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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迷宫蛛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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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丽又想走,陆劲再度拉住了她。
“收回就收回吧。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他道,“花里的毒是你自己弄的吧?”
她一惊,站住了,但没有说话。
陆劲说:“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舒云亮不可能做这样的蠹事,如果他要杀你,他有一百个方法干脆地解决掉你,他自己曾经是刑警,他是个行家,他知道怎么收拾现场,他完全没必要弄束花给你,这不是等于给你机会发现他的罪行,然后告发他吗?而且,就算他企图用花里的毒毒死你,他当晚自己就可以把花清理掉,完全不必去雇用什么民工第二天再来抢花瓶,这太戏剧化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你自己弄的。”陆劲平静地注视着她,“那个建筑工人也是你雇的吧,还有你的昏倒,你头上的伤……你演了一场戏,对不对?”
容丽的脸上慢慢绽开笑颜,但仍然没有说话。
“你的目的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吗,容丽?”
“我贸然对你们说他要杀我,你们肯定不信,因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公安分局局长!可我自从发现家里的那盒录像带不见后,我就肯定他想杀我灭口。因为从那天起,他对我的态度就有了变化,这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出来。有一次,我发现他在我身后瞧着我,样子很吓人。还有一次,他约我在茶坊见面,整个晚上,他都心神不宁的,他还恶狠狠地对我说,‘抓住我把柄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容丽笑着说,“我承认,我又做了不该做的事。但至少,这的确引起了你那位警察朋友的重视,不是吗?如果我不做这些,他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当然,我做得并不高明,我知道破绽很多。”
陆劲温和地看了她一会儿,朝她笑了笑,说:“容丽,我以前有个笔友曾经对我说,他不懂什么是‘相对论’,但他很喜欢‘相对’这个词,”他发现容丽正充满兴趣地看着他,“他说,世界上的任何事其实都是相对的。他特别提到了‘破绽’这个词,他说,破绽也有相对性。对小儿科的罪犯来说,那也许是他的疏漏;而对聪明的罪犯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新的计谋。”
容丽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你的朋友说得很有道理。”隔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跟这个朋友通了好多年的信,我女朋友刚背叛我时,他曾经写信提醒过我,他那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得。他说,贱人的贱,旁边有个‘贝’宇,你要看好你的钱包。可惜,我没看好。我那时候,太想挽回她的心,我什么都愿意给她……”他望着她,“也许你不信,容丽,我一直觉得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之一,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他。”
容丽温暖的大手朝他伸了过来,她摸了摸他的脸,不知为何,他没躲开。“陆劲,知道我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喜欢你吗?”她眼神温柔,充满了慈爱,像晚年的宋庆龄,“因为你懂得感情,在我认识的人中,这样的人很少。”
她的手指拂过他胸前的纽扣。
“好好爱你的女朋友吧,我说妒忌她,其实是骗人的。我纯粹是恶作剧,想看看被人深爱的女人气愤的模样……其实,我没有喜欢你到那种程度,我对你只是喜欢,像喜欢一个可爱的弟弟那样的喜欢,像喜欢一个朋友那样的喜欢。当然,我也幻想过跟你有点什么,但那是我的惯性思维,我对每个长相不错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幻想,我控制不住,我脑子里好像有个小电影机器……我小时候戴一副眼镜,一年四季都穿一件蓝罩衫,十八岁的时候,就有人叫我阿姨了。”她微微笑着,声音却异常凄凉。“也许……幻想能令我能感觉离幸福近一些。”隔了好久,她才说。
宋正义是在午休的时候接到那个电话的,当时他正在打盹,那个电话把他从梦中惊醒,他翻开电话显示,发现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哪里?”他懒洋洋地接了电话。
“是宋正义吗?”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里冲了出来。
这声音很陌生,他猜想是他的某个病人或病人家属,但听口气又不像。
“对,我是。”他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金小慧的朋友。”那个女人说。
