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15.迷宫蛛ⅲ-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出。她就是那个被他儿子在超市指认出来的小偷之一。
她本来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但后来才发现记忆是需要点化的。沉睡在大脑中的某些东西,如果受到刺激,还是会有苏醒过来的一天,她还清楚地记得当钟平说到——“有一次带着我儿子在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他忽然指着一对夫妻大声说,他们是小偷”这句话时,她是什么感觉,这感觉就跟今天她碰到曾红梅叫她“嫂子”一样。
她把脸慢慢地转向曾红梅。
“我老公在家。等我这里有了消息,我再,再通知他。”曾红梅看着她。神情有些紧张地笑了笑,叹息道,“要是走在大街上,我还不敢认了,嫂子,你变化真的很大。”
“砰砰砰”,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多少下?应该数一下,要保持正常的心跳,才能做事。
“岁月不饶人啊,一晃就这么多年了。红梅,我突然觉得心跳得有点快,你等等啊,我数一数。”她说着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哦,哦。”曾红梅困惑地看着她。
“等一等,等一等……”
杀死那个可恶的曾红军时,她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再遇到他的妹妹。对她来说,那也是尘封的记忆。曾红军,对了,她生命中还有这么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了五年多,但留在她心里的只有他吃饭后留在牙齿上的菜叶,说话时嘴边不断变大的白沫,一星期才肯洗一次的臭脚。如果不是因为钟乔这个死了的古董商,她是不会嫁给这个男人的。
曾红军唯一的好处就是温顺和愚蠢,他相信她说的所有话,相信她的假身份,相信她是个想在小镇上过平静生活的平凡女子,相信她是想跟他过一辈子的。他也不照照镜子,谁会想跟一个说话嘴边冒白沫的邋遢男人生活一辈子?
直到她的“亲戚”再次出现,他对她的信任才开始动摇,他看见她拥抱那个人了……是的,她知道那很危险,但他难得来,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亲近他的机会,事实证明,两个男人真是天差地别,完全不能相比。也许她太急切了,门没关好,让曾红军这个蠢蛋看见了那一幕,呵,只不过是个拥抱而已,他犯不着大发雷霆吧?竟然还威胁要把她的丑亊说出去。
“你们不是亲戚!你们是情人!你跟我在一起是有目的的,我都听见了!”他哆哆嗦嗦地说着。
“把你的嘴擦一擦吧。”她厌恶地提醒道。
本来,她也许不会杀他,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真的把她看得太平凡了。
两分钟过去了。她慢慢地把右手从左手腕上拿下来。好了,好了,心跳已经慢下来了,好了……
“红梅,你嫂子心脏不好,大概是看见你太激动了。”她捂着胸口,又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再看看附近有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她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放在嘴里嚼起来。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干重要的事时吃块巧克力能帮她定神。
可是真的需要杀掉曾红梅吗?需要吗?毕竟没有证据证明曾红军是我杀的,就算让曾红梅认出我,又怎么样?真的需要这么做吗?她有点犹豫了,这时候她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如果让陆劲他们找到这个女人,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就是曾红军的老婆。他们会把所有的事联在一起。你给了陆劲两个星期准备500万,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找到她,并挖出当年的旧事。所以,你最好干掉她!干掉她,一了百了!一个陌生的乡下女人死在一个陌生的小区,谁会注意?你别忘了,你在鹿角镇的名字是王美霞!王美霞!至于曾红梅来这儿找的那个亲戚?你根本不认识!所以无关紧要。时间不多了!干掉她!干掉她!做事要干脆,就像过去一样。死人才永远不会开口!”那个声音好像一个高音喇叭,刺耳又尖利。
“嫂子,你没什么吧?”曾红梅担忧地看着她,扶住了她,“我看还是送你回家吧,正好也让我参观一下你家……”
“行啊……红梅,欢迎你来,不过,让我先坐一会儿,对了,”她从包里拿出了那瓶饮料,“红梅,你渴了吧,来,喝口饮料。”为了避免留下指纹,她揭走饮料瓶外面的包装纸然后递给了曾红梅。
“哈,我真的有点口渴了。”曾红梅接过了饮料。
