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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死书2-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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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列平?克格勃主席!”马卡罗夫又想起了自己面见谢列平时的情景。
“嗯,米沙要求面见克格勃主席。虽然他是一本正经地要求见谢列平,但是那帮警察哪敢替他去找谢列平这样的大人物。警察更加认定这个米沙是个疯子,于是将米沙送到了精神病院。米沙到了精神病院,依旧大喊大叫要求见谢列平,而当他安静下来时,就一个人静静地在墙上画一些奇怪的图案,写一些谁也看不懂的奇怪文字。米沙的这个举动引起了院长的注意,院长认出了墙壁上那些奇怪的文字里有一些是古老的梵文,但更多的则是院长不认识的文字。另外,院长发现米沙经常站在桌上,给精神病院的疯子们一本正经地上课。于是,院长断定这个米沙不是一般的疯子,便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克格勃。” 
“要是能看到米沙写的文字就好了,那里面一定有党项文字。”徐仁宇推测道。
叶莲娜又说道:“克格勃这才找到了米沙,但是面对询问,他什么也不说,只说要求见谢列平。” 
“米沙一直要求见谢列平,他以前见过谢列平吗?”韩江问道。
马卡罗夫回忆道:“在科考队时,米沙曾对我说过,谢列平在组建科考队前,曾召见过他们几个学者,询问有关情况。所以他之前应该是见过谢列平的。” 
“要见克格勃主席,看来他并没有疯啊!”韩江笑道。
“这个很难说,后来米沙当然被证明并没有疯。但是当时确实没人能肯定米沙到底疯没疯。克格勃曾对米沙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特别是对他的脑部做了详细检查。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米沙的大脑曾受到过巨大的刺激,以至于他可能确实曾短暂地失去理智。”叶莲娜解释道。
“巨大的刺激?是因为科考队遇难?”韩江喃喃道。
“那后来米沙说没说他在科考队遭遇不测后,是如何脱险的?又是如何一路行乞回到莫斯科的?”马卡罗夫问叶莲娜。
“这个文件上没有说,但是后来谢列平还是召见了他。至于米沙在见谢列平时,说没说他的遭遇,这份文件上没有任何记载。”叶莲娜答道。
“克格勃主席召见他了,他能不说吗?”徐仁宇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谢列平这次召见后,米沙的境遇有了很大改变,可以说完全改变了米沙的一切。他被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住进一家高级疗养院。在疗养院中,米沙逐渐恢复了健康,其后,克格勃给米沙做了易容手术,并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 
“什么?易容手术!那……那米沙的相貌一定跟以前不同了。如果他真的没死,我还能认出他吗?”马卡罗夫喃喃自语道。
“恐怕很难了吧。”叶莲娜答道。
“后来呢?米沙后来怎样了?”韩江问。
“后来,克格勃将米沙安排在冬宫工作,这样既可发挥他的所学,又便于保护他。” 
“米沙去了冬宫工作?那他现在还在冬宫吗?”马卡罗夫问。
叶莲娜摇摇头,道:“我在调查这个案子时,曾详细调查过冬宫的有关工作人员,但我印象中,没有这样一个老人。” 
“也许他已经退休了。”徐仁宇道。
韩江一摆手:“瞎猜什么,这不是有文件吗?” 
