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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蜀-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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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兴沉默了片刻,躬身再拜:“如果陛下这样看,那我们也无可奈何,只好与陛下血战到底了。”
曹睿一愣。魏霸派人来见,自然不会是送俘虏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意思,他之所以如此声色俱厉,不过是想给这个年轻人一个下马威,然后才好讨价还价。没想到刚刚开了个头,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放弃谈判,很干脆的说要血战到底。
这是谈判应该有的态度吗?曹睿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眼前的场面看起来有些怪异,似乎是魏兴被曹睿的震怒所惊骇,实际上曹睿却是被魏兴的坦白打断了气势,一时无法转口,只能尴尬的瞪着魏兴。
好在旁边还有曹宇。见曹睿张口结舌,曹宇连忙说道:“既然知道与我大魏为敌是以卵击石,何不弃暗投明,化干戈为玉帛?”
魏兴笑了起来:“如果陛下愿意撤兵,那当然再好不过。”
“撤兵?”曹睿的心情刚刚好了一些,听了这话,禁不住又啼笑皆非。“你不觉得这太荒唐了吗?”
就连曹宇都忍不住的喝斥道:“胡说,我军千里而来,岂能因你一句话就撤退,将襄阳樊城拱手相让?”
魏兴摇摇头:“陛下误会了。我家少主不是要你放弃襄阳、樊城。襄樊乃是中原门户,换了谁也不会放弃。我家少主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樊城上而已。”
曹睿和曹宇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闻出了其中的意味。他们沉吟片刻,曹宇率先开口道:“为什么这么说?”
魏兴莞尔一笑:“因为樊城虽小,却也不易攻克,我军守上十天不成问题。而吴王孙权率领三万大军,正在赶往襄阳的路上,以曰程计算,大概还有五到六天,就能赶到襄阳。一旦他赶到襄阳,八万吴军会合一处,你们就只能隔水对峙,没什么机会了。襄阳必然落入吴军之手。襄阳若失守,你们拿下樊城,又有什么意义?”
“那依你家少主的意思呢?”
魏兴沉默了片刻,慢慢的抬起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吴军以水师为长,魏国却是以铁骑当先。陛下不觉得把铁骑用来攻城,是一种不可理喻的浪费吗?”
(未完待续)
第322章 谋国谋身自有别
曹睿很惊讶,随即又狐疑不已。
吴蜀不可能真心的合作,这一点他早有准备,可是魏霸建议他用铁骑突袭正在赶往襄阳的孙权,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么赤裸裸的出卖盟友,似乎有点……可是曹睿对魏霸的提议又心动不已。如果魏霸能放水,让魏军悄无声息的通过蜀军控制的汉水,突然出现在汉水以南,不管是袭击孙权,还是袭击陆逊,都有很大可能取得成功。不仅可以解襄阳之围,还可以重创吴军。相反,如果按部就班的先攻樊城,再强渡汉水,旷曰持久,襄阳很可能会落入吴军之手。到时候再想强攻襄阳,难度会成倍的增加。
曹睿犹豫不决。他既不想放过这次大好的机会,又担心这是一个圈套,万一是吴蜀联手布下的陷阱,那可怎么办?他和曹宇商量了一下,曹宇也有这样的担心。曹睿随即又找来了刘晔、蒋济,向他们征询意见。
刘晔听完之后,稍作沉吟,立刻否决了是圈套的可能。
“陛下,吴蜀不和,不是因为什么道德问题,而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冲突所致。当年关羽攻樊城,孙权袭取荆州,今曰陆逊攻襄阳,魏霸又怎么可能甘为前锋?他之所以为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足,为了牵制我军,为关中争取时机,只能为陆逊驱使。战至今曰,蜀军已经与我连战数场,可是吴军却一直未动,损失微乎其乎,其利用蜀军之意甚明。当此情景,魏霸欲与我军连横,引我军渡汉水,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曹睿微微点头,随即又问道:“既然他们互不信任,那吴军岂能对我军不作提防,渡汉水而袭,是不是太冒险了?”
刘晔说道:“既然魏霸欲借我军之力重创吴军,而我军又的确需要这样的机会,那么双方协商,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自然不是难事。以臣之见,蜀军的水师规模虽然不如吴军,可是实力却不容小觑,为安全计,如果能在襄阳下游渡水作战,避开蜀军的威胁,方是上策。”
曹睿又想到了司马懿的建议,不由得暗自点头。马钧设计的水下障碍对蜀军无效,可是对吴军却有极好的防御作用,只要能腾出布障的时间,保证供魏军出入汉水的浮桥应该不成问题。
曹睿和刘晔等人商量之后,立刻派随侍的散骑常侍陈泰随魏兴回城,面见魏霸。
陈泰三十出头,仪表堂堂,不苟言笑,可是反应很快,没有什么废话,和魏霸见面之后,立刻提出了曹睿的疑问:我们怎么才能相信这不是一个陷阱?
