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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迷宫蛛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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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走过去,在那个书报亭里买了份报纸,顺便记住了这两人的长相。他想,如果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他还能看见这两张脸,或者在相同的位置看见做相同事情的人,那就证明他猜对了。
结果第二天清晨,他在门口打的时,碰见了前一天在马路对面打电话的那个人,有趣的是,这人仍在打电话,所不同的是,这次他靠在一辆车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份在便利店刚买的早餐。
他上了出租车后,这个人便开车跟了上来,一直跟到他的上班地点,然后,就把车停在精神卫生中心的斜对面。直到中午,这人才开车离去,但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个位置,又出现了另一辆车。这两辆车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车很旧,不干净也不起眼。
精神卫生中心共有两个出口,那辆车停在正门的出口。照这情况,他估计后门的出口应该也会有人站岗。于是,他利用工作的间隙时间,连续三次走到大楼的另一边。透过走廊的窗户,他看见一辆车始终停在斜对面一条小弄堂的门口,虽然只露出半个车身,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在走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花了点时间考虑警方这一举措背后的意义。他们盯他的梢,当然不会是为了保护他,他们是想通过他找到邱元元,也想找到那个容丽背后的人。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连间接证据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跟踪他。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如果是他绑架了邱元元,他必然会去藏匿她的处所。他们猜对了,他是会去的,但是得在甩掉他们之后,他不会轻易把筹码扔出去。
他用几分钟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走到隔壁办公室。他知道这位同事下午一点要去市里一家医院看门诊,他请求对方出门时带他一程,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不用自己的车。这位同事跟他认识多年,也没有问。他上车的时候,还告诉这位同事,他的头有点晕,想在后座上躺一会儿。
就这样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他躺在这位同亊的后座上,顺利地脱离了警方的视线,离开了精神卫生中心。
下午一点半左右,岳程连续收到四条消息,第一,宋正义的不在场证明得到了证实,由于那天晚上他身上的香水味异常浓烈,所以有人记得他。那人是医院药房的一名男药剂师,他是在门诊部的男厕所碰见宋正义的,当时宋正义正好从里面出来,这位药剂师差点被他身上的香水味熏倒,所以他特意跟了出来,想看看宋正义是不是个女扮男装的变态,他看见宋正义上完厕所后,直接回了急诊室。提到香水,岳程想到,那天晚上在容丽的陈尸地点,他没有闻到浓烈的香水味,所以至此,宋正义的杀人嫌疑应该可以排除了。
第二,那天晚上,除了宋正义外,另有一个挂急诊的病人家属看见过舒云亮。据这个人说,舒云亮在他旁边坐了大约二十分钟后走出医院,当时应该是十点出头。容丽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十点十五分至十点二十分之间,也就是说,舒云亮离开医院时,容丽还没有死,所以,舒云亮也不可能是杀死容丽的凶手。
第三,鉴证科在李娟提供的箱子内侧找到两枚清晰的指纹。根据比对,它们跟李亚安妻子的指纹不相匹配。
第四,李亚安自中午乘坐同事的车离开精神卫生中心后,便不知所踪。
“小王,下官路的旅馆信息查得怎么样了?”他问王东海。
“查过了,那条路上只有两家旅馆,但没发现陆劲的住宿登记。”王东海说。
“继续查,也许有出租的民宅或小茶坊。”岳程望着墙上的电子监视器,那上面显示,陆劲现在就在下官路附近。今天早晨九点,他曾离开过那个区域,前往B区,在联华路一带逗留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中午过后,他又回到了D区的下官路。陆劲为什么会出现在B区的联华路?