“好,你先喝,我去那边打个电话,我看看我朋友是否在我家,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做点准备。红梅,你今天哪儿也别去,就住在嫂子家,明天嫂子带你到市里好好转转,给你买最好的瓜子……好了,快喝,跟嫂子别客气,你要客气嫂子可真要生气啦。”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绢包住手指,热情地为曾红梅拧开了瓶盖。她很高兴,曾红梅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
“谢谢嫂子。”曾红梅说,“瞧我,到哪儿都吃你的东西。”
“别客气。”她说着,走出几步,又回头朝曾红梅莞尔一笑,见曾红梅已经打开了瓶盖,她赶紧奔出了绿化带。
但她没有回家,没看见尸体,她是不会放心回家的。她走过一幢大楼,重新绕到绿化带的后面,从她那个位置正好可以躲在一片树丛中观察曾红梅的动向。可就在她刚刚蹲下,准备朝曾红梅所在的地方张望时,“砰!”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力量不大,但因为受了惊吓,她差点摔在地上,她胆战心惊地抬头看去,发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说确切点,不是男人,而是警察,是那个叫岳程的警察。
“叮!”——她的脑神经像被人拉了一下,痛得一激灵,但马上就清醒了。岳程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待的地方很隐蔽,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或跟踪,根本找不到她。如果是跟踪的话,他们应该早就来了,那么曾红梅……我跟曾红梅在一起,他们一定也看到了,不对,如果是找我,看见我跟曾红梅在一起,为什么不马上走出来,而要等到现在?难道他们是故意的?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曾红梅会跟我在一起?会不会是……他们先找到了曾红梅,然后让曾红梅来找我的?
坏了!中计了。
曾红梅是警方的圈套。
这么说来,他们,他们已经盯上我了……
就像一不留神掉进了深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深不见底的通道里不断地往下滑,他们知道我了,他们找到我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他们是来抓我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恐惧感朝她袭来,她觉得身子发冷,腿发软……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又在她脑子里响起,这声音空洞、冷漠而响亮,“镇静!镇静!你还没死。你还活着!他们有什么证据?有什么证据?毒饮料?谁看见你下毒了?曾红军?谁看见你杀了他?”
是的,没有证据!我还没死!我还活着!这句话好像在一瞬间给她带来了力量,她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手,难以忍受的酸痛在这时就像兴奋剂一样管用。
“是岳警官啊。”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容护士,请跟我们走一趟。”岳程表情严肃,他旁边的警察一个箭步上来,夺走了她手里的包。
“为什么?怎么啦?”她故作惊慌,“为什么拿我的包?”
岳程指了指曾红梅那个方向。
“你说呢?”
“怎么啦?”
“那瓶饮料我们会拿去化验。”
“饮料?拿去化验?为什么?”她装出一脸困惑。
“别废话!进去就知道了!我们要是没掌握一定的证据也不会来找你。”岳程后面的一个小警察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容丽,你干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没关系,进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岳程的声音像摔在地上的冰块。
对了,警方找你问话,跟上法庭不一样,未必需要“充分”的证据。
容丽朝曾红梅的方向望去,发现她一边在擦眼睛,一边跟着另一个男人(应该是便衣)走了过来,果然是圏套。如此说来,就算没有那瓶毒饮料,他们也会把她带回去的。他们能在这里埋伏,说明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筹码。接下来。就看怎么审问她了,假设他们只知道百分之三十,他们就希望通过审讯,从她嘴里知道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可是,如果她不说呢?他们会怎么做?她瞄了一眼岳程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不由得一阵心悸,她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她!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可是,她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物吗?不是。她的身体状况允许她扛过通宵达旦的审问吗?恐怕不行。如果有警棍和拳头朝她袭来,她能抵挡得住吗?不能。所以现在,不是跟警察周旋的时候,她应该逃命了。问题是,怎么逃?
