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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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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娘张嘴还想再说啥,却遭我母亲狠狠使了个眼神,同时还扯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她这才把口中的话给咽回去了。
他们几个大人把我大伯的尸体给弄家走了。我大娘买了副棺材,把尸体给装殓起来,在大街上开设了灵堂,给我大伯张罗丧事了。目的就是为了把之前随出去的份子钱给收回来。
晚上,我们一大家子人又聚在灵棚里,商议有关我爷爷尸体的事情。我母亲神秘地压低了嗓音说,就今天半夜里,咱去把那姑娘的坟给掘开,看看咱爹到底搁里面没,要是搁里面咱就拉过来,干脆把他跟俺大哥装一个棺材里埋掉得了,不就能省下一个棺材么,还能瞒住咱爹失踪的事儿。
我大娘翻瞪着眼问,那要是没有呢。我母亲冷哼出一声,猛拍了下大腿,说要没有的话,咱就找韩四姑吵架去。我大娘立马也在大腿上拍了个响炮,已经开始激恼了,说对,到时候看我不把她那个老嘴给撕叉。
正说着时,突然那边正守着棺材给烧黄纸的二堂姐扯个嗓子嚎了起来,简直没个人声。我们赶紧冲了过去。我大娘一看,不由得喊了声娘哎,一屁股墩在地上,也跟着嚎起来。
☆、第十八章:来者
只见我大堂姐的脸上缺了柿子饼般大的一块肉,血呲呼啦的,腮骨和牙龈露出来了些。不断涌出的血水子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将胸襟上染红了老大一片,还伴着些白色的小碎块从牙齿上脱落下来,像是嚼烂了啥坚果仁。
原来,今天下午我大堂姐她婆子家的人过来了,给这即将过门的准媳妇儿捎了一大包糖炒栗子。在那个时候,糖炒栗子可是好东西啊。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榴莲吧,挺昂贵的。
在这儿插一通嘴,我长这么大了,还未吃过榴莲。光见超市里卖,却贵得让人没法摸。老听说它臭,这倒令我很想尝尝这臭的肉质水果吃起来是啥味道。心里面一直为它发痒着,没停过。每次逛超市,都要去卖榴莲的展台那儿逛逛,却从未舍得买,小儿巴掌恁大的一块都要七十多。
有次我绕着展台兜圈子时,偷个机会从夹缝里捡出来一块榴莲渣,给激动得不行,终于能尝尝这玩意儿了。正准备往嘴里塞时,可有个穿工装的娘们冲过来瞪着我,喝了声不让尝。给我气得呀,打那以后再也不去那家超市了。这榴莲一直没能尝上,就目前来讲,也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了。
话说回来,我俩堂姐瞅见那糖炒栗子,眼珠子都瞪直了,脖子抻得比平时显得要长,人瘦喉结凸突,瞅一眼糖炒栗子,就来回蠕动两下。但毕竟是大闺女了,在婆家人面前还得端着架子,讲话的时候要对糖炒栗子充满不屑。眼皮子一翻,吊个白眼珠,说买这玩意儿干啥,我又不稀得吃。
等我大堂姐婆家的人一走。姐妹两个箭步冲到那包糖炒栗子跟前,展开了你抢我夺。始终是被我二堂姐给把包抢过去了,掏出两颗囫囵的,连皮都不剥,直往嘴里掖。我大堂姐不愿意啦,躺到地上就来回打滚,扑扑腾腾,鬼哭狼叫的。说这是俺婆家人给我捎的,你个二逼凭啥吃啊,你要不还给我,我今天都不活啦。
站起来,披头散发的,就拿脑袋往桌子角上碰。我大娘赶紧把她给拦住了,指着我二堂姐,龇牙咧嘴地吼,你个二孬逼,快点儿把栗子给你大姐,不然我拿针把嘴片子给你扎烂。我大娘在教育孩子方面,一向是说到做到,从不失信。就把我二堂姐吓得赶紧把那包糖炒栗子还给我大堂姐了。
在去灵棚的时候,我大堂姐把那包糖炒栗子捎过去了。翘着二郎腿,抿着兰花指,坐在棺材跟前,一边往盆里烧着黄纸,一边吧唧个嘴巴吃她的香栗子。我二堂姐馋得撑不住,向她索要一个,她都不舍得给。两个人就赌气,离得远远的,谁也不挨着谁。
就在我大堂姐牙缝子里夹着栗仁,细细地磨着牙的时候,从灵棚的帐子外面探出一颗人的脑袋。这长得,除了头发外,脸上和脖子上也是长得毛茸茸的,像只野猴子。他嗅嗅鼻子,说这味儿真好闻,姑娘,能不能送给一个栗子让我也吃。我大堂姐十分骄傲和不屑地冷哼一声,说瞅你那兔孙样儿吧,想得怪美哩。