岳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答案,户籍资料显示李亚安的母亲袁海珍再婚后就住在那条路上。
下午两点五十分左右,李亚安赶到了约定地点——小鱼胡同。
所谓的小鱼胡同,其实是一家名叫“小鱼之家”的小咖啡馆,因为所处的位置是在一条小弄堂的尽头,所以陆劲管它叫“小鱼胡同”。陆劲以前跟他提起过这家小咖啡馆,但他记不清地址是在下官路39弄还是在139弄了。本来是该问清楚的,但陆劲来电话时,旁边正好有警察在,他不便提问。后来,陆劲又再没打过电话来,他又不敢打陆劲的手机,怕警方追踪他的电话,所以,他只能靠模糊的记忆在那里摸索着找找看了。为此,他还故意提前半小时到达下官路。
事实证明,他的记忆力还算不错,他先找到了39弄,扑了空;接着来到139弄,走到弄堂的尽头,“小鱼之家”的陈旧木头店招牌,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陆劲比他晚到三分钟。
“你来啦。”
看着陆劲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他克制住了向对方猛扑过去的冲动,冷冷地说:“我早到了。”
陆劲叫了杯冰咖啡。
等服务员把两人的饮料送上来后,李亚安直截了当地问道:“好吧,你想怎么样?”
“元元在哪里?”陆劲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绑架了我的妻子。你的那张画还在我抽屉里。”
他不打算一开始就抛筹码,他坚信任何事都不能心急,虽然他现在的确很急,但还是得慢慢来,慢慢来……
陆劲仿佛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把目光移向他身后,莫名其妙地丢出一句:“我昨天去看了罗秀娟的表妹。”
罗秀娟这名字他知道,但是她的表妹……他不明白。
“表妹。她是个重要人物吗?”他半带嘲讽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灭口了。”陆劲漠然地说,”她知道罗秀娟的很多事。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连罗秀娟都不认识。”
这女人我当然认识,她在马路上扯着我的袖子一个劲地追问,你们以前工作的医院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你最后看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我不认识。”他耸了耸肩,淡然地回答。
“罗秀娟就是死在舞厅对面小巷子里的那个女人。是你杀了她。”陆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负责杀人,容丽负责写留条,你们两个分工明确。容丽之所以会同意参与,是因为你对她说,杀这个人可以迷惑警方的视线,这也对,她对容丽来说是个陌生人,她没有杀人动机。再说,她还有不在场的证明,她在那天晚上喊了一个男按摩师整夜在家陪她。但是很不凑巧,那天容丽打的一个电话让他听见了……”
“陆劲!”他打断了对方的唠唠叨叨,他可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不错,他是结果了这个女人的性命,但那又怎么样?她的死给谁带来了伤害?影响世界和平了吗?她看上去也并非善类,再说,人总要死的,他道,“我对这个女人的死没兴趣,我对容丽也没兴趣,我只希望你能尽快告诉我,我太太在哪里。这才是我同意跟你见面的原因。”
“你太太?”陆劲嘴一歪,眼神锐利地朝他射过来,“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句话差点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揪住了陆劲的衣领,低吼道:“你说什么?你把她怎么样了?”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太紧张,他说完这句,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肺好像漏气了。
陆劲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等他咳完了,才声音低沉地说:“我说的是郑小优。她不是在2001年年末自杀了吗?她不是从百货大楼的最高一层跳下来死了吗?”
“什么跳楼!胡扯!”他胡乱地争辩了一句。接着,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被烧得支离破碎的脸,他仿佛又听见了她醉醺醺的说话声,“亚安,为什么你约我来这里?好危险啊,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放心吧,没人会看见我们。我事先来这里踩过点了。”他低声安慰她,笑嘻嘻地戴上了手套,同时看了一眼手心里的打火机,“你真坏啊,你真坏。”她呢喃着,嘴里喷出的浓重酒气令他作呕……
“什么跳楼!”他又机械地重复了一句,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补充了一句,“这些陌生人的事跟我无关!”接着,他猛然放开了陆劲。
陆劲回头对身后一脸紧张的服务员笑了笑说:“没事,我们闹着玩。”
那个女服务员松了口气,她捧着盘子又走到吧台后面去了。陆劲回过头来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我是在胡扯,她不是跳楼死的,她是被烧死的。你给她买了漂亮的衣服,让她那天跟你在百货大楼里约会,然后灌醉了她,把她烧死了。她不是自杀,是你杀了她。但是,也许是缺乏经验吧,你没能把她的整张脸烧毁,这意味着你后来不得不多杀一个人,那就是童雨的母亲,因为是她认的尸。”