“嫂子,这是怎么回事?”曾红梅走到她跟前问她
她假装没听见,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如果跟他们回去,那就必死无疑,她扛不住审问,最后只有老实交代,那样,就再也出不来了。她要逃!她要逃!她抬头仰望了下天空,今天的月亮有点发红,她用她的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月亮释放出来的寒气,觉得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这时,她想起了一个人。现在只有他能帮她了。他也不得不帮她,帮她就等于帮自己。
“嫂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你给我喝的饮料有毒!”曾红梅瞪着她,提高嗓门叫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嫂子!你说,你跟我哥……”
容丽没理她,只是瞪着前方。她知道现在唯有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辩解和撒谎都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她哪有工夫听这蠢女人的苛责!她现在重要的是集中精神,集中精神!该怎么跟他联系?怎么摆脱这些臭警察?对了,她袖子的折角里有一个小小的回形针,回形针虽然小,但是它的小小尖端,足以制造出惊人的效果,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想笑了。
“曾女士,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们稍后再谈。”岳程安慰曾红梅,但她还是不甘心,被另一个警察拉走时,还不断回头看容丽。
“嫂子!你说你干了什么!我哥的事,我哥的亊!……”
嗑你的瓜子去吧!蠢货!
“容丽,我们走吧。”岳程道,他旁边的另一个警察拿着一副手铐走了上来,咔嚓一声铐在了她的双手上。
“非得戴这个吗?”她笑着问道。
“你说呢?‘歹徒’?”岳程反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是警察,我只是个弱女子,只好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了。”她表情轻松地说。
小区的主干道上停着一辆警车。他们拉着她向那辆警车走去。她表现得极为顺从。
时候差不多了。
就在快要接近那辆车的时候,她整个人软了下来。她见过那些昏厥的病人,知道该怎么表现才最逼真。现在,她幻想自己正在扮演一个进入濒死状态的女病人,呼吸急促,双手颤抖,眼睛微闭,双腿乱蹬,她对自己说:“我快死了,眼前—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耳朵嗡嗡响。”其实,她能听到旁边的小警察在说话,“喂,你怎么回事,别装啊!我警告你别装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假装昏厥的首要条件是,不能对自己听到的任何话作出反应。所以,她现在应该继续张大嘴呼吸,腿乱蹬,然后倒下,好像被拆了骨头的鱼,软绵绵的,怎么都站不住……
她感到自己的头撞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很痛,她闭着眼睛默默地等待这种痛楚过去,只要过去就好,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头儿,你看她是不是在耍花招?”那个小警察问,她感觉他朝她的腿踢了一脚。年轻男人的腿劲是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的腿迎来一阵断裂般的剧痛,混蛋!如果我有机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哼,肯定在耍花招!喂,别装了,快起来!就算这样你也是逃不过去的。”另一个警察在她头顶嚷开了。
他们的上司就是岳程,她听到他说:“别管她装没装,先把她抬上车再说。”
“哼,真够麻烦的。”其中一个警察抱怨道。
她感到两个男人强有力的手臂把她抬了起来,接着,她被扔到了那辆车的后座。不久,汽车开动了。她听到最初踢她的那个警察问道:“头儿,我们去哪儿?直接回局里吗?”
“她现在怎么样?”
她的身子被猛烈地晃了一阵,随后身上又挨了重重几拳。
“没反应。”那个警察道。
“那就……先送医院吧。”岳程的声音从前座飘过来,好像有些无奈。
太好了。哈哈,她心里在狂笑,但仍然紧闭双眼,纹丝不动,要保持这种状态,对她来说并不难。