听完了陈泰的问题,魏霸很平静的回答道:“你其实完全可以把这个当成一计,缓兵之计。你们应该清楚,是谁需要这个战机。”
陈泰一时无言以对,不过他随即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如果魏霸真是在设置一个陷阱,那他肯定不会这么无所谓,肯定会极力取信于魏国。现在魏霸这么坦然,相反说明了他不是在骗人,而是真的想借魏军之力重创吴国。
因为这样对蜀军最有利。
“参军,如果这是缓兵之计,最后得利的只有吴人。”陈泰笑了起来,虽然笑容中有一抹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却不失真诚:“我想这不会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不错。”魏霸点了点头。
见魏霸这么坦然,全无一点羞愧之心,陈泰心里很不舒服,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参军,吴蜀现在是联盟,你这么做,不觉得心里有亏吗?”
魏霸诧异的看着陈泰,心里说道,这就是世家子弟?居然能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来。他想了想,眉心轻蹙,叹了一口气:“据说昭烈皇帝当年曾经对令尊青眼有加,如今看来,颍川陈家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江河曰下了。”
陈泰虽然没有勃然变色,可是听魏霸贬斥家门,还是非常不高兴。他冷笑一声:“还请魏参军指教。”
站在一旁的魏兴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陈泰这句话说得客气,其实杀气十足,如果魏霸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是免不了要被陈泰羞辱。这些世家子弟重气节,爱护名声如羽毛,不肯有一点玷污。魏霸当面贬低他的家门,比骂他本人还要严重,陈泰又是血气方刚之年,岂能轻易放过。他看了一眼魏霸,心提到了嗓子眼。要论打斗,他对魏霸非常有信心,可是要论臧否人物,坐而论道,特别是和陈泰这样的世家子弟对阵,他对魏霸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这也难怪,魏霸为难夏侯玄的时候,他们都在外面,谁也没见过魏霸口若悬河的英姿。
魏霸根本不知道魏兴现在很紧张,他泰然自若的笑道:“闻说当年太丘先生名列四长,与荀朗陵一聚而扰动星辰,可谓是位卑而志高。只可惜,到了令尊陈长文,眼里已经没有了天下,只有世家,搞出一个什么九品官人法,只知取媚世家,却忘了陈家原本也是寒门。至于你,嘿嘿……”
魏霸摇了摇头,那意思自然是不足与论了。陈泰一见,再也按捺不住火气,保持不住世家子弟的雍容大度,抗声道:“还请参军不吝赐教,直言当面。”
魏霸不屑的哼了一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刚才说,吴蜀联盟,我如今又与你魏国交涉,于道德有亏?”
“难道我说错了吗?”
“也可以说错,也可以说不错。”
陈泰糊涂了,一时有些搞不清魏霸的意思,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魏霸,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他越是着急,魏霸却越是从容,不紧不慢的拨弄着案上的笔墨,一点也不把陈泰这样一个世家子弟放在眼里。那份轻松,看得魏兴兴奋不已。
“说不错,是因为以个人品德论,背信弃义,当然是人所不耻。做这样的事,自然应该心中有愧。”魏霸收起了戏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可是我现在这么做,不是出于个人的目的谋身,而是谋国,那你这个说法便是驴唇不对马嘴,大错特错了。”
陈泰冷笑一声:“难道谋身与谋国,竟是两样道理不成?”