他的脑子在经历过短暂的休克之后,又渐渐恢复了活力,他现在明白,陆劲今天要跟他说的不仅仅是邱元元的事,而是要跟他算总账。他决定耐着性子听听对方能说出些什么。
“童雨?我只知道她是个精神病院的病人。我跟她不熟。”他喝了一口冰可乐,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陆劲靠在椅背上,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小……”他想说妻子的名字,但不知为何,他却在这里卡住了,“我想知道我妻子的下落。”他小心翼翼地绕开了这个名字。
“如果你现在就告诉我元元的下落,并且让我先找到她,我就告诉你,‘童雨’在哪里。”
童雨,童雨,这个名字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脑门上。
“够了!陆劲!我妻子不叫这名字!”他怒气冲冲地嚷了一句。
陆劲的脸像幕布一样沉落下来,他盯着李亚安的脸,沉默了两秒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故事吧,我从头讲起。”
“我不想听!”他抗议。
但陆劲没理他,自顾自说了起来。
“先来说说‘一号歹徒’。‘一号歹徒’是警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追捕的连环杀人犯,她写信告诉警方,她杀了二十五个人。警方已经确认容丽就是‘一号歹徒’,我想这一点你也一定心知肚明。”陆劲语调平静地说。
他听出这句话里有明显的诱导成分,便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她是这么伟大的人物,如果知道的话,我会请她签名的。”
陆劲没理睬他的调侃,继续说道:“我跟‘歹徒’是笔友,我们的通信从1985年一直持续到2000年的年底。在这期间,我们从来没见过对方。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个喜欢在信里宣泄自己想法的人,有些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不管她有没有做过,她都爱说一说,或发表点评论,”陆劲停顿了一下,“但是,她最后给我寄的那几封信话少了,说话变简洁了,有时候,甚至只有几个字,简直就是惜墨如金。而且最有趣的是,当我知道‘歹徒’是容丽之后,我突然想起,她曾经给我打过电话,那是我们通过的唯一一次电话,电话是男人的声音。”
“也许用了变声器。”他忍不住插了一句。
“不,那是你打的。”
“不要信口雌黄,拿出证据。”他镇定地提醒道。
“别急,慢慢来。”陆劲道,“这个男人冒充‘一号歹徒’,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结果在接下去的那封信里,他真的寄来了几张女人的照片。大概是因为打扮不同,或者是容丽长相太平凡吧,我一开始根本没注意那是同一个人,直到最近,我才发现,这就是容丽,只不过照片是在她不同时期照的。也许你不知道,容丽在跟我通信时,一向都很谨慎,警方没有在她给我的信里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是指指纹汗液之类的东西。容丽的身份被我猜出后,我一直在想,一个自始至终都如此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轻易地把自己的照片寄给我?而且,不是一张,还是四张。还有另一点,让我觉得更不可思议,警方居然在她寄给我的照片上发现了她本人的指纹。哈哈,我想如果这是容丽本人做的,她那天一定喝醉了。”陆劲的眼睛炯炯有神,“后来,直到警方在容丽家搜査到我给她的信,我才恍然大悟。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他扫了一眼陆劲,没搭腔。
“我发现少了几封信,从2000年年初到年末,一共是四封,那是我最后写给她的几封信。为什么会单单少了这几封信?她扔掉了吗?我想这不可能,因为警方告诉我,她把我寄给她的信都放在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里,外面还系着蓝丝带,我相信如此爱惜这些信的容丽,是不会轻易扔掉它们的。那这几封信到哪儿去了呢?很简单,她没收到。但这不可能啊,既然她没收到我的信,怎么可能回复我呢?我明明记得曾经收到过她的回信。……我想答案只有一个,最后那几封信,是别人冒充她写的。在那个男人给我打电话之前,我曾经写过一封信给容丽,我给了她一个新的通信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其实,是我约她给我打电话的,那时我很好奇,很想听听她的声音。我听到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那个男人也告诉了我一个新的通信地址。”陆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好像洞穿了他的心。
“容丽没收到我的那封信,她自然不知道我改变了地址,所以她即使后来给我写过信,我肯定也收不到。至于我的信,我寄到了那个男人指定的新地方,容丽对此一无所知,她那里自然不会有那几封信,它们应该都在那个男人手里。在我收到照片并作了简短评价后不久,这个假冒的‘歹徒’就让我把他寄来的信通通寄还给他。幸好,我没那么傻,我要求对方先寄还我的信,这一点似乎把他难住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收到过‘歹徒’的信。”陆劲笑了笑,问道,“是不是容丽把信藏得很好,你没找到?”