金小慧!这三个字差点让电话从他的手里掉下来。
“你说什么?你说你是谁?”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很奇怪,虽然他并不喜欢金小慧,更谈不上爱她,但自从她死后,他却经常梦见她。在梦里,她总是那副受气包的模样,刚刚被他打过,正蹲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一只手还颤颤巍巍地挡在胸前,好像是怕他再给她当胸一拳。说实在的,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最令他心动。
“我是金小慧的朋友。”那女人的口齿很清晰。
他的心莫名其妙地一紧。
“找我有事吗?”他问道。
“我才知道小慧已经死了。”那女人叹了口气。
他没吭声。
“小慧在临死前,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她停了一下,“她说起了你。”
他心里一惊,随即冷冰冰地答道:“这不奇怪,我们曾经交往过。”
“她去验过伤了,给我寄来了两张照片,她说,那是你打的。”
他握住电话,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
“她还说,你曾经威胁要杀了她……”那女人的声音慢慢由低转高,“她还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我不想在电话里说。我只想告诉你,看了那些照片,我觉得你是个畜生!我为小慧感到难过!我会把她的信和照片交给警方,同时也会发到你所在的医院!姓宋的!不把你搞得身败名裂,我就不姓张!”说到最后一句时,那女人的声音陡然变得螅浩嗬髌鹄矗握逄眯木馓娴P恼馀说睦岽拥缁袄锷斐隼矗テ扑牧场
“你姓张?”他在慌乱中听到了她的姓氏。
那个女人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声音越来越响。
“畜生!是你杀了小慧对不对?你这猪狗不如的王八蛋!除了会打女人,你还会干什么!你是你妈生的吗?你妈从小是不是喂你厕所的尿才把你养大的?你妈是不是也让你打死了?你个臭王八蛋!我告诉你,姓宋的!……”
他从办公桌前猛地跳起来,打断了对方歇斯底里的叫骂,低声吼道:“闭嘴!臭三八!”
那个女人顿时闭上了嘴。
“我不知道你今天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跟金小慧是交往过,但我连根小手指都没动过她!”现在,他的脑子很清醒,金小慧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你这狗娘养的!”那女人骂道。
他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来你是不相信有这封信。”
“哼!”他冷笑一声,现在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不错,小慧已经死了,这是个千真万确的事实。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只是,他没有挂电话。
“如果你想看到那封信,后天晚上八点。安庆路同北巷。”那女人声音低沉地说。
他想争辩几句,想告诉对方,他是不会去的,但是,对方的电话已经挂了。
“你说什么?她竟然药倒李亚安,然后拍下了她跟李亚安两人发生关系的录像,然后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此相要挟?”岳程觉得这条新消息简直骇人听闻,可以上小报的头条了。但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亚安会乖乖地付那800元的鲍鱼钱了。是啊,如果不想让自己深爱的妻子看见自己过去的丑态,他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身体的就是金钱的。相比之下,李亚安看来更愿意付出金钱。
“她认为这是一种爱的表示。”陆劲在嘴里慢慢嚼着一块口香糖,似笑非笑地说,“我相信,她的确是因为太喜欢他才会出此下策。”
“这哪是下策,这简直就是上上策!你不是说,在那之后,李亚安还真的跟她发生过关系吗?妈的,那她不等于成功了吗?”岳程真没想到,像李亚安这么自尊自大的人,背地里居然会窝囊到这种地步,连他一个旁人都替他感到脸红。
陆劲回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李亚安绝对不是‘一号歹徒’。因为我相信,我们的‘歹徒’先生是不会容许自己被要挟这么多年的。如果李亚安是歹徒,那他的被害人名单上应该有容丽的名字。”岳程说完这句话,感觉有种出了口恶气的快感。
“岳程,你好嫩哦。”陆劲道。
“妈的,你说什么!”岳程有点明白为什么在监狱里,陆劲会遭到那样的暴行了,这多半跟他那张不老实的臭嘴有关。有时候,他的确很欠揍。
陆劲笑道:“你不要以为,李亚安接受容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觉得恰恰相反。因为容丽一定会全方位地伺候他,最大限度地满足他各方面的需求。所以,那对李亚安来说,应该是一种享受,而且还是免费的,这有什么不好?他们现在仍有关系,要挟是一方面,容丽真的给了李亚安实实在在的享受,那才是最重要的。很多男人是可以身心分开的。而且,这种身心分开,大部分时候都很快乐。懂吗?”看到他在眨眼睛,陆劲想了想道,“就好比,贾宝玉最爱林黛玉,但是在生活上、生理上,袭人才最令他开心。”
妈的,从容丽居然说到了《红楼梦》,真的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陆劲的说教让他联想到了陆劲站在黑板前上课的模样,他懒得搭理,冷冷地问道:“他们现在仍有关系?”
