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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债(出书版) 作者:一度君华 完结+番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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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但她如今体力不济,也不能多说什么,由着两个哑妇扶到木桶里。
    江清流在外面站了一阵,知道胭脂花的事再不能拖延了,也不多说,自离了这里。
    江清流很愁,这个江湖要杀谁抓谁他还算是擅长,但要赚钱,他可真是一筹莫展了。
    思来想去,他还真想到了个主意——打劫。这附近有个追云寨,里面有一窝山匪,约摸三五十号人。平时若有商旅经过此处,要么就是主动向这窝贼人奉上所携货物的一半,要么就只有任他们全部抢去。
    官府也曾几度追剿,但这贼人狡猾得很。一遇剿匪,他们撒腿就跑。军队不可能长期守在此地,等人一走,他们再回来,继续干这无本买卖。而这小地方,也不会有多少油水,一来二去,官府也都懒得来了。
    官府自己不来,却已经委托了沉碧山庄多次,武林人士毕竟是武功高强,不需要出动太多人手。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破事儿,江清流没准已经带人过来了。
    这次自己来虽不是什么大恶之举,但是目的实在是难以启齿。江清流也是无法,分钱逼死英雄汉。
    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江盟主很是拉不下面子,只得找了布巾蒙住脸!
    这土匪窝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等大胆狂徒前来黑吃黑,四五十号人齐齐出动,围着江清流就是一通群殴。
    江清流虽然内力只恢复了七成,倒也不会把这些山头小贼看在眼里。一人一剑,杀得这群山贼四散奔逃。江清流也顾不得其他人,只捉住了领头的寨主刑追风:“追风寨的钱财放在哪里?”
    问出这句话,江大盟主还是很是汗颜。刑追风哭丧着脸:“大爷,我们就是一帮小打小闹的,平时兄弟们饭都吃不饱,哪里挣得了许多银子。爷您万万饶命啊!”
    江清流一脚踢在他腿弯上,将他踢得跪倒在地:“马上交出银子,不然断了你的狗头!”
    邢追风大惊,老大不情愿才拿出自己私攒的四锭银子,每锭五十两。江清流是真的汗了,一共两百两银子,若是平时掉地上他也未必会弯腰捡上一捡。如今却为了这点银子大动干戈,这实在是……
    邢追风何等样人,一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他瞧不上,连忙磕头道:“小的知道爷瞧不上这点银子,要不爷看上哪一处,小的们愿追随爷,一同挣点钱花。”
    江清流气得一脚踹过去,毕竟是武林盟主,这厮把自己当成江洋大盗了不成?邢追风半天没敢再吭气,见他脸色实在是不好,方才小心翼翼地道:“爷您这身武艺,何愁没有银子,小的给您指个地方。这里往东不到二十里,就是洛阳驻军的营地。他们的粮草、军饷,大都屯在营地旁边四五里远的地方。以爷您这身手,若要银子,那还是手到擒来?”
    江清流一脚将他踹了个跟斗,也不敢说话,只怕有人认出自己。踹完之后,他大步往前走,走出不到十步,突然转身。邢追风只以为他要杀自己灭口,直吓得浑身发抖,站都站不起来。
    江清流却只是走到他面前,一弯腰捡起那两百两银子,谁也不看,逃也似地跑了。
    ……
    虽然苍蝇再小也是肉,但是两百两够干什么呢?若是平时,还不抵一匹良驹。而沉碧山庄,他的座骑吃的特等草料,一天就得十几两银子。
    江清流也顾不得许多,先去石斛斋找到商天良。然后他发现薄野景行一天的饮食所需,是一百八十两。
    二百两,也就够她吃一天的。
    江清流匆忙把这一天的口粮送到薄野景行的院子里。薄野景行如同干枯的花草,简直是渐渐失了水分的样子。两个哑妇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夫人死亡,仆妇可是要担大责任的。
    江清流把胭脂丸交给她们,她们虽然又聋又哑,却是看得懂字的。当天就把胭脂丸按正确的份量喂给薄野景行。为了份量精准,还特地弄来了一个小银秤。
    薄野景行吃了两餐,脸色这才渐渐好起来。江清流却没有时间多留,这可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他腰里还剩十几两银子,在外面一个小面摊上吃了一碗阳春面,才花三个铜板。
    然后他算了算自己跟薄野景行的伙食费差距,发觉真是人比人得扔!