他对陆劲的诘问不予理睬,也不想反驳,他觉得在这种时候保持冷静的头脑才是至关重要的。
“你喜欢说就说吧。不过请快点,我毕竟不是来听故事的。”他道。
“好吧。我认为这个男人冒充容丽跟我通了最后那几封信,照片也是他寄的,容丽的指纹应该也是他故意印上去的。”陆劲坐直了身子,问道,“那么,他的目的何在?很简单,想害她。他想为以后把容丽推到警方面前做准备,而且他觉得这么做很隐蔽,大家都会以为,那是容丽自己的疏忽。但如果你了解容丽的话,就该知道,以她的性格,她不可能出那么大的纰漏。”陆劲喝了一口冰咖啡继续说,“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歹徒’要自己跳出来跟警方叫板?甚至还自己列出了一张二十五人的被害人名单给警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故意引起警方的注意?在杀人方面,她一直都相当低调,只要看看她的那些被害人就知道,她大部分时候都以意外来掩盖谋杀,这种跳到前台,自己告诉警方,我杀了人,还刻意留下字条侮辱被害人的做派不是她的方式。”
“另外,我第一次看那张被害人名单时,就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有的被害人身边放有巧克力或别的甜食,有的却没有。‘一号歹徒’在跟我通信时,曾经告诉我,她习惯在做坏事的时候吃点巧克力,因为这会让她兴奋。容丽死后,警方做过调查,他们发现甜食组的被害人都跟容丽和宝藏有关,而另一组呢,跟容丽几乎都没关系。所以,我的结论是,这张被害人名单是合成的,里面有两个杀人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
李亚安猛吸了一口杯子里的冰可乐,他看见冰块在可乐里翻滚了几下。“接着说。”他道,现在他也想听下去了。就像有人在做一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答案的数学题,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对方是怎么解开这道题的,他无法抑制这种好奇心。
“虽然有两个杀人犯,但是他们的动机却各不相同。先说容丽,容丽嗜钱如命,她只会为钱杀人,她的动机就是为了宝藏。她觉得是我偷偷把宝藏藏了起来,所以她参与这个计划是为了把我逼出来。因为在监狱,她是无法跟我谈交易的,我也无法把东西交给她。至于第二个凶手。他的动机应该有两个,一是为了杀容丽,二是为了让容丽背黑锅。他希望警方把他杀过的人都算在容丽头上,等容丽死了,这些血债就从此一笔勾销。”陆劲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当然。他觉得,如果能在这过程中,获得点意外之财,也没什么不好。其实这是个意图谋杀‘一号歹徒’的案子,整个计划就是为了杀她。”
“这么看来,两个凶手之间关系并不好。”李亚安接口道,他知道自己在这时候插话并不明智,但他还是说了,这完全是身不由己。
“很难说,容丽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同谋的,也很信任他,否则她最后也不会死在这个人手里。”陆劲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打着节拍,“这个人设计了整个行动计划。他说服容丽,既然在陆劲的老家能找到二十多万,那就说明陆劲一定私藏了那笔宝藏,只有把他从监狱弄出来,才有机会逼迫他说出宝藏的藏匿地点,而只有引起警方的注意,警方才会把他从里面弄出来,那么该怎么引起警方的注意呢?那当然得炮制出一个超级杀人狂的故事出来。你们告诉警方,你们会不断杀人,直到陆劲答应你们的要求。……听出什么来了吗?”