“应该是的。”
“强。”岳程竖起大拇指。
“不过,应该也只是偶尔为之。”
“花瓶的事也是她自己弄的?她知不知道报假案是犯法的?”
“她是跟我说的,应该算不上报假案。”陆劲提醒道。
“录像带也没给你?”
陆劲“嗯”了一声。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岳程想到了自己的小姨,比母亲小十岁的阿姨,近几年处于更年期的她,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地向人诉苦,自己说的话也是前说后忘记,容丽即便不是“一号歹徒”,也肯定是个进入了更年期的女人。
“她很聪明的,别小看她。”
岳程哼了一声。
“对,她是很聪明,而且胆子很大,像她这样的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一回头,看见陆劲拿出了几张复印纸,“那是什么?”
“那四个嫌疑人的档案。”
“你还没看吗?”他反问。
“笑话!你五分钟前才给我!我怎么可能看过?其实你早拿到手了,就是藏着。”陆劲嘲讽道,“岳程,你去看仓库一定万无一失。”
“少废话,你看你的。”
陆劲低头看了起来。
这几个人的档案资料,岳程早就看过了。内容如下:
1、舒云亮:1960年出生,现年四十八岁。户藉地址:C区海防路35弄7号。
父亲舒友良,钢厂工人;母亲苏萍,饮食店服务员。两人分别于1994年和1999年去世。1980年,舒云亮从警校毕业,同年至F县公安局任普通警员,从亊刑警工作;1988年,调入E区交警队任普通警员;1990年,升任E区交警大队副队长;1995年,调入E区公安分局任刑警队队长;1997年,任E区公安分局副局长;2007年,调入B区公安分局任副局长至今。婚姻状况:1988年,舒云亮与顾雪洁结婚,2000年,顾雪洁被查出患有肝癌;2006年,顾雪洁因病死亡。目前单身。
2、容丽:1962年出生,现年四十六岁。户藉地址:D区公平路30弄61号102室。
父亲容克东,粮油店职工;母亲王芹,废品回收站职工。1974年,容克东在与其妻争斗中,脑溢血身亡;同年年末,王芹得鼻咽癌去世。容丽自此被叔叔收养。1977年,初中毕业后,到卫校学习;1980年毕业后,在S市第五人民医院实习;1981年转正;1990年辞职,经历不详;1997年1月进入S市D区社区医院当护士;1997年8月离职;1999年年初,进入S市爱康医院;2002年起任外科住院部护士长至今。婚姻状况:1997年8月与赵天文结婚,1998年12月赵天文自杀,容丽至今单身。
李亚安:1968年出生,现年四十岁。户籍地址:D区王家桥路342弄12号302室。
父亲李华,小学数学教师;母亲袁海珍,小学会计。1972年6月,李华患肺癌去世,同年12月,袁海珍与同亊庄克勤结婚。1981年进入B区第四中学初中部;1983年进入B区第六中学高中部;1986年中学毕业,考入S市第一医科大学;1991年,大学毕业,进入S市B区中心医院精神科;1995年升为副主任医师;1997年,在B区社区医院挂专家门诊;2001年进入唐山县精神病院任主任医师;2001年4月参与S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建立;目前为唐山县精神病院副院长兼S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咨询部主任。婚姻状况:2007年8月与郑小优结婚。
宋正义:1968年出生,现年四十岁。户籍地址:C区羊川路100弄6号304室。
父亲宋秉义,医生;母亲刘丹,纺织厂技术员。1985年,宋秉义与刘丹因感情破裂离婚,宋正义被判给母亲抚养。同年5月,宋秉义与同亊郑丽花结婚;1987年,刘丹与商人屠刚结婚。宋正义1981年进入S市H中学就读;1986年中学毕业后考入第二医科大学;1991年大学毕业,进入S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1996年升为副主任医师;1999年调入S市爱康医院外科;现为该医院外科主任医师。婚姻状况:未婚。
“看好了?”见陆劲从那堆资料里抬起了头,岳程问道,“什么感觉?”