叶莲娜看看韩江,失望地摇头道:“很遗憾,这份文件上关于米沙的记载,全部在1988年戛然而止了。” 
“1988年,那后面呢?难道米沙死了?”马卡罗夫惊道。
“没有记载,从最后一份报告看,米沙当时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特殊情况发生,但在这之后,关于米沙的报告就没有了。”叶莲娜道。
“这并不能排除米沙突发疾病猝死的可能性,另外,也有可能是克格勃认为不需要再对米沙保护了,就撤销了对他的保护。”韩江分析道。
叶莲娜叹口气,道:“之前的报告上有米沙每年检查身体的表格,这是克格勃从医院搞来的,从表格上看,米沙的身体一直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健康。至于为什么关于米沙的报告在1988年戛然而止,以我对克格勃的了解,我认为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政局动荡,克格勃自身难保,于是解除了对许多人的保护和监控。米沙也在此列,因此,克格勃的文件中,再也没有了米沙的记录。这份文件从此也就被锁在了档案馆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怀疑会不会是有人在这份文件上动了手脚呢?”韩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动了手脚?我倒没有注意。”韩江的话提醒了叶莲娜。叶莲娜赶紧将文件翻到最后,认真检查起来,但是从这些复印件上,她并没发现有被人动手脚的蛛丝马迹。“仅从这份复印件后面看,我看不出有人做手脚的痕迹。这倒符合我刚才的推测,1988年后结束了对米沙的保护,不会再有新的报告了,于是所有关于米沙的文件被一起放进了档案馆里。” 
韩江并没有轻率地下结论,他继续从后往前翻看着文件,每一页都没有放过。当他翻到前面某一页时,韩江突然瞪大眼睛,惊道:“你们看,这里还是被人做了手脚。” 
众人顺着韩江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此处前后页码对不上号,韩江判断说:“从前后页的页码看,这里少了有……足足少了有二十页。” 
“是的,前一页和后一页的内容对不上,竟然少了这么多页。”叶莲娜也注意到了。
韩江和叶莲娜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这份文件,除了中间少了的二十页,再没有发现其他被人动手脚的痕迹。而接下来韩江和叶莲娜进一步检查,却有了更让他们震惊的发现,少的二十页竟然都是1964年的内容。
“会不会是损坏了?这些档案堆在档案馆里,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去查,日积月累,保管不善,所以丢失了一部分?”叶莲娜道。
“为什么偏偏丢失了1964年的内容。我倒怀疑是伊凡洛夫,那是他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的内容。”韩江猜测道。
“伊凡洛夫?”叶莲娜心里一惊,她不得不承认伊凡洛夫动手脚的可能性最大,可问题是,1964年关于米沙的文件上记载了什么?伊凡洛夫又为什么要动手脚呢?
马卡罗夫定了定神,对众人说道:“先别管1964年了,从这份文件看,当年米沙确实没死,其后被克格勃安排到了冬宫工作,并且他还做了易容术,我想克格勃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认出米沙来。也就是说,米沙与以前的生活完全决裂了,他不能和家人,和过去的同学、老师、朋友相认,他完全成了一个全新的人,他所能结交的人只能是之后认识的人,就算躲不开,碰到了以前的熟人,他也只能装着不认识。对外界而言,对米沙的亲人、同学、老师、朋友而言,他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这样一个人,我真是无法想象米沙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更关心在克格勃撤销对他的保护后,米沙又去了哪里。”韩江道。
“最正常的结局是米沙在冬宫干到了退休,然后在某个地方颐养天年。当然,除非他还有某种企图。”叶莲娜道。
马卡罗夫却摇头道:“米沙会有那样的结局吗?我不相信,自从我们参加了那次科考队后,我们的命运就注定被改变了。颐养天年?你们看看我,就知道这对于我们这只是一种奢望。” 
“您还是怀疑我们在下水管道里遇见的幽灵就是米沙?”韩江问道。
马卡罗夫低头不语,他需要重新理清这些思路,但是他的大脑却越来越混乱。倒是叶莲娜推断道:“父亲说得很有道理,米沙想平平静静地颐养天年,确实不大可能。父亲和梁云杰先生,这两位当年的幸存者都被卷了进来,更不用说米沙,米沙跟父亲和梁云杰不同,他是专家,他对那次科考的认识要远远超过父亲和梁云杰,再加上他后来离奇的遭遇,说不定他找到了沙漠中的那座城市。” 
“有这种可能啊!如果米沙当年无意中找到了瀚海宓城,那么他一定知道了许多秘密,但我总觉着这种可能性还是不大,因为没有人知道瀚海宓城的方位,米沙一个人如何能找到?”韩江说道。
“韩江,不要忘了,我曾经说过我和梁云杰最后回到营地时,科考队就神秘失踪了,我原来一直怀疑他们是遭遇什么巨大的危险,结果全军覆没了。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米沙的精神失常,易容术,克格勃对他的重点保护,这些似乎都预示着米沙确实发现了什么,为此,他必须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保守他所知道的秘密。” 
叶莲娜点点头道:“父亲说得很对,父亲同样作为科考队的幸存者,却并没有像米沙那样被重点保护,由此可知米沙确实知道许多秘密。还有,米沙后来被安排到冬宫工作,这也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你们还记得第一块玉插屏是在哪儿被发现的吗?” 
