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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藏玄机之血色情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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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当然没有。是我有个新想法。走,问问她邻居。”

  梅兰英的楼层有三户人家。敲开对门,一个眉宇间带着杀气的中年女人出现了。她看到警察就皱了皱眉头。

  “啥事儿?”

  “你邻居被杀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可和我们有啥关系?”

  “前天晚上,十点多钟或者十一点左右,你们听到对门有动静吗?开门、关门,或者敲门?”古洛看这个女人堵着门,显然是不欢迎警察进来,就只好在门外问她。

  “嗯……没有。”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随便想想。”古洛说。

  “我知道。我和他们两口子关系还可以,见面打招呼的。我能不严肃认真地想吗?真的没有。要不你进来把门关上,就是有动静谁能听到?”

  她让开身子,让古洛和胡亮进来,关上了两道防盗门。

  “怎么搞两道防盗门呢?”

  “我们家过日子小心。”女人说。

  中间的人家,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敲吧。他们的耳朵比三四道防盗门好使。”女人笑着说。

  门好不容易开了。胡亮和古洛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就他一个人?”胡亮问那个女人。

  “他老伴儿还不如他呢。耳朵背,还半身不遂。”

  “他们的儿女呢?”

  “跟他们的耳朵似的,有跟没一样。从来不看他们。”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现在呢?”胡亮先看着老人回去,又看着那个女人轰然关上门,就对古洛说。

  “问问楼下的,也许能听到什么?”

  但楼下的那个邻居却不在家,问对面的人,说这个住户是个单身男子,在其他地方还有房子,经常不回来。

  “知道他怎么联系吗?”

  “这个……”瘦小的男人一犹豫,胡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警察办案,希望市民予以配合。”他严肃地说。

  “那……行吧。不过,你别说是我说的,上回他家漏水,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他,他走的时候,把这个手机号给了我,说房子再出事就找他。”邻居拿出手机,找到了号码。

  “就这个。”

  “他叫什么?”

  “胡树学。”

  胡亮拨通了电话,对方很不耐烦地说:“谁呀?你怎么知道这个手机号的?”

  “我是公安局刑警队的。想问你点儿事情,你有时间吗?”

  “公安局刑警队?你找我干啥?我一没偷二没抢,找我干啥?”

  “这个月十三号你回来过吗?我说的是你在通明路的房子。我们现在在这儿。”

  “你管我回没回去。你没权力问这个问题。我是守法公民。”

  “有。你楼上的邻居被害,我们要问你问题。”

  “她不是被抢匪杀的吗?我又不认识抢匪。”

  “这你别管,你有回答问题的义务。”

  “好吧。我很忙,你知道我年薪三十万,没工夫和你磨嘴皮子。我那天没回去。”

  “好好想想……”

  “你这人真啰唆。我没回去就是没回去嘛。”

  “你在哪里?有人证明吗?”

  “我在这边,和我女朋友在一起。不过,我知道她的证明无效,但没关系,反正我不在那边。行了吧!”

  “嗯。”胡亮非常生气,对古洛说:“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像个女人。”

  “那是跟港台电视剧学的。农村孩子,在北京上了名牌大学,可不得了了。见我们说话,都是命令腔。”邻居笑着说。

  古洛还不甘心,把楼里剩下的住户问了个遍,但没人在那天晚上碰见过梅兰英。

  “还是零收获。”胡亮说。这次古洛没有说话。

  案件结束后,胡亮还老想着那个夜晚。那不过是夏末初秋的夜晚,晴,风力二级,气温不明。在这一个夜晚的两个时间段里、两处空间上演了人生的悲剧,当然还有古洛那强劲的智慧在他家那小小的空间里翻动着、挖掘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隅。因为时间不同,即使在同一个夜晚,温度也不一样,所以不好确定。

  第一个空间,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和电视屏幕上的一样清晰。

  一个人影走到了停车场,如果远看,你是看不出他的年龄的,就是近看,他也比同龄人要年轻得多,身体强健,腰板儿笔直,不用说,就是马清水无疑了。他还能吹口哨呢。不由你不信这个世界真是变了,花甲更花哨了。听他吹的是流行歌曲《心太软》。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除了钱能让他忘却感情外,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情种,而且他确实常常在内心里自比贾宝玉。