    而另一边,苦命的百里天雄等人沿着陷井足足追出四百里有余,这已经出了洛阳地界了,陷井倒是破了三四十处,愣就没见着两个人!
    百里天雄等人实在是撑不住了,这也不分日夜地追了好几天了,连个毛都没瞧见。马都累死好几拨了。
    最后一群武林名宿再见到另一个陷井的时候,决定死也不追了。大家往陷井面前一躺,死猪一样昏睡了过去。
    苦莲子等人也是撑不住了,过个陷井跟破个陷井,谁都不轻松。最后苦莲子实在是撑不住,在布陷井的时候睡着了。
    穿花蝶等人一看,得,陪着睡会吧……于是敌我双方隔着四个陷井的距离,睡了两天两夜。
    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江清流在挣钱。
    小三村里,薄野景行的住宿费是一个月五百两银子,本来是可以食宿一起的,但是她的胭脂丸需要商天良特供。她的花销,以前在沉碧山庄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来才知道是一笔天文数字。
    江盟主很无奈,但是这老贼怀了自己的骨肉,说什么也不能任其自生自灭。江盟主愁得头上都生了白头发。
    再这样下去,真的得去劫军饷了。他自暴自弃地想。


☆、第43章 逗逼集合
    百里天雄跟江隐天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门派的探子及江湖上的眼线,要求诸人不惜一切代价打探江清流与薄野景行的下落。誓要让二人天地不容。
    其实也不需要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此时的江盟主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挣钱太难了!
    原来一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两个月左右的花销!原来一个跑堂的一个月才六七钱银子的薪水。他这时候才觉得原来家族的旁室宗亲也不容易,沉碧山庄的江家子弟,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大有人在,然而谁能明白盘中餐的来之不易?!
    江清流这头发愁,武林人士也没办法全天候守着捉拿他跟薄野景行。毕竟武林大会还是要开的,正好重新推选武林盟主。重新推选武林盟主的事一传开,各门各派更加没法专心捉拿他们二人了,大家都忙着盘算谁任盟主利益最大。
    而苦莲子等人也奇了怪了——谷主不见了!穿花蝶、阑珊客等人四处打听,连辛月歌都出动了,就是不见薄野景行的下落。
    江清流倒是时有探子发现,但是他来去无踪,除非发现他的是百里天雄和元亮大师这等人物,不然要追踪他也难得很。
    而薄野景行则完全销声匿迹,苦莲子等人苦心打探,疑心谷主遭遇不测,真个儿是心急如焚。若不是现在也算是拖家带口,苦莲子真的要去沉碧山庄问罪了。
    但是穿花蝶跟水鬼蕉出来的时候,一个带着江清流的夫人单晚婵,这本来已经是个大包袱。谁知道没过几天,金家大小姐金元秋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穿花蝶跟阑珊客的身份,气得几乎昏厥,最后也拾掇了包裹跑了出来。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穿花蝶等人怕她被百里老家伙捉去污为同党,只得也一同带在身边。这可不是拖家带口了?
    苦莲子带着一窝小辈,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么试探地找寻,几日无果。苦莲子面上不说,心下也是暗自着急。薄野景行的体质本就娇弱,如今又有身孕,怎经得住奔波?
    最后他灵光一闪——薄野景行以胭脂丸为食,而江清流走时甚为仓促,根本不可能携带胭脂花。如果他要养活薄野景行,必然会去取胭脂丸。
    如今除了沉碧山庄,还有哪里有胭脂丸?