“冬宫的地下室!”韩江忽然又联想到了那七封绝密信件,“我曾经对你们提到过克格勃的七封绝密信件,其中,第七封信是谢列平写的,应该说是谢列平下达的命令,其中有一条就是将玉插屏永久封存,但谢列平没说封存在什么地方。” 
“永久封存?结果半个世纪后,在冬宫的地下室又发现了玉插屏,而米沙后来又一直在冬宫工作,这里面一定是有必然联系的。我想米沙应该是知道那块玉插屏就封存在冬宫地下室里的,也许,将玉插屏封存在冬宫的地下室,就是米沙给谢列平出的主意。”叶莲娜大胆推测道。
“嗯,叶莲娜,我相信事实就是这样。”马卡罗夫肯定地点了点头。
“要是我们现在能调查冬宫的那些老员工,一定能得到些线索,可惜现在我们没有这个条件了。”叶莲娜道。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再探下水管道,找到那个幽灵,不论他是不是米沙。”韩江斩钉截铁地说道。
韩江说完,马卡罗夫和叶莲娜表示赞同,就连徐仁宇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 塔中的女人
冬宫惊魂一夜,让唐风和梁媛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两人死死地抵在季莫申办公室的大门后,生怕那个幽灵会破门而入。两人在门后也不知靠了多久,直至门外再没有动静,两人才瘫倒在沙发上。
“刚才撞门的是幽灵吗?”梁媛颤巍巍地问唐风。
“我不知道!没藏皇后的幽灵?这太不可思议了!”唐风仍然惊魂未定。
“那又会是什么?” 
“不管那是不是没藏皇后的幽灵,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被冬宫的保安发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看来季莫申这儿也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冬宫了。但是现在出不去,我们只能在这儿躲着,等到天亮再混出去。” 
梁媛点点头,紧紧地搂住了唐风。两人就这样一直依偎着,迎来新一天的黎明。与昨日季莫申姗姗来迟不同,天刚一亮,季莫申就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把唐风和梁媛吓了一跳。季莫申盯着沙发上的唐风和梁媛,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怕,他身后办公室的门就那样一直开着,直到季莫申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他才回身将办公室大门关上。
“你们昨晚去冬宫的展厅了?”季莫申质问唐风。
唐风还没开口,梁媛便嘴硬地狡辩道:“没……没有。” 
“没有?那这个手电筒怎么会掉在了1812战争画廊的柱子边?”季莫申说着,将一个电筒扔在了办公桌上。
唐风一眼认出,这是昨晚他和梁媛逃跑时丢了的那个电筒。他不得不承认:“是的,我们昨晚是无意中进入了冬宫,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唐风话没说完,季莫申摆了摆手,如释重负地瘫坐在一把椅子上,然后,对唐风说道:“今天凌晨三点,冬宫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冬宫进贼了,要我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丢失文物。等我赶到了,才发现年轻的男同事都赶来了,还有警察局的人,我们忙了几个小时,赶在开馆前才检查完毕。这个电筒是我在1812战争画廊的柱子旁捡到的,我一看这手电筒,竟然是我的,当时我就想到夜里那所谓的贼,就是你们俩。这要是被别的认识这把电筒的同事捡到,我可就说不清了。” 
“实在对不起,差点连累了你。不过,请你相信,我们不是有意要进去的。”唐风解释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进冬宫?我昨天还特别告诫过你们不要出去。”季莫申显得很不高兴。
“因为……”唐风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对季莫申说夜里的事。梁媛倒直截了当地说道:“因为幽灵!” 