“如果‘一号歹徒’授意曾红军给钟平的儿子取了钟明辉这个名字,那么曾红军的死也可能不是意外,他有可能是被‘一号歹徒’谋杀的,这点你同意吗?”
“我同意。”岳程点头。
“那么只要查一下,1996年谁有可能在曾红军身边就可以了。其实,单从时间上看,我觉得一个人最有可能。”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岳程道,“这段时间,只有这个人是空白,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但并不能就此肯定是这个人杀了曾红军,因为保不准其他人请了假,我已经找人去调查过另外三人在那段时间有没有请假记录了,可惜时间太久了,没查到。”
“那也没办法了,看来只好拿着照片过去问了。”陆劲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B区的两个钟明辉你派人去调查了吗?”
“今天一早就派人去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我们的广告登了之后,‘歹徒’先生会有什么反应。”
“他会很高兴的。‘歹徒’最喜欢钱了。”陆劲又拿起那四个人的档案看了起来。
舒云亮是在下午两点接到电话的。
“喂!舒云亮!”一个女人粗声粗气地在电话那头叫他的名字,听声音有点耳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女人不是容丽。
“是谁?”他定了定神问道,最近对陌生人的电话,他有点犯怵。
“认识金小慧吗?”
金小慧?他当然认识,那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可惜……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道。“我是小慧的朋友。她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这……有所耳闻。”
“她临死前给我写了封信。在信里面,她提到了你……”
“你说什么?”
“真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公安分局局长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啧啧啧……”那个女人在电话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说什么?金小慧在临死前曾经给她写过封信?
对了,好像听容丽说起过,金小慧这女人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写信,她在给陆劲当义工的时候,就曾经不断地给他写信。
可是,这女人在信里写到了我?她会说什么?听那女人的口气,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妈的,她会不会跟这女人提起那天的事?
“这位小姐……”一想到这事,他就感觉额头出汗了,他慌乱地掏出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位小姐,你贵姓?”
“我姓张。”她冷冷地回答。
“小慧……”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对方就恶狠狠地打断了他。
“别废话!我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就后天晚上八点,在安庆路同北巷见面。”
“喂……”他还想再问点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后天晚上八点,在同北巷见面。
同北巷在哪儿?金小慧到底跟对方说了什么?
他想喝水,没想到一不留神,就把茶杯打翻了,茶水迅速在他的办公桌前蔓延开……
容丽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她竟然一点都不好奇。
“喂,是容丽吗?”那个男人在电话那头问她。
“嗯,是我。”她毫无热情地答道。
她猜应该不是病人或病人家属,听口气不像。
“金小慧认识吗?”