那人有些恼了,表情一凛,说你到底给我不给我。我大堂姐说了声滚,并从地上抓起一把栗子皮扔人家头上了。那人狠狠骂了声王八妮儿。突然身子往前一蹿,将我大堂姐给扑到,照她脸上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那半包糖炒栗子给抢过去,以极快的速度逃掉了。
听罢我二堂姐讲过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们俱是愤慨不已。这得是个啥龟孙啊,竟然跟一个大姑娘抢东西吃,还带着把人家的脸给啃了。
此时,我大堂姐正躺在地上,张着嘴巴咿咿呀呀的,嗓子哑完了,几乎哭不出来声儿,泪把地面上浸湿了一大片,身子还有些哆哆嗦嗦的。这脸上给弄真大一个坑,一片血肉模糊的,就算伤口痊愈了,恐怕也得落个容貌尽毁。
可接下来,我二堂姐的话又把我们给惊着了。她说那个抢东西的家伙,光一颗头是人的脑袋,但身子却是动物的身子,拥有四条腿,屁股后面还耷拉着一条尾巴,体积十分庞大,就跟一头耕牛似的。
天哪,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我们谁都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大娘突然扯着嗓子得破口大骂起来:“都怨这王八孙婆子家的人,没事儿非得送包糖栗子弄屌啥啦!他娘那逼,这亲不给他们成了,闺女不嫁了,散球!”我父亲一听,撇个嘴,吔吔了两声,说:“现在你这闺女就是慌着往外嫁,人家也不一定要了,你看那脸都给咬成啥了!”
“滚恁娘了个逼,三愣子!敢跟我放这臭狗屁!”我大娘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嚯嚯腾腾的扑上去,一手啪啪地搧着,另一手如委蛇般钻过我父亲双臂左挡又磕的抵御,朝他那个脸上给狠狠拧了一下子。把脸给他拧出来个大青肿。面对我大娘,我父亲只会守,不敢攻,气得呼哧呼哧的,说我往我身上撒哪门子气,又不是我咬的恁家闺女。
咋个处理我大堂姐脸上的伤口,真成了一件棘手的麻烦事儿。连郎中来了,都束手无策。
正在发着揪心的愁时,有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人过来了。但见他性别为男子,可头上披着垂肩长发,整得还是个中分的,烫着卷犹如波浪。脖颈异常的短,得有多短呢,短到几乎没有了。可他人却高高地抬着下巴,大概是为了向世人尽量展示,自己到底是有脖子的。这样也给他增添了几分孤傲。
至于身高,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知道能有一米五不。那时我才六岁,当他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我都感觉得自己的个头都快撵上他耳朵了。
脚上穿着一双鞋底子特别厚的大头皮鞋,紧身的黑皮裤,裹得裤裆那儿凸显出来一大堆。上半身穿着一件红绿花格褂子,将下摆束在裤腰里,用一条金光闪闪的大宽腰带紧刹着。
无疑,他这身打扮,在当时绝对算得上十分时髦。再看他的面相,嘴巴大大地咧着,跟两块老鳖盖子拼凑起来似的,鼻梁凹里塌陷。脸上上半部分倒是生得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其实,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还是在于他的行为。
只见他一手持着一把精致的纸扇,贴在胸前。另一手端着一块小圆镜子,跟脸放平在三十公分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摇着扇子,走个路一踮一踮的,都是让脚尖先着地。
站住身子后,他面向大家,逐渐咧开嘴,慢慢露出一个微笑,嗓门洪亮地问道:“我长得帅不帅。笑得迷人可否?走起路来是不是大步流星,风靡一时?”还风靡一时,估计他还不能正确理解这个成语的意思,觉得有气势就拿来胡乱用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人们都在直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瞧着一头怪物。
最后还是我大娘先说话了。吱声之前,先来腿上拍个大响炮,震震气势,指着那人喝:“你是打哪儿钻出来的傻屌?”胳膊挪动起来,指向棚口:“快点儿给我滚出去,人搁这儿悲伤得撑不住,没心情看你在这儿耍逗子!”