“什么?幽灵?”季莫申惊愕不已。
“因为我们昨晚在办公室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所以我就出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就沿着外面那条大走廊走进了那扇门,这才发现那扇门里面竟然就是冬宫的展厅。都是我不好,唐风后来是为了来找我才进来的。”梁媛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实情。
“奇怪的响声?”季莫申一头雾水,不过,忽然他瞪大眼睛,惊道,“不对啊,那扇门晚上是锁上的啊,而且那扇门还有警报装置,如果晚上有人从那道门非法闯入,警报装置是会报警的。” 
“可是昨晚那扇门确实没锁,而且警报装置也没报警,否则我俩也不可能进去,请你相信我们。”唐风解释道。
季莫申摇头道:“我是想相信你们,但是你们叙述的情况太让我惊讶了。刚才我就是和同事从那道门过来的,门是锁上的,同事刚刚才用钥匙打开那扇门。” 
“我也不知道,但昨晚那扇门确实一推就开了。”唐风感到现在有口难辩了。
“好吧,好吧!就算那扇门昨晚没锁,警报也没响,那你们进入冬宫后,又看到了什么?”季莫申问道。
“看到了幽灵!没藏皇后的幽灵!”梁媛幽幽地说道。此时此景,惊得季莫申怔怔地盯着梁媛看了许久,不知该说什么。
梁媛这会儿倒缓过神来,不再像刚才那么恐惧,她绘声绘色地对季莫申描述了他们在冬宫的惊魂遭遇,特别是在中国馆遭遇没藏皇后幽灵的事。季莫申听完,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梁媛信誓旦旦地说。
“不对吧!你们闯入冬宫是真,但后面遭遇什么幽灵就是你们编造的吧?”季莫申不肯相信。
唐风很严肃地说道:“我们确实看到了那个幽灵。” 
“那我问你,那个幽灵长什么样子?”季莫申问。
“幽灵的样子,我们没看清楚,只看到幽灵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披头散发,还有光……”唐风极力描述着昨晚看到的情景。
“呵呵,唐风,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我在冬宫这些年也听过一些关于冬宫幽灵之类的传说,不过,那些只是传说,从没有人见过,你倒好,刚来第一天就让你碰到了。而且还说是……是什么没藏皇后的幽灵?” 
“因为我们发现展柜中那件卢舍那佛头像不见了,就是你说的里面藏有没藏皇后头骨的佛头像。”唐风争辩道。
没想到,听了唐风的话,季莫申倒笑起来,笑毕,他缓缓说道:“唐风,我真怀疑昨夜你们俩是去梦游了。我刚刚检查过,你说的卢舍那佛头像现在正稳稳地安放在中国馆的展柜中,你怎么会说佛头不见了?你要知道,冬宫每一个展柜,都有警报装置连接到监控室,任何一个展柜被破坏,监控室的警报装置立刻就会警铃大作,所以,几乎不可能有人在未经允许,又不触动报警装置的情况下动展柜中的文物。” 
唐风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梁媛撅着嘴道:“反正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就算梦游,我们两个也不可能一起梦游,更不可能打开锁着的大门。” 
唐风见无法让季莫申相信自己的话,只得对季莫申说:“看来我无法让你相信我们的话,那我们只能就此告辞,我们继续在这儿待下去,只能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说完,唐风起身就欲离去。
“唐风,你要去哪里?”季莫申追问。
唐风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彼得堡还有哪里可去。季莫申拉住唐风道:“唐风,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我不管是什么人在追你,现在冬宫加强了戒备,外面警方也都加强了警力,你现在出去,很容易被警察逮到,如果那样我也会受牵连,所以,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你现在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唐风回头看看季莫申,觉着季莫申的话有理,便不再坚持要离开。季莫申最后再次告诫唐风:“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管那扇门锁没锁,你都千万不要再去冬宫。再闹出事来,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唐风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我现在还有事要出去,下午我会给你们带些吃的,你们好好在这儿待着吧。如果闷,就看看我这里的书,我想这些书都是你感兴趣的。”说完,季莫申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季莫申离开办公室,穿过冬宫的重重走廊,径直来到了三楼的中国馆。他站在中国馆的门口迟疑了片刻,才跨进中国馆。偌大的展厅内没有其他游客,只有他一人,他站在展厅中央,环视四周,这是他所熟悉的地方,他并没发现今天这里与往常有何不同,但他的脑海中仍然不住地冒出唐风和梁媛刚才对他叙述的遭遇。
“幽灵?塔中的女人?没藏皇后?……”一个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景象浮现在季莫申的脑中。他又看见了那尊美得令人窒息的卢舍那佛头像。此刻,那尊卢舍那佛头像仍如往常一样,静静地摆放在展柜中间突出的位置,佛像的嘴角微微带着笑意,注视着每一个在她面前经过的人。
季莫申向前大步走去,他扑倒在展柜上,虔诚地跪倒在卢舍那佛面前,面对着面,久久地凝视展柜中的佛像。季莫申被卢舍那佛征服了,被她特有的东方美征服了。“幽灵?”季莫申嘴里痴痴地说出这个词,随即,他瘫坐在地板上,微微笑道:“这么美的佛,怎么会是幽灵?你在塔中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今日的重生,让世人赞叹你的美丽。” 
过了许久,当展厅中的游客渐渐多起来时,季莫申才从卢舍那佛面前站起来,当他步出中国馆时,他又回身看了一眼那尊卢舍那佛,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恐和不安。
季莫申来到一楼的监控室,找到他熟悉的一位负责安保的保安:“谢尔盖,能给我调看一下昨夜中国馆附近的监控录像吗?” 
