指,“杀了她们,我就放你们走。”
白小舟的脸色刹那雪白如纸。
“怎么样?我的条件并不太糟,对吧。从法律上来说,你的行为只是‘紧急避险’,根本算不上犯罪。”萧景德笑道,“你不是第一次杀人吧?这对你来说不算难。”
白小舟不再退却,往前一步来到他面前,和他四目相对:“如果我不肯呢?”
萧景德张开双手:“那就在这个死亡之城中和我的妖怪们战斗,这里没有食物,你们很快就会慢慢衰弱,然后被杀死。”
“也许我们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白小舟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喉咙,手背上黑线弥漫,萧景德的脖子也开始发黑,他瞪着眼睛,喃喃道:“恶魔之右手?”
“你该回地狱去!”白小舟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萧景德的身躯化为一团黑雾,从白小舟身上掠过去,然后在她身后重新凝聚成形:“也许你天赋异禀,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说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门猛地被炸开,手拿利刃的玩具娃娃跳了进来,在空中划下一道完美的弧度,朝白小舟刺过来。
这个时候,一把泛着荧光的剑从半途刺过来,刺穿了玩具娃娃的脑袋,将它钉死在地上。娃娃四肢猛烈地挣扎了一阵,血从它的脑袋里流出来,在地上蔓延出一朵鲜艳的曼陀罗。
“它的心脏不在胸膛里,在脑袋里。”瞿思齐转过身,取下身上的背包,将一颗已变成骷髅的人头举起来。白小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此时的瞿思齐气势惊人,宛如一个得胜的将领,脚下踩着敌人的尸骨,他的身后仿佛有千军万马、狼烟遍地,势不可当。
原来一直喜欢耍宝的瞿思齐,也有这般帅气的时候。
“我找到了无头骑士的头颅,现在他已经听命于我。”瞿思齐大步挡在白小舟面前,“而且,我还知道他是谁。”
“他不是死神吗?”白小舟插嘴。
“他当然不是死神。”瞿思齐冷冷地盯着萧景德,“他也是一个异能者,一个拥有侵入别人头脑之异能的普通人类,他的爱好,就是侵入无辜之人的脑中,让他们做同一个噩梦。”
白小舟猛吸一口气,难道这个死神游乐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它只是一个梦境,是由这个叫萧景德的人所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
“为什么你会知道?”萧景德双目圆睁,瞳孔里全是惊诧,“难、难道你是……”
“小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进来吗?”瞿思齐侧过头问她,“因为我们俩的精神能力都很强。那个叫林娜的人,也有很强的精神力,她的肉体一定离我们车子所在的公路不远,所以她逃出了梦境,而我们在阴差阳错之中接收到了她的精神力,受其影响,才会卷入这场游戏之中。”
“果然是因为林娜。”萧景德一脸悔意,“我本来以为她的精神力只是比旁人强一点儿而已,没想到生死关头,她竟然能跑出去,真是失策。”
“这就是天意。”白小舟说,“你以为自己拥有点儿异能就能为所欲为?连天都不能容你。”
萧景德嘴角抽搐了两下,换上一副笑容。“也许我们该做个交易,我将你们安然无恙地送出去,你们就当不认识我,如何?”
瞿思齐帅气地勾了勾唇角:“你忘了,我们是警察。”
白小舟上前一步,二人并排凝望着他,萧景德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迎面扑来,压得他胸口发闷,喘不过气。而四周的景色也开始崩溃,墙壁的砖块一块块崩落,崩陷的地方都只剩下一片漆黑。
“不!”萧景德撕心裂肺地怒吼,“我苦心经营的幻境!”
然后白小舟便看见他被抛了起来,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睁开眼睛,阳光慵懒地照在白小舟的脸上,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白小舟立起身子,发现自己仍然坐在破旧的比亚迪里。后车座上的劫匪还在昏迷,看来瞿思齐下的蒙汗药有些过量,希望他们醒了之后不要精神失常才好。
青天白日,瞿思齐怕别人看见这几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会误会,便将他们都塞进了后备厢。
“果然是做了一场梦。”白小舟叹息道,“真像 《盗梦空间》 啊。”
“是很像,但原理完全不同。”瞿思齐发动汽车,自嘲地笑了笑,“这个萧景德一定是个宅男,生活、工作不如意,只知道躲在屋里看恐怖电影,结果走火入魔了。”
白小舟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你说,我们能造一个这样的幻境吗?”