  他弯下腰,插进了钥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很快发动了汽车。

  事后胡亮看这段录像时,想:“他在想什么呢?不会想什么的,只是开车。”

  或许和胡亮猜测的一样,他只是想开车回家,于是,车马上就发动了。这是台广汽本田,他有两台车,还有一台是别克,让司机给他开,这样才能显示出一个大企业老板的派头。

  车在马路上行驶着,没有录像了,胡亮就更无从猜测他在想什么了。其实,他在想着陈婉芬的事,虽然他答应了朋友或者说是恩人,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雷厉风行。他还和陈婉芬继续着肉体关系,他总是说不出口,也许在心底里他真的爱上了这个浅薄的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虽然有高学历,但其实应了那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土得很!

  拐个弯,下了这个坡道,就要到他家了。他住的是郊外的别墅区,一座三层楼,楼里装着电梯,装修也极尽奢华,可就是没人告他。也许告状的人已经累了,也许再没有那么勇敢的人,因为写信告状,即使用匿名也需要有把告状信直接交给被告人的勇气。反正他舒舒服服地住了两年了。他曾经对妻子(比黄脸婆还黄脸婆)说:“我这个农村孩子,混到这个程度,住上这样的房子,该有多大的福气!我觉得住上两年,就够本儿了,没白来这世上一趟。”瞧!他就是这么个知足的人。

  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刚下坡道,一个行人横穿马路,他急忙踩了煞车,但没有用,车飞一般向那人撞去。还好,对方是个年轻人,反应很快,一跃出了危险区,转身就大骂。

  但马清水没有听到那个年轻人的粗话。他只觉得前面的路灯在晃动,车向前疾驰,手中的方向盘似乎把不住了。“脱缰的野马!”他想起了书中的一句话。汗很快就渗了出来,一瞬间就淌遍了全身,胃部在抽搐,胸部也剧痛起来,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凭着本能躲开似乎同时从四面八方撞过来的车。他摁着喇叭,听着其他车辆发出的刺耳的刹车声。但他并没有想到死亡,因为他这一辈子闯过的风险太多了,在这种风风雨雨的经历之后,虽然没有彩虹,但却生出来蘑菇,这是对人生无比自信的蘑菇。可是,一辆巨大的吓人的卡车轻易地抹杀了他的自信。

  他听到一声巨响,看到了家乡的小河、小学校、怒骂他的中学老师、大学课堂、无数的屈辱带来的无数的金钱后所拥有的巨大权力,最后,是陈婉芬的那张脸和白皙的身体。据说,人在临死前,会在几十分之一秒里,回顾整个人生,马清水现在做的就是这些。而对面那庞大的卡车却安然无恙,它太大了,结实得像块巨石,马清水的“广本”我们只好形容为一个小小的鸡蛋。

  另一个场面更激烈一些,也许要说激烈得多。

  一个女人踽踽独行,但不是因为寂寞,也没有那么多多愁善感的心思,更没有失去所爱的人的那种痛苦,她不过是单位有些事回家晚了。她要经过梅兰英被害的现场,不是穿过,而是从东面经过。不过,这里比公园里更僻静,周围没有什么住宅,只有一家工厂和被拆迁还没来得及盖楼的空地,又脏又乱,连叫花子都不在这里过夜。她也知道这里发生过命案,但她不怕,而且她还认为罪犯不可能在几乎同一地点再次作案。“除非是个傻瓜。”她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张望了一下公园,她看到那里的路灯在闪烁着,纳凉的人们已经回家,蚊虫在飞舞着,重新占据了它们的领地。高大的树木在黑夜的背景中堆积起来,挡住了她的目光。她心里不知怎么感到一阵惧怕,就像有股凉气透过了她的脊梁,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动。她本能地想回头看看,但一道风迎头劈下,她晕眩着,倒在地下,就在那一刻,她做了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但这次击打是很有些分量的,她没挺过去。

  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她是幸运的,其实,她只要仔细回顾一下自己的经历就知道很少有人像她这么有福气。从相反的方面说,这个打她的人的运气就此了结了。

  因为那个怀抱深仇大恨的人和他们只隔着几棵树,尽管这是个没有月光的夜晚,这边的路灯也坏了,没有红外线望远镜,这里就是漆黑一片,但人是有五官的,据说,在吸收反应外界信息时,人的听觉在感觉中位居第二。他听到了声响,古怪的沉闷声,好像还听到人的声音,很微弱,比那怪异的声音还要小。八年的经验在提醒着他,这是非同寻常的声音,尽管猜不出是什么声音。