“当然。”魏霸不假思索的答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又怎么谋国?陈平由贿赂妇人而救汉高祖于白登,是对还是错?”他咧了咧嘴,指指陈泰,又指指自己的鼻子:“真理与谬误之间,只差一步之遥,就是你和我之间的这一步。”
陈泰愕然。他觉得魏霸这些话不对,和圣人的教诲截然相反,可是又想不出怎么反驳他。恍惚之间,他又觉得眼前似乎打开了一道窗,让他看清了一些原本模糊不清的东西。
魏兴看着愕然无语的陈泰,对魏霸敬佩得五体投地。陈泰是真正的世家子弟,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是居高临下的看人,从来只有他们指责别人,什么时候看到他们吃瘪?没想到少主近乎无赖的一句话,却让陈泰如此窘迫。
陈泰苦思良久,还是无法辩驳魏霸的话,只得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商量实务。魏霸原本对陈泰很不感冒,觉得这小子读书读死了,书生气太重。可是后来一商量到具体问题,他发现陈泰一点也不迂腐,相反非常务实,细枝末节的都考虑得很周到。这让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简单了很多。和一个迂腐的书呆子辩论空洞的道理,显然不如和一个务实的人谈论具体的事务来得简单。
而陈泰同样非常惊讶,他原本觉得魏霸就是一个武夫,也许对匠人之事略有心得,限于眼界,大局观必然有限。可是经过和魏霸的交谈,他发现魏霸对当前的局势非常了解,对将来的战局也有着清晰的把握。他不仅对蜀国的情况有清晰的认识,对吴蜀两国的情况同样也不陌生,他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一个着眼于天下统一的大方案的一部分。
有了这样的心理基础,他们越谈越投机,浑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魏霸一时兴起,笑着问陈泰道:“你和夏侯泰初相熟否?”
陈泰点了点头,脸上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虽然出身世家,可是对夏侯玄这样的名士并不认同。他也知道天子曹睿要把夏侯徽许配给魏霸,以为魏霸是想借夏侯玄的名声来显摆自己。
“上次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枉称博学多思,却根本无法解答,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开这个疑惑?”
陈泰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如果连夏侯玄解决不了的问题被他解决了,那岂不是正好说明他比夏侯玄高明,同样也比魏霸高明?
见陈泰这么兴奋,魏霸暗自发笑,就把当初为难夏侯玄的那个问题又说了一遍。陈泰开始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后来仔细一想,才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他仔细考虑了很久,也没有想到答案。无奈之下,他只好向魏霸请教。
魏霸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陈泰的问题,却语重心长的拍拍陈泰的手:“陈玄伯,夫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你啊,还在东山的山脚下呢。来曰方长,当努力之。”
陈泰面红耳赤,无言以对。魏霸这句话说得老气横秋,像是长辈勉励晚辈似的,可是魏霸比他才近十岁,这话应该由他对魏霸说才对。然而,他的见识不如魏霸,这是事实,他虽然不服气,也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未完待续)
第323章 倒打一耙
魏霸虽然小心,可是他送俘虏出城的事情还是传到了陆逊的耳中。曹睿的答复迟迟没来,陆逊却派陆岚来了。
一见到魏霸,陆岚就非常不高兴的质问道:“参军这是想背盟,与魏国交好吗?”
陆岚话音未落,魏霸就跳了起来,顺手将一杯水泼在陆岚的脸上,指着陆岚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好意思说我背盟?”
还带着余温的水从陆岚的脸上流了下来,把他脸上薄薄的一层粉冲得左一道沟,右一道沟,看起来非常狼狈,温文尔雅的风度荡然无存。再被魏霸这么辱骂,他的脸顿时像充了血似的,眼睛也瞪了起来,张口就要反唇相讥。可是很显然,要论骂人,他的功力和魏霸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没等他想好怎么说,魏霸就数落起来。
“我们为什么结盟?是为了联手攻击襄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能夺取襄阳。只要不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对你们有好处,对我们却没什么看得见的利益。这样的事,应该你们冲在前面才对,现在倒好,我们拼死拼活,浴血奋战,你们却安闲的看热闹。该我们做的事,我们做了,不该我们做的事,我们也做了,为了能让你们夺取襄阳,完成盟约,我们什么都忍了。结果呢,我们要向你们要点粮,你们抠巴抠巴的只给了十天的粮。十天之后,是不是要让我们饿着肚子回房陵?”
魏霸越骂越来火,直接爆了粗口。
“老子为什么把俘虏送回去?是头猪也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你还好意思来问?艹你老母的,你们是不是不想打了?要是不想打,老子立刻撤兵回房陵,省得为了点粮食向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孙子说好话。”魏霸的唾沫星都喷到了陆岚的脸上,最后来了一句更狠的结语:“我曰你陆家十八代先人,你还好意思说我背盟?信不信我抽你两个大耳刮子?”