这辈子,她并不是第一次装死。小时候,为了躲避婶婶的责打,她曾经多次假装自己昏迷不醒。有一次,婶婶用衣架打她的头,她就像今天一样,先是抽搐,然后倒在地上假装晕倒。她记得当时耳边传来她婶婶惊慌失措的声音,“哎呀,我才打了两下,她就这样了,她一定是装的”。但是,婶婶还是停止了惩罚,她被抬到了床上,一小时后才慢慢“苏醒”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把她打死,自那之后,她挨打的频率就渐渐低了。
她现在一想到婶婶就想笑,其实说起来,她漫长的犯罪史,应该是从报复她婶婶开始的。从十二岁到十六岁,她几乎日日夜夜都在想,该怎么收拾这个对她肆意虐待的臭女人。首先,不能杀她,因为还需要她的那份收入,叔叔一个人的工资不够养家,而且如果这个女人骤然消失,她所承担的家务就会全落在她身上,她可不想当傻瓜;其次,也不能让她变成残废,因为她残废了,谁照料她?怎么办?真是左右为难。不过,她最后终于还是想出了一个大胆又绝妙的计划。
事情发生在她十六岁那年。有一天深夜,她埋伏在一条小巷子里等着婶婶下夜班回家。婶婶出现后,她从背后将其一棍子打昏,然后脱光了婶婶的衣服,用一个酒瓶塞进了她的下体,最后又摇醒婶婶,假装自己是第一个发现婶婶遭遇“强暴”的人。当时看着坐在地上一边低头穿衣服,一边嘤嘤哭泣的婶婶,她简直快笑破肚皮了。这件事让她初次品尝了掌握别人秘密的甜头。从那以后,婶婶再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件“丑事”,叔叔可是个思想保守的人哪。哈哈哈,有些往事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车子开得很平稳,很快就到了医院,不知道是哪家医院,但以时间判断,应该是最近的一家。她的手已经趁刚刚倒下来的时候,抓到了那根回形针,她把它握在左手的手心里。如果你不是左撇子,他们总会认为只有你的右手才管用。她感觉她被两个男人抬出了车。
“是急诊!急诊。”其中一个小警察在叫,不一会儿,她就被抬上了一辆轮滑车,轮滑车推得飞快。接着,她被送到了一间明亮的病房。她被抬上病床,一只手铐在床栏上。她忽然想到,她初次看见陆劲,他就是这样,只有一只手的自由,他很消瘦,愤怒时,那条手臂上的青筋常会鼓出来,这种状况常会让人误会他动弹不得,但其实,对于一个好的杀手来说,一只手的自由就已经够了。如她所料,他们铐住的是她的右手。失去常用的右手,难道就可以控制她了吗?哈哈哈。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岳程和另外几个警察围在她床边。
“她醒了。”一个警察说。
“喂,容丽,你感觉怎么样?”岳程问道。
“我……我好像……”她露出烦恼又羞愧的表情,并把握有回形针的左手放在两腿之间,她现在要做的是,戳破指尖,让指尖的血滴在床单上。
岳程和几个男警察注视着她的举动,都紧张起来。
“你想干吗?容丽。”岳程注视着她,神情有些尴尬,又有些恼火。
“我……我……你们能不能出去?”她哭起来,“我那个来了。”
“你的手不要放在那里。”她身边的护士想拉开她的手,但没成功,她强硬地坚持着这个看上去像是在自慰的姿势。想看吗?那就看个够吧!蠢货!
“什么来了?你不要耍花招!容丽,我们马上带你回去!”岳程威胁道,他的神情严肃中又带点无奈。
她够到了!一针戳破了她的指尖,血正好滴在床单上,指尖的血不多,但已经足够。
“我,我月经来了!”她号哭起来,用左手在床上狂乱地拍着,这是为了让他们看不清她手上拿的东西,“你们出去!就算是犯人,也有人权的,何况还没有确定我是犯人!你们!你们就那么想看女人来月经吗?叫你们看!叫你们看!下流!下流!”她的手向上一甩,一滴血溅在岳程脸上。
“妈的!”岳程赶紧退后一步,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掉脸上的血迹,“这是血吗?”他把纸巾拿到那个护士面前。
“不是血是什么?”护士白了她一眼,然后探头在容丽的两腿之间匆忙地瞄了一眼,“她是来月经了,”护士又问她,“你一般量多不多?”
“多的,第一天总是很多。”她委屈地回答,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要不你们给她去买点卫生巾来吧?我们这里没有。”
“你说什么?”其中一个警察大叫起来。
容丽快笑破肚皮了。哈哈哈,哈哈哈,去吧,去吧,去给我买卫生巾吧,一群蠢猪!
“应该找个女警察来。”另一个警察嘀咕道。
“难道找人家来就为让人家买这个?”
“如果真的需要,我们也必须得买,不然审讯的时候……对了,这位小姐,你可不可以帮个忙?”岳程恳求那个护士。
“对不起,我们不能擅离职守的。再说,这里还是急诊病房,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护士小姐有些不高兴,“其实对面的便利店就有,买起来很方便。” 岳程的计划落空了,他双手叉腰,满脸懊恼地望了下病房的四周:“这里为什么没有帘子?医院病房不都有帘子吗?”
“隔壁病房有,这间没有。”
“那屏风呢?”