金小慧?容丽感觉自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是谁?”这三个字就像一个控制不住的喷嚏,自己冲了出来。
“嗯……我是金小慧的朋友。”
“我不知道她还有男性朋友。”她直言不讳地说。
“我是她的同学,我是审计公司的,关于财务方面的事,她经常来请教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姓王。”这个男人温文尔雅。
“姓王?……我没听说过。”她镇定地说。
“没关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前两天收到一封她的信,今天我打电话到她的单位,本来想找她的,但她的同事告诉我,她已经死了。我真没想到……”这个斯文的男人似乎觉得说出下面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我突然发现,我手里的这封信,是她临死前写给我的,邮戳日期是3月9日。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信里的内容,就很有点意思了。”
邮戳是3月9日。难道是她离开家时寄的信?
“我奇怪,为什么你会打电话给我?王先生。”容丽轻轻拂过额前的头发,并朝身边走过的一个同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知道打电话给你很冒昧。如果,她的信里没提到你,我当然不会……”那个男人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坦白地说,我觉得她的死跟你有关,容小姐。”
你干的!就是你!你这个赔钱货!肯定是你!从小到大,容丽就是听着这样的指控长大的,她自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住进叔叔家后,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样的指控,无论什么事,不管是打碎碗还是把米饭掉在了桌上,婶婶都会把这些怪在她头上。在有过无数次挨打的经验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被恶意攻击时,应该首先弄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真实意图,而不是为自己争辩。比如婶婶当年冤枉她摔碎碗,其实是在惩罚她花了他们家的钱。那么这个人指控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决定先保持沉默,看看对方接下去会说什么。
那个人没等到她的辩解,似乎也没觉得意外,过了一会儿,他说:“如果你对那封信感兴趣的话,后天晚上八点,到安庆路同北巷来……”
容丽想开口,但又止住了。
许久许久,两人都不说话。
最后,她终于听到对方“咔嚓”一声挂了电话。
李亚安正在开车,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妻子郑小优,一接电话,才发现是个陌生男人打来的,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
“是李亚安吗?”对方直呼其名,看来不太可能是他的病人。
“对,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金小慧的朋友。”对方道。
“金小慧?”他没能掩藏住自己的惊讶。
“她是你的一个病人。”
“是的。”他道,他猜不出对方想说什么。
对方仿佛深吸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这与我何干?他差点脱口而出。
“你有事吗?”他问道。
“我前几天,接到她的一封信,看邮戳才知道,是她临死前寄给我的。在信里,她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我觉得这可能跟她被杀的案子有关。”那男人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
我的事?他有些意外。“她说了些什么?”他问道。
“这个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看了她的信之后,我觉得她的死并不简单。而且,”对方似乎是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事跟你有关。”
李亚安笑了出来。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敲诈。这辈子,他并不是第一次被敲诈。真有趣,敲诈者的口气都是如出一辙。
“你想怎么样?”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你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后天晚上八点,安庆路同北巷见面。”
果然是这样。
他冷笑了一声,道:“抱歉,得让你失望了,那天晚上我有约会。”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没过三秒钟,电话又响了,他的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他正准备拿起电话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敲诈者,却发现这次来电话的是他的太太郑小优。
“什么事?”他情绪还没稳定,有点烦躁。
“我忘了跟你说,我今天下午跟医生约好要去复诊,你能开车送我去吗?”
“下午几点?”