  他迅速行动了,可他也没想到,距离竟是这么短,短得让他没来得及拔出腰间的匕首。

  这是个蒙着脸的人,个子和他差不多高,但要瘦削一些,背微驼,让他有了肉搏的信心。他扫了一眼对方的脚下,一个白色的人影躺在那里,他知道可能是受害人,但就是这一看,他失去了时机,对方一拳就将他打得眼冒金星,后来他知道那不是拳头,而是个木槌。他咬住牙,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想用摔跤的技巧,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异常有力气,他心里惊呼不好,就已经被对方摔倒在地了。他还在挣扎,但对方摁住了他的双手,他感觉到对方戴的手套,居然挣脱不开,情况越来越不好,他只有用尽浑身气力和对方搏斗。他用脚蹬着地,灰尘都扬了起来,可是对方腾出了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拼命用手拉着那双铁腕,把腕子上的手套都拽破了,但对方也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放松。他用手指甲划伤对方手腕和手背的皮肤,可那双手动也不动,只是不断地收紧着,他觉得气息不畅,渐渐地身体也在失去力量,甚至连蹬腿都停止了。“完了!”他的脑子里闪电般地亮了一下。

  忽然有个声音让他的心都震动了,他感觉到扼着他咽喉的手有十分之一秒的松动。那个声音很清晰,就一个字:“谁?”紧接着他听到了快步行走的脚步声,但他被扼得几乎失去知觉,加上又是躺在地上,所以他没看见一个人影冲过来。说来也巧,这人就是那个梅兰英案的目击证人——花匠。虽然死了人了,而且还是凶杀案,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可他对花异常地喜爱,简直像得了强迫症一样,他忍不住又来看那片小小的实验田花圃。他听到了声响,比复仇者听到的要响得多,就跑了过来。

  人的求生本能是如此强烈,而且在那瞬间人不仅在肉体上能做出惊人之举,力量可以变得比平常大若干倍,而且智商也会变高。复仇者肉体上的惊人之举没有出现,但其高智商却让他大喊道:“这小子是坏人!”

  巧的是,这时月亮出来了,大半个已经足够,花匠看到骑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人戴着面罩,就明白了。他冲上去抓住那人的双肩,把他掀了下来。对方灵活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跳起来,一脚就将花匠踢倒,又上前一脚,把花匠踢得失去了抵抗能力。

  “今天,杀一个是杀,两个就凑个对儿!”他抡起了木槌,先去打复仇者。

  虽然蒙面人去打花匠了,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复仇者没有恢复过来,他还在地面上挣扎,像条巨大的虫子一样。他见蒙面人走了过来,就只好闭上眼睛,遗憾和恨自己无能让他流出了眼泪。

  可是,悲剧并没有发生。蒙面人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痛得他差点儿就大喊起来,木槌已经飞了出去。他回身一看,那个女人居然站了起来。她的背后是月光,碰到她穿的白衬衫,就在衣服边缘放射出光芒。她站得很稳,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肩膀微微下垂,一只手提起在胸前,一只手放在下巴下面,一条腿在前,一条腿在后。他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但那知觉还没有变成意识,他就扑了过去。他能感到他的拳头被挡住了,对方的拳头很硬,根本不像女人的,接着下体一阵剧痛,这一下就让他昏厥了过去……

  夜已经深了,古洛还没睡觉,妻子看完了电视,抹着眼泪,去洗漱睡觉了。

  古洛从冰箱里取出啤酒,关上门,但又开开,看看里面的凉菜,觉得没胃口,就又关上了门。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倒上啤酒,喝了一口。啤酒很凉,让他脑门都感到了凉爽。他又喝了一口,这才思考起案子来。