“屏风有,请等一下……”
容丽再次使自己陷入假昏迷。她软绵绵地倒在床上,开始说胡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估计没人能知道。她听见那个小护士拿来一个屏风放在她的床边。“她怎么啦?”岳程问道。
“不清楚,先量一下血压,再验一下血。对了,你们知道她的病史吗?有没有癫痫之类的病?”小护士问。
“病史?”岳程有些为难。“她……应该很健康吧。”
小护士没说话,过了好几分钟,岳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是等检查完毕再看吧。小兵,你就在这里待着,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我,我们就在外面。”接着是一阵小声嘀咕,最后是关门声。
哈,听声音他们走了。
现在只有一个警察在屏风的后面。好吧,只要你们分开,对付起来就容易了。她怀疑“我们就在外面”这句话并不可靠,岳程有可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怀疑她在装昏。其实,他有可能会离开,不然他们为什么不待在屏风后面?月经的事得到了护士小姐的证实,这两个混蛋会不会是去买卫生巾了?真好笑。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她感觉自己的右臂上被绑上了一根抽血用的橡皮管子,一根针扎进了她的血管,小护士的技术不怎么样,她觉得痛……不过,现在挨点痛反而能让她更清醒。
针头离开了她的血管,小护士在她的手臂上用胶带贴了一个酒精棉球。她睁开y眼睛看见小护士正好背过身去不知在忙什么,她立刻把左手上的那根回形针戳进了右手手铐的锁孔。她跟陆劲当初交流过开锁的经验。她是这方面的老手了,以前,她经常偷偷撬锁,偷那个老头钟明辉的钱,其实除了他,她还偷过叔叔、同学、医院同事、邻居的钱。她从来就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她无法抗拒金钱的诱惑。她觉得钱对人的一生来说,就像一个不被承认的美丽小老婆一样,你鄙视她,忽视她,看不起她,甚至还说她的坏话,但是你无法否认,你需要她,你离不开她,因为她给你自尊、快乐、希望和无穷无尽的刺激和享乐……之所以有那么多人鄙视她,是因为虚伪可以带来清高的美名。
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从不虚伪,我也从来不会欺骗自己,也不会为自己的感觉而感到羞耻,爱就是爱,要就是要。我爱钱,我就要得到。我爱一个男人,我就要得到。哈哈,到目前为止,我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
“嗨,你醒啦!”护士忽然转过身来,把她吓了一跳,手铐的锁还没打开,她还需要点时间,她只好把左手盖在右手的手腕上。
“小姐,我想写张条子请你交给外面的警察。”她用很轻的声音说话。
“你不用写条子,那后面就有警察,你告诉他就行了。”那个护士冷淡地说。
“不行,我想说的事很机密,不能告诉别人。”她露出万分紧张的神色,悄声说。
“喂!你要耍什么花招!”屏风那边闪出小警察的脸来,她记得那张脸,他踢过她。
她没理他,低声对小护士说:“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外面的警察说。性命攸关呐,给我纸和笔好吗?”小护士显得挺为难。
“我求你了,这很重要,不瞒你说,我的血液里有病,可能活不了多久……”
可能是她的表情很逼真吧,那个护士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拿来了纸和笔。
她快速写下了一行字:“我知道一号歹徒是谁。”她把纸折成小方块交给了这个护士:“请一定亲手交给外面那个警察,谢谢。“
小护士收起笔,点点头,拿着纸条面色紧张地走出了病房。
她这么做,一是为了支开这个小护士,她需要时间打开手铐;二是为了试验一下,岳程他们到底在不在外面。她看见病房门口的垃圾桶里有一个被丢弃的盐水瓶。
“你写了什么!容丽!”那个小警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不响。他拉开门,朝外看了一眼,随后又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道:“我告诉你,容丽,你这样没用的。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她假装没听见,手飞速地动了起来,快,快一点,再快一点,终于,她听到了“格嗒”一声,手铐开了。很好,声音够轻,正好淹没在那个警察的大嗓门里。
小护士还没进来,这说明岳程他们不在,她一定是走到走廊尽头去找他们了。所以,现在正是对付这小混蛋的最佳时机。
“小同志,请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有话跟你说。”她平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小警察走到了她身边。“有话快说!”他说道。
“我……我,觉得腿痛……刚刚不知道谁踢了我一脚,我的腿可能断了,你……你能帮我看一下吗?”她用左手指了指她的右腿,“我刚刚没感觉,现在突然痛了起来……好痛,……痛死了……”