那人并不恼怒,将纸扇合起来,往掌上击打击打,缓缓踱步过去,指着地上躺着的大堂姐,说恁这闺女还要不要啦。这话问得,好像是在等着人家说一声不要,然后他就要了似的。
这话我大娘一听,豹眼倏地圆瞪。抢步过去,从后面一把逮住他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撕,将他给拽出个趔趄。又指着他骂,你这个二流子,你到底给我滚不滚。
只见那人还是不恼怒,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慢慢地梳起了有些凌乱的长发,耷拉着眼皮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还想要你闺女好,请你不要惹我!有啥事儿好生商量着来。”
我大娘还想发急,却被我母亲扯了下胳膊,嘴巴附在她的耳朵上悄声说:“看这家伙穿的,怪有钱哩,你想啊,他要没点本事的话,能混到这个地步么?”
想了想,我大娘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就问我母亲该咋弄。我母亲把我父亲的烟袋子索要到手,走过去,抽出一根递给那人,显得较为客气地说:“大兄弟,刚才对不住了,因为她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心里烦得慌,才会发这么大脾气,你别介意中不!”
那人接过香烟,仰起头望着天,说话依然慢条斯理的:“我这人,从来不介意。”然后把烟放嘴里,倒背起了双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要说我母亲,绝对算得上一个人精,就是命不好,如果能生活在好环境,给好好培养的话,保准能成为一个杰出的人才。她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那人是啥意思。又向父亲索要过来洋火,将那人嘴上叼着的烟给点燃了。
那人这才睁开了眼睛,盯着我母亲看了一会儿,摇着头,颇有些惋惜地说道:“生的是女中豪杰,却是光好(土话,总是的意思)挨打的窝苦命!”我母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嘴巴嗫嚅不止,低下头去,泪珠子掉落在地上。
“唉!”那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又走到我大娘跟前,伸开手,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鸡蛋。他说,瞧瞧是熟的还是生的。我大娘把鸡蛋拿过来,掂掂晃晃,语气十分肯定地说,是生的。
“把鸡蛋放回去!”那人又说。我大娘照做。只见那人随着口中一喝,伸着的那条胳膊抖晃了一下,掌中的鸡蛋便转起了圈,转得越来越快。嗖嗖的还带着风儿。
消得有一会儿,那鸡蛋慢慢地停止了。那人又让我大娘把鸡蛋拿起来,再看看是生的还是熟的。我大娘一摸那鸡蛋就缩回手,龇着牙说真烫得慌。等了一会儿,才拿起鸡蛋,剥开皮一看,里面竟然已经熟透了。
☆、第十九章:救治 为了玲珑的大宝剑
露出这么神奇的一手,令众人啧啧称奇,不禁开始对这个丑矮子刮目相看了。我父亲更是凑到他跟前,把大拇指一挺,扯着憨嗓子说:“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那人却是将眼皮子一翻,瞪着我父亲瞅了起来,脸上的肌肉突突跳动不已。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啥叫人不可貌相啊!你这个大屎橛子,说个话咋真叫人恶心呢!”
我父亲不由得一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伸出胳膊,把手搁到他的头顶上,将翘起来的头发给摁下去,然后将手掌保持伸平形状,横着划了过来,一直划到自己的胸脯上,说你才这么高一点儿,说个话给我犟呲啥,不怕挨打么。
略低些首,那人抬手扶上自个额头,沉默起来。
消得片刻,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慢地摇着头,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扬起脸对我父亲说:“不知道天有多厚,地有多高,是吧!”
