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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蜀-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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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他心里更不舒服,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阿爹,你今天叹的气也未免太多了些吧。”王凌的儿子王广忍不住说了一句。王广原本在洛阳做尚书,这次天子给王凌传诏,特地让他来了。大概也是想利用父子之情,让王凌好接受一点。
    “公渊,你不知道啊。”王凌拍打着城垛:“为父征战一生,没想到老来晚景凄凉。现在只不过是魏霸有意取营州立威,朝廷就要派田豫驰援,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摆啊。”
    王广摇摇头:“阿爹,你太轻敌了。由此可见,朝廷派田将军来支援你是非常必要的。”
    “轻敌?”王凌眉毛一掀,有些不快。他年轻的时候因为被叔父王允的事牵连,得子晚,三十岁以后才有儿子,每个儿子都是人才,难免有些宠溺,搞得有些父不父,子不子的,连最讲礼的王广居然当面指责他轻敌。
    “阿爹,你可不能因为魏霸年轻就轻视他。”王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气不对,连忙缓和了语气,轻声细语的解释道:“你想想魏霸的战功是怎么来的?新城之战,他击败了当时的骠骑将军,现在的大将军,关中之战,他挡住了大将军曹子丹的步伐,夺走了关中。襄阳之战,他击败了陛下的亲军。入武陵,他打败了吴国最著名的战将陆逊。和李严出南阳,他再次击败大将军。他的对手哪一次是弱者?”
    王凌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反驳王广。王广说得没错,魏霸的几个对手都是天下著名的将领,可是他一路踩着他们走了过来,足以证明魏霸的能力非同小可。
    “可是,他初到广陵,实力有限。”王凌侧过头,斜睨着王广。“莫非他现在就能发动攻击?再说了,他也没有骑兵啊。”
    “魏霸没有骑兵,可是他有战船,我们不能下海追击,他却可以沿岸袭击,防不胜防。有骑兵支援策应,终究比步卒好一些的。”
    王凌轻叹一声,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他觉得这些骑兵应该由他来统一指挥,派个田豫来算什么?他和田豫的交情很一般,配合起来未必能得心应手啊。
    “可惜,你姑父不肯出山,要不然的话,他来多好啊。”
    王广没有接话。他的姑父就是郭淮。郭淮在陇右战败,逃归故里之后,闭门读书,不肯再担任军职,竟似要以此终老的意思。这让朝廷非常不满意,现在就算他想复出也没机会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以郭淮的能力,现在不会比田豫差。
    当然了,郭淮就算出仕,朝廷也不可能派他到青州来。有亲戚关系的人不能在一起做官,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王凌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这么说,不过是感慨而已。
    父子俩人一边说着,一边沿着城墙向前走,别驾王基迎面走来,步履匆忙,神情严肃。王凌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紧。王基很少会出现这种表情,一旦出现这样的表情,通常说明他遇到了棘手的事。
    “伯舆,怎么了?”
    “使君,布市的生丝价格连续十天上涨,已经涨到了原先的两倍。”王基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清单递给王凌。王凌看了一眼,顿时眉头紧皱:“这是有人在大量收购生丝?”
    “使君明鉴,不仅有人在大量收购生丝,而且有人在收购成品,特别是那些高档成品。”
    王凌不敢怠慢,就站在城墙边,仔细的看了起来。兖州的襄邑失守之后,青州就成了朝廷丝织用的主要供应地,重臣们的官服,宫里的服饰,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丝织品。如果有人大量收购原料和成品,必然导致宫中用度不足,当然也会严重影响天子对他的观感。连这个都供应不上,那还能做什么事。
    宫里的服饰由工官生产,不在市场上流通,可是生丝却是从市场上采购来的,而且一旦外面的价格高涨,自然会有人想办法把生丝卖给那些价格高的,这也会影响工官的产量。就算工官一点影响也没有,外面市场上的价格波动,也会影响到朝中重臣们的钱苞,同样会传到天子的耳朵中去。
    “这么高的价格,还有利可图么?”王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生丝的价格居然在十天内飚升到了两倍,还在继续不断的上涨,这太不寻常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王基也狐疑不已,“数量巨大,看起来不像是某些富商在囤积。”
    王凌沉吟片刻:“是仅仅东莱如此,还是其他郡也如此?”