“不知道,谁有那闲工夫?”车子刚开出去数米,忽然有一个人影从林子里蹿了出来,扑到车子面前,瞿思齐吓了个半死,连忙刹车,将头伸出去骂道:“你干什么?不想要命了?”
“实在抱歉,能让我搭个便车吗?”那是一个女人,连连道歉,白小舟抬起头与她对望,倒吸了口冷气。
这个人,是林娜!
瞿思齐显然也认出了她,对她点了点头说:“上车吧。”
“请问,我见过你吗?”林娜看着白小舟,疑惑地问。
“呃。”白小舟迟疑了一下,“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说出来怕你笑话。”林娜说,“我本来是来驴行的,昨晚下大雨,我就在那边的林子扎营。睡着后我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我不知道怎么进了一个游乐场,被美国电影里的杀手们追杀,后来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受了重伤。好像……”她偷偷瞄了一眼白小舟,“好像就是你救了我,还帮我包扎。”
白小舟与瞿思齐相视一笑:“是吗,那还真是缘分啊!”
林娜舒舒服服地靠在柔软的车垫子上,惬意地笑道:“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得都快让我精神错乱了,呼,幸好只是一场梦。”
白小舟不置可否,她抬头望着那些被树叶筛下来的阳光,笑容明媚。
或许,噩梦的意义就在于醒来之后,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所带来的快乐吧。
第三部 第八章 不祥之兆
西南某山区,山川明媚,草木茂盛,时值深秋,正是柑橘成熟的季节。老赵吃过老婆做的哨子面,心满意足地背起背篓,今天要去果园里多摘些柑橘,他们村盛产柑橘,家家户户都种了好几亩,每到这个季节就摘了背去城里卖。他们的橘子皮薄肉甜,城里人很喜欢,昨天他摘了几十斤,全卖光了。
他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地往山上走,刚翻过一个山头,忽然愣住了。
漫山遍野一片雪白。
下雪了?他抬头看了看天,不可能啊,这还不到下雪的季节呢。他瞪圆了眼睛仔细看,这一看非同小可,原来那并不是雪,而是白色的果实,眼睛所能看到的所有山头都结满了这种白色的果实,仿佛橙色的柑橘一夜之间全部变得雪白。
别是橘树生病了吧?他吓得双腿都在打战,这片果林是他全家的希望,他的儿子在读大学,要是今年的收成没了,儿子明年的学费可就交不上了啊。
他撒开脚丫子朝果园狂奔,一路跑到林子里,早就有很多同村的村民们赶来了,一个个都脸色煞白,眼中是掩饰不了的焦急。
老赵从树上摘下一颗白果子,怎么看都不像柑橘,又不敢吃,对旁边的村民说:“老李,这还真是邪门了,请农机站的老王来看看吧。”
“恶果啊!”一声炸雷般的尖叫吓得众人一激灵,齐齐回头,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拄着拐杖叫道,“这都是恶果啊,大祸就要临头了!”
老赵认识那个乞丐,他解放前是跳大神的,“文革”时被批斗,疯了,平日总能看到他蹲在街头,吃着别人施舍给他的剩饭剩菜,一边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话。
“老傻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村长怒喝,“大家都急成这样了,你还来捣乱!快滚!”
老乞丐忽然嘿嘿笑个不停,睁着他那双泛白的眼睛,摘下一个白果子,一边吃一边走远,嘴里还在不停地喊:“恶果结九日,九日之后,将有大灾!大灾啊!”
不知道为什么,老赵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也许,老乞丐说的并不是疯话?
警察局法医办公室里的灯亮着,散发着惨白、冰冷的光,金属解剖台上躺着一具白骨,上面的肌肉组织清除得很干净,干净得就像医学院里的塑料教具。
“这是一具女性尸体,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白小舟的目光落在尸体的胯部,脸色有些凝重,拿起桌上的尺子,量了一下耻骨之间的距离,法医老张转过头来问:“发现什么了吗?”
“耻骨之间分离了四毫米,她至少怀孕十周以上了。”白小舟把玩着尺子,“看来情杀的可能性很大啊。”
“别轻易下结论。”老张说,“那是警察的工作,不是法医的。”
门开了,瞿思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说:“小舟,我打听到消息了。”白小舟忙脱下白大褂走出来。瞿思齐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我托人查了裴庆东他们的境况,在梦中幻境里死了的人,在现实中也死了,心脏病发作,猝死。苏叶和李安然活下来了,不过她们似乎受了点儿惊吓,请假回老家去了。”
“萧景德呢?”