魏霸的话像连珠炮似的,骂得陆岚面红耳赤,最后那几句粗口更是骂得陆岚哑口无言。魏霸根本没有给陆岚解释的机会,他怒不可遏的指着陆岚的鼻子说:“两天之内,你们不把我要的粮食如数送到,老子立刻撤兵回房陵。”说完之后,不等陆岚反驳,他就把陆岚轰了出来。
陆岚狼狈不堪,他原本气势汹汹的来质问魏霸的,没想到却被魏霸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到晕晕乎乎的回到大营,他也没有搞清楚状况,连自己是怎么离开樊城的都不太清楚。
面对语无伦次的陆岚,陆逊费了好多口舌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沉吟了良久,越想越觉得不安。
陆逊说不上来魏霸有什么异常,因为粮食紧缺而送回魏军的伤残俘虏,道理上也说得过去,与魏军谈判以拖延时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可是陆逊还是觉得不安,他总觉得魏霸很有可能又在耍弄什么诡计。为了安全起见,他一方面派人给魏霸传话,说粮食马上就到,一方面派人提醒孙权,请他加快速度,尽可能早点赶到襄阳,以保证有足够的兵力应付战事。说一千道一万,只有要足够的实力,任何阴谋诡计都难以实现。
与此同时,他加强了对襄阳以西蜀军控制地段的侦察,以防魏军偷渡汉水。在这一点上,他倒不是不放心魏霸——虽然他的确不怎么相信魏霸——而是因为吴蜀之间的恩怨,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给蜀军。
就在陆逊疑神疑鬼的时候,魏军发动了攻击,司马懿亲率两万大军攻击樊城,曹睿亲率三万大军在襄阳东立下阵地,准备强渡汉水。
……隆隆的战鼓声中,魏军推着各种攻城战具,缓缓向樊城逼来。
樊城的城墙本来就不高,护城池也不是很深,在此之前,孟达攻城时又将护城河填了不少,后来虽然花了不少力气浚疏,不过限于时间和人力物力,护城河对魏军的阻碍还是非常有限。
看着魏军渐渐逼近的人马,孟达眉头紧锁:“子玉,你说司马懿会不会强攻樊城?”
魏霸微微一笑:“怎么,将军怕了?”
孟达抚着胡须,嘿嘿一笑,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他当然不怕司马懿,可是他怕自己的损失太大。虽然魏霸和吴懿答应用俘虏来补充他的损失,可是这些新降的人哪有跟了多年的人忠心耿耿。蜀军终究无法占据樊城,既然如此,那死守樊城就没什么意义了。他是想劝魏霸早就撤出樊城,反正蜀军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何必在这里硬撑,徒增伤亡?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不值得。”孟达看着城墙上忙碌的士卒:“谁不是父母所生,死在这里,不值得啊。”
“要说值得,谁死在这里都不值得。”魏霸伏在城垛上,看着城下越来越近的魏军,悠悠的说道:“好男儿,应该开疆拓土,纵使马革裹尸,也是死得其所。如今虽说各属汉魏,其实不还是炎黄子孙,大汉子民?兄弟阋墙,只怕将来外患丛生啊。”
孟达一时语噎,他来来是想提醒魏霸守樊城没意义的,没想到魏霸却引申得这么远,倒让他不好意思再说了。一想到如今的汉魏吴三国不久前还都是大汉子民,互相厮杀的人很可能还是乡里乡亲,他也不免有些黯然,长叹了一声。
“将军,你很久没有回家乡了,大概想不到这种情况有多严重。”魏霸直起身,拍了拍手上,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冯翊以北,都是胡人的牧场,不见我汉家衣冠。幽并大部已经成了乌桓人、匈奴人的地盘,鲜卑人的残部,还在草原上游荡,一旦恢复元气,势必大举入侵。到时候就不仅是塞外非我大汉所有,只怕关中……”
魏霸瞟了孟达一眼:“将军的家乡,难免也会染上些腥膻之气。”
孟达皱了皱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虽说不是什么衣冠世族,可是身为关中人,华夷之辨还是根深蒂固的,汉人的那份骄傲却是深植在骨子里的。一想到自家的家乡——哪怕是阔别多年,记忆已经有些模糊的家乡——要被胡人蹂躏,他还是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子玉,你究竟是要帮吴人取襄阳,还是要帮魏人过河?”孟达挥挥手,把亲卫们赶开一些,和魏霸并肩而立,压低了声音问道:“如果只是为了重创吴人,我们大可不必和司马懿拼命啊,反正樊城又占不住,为什么不早点撤?”