抖了抖身子,我父亲握起拳头,切咬住牙齿,脖颈上的青筋一点一点地开始凸显,将两条胳膊慢慢往回折合,憋出了发达的肱二头肌,宛如两个大馒头般隆鼓着,嘴唇紧抿成薄皮,语气狠狠地说:“瞧见没有,咱也是个练家子,别以为你会点儿戏法,我就怕了你!”
那人注视着我父亲,微微眯起眼,脸上的肌肉又开始颤动。兀然探出手,一把扣住我父亲的手腕。与其说是扣着,倒不如说是用两根手指头给钳住了,由大拇指和食指。
虽然手指头太过短小,几乎圈不住我父亲那粗壮手腕的一半。但他好像不介意这个。嘴唇也抿了起来,眉头紧蹙,眼睛圆睁,看样子是开始发力了。
前面早就说过,我父亲的性格坚韧,遇强则强。尤其是在打架方面,从不愿意服输。除了跟我大娘。
可以说,他从不敢萌生出跟我大娘战斗的念头。
因为我大娘恼了会用针扎人。两根绣花针在手,能给你使个出神入化。记得曾经有一次,忘了是谈为啥事儿闹起来的。我二伯攥个锄头,跑到我大伯家门前,吼着要跟自家大哥拼命。吓得我大伯缩在家里不敢出来。
可我大娘不愿意了,只捏了两根绣花针,就出去迎战了。
结果,我大娘硬是拼着头上挨了几锄头,不顾血流如注,终于接近了我二伯,用两根绣花针在他身上动作密集地连扎了一通。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并不是胡乱扎的。针针都刺在了对方的肚脐眼上,大概有几百下吧,全中,无一例外。
将肚子上给他扎出了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害得我二伯肠子溃烂发炎,差点儿没死掉。就是痊愈了以后,肚脐眼也没了,那地方留着一个大凹坑。
而且,还是一战成名。导致四邻八乡的,没有一个不晓得我大娘的,名声端的如雷贯耳。
也就是打那个时候开始,不管我大娘有多猖狂,都没有人再敢说去揍给她一顿之类的话。话说多了不起劲,万一惹住了我大娘,那就甭想过好日子了。四大恶妇中的领衔,不是轻易就能当上的。除了会耍得绣花针外,主要还是靠嘴皮上的骂功。
试想一下,有个面相凶恶的泼妇,每天都来你家门上,拍着大腿,跳着脚,喷着唾沫星子,变着花样问候你家祖宗,还动不动就想用针扎你。这样式的,谁能受得了。
话绕回来。
只见我父亲头上冒出来的汗越来越密集,化成豆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眼珠子往外突凸着,变得有点儿猩红。嘴唇发白泛紫,哆哆嗦嗦的。除了被夹住手腕的那条胳膊之外,他其余的大半个身躯都是抖晃个不停的。
再看被夹着的那块地方,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了,感觉都给捏到骨头里去了。即便是这样,我父亲还是死撑着不肯认输。
而眼前这个丑矮子,却渐渐收去了脸上原本有些狰狞的表情,竟变得气定神闲,甚至闭目养神起来。
突然,他倏地睁开眼睛,掏出了镜子,放在三十公分开外,照了起来。扭过头,微笑着对我父亲说:“你能跟这么帅的一个人打架,也算你三生有幸。”
我母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慌。用手扒住我父亲那只被夹着手腕的胳膊,冲那人喊:“大兄弟俺不跟你比了,松开他吧。”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父亲的胳膊往自己这边使劲拽。可她这不拽还好,一拽就听得喀吧一声。
我父亲的手腕断掉了。
疼得他张开嘴嚎起来,另一只手猛地挥拳往我母亲脸上砸了上去。这一拳很重,把我母亲给打得侧身飞出个二三米远,砰地摔在地上,下巴也脱臼了,再加上昨天的伤痕,让她看起来简直没个人样儿了。
我父亲则是托着那只断掉的手腕,冲她嚷道:“你拽啥拽,瞧把我的胳膊都给拽断了!”我母亲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坐着,吐出一口血水子,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我以为她会哭的,可她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那丑矮子歪个脑袋瞧着这一幕,却是嘴角上露出了戏谑性的笑容,好像是在看一场笑话。我大娘把他拉过去,指着在地上躺着哼唧不止的大堂姐,问他有法子治没有。
丑矮子点了点头,说有办法。然后就掏出木梳,对着镜子又开始打理他的披肩长发,并慢慢抬起头望向天空。似乎是在观察月亮。
过了一会儿,他转首瞅着我大娘,语气幽幽地吟道:“我本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我大娘张着个嘴巴愣怔住了。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找。。。。。。狗去?找啥狗啊?找狗弄啥哩?”