    想通此关节,他立刻骑上穿花蝶,日夜兼程赶往商天良的石斛斋——穿花蝶轻功好,人又年轻,体力绝佳。比马的脚程都快。
    二人倒是赶到了,但是商天良一瞪眼:“商某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谁来打听就告诉谁?我的嘴这么不严实,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
    苦莲子啪地一声扔出一袋金瓜子,商天良一看,立刻拿在手里:“江清流前天来过一次、拿走了足供胭脂女七日口粮的事,老夫会乱说吗?!”
    苦莲子又扔出一袋金瓜子:“量他也不会告诉你二人落脚之处,但数日后他若再来,你务必要让他到这个地址与我联络!”
    商天良接过他手里的纸条,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苦莲子将独眼凑到他面前:“商天良,你爱财我素来知道,身为同道中人,我也非常理解。但是我家谷主之事你若向旁人透露半句……”
    商天良是被吓大的,面对苦莲子的威胁,完全没反应。直到苦莲子说出下半句:“反正你女儿也不听你话,我会去天香谷,替你杀了你那个不孝女!”
    商天良顿时大怒:“老东西你说什么?!”
    苦莲子望定他,目光阴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半日之后,当百里天雄也悟出此间关节之时,曾携巨资前来石斛斋打探商天良的口风。但是一向见钱眼开、视节操为粪土的商天良面对巨额的金银珠宝,只冷冷地道:“商某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谁来打听就告诉谁?我的嘴这么不严实,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
    百里天雄将价格一加再加,最后只有放弃。
    各方势力手忙脚乱之时,江清流仍然在挣钱。好在他在离恨天接了一单生意。离恨天是个杀手组织,高小鹤与江清流还算是有点交情。但是杀手认钱不认人,若是有人出得起价,要买谁的头颅他都不会眨眼。
    若是以往,江清流断然不会与此人沾上半点关系。但如今负债累累,他也顾不得了。江清流的本事,高小鹤自然是清楚的,有这等人帮手,他自然是乐意之至。
    江清流只接一些罪大恶极之徒的头颅生意,这些家伙的头颅相当贵重——一个够薄野景行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而既然有作大恶的本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高小鹤很爽快地就将任务派给了江清流。
    江清流先是杀了一个草菅人命的巡抚,这是旁人不敢接手的原因——跟官府作对,很容易被当成贼寇剿杀。江清流若是平时,也万万不会跟朝廷作对。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反正这货手下屈死的冤魂也数都数不过来了,死有余辜。
    他提头去找高小鹤,高小鹤很爽快的给了他一千多两银子。江清流先是付清了小三村的食宿费,另外的银子整好给薄野景行屯了七八日的口粮。
    然后他腰间就剩下五两半的碎银子了,江清流摸了摸那个可怜的钱袋,给自己买了身衣衫。不敢得瑟,只是普通的布衫,一身衣服才五百多个铜板。
    只是他穿惯了绫罗绸缎,如今突然穿上这身衣服,真是全身都毛哈哈地刺痒。江清流也顾不得,只道是再弄一个头就能换身好点的衣服。而三五天之后,等他真的再弄了一个头的时候,这身衣服他已经穿习惯了。
    这一天,他再度前往商天良的石斛斋,为薄野景行购买口粮。商天良虽然神色愤愤,却仍然把苦莲子留下的口信传给了他。
    江清流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第二天去到指定地点,果然跟穿花蝶接上了头。穿花蝶将他带到几个人的落脚之处。他们可就没有薄野景行的福气了,如今都窝在一个山洞里。
    江清流去到山洞,脸色顿时就青了:“苦莲子,晚婵为什么会在这里!”
    苦莲子赶紧将单晚婵推到金元秋身边去:“绑出来换我们谷主,我们谷主呢?!”
    江清流走到单晚婵身边,语气也柔和下来:“没事吧?”
    单晚婵微微后退一步,对他福了福身:“妾身很好。”
    江清流又看向金元秋:“你呢?这个时候不回金家,跑出来干嘛?”