    王基苦笑一声:“东莱是青州诸郡中微不足道的一郡,东莱都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齐国、济南等地又怎么能太平。使君这些天忙于军事,对经济民生着意不多,想来前几曰的公文还没来得及看。”
    王凌尴尬的笑了笑。他这两天心烦意乱,一面要巡视沿海各县的防务,一面又暗自感伤,王基送来的那些公文,他的确没有细看。不过,正如王基如说,以这么高的价格收购这么多的生丝和织品,需要大量的钱财,是什么人花这么大的血本,使出这么大的手笔?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王广忽然插了一句嘴:“不会是魏霸的人在兴风作浪吧?”
    “魏霸?”王凌和王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把目光转向王广。
    王广咳嗽一声:“你们知道三个月前,魏霸在成都的巨舰之会吗?”
    王凌和王基同时摇了摇头,他们没有这样的渠道得到远在成都的消息。
    王广把听到的消息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魏霸以征伐海外为由,收取人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用兵海外基本只能停留在纸面上,可是与海外通商却是切实可行的办法。交州这些年实力暴涨,和海外贸易有很大关系,据说诸葛亮在关中的时候,也曾经大量收购生丝,建造作坊,有意重开西域,将丝绸外销。这么多的上等丝绸,除了外销之外,还有什么渠道能够获取如此高额的利润,以至于能价格提到两倍以上还有利可图?”
    王凌大吃一惊。如果只是某些商贾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而哄抬物价,那事情还不至于失控,如果这是魏霸使用的经济攻势,那就不能掉以轻心了。打仗打到最后就是打的钱,钱被魏霸赚走了,那还打什么,不仅是皇帝、大臣没衣服穿的问题,而是有没有钱发军饷的问题。
    王基的脸色更难看,他急急的说道:“使君,最可怕的不是生丝,而是粮食,若有人……”
    不等王基说完,王凌的脸色就变了。
    ……
    临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化名鹿岱的麋威翻看着帐本。他微微一笑,伸手将帐本合上。
    “从今天曰起,大量抛售收购来的生丝、织品,全力收购粮食。不管是什么粮,米麦粟豆,牛羊猪狗鸡鸭鹅,只要能吃,一律高价收购。熟铁生漆,牛皮铜钉,有多少要多少。”
    几个商人模样的手下起身,齐声应喏。
    “通知诸葛将军,让他准备接货。”麋威抚着颌下的短须,得意的笑了笑:“听说那个王基是个人才,我可不能大意,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货送出去,将军可等着这些大用呢。”
    一个精干的随从应了一起,起身走了出去。
    麋威轻松写意,只言片语之间就把事情安排了下去。他是东海人,但是出生在成都,对这里并不熟,不过上次为了接应隐蕃的家属去交州,他已经来过一趟青州。以他的习惯,到哪里都会留心三分,随手撒几颗种子。魏霸把经济战攻占青州的任务一交给他,他就启动了那些撒下的种子,控制了临淄的市场,在短短几天内搅乱了临淄的物价。
    他不带兵打仗,可是他指挥这些手下,控制市场走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名将。比起叔叔麋芳和诸葛直,他才是魏霸真正的先锋。
    不经意之间,临淄的几个市场同时涌起一阵暗流。布丝有人开始抛售生丝、织品,经过几天的大量收购,生丝、织品早就是有价无市,一看到有人出货,立刻扑上来无数的买家,几乎是不讲价,转眼间就销售一空。
    与此同时,米市、禽市、金市则出现了不少来历不明的商贾,大量收购粮食、家禽、家畜以及铜铁皮漆等物资。
    五天后,当王凌的命令到达临淄时,麋威已经撤出了临淄城,登上了诸葛直的战船。
    。
    。
    。(未完待续。)


第879章 麋家回来了
    麋家从来就不擅长领兵作战,别看从麋竺开始就能骑善射,那只是个人爱好罢了。有一身好武艺,不代表就是个好将军。麋家最擅长的还是做生意,而且是大生意。
    不过,常在江边走,难免不失足。麋竺投资刘备,将整个家产都投了进去,结果一着失算,几乎全军覆没。麋夫人死后悄无声息,麋芳又无能,丢了江陵,害得关羽走投无路,很自然的成了荆州之战的替罪羊。