“我查过,没有这么一个人。”瞿思齐说,“他用的是化名。”
白小舟眉头皱得更紧:“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我们,来找我们的麻烦。”
“怕什么?”瞿思齐仰起头,伸出大拇指往自己脸上一指,“有我呢,他那点儿雕虫小技,在我面前简直不够看。”
“又在自吹自擂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身后,瞿思齐的脸色顿时一黑:“朱翊凯,你是不是每天非要损我一顿才开心?”
那男生身穿英伦风的立领风衣,模样俊美,笑容明媚,正是051号研究所成员之一——朱翊凯。
“翊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们?”白小舟问。
朱翊凯耸了耸肩说:“龙老师到处找你们,让你们赶快回研究所,有要事相商。”
白小舟三人回到051号研究所的时候,楚先生坐在龙初夏刚买的红木太师椅上,与龙老师对坐品茗。桌上的紫砂茶壶弥漫着淡雅的茶香,连白小舟这种不懂茶的人都能闻出这是少见的好茶。木桌的上首还坐了一个人,五十多岁,穿着普通的西装,乍一看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大叔,但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气势非凡,举手投足间领袖气质缓缓流露。
“稀客啊。”瞿思齐笑嘻嘻地说,“什么风把楚先生吹来了?”
“恕我直言。”朱翊凯毫不客气地说,“楚先生每次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
那长者闻言大笑:“初夏啊,你这几个弟子果然非同凡响啊。”
龙初夏自顾自地饮茶:“首长谬赞了。”
首长?白小舟吃了一惊,这位长者是军人?
“柳伯伯。”楚云飞说,“还是开门见山吧,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长者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漫山遍野的白,宛如山川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镜头拉近,众人才看清,那根本就不是雪,而是果实,这座山脉所有树木都结着同一种果实,形状像猕猴桃,却通体雪白,迎着阳光,白得透明,仿佛只有果肉而没有果核一般。
“恶果!”白小舟睁大了眼睛,呆呆地从喉咙里吐出这两个字,长者惊喜道:“小姑娘知道恶果?”
“我在档案里看过,1965年,某地结出过这种果实,摘后会立即长出,其味甚苦,难以下咽,古时候人们称它为‘恶’,‘恶果’一词便是来源于此。”白小舟脸色煞白,“当年恶果生长的地方风水奇特,是少见的龙脉,龙脉结出‘恶果’乃大不吉,一年之后,国必有大难。”
“这段视频拍摄于九天前。”长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此地的风水较之1965年的山川更加重要,几乎可以说是中华命脉,恶果在中华命脉上肆虐,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不需要我明言了吧?”
白小舟浑身发冷,恶果只结九日,九日过后凋落无踪,没有人能阻止它们,一旦它们出现,所有人就只能绝望地等待灾难来临。这些灾难,或许是天灾,亦可能是人祸,2012临近,恶果的出现莫非与之有某种隐秘的联系?这样算起来,天灾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能做什么?”朱翊凯郑重地问,他明白其中的利害,或许如今已到了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
“恶果的出现是天意,没有人能逆天而行。”楚云飞侧过头来,斜睨了三人一眼,“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端着茶杯的龙初夏抬起眼帘:“你们找到了‘件’?”