    金元秋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不问他?!”
    她纤手一指穿花蝶,揪住他又踢又咬:“你这混蛋,本姑娘踹死你!咬死你!打死你!”
    穿花蝶哪惧她的小粉拳,双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摁在山壁上,跟江清流说话:“江盟主快来收了你的疯妇!”
    江清流自然也知道金元秋已知穿花蝶与阑珊客男扮女装的事,也懒得多说:“薄野老贼如今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们不必担心。”他有心想问点赚钱的法子——这几个家伙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肯定是精通赚钱之道的。但是左思右想,还是没好意思。
    苦莲子倒是急切:“她在何处?我必须立刻去见她。”
    江清流看了看几个人,别的人倒是罢了,金元秋这个人……是否可靠?她身后毕竟还有整个金家,跟这些人实在不在一条船上。穿花蝶还摁着她呢,这时候开口了:“带我们去罢,这女人我会看牢,跑不了。”
    江清流这才道:“随我来。”
    小三村是不允许外人入内的,江清流故计重施,让穿花蝶跟阑珊客扮成丫环,与单晚婵、金元秋一起,成为四个丫环,苦莲子是大夫。薄野景行在孕期,他带四个丫环一个大夫前去照应,倒也没有破绽。
    接引的妇人外号桃花婆婆,听闻他的要求,又将四人看了一遍。苦莲子的化妆术非常高明,穿花蝶与阑珊客又确实艳丽,桃花婆婆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而刚进入小院,一离开桃花婆婆的视线,金元秋就撒泼:“景氏这恶妇竟然敢害我,毁我名节,我非抓花她的脸!”穿花蝶慌忙将她拦住,她挣扎之下,将穿花蝶的脸挠得红痕一道一道的。穿花蝶大怒:“江清流,这恶妇你是要还是不要了?!”
    江清流摇头:“如今我落到这副田地,与金小姐确实是再无缘分了。”
    穿花蝶立刻跪在阑珊客面前:“师父,给点药我把这恶婆娘给收拾了!”
    阑珊客从怀里掏出个粉色的小瓷瓶:“此乃仙女散,拿去吧。吵得为师耳根疼,别影响了谷主休息。”
    穿花蝶将药接在手里,冲着阑珊客就磕了几个头:“谢谢师父,日、后必有重谢!!”
    “……”江清流从此以后,再也没法直视这两个字……


☆、第44章 师门疑云
    穿花蝶拿了仙女散,吓得金元秋花容失色,倒真是老实了不少。这时候虽然仍一脸怒色,但却是再不敢乱来了。江清流也不能真由着这群人闹得不成样子,只是沉声道:“如今江湖正道四处追捕,黑道也不能相容,你们还如此胡闹!”
    穿花蝶跟阑珊客先揪着金元秋进去了,苦莲子慢条斯理地跟在后边:“我们谷主出道以来,哪日不是这般情势。”说罢,他轻蔑地看了江清流一眼,真的只是一眼,江清流真是气闷,这群人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一走进薄野景行的卧房,江清流更是差点气炸了肝脏脾肺。只见房内的美人榻上置了一白玉棋枰,薄野景行一袭素绫薄衣,斜卧于矮几前,右手拈白棋,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对面则坐了一个花团锦簇的娇艳女子,左手执团扇,右手执黑子,正紧蹙着秀眉苦苦思索。
    而榻边又置了一琴台,一个绿衣美人正轻弹着古铮,几个俏丽的丫环侍立左右。桌上水果鲜花尤带露珠,芳香扑鼻。
    江清流一想到自己在外面为了口粮奔波,而这货华屋锦衣、美人在怀,他就想报复社会。
    见诸人突然闯进来,两个美人还是吃了一惊,由侍女搀扶着站起身来。薄野景行浑不在意,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她们——自己人,不必惊慌。
    两个美人心下略安,毕竟同住小三村,对方是什么人,大抵心里都不数——不外乎哪个大老爷养的外室罢了。或者是大妻凶悍,或者是家族严苛不能相容,于是安置在此处罢了。
    薄野景行虽然有孕将近三个月,但半点不显怀。且她人本来就清瘦,不着意妆扮的时候,当真是难辨雌雄。
    几个美人只当是哪个好断袖之风的大老爷养在这里的娇客,也并不奇怪。这里虽然锦衣玉食,却也难免深庭寂寞。薄野景行又是个怜香惜玉的,她这里自然就成了个好去处。
    美人们都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薄野景行活了老几十年,自然也是所知甚广。与姑娘们倒是相谈甚欢。但这种交往,若是她的金主介意,难免还是会尴尬。是以姑娘们被当场撞破,虽无苟且,心中亦难免忐忑。
    如今见薄野景行淡然自若,知道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薄野景行直等到棋局终了,古铮弹罢之时,方令人送了两位美人出去。两位美人一走,江清流还来不及发飙,单晚婵先上前。她先是抽了个枕头垫在薄野景行身后,这才轻声问:“有身孕了如何还不老实?”