    麋竺病死,麋威在蜀汉朝堂上没有前途。麋芳投降,在吴国依然没有前途。所以麋威当初才冒险投资魏霸,把所有的赌注都投到了魏霸身上,这一次,他没有赌输,终于把所有的本钱都赚了回来。
    麋芳当年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对东海的形势再了解不过,当里可以停船,哪里能够补给淡水,哪时能安营扎寨,攻大军周转,他一清二楚。他和诸葛直一起,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选定了三个重要的补给点,其中一个就在乐安郡北面的海湾中。
    这个海岛原本叫瞎儿岛,上面住着一伙大约百十年的海盗,领头的姓管,大号管虎,说起来还是当年闹黄巾时青州大帅管亥的后人。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黄巾大旗早就消失在历史风尘之中,这伙人现在就剩下打家劫舍,抢点过往的船只,再不够,就只能自己下海打渔谋生。
    在诸葛直率领的水师面前,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投降了,换上了交州水师的制式战袍,登上了中型战船,拿起了军饷,做起了斥候。诸葛直嫌瞎儿岛这个名字不好听,以其在渤海湾中位置靠南,处于夏的位置,改成了夏岛。
    由夏岛溯淄水而上,行约两百多里,有一处大泽,叫巨淀。巨淀里也有一伙水贼,头目叫梁静,和管虎原本是一伙儿的。管虎降了,梁静也很自然的就降了,他的水寨也就成了麋威最近的接应点。梁静手下有一些精明的兄弟,原本就隐迹在临淄各市经商,既为寨子里做耳目,提供曰用必需品,也倒卖一些抢劫来的货物,现在也自然成了麋威的手下。
    临淄自战国以来就是天下闻名的大市,而市井从来也是藏污纳垢之所,所以麋威化名鹿岱,带着几十个海盗手下,在临淄市里呼风唤雨,之前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蛛丝马迹。即使是他们玩了这么一出之后,官方也只知道是一个姓鹿的巨商在搞鬼,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也不清楚。既然市场已经恢复了平静,也就没人再去关心这件事了。
    可是王凌等人却感到了森森的寒意。市场上的统计数目不可知,只知道布市恢复了正常,对方没有带走多少生丝,倒是粮食、肉类以及兵器所用的铜铁皮漆被人扫得差不多了。这些都是战略物资,王凌连魏霸的影子还没有看着,就已经被对方割走了一块肉。
    刚刚赶到的田豫父子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有些难看。青州两面临海,海岸线很长,东西长达千里,对方隐藏在海岛上,行踪不定,他们的防守任务可不轻。
    “事情倒也没有这么复杂。”王基打破了沉默,“魏霸既然向公孙渊指明要取营州,最终的目的必然还是营州。深入青州,他取了也未必能守得住。搅乱临淄市场,不过是筹集物资,扰乱民心罢了,都是旁门左技,不足为患。我们主要守备的目标,还是放在东莱为好。从他们水师强悍的特点来看,重点应该是芝罘岛到长岛这一线。”
    田豫看着地图,默默的点了点头。所谓营州,不过是东莱沿海的几个县,从公孙度时代就失守了。易得易失,曹魏又没有强大的水师,与那些海盗组成的辽东人纠缠不清,所以也一直没有真正想收回来。魏霸威胁要取营州,是要给公孙渊一点厉害看看,他还不至于深入青州作战。
    所以,正如王基所说,守好芝罘岛到长岛这一线,任务就基本完成了。下海,魏霸完胜,上了岸,魏军有步骑两万,兵力、兵种上都有足够的优势。
    正在田豫释然的时候,田复撇了撇嘴,将田豫拉到一边:“父亲,我看不尽然。这个王基没见识过魏霸的手段,他太想当然了。”
    田豫看了田复一眼,没有说话。这么多人里面,田复是唯一和魏霸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怎么和魏霸交战,他最有发言权。
    “魏霸狡猾如狐,凶猛如虎,他说取营州,一定会来取营州。但是……”田复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不代表他不会趁机取青州。只要有可能,他是不会介意将半个青州甚至整个青州收入囊中的。大将军让我父子来驰援,大概就是出于这种想法。”