“什么?”他很茫然。
“这个计划很荒唐。你们杀些不相干的人,关我什么事?即使我手里有宝藏,我为什么要为那些陌生人的生命买单?难道我是这么博爱的人吗?”陆劲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说服容丽相信我会献出宝藏的?这可是她之所以会参与这个计划的关键。”
“别随便指控。”他严肃地提醒道。
陆劲笑了笑。
“让我猜猜,你跟她说,陆劲会交出宝藏的,因为他想立功,他想通过这个方法获得减刑。任何罪犯,一旦被带出监狱,品尝到自由的滋味之后,都迫切想要早点出去。更何况,陆劲很狡猾,也许还把宝藏分开放了,这样,他只要交出一部分宝藏,就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容丽问,难道他就不会逃跑吗?他不一定非要取悦警方。你说,我了解他,他不会逃跑,因为他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逃亡生涯不会给他带来他想要的生活质量。而且他也没地方可去,他没亲人也没朋友,他对未来不抱希望,也没精力东躲西藏。最重要的是,他逃不了,A级通缉令会让他无处藏身,不出一星期,他就会被押回来。所以,两相对比,我觉得陆劲献出一半宝藏换得减刑的可能性最大。只要得到了宝藏,我们当然就不必再杀人了。我们获得了宝藏,陆劲获得了立功的机会,而犯罪行为偃旗息鼓则是警方想要的。如此一来,我们每一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我们不再出手,事情就会很快过去,毕竟没破的悬案不只这一宗,只要有新的案子出现,警方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陆劲看着他,停顿了好长时间才说,“你在说服容丽这件事上,充分体现了一个心理医生的专业素质,你有能力让她相信你。”
李亚安没看陆劲,也没说话。他不得不承认,陆劲几乎猜对了九成,还有一成是,容丽本身就很喜欢这场游戏。每次写完给警方的信,她都兴奋异常,“我从来没玩得这么刺激过。”她总这么说。
“我知道这个人一直想要除掉容丽,我相信那些照片是他寄的,或许还是他拍的,因为照片很像是偷拍的,所以我想容丽自己未必知道它们的存在。”陆劲喝了一口咖啡,润了下喉咙,“我发现这些照片中有一张,容丽年纪很轻,可能只有二十多岁,所以我想,拍照片的人,应该是在那时候,也就是80年代就认识她了。”
李亚安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但仍没开口,他听到陆劲说:“从1984年至1990年,容丽一直住在B区一个老人家里。我看了你们的档案,发现在那段时间,只有你,最有可能认识她。你的户口虽然仍然在D区,但你却是在B区读的初中,这两个区相隔很远,从你就读的初中到你的户籍所在地,按照当时的交通,我想即使是单程也得花上一个半小时。我问过一些人,我知道,S市的初中很多都是就近读的,所以我怀疑,你当时就住在B区。你的邻居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邻居?”他完全没印象。
“就是钟明辉老人的女儿。”陆劲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自从1982年你父亲去世,你母亲再婚后,你就一直跟你的祖母生活在一起。我通过朋友査到了你祖母的户籍资料,你们当时的住址是B区松云路38弄1号203室,在你的隔壁,也就是204室,住着一位老人,他叫钟明辉,因为长期瘫痪在床,他的家人为他请了一位护士,这个护士叫容丽。李医生,请不要装失忆,你装得一点都不像。”陆劲尖刻地说,“1985年,你的祖母因为脑梗,某天晚上突然发生了状况,你知道隔壁住着一个专业护士,情急之下就敲响了她的房门,容丽用她的专业技能帮助了你的祖母。从那以后,你们就认识了。那一年,你十七岁,容丽二十三岁。我猜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对你另眼相看了。”
没错,李亚安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容丽应该算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糊里糊涂地跟她纠缠在一起的。他从来没喜欢过她,她不够漂亮,不够有吸引力,但是,每次她叫他去她的房间,他都不会拒绝,也许那种初尝禁果的滋味真的不坏吧。那时候,容丽好像也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二十三岁的第一次和十七岁的第一次有什么分别,他心里唯一清楚的一点是,他跟她好,是为了满足欲望,而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他,这一点曾让他非常得意,后来却让他痛苦万分。
他听到陆劲说:“她喜欢你,但你却不喜欢她。那也很自然,容丽在给我的信里就曾经暗示说她相貌普通,不引人注意,她对漂亮的女性,有一种强烈的妒忌心,她有毁掉她们的冲动。当然,这种冲动只表现在信纸上。我说过,她的犯罪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钱,她不会因为心理失衡就出手,因为她觉得那不值得,其实她是个很务实的人。”看见他皱了下眉头,陆劲道,“好吧,接着说。我今天早晨去拜访过你妈。”
他觉得自己的眉毛不自觉地往上跳了跳。