    薄野景行握住她的皓腕略一用力:“今你在侧,老夫必然老实了。”
    单晚婵娇嗔地挣脱她的手:“不正经!要喝点花蜜吗?”
    江清流一腔郁闷。
    金元秋冷哼了一声,正要大声质问,一扭头看见穿花蝶掂着手中仙女散的药瓶,又咬咬朱唇,没敢吭声。江清流原本看见两个美人的怒火也被浇得没兴致再追究了。
    薄野景行见人都到齐了,水鬼蕉因为要采些山药,还没到。她还是比较担心肚子里的药引子,挥挥手示意苦莲子上前。苦莲子连忙将药箱打开,取出锦垫为薄野景行把脉。
    单晚婵最是闲不住的,立刻就开始整理屋子。其实屋子里有两个哑妇,已经纤尘不染了。她只是把诸人的东西先搬到偏院安顿下来。
    金元秋纹丝不动,要她做事,美着呢!她还气鼓鼓的,只是不敢乱动。苦莲子凝神沉思了片刻,语声沉缓:“谷主体质虽差,好在内力深厚,腹中胎儿虽胎象略有不稳,但并无大碍。我开副药,静养着便是。”
    薄野景行点头:“离药……孩子降生,还有六七个月,半年时间,你们且探听阴阳道的动向。”他继而转向江清流,“我要知道,梵素素,是不是还在阴阳道。”
    江清流当然不买账,冷哼:“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指挥我做事?阴阳道不是好东西,寒音谷也好不到哪去,休想我帮你。”
    薄野景行凑到他面前,打量了他片刻:“那这段时间就让他们跟你一起行走江湖吧。你公子哥出身,想必银钱来之不易,有他们帮衬,也好过赤手空拳。”
    江清流半信半疑,这老贼会有这么好心?!薄野景行却毛茸茸地挤过来,嘿嘿直笑:“你毕竟是老夫腹中孩儿的父亲,老夫不帮你帮谁呢,是吧?”
    江清流很想一脚把她踹沟里。
    第二天,穿花蝶跟阑珊客真的跟江清流出去挣钱了,怕金元秋扰了薄野景行休息,穿花蝶把她也弄了出去。江清流虽然嘴上不说,对他们挣钱的法子还是十分留心。穿花蝶和阑珊客虽然轻功上乘,但武艺是十分平常的。
    而且作为采花贼,他们更讲究风度仪容,平时吃穿用度比谁都奢侈。这样两个人物,没有金钱来源,还不流落街头?!
    出了小三村,穿花蝶立刻就准备从布庄偷几匹白布!
    江清流那个气:“你就不能干些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事?”
    穿花蝶为了照顾他的颜面,只好由江清流掏钱,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大批白布。江清流不解:“你这是要改行卖布啊?!”