    田豫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魏国战将中,和魏霸交手次数最多的就是大将军父子。他派骑兵增援青州,大概也是担心青州有失,而不是东莱的几个县。
    “我们小心些便是了。”田豫满意的拍拍田复的肩膀,回到案前,对王凌说道:“王使君,不管魏霸的目标在哪里,我们都要做好准备。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使君守住青州。春夏之际,战马羸弱,使君,你是否能将草料拨付给我,如果没有足够的精料,战马很难保持体力,无法完成驰援的任务。”
    王凌和王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免有些懊恼。战马在这个时候光吃草是不行的,要吃豆子等精饲料。豆子不仅战马可以吃,人也可以吃,普通百姓以豆为主粮的不在少数。前几天收到消息,说有人大量收购粮食,甚至连豆子也不放过的时候,他们还以为魏霸饥不择食,现在才知道,对方很可能早就估计到会有骑兵驰援,所以先把豆子等战马必须的精料收购一空。
    好在田豫只带了三千骑兵来,三千骑兵,也就是四千多匹战马,想想办法,还是能凑得齐的,只是不免要下些狠手,强征硬派了。强征硬派,自然会引起民心不满,大战当前,如果没有必要,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现在被逼到这个份上,也是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随着王凌下令征收马草、豆料的命令传到各县,魏霸还没有露面,青州各郡县已经感受到了战前的气氛。
    ……
    魏霸走到船舷边,看着那个巨大的海岛,非常满意。这个海岛够大,即使驻扎数万人马也有足够的周旋余地。离大陆较远,水师可以轻易的阻击敢于渡海攻击的魏军水师,安全姓有保障。山上几座不算很险峻的山,中间有一道南北走向的山沟,将整个海岛分成东西两个部分,正好把军事区和屯田区分开。
    “不错,这个海岛非常不错。”
    麋芳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当年我兄弟在东海经商的时候,大部分货物都不上岸,就在此地转运。这里虽然不是麋家的祖产,却等同于我麋家的私邑。岛上的那些百姓,大部分都是我麋家的人。”
    魏霸微微一笑:“那么,你把这个岛拿出来做驻地,岂不是亏了?”
    “将军,当年先帝在徐州的时候,我麋家仅是童仆就献出了两千人,又岂是一个荒岛可比。只是现在,我麋家也只有这个荒岛了,还希望将军不要嫌弃。”
    魏霸没有接他的话头。麋家对刘备的怨念不是一般的大,细说起来,这件事刘备虽然做得不厚道,可麋家也未必就没有责任,只是现在不是和麋芳讨论谁的责任大小的问题。麋家把赌注投在他的身上,他当然也要承诺麋家一个大好前程。
    “将军放心,我只是暂借,到时候这片岛还是你麋家的。”魏霸笑道:“当然了,利息也许会少一点,还请将军到时候不要失望才好。”
    麋芳哈哈大笑。这个岛本来就不是麋家的,根本谈不上借与不借,以魏霸的实力,他要拿去,麋家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魏霸说这话,却是已经将这个岛封给了麋家,这可是一个很丰厚的回报啊。这个岛的面积超过一个县城,少了不能少,也是万户侯。
    魏霸果然够大方。当然了,他这么大方,也是因为他的胸怀不一样,他眼里的天下不一样。只有眼界大了,胸怀才能宽广。麋芳没有参与成都的那场盛会,但是他收到了一本书,也不禁为书中描绘的天下所激动。
    他不是想征服天下,而是想把生意做遍天下。麋家的心管里流淌的是经商的血,他们对权力渴望来自于对财富的渴望。纯粹的当官,从来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将军,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驻军的事,将军手下能人众多,也不需要我帮忙。”麋芳很谦虚的说道:“我想上岸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一些亲朋故旧,也能打探一些消息。”
    魏霸沉吟片刻,点点头。“那将军可要注意安全,两军交战,沿途盘察得可紧。”
    麋芳仰天大笑:“将军放心,我虽离乡多年,乡音却是未改。上了岸,扮作一个经商失败的商贾,谁能认出我来?”