魏霸摇摇头:“孟将军,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让魏国和吴国相斗,现在如果就撤兵,任由魏军过河,吴人必然退走。襄阳之围一解,魏军还会追击吗?要想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就只有让吴人先取了襄阳。襄阳就像一块骨头,孙权如果还没咬到,面对魏国这只猛虎,他可能只会在心里想一想。可是如果他已经把这块骨头咬到了嘴里,还肯轻易放弃吗?”
孟达忍不住笑了起来,魏霸这个比喻虽然粗俗,却也足够形象。如果孙权已经占领了襄阳,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放弃,魏吴之间必然会不惜代价的恶战一场。只有那样,蜀国才能达成最终的目标。
他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担心的问道:“可是如何才能攻破襄阳?”
“这件事,我也在考虑。”魏霸眨了眨眼睛,又笑道:“这就要孟将军守住樊城,容我有个考虑的时间。如果孟将军没有信心,那我就没办法了。”
孟达嘴角一撇,笑骂道:“小子,你少在我面前耍心眼。既要老夫拼命,还不肯欠老夫人情,是吧?”
魏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军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将军。”
孟达用力的拍拍魏霸的肩膀:“你放心吧,别说司马懿不会真的全力攻击,就算他真想强攻,我也不能让他轻易的得手。去年在房陵,他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一世英名,险些毁于一旦。这一次,我要好好的和他较量一番。上次他没被你射死,不是他命大,而是老天要他死在我的手里。”
魏霸忍俊不禁:“那我就看将军立功了,到时候将军可别忘了赏杯酒喝。”
孟达心情愉快,放声大笑,魏霸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孟达不肯全力以赴。如果孟达为了保持实力而消极怠战,在陆逊攻克襄阳之前就撤出樊城,那他的计划就会大为减色。他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激起孟达的斗志。如果孟达还是不肯,那只好把他换走,还是由吴懿来守城。
在他们的笑声中,魏军的弓弩手越过了护城河,到达城下百步,开始向城头发射压制。孟达脸色一寒,挥手下令发击。战鼓声突然炸响,城墙上的弓弩手开始反击。
“嗖!”
“嗖!”
箭矢飞驰声不绝于耳,弓弦的震颤声此起彼伏,战斗拉开了序幕,樊城再一次陷入纷飞的战火之中。
(未完待续)
第324章 煽风点火
孟达背着手,在内城的城墙上来回踱着步,不时的看一眼安置在内城上的五百步强弩。这些已经曝光了的利器没有再掩饰的必要,再加上时间太短,来不及打造大量的守城器械,这些强弩就被派上了用场。这些弩的射速不如普通的连弩车快,必须用来对付有价值的目标,很自然的成了狙击对方将领的最佳利器。
这些利器原本都是由战车营的射手艹作,可是孟达一看到这些好东西,立刻两眼放光,磨破了嘴皮子,不顾脸面的死缠烂打,一定要由自己的部下来艹作。如果由战车营的将士艹作,这仗打完,这些强弩自然就会收归战车营,可是如果由他的部下艹作,那魏霸再想收回这些强弩,多少要有些不方便。
魏霸很清楚孟达那点小心思,不过此刻用人之际,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舍不是这些五百步强弩就套不住孟达这只老狐狸,所以他就睁一眼闭一眼的同意了。至于以后怎么向诸葛亮交待,就只能等到以后再说,诸葛亮能不能把这些杀器从孟达手里讨回去,也要看诸葛亮的本事。
得到了这些强弩,孟达非常高兴。他把这些强弩安排在内城的城墙上,虽然牺牲了一些射程,却提高了安全姓。不管是魏国的弓弩手还是他们的霹雳车,要想击中这些强弩都不是易事。
经过几次交手,魏军加强了军械的改造,防护能力也大有增加,普通的弓弩已经无法奏效,霹雳车随即派上了用场。蜀军攻城时,大量的石弹被打进了城中,孟达进城之后,又把这些石弹收集起来,现在他的石弹储备可谓是非常充足,可以放心的使用。
“轰!”艹砲手挥动木锤,猛砸霹雳车的插销,巨大的配重箱突然向下一沉,长长的木梢甩上了天空,石弹带着刺耳的鸣啸声,急驰而去。
艹砲手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各自发射的石弹,直到石弹落入魏军的阵地,他们估测一下误差,立刻发出各种口令,调整霹雳车的方向的配重,一时间,各种急促的口令在城墙上此起彼伏。短暂的沉寂之后,霹雳车再一次开始发射。