那个小警察朝她指的地方望了一眼,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不可能断。”
“真的很痛,很痛,小腿都肿了,好痛啊,痛死了,痛死了……我要投诉,你们警察打人!我要投诉!”她咬住她的左手,哭起来。
“哪有肿啊?”小警察不耐烦地顶了一句。
可能是知道那是自己所为,小警察厌烦地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朝她所指的小腿看去。正当他低下头的一刹那,她慢慢抬起了左腿。
“是右腿,你别搞错了。”她抽抽噎噎地提醒道。
“我知道。”
对方完全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要抬起左腿,真的探头去检查她的伤口了,这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抬起的左腿敲在他的后颈,同时右腿抬起,一下子夹住了他的脖子,这一招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他好像准备反抗,但她的速度更快,她直起身子,毫不犹豫地用手上的回形针朝他的左眼戳去。
“啊!”小警察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这时候,他感受到的可能不仅仅是剧痛吧,应该还有恐惧。哈哈,我好疼啊,我好疼啊!我完全理解你,小同志。她松开他,跳下床,飞快地跑到垃圾桶边,抓起里面的那个空盐水瓶,就向他的后脑勺砸去,他应声倒了下去。她知道他身上有枪,她可以用枪打死他,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弃之不用,她对枪声不熟悉,不知道有多大的音量,也不知道那样的音量会带来什么后果,而且,现在时间紧迫,还有另一个人需要制服。希望她是一个人。
门把手动了。小护士来了。
果然是一个人。运气!
她连忙躲到了门背后。
“嗨!他们马上就来……”小护士一边说,一边走进了病房,可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她看见那个小警察倒在病床上挣扎,“你怎么啦?”她惊慌失措地冲了上去。
小警察没回答,剧痛和失去眼睛的担心使他无力回答任何问题,而且,她也没办法再问第二个问题了。容丽不允许。
她已经潜到了小护士的身后,手里还拿着那个刚刚用过的盐水瓶。她想象自己是在砸一个海南西瓜,期待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啪嗒”“啪嗒”,但是也许是她的力量不够,她只看见小护士倒下去,却没有听见她想听的声音。她低头检查了一下小护士的脑袋,令人遗憾,她发现目标中的头骨并没有因重物袭击而变成开放式。好吧,也许我毕竟不是一个暴力型的罪犯,我的爆发力还有待提高。我应该好好练习,但我今天没有时间了。
她开始脱小护士的护士服。小护士身材圆胖,她想,这身衣服她应该还能套得上。
当她走出病房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完好无损的盐水瓶,心想,盐水瓶的质地还真硬,不知道要砸多少个脑袋才能弄碎它。
这时候,她隐隐听到了那个小警察的说话声,她明白他在打电话求援。
岳程接到罗小兵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急诊部门口了。他没想到,他仅仅离开了那么几分钟,一只手被铐在床栏上的容丽就能击伤两个人得以脱逃。要不是上司来电话,他也不会离开,他想趁这空跟另一个下属一起把那东西买来,而且他还安排了小陈在门口的,他人呢?上哪儿去了?
“头儿,她用东西扎了我的眼睛,跑了……”小兵刚刚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说。妈的,他当时就想骂人,小兵,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个受过训练的刑警会斗不过一个中年妇女?是不是太大意了?肯定又中了她的圏套!我临走时是怎么说的,不管那女人说什么,都不要理,可是你做到了吗?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不肯,非要守在病房里!买个卫生巾就这么丢脸?……现在,我希望你的眼睛没亊,希望你没事!
“你怎么样?”岳程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问道。
“我……我还可以。”
“坚持住,我马上到。她走了多久?”岳程一边说,一边快步朝前走,这时他看见小陈大摇大摆地朝通往那间病房的走廊踱去。混蛋!
“刚走。”罗小兵低声。
“多久。时间,给我时间!”岳程吼道,小陈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转过身来,一脸尴尬。
“几秒钟,也许三四秒。”
“好,我们马上到。”
他看了下表,现在是夜里九点四十五分,医院急诊部人不多,但他知道容丽是穿着护士服走的,在医院里要找一个护士,可没那么容易!有你的!容丽。不过,如果你才离开三四秒,恐怕你还没能走出急诊部,因为从那间病房走到外面至少要三分钟。所以,你现在应该还在医院,也许,还在病房附近。
“头儿,我去上了下厕所。”他走近时,小陈讪讪地说,随后又问,“出什么事了?”
他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