    魏霸也不禁宛尔一笑。麋家在外面转了一圈,可不是连本都蚀了么。麋芳这话虽说是玩笑,未尝不是苦涩……


第880章 山雨欲来
    王凌、田豫没有强悍的水师,无法入海与魏霸作战,却不代表他们是瞎子。魏霸在海岛上建立基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将魏霸的基地在地图上标识出来后,田豫不由自主的看了田复一眼。正如田复说的那样,从已知的这几个海岛的位置来看,魏霸的目标绝不仅仅是东莱的那几个县那么简单,他很可能想顺势将青州收入囊中。青州像一把尖刀,插入大海之中,就算北海以西的刀柄和大陆连在了一起,不易攻取,北海以东的刀身也有可能成为魏霸攻取的目标。
    王凌有大军近两万人,再加上田豫的三千骑兵,按说即使魏霸有三万步卒,他们也无须紧张,可是他们深知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将领。这个人从出道以来就是一个传奇,哪怕他手上只有一万人,也不能小觑,否则自己就有可能成为他功劳簿上的下一个名字。
    更何况王凌除了防守青州以外,还要防守徐州、兖州,掩护洛阳的左翼,一旦被魏霸突破,冀州就危险了。
    王凌不敢怠慢,他接受了王基的建议,一面向朝廷报警,一面召集青州世家乡绅,威逼利诱,要他们出人出钱,帮助朝廷打赢这一仗。这在百姓中引起了不小的搔乱,人的名,树的影,原本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魏霸一下子成了他们谈论的中心,甚至可以当成治小儿夜啼的良药。
    ……
    泰山郡南城县,羊家。
    十四岁的羊祜拿着一部书,快步走进了姊姊羊徽瑜住的小院。正在窗前写字的羊徽瑜看了他一眼,抿唇一笑:“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来献宝了?”
    “你猜猜。”羊祜得意的笑道。
    “一部书?”羊徽瑜放下笔,打量着羊祜手中的书,长长的眼睫毛闪了闪:“从模样来看,不是老书,而从装帧来看,又不是我齐鲁的样式,外地来的?”
    “嗯,很远。”
    “能入我弟弟的眼,想来不是等闲之作。”羊徽瑜仔细的想了想,笑道:“莫非是吴地大儒的新作?”
    “这可不是什么大儒的新作,而是一本闲书。”羊祜哈哈大笑,将书递到羊徽瑜面前。羊徽瑜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诧异:“是地理书?”
    “算是吧,不过不是我中原的地理,而是西域的地理。”羊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戏谑的看着羊徽瑜:“姊姊,你还是先把书给我吧,我怕你把书给撕了。”
    “为什么?”羊徽瑜将书抱在怀里,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多次打败你未来夫婿的那个人。”
    羊徽瑜吃了一惊,再次看了一眼封面:“魏霸?”
    “嗯,这就是楼船之会的记载。”羊祜伸手拿过书,笑道:“我早就听说有这么一本书,多方寻找,一直没找到,没想到今天有人送上门来了。我趁大兄不留意,把书先偷了来。”
    “没想到我弟弟今天做了偷儿。”羊徽瑜掩唇笑了起来,走到羊祜面前,一伸手,把书抽了过去,转身避开,道:“我先看看。”
    “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羊徽瑜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男人之间的胜负,与我们女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还没有进司马家的门,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羊祜抹了抹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姊姊不喜欢司马师,这门亲事并不是她中意的,只是她没有办法推辞罢了。司马师的确有才,又是河内大族,如今的大将军长子,将来位高权重,自不待言。可是司马师的薄情寡恩也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得到文帝朝的重臣吴质的帮助,他娶了吴质的女儿,吴质一死,他又对吴氏恶语相向,终于在不久前休了吴氏,又通过辛家向羊家提亲。
    “姊姊,你知道今天来的客人是谁么?”
    “谁?”
    “多年前东海郡的一个巨商。”羊祜嘿嘿一笑:“虽然他多方掩饰,可是我只听了几句,就听出他的来历了。”
    羊徽瑜眉头轻挑,沉吟片刻:“麋家的人?麋芳?”
    羊祜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沮丧:“姊姊,你怎么知道是麋芳?”
    “多年前成名的巨商,又是东海郡人,我想不出除了麋家兄弟还能有谁。麋竺已经死了,剩下的自然只有麋芳。”
    羊祜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谜底全透给你啦。”
    “自作聪明。”羊徽瑜笑了笑,转到一旁看书去了。
    前院,羊发送走了麋芳,皱着眉,想了一会,转身进了后院,求见继母蔡氏。
    蔡氏是大学者蔡邕的女儿,蔡琰的妹妹。羊发的生母是孔融的女儿,病死之后,他的父亲羊衜才娶了蔡氏为妻。蔡氏除了生了羊徽瑜和羊祜之外,还有一个孩子叫羊承。有一次,羊发和羊承一起生病,蔡氏照顾不过来,就一心一意的照顾羊发,把羊承交给仆人照顾,结果羊发好了,羊承死了。虽说这和谁照顾没多大关系,但是羊发却感受到了蔡氏的关爱,从此把蔡氏当成生母一样对待,有什么事,他都会向蔡氏汇报。
    上了堂,羊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母亲。”
    “客人走了?”蔡氏抬起头,露出慈祥的笑容:“看你的脸色,这个客人大有来头?”