  “梅兰英的死肯定是有问题的。虽然一切迹象都指向谋财害命,顺势实施强奸。但一来,没有任何线索,虽然动员了那么大的警力。当然没有线索也是很正常的,在其他许多案子里都有这种情况,尤其是流窜作案,嫌疑人又有反侦察经验,不给警方留下任何痕迹也并不鲜见。但这也不能排除是预谋杀人,那嫌疑人更要抹掉所有的蛛丝马迹。第二,就是巧合。太巧了。不仅如此,梅兰英在调查中还改口……”古洛回忆着梅兰英上次的表情和姿势,不禁满腹狐疑。“应该去查查那个总经理,叫马清水的。是不是他威胁过梅兰英,但如果梅兰英已经表示不告了,马清水就没有杀她的动机……不,不能这么想。动机的问题可以靠后,要想想具体的细节,一定有破绽,没有完美无缺的犯罪,尤其是凶杀,越是小心就越是会有遗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古洛把发生过的事情,主要是现场的所有细节都一一地回忆了几遍。如果这个案子是块锈铁,也被他的思维磨出了光泽,如果是块木头,也被他反复地用回忆洗刷出纹路,但没有任何让他疑心的地方。

  “不,不对。不是在这些细节上,要放宽去想,要联想,要设想,要像猜,像猜谜一样。”古洛不是有那种所谓灵光一现的人,什么电光石火,他是慢慢地拓宽思路,再设想若干条道路,他总是能从这庞杂中找到一条合理的途径。就像现在,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思维的盲点,正想像阿基米德那样疯狂地大喊一声时,电话铃响了。不用想,这么晚来电话,肯定是胡亮无疑。

  “喂!什么事儿?”古洛抢先问道。他已经意识到出事了,而且肯定是意料之外的事。

  “抓着一个抢劫强奸嫌疑人,就是在那个公园附近作的案。现在正审他呢。”

  “我……这就去。”古洛慌忙穿好衬衣,妻子说了声:“把门关好!”

  “嗯。”

  胡亮的办公室灯光亮得刺眼,古洛不由得用手遮挡了一下。“走廊里太黑了。”他说。

  “灯刚坏了。介绍一下,这个人你认识吧?”古洛看了对方一眼,说:“认识,花匠。”

  “对。”花匠的头上包着绷带,看古洛认出他来了,很高兴。

  “这位叫汪洋,就是汪洋大海的汪洋。就是他先发现了歹徒的。”汪洋的样子比花匠更惨,头上也有绷带,脸上全是青红伤,一条胳膊吊着绷带。他对古洛点点头,大概是因为脸上的肌肉受到损伤,没有现出礼貌的微笑。

  “这是今晚的英雄,也是受害人。”

  “我叫朱琳,在体校当教师,是教武术的。”她像个男人一样伸出手来,和古洛握了握。他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大眼,相貌端正,肩膀像男人一样宽阔,胸部高高耸起。“好家伙!大概当年的穆桂英就这长相。”古洛想。

  “这小子够倒霉的,怎么袭击你呢?”古洛笑着说。

  朱琳也笑了:“不过,还得感谢这位先生,是他见义勇为,我当时被偷袭,被打昏了过去。”朱琳伸出手掌,指了指汪洋。

  “没啥。我那个……什么……”汪洋很不好意思。

  “他受伤不轻,想让他住院,他就是不干。”胡亮说。

  “没事。这点儿伤算啥?就是对付那小子我们俩都不是个儿,多亏了朱琳老师。”汪洋看看朱琳,脸红了。

  “你是路过?”古洛问道。

  “嗯。也算是吧。”

  “你在哪儿住?”

  “清凉街13号。”

  “是回家碰上的?”

  “不,这……咋说呢?”

  “说吧。对我们有什么不好说的?有困难,我们帮你解决。”胡亮说。汪洋看了一眼胡亮,说:“其实,这也不算见义勇为,我每天都去那儿。”

  “噢。”古洛有了兴趣。

  汪洋就把他妹妹的遭遇说了,说完后,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要给她报仇。可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那个坏蛋。”

  “是不是,你都有功。救了朱老师,和给你妹妹报仇不一样吗?要不,又多个受害人。”胡亮很感动地说。

  “我也没本事,练了点儿武术,却啥也不顶事。”汪洋颓丧地说。

  “没事儿,以后到我那儿去,我教你。不收钱,你是我的恩人呢。”朱琳说。

  “我也去。以后……不过,我太大了点儿。”花匠说。

  人们都笑了。

  空旷的审讯室里,一张桌子后面坐着胡亮和古洛,对面一张孤零零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像是被抽了筋的狗一样的人。他留着平头,一脸横肉,眼睛小而凶狠,眉毛向下耷拉着,活像狗垂下的耳朵,这是副天生杀人犯的模样。他低着头,时不时用贼一样的目光看看面前的警察,一言不发。