“两点。”
“没问题,你在家等我。”
她没答话。
“怎么不说话?”他问道。
“亚安,你怎么啦?好像有点不高兴。”她的声音细声细气的。
“对,有一点。”他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说,“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你昨晚上说梦话了,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
“不,我没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爱你,亚安。”
每次听到她说这句话,他都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当时,他们刚刚分手。
他本来是想把她从自己的生活里连根拔除的,他本来以为,只要把她从自己家赶走,就一切都会过去,但是他没想到,一个月后,当她突然站在自己的窗下时,他竟然会迈不动步子。她站在楼下望着他的窗口,想进去又不敢进去,她不知道,当时他就在她身后,他一直看着她,不知该走上去把她拥入怀中,还是该别过身去,假装没看见她。
他一直站在她身后等着她自己无声无息地离开,他希望她能自动走开,但是她却忽然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当时,她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爱你,亚安。”说完,她一扭身走了,他身不由己地跟了上去,跟了十几米,才猛地一下从身后抱住了她。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他想,肯定是不对的,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他无法控制。
那天晚上,他把她带回家,刚刚进屋,他就再次产生了要赶她走的念头,她也看出来了,但是她不说,只是双手紧紧抓住她的牛仔背包,在灯光下,她的指关节根根突起,闪着白光,她胆战心惊地望着他,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像一个等待判决的罪犯。
“我不能留你。”他艰难地开口了,“理由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我承认,是我把你带上来的,这是我的错。但是,你明白,我不能留你。”他看着她,很高兴自己把话说得干脆而清楚,但也许是说这番话时,他太专注于说话的内容了,竟然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
“亚安……”她叫他。
“走。”他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语气更干脆了,他几乎要为自己喝彩。
“亚安,我,我没想到……”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楚楚可怜,也非常美丽,但他丝毫也没有心软。
“别说了,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明白吗?”他厌烦地扫了她一眼。
“亚安……”她注视着他,张了张嘴,但没说下去。
“你还不走?想要我再推你出去吗?”上次他就是这么干的,他觉得再干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亚安,不是的……”她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困惑、惊讶和感动。
他意识到她是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
她望着他,又叫了一声:“亚安……”
他忽然就火了,暴躁地把外套扔在地上,吼道:“你快说!说完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懂吗!”
她盯着他,隔了半秒钟才说:“亚安,你哭了。”
他伸手摸了下脸,真的,自己在掉眼泪,而且好像已经掉了好一会儿了,衬衫领子都被打湿了。他很想告诉她,他并不是因为难过才流泪的,他心里没任何感觉,什么都没有!但是就像注意到了伤口,才会感觉痛一样,发现自己在流眼泪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真的哭了起来,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你……你,假如你还有点自尊的话,假如你神经还正常的话,你就该明白!你……”他指着门,想叫她滚,但他的嘴好像被粘住了,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愣愣地望着她,她可真美,她可真美,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还依偎在他怀里,用热乎乎的手掌抚摸过他的胸口,他真想再让她这么做一次,他还希望她能用软绵绵的嘴唇吻他的睫毛,让他像老鼠一样钻进她的裙子……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他的鼻子总是情不自禁地在空气里追寻着她的气息,他渴望闻到她的味道,而现在,她离他那么近,她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却不敢靠近……
他视线模糊地望着她,终于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艰难地朝她挥了两下手,他想她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但她没有走。她走过来抱住了他的头。
“亚安,我爱你。”她把脸贴在他的头发上,轻声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现在他每次听到她这句表白,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这如同走入龙卷风的中心地带,你知道这是不对的,你知道你会死,但是你想飞,只想飞……
他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优,”他对着电话里的她温柔地说,“我回去之前你先睡会儿,昨晚你太累了。”
“不累。我喜欢。”她道,随后便挂了电话。
昨晚她写小说写到半夜,她一直想把他们俩的故事写成小说。
“我不会给别人看的,我只想写下来。”她一直这么说。
他想阻止她,但看她写得那么投入,他不忍心破坏她的兴致。
第二天,简东平给元元打电话。
“元元,他们的反应很不一样哪。”他道。
“我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我现在好想知道谁会来赴约。”元元一边喝饮料,一边兴致勃勃地答道。
“我担心一点。”简东平的口气听上去真的有些担忧。
“你担心什么?”
“他们四个如果同时出现怎么办?你跟他们约的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这点我早想到了。”元元冷静地说,“我觉得应该不会的,因为杀金小慧的只有一个。按理说,只有凶手才会对我手里的东西真正感兴趣。我说得很明确,是金小慧临死前写的信。”
简东平好像想了一想,才说:“元元,我打个比方,就拿宋正义来说,假如他只是打过金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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