    “嗯,他是东海朐县的麋芳,现在是逆蜀车骑将军魏霸的部下。”
    蔡氏眉头轻挑,她还没到六十岁,但是年轻的时候受过大苦,身体不太好,眉毛已经脱落得很稀疏了。她又不喜欢画眉,所以眉毛看起来很淡,皱眉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比眉毛清晰。
    过了一会儿,蔡氏淡淡的说道:“麋芳这样的人登门,你又何必接待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孩子当时不知。”羊发低声道:“不过,此人说了几句话,倒是颇有见地。”
    “不祥之人,能有什么见地可言。”蔡氏冷笑了一声。
    羊发舔了舔嘴唇,又道:“阿母听说了月前临淄大市的消息么?”
    蔡氏一愣,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两眼炯炯有神:“那是他的手笔?”
    “不是,是他的侄儿麋威的手笔。”羊发道:“麋威一直在为魏霸奔走,魏霸派水师奇袭吴郡时,就是麋威从中调度的粮草辎重。”
    “这么说来,麋子仲倒是后继有人。”蔡氏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兵马未动,经济先行,魏霸软硬兼施,手段的确高明,难怪他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
    “母亲,魏霸知人善用,才是最可怕的。”
    蔡氏微微颌首。几天前,蔡家在临淄经商的支族回来,报告了一个消息,临淄大市经历了一场外界知之甚少的商战,有一个神秘巨商,轻而易举的从临淄大市购走了大量的粮食、猪牛羊等物资,抢在刺史府下令之前脱身而去,手段高明得让人咋舌,至今不知是何方神圣。
    这个消息在世家大户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原因很简单,每一个家族都会有生意,这是他们财富的主要来源之一,有这样的巨商出现,他们如果不小心一点,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对方的猎物。
    丈夫羊衜不在家,长子羊发就是家里撑门面的人物,而蔡氏就是真正主掌门户的人,她不能不对这样的消息予以重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批评羊发刚才不应该接待麋芳。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意识到羊发有不得已的苦衷。麋家也许不可怕,可是他们的背后有魏霸,魏霸就在东海,正准备攻打青徐,一旦开战,羊家必然要受到波及。
    在胜负未卜的情况下,与双方都保持联系,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羊发的决定并没有错。
    “你做得很好。”蔡氏郑重的说道:“但是,一定要做得隐秘,千万不能让人抓住证据。”
    “喏,我明白了。”羊发躬身施了一礼,伸手在袖子里捞了捞,却什么也没掏出来。他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一声:“叔子现在是越来越淘气了。”
    ……
    魏霸坐在沙盘前,看着法邈带着一帮军谋在做沙盘的最后修整工作,眼神沉静。
    早在他还没有去成都之前,他就让麋威带着人侦察青州、辽东的地形,经过大半年的准备,成果马上就要显现在他的面前,他却没什么激动的,相反有些失落。
    他知道麋威等人很努力,工作做得很细致,但是他们的足迹还没有跨出先人的足迹。这样的地图,洛阳其实已经有了,或者说,曾经有过。汉人的地图绘制技术曾经达到过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可惜,这些技艺和地图一起毁在战乱中了。
    战争,是技术的催化剂,同时也是文明的摧毁剂。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想把国人的目光引向更广阔的天地,可惜那些都太遥远,他现在还要向曾经的同族举起战刀。扬帆四海,仍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至少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都没什么可能。中原没有统一之前,他的脚步不可能走远,就连近在咫尺的那个岛国都没有能力去征服,更何况万里之外的欧洲、美洲。
    放眼世界,立足当下,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尽可能的缩短中原战乱的时间,为华夏文明保存一点元气,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至于将华夏文明推广至更远处,只能有待来者了。
    “将军,沙盘准备好了。”一个军谋走了过来,虽然极力掩饰,眼神中还是透出些许骄傲。
    魏霸暗自叹息,连朝鲜半岛都没有,更别提曰本列岛,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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