  “怎么?跟我们搞起沉默权来了?”胡亮语带讽刺。嫌疑人还是不说话,已经半个小时了,他就像块不会动的石头。

  “说!你叫什么名字?职业?住址?”胡亮厉声喝道。嫌疑人的身子似乎抖动了一下,这微小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古洛的眼睛,他知道嫌疑人内心有所动摇。“你本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强的坏蛋,还要装什么硬汉?”古洛在心里判断道。

  “子弹打过来,可不管你会不会叫唤。就是畜生临死前,还要挣扎挣扎,就是头猪还要叫呢。你呢?死得像个闷嘴葫芦?”古洛说。

  “吭……”他咳了一声。

  “不管你再怎么装,就是没有你的口供,照样判你的刑,要你的命!这你还不明白?”胡亮说。

  “唉!”他还叹了口气。

  “叫什么?”

  “邹明贵。”

  “接着说。”

  “黑龙江省绥化市小东乡村民。三十五岁,无业,不,算是农民吧。”

  “就是没种过地。”胡亮说。

  “地都没了,种啥?”

  “一直在外打工?”

  “嗯。”

  “犯过事儿吧?”

  “没有,是头一次。”

  “头一次,还懂得沉默权?”

  “听人说的。”

  “谁说的?你为什么要听?是不是准备好了犯案?”

  “你就别问了。今晚的事儿是我干的,该咋判就咋判。”

  “好汉做事好汉当呀!我问你,你知道前几天公园里就是你作案的地方出过事儿吗?”

  “啊?真的?我……我不知道,我才来这里一天,要不我能往枪口上撞?”

  “说得好!来本市是为了抢劫?”

  “不是,想打工,没钱,就干了这事儿。”

  “还想强奸?”

  “……”

  “来这儿前,在哪儿?”

  “铁岭市。”

  “铁岭前呢?”

  “在家。”

  “是打工?有人证明吗?”

  “有。在建筑工地上,当力工,俺也没啥技术。”

  “什么时候出来打工的?”

  “半年前。”

  “以前没打工?”

  “没有。”

  “以前来过这儿吗?”古洛忽然开口。

  “没……没有。”邹明贵慌乱了一下。

  “用得着我帮你回忆吗?”古洛说。

  “绝对没有!”邹明贵强硬起来。

  “先把他带下去。”古洛说。

  “给!好烟。”胡亮把一包中华烟递给了古洛。古洛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

  “戒了两天了?”

  “胡说!都三天了。”两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有电脑很方便呀!”古洛说。

  “要查什么?”

  “看看这小子被咱们招待过没有。要是没有,就看看铁岭有什么案子和这相像的。再去他家问问。他可不像能在家待得住的人。”

  “是啊。作案时说的那种话,什么‘杀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够凶恶的。还知道行使沉默权,简直是个油条,能没有前科?”胡亮笑着说。

  调查了案卷后,证明邹明贵没有案底。“好小子!运气够好的。咱们出趟差去他家看看?”胡亮说。

  古洛想了想说:“算了,又得花钱。给他们那儿的派出所打个电话问问。他的那个检查,就是DNA检查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

  五 天灾?人祸?

  刚一睁开眼睛,古洛就感到了头痛欲裂。最近他身体不太好,浑身都不舒服,还患上了高血压,每天都得服药。

  “该不是血压高了?”古洛想着,就让妻子给他量了量。妻子是个心灵手巧的人,什么都能干。

  “没事儿。”她说。

  “那就是累了。”古洛像是在自言自语。

  “休息休息吧。年龄不饶人呀!”