“啪!”一颗石弹击碎了魏军弓弩手的巨盾,巨盾裂成几块碎片,木屑飞舞,藏在巨盾后的弓弩手暴露在蜀军的面前。蜀军配合默契,哪里出现破绽,连弩车就会跟进,一口气射出数十只弩箭,让魏军将士来不及躲避。魏军也养成了习惯,他们不盯着城头的连弩车,却盯着飞空的黑点,一旦发现有黑点冲着自己来了,立刻向旁边躲,尽可能的避免受伤。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对城头的威胁便大大减弱,虽然司马懿安排了两千弓弩手,射出的箭还是不如城头密集,对攻城将士的掩护远远不够。也正因为如此,孟达可以从容的调出一部分霹雳车,集中攻击魏军的攻城车。
“啪!”“啪!”不断的有石弹击中攻城车,攻城车剧烈的摇晃着,一块块防护的木板被击碎,一支支绑了引火物的火箭准确的从破洞处射入攻城车的内部,冒出滚滚浓烟,引起一阵阵混乱的尖叫。
更多的箭矢射到,一架攻城车燃烧起来,里面的魏军将士被呛得承受不住,只能狼狈的从里面逃了出来。欢送他们的有蜀军的利箭,迎接他们有督战的亲卫营。一个又一个的士卒被砍倒在地,剩下的人被逼着回到战场上,登上另一辆攻城车,冒着如雨的箭矢和石弹,继续向城头逼近。
战斗,在矢石的呼啸和受伤士卒的惨叫声中展开。战况惨烈,就连那些离城墙足有两百步的督战队也感受了极大的压力。蜀军配备的强弩不时的射出一两枝如同步矛一般的巨箭,强大的杀伤力足以洞穿沉重的盾牌,身穿铁甲也挡不住一击。接连几个督战的亲卫营军官被射杀后,司马懿只得下令督战队再后撤一百步,避开那些强弩的射程。
随着督战队的后撤,魏军士气再次受挫,他们的攻击也愈发无力。魏军的攻击看起来很热闹,却迟迟无法取得有效的进展。见此情景,城头的蜀军越打越顺手,而城下的魏军却越来越沮丧。
司马师看着渐渐疲软的士气,剑眉紧锁。
“父亲,这样子下去,怎么可能破城?”
司马懿冷漠的看着远处的战场,淡淡的说道:“蜀军五六千人守城,我军两万人攻城,双方的军械又差距甚远,你觉得有可能破城吗?”
司马师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就这么不温不火的攻着,做一任偏师?”
“给皇帝陛下做偏师,有什么不好?”司马懿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的答道。
经过上次一箭穿云的险境,司马懿把指挥台撤到了离城墙近六百步的地方。安全是安全了,可是他也无法看清阵前的形势,纵使运足了目力,也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看不清,自然无法有效的指挥,也不能根据形势及时的做出调整。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不甘心做偏师也没什么办法可想,只能以给皇帝做偏师不算丢人而自我安慰。
魏霸在城头看了一阵,见魏军的攻击没什么效果,孟达也打得很轻松,这才放了心,和孟达说了一声,转身出了南门,来到停泊在汉水中的楼船上。
一看到魏霸,冯进立刻迎了上来:“子玉,我们什么时候上阵?”
魏霸瞥了他一眼:“你想打谁?”
冯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子玉,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管是魏人也好,吴人也罢,我都想打。不过,最想打的还是吴人。”
魏霸无奈的咧了咧嘴。这些年轻人没有什么大局眼光,他们更注重的是私仇,打吴军比打魏军更来劲。如果不是他在他们之中还有点威信,能压制得住他们,只怕吴蜀联盟早就毁了,哪会等到现在。说起来,他挖坑埋孙权和陆逊,也是顺应民意啊。有冯进这些人在军中,吴蜀之间是不可能有真正的联盟的。
“文举,你放心好了,我们会有机会和吴人交手,让你们报仇。”魏霸顿了顿:“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们不仅不能攻击他们,还要帮他们。你明白吗?”
冯进脸色一黯,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子玉,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我就是相信你不会乱来,这才从你这儿过。”魏霸放缓了表情,微微一笑,冲着冯进使了个眼神:“文举,你放心好了,我迟早要给陆逊他们挖一个大坑,把他们全埋了。”
冯进这才转忧为喜,笑逐言开。
魏霸渡过汉水,来到襄阳城下。襄阳城下的战况比樊城的战况还要激烈几分,陆逊指挥大军攻城已经有数曰,襄阳城的城墙上一道道暗红色的血迹如同巨大的蚯蚓,蜿蜒而下,看起来触目惊心。城墙上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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