“你居然去找了她……”他喃喃道,如果不是陆劲提到,他大概已经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她说你已经有三年没去看她了。她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我跟她的感情向来很淡漠。”他本来觉得这种事无须解释,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多说了几句,“她对我,对我父亲都很不好。是我祖母用她的棺材本供我读完的大学。我大学毕业的前一天她病死了,我向邻居借来了丧葬费——借给我钱的人,就是容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事说出来,他只觉得说出来很舒服,这事他还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那时容丽可能经常给你钱吧?”陆劲问道,“她在钟明辉家干活时,经常偷钱。”
“只有那一次。我没有接受女人金钱的习惯。”他冷冷地回答。
陆劲笑了笑继续说:“容丽借钱给你,大概本来是想借此跟你确立关系的,但是她打错了算盘,你妈告诉我,就在你大学毕业后没多久,你就结识了一个新的女朋友,这对容丽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她后来还因为钱的事被钟家赶出了门,走投无路的她,最后决定远走他乡,去寻找我跟她在信里说过的那笔财宝。我想她是为你离开S市的。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想从此跟你断绝来往。我想她在临走前,应该告诉过你,她要去哪儿。”
李亚安低头望着杯子里的可乐,1990年那晚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他们是在小区附近的那家杂货店门口道的别。当时,他正兴冲冲要赶去跟新女友约会,他不想迟到,但他刚走出小区大门,就被专门候在那里的容丽叫住了。他知道她要走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早就不想再看到她了,但是因为她曾经借钱给他,还不用他还,所以,在情在理,他都得跟她道个别。她倒也没哭,很平静地对他说:“我要去的地方离黄山很近,等安定下来,就给你写信。”
他笑了笑,比她还平静地说:“那你以后去黄山旅游就方便了,我祝你一路平安。”他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了一眼她背后那家杂货店里的挂钟,差五分七点,那时候他手头拮据,连表都买不起。
“到时候,欢迎你来看我。”她的语调略有些伤感,但马上又夸张地咧嘴一笑道,“我陪你去黄山玩。”
他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自他十七岁以来,他们之间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已经断断续续维持了五年。随着他日渐长大,他心里越来越清楚,自己之所以会接受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方便,她总在那里,随时准备向他奉献,他好像没理由拒绝。但是,现在他既然有了女朋友,他就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我不会来看你了,我会结婚的,跟我现在的女朋友。”当时,他断然拒绝了她。
她仰头望着他,出其不意地拉了下他的手,笑着说:“结了婚你也可以来看我。说不定我也会结婚,但这没关系,我永远都欢迎你。”
她就是这样笑着走了,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也明白她很伤心,但他没放在心上。
“你妈告诉我,你跟你女朋友恋爱了三年,本来准备在1993年结婚的,但就在结婚前夕,她突然提出分手。”陆劲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懒得搭腔,便沉默地听了下去,1993年那段恋爱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一段回忆。但他的母亲,那个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女人,可能已经毫不在乎地向陆劲和盘托出了,臭嘴!他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听说你把准备结婚的房子都装修好了,婚宴都订好了,但是她却突然变了卦,原因是她有了新的男朋友。其实也许在向你提出分手之前,她就已经跟那个男人来往很久了。你妈说,她很庆幸当初没有给你女朋友见面礼和彩礼钱,否则,那笔钱一定打了水漂。那是1993年。那一年,你二十五岁,很失意的一年。”陆劲冷漠地评价道,“再回头说容丽,她是1990年年底在黄山脚下的鹿角镇跟那里的民警曾红军结婚的,其实她用的是假名,也没领过结婚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本亊让别人相信她,顺从她,她的丈夫就是那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人。我猜想,她结婚后,应该给你写过信,你本来是无意理睬她的,但自从1993年那次婚变后……虽然没结婚,差不多也可以算婚变了吧,请原谅我的用词……我是想说,因为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所以,为了散心,你就真的去看了一次容丽,你们的关系就这样重新建立起来了。你一共去看过她三次,这足以动摇她在那个小镇扎根的信念,反正她本来就没正式结婚。再说,她的丈夫后来应该开始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因为你每次去,亊后,她老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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