那丑矮子让我大娘找来半袋子面粉,还有盛着一半水的盆子。将面粉倒进盆子里,和成面团。再让两个人将我大堂姐从地上扶起来,坐在一只椅子上。
只见我堂姐脸上的血已止住了。那只窟窿有鸡蛋那么大。丑矮子从面团上挤出块儿面疙瘩,揉成个圆蛋蛋,个头也跟鸡蛋差不多。他把脸凑过去,问我大堂姐疼不。这问得不是废话么。我大堂姐疼得根本不愿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两眼一眨巴,泪珠子又出来了,流在伤口上,蜇得又哼唧起来,嘴角子一抽一抽的。
见那丑矮子捏着面蛋子,准备往我堂姐脸上的窟窿里塞。我大娘赶紧伸手挡住,说你干啥,这可不能胡乱玩闹啊。丑矮子不高兴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相信我不。我大娘犹豫了一下,慢慢把自己的手缩回去了,却又突然伸出来,猛一下子拍在丑矮子的膀子上,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地说:“大兄弟,姐相信你!”
“相信我就中,快点儿把爪子拿开!”丑矮子一脸的嫌弃。可当他拿着面蛋子往我大堂姐脸上凑的时候,我大堂姐却摇晃着脑袋闪躲,又哭叫起来:“往我脸上掖个这玩意儿干啥!”
那丑矮子严肃地吼道:“还想不想嫁出去!”
一听这话,我大堂姐止住了哭闹,垂目瞧着他手中的面蛋子,说这就一面疙瘩,咋能治我脸上的窟窿啊。丑矮子说,啥都不用你管,你只管闭上眼睛,咬住牙就行了。
我大堂姐只得照做,阖上了眼皮子,害怕得浑身颤栗不止。
当面蛋子快挨着血窟窿的时候,丑矮子叽咕了一句,这面疙瘩整得有些大了。但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将面蛋子猛地往血窟窿里一摁。疼得我大堂姐身子一挣,又一下子张开大嘴哭嚎起来。面蛋子钻过血窟窿,掉到口腔里去了。
“呀,摁过头了,你看你哭个屌啥啊,你要不张嘴,这面疙瘩还掉不到你嘴里呢,这下好了,还得把面疙瘩掏出来,再重新安装!”丑矮子一脸惋惜地训斥道。
“妮儿,下回咬住牙,别叫唤,要不然你那个牙帮子一张,这面疙瘩弄不好还得掉你嘴里去!”我母亲过来了,下巴已被她自己给推上去了,捉住我大堂姐的手,柔声吩咐道。
我大堂姐只得将面疙瘩从嘴里吐出来,嘤嘤地哭着,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下回我不张嘴就是了。
折腾了半天,直把我堂姐给疼得死去活来。丑矮子终于用面疙瘩堵住了她脸上的肉窟窿。然后又索要针线。我大娘问要针线干啥。丑矮子眼珠子一瞪,不耐烦地说,让你拿就去拿,咋恁些废话呢。
过的一会儿,针线拿过来了。丑矮子又让我大堂姐撅起嘴巴,还得是那种扁起来的撅,就像鸭子嘴一样。
我大堂姐又照做了。丑矮子将线穿到针眼上,用俩手指头捏住我大堂姐的嘴巴,就准备将针往上面扎。把我大堂姐给吓得往后使劲一仰头,哪知丑矮子攥得紧,直将嘴巴给拉得老长。我大娘赶紧又伸手拦住,扯个嗓子嗷起来:“拿针扎俺妮儿的嘴干啥?”