    结果,穿花蝶随后干的事差点没把他气死。
    穿花蝶跟阑珊客捉了三只雉鸡,几个人改了妆束,随后跑城里人多的地方把白布一展,围了个巨大的布幔。然后上面写“三头神鸟,天下奇观,十两一看!”
    江清流简直是目瞪口呆,穿花蝶把金元秋派出去游说。金元秋本就是个作生意的料,那一张嘴,死人都能哄活过来。瞬间就把这三头神鸟吹得跟财神爷一样,简直是消灾解祸、升官发财的万金油!
    这一鼓吹,还是有不少人动了心——三个头的神鸟,毕竟是十分难得的。不一会儿,就有几十个人买了票,准备进去看看。
    进入布幔之后,大家一看,里面晃荡着三只野鸡!
    好嘛,眼看就要闹将起来,阑珊客一张善良的脸顿时就变形了:“什么叫骗人?!外面写得清清楚楚,三头神鸟,三头神鸟,你不识字?!”
    这服务态度,纯粹就是两个阶段,一个是收费前,一个是收费后!诸人被气得说不出话,又见他腰间宝剑似要出鞘,一时也不敢招惹,嘟囔着去了。偏偏这些人也损,自己上当了也不说,愣等着看别人也上当。一天下来,居然挣了三百两有余。
    江清流很沮丧,与其这样跟着这群货偷抢拐骗,自毁名声,真的不如去阴阳道。他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入阴阳道一探究竟。
    薄野景行很满意:“好娃娃,你放心,事成之后,老夫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江清流冷哼,并不理她,薄野景行讪讪地挤过去:“莫要怀疑老夫,其实当初老夫与少桑贤弟相交可谓亲厚。老夫是真心想救你性命的。”
    江清流真信她才有鬼了,她却正色道:“一旦师门之仇一了,老夫即刻当着那个小娃娃的面证明你与老夫毫无瓜葛。”
    江清流晚上没在小三村呆,先去打听阴阳道入门的途径。苦莲子给薄野景行煎了药,外面有美人过来探访,被穿花蝶以主人还在休息为由打发了。
    苦莲子在棋枰一边坐下来:“谷主觉得江清流这人可靠?”
    薄野景行小口喝药,苦莲子的药跟他的名字一样,苦得入心入肺,她却似乎浑然不觉:“江家娃娃年轻,处事毕竟不够狠辣。但是他偏偏有一定的江湖阅历,够聪明,武功也还马马虎虎过得去。这个人比之江隐天容易控制得多。”
    苦莲子还是有疑虑:“但是他毕竟是江家的人,我担心寒音谷灭门之事,同江家也脱不了干系……”
    薄野景行摆手:“如今老夫身怀有孕,行动更为不便。身边你与水鬼樵手无缚鸡之力,阑珊客与穿花蝶遇事也顶多只能跑得快些。离药引生成还有七个月,老夫总不能空等。七个月之后,他若查明真相,老夫业已恢复功体。若真同江家有关,也不惧他。”
    苦莲子点头:“辛月歌如今也无旁事,他对谷主也是忠心耿耿的。若谷主开口,他定然愿意相助。”
    薄野景行将药喝得一点不剩,把碗递回给他:“三十余年,昔日风影剑魔,如今已是三代同堂。若遇强敌,你我倒是一身轻便,那小子却是拖家带口。此事休要再提,免得他连累老夫。”
    苦莲子不好再说,只得点头:“谷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助你平安产子,恢复功体!”