  要是平时,古洛会勃然大怒的,但现在他却感到了一丝悲凉。岁月就是这么有力量,连古洛这种谁都认为不会老、他自己也曾这么认为的人都低下了头。

  但他还是不服气。他挣扎着起了床,洗漱后,坐在沙发上缓了一阵儿神,觉得好多了,就让妻子端来早点。他慢慢地吃完后,看看表,都十一点了。“这叫早点还是午饭呀?”他苦笑着,顶着耀眼的阳光出门去公安局了。

  天气真热,公共汽车像蒸笼一样,但古洛这个馒头还在思考着。

  “邹明贵说的唯一实话,大概是唯一吧,就是他不知道梅兰英的死。也就是说,用DNA检查来比对精液,恐怕是徒劳无功。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得按我的思路来调查梅兰英案。可是,毫无头绪呀!没有线索,没有逻辑上的漏洞,一切都是严丝合缝的……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次有预谋的暗杀,作案人精细得难以挑剔。但再怎么精心的安排总有破绽,而这次没有,说明还有客观条件的巧合在起作用……不,还得试试。可从哪儿着手呢?”

  一直到走进胡亮的房间,古洛还在苦苦思索着,天气也不那么热了。

  “来得好。否了。DNA检测说不是这小子干的。”胡亮说,口气像是他一直坚持邹明贵不是杀害梅兰英的凶手似的。

  “他那边来信了吗?”

  “来了。好小子,撒谎和真的似的。他十二年前就离家打工了。去的还挺远,先在广东的佛山,那儿有他的老乡。这老乡现在回家了,派出所找了他,他说,邹明贵干了两年,不知为啥就不干了,说是去了浙江温州。问他家人,家人说他在温州干了一年多,就去了湖州,还到过蚌埠。详细的情况谁也说不清了。这小子打工有个特点,不去那些省会或直辖市这样的特大城市。”

  “可他肯定来过咱们这儿。”

  “你说八年前的案子是他做的?没证据呀。”

  “对。这我也没把握。这些城市有类似的案子吗?”

  “这你算说对了。有!佛山在他走前,就发生过抢劫强奸案。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是现在也不能肯定是他干的。温州、蚌埠也有类似的无头案,但我们没有掌握他在那些城市的具体时间,不能确定是他干的。”

  “提审他!”古洛斩钉截铁地说。

  邹明贵是个惯犯,但他却是第一次进公安局,不管他有着多么凶恶和鄙野的心,拘留都会让他失去很大的抵御能力。他的脸上现出了人们现在流行说的熊猫眼,说话时无精打采,一开口就要烟抽。

  “说完你的事儿,再给你烟抽。”古洛说。

  “这……你们也太那个啥了……我就是犯了罪,也不过是强奸未遂,连支烟都不给。”他认真地说。

  古洛立刻就听出了破绽,就说:“什么强奸未遂?你的事儿多了,也大了。佛山、温州、蚌埠,到处有你。你可够有能耐的,居然都让你逃了。”

  “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呢?”邹明贵的眼睛在笑。“好小子!还挺能虚张声势。”古洛想。“不用你听懂。我们有证据。”

  “啥证据?拿出来给咱看看。”邹明贵是在明显地嘲笑了。

  “指纹,还有精液,你都留下了。那就是铁证!”古洛说。

  “指纹?那不可能……精液?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戴了手套,指纹就留不下来?还有,你的精液,八年前在这个城市里同一个地方,你强奸了一个女孩子,你的精液留下来了,现在还保存在我们公安局技术部门的冷库里,昨天进行了DNA比对。还用我继续说吗?”

  “指纹的事,我知道你是瞎扯,想糊弄我。精液的事儿……”他忽然停住了嘴,觉得说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指纹你是留下了,用得着我给你看吗?在佛山留下的。不过,你认为骗你也行,可DNA,就这一项定你罪没问题。”

  邹明贵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从低着的头下抬起了眼睛,看了看古洛,说:“佛山的案子我没留下指纹,倒是那个姑娘……行,我就说了吧。”

  人的精神崩溃不能立刻就从外表上看出来,邹明贵其实早就崩溃了,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认为能过了古洛这一关。不过,就连古洛也没想到邹明贵能这么轻易地认罪。

  录完口供后,已到了下班时间。古洛累了,浑身像被抽了筋一样。

  “喝点儿去?”胡亮问道。

  “不行了。你去买点儿啤酒和小菜,就在这里吃吧。”古洛连话都不想说了。

  “行。”胡亮笑着走了出去。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余晖却在逐渐变得黯淡,灰色的暮光悄悄地在屋子里扩散着。风从开着的窗口吹进来,古洛大口呼吸着风带来的干燥的空气,觉得舒服了不少。

  “人老了,真是受罪呀!”他不由得想,“这辈子不知还能破几个有难度的案子。就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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