“你懂个球!我得把嘴巴给她缝住!”丑矮子又不高兴起来。
“缝住干啥?”这下,就连我母亲也把持不住了,沉着脸问道。
“你们不懂得,都别乱吱声行不?到底相不相信我!不信我,那我就不管了,你们爱咋弄就咋弄去吧!”丑矮子急了,站起来欲要走。
我母亲和我大娘互相对视了一眼,面上俱是带着犹豫不决。
最终,还是我母亲咬着牙点了点头,冲丑矮子大声说:“大兄弟,我们相信你!你继续弄吧!”
又忙活了一番,丑矮子将我大堂姐的嘴巴给缝上了,缝得密密麻麻,绕了许多匝。肿得老高的嘴巴上,跟趴着两条大蝣蜒似的。
再看我堂姐,耷拉着个脑袋不动弹了,人已经疼晕了过去。
接下来,丑矮子从身上掏出几个东西。见其乃黑色,有两寸长,小儿手指头一样粗细,上面有个长长的捻子,看着像是炮仗。可他却说不是。问他是到底啥,他又不耐烦地叫唤起来,说你们都别管了,我让你们咋干你们咋干就中啦。
只见他将那像炮仗一样的玩意儿分别插到我大表姐的鼻孔和耳洞里了,一共用掉了四根。
然后他又问我大娘要布,布条就行。我大娘只得再次回趟家,抱着一堆烂布出来了。
那丑矮子用烂布将我大堂姐的脑袋给缠裹得严严实实的。乍一看,跟具木乃伊似的。但他把那四根玩意儿的长捻子都给露出来了。
然后,他指使两个人把我大堂姐连着她坐的椅子,给搬到灵棚的中间。又把我父亲那半袋子烟索要过来。散烟给四个人。分别是我二堂姐,我大娘,我母亲,还有我二大娘。
但这几个女的都不会吸烟。丑矮子又不高兴了,说不是让你们经常吸,先把这一根点着,吸起来。
待四个女人将烟给抽起来以后。丑矮子又指着我大堂姐的脑袋,让她们四个一人负责点燃一根捻子。当他数到三的时候才点。
四个女的踟躇不定,总觉得这样做不妥当,万一点的是炮,把人给崩了咋弄。结果惹得丑矮子又发急了。
没办法,为了我大堂姐,四个人只得按照他的话去做。于是,一人占据一边,将腿开叉着,躬着腰身,摆出随时往外逃跑的姿势,举着烟头子慢慢凑近了那玩意儿上的捻子,俱是神情紧张地等待着丑矮子喊一二三。
☆、第二十章:怪事儿
随着最后一声“三”被喊出来,四根捻子被同时点燃了,嗤嗤啦啦地响着,燃得很急。一眨眼就给烧完了。丑矮子移动的速度很快,嗖地一下子冲出灵棚不见人影了。四个女的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就听得嘭!一连串四下的巨大爆炸声。震得地面都颤动了。直把她们四个给炸得俱都飞了出去,不是撞上供桌或者棺材,就是一头攮灵棚的帐子上了。摔的摔地上,也有被帐子给裹住的。
至于我和父亲,先前就察觉到丑矮子有些不靠谱,就出了灵棚躲在了一颗树后面,才幸免于一劫。但我还是被吓得尿了一裤子。
过了一会儿,见没啥动静了,我和父亲从树后面出来,身上战战兢兢的,慢慢挪着步子过去了。到灵棚内一看,场面上一片狼藉就不用说了。其中还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使人眼酸流泪。只见我大堂姐的脑袋竟然还在,人也还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这么大的一个爆炸,还以为都把她给炸没了呢。
但她头上被崩得黑乎乎的,冒着腾腾热气。正从鼻孔和耳洞里钻出来一条条的红色小蛇,噗噗地掉在地上,慢慢挣扎几下就挺身死了过去。
不一会儿,地上就积攒了老大一堆红蛇的尸体,翻露着白条纹的肚皮。并且还有红蛇连续不断地从我大堂姐的四窍里往外迅速地冒出。地上越来越多的蛇尸体,堆围在我大堂姐的脚下,都快撵上膝盖高了。
待最后一条蛇从鼻孔里钻出来,噗地掉落下来之后。那个丑矮子又出现了,慢摇着纸扇走到我近前,指着我脸上那颗白眼珠子说:“这玩意儿会变得越来越大,迟早会撵上鸡蛋,到时候连个媳妇都娶不上,要不要让我给你治疗一下。”
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我吓得赶紧藏到父亲的身后。我父亲激动得嘴巴乱打颤,说起话来也结巴了,指指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的四个人:“这。。。。。。咋弄啊?不知道给崩。。。。。。崩死了没!”