    薄野景行伸了个懒腰:“老夫从不担心。命穿花蝶他们暂时全力相助江清流,希望老夫产子之日,已得知仇家下落。”
    江清流要打听阴阳道,其实很容易。阴阳道是个魔道组织,多年之前,江清流就曾几度围剿。但是这个组织如同春风吹野草,斩也斩不尽。
    阴阳道里除了自己培养起来的门人弟子,更有一些为江湖正道所不容的穷凶极恶之徒。因为走投无路,拜入阴阳道门下。阴阳道近年来烧杀抢掠的事情干过不少,也曾与正道几次正面冲突,伤亡不小。但饶是如此,它却丝毫没有衰落的现象。
    无数为非作歹的恶徒,苍蝇一样源源不断地充实着这个邪恶的魔窟。所以,外人要进入这里并不难。
    阴阳道有阳道接引使,据说若有人想加入这个地方,只需要在夜晚子时孤身上到北芒山。在断崖处会有一条铁索连通到对面的阴阳谷。铁索长有三百余丈,当人行经铁索之上时,会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袭击。
    若能顺利通过,便能受到阳道接引使的引见。
    江清流将方位打探明白,仔细查看了地形。虽然地势极为不利,但他自信不成问题。探明情况之后,江清流回到小三村,那个时候正是午后时分,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失了夏日的威势,有了几分凉爽之意。
    苦莲子正在捣药,单晚婵坐在薄野景行旁边绣着条腰带。对面有个不认识的美人正在跟另一个美人下棋。薄野景行坐在几案上,面前铺了张宣纸,正在为美人作画。旁边还有个绿衣美人正弹琵琶助兴。
    这老贼还真会享受!江清流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脸把几个美人赶走。然后在榻边坐下来:“老贼,你想让我查当年寒音谷的案子,总也得告诉我大概的情况吧。”
    薄野景行头也没抬,笔下不停,那美人对弈的风姿渐渐跃然纸上:“寒音谷,从建派至今,已有六七十载。家师寒音公子,经由无名高人所授,习得五曜心经,名震天下。老夫是个孤儿,自小被他收养,并传以五曜心经心法。大师兄聂伏僧年长老夫一岁,入门更早。小师妹梵素素,是师父的女儿,生得端丽绝俗,就是性格太闹。另外还有三个师弟,在江湖上多少也有些名头。”
    江清流第一次听她提起这些事,倒也十分认真。薄野景行素手握笔,几缕黑毛垂落在宣纸之上,满室墨香:“另外还有几个师叔师伯,每个人都收有几个门人弟子,寒音谷人丁可谓十分兴旺。”
    薄野景行似乎又想起当年旧事,慢慢停下画笔:“但是这几位师叔师伯行踪非常神秘,每次于人前出现,都戴着面具。除了传授武功,跟门人弟子也并无其他交流。五曜心经确实是上乘心法,即使门下弟子因资历所限,只习得其中一部,已然是独步江湖。无数武林人士为了修习五曜心经,其实暗中多有投效。寒音谷一时名声大噪,正邪两道没有人愿意招惹。”
    江清流总觉得有点疑惑,直到薄野景行说出了这句话:“有一天,我自觉已将辰星心经修炼娴熟,向师父请求修炼太白心经。师父不但一口回绝,反而将我痛斥了一通。随后我发觉大师兄聂伏僧所修习的,正是太白心经。”
    江清流一想到这老贼也会被训斥着夹着尾巴、屁也不敢放一个,就大爽,拿了壶酒来继续听她讲。薄野景行似乎努力回忆着当年之事:“我趁他不注意,偷了他的心经口诀。虽然时间不长,但老夫一直以来便有过目不忘之能。是以虽然他及时抢了过去,老夫却仍记下了心经口诀。”
    说到这里,这老贼还很有几分得色,江清流懒得吐槽,她继续往下说:“但是老夫自幼与寒音谷的医师之子苦莲子交好,对人体穴位也非常熟悉。若此时老夫按太白心经的心法行功,元炁必与辰星心经相冲,轻则经脉俱损,重则性命不保。”
    江清流也终于想起来这老贼之前所说的话——修行五曜心经者,需要服用同样修行神功之人的心脏,方能避免走火入魔。
    薄野景行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师父寒音公子与几个师叔师伯,都不止修习过一部心经。他们为什么没有走火入魔?现在想来,当时师门之中,确实疑点重重。”
    江清流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并未催促。薄野景行眉峰微皱,笔尖一点浓墨滴落,污了画卷:“后来,大师伯的一个弟子偷了同门的一部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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