“那里,那附近的展厅没有监控录像,只有走廊上有两个报警装置。”谢尔盖答道。
季莫申闻听,咒道:“该死!怎么会没有监控录像?” 
“您知道的,冬宫本身就是重要的文化遗产,大部分展厅内为保护文物,是不便安装监控录像的。我们防卫的重点主要在外围,附近的广场啊、街道啊、靠近冬宫的一些外墙上,冬宫内部的监控摄像比较少,只有几个重要通道上安装了。”谢尔盖解释道。
“重要通道上?……那你给我看看二楼通往三楼的大楼梯上的监控录像,我记得那儿好像有一个的。” 
“不错,那里确实有一个,我给你找找。”谢尔盖一边替季莫申调昨夜大楼梯上的监控录像,一边问道:“怎么样,你们那儿没少什么文物吧?”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监控录像。” 
“可昨夜那个闯入者是触动了二楼的警报,你怀疑那个闯入者到了三楼?” 
“我不知道,只是有点担心。” 
“依我看,昨夜的事不像是什么江洋大盗干的,毕竟并没有丢失文物,可能只是某个闭馆后没有离开的游客,但奇怪的是我们搜遍了所有展厅,也没抓到那个非法闯入者。刚才警察局的警官们都认为是我们的报警装置出了故障,害得他们白跑一趟,这会儿那帮警察都回去了。” 
“警察真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因为以前我们这儿也发生过这种事,我在这儿值班的时候就碰到过一次,可每次发生这种事既没丢失文物,也没抓到什么非法闯入者,每次警方得出的结论,都是说我们的报警装置出了问题,最后就不了了之,过后,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哦!……我想起来了,几年前,也有一次半夜我被叫了来,也是昨夜那种情况。”季莫申努力回忆着,可是他已经想不起来以前的细节。
大楼梯上监控录像被调了出来,谢尔盖将录像时间调到凌晨两点半,对季莫申说道:“这个时间我们的人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如果能发现什么,应该在两点半之前。”于是,谢尔盖开始向前倒带。
当监控录像倒到两点二十分时,季莫申突然大叫道:“停!停下来!” 
谢尔盖被季莫申这一喊,吓了一跳,赶忙停下还往前倒的带子,诧异地问季莫申:“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从两点十八分开始往后放。”季莫申皱着眉头说道。
监控录像开始从两点十八以正常速度往后放,季莫申紧张地注视着屏幕。屏幕上出现的是二楼通往三楼的大楼梯,大楼梯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盏壁灯在漆黑的宫殿中发出幽幽的光线,照在大楼梯的红色地毯上,季莫申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当时间临近两点二十分时,季莫申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大楼梯,但是当时间走到两点二十分时,时间仿佛静止了……监控屏幕上一片雪花点,季莫申的眼睛顿时没了神,大约二十秒后,屏幕上又恢复了正常。谢尔盖惊诧地问:“要不是你提醒,我肯定忽略了这个细节,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想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你们的机器确实该检修了。”季莫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淡淡地说道。
“好吧,让我们再往前看看。”谢尔盖继续向前倒带。季莫申一直担心唐风和梁媛出现在监控录像上,那就麻烦了,于是,他坐下来,和谢尔盖一起检查监控录像。让季莫申庆幸的是,他并没有从这盘监控录像中发现唐风和梁媛的身影。
“二楼通往三楼的其他几个楼梯,没有监控录像吗?”季莫申问。
谢尔盖摇摇头:“没有都装,除了这台,还有一台坏了,都半个月了,一直没修好。” 
季莫申心里暗自揣测,如果唐风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他们一定是从别的楼梯走的。季莫申稍稍定了定神,正欲离开,可不知怎的,他的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些恐怖的景象——幽灵、塔中的女人、没藏皇后、大楼梯上的监控录像……季莫申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问谢尔盖:“你听说过冬宫的幽灵吗?” 
“冬宫幽灵?以前听老同事讲过,不过,我从未碰到过。呵呵,您怎么会问这个,难道您认为昨夜……”谢尔盖忽地睁大了眼睛,盯着季莫申,不敢再说下去。
“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冬宫幽灵的传说,没有别的意思。”说完,季莫申便离开了监控室。
谢尔盖还没从季莫申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待季莫申走远,另一位同事才对他说道:“我看那个季莫申是研究学问把脑袋研究坏了,竟然怀疑是幽灵触动了警报!” 