丑矮子却丝毫不以为意,踱步来到我大堂姐旁边,蹲下身子,抓起一把蛇观察了一会儿,还放鼻子上嗅了嗅。忽然猛地一扬手,把蛇朝我父亲身上丢了过来。
来不及躲闪,我父亲被蛇给扫上了,往脖子上挂了一根,吓得赶紧往后退,忘了我正缩在他后面,被我的身子给绊住了,一腚墩在地上,立时屁滚尿流,两条腿一蹬一蹬的,使劲摇着脖子想把上面的蛇给甩掉,却不敢用手去碰一下。
可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不怕蛇的,甚至还专门去一些野荒地方捉蛇,回来做了蛇羹吃。丑矮子站了起来,绕着我堂姐打起了转,嘴里嘟囔着,这脑袋怪硬啊,连雷管都爆不破。往两旁瞅瞅,见边上搁着一只砖头,便弯腰捡起来,给它举高了。
狠狠一砖头照我大堂姐的脑袋上闷了上去。
随着叭的一声,渣子迸溅,砖头被磕得碎乎乎的。可我堂姐的脑袋还是一丁点儿事儿也没有。丑矮子扔了一颗带把子的糖过来,掉到我跟前,让我去多捡几块砖头。我捡了糖,高兴得快撑不住,屁颠屁颠地去外面找砖头去了。
过得一会儿,我抱了五六块砖头回来了。丑矮子取了其中一块,先走到我大娘跟前蹲下身。她正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晓得死活。丑矮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看你那兔孙样儿吧,躺得还怪大方。然后掂起砖头,一下子给砸她脚上了。我大娘嗷一嗓子,喯一家伙从地上坐起来了,赶紧用手扳住那只脚脖子,使劲往脚背上吹气。
“好了,醒了,搞下一个去!”丑矮子站起来,扭了扭脖颈,又掏出镜子照了起来。随手将手里的砖头往上一抛,飞出个几米,不偏不倚地掉在了我二堂姐的脸上。给人砸得也是一通狼嚎,半个脸变得青肿。
再给我要走一块砖头。丑矮子朝我母亲走了过去。我赶紧央求他换个别的法子把母亲弄醒。他答应了,把砖头塞还给我,到我母亲的足前蹲下身。一手抓住她的脚脖子,像抖绳索一样给抖了一家伙。导致我母亲的后脑勺砰地磕在地上,慢悠悠地醒了过来,往后脑勺上一抹,沾了一把鲜血。
最后,就剩下我二大娘了,她是被灵棚帐子给裹着的。绕着支撑灵棚的铁杆子转了几个圈,并未落在地上,而是被悬挂了起来,像一只体积庞大的蚕茧。
丑矮子说这个麻烦了,跑得怪屌高,够也够不着,被帐子裹得这么厚,拿砖砸恐怕砸不疼她啊。我顺口随和了一句那咋弄啊。丑矮子找来一根粗长棍子,对着我二大娘一通乱砸胡捅。
可白搭,帐子裹得实在太结实了,我二大娘人是醒了,可出不来呀,净扯个嗓子干叫唤:“中啦,中啦!别戳啦,娘那比,还戳,傻屌哦。。。。。。”
但见丑矮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道:“难道众人目睽之下,一定要逼我施展起轻功么?”我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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