“‘件’是什么?”白小舟忍不住问。
“‘件’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据古书记载,它是神的使者,它们常常在家畜中诞生,模样奇形怪状。它们诞生的时机总是在灾难横行的年代,出生之后会说人话,但只说一句,这句话就是消除灾难的唯一办法。”长者叹息道,“天不亡我中华,就在昨日恶果凋零之时,我们在离长出恶果的山川九十里外找到了一颗鸡蛋。那颗鸡蛋是一只普通的母鸡诞下,蛋壳上浮现一张悲戚的人脸,传说,那是神明悲悯世人的容颜。”
“‘件’诞生了吗?”龙初夏身子微微前倾,迫不及待地问。长者淡淡地笑了一声说:“我们将鸡蛋送进了专业的机构,想将它孵化,但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依然无济于事。不过,今天凌晨五点,专业机构的系统中被人种入了木马,有人利用这个木马给我们传递了信息。”他的目光在三个青年的脸上扫过,目光犀利如刀,“能够让‘件’孵化的人,只有‘先知’。”
听到“先知”二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瞿思齐的身上。瞿思齐被大家看得全身发毛:“你们看我干什么?我的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预言能力,不过你们也都知道,这异能一会儿行、一会儿不行,我根本无法控制。”
“整个中国,有预言能力的异能者用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长者看着他道,“其中要数你的能力最强。现在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等等。”龙初夏打断他,“首长,请恕我直言,你们就这么相信那个侵入者的话?或许这只是个陷阱。”
“我们的技术人员彻查过系统漏洞,完全找不到木马的来源,或者说,完全找不到它侵入进来的物理途径。”长者微微皱起眉头,“我们的技术人员都是最尖端的科技人才,他们若是找不到漏洞,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木马病毒并非来自某个技术人员,而是来自某个能力强大到可怕的异能者,甚至于——”他顿了顿,似乎不太能接受这种说法,“神明本身。”
白小舟不相信什么鬼神,不过这条信息的出现也绝不是偶然。或许这位首长已经有了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准备。
瞿思齐沉默了半晌说:“我愿意去试一试。”
龙初夏饮尽杯中残茶,将紫砂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思齐,你要想清楚,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很危险。”
还没等瞿思齐答话,楚云飞突然插嘴说:“你能够保护他们多久?”
龙初夏一怔,与楚云飞四目相对,这位年轻的楚先生说:“他们三人,还有没到场的叶不二,虽然都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但他们能力非凡,前途无量,你不能总将他们藏在你的羽翼之下保护起来,你应该放他们自己去闯荡。不经历过危险和失败,雏鸟是不可能变成雄鹰的。”
龙初夏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她不甘心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却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她知道,他说得没错。
这些学生,需要历练,她不可能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一辈子。
“既然如此。”龙初夏无奈地说,“至少要让我知道,他们即将去的地方究竟在何处。”
楚云飞顿了顿,促狭地一笑:“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小舟不敢相信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
那是一座老旧的仓库,位于偏僻的城区,鲜有人烟,周围一片萧条破败的景象,仓库门口挂着某个公司的牌子,保安亭里坐着一个老人,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儿。
瞿思齐上前敲了敲玻璃,老人睁着惺忪的睡眼,拿起桌上的名单。“你就是瞿思齐?”又看了看旁边的白小舟,“你就是白小舟?”
二人点头。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老人按下开关,仓库的卷帘门缓缓升起,“里面有扇门,你们应该知道密码。”
三人刚想动身,老人忽然说:“名单上只有两个人,这位小哥,你不能进去。”
朱翊凯愣住:“你确定?”
“确定。”老人瞥了他一眼,“请回吧。”
朱翊凯的脸黑了半边,瞿思齐总算等到了寒碜他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说:“人品太差了,没办法,凯子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朱翊凯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小心些。”
“不劳挂念。”瞿思齐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惬意,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白小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俩人打情骂俏的工夫日益增长,这是要顺应潮流发展基情吗?
二人进了仓库,卷帘门缓缓关闭,仓库的深处果然有一扇木门,看起来平淡无奇。瞿思齐以特定的节奏将门把拧了几下,把手忽然打开,露出一个密码锁,来之前楚云飞曾告诉过他一个六位密码,他输入密码,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缓缓地开了。
木门不过是假象,那其实是一扇厚达一尺的金属门。
门内是一座电梯,里面早已站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欢迎,我姓李,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李博士,上面派我来接待你们。”他按下负二十五楼按钮,“首先我必须申明,进入研究中心之后,你们可以看也可以问,但没有我的准许,什么都不能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小舟试探着问:“这里不是精神病院吗?”
李博士瞥了她一眼:“你电影看多了吧?我们中心是研究非正常人类的,精神病人也是正常人。”
白小舟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出了电梯,眼前豁然开朗,这里竟然是一座大型的研究室,到处都是精密仪器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二人看得目不暇接,还以为自己进了 《生化危机》 里的蜂巢。
他们所研究的对象,比起 《生化危机》 里的各种生化怪物也不遑多让。
其中一个研究室里坐着一个小男孩,有个女研究员正在跟他说着什么,他侧过头,盯着白小舟,嘴里伸出海参一样长满倒刺的舌头,在空中蛇一般快速扭动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另一个实验室里绑着一个男人,他赤裸着身子,皮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还能眨,扑闪扑闪的,煞是吓人。又一个实验室里,几个保安正全力按住一个浑身黄毛、身高九尺、长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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