谢尔盖扭头看了看那个同事,又看了看面前的监控屏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风和梁媛在季莫申的办公室度过了百无聊赖的整个白天,唐风一直在翻看季莫申的书,特别是那些中文的书。唐风不得不佩服季莫申的阅读量,一个外国人,竟然对中国的历史和文化如此了解。
翻完了季莫申的书,唐风又拾起桌上那份薄薄的资料。他翻开资料,又一次默默注视着黑白照片上的那尊佛像特写,端庄美丽的卢舍那佛,难道这真的是没藏皇后的遗骨?
就在唐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季莫申带着一些食物回到办公室,看见唐风还在盯着那份资料出神,季莫申笑道:“你还在想那个幽灵?” 
“我不想想幽灵,但是幽灵却缠绕着我。”唐风说出了一句类似咒语的话。
“行了,别想了,我去监控室调看了监控录像,根本没发现什么幽灵。倒是你们俩挺幸运,竟然没有出现在监控录像中。”季莫申说道。
“那是挺幸运的,不过,昨夜的事还是解释不清啊!”梁媛疑惑地说。
“梁小姐,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根本就是解释不清的。我之前又去中国馆查看那尊佛像,她仍然完好无缺地安放在原来的展柜中。”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唐风感到自己的大脑愈发混乱。
季莫申拾起唐风面前的那份资料,翻了翻,然后将资料摔在桌子上,指着资料中的那张塔的照片,对唐风说道:“这座伟大的塔,确实伟大,因为它开启了西夏学的大门,可惜……可惜那个该死的科兹洛夫,他破坏了这座伟大的塔,他用野蛮的方式打开了这座西夏艺术的宝库。该死的科兹洛夫,只是个蛮干的粗人,没文化的冒险家。” 
季莫申说着狠狠敲击了一下桌子。唐风诧异地看着季莫申,他还很少听俄国的学者这样评价科兹洛夫,以前,国内的学者常常因为科兹洛夫用野蛮方式发掘黑水城而指责科兹洛夫,可唐风万万没有料到季莫申这样一个俄国学者竟然也对科兹洛夫如此不屑。
季莫申又接着抱怨道:“如果是我发掘黑水城,就会比科兹洛夫完美百倍,特别是这座伟大的塔,我会用最科学、最温柔的方式打开这座白塔,一件一件取出白塔中的文物。尤其是那尊卢舍那佛,因为她是没藏皇后的化身,因为她拥有东方最美丽的微笑,她是高贵的、无以复加的。可惜,这一切都让科兹洛夫破坏了,所以……我一直有个愿望,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打开这样一座伟大的塔,塔里面也有一位美丽的皇后,或者是公主。” 
季莫申越说越投入。唐风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说完,唐风才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理想,可惜你晚生了一百年。” 
“是啊!一百年,可是一百年对于已在塔中沉睡千年的没藏皇后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就那么肯定塔中的女人是没藏皇后?”梁媛半信半疑地问,虽然她见到了那个白色的幽灵,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那就是没藏皇后的幽灵。
“拥有如此精美和重要随葬品的女人,只能是皇后,高贵的没藏皇后。” 
“但是我们还是无法知道没藏皇后的完整历史,她就像一个迷雾中的女人。”唐风无奈地说道。
季莫申点头说道:“是的,唐风你说得很对,没藏皇后对于我们还是一位迷雾中的女人。西夏灭亡后,蒙古人毁灭了西夏的一切,宫殿、陵墓、庙宇、文字,一切曾经记载西夏历史和文化的东西,以至于我们今天对西夏的历史知之甚少。没藏皇后在元昊死后,登上了权力的顶峰,但是当没藏家族急速从权力顶峰衰落时,这个女人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抉择?按照我们掌握的史料判断,她当时年龄不会太大,难道她又出家当了尼姑?她又活了多少年?我们全都不知道。这对于一个严谨的学者来说,是不能原谅的,所以我一直在研究那尊佛像,和这座伟大的塔。” 
“我记得你那天说过,你们的学者曾经检测过那具尸骨的年龄,说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性,这个年龄似乎和没藏皇后的年龄有些出入。按照我的估计,历史上的没藏皇后应该年龄比这个更大一些,所以我还是不能完全认同你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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